《黑化管家的守心准则》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黑化管家的守心准则》作者:闫灸 文案: 【小黑屋/强制爱/前期虐攻身不虐心/后期甜宠】 【受很漂亮很漂亮,所有人都爱他,沉醉于他】 小少爷生的一副好皮囊。可惜埋藏在皮囊之下是一个恶毒的蛇胚子。 许管家是跟在小少爷后面的一条狗,外人都这么说。 不管小少爷做了什么坏事,许管家都会替他擦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你只是一条被捡来的狗,不伺候主子高兴了,我让你随时变成乞丐。”这是小时候的小少爷见到年幼的许管家的第一句话。 某天,小少爷噙着笑意拿出许妄藏在深处的晦暗日记,眯着眼透露十足的狂妄,脚底踩在许妄的腹部,居高临下的俯看他:“你喜欢我?” 往日被欺负的不堪入目还能恣意成欢喜,小少爷嘲讽的当他面烧了那本日记。 “爱我就好好求我可怜你几次。” 再后来,那个任打任怨的狗发现小少爷的目光不再看他,他妒意横生,露出尖利的獠牙发起进攻,试图把小少爷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拽下扯入深渊。 “少爷,你的狗来伺候您了。” “狗也是会争夺属于自己的主人的。” ——— “没有人不爱小少爷,我也是。” 第1章 许妄 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 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拉菲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麻醉了的人们的心。 吧台旁的高脚椅上坐着A市最有钱有权势的江家少爷——江若岁。 聒噪的寂寞的幽闭环境里,兴奋的荷尔蒙正迅速飙升,周围来人的视线尽被角落里的男人迷惑。 美人只要在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会吸引无数痴迷的追捧者为之疯狂。 江若岁挽起身上白衬衫的袖口,嘴角牵扯着戏谑的笑意,端起面前的酒杯,斜睨着身旁的人眼尾上挑,像是萦绕着夺目的魅。 他并不是一个人,早就蠢蠢欲动的猎手在他身边坐下,眷恋着贪婪的吸汲小少爷身上专属的味道。 “喝点?” 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冰块有节奏的撞击,唇形贴紧冰冷杯壁,浅浅抿了一口。 “好啊。” 细长的眉梢微挑,殷红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 那人得到接近小少爷的允许,从脚底往上浮现出一副飘飘然的丑恶嘴脸,不老实的咸猪手往小少爷的纤纤细腰摸去。 只是楚腰纤细的触感并没有到来,换来的是一只强有力的手紧锢住他的罪行。 上一秒还被围观人钦慕能够接近小少爷的人下一秒就被刚到来的不速之客甩出几米远。 狼狈的趴在桌子上带动着周围的器材重重的砸在地上,噪杂的环境被一声巨响烈到戛然而止。 “许妄。” 江若岁的身子向后斜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细长的十指轻轻抵着下颌。对于刚才的动静小少爷不意外。 “你来晚了。” 眯眼笑显出十足的狂妄,烈酒入喉,微醺的姿容上满是兴味。 “跪下。” 无论周围是什么环境,无论小少爷的心情是好是坏,许妄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 膝盖砸在地上的闷哼声很响,寂静的环境里无数人围观的情况下,许妄面无表情的跪在江若岁面前。 从口袋里摸索着衔出香烟,叼在嘴上,骨感的手指熟练的夹着,烟雾缭绕遮住小少爷情动的双眼,许妄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的小少爷。 “抽太多身体不好。” 善意的提醒得不到好的回应,小少爷的眉头一蹙,转椅带动着江若岁直视着许妄。 “你说的对。” 嘴角上扬了几分,乖顺地游动着,上下弹跳,温驯而矫情。 带着燃烧的烟头伸向许妄结实的胸膛,靠近锁骨的中间,焯烫的温度如同烈火烧在胸口,惹的许妄紧锁眉头,却没有退缩半步,一丝痛苦的呻,吟都未溢出。 破坏的红细胞,烧伤局部皮肤呈鲜红色,西装被毫不留情烧下了个手指大小般的洞口。 始作俑者高高在上的神态,双腿交换着重叠,江若岁臂膝搭在桌面,手撑着脸颊,一副置身事外漠不关心的态度与许妄对视。 “就用你的身体给我灭火。” 第2章 江若岁 没见到想从他脸上看见的表情,江若岁嘁声往一旁吐去,又想到什么好玩的,勾起玩味的嘴角。 “说到底还是你的失职,居然敢让这么丑的人靠近我。” 如同扔垃圾一样被扔出去的人被当众如此羞辱,恼羞成怒的撑着歪倒裂开的桌子站起来,破口辱骂着吧中最艳的美人。 “明明是你这个贱.货勾引我的!穿的这么露不就是等着被人弄的?” 江若岁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酒杯里还未喝完的玛格丽一饮而尽,原本的后劲又带着新型的热潮熏醉点上眼尾。 倏然那寒玉的手掌冰冷打在许妄棱角分明的脸颊上,碎发遮住许妄漆黑的瞳孔,唇抿成一条直线。 “听不见?他在骂你的主人。” 配合着江若岁的无理命令,刚才企图骚扰江家少爷的人的舌头被许妄利落的砍伤,鲜红色从那丑恶的厚宽又油腻的唇中流出来,令人作呕。 江若岁今天穿着短裤,优美白皙的修长玉腿踩在那人脸贴近地面的一侧。 “不是很能叫吗,继续啊,怎么不继续叫了......对哦,舌头割了就叫不动了,真是没用。” 脸上疯狂的笑意洋溢,脚上的运动鞋不留情面踢在腹部,地上的惨叫声变成了这热闹环境里最喧闹的声音,一旁的旁观者人心惶惶,噤声什么都不敢多说。 美人做什么都不会是错的。 “鞋脏了。” 当众褪下阻碍精致展现的鞋,骨感娇嫩的脚竟然成了当众为之吸引的奢侈品,江若岁转过头对刚被挨过一巴掌的许妄换上一副亲近暧昧的表情。 “抱我回家吧。” 眼睛里闪着让所有人一眼就会沦陷的灵动,无意的动作一挑都能卷起争斗,如同引人痴迷的罂粟,可偏偏这样炼狱般的美人没有心。 江家是座金山,身为江家唯一的继承者就是金子顶峰不可一世的美人,而旁边一直陪着他的就是江家的管家——许妄。 管家这称号也只是江若岁父母抬举他给的地位,谁都知道眼前这个厉害的打手是江若岁的狗。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会听从江若岁的指示行事。 等到妖艳的人被许妄抱走,勾人的魅力消散,周围的人才回过神,被割了舌头的那位也是一个少爷,酒保过来扶他,羞恼的甩开看笑话的手。 没人敢上前帮忙,此起彼伏的声音也只有数落他的无礼。 许妄就真的抱着江若岁上了车,在后座位上依然持续着公主抱的姿势,只要江若岁不开口下来,仿佛就会这么抱到死的执着。 “你这么喜欢抱我啊?” 江若岁明明自己心安理得缩在许妄的怀里,可还是坏心眼的欺负着他。许妄抿着嘴没有回答,感到无趣的少爷出奇的没有跟他计较,动了动肩膀,找到他怀里舒服的地方闭上了眼。 许妄垂着眸子掩去阴暗的情绪,熟练的从身后拿出一件外套,给江若岁披上。 司机在主驾驶位置敬业的行驶,没有听到少爷的声音,好奇的偷瞄了一眼后视镜,镜面反射而来的正是许妄低下头吻上了少爷的额头。 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随之而来的就是许妄抬头直视后视镜中那张多管闲事的脸。漆黑的瞳孔成了威胁,司机浑身吓得激灵,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跟着用力。 面无表情的人连生气起来都看起来平静似柔水,可实际暗涌的波涛比谁都瘆人。 “好好开车。” 管家的话是江家主人外最有地位的,司机拂去冷汗,连忙答应,不敢再回头。 第3章 口水 到了地,江若岁还是没有醒,许妄就抱着他往屋里走,在厨房忙碌的江家夫人白念听到了声音,匆匆走出来。 “他又上哪鬼混去了?” 许妄遮住江若岁喝醉而发红的脸颊,为他解释:“少爷就是坐车的时候晕车,现在困了。” 白念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江若岁,叹气说道:“一直麻烦小妄你照顾他,如果不是你我真不放心让他出去胡闹!” 许妄摇摇头说没有的事,白念看不下去废物儿子窝着人家怀里装死,让许妄抱着他上楼,许妄点了点头,拢了拢手臂上楼。 江若岁很轻,许妄抱着他不费什么力气,但不可察觉的双手都在颤抖,紧了力气又怕少爷被吵醒。 江若岁有洁癖,房间不允许别人进入。万物皆有例外,跟少爷从小到大的许妄就是这一例外。 不管是什么贴身衣物还是房间里有什么不健康的碟片,许妄都亲力亲为处理好他们。 江若岁基本上在许妄面前是赤裸的,任何心思只要微微抬手,许妄就能呈上来。 说是他的狗不为过。 还是一直听话的狗。 鸡尾酒的后劲在心里赤热翻腾,睡梦中呓语叫唤着好热,许妄站在床边,冰凉修长的手指贴在车上被亲吻的位置,他的手很冷,酥酥麻麻惹人留恋,江若岁迅速抓住他的手,还未来得及撤掉的指尖成了江若岁的玩具。 这种事情被发现,许妄会直接被江若岁不留余地从江家赶走。 白念再怎么讨厌儿子的浪,也不可能真的为他一个捡来的野孩子求情。而且还是一个贪图他儿子美色的扭曲男人。 睡梦中的人不会意识到什么,江若岁咬上了许妄的手,寒意在嘴里蔓延,缓去了他的燥热。 许妄瞳孔微缩,想要抽离这致命的诱惑,偏偏始作俑者还在用舌尖缠绕细细舔舐着。 指腹压在舌中,被迫张开嘴露出一片殷红,唾液顺着嘴角流出来,江若岁紧锁眉头想要逃开这丝冰凉,可后者又为他逃跑的动作着迷,手指继续往里探索。 手指与舌头起舞,缠绵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许妄在江若岁身上闻到尼古丁的味道。 醇香又致命。 再折腾下去,他的少爷就要醒了,许妄收回手指,透明的液体缠绕在指尖,顺着垂直的路线,滴落在地上。 许妄好笑的觉得自己真的听到了这声水滴落下的声音。 第4章 许汪 许妄洗了手,下楼给江若岁煮醒酒汤,不能让白念发现,所以许妄还煮了一碗白粥放在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再次回楼上,江若岁不安分的把被子蹬掉,衣摆因为他的幅度向上翘起,露出平坦的小腹。 白到晃眼。 眸子只是一暗就恢复了平静,坐在床边,从腹部往上摸,像是无意的举动,最终落在额头,有点烫。 “少爷,喝点醒酒汤再睡。” 小动作推了几下肩膀都不见江若岁有起来的意思,许妄认命的叹气,从床头柜掏出针筒状的东西。 手臂穿过脖子与床面的缝隙,将人捞坐起来,江若岁整个人倒在许妄身上。 好不容易喂了进去,许妄又给他擦身子,脱衣服换衣服。 忙完这一切的许妄退出江若岁的房间,做起了管家的职责。 许妄比江若岁小一岁,这是进入江家大门的第12年。而一开始许妄是在孤儿院被江若岁以个人名义收养回来的。 因为他的性子闷不爱说话,呆在孤儿院七年都没有愿意领养他的家庭出现,而江若岁也只不过是因为跟朋友玩无意间经过了那家孤儿院。 一个六岁小屁孩怎么可能收养只小他一岁的孤儿,所以第一眼看上许妄的那一天他没有带他走。 一直阴郁的少年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盯上,只顾着从狗窝里跟狗抢吃的。 第二天,江若岁真的来了,没有人期盼也没有人知道,但是他的少爷确确实实的来了,还救了他想要自杀的命。 “喂,小狗,我想养你,你跟不跟我走?” 那个时候的白念跟在后面,痛骂这个少爷不懂礼貌,怎么能把人比作狗。再往后的记忆他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江少爷对他很满意,牵着他的手给了他新的名字。 “我听说你姓许,那从今天起你就叫许汪了,专门陪着我的小狗。” 许汪真的进了江家,孤儿院院长都跟着羡慕,临走的时候还对许汪说要好好服侍这位少爷,保管衣食无忧。 小时候的野孩子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大概的意思就是跟着江若岁,他就饿不着,不需要抢吃的了。 单纯的小孩回握住江若岁的手,脏兮兮的脸上有了唯一一次笑意。 后来到了许汪的成人礼,白念嫌江若岁起的名字实在难听,给了他一张纸,让他写自己想叫的名字。 思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因为他觉得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都可以。 江若岁从房间里准备了一个送他的礼物,虽然一直被少爷恶意欺负,但是每年的生日礼物江若岁都没有少给他过。 当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收者却开心到跳跃。 那年的成人礼,江少爷给了他人生中第一部 智能手机,用江少爷的话来说只是给他一个随叫随到的机器,许汪却紧紧抓在手上不愿意放开。 白念再问他想好改什么名字了吗,许汪点了点头,想好了。 在那张纸上写下了新的名字——许妄,妄想的妄。 江若岁是他唯一的妄想。 第5章 男儿身更解馋 微风拂面,还未有夏天噬人的阳光。晨曦来临,刺眼到床上的美人惺忪了双眼。 许妄早就进来等候他许久,见状拿起一旁的水给他端过去。 江若岁的记忆还停留在车上倚靠着许妄睡觉的情景,后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许妄扶着他坐在床的边缘,为他穿鞋。 “我妈呢?”食指按压着太阳穴,神经突突直跳,疲倦的开口。 “夫人还没有起来。” 许妄一只手就能把他的脚踝握住,又不敢声张,从踝关节摩挲往下,又在脚跟处停留,袜子捏在手心迟迟没有替上,触感带来的瘙痒不难让人心存疑惑,所以江若岁抬脚将他踹开。 本就半蹲的姿势毫无防备,许妄坐在了地上,奇怪的眼神望过一眼又很快低下头,狼狈的爬起来。 “对不起,少爷。” 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却在今天出现了失误,许妄意识到刚才自己揉搓的力道用重了。 江若岁没有那么心细,或者说他压根没有把许妄放在心上,刚才的动作如许妄猜测的那样只是感觉痛后的挣扎。 腻烦的眼神一扫而过,脚踩在许妄的肩上默许接下来的进程。 手上的手机热闹的发着讯息,江若岁的注意力被吸引,懒散的表情之中又了微微一丝裂痕。 “喂,许妄。” 低着头的管家听了声,些许茫然的抬起头,少爷的笑容加深咧成一个弧度并不是一个好预兆。 “帮我们请假。”少爷又说道。 江若岁是个大二学生,作为照顾他的仆人,许妄自然跟他一个学校,不过少爷心情好了才愿意去一趟学校,江家人不管学校的老师也不敢多说什么。 江若岁从楼上下来就看见白念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目光捕捉到江若岁后,瞌睡虫消散,径直的冲到江若岁面前,揪着他的耳朵。 “老实交代,昨晚做什么去了!” 江若岁一边叫痛一边看向许妄,求饶着撒娇:“妈,许妄不是跟你说了吗,我真没胡闹,我这么乖的小孩怎么会去鬼混呢。” 许妄帮江若岁辩解的次数多之又多,已经得心应手了起来。就算江若岁没有这方面的记忆,他都笃定许妄已经解释过了。 两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白念也拿江若岁没办法。 白念骂江若岁坏小孩,江若岁笑嘻嘻的应着。生了一张跟母亲接近相似的脸,又是个男孩身,看似阴柔又掩盖着风情万种,随意的调笑和软下嗓音都让人沉溺,无法拒绝。 “行了行了,别眨眼了,再眨下去眼珠都要掉了,赶紧出门跟小妄去上学。”白念催促着他。 安全远离危险,江若岁松懈下来,许妄规矩的对夫人鞠躬,背上两人的书包安安静静跟在江若岁的身后。 两人的目的地不是学校,而是江若岁跟人约好的酒吧。 以往跟其他少爷聚集的时间江若岁是不会带着许妄一起,今天下达的命令却是“一起请假”。 江若岁似乎颇为想让许妄出丑,身为跟了少爷十几年的管家又怎么不会懂。 比昨晚更为嘈杂喧闹的环境响彻鼎沸,作为常客的江若岁被酒店的老总亲自欢迎,持有点头哈腰的姿态早早就在酒吧门口等候。 “江少爷,好久不见,今天的酒水准备的很充分,欢迎欢迎。”指尖指向最里面,热情的说道。 “嗯,他们也到了吗?”江若岁随意脱下学校的外套扔给许妄,自己则只留下一件宽松的短袖。 较大的衣服反而衬托着少年的娇小,裸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低着头的服务员目光不敢停留却吞吐着口水。 少爷爱玩,对于感情也一样。 知道江若岁会来这家酒吧的前一个小时,酒店的服务员里就混杂了很多“不正常的人”。 只要被少爷看上,就算是谈一个小时的恋爱,拥有过这个美人一刻都足以让人难以忘却。 “程焕少爷跟黄温文少爷已经在包间里休息了,我带您上楼吧。” 江若岁四处打量了一圈周围,没有看见能让他感兴趣的人草草收回了视线,跟着酒店的总经理往最楼上的总统包间走去。 确实是恭候多时的程焕看见江若岁后眼睛都泛着光,张开双臂就想向江若岁扑过去。 “江若岁,好久不见啊,想死我了你。” 动手动脚惹的江若岁嫌弃的连连后退,重心栽在了许妄身上,许妄不偏不倚的接住,手拦在了少爷的腰间,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接触,很快抽身离开。 “小心点,少爷。” “啧,怎么今天带上你的狗了,不是说好咱们三个聚会吗?”程焕丝毫不在乎许妄的心情,直言不讳的表达对许妄的不爽,只是许妄本人并没有听见。 “今天我不宜喝酒,让他来代替我。” 这三个人里也就江若岁不是酒蒙子,其他两个就像沾了酒瘾似的,不喝就难受,所以为了程焕和黄温文,江若岁每次都会专程来陪他们。 “今天程焕说有什么保留节目,若岁小心点。”黄温文对于带不带仆人没什么意见,端起刚倒满的酒轻轻抿上一小口。 程焕的保留节目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偏偏他本人丝毫意识不到。 如果只是三个人的酒局肯定是枯燥无味的,所以程焕喊来了在酒吧里专门打工的陪酒服务的人。 总共来了三个人,两女一男,听说都能算是这里顶级的头牌。 模样长的确实勾人,这其中的男子也算得上用花容月貌来形容。 程焕没有男子的癖好,选了一个成熟的姐姐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而黄温文不做选择,看样子是想要江若岁剩下的。 “为什么会有个男的?”江若岁不理解的发言。 程焕却突然像个老司机一样抢答起来:“这里的男生跟女生没什么区别,甚至那儿比女生的还紧,江哥你要想尝尝鲜可以试试看。” 第6章 让他来 视线往男生的身上一瞥,看起来柔肤弱体的,程焕却郑重其事地说他怎么玩都可以。 程焕就像几百年没尝过荤的恶狼模样,根本坐不住,双手向坐在腿上的女人身上游走。 不愧是程焕最先抢走的,细看曼妙的柳腰身左右摇摆,衣领口妖娆的开阔,露出玲珑的锁骨,原本残留束缚着凶器也在此刻大敞四开。 江若岁抬眼观察许妄的神情,他的面色木然,丝毫没有被眼前的一幕受到影响。前者觉得无趣从他的身上移开,下一秒后者低头打量起江若岁姣好的侧颜。 眸子里看得见微弱的光芒,不同于有神的吸引,是一种阴森而深邃的目光,像是捕猎的猎人在下手前得逞的意味。 江若岁确实如程焕所说没有尝过男色,不仅男色就连女朋友也只是停止在送送礼物的阶段,就算别人看来多么风情万种,实际上也只是个纯情不行的小男孩。 程焕总是搞这些不健康的惊喜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今天直接给他表演了实战。 江若岁瘫软着倒在离程焕不远的地方,单手撑着下巴,黄温文识趣的提议:“程焕一直都不着调,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要不若岁你就先离开?” “害,要不是江哥有权有势,我早就想玩他了。”身下的动作带动着脑袋也热邪了起来,程焕什么胡话都敢说出口。 江若岁笑听着程焕的秽语,丝毫没有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 旁边的男孩紧张的捏着衣摆,不动声响的观察着自己最终会属于哪位少爷。 “过来。” 江若岁高举手臂,食指微微弯曲向男孩示意。 程焕丢给黄温文一副果然的目光,俯冲了几下草草结束,挠着头傻乎乎的笑着说:“我就知道江哥会想尝尝男人。” 男孩的动作看起来十分扭捏,脚下的步子走的颇为缓慢,微微抬头想看自己和江少爷的距离,入眼就是身后许妄幽黑的眼睛,像是带有诡异黏稠的毒蛇意识到领地受人威胁的神情,男孩更害怕了。 江若岁向来没有耐心,眉头微微紧蹙,斜睨着瞪了一眼,男孩惊慌的一颤,硬着头皮靠近。 “我,我我什么都可以玩,少,少爷。” 剧烈的抖动着双臂,试图像其他陪酒姐姐一样熟练的攀上江少爷那比自己还要娇嫩的脖颈。 快要接触到自己肌肤的一寸距离,不适感如巨浪汹涌着从心脏处袭来,江若岁沉默着嘴唇紧闭。 意料之外的触感没有靠近,身旁像个木头人的管家终于有了动作,利落而准确的钳制住男孩的两只手,又像丢垃圾一样将他丢开。 重心不稳的男孩就这么栽倒在地上,肉体砸在地面的声音沉闷的唤醒其他两个人的注意。 “抱歉打扰两位少爷的雅兴了,江夫人嘱咐过我不能让少爷的玩心太重。” 没有人注意到的语气里最后四个字被咬的极为标准和深刻,作为要从客人的表情动作里捕捉喜好的陪酒强忍着被警告意味的不适,打了个哆嗦。 “哦,是吗?”明知许妄在给自己解围,江若岁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态度,“这可是程少爷特地为我准备的美人,我不用不是可惜了?” 许妄默默无声的站在原地,手指无意间勾住了衣服中间的扣子。 “我记得你可是成年了,要不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吧,许妄。” 坏因子就像是江若岁本身,明明自己对于别人的接近产生不快。许妄察言观色解决了问题却反咬一口。 “谢谢少爷的关心,我就不必了,我没有这种嗜好。” 江若岁视若无睹,根本不听许妄的好言谢绝,再次勾着手指让倒在地上还未爬起的男孩过来。 男孩已经能看得出许妄面部的阴霾。碎发遮挡着在两侧,江若岁只能看见他与平常无异的锋利的棱角下颚,而原本眼睛里厚的像化不开的浓墨只有男孩一人独赏。 如果要跟这个人... 他可能会死,不,一定会死的! 许妄转过头与江若岁对视,后者勾着唇一副不理解的表情注视着他,奇怪的语气反问:“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就是喜欢男的吗,装什么清高?” 许妄的眼眸骤冷,瞳孔不可置信的微缩,周围的冷空气降到冰点,这是江若岁第一次在许妄万年不变的表情里看到的一丝破裂。 恶劣的少爷觉得实在有趣,拿起一旁倒满鸡尾酒的酒杯举在许妄的面前,对着空气假意碰杯。 “快点开始吧,不然其他两位少爷都完事了,我们可不会花时间等你。” 紧抿了一口浓度不高的酒精,胸口翻涌着热潮给江若岁装上高涨的情绪。 男孩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解开自己单薄的衬衫扣,许妄一个眼神都不屑留给他,却也不敢不听于少爷的话移动身子。 第7章 恶犬 面前的气场太令人窒息,好像所有空气都被稀释殆尽,争夺掉自己能呼吸到的所有氧气。 头皮发麻像被人薅住了毛发,腿止不住的打颤,如灌上铅的沉重,从来没有一次这么害怕过。 “少,少爷,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我...对不起对不起。” 最僵持的局面被打破,男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之响程焕紧锁着眉头,连身下的动作都迟缓了些。 靠自己身体迎得其他两位少爷的喜爱,没想到被一个新来的搅了局,指责声不断:“小越!你敢不听少爷的话!” 被叫小越的男孩听到身子抖的更是厉害,反倒是许妄没什么情绪波动。 “算了,我本来就对男人没兴趣,过来陪我喝酒。”江若岁一脸无所谓的垂着眼皮,较长的睫毛遮住他原本生性的凉薄。 小越激动的泪水直掉,跟不要钱似的,战栗着身体走近江少爷的旁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 他想说补偿江少爷,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能补偿给少爷的。 “好啦,哭什么。”江若岁抽出桌上的纸巾,轻轻的用纸摩挲着他哭红的眼睛,轻声细语的温柔让小越身体害怕的紧绷起来。 “对不起,少,少爷。”小越哪见过这种温柔的公子哥,泪水更收不住了,原本只是微微沾湿的纸巾被浸透了更大片面积。 “行了,再哭我可要把你退了。”江若岁随意的把用过的纸扔在了地上,不偏不倚扔在了许妄的皮鞋上。 小越很识趣的闭上了嘴,低着头又好奇的往上抬了抬眼,许妄背对着江若岁,小越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又迅速的低的更深。 真吓人,这个管家怎么跟要杀人的眼光看着他! 小插曲结束,另外两个人被搅了兴致但也耐不住身体的反应,继续了动作。 “许妄。”江若岁又喊他了。 “嗯,在的少爷。”转过身子跟平常无异,丝毫不受刚才即将被屈辱的失去身体的事情,就好像他天生就对任何事情很寡淡一样。 可他不知道的是,偏偏就是他这个样子才会让江若岁三番五次地想整蛊他。 一个狗不会摇尾巴还有什么意思? 手中的酒杯里的液体见底,许妄走近给江若岁倒酒,江若岁的手往左微微移动,许妄眉头轻蹙,没有对好的杯子就这么让昂贵的酒随意洒在地上。 “啧,这点事都弄不好?”江若岁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看着滴在地毯上的液体,许妄顺着少爷的目光往地上看。 就在此刻,江若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小越奇怪的看着少爷站起来,在下一秒,酒杯砸中脑袋的声音彻响整间包厢。 许妄的白衬衫卷起,在腕处停留,露出结实而显露的青筋,发丝被液体濡湿沾黏了半张脸,红色的液体顺着头顶流下完美的棱角,猩红刺眼的占据全部目光。 “什么都做不好,我还要你有什么用!”手中的高脚杯只剩下一个杯炳,江若岁攥在手中,破碎的玻璃刺进手心,自己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许妄的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声,在江若岁的下一个动作之前,他先一步抓住了少爷的胳膊。 手背的青筋爆出看起来用了多大的力气,偏偏被禁锢的手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 “少爷,手流血了,去楼下包扎一下吧。” “啧。”江若岁冲许妄身上吐了口水,污秽粘在白色的衬衫上配合着腥味的血液,如同肮脏的臭水沟的老鼠。 不过少爷没有拒绝,任由许妄拉着自己的手离开了这里。 小越对眼前的一幕吓得嘴巴张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虽然江少爷旁的管家看起来真的很恐怖,可是他的头才是最要命的吧,居然想的还是江少爷。 “江哥也不知道哪弄来的狗,看起来打的真爽啊,这样对待都没想着离开江家。”程焕完事后蹬开旁边的美人,叼起一根烟盯着两人刚刚离开的地方,略带嘲讽的说道。 “听说是从孤儿院领养了十二年了。”黄温文也差不多解放,慢慢悠悠的解释,“不过,听说也挺能打?” “你说之前他打了白家的那个少爷啊,倒也是那个姓白的活该。”程焕不想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一个仆人身上,余光看到刚才没有被尝鲜的小越,“嫣儿,你这没有开过地的雏给我送过来可不厚道哦。” 被叫嫣儿的就是刚才在被踢开的性感女人,她一听到要秋后算账的意思,连忙爬到小越旁边,拽着他低着头跪下,弯着腰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 “不过,江哥也没有讨厌他算你们命大,没有下次了。”程焕警告的看过来,嫣儿激动的又磕了几个头。 小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忍不住疑惑的问道:“程少爷,我想请教您一下刚才那个在江少爷旁边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程焕看了他一眼,嫣儿一惊,迅速给小越一个巴掌让他不要多嘴。 捂着发红的脸颊,小越不想再让嫣儿姐担心,没有深究答案。 只是他们都在说那个叫许妄的管家是江若岁忠诚的狗,而小越只看到一直随时要发狂扑倒从小喂着他的主人,把主人惩罚到哭泣只会可怜呜呼的恶犬。 第8章 当真喜欢男人呢 被自己管家带走的江若岁正坐在隔壁包厢的沙发上,安然无恙的一只手手拨弄着自己的发丝,另一手则被许妄掰直放在许妄的大腿上。 弄脏了的外套还穿在身上,尽管裤子整洁规整也耐不住主人的嫌弃。 “上衣脱了。”红酒从头灌溉往下滴落,白色的衬衫早就肮脏无比,江若岁看不下去,面露嫌弃的说。 白衬衫下隐藏着无比结实又健硕的肌肉,江若岁瞄了一眼,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不高兴的撅着嘴往上吹着气,碎发被吹起露出光滑的额头。 粘腻的感觉消失,许妄垂着眸子紧盯江若岁的表情,无声的笑了笑。 外面阳光毒辣刺眼,照在江若岁脸上,懒洋洋的眯起了眼睛,许妄替江若岁包扎好后,默默的坐在一侧。 江若岁感受到旁边的人没了动静,撑着懒腰坐了起来。 入眼就是那强壮的肌肉,靠近锁骨下的一处还有自己昨天用烟头烫伤的痕迹,纤细的手指滑在那块丑陋的疤痕上,许妄瞳孔微缩,神色慌乱的看着少爷撩拨的动作。 “你真喜欢男人?” 江若岁唇角往上勾了勾,略微可惜的摇了摇头,轻喃道:“白瞎了这个身材了。” 江若岁被男人表白这件事也不少,他本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许妄居然也喜欢男人。 江若岁知道这件事是因为白念说要给许妄介绍女朋友,别总天天围着江若岁身边转。那时候的江若岁正好下楼就听见了许妄跟白念的话。 “阿姨,不用给我介绍对象,我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假的啊,是学校里的女同学吗,方不方便告诉我,我以江家的身份给你提亲!”白念激动的像是自己要娶姑娘似的。 许妄没有注意到少爷已经下来,不然他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 一想到白念对待自己一直很不错,他也想透过这个机会打探一下白念的想法,如实的回答了自己的愿望:“我会挣钱娶他的,但不是女同学,是个漂亮的男生。” 不出意料的白念愣了几秒,随后说道:“这样啊...” 当时在一旁听到全部对话的江若岁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如果不是这次的程焕自作主张喊了个男生过来陪酒,他都要忘了许妄喜欢的是男人。 喜欢的是男人啊...... 江若岁的手指点在那块疤痕上没有松过,虽然没有用太大的力量也足以让被摸的人为此魂牵梦绕。 本以为只是少爷检查自己战利品的愉悦,那手指却不老实的向下滑动。 无意胜似有意的从挺立的一点轻轻划过,许妄战栗的发抖。 奇怪的反应让江若岁像是开起了什么新大陆,眼睛明亮闪着光般抬眼望见许妄略微滚烫的目光。 再往下就是不该触碰的领域,少爷可不会替许妄感到羞耻。 江若岁望着他,一副不可抑制的兴奋调戏着他的管家,被红酒浸湿的发丝就算不往下滴水也配合的黏在脸颊上,难得温柔的少爷将他的碎发撩动,别在耳后。 “当真喜欢男人呢,反应真可爱。” 第9章 弄烂他 目光凛冽就像透彻的锋,呼吸逐渐急促,江若岁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还在他的敏感区来回的踩踏,拳头紧握,随之臂膀的青筋爆出像是压抑着什么。 “少爷...别...” 紧闭的唇瓣有了缝隙,难耐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低沉的求饶是十二年不曾有过的盛宴。 门外程焕的声音愈来愈近,许妄惊恐的睁大双眼,第一次略带慌乱的推开江若岁。 整个身子陷进沙发里,江若岁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妄背着他穿好衣物。 程焕也不知道发泄了多少,推门就进,餍足的表情洋溢在脸上。 “江哥,走吧我们下一场。” 面前的两人的气氛略微尴尬,程焕粗心大意的,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江若岁从沙发上坐起,刚刚的推搡让自己身上本就不合身的衣服挤出褶皱,领口歪向一侧,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程焕吞吐着口水,再次不餍足了起来。 程焕对江若岁有兴趣这件事基本不是秘密,如果不是程焕确实有实力也很认兄弟情,江若岁也不会放任着一个窥伺他身体的人在身边。 程焕还没有看够几秒就被许妄截了去,庞大的身躯阻挡住程少爷的视线,也在这时江若岁从沙发上站起来,忽然跳到许妄的身上。 后背被人抱住,许妄下意识用手托住江若岁的屁股。少爷很轻,基本上没有什么重量,突然的粘人也是一时兴起,许妄拿捏不准这个妖精的想法。 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他早没了游玩的心,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双臂环住许妄的脖子,心不在焉的说道:“我想回家了。” “别啊江哥,我不就这次弄的时间久了点嘛,你怎么能忍心抛下兄弟的?” 程焕想把江若岁留下,后者却根本不听他的挽留,趴在许妄的身上闭上眼休憩。 得到少爷指令的许妄匆匆跟两位少爷告别,抱着江若岁的力道紧了紧,很快离开了这里。 许妄的白衬衫还残留着红酒与血液的痕迹,夫人还没有回家,背上的人也安然的熟睡。 江家的仆人不止许妄一人,他们看见许妄身上的痕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惨案连忙过来问候,许妄示意没事率上楼将少爷抱上床。 自己则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身上的脏污洗净,包括——贴身衣物。 冷水从头顶的花洒倾盆而下,分不清血液还是红酒顺着清水一点点从脸颊往下滴落,砸在脚面,许妄闭着眼睛低下头,脑海的一幕幕重现,少爷殷红的唇靠近他的耳边,慢条斯理的摸过他的发梢,一切的一切都勾着他最原始的渴求。 长达了半个多小时的冲洗都无法把自己的躁动洗净,许妄抿着嘴不可抑制的握紧了拳头。 江若岁还在睡觉,许妄进来的时候外面夕阳正在悄然往山下溜走,温暖的光照在江若岁的身上,如同给他渡了一层金边,像神明的宠儿。而在这个少年的对面是那颗扭曲了的心意,毫无理智的内心就像被上万只蚂蚁啃食的异样,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弄烂他。 许妄从江若岁的房间出来时,一个小妹妹拦住了他的去路。说是小妹妹其实也不小了,跟许妄差不多大,不过许妄看起来又比一般的人老练成熟,就连年长一点的阿姨也愿意听他的命令。 小妹妹叫秋月,是一个做饭阿姨的女儿,因为阿姨也住在这里就把孩子一起带过来了,白念对待下人一直都不错,江家的仆人都很乐意在这里工作。 秋月是那个秋阿姨派过来问问许妄的身体情况,许妄说只是不小心摔了打翻了红酒,秋月半信半疑。 许妄跟秋月一起走进厨房,秋阿姨正在忙着晚饭的准备工作,许妄自然而然的给秋阿姨打起了下手。 秋阿姨看他身上的那片红色没有了,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怎么回事,弄的一身血?” 许妄又解释了一遍,秋阿姨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又是江少爷打的吧。” 肯定的语气许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能装作没听见。 秋阿姨可是看许妄从小到大的,自然了解他什么尿性,随即叹了口气:“你这小孩,真是的,也不知道在犟什么。” 许妄继续手里的动作,默默的听着秋阿姨的念叨。 “不过,小妄是不是成年了?”秋阿姨问他,许妄不明白她提的意义,茫然的点了点头,“过年的时候白夫人跟你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许妄自然记得,他不同于其他仆人,是江家留有抚养权的孩子,可以说他就是江家的第二小少爷,不过江若岁不高兴他跟自己平起平坐才变成了管家这个身份。 只要成年,许妄就可以不用听于江少爷的命令,或者说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白念过年的时候跟他提过一嘴,许妄说自己会考虑的,再后来白念没问,他也没有主动去说。 “记得。”许妄手中的动作停止,在秋阿姨问下一个问题出来时,他如实的回答了内心的想法。 “现在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夕阳被山谷不留痕迹的完美吞下,清晰明亮的明月挂在天上,白念正好回来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嘴角都快流出口水来。 “我去叫少爷下来吃饭。”白念冲许妄挥了挥手,许妄得了命令匆匆跑上了楼。 睡着的江若岁做了什么噩梦一样,皱着眉头面色凶狠。在许妄眼里就只是一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家猫,就连爪子都被人规剪平整,毫无杀伤力。 江若岁是有起床气的,不过起床气略微可爱罢了。 在睡梦中有人推他的肩膀,他会厌烦的甩开,如果力道大了,家猫就会不高兴的砸吧着嘴,如果许妄这个时候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家猫又会化身粘人的橡皮糖抱着他的腰肢不松开。 “少爷,少爷该吃饭了。”少爷今天的酒没有喝很多,不会像昨天一样难以叫醒,只赖了几分钟的床后他便颤动着睫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抱我去,不想走路。”软着声线的撒娇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这十二年的这般景象只有自己一人独享,有这样的认知已经让许妄够发狂的贪恋了。 如果他离开了这里,下一个服侍他的仆人也会见过独属于他的景象,许妄不同意。 揽着他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在不让少爷觉得难受的宽松下捏紧手指。 白念看着江若岁是被许妄抱下来的,又气的要死,不顾他还在许妄的怀里,拽着他的耳朵就骂:“走路都不会了?还要人抱着,巨婴啊!” 这近乎咆哮的声音江若岁可不敢睡下去了,懒虫消散,从许妄的身上跳了下来。 “妈,我只是没睡醒嘛,干嘛凶我。”自己还委屈上了。 “天天需要别人当祖宗一样供着你啊,小妄又不可能天天跟你一起!”白念叉着腰,教育着自己的小孩。 “怎么不能天天了,他都天天十二年了。”江若岁撇了撇嘴,小声地顶嘴,白念一个眼神瞪过来,他又老实的闭上嘴。 两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也有一部分白念的原因,江家这座金山需要守卫者,白念和江若岁的爸爸平常不怎么回家,也就是因为这样江若岁说要养许妄的时候,两人没有拒绝。 不过白念和江若岁的爸爸更喜欢许妄,这让江若岁极度的不满。 原本独属于他的父爱和母爱要分给另外一个小孩,而那个小孩还是自己带进来的。 时间一久,江若岁就开始蓄意报复起许妄,许妄被打了被冤枉了也一声不吭,这把江若岁的嚣张气焰可所谓涨到了一个新高度。 再后来,江若岁就要求许妄当江家的管家,许妄没有拒绝,白念虽然骂了好几个小时江若岁的无理取闹,也随着他们了。 白念一听他理直气壮的声音,忍不住凶起了他:“人家小妄以后可是要这么宠媳妇的,难不成你当他媳妇啊?” 江若岁撇开脸,不服气的嘁了一声:“他哪有媳妇,他喜欢男的。” “男的怎么了,男的也比你这个懒汉强,你这么懒你以后也讨不到媳妇!” 许妄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再两个人还要继续争执的前一秒冲白念说:“阿姨,我和少爷中饭都没有吃,先坐下来吃饭吧。” 这才把话题终止了下去。 许妄坐在两人的中间位置,江若岁今天就非要跟白念犟着来,当着她的面命令许妄给自己剥虾。 “你让他喂你得了,还剥虾。”白念感觉她的头上要有个灶台的话此时都已经燃烧烈火了。 “妈妈说的就是有道理,许妄,喂我。” 说着就张开嘴巴冲许妄啊了一声,许妄眉毛一挑,将自己刚剥好的虾仁塞进江若岁的嘴里,在指尖离开的一瞬间,许妄感受到了濡湿的舌头滑动自己手指的触感。 透明的液体还停留在指尖被主人收回藏在了桌下。 白念看见这一幕气的都要把桌子掀了,倒是许妄体谅的冲白念解释少爷只是再跟您怄气,别放在心上。 第10章 你谁啊? 晚餐还没有正式结束,江若岁已经没有了吃下去的心思,近乎摔打着碗筷,丢下一句:“吃完了。” 白念欲要拦住这个不听话的小孩,许妄掩住了少爷离开的轨迹,笑着说:“夫人,我去看看。” 檀木做的楼梯踩在上面很是沉闷,许妄在靠近少爷的一瞬间,江若岁早有预谋的甩开,紧接着就是一巴掌袭来,不偏不倚打在许妄的脸颊,清脆的声音震耳欲聋。 “滚开!” 江若岁对着空气甩了甩手,不给许妄挽留的时间,冰冷的门回绝了他的好意,许妄转过头对着沉甸甸的房门不语。 程焕跟黄温文不喊江若岁出来玩,他就得在母亲的压迫下上学,第二天许妄照常出现在少爷的房间里,替他更衣。 昨晚的事情微不足道,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今天去学校吗,少爷。” 许妄伸手去解江若岁睡衣上的纽扣,肌肤如凝脂般引人欢喜,许妄的手贴上少爷的后背,将外套带了下来。 还残留着起床气的人不理会他的问题,前者也不多问,识趣的继续给他穿衣。 等到临近清醒的时候,许妄已经给他穿好了校服,牙刷递给少爷,江若岁下意识的接住含在嘴里。 “少爷,不能吃!” 拇指塞进少爷的嘴里,向一旁抠住嘴角,视线往里面看去,确认少爷没有吃进去,才放心的收回手。 等到洗漱完毕,江若岁伸了个懒腰顺势倒在许妄的怀里,已经见怪不怪的人留一个舒服的位置给他的少爷休息。 两人下来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以往准时吃饭的白念,江若岁疑惑的看了一眼许妄,许妄了然的解释:“夫人去医院检查身体了,没有吃早饭。” “嗯。”江若岁连眼皮都懒的抬,低着头喝了一口牛奶。 “昨晚的那个陪酒的男生叫什么名字?” 许妄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衣摆,似乎在回忆少爷的问题:“回答少爷,叫杨越。” “嗯,跟昨晚去过的那个酒吧的经理说,我还要他。”想到什么,特地转过头叮嘱,“要干净,我不喜欢脏的。” 形容的地方不言而喻,许妄利落的回答了是,江若岁还算满意的继续吃着手里的东西。 为了方便照顾江若岁,尽管是比江若岁小一年级的年纪,也因为江家的权力安排在了一间教室。 教室的座位没有拘束,想坐哪坐哪,最后一排被江若岁常年霸占,其他人也不敢招惹。 不敢招惹也仅仅是少爷的领地意识很强,却少不了的是倾慕他的人送来的礼物。 大到礼盒装的香水,小到便宜廉价的糖果塞满了许久未来上课的主人的抽屉,许妄熟练的将所有东西扔进垃圾桶,江若岁对此并没有表示反对。 而其他人并不会因为美人无声的默许记恨他,而是换另一种方式发泄在许妄身上。 不止于社会上对江若岁身边的人的恶意,学校里对许妄铺天盖地的丑化更是连绵不断。 有的地位高一点的甚至直接动手,在学校的后门就把许妄揍了。 一切的事情江若岁都知道,但是江若岁充当看不见,甚至顽劣的少爷还会在欺凌许妄的视频之下点赞,助长了这些威风。 听说班上会来一个转校生,是从外国来的洋帅哥,同班的同学正在讨论这件事。江若岁不关心趴在桌子上睡觉,许妄则坐在少爷旁边替他补作业。 随着老师的来到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男生,大家的目光随之转动,惊呼声小声又热闹。 是真的帅啊! 外国的开放,男生并没有剪短头发,而是留有一撮长发飘散在后背,发梢用皮筋轻轻编起,一碰就会散的程度。 男生的头发还是亮眼的黄色,这黄色就像天生长在他身上的颜色,毫无突兀,甚至显的更帅气。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介绍说他是新来的转校生,中文名叫张宇安。被叫张宇安的人很热络的跟班上的人打招呼,一点也不怯场。 他的目光扫过了班上的每一位同学,试图把所有人记住,最终的视线在江若岁的那个位置停下,不可忽视的眸子里闪出了掠夺的光,明晃晃的对江若岁的兴趣感提升。 他来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见过很多本国的人,没什么特色,甚至连人脸都相差不大,可他现在捕捉看见的那个男孩不是这样,甚至毫不夸张的形容所有人都是他的陪衬品,陪衬着他的瑰丽。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欣赏被一人夺了去,丑陋的校服外套盖在了那块靓丽之上,把他的光泽也一并掩去。 给他盖上校服的男人不可否认的是他也绝不是那种毫无特色的相貌,比起刚才近似女性柔美的男生外,他无疑是最有攻击性的。 就仅仅靠简单的扫视,张宇安就了解了日后他即将会跟一些什么人群相处。 他对男女没有区别之分,校服之下正在熟睡的漂亮之人他势必想摸到他的芳心。 张宇安坐在江若岁的右上方的位置,侧着脸就能跟美人搭讪。 不过江若岁并没有那么好被搭讪,因为他基本上不会清醒也不愿意去听老师的废话。 终于等到中午的时间,衣服下的人做出拱了拱的动作,旁边的许妄立刻从桌肚里掏出半温的水递过去。 “少爷,喝点水。” 江若岁哼着声音,不高兴起来,许妄就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果冻,撕开包装纸,哄着他:“有果冻少爷。” 听到零食被撕开的声音,衣服下的人终于要醒了,掀开身上的衣服将它随意扔在地上,张开嘴示意许妄喂他。 吃完果冻江若岁就想喝水了,许妄又在这个时候把水端给他,少爷满足的鼓着腮帮嚼着,满意的少爷又说:“走吧,吃饭去。” 我行我素的少爷走在前面,张宇安终于抓到了机会,起身想要搭讪站在教室门口等许妄的江若岁。 “诶......!”话未开始,就被旁边的人狠狠的撞到了肩膀,许妄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手中刚被扔掉的校服攥紧搭在小臂上,没有任何歉意的道歉声落下,张宇安被这气场吓了呼吸一滞,原本想要发火的声音也因此蔫了下来。 江若岁不喜欢等人,看着许妄才出来不高兴的踢了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无一不是责怪他的声音:“捡个衣服要这么久?” “抱歉少爷,刚才不小心撞到人了。” “这么废物,什么都做不好。”江若岁不高兴的骂他,被一个果冻收买的少爷就生了一会气,忍不住问刚才他骂的管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很过分:“还有果冻没?” 张宇安站在身后,注视着这个奇怪的景象,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总感觉,不是这么简单。 可是许妄不会一直都待在江若岁的身边,张宇安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找到两人的空隙时间。 许妄的学习成绩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是江若岁的仆人的话,他也不会动不动就请假不上课,老师对此也敢怒不敢言,江家的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外人帮忙说话。 为了不浪费这颗冉冉上升的独苗,老师们会在江若岁回来上学的期间把许妄的时间从江若岁身边偷出来一点。 此时许妄正在老师办公室接受指导,江若岁闲着无事就下楼准备买一杯奶茶喝。 他并不是不愿意去做这些,而是许妄在身边,他就不高兴自己动弹了。 仿佛只要自己手指动了一下都是惩罚许妄不到位。 今天的队伍格外的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盛夏将至,同学都愿意买冰的奶茶解解暑气。 江若岁自己一个人来奶茶店这个消息可比上是爆炸的新闻,对他动心思的男生女生简直是人山人海,试图壮着胆子献上殷勤 最先有这个胆子的还是张宇安,他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两杯冰奶茶走到江若岁身边,感受到有人靠近江若岁回头与他对视上,不出自己观察的意外,江若岁远比论坛上的照片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就光站在他的身边,张宇安都能感受到自己躁动的神经突突直跳。 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在江若岁即将皱眉要离开的时候,张宇安才把一句完整的话说清楚:“我我,你要不要喝我的?” 江若岁欲要离开的步伐转回,发现跟他说话的男人手上确实有两杯,抬眼打量着他的脸,不明白的说道:“为什么要给我,你谁啊?” 第11章 女疯子 张宇安略有尴尬的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认命的调整情绪:“学长都不注意新同学的嘛,我是你同班同学啊。” 江若岁在脑子里回放关于这方面的记忆,最终发现为零。 “那,学长可以现在认识我一下吧,我叫张宇安。”张宇安可是知道他在睡觉的,主动的找话题,“我本来想给新认识的朋友买的,可是他肚子不舒服就没喝,你正好在排队,我就给你吧。” 说着大方的将自己手中的奶茶递了过来。 江若岁其实原本看见这么多人,没想着继续买了,他不喜欢排队也不喜欢等人。 而且如果说句不谦虚的话,只要自己排队,基本上畅通无阻,自然会有人让位置给他。不过江若岁没有说出来,好意的拿着张宇安送来的奶茶,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缓了他燥热的心。 “那谢谢你了。” 一个奶茶就能开心成这样,怪不得在他身边的人会拿果冻哄他。 张宇安的心就像被猫挠一样痒痒的,忍不住跟江若岁多近些距离。 “学长喝了我的奶茶,不介意跟我交个朋友吧。” 江若岁听出男人的心思,余光偷瞄了一眼,再往下看去,又换上一副面孔,甜甜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好啊。” 周围嫉妒的声音快要淹没张宇安的听觉,这一切都值得,张宇安颤抖的手激动举起手机,要跟江若岁交换联系方式。 江若岁没有拒绝,利索的在他的手机中输入自己的联系号码。 他的两指夹住手机自然下垂,像是可怜他的爱慕高举着手机,张宇安要去接的一瞬间,手机与他的手错位,就这么摔在了地上,屏幕带着主板接连裂开,江若岁略微吃惊的看着他,眼尾染上粉色。 “摔坏了呀,都怪我没拿稳。” 明知他就是故意的,张宇安却什么都不敢反驳,生怕美人就此不跟他多交流,江若岁确实对他的兴致很大,掏出自己的手机,眨了眨起雾的眼睛:“我加你,怎么样?” 这无比是至高的荣耀,张宇安完全没了刚才摔了手机一瞬间的失落,在江若岁的手机上输入着自己的手机号,无意间上面的弹窗弹出消息,张宇安不注意就把内容看了清。 “少爷,在哪里?” 原来江若岁旁边的人是他的仆人啊。 江若岁也听到了手机的通知声,拿回手机看见消息后,轻触录音的功能告诉许妄自己的位置。 没有一分钟许妄就来到这里,甚至江若岁跟张宇安的沟通还没有开始多久就被人截去。 “少爷想喝奶茶怎么不跟我说?我来替你买。”许妄阴森的目光留在张宇安的身上,说出的话却在跟少爷说话。 江若岁才不管他的目光看向谁,连眼神都没有甩给他:“别把我当废人。” 江若岁也不跟张宇安道别,自顾自的往教学楼走去,许妄跟在他身后。 张宇安想要追上来说一起,入眼就是许妄的警告般的眼神,吓停了他的脚步。 刚才被迷恋蛊惑的人从脚底往上浮出一丝凉意,猛的清醒了过来。 主人跟仆人都不正常,这是他的印象。 张宇安买的不是少爷喜欢喝的奶茶,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随手丢给许妄让他帮忙解决,许妄驻足停在垃圾桶旁边,青筋爆出,用力将奶茶的杯壁捏到变形,将奶茶甩般扔进垃圾桶。 下午有烦人的体育课,江若岁不想上,准备就这么在教室睡下,许妄想留下来陪他,被江若岁赶走:“别烦我,我要一个人呆着。” 张宇安身为新同学,长相也出众,跟他搭话的人数不胜数,他不能为了江若岁留在教室,被拉拽着下了楼,许妄见潜在的危险离开,只能略微不放心的点点头,离开前礼貌的留下一句话,说:“不打扰少爷了。” 江若岁在手机里跟黄温文他们聊了几句,回复江若岁这件事绝不缺席的程焕吵吵闹闹在群里闹腾,煽风点火道:“江哥的魅力大啊,才会这么招人喜欢。” 江若岁懒得理他,倒是黄温文听了他的念叨,体谅的好奇,反过来问他:“那你对男生感兴趣吗?” 最近周围的怪事太多了,男人围在他周围叽叽喳喳的惹人清静,江若岁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体质,黄温文只是告诉他:“放心,是因为你一直都很好看,大家都喜欢你。” 他的相貌总是让他在很多事情上产生便利,但同样也会带来不可预料的事情。 教室外咔嚓一声响起引起他的警觉,扭锁的声音清晰的响起,不想被人吵的江若岁微微皱眉,脚踹在桌上,后仰着挨着椅子。 进来的是一个女生,过长的刘海挡住她的所有面部表情,江若岁有印象,是之前跟自己表白的一个女生。 “有事?”低着头不留给她一个目光,反而更激起女生心中的不快。 “岁岁,我的岁岁,我爱着你啊。”近乎咆哮的声音彻响在整间教室,爱意化为实质攻击着江若岁的耳中。 “所以呢?”就像是冷漠的看客,他却是有把人的深情践踏到支离破碎的资本,女孩的声音吼的再高也不足以让江若岁愿意施舍她一个目光。 “把你的腿砍断,把你的腿砍断,把你的腿砍断!......”女生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呢喃,一开始江若岁没有听清,听着她在耳边的闹声不高兴蹙眉起来,等到声音完全听至清晰,江若岁的瞳孔猛缩,原本斜着的椅子因为他的重力不稳使他整个栽倒在地上。 女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刀具,锋利的刀尖闪着光泽,疯了一般的继续尖叫:“跑什么啊岁岁,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把你的腿砍掉,把你的腿砍掉你就跑不掉了!” “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江若岁从没有见过如此接近癫狂的女人,他双手撑着身子往后躲去,女生见他有逃离的想法,速度之快的靠近,在江若岁的右腿收回的一瞬间刺进那接近完美的小腿上。 “别想跑!”鲜血挤压从小腿被切开的口子中争前恐后的喷射出来,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女人不但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不正常,还如痴如醉的因为闻到梦寐以求的人的血液的味道而陶醉起来。 “真好,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岁岁乖,岁岁不要跑,也跑不掉的,乖乖属于我一个人吧,哈哈哈哈哈。” “草!疯子!”江若岁捂住自己的小腿,眼看着女人要再往他另一条腿攻击,江若岁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撑起身子,求生欲极强的撞开面前的女生,女生被突然的袭击踉跄的往后后退了几步。 桌脚撞在女生的后背,意识到江若岁的逃跑远比于疼痛感来的更无法让她接受,刀迅速插在桌面,很是疑惑的歪着脑袋,像是真的不理解的询问:“岁岁为什么要跑?你还给我送过礼物你记得吗,你最喜欢我了不是吗?” “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跑!妈的,我要杀了你,你敢背叛我?” 教室的门在进来时就被人上了锁,江若岁用尽全部力气都没能把这道门打开,小腿流出的血液顺着爆出的经脉痕迹慢慢往下淌着猩红色。 “你的仆人一直不让我接近你,岁岁你说,为什么呢,是你的要求吗?但你的表情告诉我好像也不是呢。” “是他擅作主张的咯?” 女生的刀上已经染上了江若岁的血液,女生用舌尖舔了舔刀上的味道,像个瘾君子一样露出极度舒服的表情。 “真奇怪诶,是不是很奇怪啊岁岁,岁岁你说对不对,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许妄那条冲你摇尾巴的狗居然敢拿我家里人威胁我不要靠近你?” “他能保护你一辈子?” “诺,这不就被我逮到机会了吗!” 刀尖插向距离江若岁头旁边的一厘米,如果稍微歪一侧,他的性命就会不保,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女生说的每一句话,他的小腿还在往外冒血,过度的失血让他早就没有了直觉。刚才注意到的时候,肉里的血泡已经挤出挂在伤口的外侧,恶心到令人反胃。 “你,你不就是喜欢我吗,我答应跟你谈恋爱可不可以!”江若岁感受到刀尖正往他的脖子处移动,额头因为紧张泌出豆大般的汗珠。 女生听到了恋爱两字,忍不住歪着脑袋病兮兮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岁岁原来这么乖啊,我更爱你了,可是,为什么之前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果然没了腿你就会听话了吗?” 女生将手中的刀从木门上抽离,蹲下来打量着他腿上的伤口,江若岁恐惧的全身都在颤抖,小腿跟着止不住打颤。 女生不高兴他的动作,按住她的脚观察着自己的杰作。 那里的鲜血还在不计后果的往外涌动,如果就这么下去,不是这条腿废了就是她的岁岁要离她而去。 有了这样认知的女人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只是觉得惋惜。 “这么完美的岁岁以后要有缺点了呢,这样就跟我很搭配啦,毕竟我没有岁岁那么优秀,要把你变成跟我一样才好呢。” “岁岁要跟我谈恋爱吗?”女生咧着嘴,嘴角还残留着刚才染上的来自江若岁的殷红。 江若岁害怕的疯狂摇头又怕什么一样疯狂点头,喉咙能挤出来的话除了别杀我,救救我之外别无其他,女生突然笑的很大声,更让人惊恐万分。 “都要谢谢岁岁,把那条狗赶走了,不然我怎么能靠近你呢。” 女生自我满足的摸着江若岁纤细的大腿,一路往上最后拽住他的裤带,用力一扯。 只靠松紧带维持的裤子变成了唯一的遮羞布,女生天真烂漫的笑着说:“在学校里帮岁岁,岁岁会高兴吗?” “岁岁会喜欢的吧,毕竟岁岁这么爱我。” 第12章 拐杖 裤子都快要被人扒了去,江若岁在惊吓中失去了唇色,眼看女生的手就要碰上自己最为致命的脆弱处,恐的他小腿肌肉再一次止不住的打颤。 悉悉索索的声音变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轻而易举把他高高在上建立起的冷静倾尽崩塌。 “许妄,救我!” 教室的门被一股大的不能再大的蛮力打开,近乎掰断了锁头,能清晰的听到木板断裂的声音,靠在门上的江若岁如同脱力的羊羔向后面仰倒过去。 更多的是惊吓和失血过多,怀中的人全身心的信任他,却没等看清救他的人是谁直接阖上了眼,昏去意识。 感受到四肢百骸叫嚣着针对的愤怒,那个女生目瞪到许妄,一副要跟他拼死的决心,四处找着刚才放置不管的刀具。 许妄低头发现脚边沾上血的刀,鞋底踩在刀柄上,女生想要拿起宣誓她主权的工具,许妄将这工具往自己的方向后踢,精准的踩在刀面,女生如同走火入魔般念着什么听不清的疯言疯语,许妄不容置喙的犹如已经看着一个死人,脚背凶猛的冲女生的腹部踢过去。 直到女生远离了他的少爷一定的距离,许妄才抱着怀中的少爷匆匆离开了这里。 许妄再次回到这个学校的时候,熟悉又令人愉悦的放学铃声正在教学楼的最顶处悠扬的穿透整个学校上空。 而他的心情却如一摊死水沉寂的掀不起一丝风浪,教室里可怕的血液量和那把沾满了血的刀就像一个恐怖的故事威胁潜伏在身边,见不得一点恐怖气息的学生看着凄惨的痕迹不适的呕吐出来。 许妄走进了老师的办公室,从老师的手里接过钥匙,再拿着钥匙走进监控室,最后黑沉着脸离开。 果然是蓄谋已久的计划,连监控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拳头握紧的手背毫不留情面的砸进一旁的贴合着水泥墙上的瓷砖,肉体撞击在硬物的沉闷声响起,不牢固的瓷砖自由落下,在他的脚边碎成碎片。 这个该死的女人。 许妄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江若岁已经醒了。失血过多的他睡在病床上,白色的墙面和快要跟被褥接近颜色的惨淡皮肤刺到了许妄眼里的阴鸷。 他要把那个女人弄死! 江若岁似乎还没有恢复身体的机能,如同一个破败的洋娃娃躺在那里一声不吭。 是被吓到了吗?许妄忍不住的猜测。 他不敢贸贸然的靠近,是他的失职才造成的局面,他去问了负责少爷的护士,护士说短时间内他的腿好不了,需要休养一阵子。 略有紧张的把所有的片子都看了一遍,确认真的没有问题,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护士跟他一起往江若岁的病房走去,一边叮嘱着病人要忌口,更不能碰香烟和酒,平推的门被护士打开,入眼可见的画面:他的少爷想要够旁边稍微远一点的桌子上的苹果,腿脚的不便使得他只能靠着身体向前爬动去够。 不合身的病服露出他的小肚,因为一直够不到的原因,肚子也跟着收缩着用力。 许妄下意识干涩的舔了舔唇角,异样的感觉从心里浮现。 最终护士于心不忍将苹果拿过手递给了江若岁,拿到苹果的少爷就像一颗糖就能收买的小孩惹人怜爱。目光与许妄对上后,原本的童趣感骤然消散,许妄心慌一猝,讨好着语气的道歉:“对不起少爷,我不该丢下您自己去上课的。” 似乎碍着有外人在,江若岁从他的身上停留一秒,转头不语,护士尽心尽责的把叮嘱又说了一遍,江若岁没有实质感的晃了晃腿,立马钻心的疼痛感往身体上方传播,疼得皱眉。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走路?” “半个月复查一次,快好了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在此之前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要吃不健康的食物,我跟你的管家都交代过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他。”医院里的护士不够用,忙完这里她又要赶下一个地方,没有说上几句话就匆匆的离开。 只有他和许妄处在的空间变的格外煎熬,不过只有许妄一人这么觉得。 江若岁四周寻找着什么东西,许妄担忧的凑上前询问:“少爷要找什么,我帮您找。” 吊瓶里的液体还没有输完,针头插进埋藏在手背下血管里,绷带因为挣扎的动作出了汗松松垮垮,江若岁想要扯掉麻烦的针头,堵塞的血管发青,许妄第一次不顾江若岁的挣扎,将他的手固定在一旁,不让他碰。 拳打脚踢间,江若岁忘了受伤的腿一脚踩在了许妄的脸上,被踢中脸差点歪了高挺鼻子的人没有任何怨气,只有动手的小少爷因为疼痛感捂着小腿痛苦的哀嚎。 “少爷,这是在做什么?” 许妄不理解他突然间的行为,江若岁自己也不理解。只是胸口倏地堵上了一阵烦闷的情绪,完整的占领了他的大脑,他只想着要下床把那个逃跑的女人杀了! “我会替少爷解决好一切的,少爷先把腿上的伤养好。”看透了主人心思的狗会做好一切忠诚的后路。 江若岁没有心思责怪他仆人的无能,也不想花力气。他的精神力早在被刀尖指向脖子受惊的时候逐步涣散,短时间内无法拾起。 现在的他只想好好休息。 任性肆意的少爷并不会受到很多方面的影响,他甚至可以在白念面前心安理得的接受许妄的照顾,以便更好的欺负起他。 少爷不喜欢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他冲许妄张开双臂,许妄明白用意弯腰将少爷抱起,江若岁瞄了一眼自己满是绷带的小腿,一股奇怪的想法涌进脑海:“我是不是要准备拄拐了?” 电视里的少爷好像都是这样演的。 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像个瘸子?江若岁不喜欢。 这个问题被许妄毫不犹豫的驳回,紧接着那忠诚的信徒靠在神明耳边说着他最为虔诚的信词。 少爷的腿受伤了,我会是少爷一辈子的拐杖。 第13章 造反 许妄过于紧张少爷的身体状况,以至于他忽略了最为致命的弊端。 白念从许妄那了解了事情的全经过,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响雷在头顶炸裂。 “是他妈谁敢碰我的儿子!给我查,给我查!我他妈要杀了她!”握紧的双拳锤在用大理石做成的桌子上,上好的茶具被一扫而空,稀碎无辜的躺在地上。 许妄冷静的低下腰,替夫人拾起那些玻璃碎片以免伤到她,柔声劝说:“夫人不要因为这种人气到身体,一切都交给我。” 刚刚成年的少年应该如和煦夏日里热烈的暖风,身世的阻碍使得他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感,取而代之的是给人最稳重的安全感。 白念光是听他的保证就能抚平自己的焦虑。 管家这个身份足够屈辱,是江若岁赐给他的讽刺,许妄没有忘记。如此把身份转换成一种不可替代的存在,是许妄的本事。 他安抚好了白念后,带着熬好的粥走进江若岁的房间。 江若岁没了一开始的唯恐,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的搞笑视频。 许妄走到他的床边坐下,轻声道:“少爷,吃点东西。” 上眼皮微微抬起,快速扫了一眼许妄手上的白米粥,兴致怏怏的拒绝:“我不要喝粥。” “少爷不能吃太油的东西,粥正好。”许妄从碗里舀出一勺悬着碗的上方,热气消散一些后,他举到江若岁的唇边。 “我说了我不要喝粥。”冷着眸子越过汤勺对视许妄的眼睛,难掩的怒气许妄能察觉的到。 许妄自知不能再刺激江若岁,听话的将碗收回,沉寂的双眼不甘示弱般与少爷对视。 “少爷不吃这个就饿着吧。” “什!” 江若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字,许妄的面色愈发可怕,少爷几乎下意识就把要说的话吞咽了下去。许妄忽的站起来,本身就强壮的身体像一座冰冷的石墙封锁了江若岁的全部退路。 “我也说了,少爷不吃粥就这么饿着吧。” 极速降低的气压给周围带来了无法适应的零度冰场,许妄的脸冷着,江若岁的脸比他还臭。 明知许妄在为他好,江若岁就是不领情。 突然类似他造反的念头充斥江若岁的大脑意识,更为抓耳挠腮的点在于现在的他并不能反抗许妄。 母亲已经知道他受伤的事情,作为母亲信任的人也就是面前这个管家的话一时间成了绝对。 或者简单点来说,江若岁怕的是——许妄会告状。 从许妄的角度已经观察到了江若岁产生的所有表情,他深知他的少爷在害怕什么而没有跟他翻脸,听话的管家再次递出那已经有了凉意渗透进粥里的勺子,不出意料的少爷没有拒绝,只是脸更臭了。 面前闹别扭的少爷就像个孩子一样,有了这样的认知许妄于他更爱不释手了。 在江若岁低着头与他怄气的瞬间,年轻的管家脸上才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乖孩子。 晚餐的事情解决之后,许妄面临了给他的最大的考验——江若岁要洗澡。 那个女人带来的伤害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甚至许妄每一次看向江若岁腿上的白色绷带,就会像一个严厉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提醒他的失职。 但不可置否的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确实给他带来了未曾拥有过的甜头,比如少爷终于肯听进去他说的叮嘱,又比如少爷愿意吃下毫无味道的白粥,再比如此时的场景: 代为江若岁肢体工作的许妄正替着他的少爷褪下衣物,毫无遮挡的身体玲珑有致展现在他的面前。 不仅如此,他还要替少爷洗头,替少爷擦身子,更甚至替少爷洗净敏感的区域。 腿的不方便使得少爷只能依靠许妄,他抱着江若岁走进浴室,轻手轻脚的将他放进浴缸里,后腰虽然没有太大的创伤,也让经历了这一切的江若岁累的不愿弯腰。 许妄犹豫不决,声线粗哑了起来:“少爷,真的要吗?” 江若岁不觉得男生和男生之间有什么差别,刚想摔东西质问许妄什么意思,记忆就如潮水般涌上来。 差点忘了,许妄喜欢的是男人。 今天已经在许妄这吃过太多瘪,江若岁不想继续让自己难堪,咬着下唇的齿微微放松,略带嘲笑的讥讽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怎么,帮我洗澡就会移情别恋了?” “还是说,你喜欢男人的意思就是喜欢所有男人?不会这么恶心吧。” 除了锁骨之上的部位和那条包扎绷带不能碰水的腿在水面之上,整个身体都泡进了带着白气泡的浴池内。 许妄没有回答少爷的恶言,紧闭眼睛顿几秒又睁开,装作无事的给江若岁洗净。 对于许妄的不理睬,江若岁嘁声转过头,随他弄了。 空气中的热气臊在江若岁的脸上染上了红晕,舒适的水温和许妄不轻不重的按摩让江若岁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 一人舒适另一人就没那么好受了,宽大的手掌伸进水里,看不清水面之下浴缸内的情形,就像拨弄着盲盒,步步惊心又步步惊喜。 只能靠着记忆中的位置远离最危险的部位,但总会发生意外。 呼吸逐渐急促不安了起来,毫不夸张的要将浴室内属于他们周围的空气吸干,如此煎熬的考验他即将燃灭的理智。 “少爷,洗好了。” 许妄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嗓子所挤压出来的声音是如此的低沉奇异,他顾不上那么多,匆匆想要离开这火狱,白衬衫的背面已经被大片的汗液浸湿,额头泌出豆大般的汗液在脸上滴出一道道不可忽视的痕迹。 如同慌张的小偷怕被偷盗家里的主人发现自己恶劣行迹匆匆跳窗逃离。如果眼前与浴室相连的安全区没有门,只有一扇窗户,不论多高,许妄都会跳下。 许妄太着急跑路,背过去之后未察觉到眉眼间都带着冷笑意味的江若岁睁开他染上水汽朦胧的双眼,一声不吭的看着他离去的狼狈轨迹。 第14章 该信谁 诡谲灯光之下,喧嚷的人群,来来往往视线激情的交错,许妄只身一人来到江若岁来过的酒吧。 照顾江若岁不喜欢吵闹性子的兄弟们会去订上豪华的包厢安静享受独有的奢靡,反之所追求的男欢女爱只会在不受影响的卡座实施。 许妄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的记忆从来没有对他宽容过。最主要的一点依然关于江若岁,少爷总是在这里喝到烂醉甚至用自己不同寻常的相貌勾搭到所有人。 音乐在耳边炸开,到了最为鼎沸的气氛,台上搓盘的DJ卖力拨弄打碟机上的气氛音节,给许妄的感觉永远是摇头晃脑的自我沉迷其中的痴人。 视线快速的扫动寻找着他此行而来的目标,脚尖指向一处阴暗的角落,熟悉的相貌即使撩上了头发也不能将人忘却,震怒的情绪占据许妄的大脑,牙齿咯吱咯吱发出声响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 许妄慢步走近黑暗之处,所承受的愤懑给他的双腿灌了铅,愈发沉重就愈发坚信的移动着,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几乎跟迅雷般冲到那人的面前,早就蓄势待发而紧攥的拳不由分说挥击了过去。 砰! 程焕的视野一片模糊,没有料到危险的他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拳,嘴巴渗透出铁锈的味道,吐出被打掉的牙齿。 “草,他妈谁啊!”脑袋被不容小觑的力道揍到墙上,撞击了墙面后又反弹了回原位,他捂着头猛的推开身上的女人,站起来骂道。 程焕正抱着女人的细腰用身体感受她的形状,暧昧的气氛推至高潮,临门一脚的功夫却被人给打了。 染至冰点的眸子如同看着死物一样看着自己,程焕被他的气场吓到一怯,这里是他选的好地方,灯光昏暗到几乎没有,就算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特意盯着这里发现他们的乐趣。 他没有看清打他人的脸只顾着怒吼心中的不快,在这间酒吧里可没有人敢对他这个样子。 彩色的光线在交替,仅有一瞬间闪在了许妄的脸上,也足够让程焕看的清清楚楚,疼痛感远不如爽感,他突然释然着勾起嘴角:“哦,我还以为谁呢,这不是江家的管家吗?” 许妄不会一个人走在前面把江若岁扔在后面,看来眼前这条狗的主人并没有来。 故作镇定的用舌头抵在刚才被打掉牙的牙床上,腥味还在持续在嘴里散开,程焕将血淤吐出,不偏不倚的吐在许妄的皮鞋上。 “怎么,主人不看着点狗也能进来,这酒吧现在的酒保也不行啊。”程焕自顾自说着话,许妄权当听不见,只是刚刚被推开的女人突然阴沉沉的笑了一声,许妄的眉头一蹙,更加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少爷把你当兄弟。”许妄的脸色逐渐冷峻了下来,一字一句着警告意味的提醒着程焕。 嗤之以鼻的声音传进许妄的耳朵,一瞬间的功夫程焕抄起桌上的红酒瓶砸向许妄的头部,不同于对待少爷的态度,许妄轻松的按住程焕的手腕,另一只手泄愤般再次挥了过去。 酒瓶在空中落下,瓶子碎裂的声音之大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喧嚣的音乐声音还在继续,嘈杂的人声归于沉寂,程焕少爷被一个不速之客摁在地上锤的讯息让酒吧的安保坐不住了,十几个人冲了过去把许妄按在地上。 程焕没想到许妄这么能打,狼狈的从许妄身下爬了出来,酒保扶着他站起来,对上眼就是许妄一脸不服的样子。 一个人终是难敌几个大汉,许妄的双臂被摁住掰向身后,一人拽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直视程焕。 “草,妈的,你敢打我!”用尽全力打在了许妄的脸上,脸颊偏移至旁边就会被重新拽回,似乎还不消气,程焕又往他腹部踹了几脚。 “妈的,每个人都给我打,给我打!打废了更好!”程焕整个胸膛都在上下起伏,似乎连呼吸都带着不可忽视的粗喘。 许妄接受了全部的恶意击打,每一拳都打在他的要害上,持续了十几分钟的重拳,脸上和身上全都渗着血迹,已经不能用入目不堪来简单形容了。 终于程焕消气的抬手,周围的人才停止了暴行,他蹲到许妄的面前,学着拽起他的头发:“你不就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跟砍了你们家少爷腿的姑娘一起吗,要不要跪下来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在许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坐在程焕双腿之上的人正是许妄寻找的女人,是那个拿着刀将少爷腿划伤的罪魁祸首。 许妄能感受到自己的肋骨已经断了几根,能在全市最热闹的酒吧里当安保力量自然不用说,尽管如此的趴在地上被人薅着脑袋都没有让他屈服。 手指重力的压在许妄心脏的位置,程焕干脆也不装了,手有一下没一下拍打在许妄的脸上,故作低沉着声音传进许妄的耳边,慢慢悠悠地说:“明眼人都知道我想睡江若岁,江哥也知道,既然他不肯我就只能给我的江哥一点小教训咯。” “我让一个也喜欢他的人把他的腿砍了,我是不是得到他就轻松点?等我玩腻了江若岁,再跟她结婚这样多好,也不会有人嫌弃他脏了身,我还能等他结婚之后想解腻的时候跟他偷偷情,他身子跟天生尤物似的,我估计想忘也忘不掉吧。” 程焕的手再次往上用力一抬,近在咫尺的距离打量着许妄的面容,掐着他的下巴,略带疯狂的意味,“而且许妄啊,别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你对你家少爷是什么想法,你自己应该清楚我们究竟知不知道,嗯?” “你可以看看是你告状的快还是我让江若岁把你从江家撵走撵的快。” “哦,对了,你说也无妨对吧。”程焕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眼睛微眯,手中的力道随着笑意逐步加深。 “毕竟你说,江若岁是信我还是信你?” 第15章 背叛 悬在空中的月镜已有了黯淡的趋势,盛夏的夜晚连风都变得干涩带着一阵一阵的刺痛,许妄用手背蹭掉了嘴角处新鲜流下的血痕,微颤地从口袋掏出钥匙,插进门锁,用了极大的力气旋转才打开大门。 许妄庆幸夫人和江若岁已经熟睡,摸着黑按着自己熟悉的轨道想要优先回到房间去,却在转角处遇到了秋月。 就算不看清许妄身上的痕迹,也能从身形轮廓发现他的破败,尤其是许妄走过来想要跟秋月做出“嘘”的动作时,她都能看见一滴肉眼可见的血块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 惊恐的瞪大双眼,呼之欲出的惊吓被许妄忙不迭冲过来堵住,牵动着伤口的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难掩的嘶吼。 “别,别吵到少爷。” 秋月几乎是背着许妄将他带进屋子里的,灯光被“啪”的一声打开,速度又急又狠,许妄坐上自己的床休息,有些无奈的劝说:“我只是出了点意外,别拿我的灯出气。” 秋月才不听他的鬼话,一副马上就要出去叫秋阿姨的架势,许妄想拦着她,无奈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只能任由秋月跑出去。 他脱下跟着自己被蹂躏了不知道多久的衬衫,又坏了一件,他有些可惜的把衣服丢在地上,弯腰从床底翻出药箱给自己上药。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心处理伤口的许妄没有警惕,步伐略缓的脚步声不像是知道实情的秋月该做出的举动。 “秋月我真没事,我上个药就好了,别麻烦秋阿姨了。”上半身转了过来,嘴角牵着无奈的笑意,可惜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面色僵硬,震惊到险些摔倒,“少爷?!” 江若岁光着脚,细长的双腿裸露在空气中,其中的一只腿上还有伤,也不知道花了多久的时间走过来。他还穿着睡衣,面露疲惫,眼角还有困倦产出的泪花,应该是被吵醒的。 “少爷,光脚对身体不好。”许妄上药的手一顿,几乎意识到少爷没穿鞋的瞬间就欲冲过去把少爷抱回他自己的屋里。 可惜江若岁不领情,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退后了好几步,疏懒的语气中还能听出一丝痛楚:“别碰我。” 少爷没有来过许妄的房间,虽说之前这里是江若岁专门放玩具的地方,但自从收留了许妄之后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就归他了。 江若岁没有理会他的阻拦,依旧我行我素走进屋子里,原本放置玩具的柜子依旧放置着玩具,跟十二年前几乎无异。小时候喜欢的东西大了再看只会觉得羞耻,江若岁匆匆扫视了一圈后自顾自坐上了许妄的床。 “自己主动说去做了什么。” 江若岁是在盘问他身上的伤,许妄低着头缄默沉静,手上还抓着原本想沾上酒精擦拭伤口的棉棒,指腹揉搓着上面的棉絮,酒精醺醉的气味在空气中挥发极其刺鼻。 “江家不会对外人客气的。”话至以此,许妄自然明白江若岁说的意思,如果自己是因为外人受了欺负,江若岁作为他的主人也不会让欺负他的人好过。 程焕的话历历在目,就像一个还未奏效的诅咒悬在许妄生活的周围,说出口和未说出口似乎都不能改变他对少爷的想法,但它就是如一把刀悬在脑袋上,只要线松了警惕,那刀就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脑袋。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被揭露一切丝绸面纱会是多么惨烈的下场。 “谢谢少爷关心,我没事,是我摔了一跤。” 江若岁的睫毛轻颤,听到这句话就像是接收到什么不想听的讯息一样,从床边弹站起来,径直走向许妄的面前,扬起手挥了过去,没给他反应时间立即从他身边离开。 江若岁离开后,秋阿姨才进来,心疼的拉着许妄的手,一副恨不成钢的语气:“你这孩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啊,都快急死我了,跟少爷说了不就什么都没事了吗!” 许妄被秋阿姨牵着坐上刚才少爷坐过的地方,给他上药,股下余温未散,他的手摩挲着靠近自己屁股旁的被褥,擂鼓般的心跳响彻耳膜,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脸上每一寸络的细胞都在为少爷关心自己而感到雀跃。 见许妄傻笑,秋阿姨一脸奇怪的摸过他的额头,忍不住凶他:“被打傻了吗你,你就让我这个老婆子气死算了!” “少爷关心我了。”难以言表的心思在脑海中泛起涟漪,被诅咒的威胁远不如少爷的一句关心。 “关心什么关心,都扇你一巴掌了,你这小孩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呢,别笑了!再笑我也赏你一巴掌!” 许妄这才怯怯的收回笑意。 没有人会懂他的想法。 这样的快乐也持续了一夜之久,只是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走进少爷的房间替他更衣时,门把手却再也转不动了。 很快就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许妄面色一僵,拧着眉头不语。他的少爷对他发火从来都没有锁过门,因为许妄了解娇气的少爷一直以来都享受着他无孔不入的侍奉,就算自己再怎么惹到他的底线,江若岁都只会拿他出气,而不是这般关门不见。 熟悉的门不再为他打开,那会为谁? 是谁! “少爷,你起来了吗?”骤然下坠的尾声彰显着主人的心情不佳,尽管如此他也只能够在门外试图呼起少爷需要他服侍的欲望。 “许妄哥哥,我给少爷穿好啦,马上就出来了。”房屋里的声音是许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也是秋阿姨特地叮嘱让她照顾自己的秋月。 有一秒的许妄甚至想不讲礼节蛮狠的冲撞开这层阻碍,把少爷在秋月面前脱下衣服的肌肤占有性的藏起来,再把看过少爷身体的秋月眼睛挖烂! 即使之前确信他和秋月会相处的多么融洽,可碰到关于少爷的事情还是会让他点火就着。 无法接受少爷的背叛,也无法接受少爷的毫无情义。 冰冷的把手铬着生疼,神经在额头突突直跳,不知道费了多大的精力才将那层阴鸷欲念挖散。 第16章 动心 不对他开放的门突然打开,他的少爷跟往常一样昏昏欲睡,头歪着想枕着旁边女生的肩膀,却发现不太适合也不舒服又强撑着往另一边倒,结果就是整个人重新栽进舒适的被褥里。 “少爷,不能再睡了!”秋月的声音很拔尖,算不上刺耳也过于闹了,江若岁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屈服性的顶着鸡窝坐了起来。 许妄就在门外旁观这一切,不敢走近也不甘心离开,结果就是少爷全程视他无賭,即便秋月没有经验的叫他起床惹了他一肚子的窝火,少爷都没有拿正眼瞧过他。 少爷的腿还在观察期,因为有许妄的陪护他没买自己的拐杖和轮椅,昨晚去许妄的房间质问他已经花了自己的所有力气,许妄不傻,能隐隐约约看出少爷绷带渗透出的血痕,应该是昨晚逞强走开的代价。 江若岁从床边走到房间外举步难行,如果不是秋月在旁边扶着,少爷随时都要摔跤的趋势。 “少爷,我扶你吧,秋月力气小。”许妄伸出手想要搀扶即将走过来的少爷,江若岁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搭了过去。 不能让女孩受累,江若岁是这么想的。 少爷短暂的回归让许妄的小心思收了不少,可惜江若岁并不打算就这么原谅他。 “明天给我准备个拐杖吧。”他对秋月说。 江若岁的身体几乎契合的镶在许妄的怀里,这样的依附感确实比只能撑着女生的一个胳膊来的舒服。 许妄听出了少爷的疏离,低沉着声询问:“我可以当少爷的拐棍,为什么不要我?” 最后的一句话接近野兽的嘶吼,再怎么凶狠悲凉的话到了许妄的嘴里都不会过于歇斯底里,即使生气也要注意着分寸。秋月看着两人暗潮涌动的低气压,几乎不带停留跟少爷匆匆说了声收到迅速跑下楼。 废话,她可不想留给她的路只剩死路一条。 见碍事的人走了,管家说出的话更具有攻击性,也许是最近跟少爷发展了太多的第一次,导致他开始奢望起这样的少爷只属于他一人该有多好。 现实会给他打一巴掌。 “我用不用你需要跟你报备,你是什么东西?” 依靠许妄站起来单薄瘦弱的美人丝毫不介意自己所处在一个被动局面,眸子里的厌烦要将许妄的理智吞没。 许妄紧闭双眼,絮乱的心跳声替他挡住了少爷的尖酸刻薄,再次睁眼调整好即将崩溃的声线:“是,是我逾越了。” 许妄背上两人的书包,抱着江若岁下楼,看着他吃完早饭,又将少爷抱上了车的后座,至始至终少爷都没有再把视线留给他。 江若岁在校内受伤这件事周所皆知,更为重视的还是学校校方。白念宠儿心切,早在江若岁受伤的当天就一个电话打到校长的头上,痛骂了他三个半小时,还嫌不够还拉着副校长和主任一起骂。 为了不惹这位祖宗和祖宗他妈,校长一大早就在校门口亲自蹲点守着江若岁到校。 彰显身份的车刚停到学校门口,校长早有准备的堵在后车的门前,脸上的褶子多到江若岁看了都要反胃,捂着眼让他滚远点。 “江少爷,您的腿能正常上课吗,要不多休息几天?”校长一点也不生气江若岁的鄙夷,自顾自的询问。 “没事,那个女人查到了吗?” 以往少爷要被谁给欺负了,许妄做事雷厉风行,第二天早上给少爷更衣的时候就能听到许妄一字不落的把凶手的姓名信息和惩罚手段交代的清清楚楚,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许妄都没有报告给他的意思,不仅如此还置之不顾他的问题。 “您说的那个女生我们已经给她办理退学处理了,可惜当时的监控被人恶意弄坏了没有拍到她的逃跑路线,我们找过她的妈妈,她妈妈却说她们早就断绝了母女关系,所以......”校长装模作样的拂去了自己不存在的细汗,一副怕被得罪的恐惧。 “也就是说,伤了我的腿她到现在还逍遥在外,你们学校的领导做事就是这种水平?”双眼微眯,手指在大腿上有节奏的敲击,频率又快又重,许妄捕捉到少爷腿上被掐出的红印。 校长听着少爷的意有所指,呼吸即猝停,心脏都要堵到嗓子眼的惊慌,仿佛江若岁再问下去,校长就要在校门口跪下来磕头求饶了。 “我会解决好的,少爷。” 许妄主动包揽了一切,校长一听堵在心里的大石头化为烟雾消散,既然有人愿意去当这个送死羊羔,他开心还来不及。不用承担最终结果的校长内心一边放松了警觉一边又嘲笑起许妄的不自量力。 那可是程家,就他一个管家能做到什么? 江若岁的眉头微微一蹙,没有说话,许妄清楚少爷在气什么。 校长看没自己的事情了,跟江少爷攀谈几句话后就被嫌他吵的江若岁摆了摆手,将人撵走。 “许妄。”这是江若岁单方面冷战中第一次叫许妄的名字,他又惊又喜的看过来,少爷的眼神变的没有温度,责怪他的逞能,“你知不知道你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相处了整整十二年的主仆关系,江若岁一抬手许妄就能知道他的少爷需要的是什么,他没有自己的情绪甚至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除了偶尔会问出一些奇怪的问题之外,他一直本本分分。 “少爷,我不在乎。”许妄说的深情至极,如果不是江若岁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主仆的话,他都要怀疑许妄是不是什么深情舔狗的人设了。 “随你。”意识到自己过分关心他的想法,江若岁垂着眸子,不去看许妄的表情,即使他知道许妄脸上不会露出多余的表情。 许妄突然笑了,轻轻的一声简短又迅速,传进江若岁的耳朵里意外的好听。 少爷下车时手搭在许妄手心之上,他站在门的一侧,腰弯的极低,远处的人看过来就像他无比虔诚的低头亲吻到少爷的手背。 第17章 潜在危险 同班同学对于少爷的嘘寒问暖更是不少,桌上堆了太多没用的东西,许妄准备替他清理干净,张宇安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主动凑过去问江若岁:“真的要丢掉吗?” 是上次请他喝奶茶的人。 江若岁来了兴致,唇不自觉的上扬,声音轻佻:“怎么,这里面有你送的东西?” 张宇安重重的点了点头,江若岁对着许妄勾了勾手,他的礼物就呈现在了江若岁的面前。 “这是什么?”是一个精致的粉色盒子,盒子的盖子上扎着一个深紫色的蝴蝶结,外观搭配上看着好不协调。 “一个手表,我托国外的朋友买的,觉得适合你。” 同班同学里不缺送江若岁东西的人,长时间被许妄扔掉后,虽然痛恨江若岁的无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不足为奇。 少爷接受了张宇安的礼物,当着所有人的面带上了那块表。 手表是传统的石英式铂金表,表盘光泽洁白衬着少爷的手更加亮眼,张宇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激动到跳起,拉过少爷的手紧握,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说出来的话颤抖万分:“真,真的吗!你真的要了!” “不然,你还要拿回去?”少爷的眉梢一蹙,有些不高兴。 “不不不!这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我只想送给你一个人!” 上午的课跟往常一样枯燥无味,江若岁趴在课桌上睡觉,许妄在旁边记笔记,唯一不同的就是少爷手上的那块手表。 东升西落守恒的太阳停在教学楼之上,透过窗纱分成无数的光源洒进教室的每个角落,与他作对般一团金色照在少爷手腕上,通过镜面的反射射进自己眼眸里,光线强烈,令人眩目。 左胳膊枕着不舒服又换右胳膊,冰凉的触感接触脸颊的一瞬间就被主人生厌的褪下。 许妄细微的观察到后,从江若岁手里夺掉了手表:“睡着不舒服少爷就给我先保管吧,睡觉重要。” 满是暴风骤雨的眼眸探究着价格不菲的手表,指腹慢条斯理的摩挲着表盘,勾着表带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张宇安晚上想约江若岁吃饭,被他拒绝了。 “下次吧,我今天晚上有事。”张宇安垂着脑袋遗憾的点了点头,江若岁看他的模样心生趣味,脱手松开许妄的搀扶,走近张宇安的身边,唇几乎贴近了张宇安的耳廓。 张宇安甚至能够闻到独属于江若岁身上的体香,呼吸粗喘着,像个瘾君子疯狂妄想吸干周围的氧气,好像这样他们就能与世隔绝般的生活在一起。 许妄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能亲眼注视着少爷说完后张宇安的脸颊迅速涨满了绯色。 “不回家,去酒吧。” 赶走了张宇安,江若岁被许妄抱进了车里,替他拉安全带的手一顿,脸上带着诧色:“少爷不回家吃饭吗?” “你可以选择回,我不回。” “可是,夫人她会着急的。” 许妄的劝说得来的回应只有清脆的巴掌和少爷的一句:“滚。” 去酒吧的局是黄温文临时约的,江若岁知道的内容就是黄温文正式找了一个女朋友,迫不及待的要给兄弟们见见,江若岁到酒店门口的时候程焕正好从另一辆车上下来。 “江哥!”程焕冲江若岁蹦哒着打招呼,看起来热络的不行,江若岁听见声停下脚步来等他。 “嗯?江哥,你这腿怎么回事?”程焕摸着下巴思索,一边说一边用粗实带着厚茧的指腹偷揩了一把江若岁小腿的油。 江若岁不喜欢有人对他动手动脚,皱着眉踹了他一脚,程焕打着哈哈怯怯的收回。 “得,江哥还是跟兄弟我这么见外,不过你这真的能走吗,要不要我扶你进去?”程焕就像没吃够苦头一样,越挫越勇地伸向江若岁的腰肢。 “啪!” 许妄从两人即将要贴在一起的缝隙中强插进自己有力的手臂,揽住少爷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又大力的拍开程焕。 小腿带来的负担,江若岁很吃力的站立,不知哪里来的力道使他重心不稳,就算没有腰上的禁锢也会摔进许妄的怀里,鼻梁撞到健硕的肌肉上,痛的他欲哭无泪。 同一时间,江若岁刚想责骂他的无礼,带着温度的指腹自然地压在了少爷的鼻子上,顺时针的替他揉搓。 “对不起程焕少爷,少爷认生,不喜欢不怀好意的人靠近。”仇视的目光对立,程焕的双手握拳,不可抑制的颤抖,脖子上的经脉抖动着立了起来,对许妄的不满如果能化成实物,早已张牙舞爪了。 “不是让你回去了吗?”许妄的按摩永远都那么舒服点到为止,少爷的烦郁逐渐消散。 “我怎么放心的下。”许妄低着头,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每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像变了一个意思,变得足够温柔又强韧。 跟少爷说完话,许妄再次与程焕对视上,漆黑的瞳孔泛着诡谲的光泽,是对程焕的警告。 黄温文在里面等了好久都不见人来,一出来就发现了两个兄弟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不高兴的嘟囔:“你们这是在门口当门神?还不进来。” 程焕脸上挂着笑意,跑过去揽住黄温文的脖子:“哪能啊,你才是的,有女朋友现在才说,不厚道啊。” 黄温文被程焕搂着脑袋往里面走,边走边嬉笑着开着无下限的荤玩笑,陡然回头冲还在原地的江若岁说:“走啊,江若岁,到里面玩,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许妄问少爷还需要抱吗,少爷想了想说算了,扶着许妄的一只胳膊步履蹒跚往酒吧里走去。 熟悉的包厢熟悉的人,多出来的一名陌生的女生就是黄温文新交的女朋友,江若岁和程焕都明白女朋友身份对于黄温文的重要性。 看来眼前的女生是黄温文真心喜欢的。 江若岁和程焕对他们俩表示祝福,黄温文一副自己找到了命中注定就要兄弟们也要找到命中注定的想法,催促着两人什么时候再谈恋爱。 第18章 不否认 程焕整个身子往后仰,惬意的大爷坐姿:“我暂时就算了吧,我还没玩够呢。” 黄温文搂着自己的对象轻笑骂他渣男一枚,转头问起了江若岁:“江若岁好像有一阵子没谈对象了?” 江若岁正在低着头跟白念说不回家吃饭的事情,话题跳跃到自己身上,闷着声说:“嗯,确实好久了。” 以前谈的对象不仅被他单方面分手还因为不想分被少爷要求强制退学,总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江若岁厌烦了情侣游戏。 程焕突然从沙发站起,众目睽睽下绕过江若岁来到他的身后,一手搭在江若岁的肩上,另一只挽着许妄的胳膊,许妄抗拒地往后侧了侧,不敢幅度太大只能认栽,眼神里危险的警告程焕完全不理会。 “诶,黄温文你真是的,别光聊着我和江哥啊,难道你不好奇江哥的管家有没有喜欢的人?”之前的聚会中江若岁明了许妄喜欢男人的事实,正如他们对许妄的态度,没人会去在意,只会多加一份取乐时的笑柄。 “哦对对对,江哥说过了,江哥的管家有喜欢的人,还喜欢男人。”程焕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了拍自己不中用的脑袋。 黄温文瞥了他一眼,迷惑的问道:“人家的仆人你也开始关心了?” 江若岁指尖停留在屏幕之上,迟迟不见动作,同样可疑起程焕说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 “哎呀,我就说你们两笨,江哥你自己想想,你的仆人跟了你多少年,他又接触过多少人,再划细点,他又接触过多少男人?” 带着明显挑衅意味又欠揍的脸侧过来,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只用两人能捕捉到的动作,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告知许妄:你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带入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管家身上,江若岁继续使用手机敲打着键盘,淡蓝色的光反射在江若岁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为什么会这么说,难不成你想说许妄喜欢的是江若岁?” 黄温文的食指捏住下巴,思考着这种结论的概率性。程焕甩开许妄的手臂,迅速移动到黄温文的身后大力的拍打他的背,惹得他一阵咳嗽。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对吧,还是要本人亲自承认才行。” 炯炯的目光集中在许妄的身上,指甲深陷进手心不断施加重力,刽下一块沾血的肉皮勉强用疼痛换回理智。坐在自己身前从始至终没有回过头的江若岁食指按在太阳穴上,略感疲惫。 “谢谢程焕少爷还费心关心我的喜好,我确实喜好男子,日久生情看起来是绝对的趋势,但也有一词叫一见钟情。少爷领养我是我这辈子最想报答也永远报答不平的恩情,仅此而已。” 眸子里有一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一瞬消逝。 “少爷,那我还是在酒吧外等您吧,省的少爷们因为我分散了注意力,如果玩的不尽兴我也有愧。” 江若岁点了点头,许妄鞠躬离开。 门被重新关上,程焕坐不住了,指着许妄离去的位置,冲江若岁抱怨:“江哥,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狗,这么不听话!” 发完消息后江若岁将手机收进口袋,端起桌上的酒杯,轻缓地摇晃起红酒,醇香的味道泌人心脾,江若岁的唇贴近杯壁,注意力集中在酒红的液体上,噙着还未消散的浅笑:“嗯,确实不听话。” 黄温文问程焕为什么突然聊他了,程焕叉着腰一脸不服气的撇过脑袋:“当然是为江哥好啦,江哥你还是多留个心眼,身边如果藏着这么潜在的危险,不好好拔掉怎么行?” 江若岁清冷的目光扫过他,程焕猛收回自己的牢骚,点到即止就好,江哥不喜欢多嘴干涉他决定的人。 右手转动着左手的戒指,程焕的目光炽热的盯在江若岁红润饱满的唇色上,肥胖身体之下的反应更加严重了。 他迟早会弄到江哥的,他不着急。 在程焕的怂恿下,黄温文和他的女朋友简直就是当众亲吻又互啃,如果不是女方过于害羞,他们甚至已经到了扒光衣服在江若岁面前来一个现场教学。 “对了,江哥,你上次说要干净的那个男儿身,你不见见?” 更重要的是程焕自己想尝,如果江哥用过后他直接上身还可以体验一下江哥玩剩下的,说不定残留下的液体也会和他的液体交融,某种意义上也算一次交合。 要不是程焕提起,江若岁都快忘掉了这个人。 杨越被总经理找到要求到这个包厢之前还忐忑不安,因为江若岁的命令他持续了好几日只有陪酒的业务,身体上依旧保持着干净。 他感谢江若岁对他的救赎,只是没想到这个护身符还没过多久现在就要被拆掉,不过能跟那样好看的少爷睡一觉怎么也不觉得是他自己吃亏。 杨越轻敲了两声门,推开后走近江若岁的身边,紧张的低着头对江少爷示好。 江若岁让给他了一个位置,杨越受宠若惊,瞳孔微缩,磕磕绊绊的坐下。 “我想问你一件事。”程焕的咸猪手快伸到杨越的腰上被江若岁警告的拍开,“程焕,要玩玩别人去。” 杨越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堵到嗓子眼的程度,捏着裤缝不安的揉搓:“少爷,您说。” 极致反差的夜晚,凌冽的风凉爽而略带寒意,吹了不少的凉气,许妄收到江若岁的信息再次折返走进包厢,少爷旁边的杨越看见他,惊悚的躲开留给两人一些距离。 “我走了。”手肘撑住沙发稍稍费力的坐起,江若岁勾住许妄的脖子,仰着头示意着拥抱。 少爷这是原谅他了? 少爷身上的味道甘甜、清冽,带有一点香味轻盈的气息,是熟悉的栀子花的香味,染上酒精后更是心醉神迷。 旁若无人只属于两人感情的发酵,直觉却告诉许妄这不是一件好事。 沉重的包厢大门再度合上,听力极好的他听到了来自程焕的怒吼:“江若岁是他妈疯了吧!” 第19章 为什么不喜欢我 车上的两人相继无言,少爷举着手机神色看起来浅笑轻颦,许妄的余光被分散了些注意力。 “好看吗?”江若岁戳破了他的意图,将他的窘迫暴露于明面上。 “抱歉,只是看少爷心情不是很好。”没料到会被发现的许妄眉梢一紧,少爷好像敏锐度一直都很高。 江若岁臂膝压住右腿之上,双腿重叠,上半身往前微微一倾。 “被兄弟指手画脚的告知自己的狗喜欢自己,谁都不会开心吧,你说呢?” 尾音向上一挑,含着危险的笑意捉到许妄看似波澜不惊的面貌下的诚惶诚恐,摸索起口袋里的香烟,夹起放到嘴边。 车内很快蔓延起呛人刺鼻的烟雾,扶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许妄双眼讷讷盯着前方,黝黑的眼眸如不见底的深渊,潜伏着随时冲破平静的疯狂。 “少爷说笑了,刚才在少爷的朋友面前我有解释过。” “哦?可是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江若岁眯了眯眼睛,手上的香烟随着时间的流逝尽情燃烧着,化成的气体在这密不通风的环境里笼盖了全部视线,许妄对烟没有了解,除了少爷拿他的身体灭过一次烟蒂,那一次的痕迹还清晰的留存在他的身体里,此时滚烫到发热。 烟雾逐渐倾斜,欲彰显渗透许妄的鼻子里,呛的他轻咳几声以此缓解不适。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了,我身边的人好像都喜欢我,对不对?” 车停在了路边,已经无法在继续行驶了,不管是司机还是娇气乘客的原因,都无法继续走下去了。 “少爷长的好,都喜欢你是自然的。” 眉目晕染出阴郁,微微抬头就是一副墨染的眼睛。 “那为什么你会说不喜欢我呢,许妄你不喜欢我这张脸吗?” 疑惑的歪着头,耳后还别有有一阵子没有修剪过而长长的黑发,玉白的脖颈往自己身边凑,带之而来的下巴,和红唇一张一合,给他无尽的错觉好像随时随地都能附身欺压这可口的美人。 他唯一说不出的字就是对他的少爷说不,呼之欲出的喜欢如关不了的闸门,激荡的洪水瓢泼翻涌,落成瀑布,思念有声。 香烟的长度即将到了尾声,醇香的味道使点燃的人得到短暂的快感,结束后又不舍得的贪恋起来,于是一根接着一根,无穷无尽。 最后的火花闪烁,丁零的星火散去,许妄顿然清醒,被烟草的气息熏红了眼,大彻大悟间感受到江若岁的把戏。 他没有尝过烟,更没有接触过海.洛因,却感受到更相似毒.品罂.粟的致毒美人,少爷居然在给他下套。 “少爷希望我喜欢你吗?” 迷魂.香的气味被许妄微微在空气中挥开,江若岁唇角下抿,轻嘁一声。 “只是给你个忠告,许妄。”车窗打开,烟味正在淡去,江若岁的脸转向车外的灯火阑珊,眼球反射出的是静谧的美好。 “希望没有这么一天,不然,拭目以待?” ...... “我会记住的少爷。” 许妄回家一身伤的事情好像真的过去了,或许说少爷因为受伤的原因不得不依靠许妄才没有过多的计较,这样也好。 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不去奢望多余的,也不会失去什么。 晚上许妄替江若岁脱好衣服,这次少爷没有让许妄替他洗澡,许妄如释重负的退出房间。 手机在耳边吵吵闹闹的响着铃声,江若岁疲倦的睁开眼,带着泡沫的手连擦都不愿意,紧抓住手机放置耳边:“你最好有事。” 程焕在那头几乎爆发着嘶吼,对江若岁提议的那件事不满:“江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三年了,你不给我一个机会给他?凭什么!” 江若岁拿远了手机,毫不犹豫的摁掉了挂断键。 电话不厌其烦的继续响着同样的铃声,江若岁随意一丢,手机砸在瓷砖上尖锐的声音变成了最后一个声响,他仰躺在浴缸上,面对着天花板勾着笑。 许妄一直在门外等候,许久没有听见里面呼喊他的声音,生怕少爷泡久了凉水会感冒。 江若岁在浴缸里睡着了,许妄站在边上微微皱眉,略有叹息的自言自语:“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后,许妄将水里的江若岁捞起来,弹性的肌肤轻轻一触都让人爱不释手,一不注意就会揉到尚裸的屁股,两侧微微挤压就能看见隐晦之物。 该说少爷是对他不设防还是故意的呢。 抱着少爷将他安置好,替他腋下被子,再次折回浴室,将那个无辜受害的手机捡起。 手机没有坏,只是屏幕上略带有点裂痕,回头看着床上的人安然的入睡,顺势将手机塞进了自己衬衫上方的内口袋里。 秋阿姨在许妄的房间等了他很久,秋月不敢进去只敢在门口徘徊,许妄过来的时候看见她,秋月就跟看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躲在半开的门后,只露出一只眼睛,带着门一起颤抖。 对于少爷的抛弃之快,许妄的情绪没有控制,秋月又比自己小,估计是被吓得不轻。 “对不起,秋月昨天吓到你了。”许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冷清,秋月确信他的许妄哥哥真的回来了,终于磨磨蹭蹭的走出来。 “为,为什么对我这么凶?”秋月一下像蔫了的气球,完全没了之前威胁许妄要包扎伤口的气势,唯唯诺诺中带着埋怨。 秋月其实跟自己一样,都能算在江家长大的,两人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得上“最好”。 自己对她发凶确实很没道理,所以许妄蹲下来,和她平视:“那我告诉秋月,秋月帮我隐瞒吧。” “你说。” “我喜欢少爷,就是你理解的喜欢,我不想少爷被其他人服侍,谁都不行。”许妄告诫自己不该威胁一个女孩子,可话到嘴边还是加了易察觉到汹涌的占有欲。 “如果还有下次,秋月可以帮我拒绝掉少爷吗?” 第20章 被发现了 秋月呆滞的点了点头,许妄料到吓坏了她,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秋阿姨是担心他身上的伤又不好好涂药会化脓,许妄乖顺的低着头坐在小板凳上。 “秋阿姨不用担心的,都不是什么重伤。” 一听这话秋阿姨就激动,恨铁不成钢的重力拍下许妄的背,在最后落下的瞬间换成无力的接触。 “再说瞎话。”手上的力道加重,许妄半玩笑半求饶的躲避。 “小妄。” 坐在身边已经高自己有两个头的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在他们都小的时候少爷对许妄的喜欢就是一时好一时坏,好的时候两个孩子如胶似漆抱在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觉,坏的时候少爷就会任性的把许妄扔进漆黑一片没有灯的杂货间,夜晚常伴着的是嘈杂的老鼠群啃食木板的声音。 秋阿姨没法违背少爷的命令,只能偷偷的给许妄塞棉一点的被褥希望他睡的好受一点,不过江若岁发现过几次也没有追责于她。 许妄的神色姿态永远是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不该用这个词汇形容年轻向上的生命力,秋阿姨还是觉得他像个活死人。 秋阿姨的表情极为复杂,半分忧伤又半分苦恼,许妄能感受到周围气氛的沉默,表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您说。” 长达了足足一分钟的沉默,秋阿姨才开口道:“刚才你跟秋月的话我听到了。” 知不知道其实没什么有意义的,除了不想让少爷和夫人知道外,他也没什么隐瞒的。 “以前我就觉得小妄是不是对少爷有什么特殊的喜好,要是我年轻那会啊,谁这么欺负我十二年,我成年了不得把他皮扒了,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可不敢哦——” 手轻飘飘地搭在许妄的头上,有意无意的拂动,青春期少年的发梢本该毛毛躁躁还会不经意的扎人手疼,她的小妄却柔顺的不像话。 “小妄其实很聪明,之前家长会也是我以小妄家长的身份参加的,老师抓着我的手夸了你好久,说你是个罕见的天才。” “有时候时常替你惋惜,为什么会被江少爷领回家,如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领养,会不会你的前途就不一样了。” 该擦药的地方都擦到了,替他挽起的衣料拽下,热感传了上来。 许妄将秋月和秋阿姨送走,难得疲惫的倒在床上,臂膀遮住了全部视线,周围被黑色笼罩,脑海中回想的全是秋阿姨说的: “江家你惹不起,再往深处走,受伤的只有你。” . 隔天的拐杖就送了过来,拐头是一个球状,中间雕刻着一只木狮子,第一眼江若岁就被吸引,许妄递给他,他迫不及待的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 白念看见儿子臭美,奚落他的恶趣味:“哪有人喜欢拄拐的,你提前过老年生活?” 江若岁嘁声撇头,把拐杖往许妄身上丢,一下就没了兴趣。 “明天我跟你爸去外地出差,我已经跟小妄说过了,要是这一周你不好好上学,小妄跟我告状的话,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他你亲儿子是吧。”江若岁抓着筷子往米饭里插,来来回回,不服气的说。 又吃了一顿火药味特别重的早饭,江若岁窝了一肚子火去的学校,每逢见到人都敬而远之,生怕惹了这个祖宗。 最终结果受挫受欺负的只有许妄一人,江若岁用着牵强又强硬的理由告诉许妄自己的笔没带,要他去取。 已经到了早自习的时间,许妄只好跟班主任请假为少爷取一只黑色不值钱的笔。 “学长,你有看见我的消息吗?”张宇安钻着空子坐到了原本属于许妄的位置,抓着手机紧张兮兮的偷瞄江若岁的神情,见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同于其他人的敷衍,心里的大石头消散。 “为什么叫我学长,我跟你是同级,还有什么消息,你给我发了什么?” 江若岁对于张宇安的兴致持续了几周,他的脸并不是出众到让江若岁能记住这么久的地步。 “学长的称呼听起来亲近一些。”略显滑稽的解释惹得美人嫣然一笑,他像个红苹果一样涨热着脸,张宇安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上面的记录是他发给江若岁的一些嘘寒问暖的消息。 昨晚江若岁把手机丢在了浴缸旁,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安然无恙的躺在床头柜上充着电,自己也就忘了这回事。 “昨天手机关机后我就忘记开机了。” 说着还为了证实自己话的准确,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长摁下开机键,熟悉的屏保照片引入眼中。 “这样啊,我就是担心你不喜欢我的礼物。”斜眼暗示性的窥他光溜溜的手腕似在诉苦。 江若岁可疑的锁紧眉头,好像也是被许妄拿走了。 “没有不喜欢,很喜欢。” 江若岁不喜解释,富有张力精致的容貌化成春水,柔软的情调占据局面的主导地位,声音媚意四起,明明做错了事情却让人对上那双感性的眸子坠下深渊。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张宇安沦陷其中,变得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他的。 许妄再次折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堂课,他站在教室门口等待着下课的铃声,隔着透明的玻璃能看见老师苦口婆心却没起不到一点作用的教学。 教室内学生的心思不在于课堂之上,连脸都不能留在江若岁印象之中的同班同学们将头低在桌子下,咬着手指气愤于张宇安坐在了江若岁的旁边并且肆无忌惮的跟他开着玩笑。 许妄躲开视线,逃避起眼前的一幕。 白念在群里发自己已经到了机场,江若岁回了一张“滚吧滚吧”的表情包,惹得白念临上机前掐着点发来一条60秒的语音,不过江若岁没听。 放学后跟往常一样许妄抱着江若岁上了车,自己则绕过车头坐进主驾驶,还未发动油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程焕今天特地穿了一身皮衣,看起来跟街溜子一样,不过他确实在做街溜子该做的事情。 “许妄,咱们聊聊?” 第21章 游戏开始 跟程焕没什么好聊的,许妄不准备回答他。 “有事就去说,别耽误我回家。” 江若岁的语速略急,许妄手搭在车窗上,只好寒声道:“好,麻烦少爷要花时间多等我一会了。” 程焕找他的目的不知,淡去一开始的针对,用下巴抵了抵后座。 “上来。” 程焕的过分熟络让许妄心生不快,观察头盔下的双眸并无多余的情感,更是可疑:“程少爷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在这说吧。”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上车,二我下车去找江哥让他把你借我玩两天,这样可就不止上车了,而且你别忘了,你好像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程焕笃定江若岁真的会把自己送给他,许妄愁眉不展万般不情愿的坐上了他未曾尝试过的摩托车。 双臂压在后座的两侧栏杆上,中午下了阵雨,空气中还有潮湿的味道,路面上的积水夹杂着泥泞的尘土附着在他的裤腿上,程焕带着他兜兜转转绕了好大的圈子,最终在一个无人空旷的土地停下。 拇指抵出一根香烟,许妄摇了摇头说自己不会。 “行吧,就坐在这等吧。”等什么程焕没说,许妄也不想问。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也不知道少爷会不会因此坐在车上发牢骚。程焕就像有读心术一般回答了他的想法: “你放心好了,江哥已经回家了。” 正视起程焕,不懂他到底浪费这个时间在做什么,追问起来:“到底在等什么?” 程焕叼着烟,许妄有观察过他的香烟品牌,和江若岁的一样。细支的烟草是同一款,抽的人不同感觉也不一样。 痞气的大爷一般弹掉手中的烟蒂,转过头:“真羡慕你。” 许妄不语。 “但你也挺可悲的,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寒酸的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伸了很长的个懒腰,舒服的发出声音。 “你可以走了。” 从刚才就再说一些令人不解的话,许妄第一反应感觉自己被耍了,程焕背过他,意有所指的叹息道:“这个点江若岁已经从你房间离开了吧,真希望他能查到点什么。” 耳边的风化为刺骨的刀刃,刺痛感在脸颊上一道一道血淋淋的伤疤,感官周围的五感消失,耳朵内阵阵耳鸣声欲发响冽。 无法维持平静下的扭曲表情张牙舞爪,薅紧程焕的领口,顾不上任何礼节,声音接近颤抖:“你说什么!” “哦?我还以为你没有其他表情呢,看来江若岁说的是对的,你真有秘密。”程焕的脸一偏,左脸颊上还有一道鲜红的拳痕,身体几乎被人拎了起来,不妨碍他劣迹的笑容,“不会吧许妄,这就被激恼了?” “被我揍的时候不是一声不吭吗,哈哈哈,这样激动的样子都不像你了。” 讥笑声刺耳至极,许妄沉寂着双眸,将程焕扔在了地上。 “看来程焕少爷神志有点不清了,我就先离开了,失陪。”居高临下的气压蕴含着暴怒的趋势,再怎么下去,许妄不难保证自己不会失控。 转瞬昼夜,程焕低着头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瞳孔骤然收缩,低沉沉的奸笑,留有他一人的疯言疯语:“你以为江若岁才发现吗,哈哈哈哈太天真了,简直太天真了——!” . 也不知道程焕把自己带到了哪个偏远的位置,他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徒步走到有烟火气息的人家,问了好一圈的路才走进城市,好在他偶尔坐过几次地铁不至于像个与世隔绝的野人一般。 冰冷的板凳被捂热,双手交错不安的揉捏,城市的喧闹声让他无从适应,好像将自己抽魂离去,谁都隔绝在外。 他害怕少爷知道他的小心思,知道他面具之下畸形的情感,偏偏如此他还留下了少爷能发掘到的机会。 打开江家的大门,许妄的心脏就开始剧烈的跳动,好像他的心脏开始错位,顺着食道就能爬上来一样,堵在喉咙,难以下咽。 江若岁真的在自己的房间,坐在他上一次进来询问他受伤原因的床边,手上抓着一张被蹂躏的纸团另一只手拿着的是他自己的手机,正在对着纸团拍照。 见到许妄的第一眼,江若岁的目光闪着期待,声线透露出主人的愉快:“哟,许妄,回来啦。” 桌上的日记安然的躺着,最新的一页被人撕去,始作俑者正拆开被揉成团的纸,一点点的认知上面已经模糊掉的字迹。 “江若岁12岁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有很多朋友都来给他庆祝,可是少爷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过,少爷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呢,应该也不会吧,我只是个被捡来的孩子,少爷讨厌我,恨不得我去死,不然他不会拿烟灰gang砸我的头,其实我也会疼的,但是少爷居然笑了,我好开心,只要看见他笑了我就不疼了。我不讨厌少爷,我喜欢他,想他属于我一个人,如果没有这么多人给他过生日就好了......” 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的夜晚化成一个一个字的思念,日记的尽头是这一篇也是第一篇,许妄记得那天的少爷连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他不高兴,也不敢缠着少爷,学着大人们去喝酒,喝了一口就被白念拦下,让许妄不要不学好。 白兰地顺着葡萄汁一起下肚,又酸又辣,小身板撑不住那么烈的酒,东倒西歪滑稽极了,屁颠颠的跑回房间写下了这么一段给自己的独白。 时隔七年,江若岁把这个秘密翻了出来。 纸团塞进自己还未换掉的校服裤子口袋,另一手托着手机点开了相机,就好像为了留下证据一样,暴露着将摄像头对准许妄。 白细好像一折就会断的手撑着下颚,将信中的内容皆盘读出,江若岁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自己对他感兴趣的一面: “许妄你喜欢我啊?” 满天星河比不过他的一瞥一笑,深邃的皓月眷恋旖旎,绣成宣洩落落的思念。 第22章 利诱犯罪 “年少的憧憬并不能算作喜欢,少爷不要多心。”许妄紧抿双唇,上齿不自觉向下深陷紧咬。 好一个不要多心。 手上的相机功能还在正常的运转,红色的录像指标一闪一闪,江若岁耸了耸肩,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指尖划过停止键。 松手,点击,相册里的视频便开始一帧一帧的移动。 “这间屋子是我以前放玩具的,小时候我不放心让我妈非得按个监控我才放心,时间久了我也就忘了,你住进来的时候监控也没拆,前几天我正巧想起来。” 话止。 “你猜,我留了多少好东西?” 江若岁将手机转向自己,观察着手机内和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毫无二致,略带着惊奇的语气:“许妄,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你在叫我的名字诶,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喊我的名字会不会不太好......呵呵,这就结束了?真坏——” “这也是不喜欢我吗?”眉头舒展,睨视接近赤裸心思的许妄,心中大快。 昏沉的阖上眼睛,几秒后再次睁开,眸子里的占有欲令人毛骨悚然,占据了漆黑瞳孔的全部,不加掩盖的侵略性使江若岁的兴致更大了。 “......喜欢。” 终是缴了械,扔了枪,将猛兽困在圈内,长达十二年的投喂将其养成温顺的宠物,偶尔轻微刺激几句就能把潜在的兽性重新召回。 是当初见到许妄第一眼的眼神,警惕,疏离,冷眼旁观。 少爷会把他赶走,会让他居无定所,少爷还会告诉夫人,夫人会怎么对他,他的脑袋已经容不下其他人,面前的少爷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也同样牵动着自己的所有劫数。 “说喜欢的男人也是我咯?” “嗯。” “啊,我记得好像挣钱娶他也是想娶我了?” “......嗯。” 手机被随意的丢在床中间,视频还在继续播放,明明没有开声音,却比任何声音都震耳欲聋。 微微弯曲着食指勾了勾,江若岁的脸色让他看不出喜怒,拿不定主意的许妄如灌了铅一般双腿无法抬起。 “过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上半身被迫下倾,江若岁拽着他的领带压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两侧,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只有一只手指的宽度。 “要不要求求我,求求我可怜可怜你?” 许妄抬眼装下江若岁的全部戏谑,噙着笑意不着调的话却成了唯一的出路,江若岁如斗兽场的驯兽师不着急于进攻,反倒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管家表情原来这么丰富多彩。 求字简单,但说出来就不是简单的请求了。 江若岁要的不是求,而是一种可以实施自己蛮横无理行为的钥匙。 尽管许妄知道,也无计可施。 他的底牌早就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求...少爷。”汹涌成浪涛的双眸再也回不到沉寂,迫不及待的声音压在喉咙,发出嘶哑的求饶。 “唔,让我想想,你先给我跪下听。” 沉闷的声音落在地面,许妄双腿跪在床边,少爷的脚没有穿着拖鞋,估计又要着凉伤了身体。 床的高度很高,江若岁的脚悬在空中,观察甚微的许妄还是看的出少爷的喜悦,晃着腿的激动。 “我刚才看的不太尽兴,要不你在我面前表演一下呗?” 他本以为少爷也就是闹闹他,拿东西砸砸他发泄一下身边埋藏着的竟然是个喜欢男人变态的怒火。 可未曾想过,他的少爷比想象之中的更为过分。 “少爷,你不能......”隐忍着不适的许妄全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喘息声逐渐急促,再也不能维持平静的表面功夫。 “我有什么不能的,我想看你就必须做,知道吗许妄,不要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微蹙的眉头彰显主人的不快,截去了许妄想要说出去的话,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拿在了他的手上,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将手机的录像再次打开,指腹摩挲着手机的外壳,顺着一道一道的痕迹自然滑下,慢条斯理道:“我妈如果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我,你觉得你还能在江家呆着吗?” 摄像机对准,暴露他的全部缺点。 脚在床边来回的踢动,童心未泯又纯净的男孩身上全是劣迹斑斑的坏心思,他就是要这么对喜欢他的人。 把许妄自诩的骄傲全部踩在地上,疯狂碾断他仅剩的自尊心。 当然,驯服的核心是要有糖果作为诱惑,江若岁懂这个道理。 (审核我爱你,呜呜呜,这只是很正常的交流,真的,让我过嘛让我过嘛让我过嘛让我过嘛~) “对了,许妄我跟你说,其实我初吻还在哦。” 少爷谈了多少恋爱,什么人,又跟着恋爱的对象做了什么许妄调查的一清二楚,但此刻把这个话题抛出,他不明白少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别磨磨蹭蹭的,如果结果让我很满意的话,我不介意亲亲你。” 换成其他人早就觉得恶心至极,偏偏是少爷说出这样放荡的话,没有过高的抬高自己,也足够诱惑着吸引着他。 少爷的第一次,他又岂止只想要这一个。 “而且......”江若岁低头窥见自己右脚的位置,轻笑着逐步加深,“你这是在做什么,不好吧~” 汗液夹杂着醇香浓郁的气息。 威胁,诱惑和欺诈都在此刻拧成不小的一束麻花,缠的他心痒痒又心生畏惧。 “我要点开始录像了哦,准备好呢,如果半分钟内我没看见我想要的结果,你知道后果的,而且你说巧不巧啊,许妄,我们有七天的时间诶,足够我们好好玩——”稠丽宛如珍宝的美人咬字极重,最后的声音不再细腻如铁锤般砸进了心底。 许妄跪着的姿势直起身子,室内的灯光明亮又刺眼,褪下的棉絮卡在膝盖处,在江若岁最后倒数三个数的时候,许妄才如行尸走肉般听命于少爷。 第23章 连接吻都不会? 空气中奢靡的味道逐渐浓稠,殷红的脸颊也盖不住灵动昏沉越发深沉的眸子,江若岁高高在上宛如坐在金山上的瑰人,臂膝压在富丽堂皇沙发之上,眼底对他数尽不屑。 污秽闷声化成阵阵低叹息,愈发迅速的动作才得来美人的微微叹谓,高频率的燃烧着电量,手中的手机发烫到不能继续工作。 江若岁停止了录像,似乎觉得无趣又打了个哈欠,双臂伸直伸了个懒腰,催促道:“快点行不行啊。” 毫无变化得不到一丝兴致,江若岁看的乏累。 突然许妄身体倾斜,重重磕在地上,惊的江若岁身子抖了抖,只见他弓着腰抑制着发颤,又染上濡湿的泪。 持续着跪拜的姿势,腰中的枝蔓酥软下来。 江若岁嫌弃的冲他摆了摆手:“去洗干净,早干嘛去了!” 没有回答的行尸走肉站了起来,失神的像个机器运作走进浴室,来不及提起的布料险些把他魁梧的身姿绊倒。 十几分钟后,许妄再次走出来,江若岁已经躺在他的床上回看起刚才的录像,见他出来了,忙不迭坐起。 “许妄——!” 过分的亲近温和的声音是记忆中未曾有的音调,欲望消散,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疲惫,就算如此听到少爷的声音还是会勾起丁零期待。 江若岁跪坐在床上,完全忘了刚才自己对许妄的侮辱,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等到许妄走近,微张开双臂。 “抱我。” 犹犹豫豫间,江若岁睫毛微颤,聋拉着脸,不快道:“又不是第一次让你抱,磨蹭什么!” 少爷懒,许妄就抱着他走路,可这里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弯腰将江若岁圈住,后者更为主动的搂住许妄的脖子,少爷身上的香味拢在鼻尖,熏染住他的眼睛,遮住他的判断能力。 “搂着我。” 被迫伸长的腰肢被大掌握在手里,爱不释手的软度让许妄忍不住想要收紧缝隙,最好再用力点,用力到拦腰斩断,用力到没自己活不下的地步。 可怖的瞳孔不再像以前一样没有人回应,江若岁打量起他阴暗的表情,牵着笑意,发出舒服的叹息,手从后背处往上摸着许妄的头发,养了一只大型犬一般。 手上的力度总会时不时的收拢一些,江若岁没有戳穿他的心思,双臂推开贴近的胸膛,在许妄以为结束想要逃离之前,江若岁将唇送了过去。 柔软不是转瞬即逝的错觉,许妄的瞳孔倏地放大,下意识想将送他一抹艳唇的少爷推开,双手悬在空中举棋不定,不仅是因为不舍更多的是不敢。 “喂许妄,别告诉我你连接吻都不会,要我教你?” 一根蚕丝牵成的绳子就是他此刻脑袋里的那根脆弱的弦,一拽即断。 无尽的欢喜化为汹涌的实质,思考的压抑的太多太阳穴涨的生疼,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的加大,江若岁皱眉想要反悔都已经迟了! 寡淡冷清的人染上情欲,他确实不会接吻,毫无章法的贴合着,几次牙齿撞到唇撞疼了还会被江若岁不高兴的锤在他的胸口上,不疼,很舒服。 一双手搂住少爷的腰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顺着江若岁的后背摸了上来,最后停留在后脖颈,手心的余温贴合上,长期工作落下的薄茧蹭在细腻的皮肤,痒痒的,少爷也觉得舒服,像个贵族猫一样感受阳光后眯上眼享受。 许妄探索新鲜的速度很快,恶意的睁开眼睛,去打量情-意-迷-乱的少爷,舌头顺着少爷放松下来的瞬间挤进了口腔,江若岁不自觉地仰起下巴,配合着他的继续进攻。 染上-jin-虫的许妄失去了独立思考的意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摸向了没有遮挡的细腰。 尝鲜而已,江若岁很快从这气氛中抽离,手抓住许妄妄想继续作乱的手。 “停,唔,停....下来!” 许妄没有听清江若岁的命令,如灌了酒一般迷离着双眼,江若岁困在怀中根本推不开眼前的庞然大物,被自家的狗占了上风的认知惹得江若岁心生恼怒,干脆利落的在许妄的脸上打下了一巴掌。 痛感再次唤起许妄的理智,他收了手,略有歉意的低着头。 “对,对不起,少爷。” 如果真的和许妄硬碰硬的话,江若岁有自知之明自己打不过他,所以才更加恼火。 “我说停下次就给我停,明白了没?” 许妄愣了一秒,似乎在分析江若岁说的下次是什么意思。 他的不理会惹得江若岁更加不快:“讲话!” “......好。”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无尽无止的无数次,只要江若岁不腻,这场游戏会进行到最盛宴。 江若岁被许妄抱回了房间,裤子里的纸团铬到他的大腿,他掏出那张毫无意义的纸张,随手一丢扔在了课桌上,许妄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感情被弃置不顾,压着睫毛不知在想什么。 江若岁被折腾的确实有些累了,躺在床上几乎沾床就睡,许妄低着脑袋拿过少爷还没来得及放在桌上的手机。 手机的密码很简单,是江若岁自己的生日,许妄第一次拿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相册里的视频长达了快一个多小时,许妄也看见了。明明轻轻一个删除键就能不受威胁的动作,许妄却没有做。 微信又在一屏一屏的发着消息,许妄皱眉点开,是少爷最近感兴趣的张宇安正嘘寒问暖的问着少爷在做什么事情,吃没吃饭这些老掉牙的搭讪问题。 少爷不喜欢男人,又为什么会对张宇安如此感兴趣。 消息框被人抹去,像是压根没有人给少爷发过消息的样子,留下手机后,许妄离开了少爷的房间。 地上的白水可怜兮兮的摊在地上提醒着刚才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梦,他真的和少爷接了吻,还对少爷说了喜欢。 只是后面的生活,又该如何,许妄不知。 第24章 叫哥哥 许妄以为少爷会对他捉弄,会拿着他喜欢男人的事情取笑他的不自量力,但距离上次被发现已经过去了三天,少爷跟以往无异。 唯一不同的是,少爷会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实践,比如吃饭的时候少爷会问他吃不吃,把自己吃一半的东西用筷子夹给他,秋阿姨在旁边看了也只是微微震惊,很快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许妄沉默的吃下少爷喂过来的东西,江若岁还要问他好不好吃,那语气就像相恋了多久的情侣一样缠绵。 再比如晚上少爷会主动的进他的房间,将身体全部依靠在他的怀中,许妄盘着腿,江若岁坐在他怀里,两人一起看剧。不过都是少爷喜欢看的,许妄看不明白其中的乐趣,也只能僵直的盯着少爷的笑容。 电影有多长,他就会注视少爷的侧颜有多久。 看完后少爷就会问他为什么看个电视就有反应,这样的对话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几乎没什么差别,再然后少爷就会让他自己解决,江若岁坐在一边看着他鼓弄。 从一开始的羞耻到后来的熟悉,甚至光看着江若岁的表情,许妄就能幻想出他在自己怀中会是什么感觉。 时间一次比一次久,江若岁并不喜欢,看一半就会打哈欠,许妄只好松开问少爷要不要睡觉,这样的强攻热火又秒泼冷水,对许妄的身体素质实在是折腾,可耐不住他愿意。 少爷不会放过他,而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憩,让他继续弄。 有一次不小心弄到江若岁的脸颊靠下的位置,许妄慌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匆匆拿过床头的纸巾盒抽出一张想掩掉自己的罪行。结果自然就被江若岁发现了,他的手抓住许妄的手腕,算不上用力,许妄也不敢挣脱。 “哦?你喜欢这种?”江若岁睁着明亮的眼睛,眉眼弯弯,就像故意等这种事情发生的蓄谋已久,许妄低着头,以为自己又要被打了。 可结果是江若岁拿舌尖舔掉了靠近嘴角位置的证据,在许妄不可置信的眼中少爷突然皱眉,吐出粉嫩的舌头,又拧着小脸,埋怨的语气道:“好咸!” 许妄像收到了什么讯息,匆匆跑下床给他顺水。 江若岁喝了自己的......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涨,涨的他连觉都睡不好,一闭眼就是那根又软又粉的舌头灵活搅动喝水的画面,腹部一紧,深夜的他就会又去厕所走一趟。 私密的事情变成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秘密,甚至奇怪到许妄每次深夜一个人解决问题的时候,无数次幻想起身边的人还在观察着自己。 这样的想法固然变态,可罪魁祸首不该是许妄。 这样经历了三天的少爷似乎腻了,又想去上学了,许妄自然不敢多说,收拾起自己的课本塞进书包里,看了一眼十点的时钟,躺在床上为明天早起做准备。 凌晨一点,江若岁来敲门,许妄的睡眠很浅,敲了第一声就醒了,许妄连外套都没来得及套,赤裸着脚下床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江若岁就整个人栽在了许妄的身上,许妄下意识去接软着身子的江若岁,他身上没有酒味,没有喝酒,但说的话哼哼唧唧不像清醒着的人。 “许妄!我自己床不舒服,想睡你的。” 许妄无奈的弯下腰将江若岁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 江若岁拽住他的手,闹着问:“干嘛去!” 许妄回过头,看着少爷因为自己的离开,上半身都要坐起来挽留的样子,心里的困惑浮起最明面。 为什么? 少爷到底在做什么? 玩他吗? 他从江若岁身上找不到答案,但他又希望时间过的再长一点,长到这个惩罚让他们的关系不会那么恶劣,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结束这段关系。 “我去给少爷倒水。”许妄面无表情的撒着谎,他是想跑的,再这么下去许妄知道自己会被折磨至死机的。 “哦,去吧,记得回来陪我睡觉。”江若岁放开了他,背对他蜷缩着身子,抱着前几分钟还是许妄盖着的被子,没心没肺的闭上了眼。 水取回来了。少爷没喝,许妄也没递给他,谎话而已,没人会当真的。 许妄掀起被子的动作很轻,江若岁还是被空隙间吹过的风冻得打了个哆嗦,转过身子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许妄,头枕在许妄的肩上,惬意的重新闭上了眼。 许妄不敢动作,也不敢回应,只能像个木头一样躺着,祈祷这个夜能过的再短一点。 双重折磨下,许妄一整夜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的江若岁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下床给少爷准备洗漱的工具了,许妄给少爷穿鞋的时候观察了一下江若岁的腿,应该是快好了,提议道:“少爷放学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如果医生说没问题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许妄下眼睑还有些暗沉色,很明显的挂在脸上,江若岁看见了,乖巧的应答:“好哦。” 离开的身体一僵,回过头就是江若岁笑意盈盈的脸。 “我说,好哦,许妄弟弟。” 少爷喜欢的拐杖放在许妄的房间,因为白念说像老年人江若岁再也没有拄过,他招呼许妄给他送过来,手撑着拐头,偷偷尝试。 之前还喜欢到不行的拐杖,撑了几秒钟,硌的手疼,他又不喜欢了。 喜新厌旧就是给他最好的形容词,许妄站在一侧像个装饰物,静静的看着少爷把拐杖丢在地上,上好的木做出的拐杖此时无辜的倒在地上,甚至属于他的主人连使用都没有使用过一次。 他的下场迟早会变成这样,许妄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要吃饭,抱我去吧。”江若岁搭在许妄的脖子,缠上后往他身上一跳,闹腾的不行,许妄强劲的手臂托住即将下坠的身子,往上拢了拢。 “嗯,我带少爷下楼。” 江若岁抬眼看着冷峻的侧颜,纠正他的语病。 “刚才我叫你弟弟,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 第25章 喜欢男人真恶心 “...哥哥。”许妄的声音带着天然的磁性,稍微扭捏了声线又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撒娇。 江若岁眼睛一亮,逗趣他:“再叫一个。” “哥哥。” 烫热的视线紧紧盯着江若岁的唇,不是错觉,那淡粉的薄唇渐渐逼近,江若岁亲了上来,碰上即松。 “奖励你的。” 在学校江若岁就不会那么大胆了,有人的情况下,江若岁会自己下来走路,许妄站在旁边搀扶他。 上午的课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江若岁趴在桌子上,许妄拿小折扇给他扇风。 残夏,是步入烈阳高照的最后的转折,也预示着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放假了,学生的心思早就不在课堂上,随着闷热的气氛在教室蔓延,江若岁烦郁的脱下外套。 “少爷,睡觉的时候脱衣服小心着凉。”许妄一手记着笔记,一手替他扇风,见江若岁的衣服脱下,他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滚开,我嫌热!”江若岁拍开他欲搭上来的衣服,声音不小也不大,附近的同学都能听清。 对于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的学生也只会小声讨论一下许妄的不称职。 许妄垂下眼皮,沉默的将外套攥紧手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宇安又缠了上来,江若岁睨视了一眼,想起他说的那个手表,转身质问许妄:“手表呢?” 许妄如实回答:“少爷一直没找我要,我就放在我房间了。” “哦,行吧,你自己去吃饭吧。”随手摆了摆手,换上另一副笑意对上等在一旁的张宇安,“等我很久了吗,走吧,我们去吃饭。” 张宇安原本还对于江若岁三番五次的不回信息有些郁闷,听见他轻飘飘的低笑,又问他是不是等太久了,堵在心里的抱怨一下烟消云散。 “不会不会,我,我们一起吃饭。”张宇安说话着急差点咬到舌头,江若岁嗤笑一声,惹得张宇安脸涨红。 “我脚还不方便走路,你扶着我去好吗?”单闭上一只眼睛,唇间吐出一截粉红。 浴血沸腾的张宇安紧绷的站直,手心朝上,递了过去,江若岁轻轻搭在上面,故作腼腆的说了句麻烦了。 被扔在一旁的许妄像个局外人一般站在原地,良久静默,陡然冷笑一声,很快转头向反方向离开。 “对了,学长,我...”江若岁的腿已经可以正常的走路了,如果不是故意给张宇安机会的话,他们能走的更快一点。 去食堂的路格外的长了起来,中午的太阳毒辣,光照在江若岁细腻的皮肤上,刺痛感惹的他几经想发脾气,都强忍着克制下来。 “不要叫我学长。” “那...岁岁,岁岁可以吗?” 张宇安试探的喊着,江若岁对称呼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喜好,随意的点了点头。 “岁岁,你的微信给我的是假的吗,为什么给你发消息你都没有看见过,啊,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我哪里没做好吗,还是我说的话有问题,你跟我说,我下次注意...” 说着就焦急的抓耳挠腮,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很健谈有趣的灵魂,现在看起来就是毛头小子那一款,江若岁眼底都带着笑。 “没有啊,我没有收到你的信息。”无辜的将手机晃了晃,连个消息框都没有,更别提消息了。 张宇安略显慌张的用一只手往自己身上摸,摸到自己的手机举了出来,意识到手机的屏保是江若岁的照片后,又不自觉的咳嗽了几声:“对,对不起...” 江若岁摇了摇头说没事,张宇安硬着头皮点开聊天记录,不仅是微信的置顶,就连消息的背景都是他,江若岁意有所指的偷看了他一眼。 “嗯...我看了,可是你给我发的我就是没收到啊。” “会不会是被谁给删了?”张宇安不会怀疑在江若岁身上,但是江若岁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老实说我觉得你的管家是不是有点太黏你了,同学们都说他对你...” 江若岁摸着下巴好像真的在思索,实际心思已经在自己中午吃什么上了。 “我们去吃面吧,我突然想吃面了。”上句搭不上下句,张宇安愣在原地,江若岁不想继续装瘸腿了,略过他往食堂走。 直到快看不清江若岁的背影,张宇安如梦初醒的追了上去。 江若岁跟他聊起了其他话题,都是张宇安擅长的领域,兴致很快就被带了过去,从江若岁和张宇安相识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把张宇安的大致情况了解清楚了。 但江若岁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如此的不识好歹。 两个人吃完饭后,江若岁提议去操场上散步,消化消化,张宇安自然是高兴两人能有独处的时间,来往的学生有不少成群结队,江若岁和张宇安也在其中。 江若岁平常是不会出现在操场的,甚至可以说除了食堂和教室之外,江若岁哪里都不会去,他太懒了也太矫情了,稍微动一下都觉得运动量超了标。 江若岁身边站的人不是许妄而是另外一个新面孔,嫉妒的视线飘过来同时也夹杂着羡慕,张宇安自诩的成就感也促使着他把自己对于江若岁心里的身份拉高。 岁岁应该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主动要了他的微信,还收了自己的礼物。 侧边低头就能看见江若岁姣好的侧脸,他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想要牵起这美人的手。 江若岁错开了他抓过来的手,指了指操场的空地:“那里,有个情侣在接吻。” 从江若岁的视线看过去,确实有一对情侣偷摸在树后面接吻,男生的个子很高把女生遮住,导致没人会注意到。 张宇安没有心情关心这种无所谓的事情,更为深情的想要将江若岁拉进自己的怀里再表白。 毕竟江若岁对他那么特殊,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我...” 捕捉的动作还没有勾住他的手,更为清冷的声音响起: “喜欢男人,你恶不恶心?” 第26章 心怀鬼胎 张宇安都要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这种话居然是出自江若岁的嘴中,下一秒江若岁不顾他呆愣的表情,继续奚落道: “啧,非要戳破这层纸,老老实实的装傻继续贴着我不就行了?” 这一点还是许妄乖点。 江若岁没了散步的心情,略过他想要离开,手腕被抓住,张宇安慌张的看着江若岁痛呼一声,下意识松开。 “弄痛你了?对不起!”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道歉,一时的羞愧感浮上心头,不死心的继续说:“喜欢没有性别之分,就是喜欢你。” “可我对你没兴趣,单纯的觉得你脸长的还凑合。”江若岁单闭着眼睛,略显无辜,“而且男人喜欢男人都是变态,很恶心的。” 明明在说如此令人尴尬的事情,江若岁的脸却让人生不起气愤,只有一团无名火烧在张宇安燙淉的内脏。 “不是的,外国在这种是都不介意的,喜欢就是最重要的!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行啊,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我考虑考虑?”江若岁烦郁升到最高点,原本平静的心情都被扰乱。 见他失魂落魄的低着头,江若岁内心嘲讽着冷笑,不给他挽留的机会转身离开。 回过头的一瞬间对上离自己就几米远的许妄,江若岁神色一惊,身子跟着颤了颤,故作镇定的走到许妄面前。 没有对话,绕过了他。 许妄目光扫过张宇安的失落低泣的表情,垂下眸,跟在少爷的身后离开了操场。 “站那多久了?”江若岁掏出手机看着张宇安疯狂般的炸屏消息,勾着笑意不像是在困惑,倒是享受。 许妄静静的站在一边。 “没有多久,五分钟。” 两人正在往楼上走,这个点的人流不算多,台阶上很少会有人停下脚步,路过江若岁的时候也只回头看上那么一眼就匆匆跑掉,江若岁在二楼与三楼的台阶处停下,江若岁抬眼微微一眯,不怀好意的扯住他的校服。 “可是我说的没错,对不对?” 也许是因为少爷刚才的不耐烦惹得他睫毛染上汗津,看上去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好像还自带委屈的埋怨起刚才把真心掏出来却被无情拒绝的人。 “喜欢什么不好喜欢男人的,不就是变态吗,许妄,你说对不对?” 漆黑的瞳孔反射出少爷放纵任性的面容,眼尾熏上的一点红也许是被太阳光照的,像天然的深色眼影,更为魅惑。 “对的少爷,喜欢男人的都是变态。” . 下午的课张宇安真的如江若岁所说的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皮下,甚至课也没上,无情无义的江若岁压根不在意他的死活,手搭在许妄扶着本子写作业的胳膊上,笑眯眯的用着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捏的我痛死了。” 许妄从口袋里掏出独立包装的湿巾,默默的给他擦着被掐过的地方,尤其是张宇安抓过的地方,擦到胳膊都跟着泛红。 “干什么,我只是让你帮我按摩按摩,为什么要擦?”江若岁微微歪着头看着他面色无异的表情,更是满意。 以前江若岁不知道,或者说一点也不关心许妄的表情管理,一个面瘫根本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可自从知道许妄喜欢的是自己后,江若岁就像得到了什么解谜秘籍,其他人根本察觉不到许妄的面色一滞都能被他捕捉的到。 而现在,许妄的脸色很臭,江若岁看的很清楚。 细微的观察着身边人的表情,一点一点拆开谜底的最终结果,江若岁喜欢,也在催化这一个发展。 “你不会......” 还在课堂上,没有学生会注意到这里,在台上授课的老师却看的实诚,江若岁的脸遮住了许妄面向讲台的脸,讲课的声音骤然一停,江若岁回头看了一眼,班主任便迅速低下头翻找教案重新梳理。 “你不会,在吃醋吧?” 江若岁的手撑着脸,戏谑的目视着许妄,看起来的动作就像个不着调的地痞流氓,可放在江若岁身上,又变成了另一种的诱惑。 许妄沉寂毫无波澜平静的眸子,用来擦少爷的纸巾攥紧在手心。 “少爷说笑了,没有吃醋,只是理解错了意思。” “哦?这样啊——”江若岁不恼,意味深长的说完,回归了自己的位置,没影响的趴在课桌上继续睡觉。 班主任的讲课逐渐回到了轨道,许妄低下头把刚才没听到的课程笔记补齐,脑海里却是忽视不掉的那句——“你在吃醋吧。” 手中的笔帽被摁断,尽管表情再怎么察觉不出,胳膊上爆出的筋脉也出卖了他的心情。 白念还有三天才会回来,家里的晚饭坐在饭桌上一起吃的也就只有他和许妄,因为下午的事情,江若岁再也没跟他说过话。 前三天的相处,许妄以为今天的少爷可能还会来,一边做着手上的作业,一边观察门锁的动静。 不出意料的有人敲了门,其实门没关,欲拒还迎被他玩成这种样子,许妄有些自嘲。 门开了后并不是少爷,是秋月,许妄是有些失望的。 “怎么了?” 秋月指了指房间里面想要进去,许妄微微往少爷紧闭的房门看上一眼,侧过身子让秋月进了房。 秋月也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上一次的事情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成立了一个秘密的组织,其实不算秘密,因为秋阿姨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心思,装不懂罢了。 “我从我朋友那拿到了一个好东西!”秋月故作神秘的抖了抖口袋里的丁零声响的瓶子。 “什么?” “一些杂七杂八的吧,最吸引我的就是这两个,一个致幻的药和一个会让人失忆的药。”秋月将口袋里塞得满满的药剂一瓶一瓶的拿出,每一个颜色都极其的恐怖,许妄微微蹙眉。 “虽然提取成无色的确实有点困难吧,但是我觉得许妄哥哥你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第27章 腿断掉也好 “嗯,放起来吧,我有空研究一下。” 许妄将这些药品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视线绕过秋月依旧没看见熟悉的少爷身影,秋月难得能从许妄的表情中捕捉到失落的情绪。 “怎么了,如果这个事情做成功了,对你未来影响可不小啊,不应该高兴吗!”秋月奇怪的看着他。 “当然很高兴,但我又希望不用这么做也能有结果。” 他是贪心的,或许如果少爷没开始逗趣他,他觉得就这么下去才是最优解。 财宝,美人,江山,没有哪个男人会对此不热衷,不想都占有,他的本事做不到都拥有,那就妄想一个吧。 直到十一点的生物钟提醒他要入睡,许妄也没有等来江若岁,下楼想喝口水缓解一下燥热的感觉,出了厨房正巧撞见从大门进来的江若岁。 江若岁没想到这个点许妄还没睡,这样也好,江若岁如释重负的卸下垮背的包:“给我倒杯水。” 许妄将手上抿了一口的水杯递给他,江若岁抓来就喝,像渴了很久的样子。 凉水下肚,江若岁舒服的微叹一声,随手将杯子一丢,往楼梯上走心想着洗澡完赶快睡觉,许妄不给他这个机会,拽紧了他的手腕:“少爷,你这么晚出去很危险,为什么不带着我好一点?” 明明没有质问的语气,江若岁听了还是耳根犯刺,甩开了他僵直的手。 “你还真是有一点缝隙就钻。”江若岁讽刺道。 今天的江若岁就像个持有攻击性的刺猬,哪里都是尖锐的刺,许妄的所有话在他耳里全是狡辩。 “你到底是不是因为关心我的安全,我们都心知肚明,许妄,别总是把人当傻子。” 房门对他又一次的不开放,许妄不明白江若岁总是在某种程度上很敏感又很奇怪,门外的身影离开后在十几分钟后又一次折回。 叩叩叩—— “少爷,我给你切了些水果,都是去火的。”这个点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超负荷工作,许妄的身体有些失重。 “滚!” 许妄紧闭双眼,猛吸一口气,又睁开平静的说道:“少爷,夫人让我监督少爷不要去不正规的地方玩,您......” 已经算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他这样少不了挨一顿打,许妄也认了。 门果然开了,江若岁将怨气都撒在门上,猛力的一股气流涌在两人相隔的距离之中,江若岁看死人的眼神,许妄一忤。 “仗着我妈喜欢你就能来恶心我?”江若岁全然没了贵族公子的气息,如果不是因为长相的相冲,许妄都以为面前的是什么恶毒的怪物。 “没有仗着,也没有恶心少爷,是我喜欢少爷,不想少爷喝了酒难受。”身上的味道很淡不能说一点都闻不到,只是因为酒精的上成品才不易察觉出来。 江若岁不想听,一头栽进床里,胡言乱语了起来:“真恶心,怎么我周围的人都喜欢男人,我他妈要吐了。” 居然说了脏话。 许妄置身事外的给少爷脱掉鞋子和袜子,手上的果盘还在床头摆着,江若岁也吃不进。 “许妄。” “在的,少爷。” 江若岁蹬掉许妄想要替自己脱下裤子的手,整个身子转过来,刚才的客厅没有开灯,许妄没有仔细观察,可现在,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江若岁是深刻的。 因为刚才的折腾,江若岁双腿叉开,许妄挤在中间,裤子的皮带被人拆开,松松垮垮的勾在腰上,上衣衣摆的布料微微卷起,露出平坦的小腹,小腹有节奏的收缩,如果收缩的再快点,江若岁的呼吸也会跟着急促。 少爷喝酒上脸,脸颊染上的绯红随着许妄的注视更加燥热,心中的一团火在滚烫的流淌,几乎冲破了脑袋的思绪, “吻我。” 许妄的身子撑在江若岁的身上,害怕少爷被压到,左手撑在床边,只用右手去摸少爷的脸。 轻柔的动作引起怀中的人微微一颤,双眸潋滟的能挤出一摊春水,许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附身吻住那抹艳唇。 说来可笑,上一秒仇视到永远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这一秒居然又热吻了起来。 江若岁总是这样,喜欢的时候勾搭勾搭,不喜欢的时候冷的像冰川,许妄能做到的只是让他的少爷对他保持足够的新鲜感。 许妄吻住他的唇,抿着他的嘴角,一点点的啄食,又轻又急。明明一开始的接吻只会使用蛮劲,现在居然开始伺候起他。 江若岁在忘我中情不自禁勾上了许妄的脖子,许妄的舌头舔舐着江若岁的唇角,灵活的钻进一头又缩回来,再进去再回来,江若岁蹙起了眉头欲·求·不满了后,许妄才撬开少爷的唇瓣。 舌尖勾着少爷软软糯糯的舌头,微微交缠着,不知不觉间将少爷的口涎汲取吞没。 “唔——哈,疼!” 舌头就像被人强行吞走的趋势,江若岁歪着脑袋一侧想要跑开,吞舌的怪物追了上来,再次恢复轻啄式的哄逗。 等到少爷适应下来,不再过激的挣扎,吞舌的怪物又一次回来,搅的他口腔生疼。 “别,哈,不来...唔了!” 睫毛微微一颤,许妄从床上退了下来,反差甚大,一瞬间恢复那个不敢越界的身份。 “少爷,吃点水果吗?” 吃个屁,舌头都快没了! 停留在少爷舌头上残留的酒精几乎都被许妄夺走,他也因此清醒了些。 “少爷,我只是比较担心你,并没有其他意思,就算有龌龊的想法,我也是会把你的安全和心情当成第一位。”许妄拿起一粒草莓,草莓的头被切掉,留下最美味的部分。 略带酸甜的味道进入嘴里,缓解了他刚才因为过度接吻残留下的后遗症。 江若岁没有说话,许妄也没有。 等到江若岁闭上眼睛睡着了,他们俩都没有说话的念头,许妄替江若岁脱下外套,又拿湿毛巾给他擦了身子,视线停在已经差不多好了的腿上,摩挲着那道疤痕。 “其实腿断掉也挺好的,岁岁。” 第28章 调.教 昨晚喝了酒,江若岁耍赖不想去学校,许妄替他穿好衣服又脱下,抬手跟班主任请假。 少爷不用请,许妄不请会扣学分。 “算了,去吧。”睡虫打散,想起白念那个母夜叉的模样,他突然不困了。 许妄又将衣服套在江若岁的身上。 “好像快毕业了。”江若岁站在厕所一侧,身子软乎乎像一摊泥趴在门框上。 “嗯,还有一年少爷就要实习了。” 江若岁也不需要实习,许妄拧干毛巾,温度适中代江若岁擦脸。 今天的江若岁出奇的精神,早上不但没有打瞌睡,真有意无意的在听进去老师讲的课。 以前的太子爷连自己的一句话都不愿意搭理,现在居然在听自己的课,老师越讲越头皮发麻,临近快下课的十分钟还找借口去了厕所。 江若岁讽刺的嗤笑一声。 中午回教室的路上,江若岁突然想起早上的话题,随意搭上一句:“对了,我想起来,我妈跟我说你毕业就要离开江家了吧。” 如同被人扼住脖子间窒息,许妄攥了攥空着的手,无辜的说:“没有,夫人没跟我说。” “哦,那看来是我妈的决定咯。”江若岁双手抱着后脑勺,小步子轻飘飘的往前走。 试图在江若岁脸上找到一点不舍的神情。 他怎么忘了,少爷是不会不舍的。 离了他,连衣服都懒得穿的少爷也会有其他人替他更衣,他能做到的,随便一个人都能替代。 “我......”许妄犹犹豫豫的开口,猛地收住呼吸,江若岁的话轻飘飘毫无力量可传递的信息却如锋利的刀刃,插进他的心脏,体无完乎。 “你上次调查的杨越我觉得还不错,还比你乖,虽然长的没有那么像保镖,但照顾我的话其实也不需要那么凶,要不等我妈回来,我跟我妈说让那个人继续照顾我吧。” 江若岁走在前面似乎在思考这样的方式合不合理,许妄往前走的步伐猝然停止,相隔的距离逐步拉远,正在江若岁准备拐进走廊的一瞬间,手肘被人紧抓,微微用力一扯就将江若岁的身影吞进阴影处。 这个点的学生都在食堂,走廊与楼梯间的阴影处藏着两人。 许妄没有控制好力道,江若岁的胳膊上泛起了玫红,神色惊慌的松开,又怕少爷就这么跑了,左手压在少爷的头的右侧,不让他逃脱。 “少爷,我不想走。” 一副不可抑制自己的阴鸷情绪的男人,瞳孔紧盯着少爷埋下的头,紧接着封锁在自己怀中令他魂牵梦绕的美人微微抬起下巴,眼睛眯了眯,一副揶揄的表情尽收许妄眼底。 江若岁是故意的! 后来的许妄才知道这张总是看起来迎难而解的表情不是他天性就如此放荡,江家的少爷不会是想象中这么愚蠢,许妄小瞧了他。 穿过许妄的脖颈两侧,双臂自然的搂住需要自己垫脚才能勾住的脖子,指腹一下一下的替许妄的后脖往下顺,像是安抚又像是另一种抚慰。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许妄不懂怎么才算乖,涣散的眼神撞进江若岁欺诈的姿态。 “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就要像一只狗一样冲我摇摇尾巴,求求情,懂了吗,之前威胁我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许妄你要明白,我才是你的主人,嗯?” “你应该庆幸你对我还有吸引力,不然我会让你活着离开江家?” 许妄见过江家的领导人江玉山,是江若岁的爸爸,因为工作的忙碌,许妄很少能跟江玉山有见面的机会。 不过江若岁说要领养自己的时候,江玉山也来了。 人会对第一眼的第一印象产生很大的分歧,是喜是厌是怵是瞧不起都会在第一印象中定型,许妄见到江玉山的第一面他就能感觉到不愧是世代长存的江家。 骨子里透露出的就是上位贵族的糜掷和不择手段的眸子。 白念的柔情冲和了继承者江若岁的冷冽,使他的相貌吸引人的同时,更具有欺骗性。 此时江若岁的一声一声顺导,许妄居然把他和江玉山的身影重叠。 一样的可怖。 “昨天吃醋了吗?”江若岁捏着许妄的耳垂,软软的瘙痒如电流般指引着许妄坠下。 “嗯,吃醋了少爷,很吃醋。” 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在眼中攻占成化不开的浓墨般的掠夺欲,江若岁指腹压在许妄的眼尾,讶于许妄的领悟能力,唇角上扬。 “好乖,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吗?” 一步一步的把家养狗养成恶犬,江若岁眼有灵光靠近许妄的耳边。 “想亲亲少爷。” 手上的力道揽住少爷的楚腰纤细,微微低下头,钦慕的眸子快要化成水将江若岁吞没。 腰上的热感疯狂撩拨着他,江若岁偷瞄了一眼某人顶过来的巨物,包裹在蜜罐中的甜言蜜语快要勾去许妄的所有理智。 “刚才说的忘了?” “......求求少爷,少爷的嘴好甜,好软,我想亲亲少爷。” 低沉的声音压抑着嘶哑破竹的地步,急不可耐的圈住江若岁的全部,脸上浮现点点潮红,似乎因为刚才说的话不适羞红了脸。 江若岁轻笑一声,双手抱住许妄伸过来的脸,轻轻啄了一下,在许妄急不可耐亲过来的前一秒,用手挡住了他的唇。 “再咬我,我就弄死你。” 不过这句话没什么气场,许妄点了点头,几乎格挡消失的一瞬间,许妄就激吻了过来。 江若岁的手抵在许妄的胸膛,手腕被人箍着,逃脱不了。 许妄真的听话了,在江若岁不舒服挣扎起来,他松了口,离开的一瞬间还学着少爷的样子啄了一口唇角。 被吻的天旋地转,江若岁身子倒在许妄的怀里才勉强能站住,许妄低着头细微的观察少爷轻喘带来的身体的起伏,晦暗的眼睛一眨不眨。 等到身体的机能回归正轨,江若岁才抬起头,怒瞪着他: “你这脑袋翘这么高想铬死我?” 【无语了。】 第29章 又开始了 许妄渐渐能找到江若岁喜欢的那一种类型,只要求着卑微的像条匍匐摇尾巴的狗,作为主人就会给予他残羹。 最后一节课少爷才醒,中午的事情之后,江若岁闹累了,回来趴在桌子上就闭上了眼。 学生的座位移动到最前面,似乎在听老师授课的实验内容,许妄和江若岁动不动都没什么意义。 “还有多久下课?”伸长了懒腰,困倦的揉了揉眼尾。 “才上课。” “啊,想回家了。”长叹口气,又一次趴在桌上,侧脸贴紧冰冷的桌子,从江若岁的视角看去,许妄的鼻梁好像很挺,紧抿成一条线的唇线渗透出的又不像一个深情的种,整体冷峻的长相看起来好凶,偏偏就是生冷的长相,求情要接吻含情脉脉眼里只有他的时候才能给江若岁更直观的冲击。 许妄听到自己发出的声循声望来,似乎被发现在看他,江若岁嬉皮笑脸。 “可以请假回家的。”许妄说着就要去写请假条被江若岁拦下。 “不了,我觉得我找到有意思的事情了。”眉眼笑意盈盈,越这么笑许妄越觉得少爷的思想危险。 “以前都是看你自己解决,今天我帮你解决怎么样?”双手撑在桌子上,目睨着勾着小拇指去牵引着对少爷不设防的地方。 “您是说回家吗?”没有意识到问题的许妄仅仅被江若岁提一嘴,呼吸都跟着粗喘起来,手上抓着的笔跟着颤了颤,抑制不住的兴奋字写的都扭动起来。 少爷对他的耐心足够,也无上限。 江若岁揉着他的腹部,没有说话,手劲越来越偏移。 “谁说回家,你等的了?” 凑近耳边的轻声的吹气,这语气哪像是回家解决问题的趋势。 “这里是学校...少爷...” 再面瘫的脸也被江若岁捕捉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瞳孔反射的不可思议,身体抗拒的往后躲了躲。 “再动,我让所有人看你脱裤子!” 威胁的语气,配合着周围学生讨论试题的声音进了许妄的耳朵里,身体不适的紧绷。 “少爷...算了,我今天......”许妄难掩的欲望攻心,撞见江若岁不满的眸子,强忍着不适,羞耻心占了主导位,“少爷被看见了,影响也不好......” 江若岁丝毫不理会他的阻拦,我行我素带着哄骗的意味:“乖点,给你奖励。” 小拇指轻勾上皮带,往外毫无动静的扯了扯。 没有服侍过人,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江若岁蹙紧眉头,左手撑着下巴,没有一丝诡异的正常面容,老师有扫过一眼恐惧江若岁会与自己对视上,迅速低下了头,根本发觉不了这里的情况。 “穿什么皮带啊,真麻烦,自己脱。” 【黄天在上,我与賭毒不共戴天。】 . 江若岁蹲在课桌下,隔板挡住了一切,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就算见到了也不一定敢相信。 消失了大半节课的人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喝下的异味还在口腔蔓延,舌头舔了舔唇珠,附上了透明的光泽。 与江若岁肤色相差甚大的许妄耳根也染上了艳红,粘腻的感觉配合夏天的燥热,浑身都透露着粘稠的烦郁。 想回去洗澡。 不仅于许妄想,江若岁也想。 头闷在一个地方,额头泌出的细汗不少于大汗淋漓的走向,热感从食道溜进胃里,小腹收缩的像胃痉挛了一般难受。 嘶哑的声音因为刚才的硬憋,声道被堵,早已听不出是许妄的声音,江若岁被叫了名字惊缩的抖了抖身子,他还真以为是老师呢。 “吓死我了!” 像个风吹草动就能警觉的小兔子,明明胆大的不行。 许妄抿了抿嘴,说了声抱歉。江若岁对他的容忍度高了不少,听他道歉就扭开了头。 “还有五分钟下课,真有你的。” 许妄歪着脑袋,呆滞的不明白这是在夸他什么。 五分钟后放学的铃声吵闹的响起,班上的学生争前恐后的离开教室,江若岁和许妄也参合在人群之中。 不过两人的目的地,是学校的监控室。 许妄某些方面的天赋江若岁听了都能羡慕,如此全能的管家,有些人却不知足。 江若岁看不懂他在搞什么东西,伸个懒腰转身出去等他,许妄坐在椅子上,熟练的操作起来。 每三个月监控就会覆盖一次,留不留下证据都没有什么关系,学校里能做这种事的也大有人在,不过,为了江若岁好,还是小心谨慎些。 许妄将教室里发生的事情覆盖成少爷睡觉的画面,原本禁忌的资料被许妄存进了自己的手机里带离了学校。 江若岁说自己嘴酸,趴在许妄的背上,要他背。 也不知道嘴酸和腿哪里沾上边了。 许妄弯下腰让江若岁趴上来更轻松些,来往的学生唯一不会奇怪的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所有人都觉得正常。 不过今天正常的路上出了小插曲,学校门口停着江家的车,几名女生围在车的周围似乎等了很久,见到许妄背着江若岁出来的一瞬间,女生挡在了许妄的面前。 “江若岁学长,我想跟您单独说说话,您有空吗?” 许妄打量着面前的女生,女生手里攥着花,众玫瑰花之中还藏着信封,信封的边角露出许妄眼尖的第一时间捕捉到,应该是表白。 女生的长相跟以往江若岁谈过恋爱的女生长相相似,是少爷喜欢的类型,女生也正因为如此被闺蜜们怂恿吃了长相的先河,才鼓起勇气拦下了江若岁。 “哦?”江若岁还死皮赖脸的趴在许妄的身上,下巴抵在许妄的肩上,视线穿过来快速的扫了一眼。 旁边说是闺蜜的四个人看起来也蠢蠢欲动,仿佛只要江若岁不同意,其他人就会自告奋勇的继续表白,江若岁在五个人视线里来回的扫视,真像选妃一样。 许妄心里猜的不假,这个唯一送出花来的女孩真是江若岁喜欢的类型。 “好啊,有空。” 第30章 逐步升温 你看。 十分钟前的他们还做过不堪入耳的事情,而现在江若岁却从许妄身上跳下,跟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离开了这里。 这就是无情无义只顾着自己享乐的——许妄喜欢的人。 红色烈焰的太阳侧在枝头之上,将许妄的影子拉到最长,鬼魅的黑影像满是獠牙的烈鬼,火红色的延伸熏成一片混沌之色。 刚刚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肩并肩走了回来,女生满脸娇羞的回到她的闺蜜身边,而江若岁抱着玫瑰渡步向许妄走来。 半燥半凉的过渡时日,整个世界都蔓延着一种无形的橘色滤镜,模糊的视线之中,要了他整条命的人,手捧鲜花,向他走来。 无数次幻想的梦,哀求得来的场面永远见不得光。 许妄见不得光,他的爱也是。 “走吧,回家。” 江若岁将花塞进许妄的怀里,丝毫不在乎他愿不愿意接,抬脚踩上车的后座,在女生看不见江若岁的身影依依不舍离开的几分钟后,许妄被催促要求开车的时候,那捧鲜艳的玫瑰被人扔在了最近的垃圾桶上。 白念还有一天就要回来了,江若岁跟许妄能做的事情也很快就要结束了,短暂的欢愉终有一天会结束。 许妄跟在江若岁上楼的身后。江若岁低着头似乎跟刚才的女生互换了微信,正在聊天。 勾起的嘴角证实男人对那个女人很是满意,许妄躲在身后,细微的观察着他的神情。 即将要关上的江若岁的房门被人用一条腿挤开,江若岁的注意力被底下的阻挡物惊起,淡淡的抬眼:“哦?” “这是什么意思?” 对江若岁来说魁梧的男人稍稍用力就能把抵着门的手推开,但他不敢这么做,面无表情的说着最有欲望的声音:“少爷,我没亲够,想亲亲你。” 还没来得及洗漱的嘴巴里还残留着独属的腥气,江若岁舌头抵在后槽牙上,有些想笑。 “我不喜欢太粘人的怎么办?” “不粘人,少爷说停我就停。”强烈的视线集中在唇瓣,才下去的感觉又一次浮了上来,循循善诱的顺着他的话说,“我想尝尝少爷有我味道的嘴是什么味道,可以吗?” “啧,油嘴滑舌。” 抓在门把手上的手自然垂下,隔绝的门被轻易的推开,许妄快步冲了上去,压着少爷的双肩吻了过来。 太急的话少爷会不喜欢,许妄谨记,摁住双肩的手划过蝴蝶骨,搭在细腰之上,舌头撬开江若岁的唇,原本回消息捧着手机的双手将手机随意扔在了地上,很快勾上许妄的脖子,被迫仰着头感受发泄全部情绪的许妄。 像一个树懒全身的力加在许妄身上,微微眯起眼,许妄就能领会到意思,手掌按在屁股上,将怀中的人托起。 右脚往后一踢,门应声紧闭。 许妄将少爷抱上床,自始至终两人的唇都没有分离,交拌交缠成了房间里最大的音节。 对于身体素质能比上四个江若岁的人来说,这几下的亲吻就像开幕式的片头曲一样轻轻松松,但对于常年不运动的江若岁来说很吃不消。 他们每次接吻之后,江若岁就像一个得了哮喘发病的人一样,趴在床上呼吸好几糟才能稍稍缓解,每每这个时候,许妄都担忧少爷会这么喘死。 江若岁重力敲打他的背,许妄识趣的退开。 望着潮红上脸还在轻微气喘的江若岁,许妄学着他的动作,舌尖抵在后槽牙上,恶劣的发出声音:“嗯,好咸。” 他的嘴巴咸?江若岁发呆之余口水呛在了喉咙,痛苦的挤出几滴眼泪,狂烈的咳嗽起来。许妄见状靠近,一下一下轻拍着替江若岁顺了顺背。 今时不同往日,许妄的思绪越飘越远,脑袋里的想法不止于前。 他在想,少爷连接吻都会这么喘,如果以后有机会,会不会真的死在床上。 “你这是什么眼神!” 哎呀,被发现了。 许妄怯怯的收回目光,虚心的狡辩:“没有。” 江若岁没心思理他,爽也爽过了,他便指了指地上的手机:“拿过来。” 许妄下意识下床去捡,弯腰的动作一顿,他突然想起他祈求亲吻少爷的真正原因。 手机重新塞进江若岁的手里,手机没有坏,意料之中的结实,屏幕上的消息已经十几条之多,江若岁解开锁屏就是一面那个女生发来的嘘寒问暖。 许妄的醋意在心口逐渐翻涌冒出酸泡,想起少爷中午的话,他壮着胆子问:“那个女生,少爷同意交往了吗?” 没得到的时候,许妄不敢问也不敢声张,最多就是私下调查一下女生的资料,尽管再怎么吃醋,都只能压着一个人难受。 可现在不一样了,少爷知道他喜欢他,把他的初吻给了他,也给了他更多的体验,那是不是少爷的心里,他有资格吃醋了? 忐忑不安心如乱麻缠的他心力交瘁,问完后就有些后悔,焦虑等待着少爷能否准许他的任性。 “嗯?你这么能吃醋吗?” 江若岁回复了什么内容,只有短短的两个字,许妄看不清,屏幕的光暗灭,手机随意的扔在床头柜上,连充电都懒得充。 “对不起。” 江若岁坐起身子,食指弯曲勾住许妄的衣领往下拽,顺着江若岁微乎其微的力道逐渐下坠,江若岁躺在床上,身上压着许妄。 “多说点我爱听的话。” 江若岁拍打着许妄的脸颊,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像个巴掌又像是调情。 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挨打了。 许妄疑惑的问号都能从眉头紧锁的皱纹挤出来,江若岁吐出软嫩的舌头,微微抬起头舔在了许妄的嘴角。 他的狗忠诚,有手段,也懂得怎么讨自己的欢心,偶尔的吃醋像小打小闹江若岁也就依着他了,可惜如果他开始不懂事开始咬人了,江若岁不介意让他变成一条流浪狗。 江若岁明明笑眯眯的,想的事情居心叵测。 “不说对不起你就没有别的词了?” “我爱您,少爷。” 第31章 开始反抗 最后一天的“二人世界”,许妄准时出现在江若岁的房间,跟以往一样替他更衣,唯一不同于其他时候的是许妄好似摇着尾巴可怜兮兮的求吻。 江若岁的牙刚刷好,牵着唇角,清爽的刺激着瞌睡的困意。 无下限地纠缠在一起,许妄看着时间,几分钟即停,不想给少爷增加多余的负担。 昨晚的吃醋不会改变什么结果,甚至连过程都改写不了,想起昨晚没有回复的消息,江若岁坐进后座,将身子重量压在许妄的左肩,穿过他的脖子,高举手机打着字。 许妄余光瞄到他的手机,昨晚的两个字原来不是什么拒绝的信号,只是短短的两个字——“稍等。” 不过昨天跟他亲完后,江若岁闭上眼睛睡着了,消息自然是忘了回复,今天才想着理她。 “少爷。”许妄的眼睛昏沉到像晕染开的水墨画,深邃不见底。 “够了啊,昨天你已经因为这件事吃过醋了。”江若岁明白他想的是什么,骤然尾音下坠,并不愉悦。 他的意思就好像,一个吻一个拥抱就能把这件事情蕴含的情绪抹平,事情本身的存在却与许妄无关。 确实无关。 许妄沉默的低下头,明白了。 作为第一天正式和江若岁成立情侣关系的女生手握着温热的饭团,早早站在校门口等候着,身旁还站着陪同一起的她的女闺蜜。 熟悉的江家车停下来,见江若岁的管家下车后熟路地绕过车头,快速扫过她们一眼,面无表情的打开后车门,绅士着伸出左手搀扶着江若岁从车上走下。 女生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才敢捏着饭团走近。 “岁岁,你吃过饭了吗,我给你,你买了早饭。”双手高高举起那块三角食物,头低于双臂平行之下,腼腆的不行。 江若岁其实是被吓住了,突然冒出的人影挡住去路,还没有个脑袋,愣了神。 “少爷吃过饭了,谢谢小姐的好意,不需要。”许妄厉声的阻拦,夺去那带有讨好心意的饭团欲将其丢弃。 “许妄,给我!” 离垃圾桶还有半臂距离,江若岁迅猛地夺步冲到许妄面前将饭团抢了回来。 相反于江若岁没什么表情的吃下一口并发出很欣慰的笑容外,其他三人的神情均染上错愕。 “女朋友亲手做的,肯定是要吃的。” 江若岁嬉皮笑脸,学着儒雅的翩翩公子,搭在女生的头上不规律的揉了揉她的头,边摸边夸她手艺好。 女生更是畏羞,江若岁嘴里的承认的关系比什么都更让她陶醉。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你叫什么名字呀?” 江若岁有些尴尬的用食指挠了挠脸颊,低着头故作不好意思的说。 “宁圆圆……”女生闷着声音,有些失落。 她还以为江若岁认识她呢。 “好,圆圆,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江若岁捏着她的脸,肉嘟嘟的确实跟名字很像,睨视着旁边的闺蜜一眼,附声道:“嗯……你的朋友想要一起来也可以的,我的管家也会在。” “好,我也想去!”闺蜜抢先一步争夺着机会,似乎比宁圆圆更激动,江若岁捕捉到女朋友脸上不易察觉的不开心,眉眼弯弯笑的更甚。 “那就一起来吧,放学我去你的教室等你,乖乖听课哦。” 江若岁像个天生的演员,随时能演出不同身份的不同氛围,现在伪装的太像一个符合条件的男朋友,温柔的双眸好像能潋出水来,宁圆圆鼻子一酸,差点挤出眼泪。 喜欢的人终于跟他在一起了!还用着这么温柔的声音叮嘱她好好听课! 宁圆圆掐着大腿,疼痛感告诉她一切都不是梦! 到了放学,江若岁真的来了,他的书包在他身边的许妄身上。 宁圆圆跟江若岁谈恋爱的事情全校有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了,顶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她小心翼翼的牵着闺蜜的手走出了教室。 “给我吧,我帮你背。” 江若岁伸手将她背上沉重的包接过来,单搭在肩上,与她肩并肩走在一起。 宁圆圆紧张到神经紧绷,听力警觉地听出周围讨论他们的窃窃私语。 不过都是些羡慕的声音,宁圆圆的虚荣心也在刹那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只是这其中无数向往的视线里存在着几抹危险不容忘却,甚至一株危险到想要她立刻去死的目光如巴掌挥在她的脸颊上。 鬼使神差她跟许妄对上了视线。 江若岁带宁圆圆来的是自己家开的饭店,早早预备好的包厢内,其余三人坐下,许妄则下楼去拿菜单递给客人。 “有想吃的就跟许妄说,让他下去汇报。” 江若岁从见到她开始一直都笑眯眯的,仿佛宁圆圆这个女朋友要什么,他都能满足。 又帅又有钱又宠女朋友的男朋友谁不爱! 宁圆圆用菜单挡住了自己发涨发红的脸颊,生怕让他看出自己内向的性格。 昨天的表白已经是她迈出的最大的一步,女孩甚至想如果被拒绝了,她连夜退学,不想被嘲笑整个四年大学。 她也知道跟着她一起去观摩的闺蜜说是给她加油,实际上都是为了看她笑话的,因为都觉得江若岁不可能同意。 可老天开眼,他就是同意了! “你们先坐在这先吃,我有点事要去解决,可能时间久一点,抱歉。”江若岁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略感歉意的鞠躬。 “没事没事,你去!”宁圆圆哪敢说不,双手疯狂摇动。 江若岁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真乖。” 说完毫无留恋地离开包厢,转身走进隔间的厕所,清水冲洗着自己的手心,女生的胭脂水粉留在自己的指腹,他皱眉不喜。 原本下楼拿饮料的许妄黑着脸出现在江若岁的身后,镜子清晰照出许妄眼里化不开的占有欲逐渐侵蚀着他的大脑。 江若岁嗤笑一声惹得身后人散发着的幽怨更加可怖。 下一秒,那恶犬冲了上来,毫不怜惜地咬上了他的唇。 第32章 在电影院里…… 在许妄冲过来的瞬间,江若岁早有预谋的转过身子,双臂压在江若岁两侧的洗手池,将少爷封锁在自己的怀中,压过柔软的带着谎言的唇瓣。 “少爷,我想做。” 细密的湿吻落在唇角的四周,含住唇珠往深处抿去,空气被大肆掠夺,许妄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隐晦刺激的发展激起了江若岁的兴致,纤细的手指绕过许妄的耳朵盖住他的脖颈,跃跃欲试的快感:“嗯,做什么?” 他们俩从来没有超出过亲吻之外的事情,除去那次少爷突然的兴致。 他喜欢刺激的感觉,许妄忍不住猜测。 “少爷知道我想做什么的。”许妄讨好般的啄着他的唇,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嘶哑而深刻的声音成了厕所里最忌讳的主色调。 “我女朋友还在外面呢,你这算什么,小三?” 江若岁故意刺激着他即刻崩塌的弦,许妄突突的神经在额头跳跃,无法接受般垂下睫毛,毫无用处的给自己狡辩: “是我先来的。” 比起一开始的沉默面不改色,许妄现在大方承认自己独占少爷的心思,江若岁突然笑了,从洗手池跳下来。 许妄疑惑的视线紧盯着他,只见江若岁将厕所的门踹上,一声巨响给了运动开始的讯号。 落锁的声音窸窣着撞击,许妄掐着江若岁的大腿将人举了起来,后背压在厕所的门上,吻再一次袭来。 江若岁也没料到许妄会这么胡来,来不及注意脊椎凸起的骨头撞到房门,许妄就把他想要呼救的嘴堵了住。 一墙之隔,今天刚刚确认关系的女朋友正在跟闺蜜讨论一会怎么跟江若岁约会,殊不知在旁边的厕所里,被讨论的男生在被另一个男生压着。 厕所是一个饭店的常路标点,上了锁总会有人起了疑问。 有的人敲了几下门发现开不了就会离开,换其他地方解决,而有的人敲了没用,应激般不死心地强力扭动几下把手。 里面的人抵在把手上也会有震动的感觉,江若岁激的仰起腰,许妄见缝隙搂过他的腰,加大力道帮人箍紧怀里,加深着这个吻。 等到少爷的唇完全亲肿,许妄才勉强餍足的松开。 许久不离地的感觉,被放下来,少爷一时撑不住身子顺着房门滑坐在地上。许妄蹙眉将人捞起来,抱回了洗手池上。 “你故意的?” 唇瓣破了个口子,舌头舔过刺痛感袭来,江若岁倒吸了一口凉气。 “喜欢少爷。” “呵,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江若岁右脚踩在池边沿,左腿自然的垂直,随性又乖张。 “满意了吗,走吧?” 怎么可能就此满意。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包厢,女生的第六感向来很准,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 刚刚确认关系的他们也经历不起推敲,宁圆圆掩去自己的疑惑,学着跟刚才和闺蜜商讨的结果,体贴的给他递来了一杯水。 “谢谢。”江若岁的唇贴近距离杯璧的一指距离,热气腾腾喷洒在脸上,是滚烫的热水。 唇瓣上的伤口碰到温热的水气疼得他发出一声“嘶”,宁圆圆紧张的偷瞄一眼:“岁岁你的嘴怎么了?” “啊,没事,刚才想事情的时候咬的。”许妄站在旁边,沉默的替少爷换上了凉水。 宁圆圆看着自己特地倒好准备的水被许妄倒进垃圾桶里,甚至故意似的换上新的杯子接凉水给江若岁递过去,心生不快。 江若岁浅抿上一口,放置手边。 “一会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还是我送你回家?” 两个女孩应该是吃的差不多了,菜碟里的东西少了一大半,而女生们点的都是甜食江若岁也不怎么喜欢,干瘪的扒着手里的饭。 “想...去看电影,岁岁可以陪我吗?” 电影院才是小情侣约会必去的地方,灯一关,只有荧幕的光在闪烁,她跟江若岁偷偷在底下牵着手,简直又刺激又浪漫! 说不定还会增进感情! “好啊。”自然不会拒绝女朋友的邀请,江若岁一招手,许妄便雷厉风行地办好四张电影票。 “不是我们两吗?”宁圆圆的意思只想跟江若岁独处而已,不仅有自己闺蜜就算了,许妄为什么也能一起! 江若岁的考量里没有许妄这号人,认为女生不想带着闺蜜,瞥见闺蜜的脸上也有着不易察觉的难堪,诧异道:“这样圆圆就太任性了,乖点,还是带上吧,反正是连座的,我们俩坐中间就是了。” 江若岁嫣然一笑,毕竟是江少爷开口,女生再怎么不满也只能作罢。 噪杂的电影院里会有形形色色的人,江若岁想着包场算了,女生却体现出了节俭的说辞,说人多也是热闹不要花多余的钱啦,江若岁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他们的座位在最后一排观赏较好的地方,前一排没有人,许妄买掉了整整两排的票。 对于懂自己的许妄来说,江若岁很是欣慰。 许妄坐在江若岁的右边,宁圆圆坐在江若岁的左边,最左边则是她的闺蜜。影片还没有开始,院内的灯光照的极为清晰,许妄低着头跟江若岁交代了什么,先行离开了这里。 宁圆圆奇怪的看了一眼,忍不住好奇:“他去哪里了?” “给我们买爆米花和奶茶。”江若岁突然看向旁边的闺蜜,“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肖小,嘿嘿。”闺蜜抢先一步介绍自己,江若岁点了点头,继续跟宁圆圆说,“奶茶我让许妄都买热的了,暖暖胃。” 等到许妄回来,灯光也随之暗了下来,奶茶分到了每个人手里,江若岁见许妄自己没买,头往许妄那偏了偏:“不是让你自己也买了吗?” 许妄盯着江若岁咬着的吸管,荧幕的微光照在他们之中,许妄打的小算盘被江若岁拿捏的清清楚楚。 “喝吧。”沾上江若岁口涎的奶茶回到许妄的手里,许妄就像拿到什么宝贝一样,如饥似渴的咬合上同样咬过的位置。 江若岁觉得好玩,低声调侃:“不会吧,我用过的东西这么好?” 电影正在播放,许妄买的是人气最高的一部电影,玄幻类型的大片,宁圆圆扫兴不是爱情片的同时,想要跟江若岁搭话。 只见江若岁把自己手上的奶茶给了许妄,许妄面色无常的喝下,江若岁又跟着他说着什么,声音太小,只能听到模糊的字眼。 这样下去,她和江若岁哪来的进度,都会被许妄搅乱! “岁岁。”宁圆圆想找回自己正宫女友的位置,用手拽了拽他的袖口。 “嗯?怎么了?”江若岁回头的一瞬间,许妄攻击性的目光如刀尖刺了过来,宁圆圆诚惶诚恐心中一悸,好像所有的血液开始逆流,她的呼吸也骤停般缺氧起来,面红耳赤。 这样毫不躲藏的攻占的眼神也证实了谣言的真实性,这个江少爷的管家真的喜欢他的主人。 “我......”宁圆圆被恶毒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江若岁敏感的捕捉到微微一愣,大概明白是个什么情况,手拍在许妄的脑袋,轻轻一下毫无目的的暗示,那条狗就乖顺的从头上抓着少爷的手放置双腿间,垂着脑袋把玩着江若岁的手指。 就像一只认生的狗,但主人凶了一下,狗就会委屈的趴在地上,焉气着晃着没有精神的尾巴。可如果主人给了他喜欢的玩具,狗的注意力又会被吸引。 江若岁的动作看样子就像默认这样的交流,宁圆圆想说的话都被细数吞下。 “这部电影是2,1我没有看过,你可以跟我说说吗?”宁圆圆无法形容他们两个情况,只能装傻不管,她想等到他们的感情升温之后再跟岁岁说这种主仆关系简直是极其的不正常! “好啊。” 室内空气有些闷热,这部电影又是江若岁还算感兴趣的电影之一,越讲越口干舌燥,校服的外套脱了下来,许妄主动收回少爷的校服,将他平坦的盖在双腿上,而江若岁的手也被藏宝一般塞进了校服里,许妄双手抱着他的手,颈处的指腹慢条斯理的摩挲着,时不时捏一捏少爷的手指。 江若岁继续跟女生说着电影的内容,宁圆圆也被激情的电影渲染,两个人的话越来越多,女生也很配合的附和,给江若岁的兴致也捧到了最高潮。 “那有时间我也想看看这个电影的第一部 。”女孩表现出的感兴趣不像是假的,江若岁一想着也可以,便邀请女生有机会可以去他家里看。 “电影院的话第一部 早就不上映了,如果圆圆喜欢,可以来我家——!”最后一个字被吞进喉咙,如鲠在喉般惊恐的猛缩瞳孔。 “怎么了?”女生看不见许妄,江若岁的身体直坐着,把许妄关键的神情挡住,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江若岁能感觉到! 这种情况下,许妄居然敢抓着自己的手往腹部偏移! 第33章 玩的花啊 指尖没入水渍,粘稠的液体能拉出丝来一般,校服遮挡着乱动的双手,江若岁说话的声音逐渐没了底气。 “没,没事,有点热。”江若岁心虚的往许妄那看了看,后者面色无常的把少爷的手拿了出来,看样子只是莫名其妙的吃醋。 江若岁内心厌燥,眸子微微阖上,眼尾熏上淡红。 “这么敢玩?”云里雾里的一句话,宁圆圆听不明白。 “嗯,生气。”许妄直言不讳。 江若岁点了点头,很快转过头跟宁圆圆继续讨论着内容,疑问侵占大脑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她忍不住询问: “你和你的管家发生了什么吗?” “没事,一个小宠物不听话而已。”江若岁眯了眯眼,配合着这句话,在空气中浸泡微微发凉的手指触动到他说的不听话的宠物。 不过是个滚烫的宠物。 许妄捏着少爷的手玩的开心,耳朵仔细倾听着聊天内容,都是很平常的讨论,渐渐放松了下来,没成想江若岁还想着邀请女生去家里。 情急之下,许妄居然做出了把少爷的手塞进裤子里。 等到江若岁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心虚不已,既然做了这档事,也只能故作什么都没发生,嘴硬着生气。 少爷的手重新游回,带有主观的想法的手任凭自己的记忆触碰回来,许妄拉着校服的衣服往下拽了拽,略感紧张。 灵活的攀附在棍子之上,有了一次经验的少爷,机灵的找到了许妄的舒适点。 “那你说请我去你家的事情还作数吗,你都要把电影讲完了。”宁圆圆不想放过这次机会,江若岁也是突然性话多了起来,讲的内容越来越细节,语气中还有隐隐的兴奋感。 “嘶——” 许妄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视线,江若岁眼中带笑,跟着宁圆圆的视线一起看过来。 “你怎么了嘛?”宁圆圆最先发出关心的声音,她不喜欢许妄,又想在江若岁面前撑起好印象。 “对呀,许妄,你怎么了,今天这么反常?” 嘴上是这么说的,手上用的力气却像要把它捏碎,许妄垂着脑袋,想要找个地方靠着,江若岁有意图的离他远了远,许妄头侧靠在靠椅上,微微喘息:“抱歉,可能有点发烧了。” 刚刚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前兆,现在就发烧了? 荧幕的微光照不清他们的小动作,有江若岁挡着一些,宁圆圆只见到许妄垂着头,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的场面。 可能真的发烧了? “好啦,注意力老放在我的管家身上,我会吃醋的哦。”江若岁空着的手敲了敲女孩的额头,让她注意电影的进度。 “但是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女生想起来什么,从包里翻出一板药片,体贴的穿过江若岁递在许妄面前,“我这有退烧药,你要不要现在吃?” 许妄颤颤巍巍的接过,滚烫的指尖惹得宁圆圆又瑟缩回去,最后奇怪的看上一眼,把头扭了回去。 药板卡在手心,锋利的边沿压的许妄疼到手心泛白,不敢高频率的晃动,江若岁来回揉搓着顶点。 “还玩吗?”故意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靠近许妄的耳边,齿尖咬在耳垂,湿热包裹,许妄全身被刺激的抖了抖,撩的他好生狼狈。 “药吃了吗?”宁圆圆实在是受不了两人互动的动作过于频繁和激烈,完全不能安静下来的意思,而且椅子的抖动频率也极其的不正常。 学着女生的语气,江若岁也跟着问了一遍:“药吃了吗?别总让我的女朋友关心你行吗?” 宁圆圆诧异的喜悦江若岁居然会因为这些事吃醋,更加负责的看着许妄扣下一颗药,连水都不喝,生咽了下去。 “哎呀岁岁别这么说,他不舒服照顾点他。”内心洋洋得意的不行,被男朋友夸上了头,视线注意到许妄腿上盖着的校服,“岁岁要不要把校服拿来给我这放着吧,本来这里就够闷了,闷坏了。” 校服是棒球服,还是有些厚度的。 江若岁的手还在衣服之下,原本揉捏的动作突然加快了,女生还在看着,少爷却面无表情的继续套弄。 “怎么办,许妄,你热吗?”无辜的眼神撞进波涛汹涌深不见底的眼底,旁边的女生的视线就像被人当众剥去了衣服,羞耻感爆棚。 “我......没事的,谢谢宁小姐关心。” 被拒绝了两三次的宁圆圆也不好再说什么,终于安静的看起了电影,跌宕的剧情进入高潮,他们也快了。 “脱下来。”江若岁堵着小宠物,许妄的脑袋从椅背上滚到少爷的肩上,江若岁没有躲,任由着给他依靠。 脸颊跟烧着了似的,江若岁的肩膀也被传上热感。 “不......”许妄拒绝,江若岁也不恼,转而用左手拽住校服的一角,意图非常明显。 许妄惊慌的差点能站起来,江若岁压着他的腿,危险地眯了眯眼:“你想尿裤子?” “不是你先邀请我的吗,现在又装矜持上了?”毫不客气的奚落他,后者没了争夺的意义,听命于江若岁。 玄幻电影的最后会有一个引子,是为了第三部 提前预备的钩子,是一张鬼脸突然出现在荧幕上,看起来就要扑过来抓到观看的人一样,胆小的女生被吓得不轻,下意识的想往江若岁的怀里钻。 左胳膊拽着校服,阻挡了这一行为,但也或多或少的枕上了江若岁的肩。 一左一右的趴在江若岁肩上,他微微愣神,勾了勾唇角:“哦?” 女生自然是害怕,一抬眼不止于江若岁身体散发出清新的气味和白皙的后脖,多了一双深邃阴森的眼睛悬空般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 被吓到了的女生不在少数,不会惊动到前排的人,宁圆圆捂着嘴巴,食指指向靠在江若岁肩上的许妄不可置信。 “你,你,你们......” 被榨干了力气的人没了解释的欲望,也不想解释,倒是江若岁无所谓的对宁圆圆解释道:“许妄他有点胆小。” “......” 灯光还给观影厅,原本盖在许妄腿上的校服不知不觉滑在了地上,许妄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细微的替江若岁擦着手上的液体。 “你手怎么了吗?” 女生一个劲的问把江若岁问的有些烦了,还是维持表面虚伪的表情。 “没什么,出汗而已。” 不过名为出汗的液体在校服里弥漫了一大块,用湿巾擦也擦不掉的痕迹。 许妄沉默的擦完后,将纸巾塞进旁边的垃圾桶,江若岁想起掉在地上的校服:“好脏,我不想要了,一起扔了吧。” 许妄:“好。” 江若岁问了宁圆圆和她闺蜜的地址,先行把最近的宁圆圆送回家,再把她的闺蜜肖小送回去。 宁圆圆刚下车,肖小忍不住自己一晚上不安分的心思,迫不及待起来。 “江少爷,你真的考虑跟圆圆在一起了吗?” 让两个女孩子坐在后驾驶,等到宁圆圆走后,肖小替代了她的位置坐在右侧,副驾驶的少爷微微颔首。 “为什么这么问?” “唉,我身为她的闺蜜我不想说的,但我实在是不忍心江少爷被骗,圆圆她啊跟前男友还不清不楚呢,她就是看着您好看就想着追你了,我们其他人都劝过她,她就非要跟您谈,还说什么,我的长相肯定是江少爷喜欢的类型,哎,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江少爷其实调查一下也能查到,她前男友也挺可怜的,前男友那么喜欢她,对她还那么好,还被甩了,我是怕到时候圆圆也对你不好,我实在是忍不下心。” 说自己说的不多,却把早就算计踌躇了一天的话全发泄出来,许妄开着车余光瞄了一眼江若岁,见他闭上眼没有说话的意思,也就没有开口。 快到达肖小家的时候,江若岁疲倦的开口:“那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跟她说吗?” 肖小被忽视了好久,突然的搭话猝不及防,女生破罐子破摔道:“不怕啊,那些都是事实,她就是想跟少爷谈恋爱,然后跟我们炫耀,再说了,我一直都觉得少爷喜欢什么类型的喜欢不到,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到了,肖小姐。”许妄回头跟女生点头示意。 在肖小快要下车的时候,江若岁要来了她的联系方式。 回去的车上相继无言,许妄率先沉不住气询问:“少爷,你想怎么解决?” “解决什么?” “要调查宁小姐吗?” 江若岁的右手微抬,随意的搭在大腿上,有节奏的轻敲。 “比起这个,我比较在意你。” 湿巾并不能完全擦去痕迹,携带了那么久的味道贴近鼻尖还能闻到未散的淡腥味。 “我不是让你把校服丢了吗,怎么还捡回来?” “什么目的,说说看?” 藏在后备箱的那件衣服,沾上浑浊的脏水,江家不缺衣服,捡回来的目的不忍细想。 第34章 公开羞辱 “洗洗还能穿,而且...”停下等红灯的阶段,许妄漆黑的瞳孔转过来,就像浸透寒冽的泥潭,深沉又寂静,“想让少爷一直都穿着。” 一个独属又隐晦的痕迹。 提起这个江若岁想起电影院做的事情,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的道路,少爷的声音轻轻柔柔,柔和的微风拂过,让人生不出性脾:“你是变态吗?” 超出了自己的计划之中是江若岁措手不及的。 “只是在做少爷喜欢的事情。” 独占橘色的红绿灯扑闪着光圈,许妄的眉眼埋没在斑驳的阴影之中,不由得让江若岁想起小时候的许汪。 像个刺猬一样,稍稍示好就会扎的别人满身伤痕,拥有有利利爪的男人为了名为喜欢的形容词一次一次降低自己的底线。 江若岁不会为他怜悯,就如许妄说的,他享受的永远都是看着他吃瘪,看着他为爱挣扎,苦陷于沼泽,苦不堪言的同时吊着他最后的一丝喜欢。 江若岁突然笑了,笑的嫣然。 许妄想,至少现在,他对少爷还有魅力。 被戳破的那天,他甚至蜷缩着抖动的手指,双肩止不住的发颤,一心想着就这么抱着少爷赴死好了。 他知道他自己几两肉,他得不到少爷,一辈子都不可能,那干脆一起死! 他没有父母也没有财产,普通人奢望不舍的遗产他都没有,只要带着少爷一起下地狱,他也算是圆梦! 今晚是热闹之前最后的寂静,自从许妄会主动讨好江若岁开始,江若岁已经不愿意去他房间了。 相比于江若岁的房间,许妄还是想让少爷来自己的房间,因为江若岁不会同意让他留宿,一般看着他发泄完,就把人赶走。 去许妄房间的话,江若岁离开,他的味道还尚存飘渺,清新的栀子花香如铺天盖地包裹着他,靠着这个味道渡过安稳的美梦。 许妄下意识的跟着江若岁进了屋子,后者抵住门:“你精力旺盛?” 许妄面色木然,想要点头大方承认,江若岁率先驳回:“今天算了,我一会要出去。” 时针拨动到十一点,这个点出去? “我陪少爷。”许妄阻止不了他,陪同倒没什么问题。 “你确定?” 江若岁的身形明显一顿,转过身子。许妄被他的笑虚晃了一下,直觉告诉许妄这不是什么好事,危险的气息从心底冒出,压也压不住。 少爷压根不会这么关心他的意见,那就证明这次关乎他的承受能力。 “确定。” 唇红齿白的青年纤长的眼睫垂下,江若岁敛下笑意,瞳色在冷白的光线铺盖,显得薄情寡义。 “行,半个小时后抱我下楼。” “好。” 门缝合上的一瞬,许妄捕捉到江若岁拨通了一通电话,电话的内容他听不见,沉重的门隔绝了他们。 许妄回去,把江若岁的校服浸泡在水里,附着的粘稠液体与校服分离,漂浮在水面上,混浊的白色看着恶心,一想到是江若岁的手领导出来的,倒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但好像江若岁穿上这个富有他味道的衣服,就能证明人是他的一样,简直像是没有营养的玩笑。 他只能从这些细微的变态动作找寻少爷还对他有温存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许妄推开了没有上锁的门,少爷正在对着手机打着什么字,看起来略感严肃。 “她好像今天不来了,下次再介绍你们认识吧。” 许妄不知道是谁,乖乖的“嗯”了一声。 没有原本期待的场景,江若岁似乎也没有想去的心思了,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软瘫在许妄的身上。 许妄捞着他:“不想去的话,可以早点休息的少爷。” 鸦羽般浓长的睫毛垂落在眼睑,落下阴影看起来真的很困。 “抱我去。” 下车走进酒吧包厢也是许妄公主抱着江若岁,头埋在他的怀里,包厢里除了黄温文面色无常的见着这一幕,其他人的眼珠好像都要掉下来似的,简直瞳孔地震! 许妄粗略的扫过一眼少爷今天约的人,怪不得江若岁想来,跟他们这些执跨子弟一样的贵族除了以往的老三位,在此基础上又多了七八位许妄不太熟悉的人。 关于这种局,肯定是玩的越花越受欢迎,也有一例外,就是生的就像窑子盛产的美人江若岁,一般江若岁不会让许妄这么抱着自己参加聚会,一来没有面子,二来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江若岁很依赖许妄。 可今天也不知是他太困了,还是破罐子破摔,许妄抱着他简单的对着周围的少爷们示意便坐在了为江若岁特意准备的角落,恬静乖巧的不打扰。 黄温文搂着女朋友小声地解释这个情况,程焕则脸色微微发青,也算能克制。 程焕这个人就是没下限,一堆少爷坐一起他脑子里还是想着有颜料的事情,以往还会找几个陪酒女给他们表演一个围观啪,其他人也习惯了,甚至久而久之还有不少加入的。 见识过太多这种情况下的江若岁对男男女女的爱情动作了解不少,但今天的程焕找来的全是男人,纤细瘦弱的好像一掐就能出水的优质陪酒,就算性别同类也忍不住这些人面兽心的污秽之心。 自从上一次程焕故意留下许妄方便江若岁找到他的笔记的事情之后,许妄已经有些时日没有看见过他了。 ——“你以为江若岁才发现吗,哈哈哈哈太天真了,简直太天真了——!” 原本那天因为惊慌大过于其他的情绪,在每个夜里都会侵蚀攻占他的大脑,程焕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少爷又在什么时候知道他对他有玷污之情。 不知不觉视线就投向了程焕,被强烈的视线注视着,程焕对上了他长睫之下的黑眸,向下偏移看了一眼怀中的江若岁,紧紧一秒,就被许妄遮住不供人观赏他一个人的宝物。 “啧。”程焕的声音不大,黄温文正好能听见,他小声地对他说:“你们玩这个,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让我看?” 问就是不拒绝,装个样子给女朋友看罢了,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程焕自然懂,欠欠地说:“你走了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再说了,我们这玩游戏,你跟你女朋友也一起呗。” 黄温文也就长相和性格看起来儒雅,内心的顽劣因子不比程焕少,跟女朋友谈了少说有几个星期了,让他们这些公子可着一个人睡是不存在的。 黄温文听到满意的话,转头略微惋惜地对自家女朋友说:“就在这看着吧。” 程焕这次玩男人可是把有些直男吓的一惊,纷纷跟程焕质问:“焕哥玩的这么变态了吗,虽然这男的跟女的也没什么差别,但是你不能因为没睡到江哥就让我们也一起跟着你自暴自弃啊。” 没错,程焕想睡江若岁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被cue到的美人不受影响反而被包厢里逐渐散出的冷空气冻到了身体一般,往许妄的怀里拱了拱。 “江哥你是来这睡觉的吗?”终于有人憋不住声,幽幽的问道。 一直在等江若岁回答,热闹的环境也被江若岁的寡淡冷场了似的,没了声响。 “少爷,他们喊你。”许妄低着头,磁性轻柔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他不反感,因为许妄的语气总是哄着他。 “你们不是说玩男人吗,我又不玩,下一场再喊我。”鼻子被压着,声音闷闷的带着微微的起床气。 “江哥,我听焕哥说你不是上一次还问那个叫什么小越的陪酒男男人之间怎么解决吗,这不看看?”不愧是大嘴巴,给程焕知道了,就都知道了。 “对啊,我还听说焕哥说,你旁边的狗也喜欢男人呢,江哥你不得小心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找到了他们身上,许妄知道少不了程焕的煽风点火,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更是对他的鄙弃。 许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谩骂声中让他听到了一丝有用的讯息。 江若岁为什么会问杨越男人之间怎么解决,是想跟他发生关系吗? 眉眼格外沉静,眸底却越发幽邃,里面能吞噬掉一切黑暗,仿佛要将怀中的人拉入深渊,再无让他逃脱的可能,手上的力道不少用劲,怀中的江若岁感受到了,拧着眉头伸出玉白的手臂,“啪”的一声打在了许妄的脸上,动作不重,清脆的声音倒是惹得周围的视线全部集中投给他们。 话题本来就在他们身上,这会突然的巴掌就像打开了什么讯号。 用着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江若岁从他的怀里坐起来,惺忪双眼,亲昵搂着他的脖子,完全不在意周围震惊的视线,娇嗔道:“掐疼我了。” 许妄未曾从少爷偏心于只回答他的话和冲着他撒娇的欣忭中唤醒,少爷就转过身子,用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双手自然揽着少爷的腰,大方的表现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许妄,自己跟他们说,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第35章 一起上 他可以大方的跟秋月和秋阿姨承认自己的心思,但对于他们,话到嘴边滑了又滑,就是说不出口,扼住喉咙般吞吐不成。 他没必要去跟一群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诉说自己的病症,可少爷那弯弯的眼睛,狡黠如圆滑的狐狸,他哽住喉咙妥了协。 一个管家的身份竟然等的周围的少爷们期待着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算是够有面子的了。 “喜欢少爷。” 周围的声音一瞬间的沉默,等到许妄话音坠下,他们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别人家管家的话,可刚才一个江若岁也认不清的男生说的话如警钟,敲醒了他们。 “那,江哥你还让他抱,不对不对,你还留着他干什么!” 江若岁长的好,就算是直男都不保准他会不喜欢热烈的江若岁,如果江若岁主动就更不用说了。 就连程焕只要每次局里没有江若岁,对他简直是一顿吹捧,还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叫的都是江哥的名字,大家心照不宣,认为他单相思而已。 江若岁不可能喜欢男人,也不可能对“情”字有感触。 江若岁最讨厌别人碰他了,轻轻一压胳膊就会泛红的体质,他不喜欢自己满身像是被欺负似的痕迹,所以就算跟他关系好到还馋他身子的程焕都很少碰过他。 而现在这个说什么都不让碰的美人还窝在一个对他有那种肮脏心思的男人怀里,更是一只狗的怀里。 都听闻过江若岁旁边的狗有多么忠诚,没成想居然也是一个想要掠主的怪物。 室内的空气降低,呼出的气体氤氲在江若岁的眉眼,撞上漆黑的眸,蒙着一层晦涩不真切的雾气,半阖上眼故作疑惑的歪着头,目光里全是许妄这个人。 “对哦,你说,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留你?” 他像是自言自语,旁人看了也觉得这是江若岁被点开了困惑。 “对啊,江哥赶紧把他撵走吧,谁知道他会不会背着你意淫呢。”他会。 “好恶心啊,江哥供你吃供你喝你却想要掠主,我看还不如把他腌了,让他做不了男人。” “哈哈哈哈哈,你好坏啊,其实也可以,让他在这做鸭子,我们也尝尝狗的叫。床。” 几个人不敢上前拉许妄,因为江若岁还坐在他的腿上,许妄拿不定江若岁的主意,因为他听得很认真,尤其是狗鸭子这一称号是给他取的时候,少爷的眼睛都闪着光。 “为什么要背着我才能,他可是当着我的面发泄了十几次了,还对着我喘,对着我套弄着他的小宝贝,我还录了视频呢,对不对许妄,嗯?” 像一个小孩子小时候冲朋友们炫耀自己的玩具是电动的,可以眨眼睛的一样,只不过现在炫耀的东西不宜时意。 许妄就是他的玩具,是他从小挑选的玩具。 许妄不该有羞耻心,不该有独立的心思,指肚压在许妄的眼角,不知是用力过大还是什么,蹭过的瞬间沾在手指,湿漉漉的感觉。 “是,对着少爷,发泄了好多次。”可怜巴巴的小狗没有隐私,公开着宣誓自己做过的不堪入耳的事情,他对着少爷,对着养他的恩人...... 江若岁慢慢拆分刚才那些嘲笑声,在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敢打断,叫来陪酒的还在准备中,也没有其他能吸引他们的,周围的声音戛然而止就为了听清楚江美人的话。 “腌了也是个好主意,说真的我好像还有点期待你被很多人lun-jian的诶,许妄,你怎么生气了?”他的表情不变,除了眸底赤红一片,像是不可置信一直睁大瞳孔而导致的干涩眼红,江若岁在什么时候观察他都看得很仔细。 轻易的就能剥开他仅剩不多的自尊,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 “不要生气哦,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你对我lu的。”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震撼所有人,程焕其实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江若岁和许妄的事情,但亲耳听见还是不可抑制的抖了抖手,酒杯里的酒泼了一些浇在手上,像被砍了流出的腥红血液。 他不是没有问过江若岁自己到底跟许妄差哪了,又凭什么,凭什么! 其他人的目光都有点尴尬,本想接着嘲笑,江若岁也确实顺着他们的意思嘲讽了许妄,但总感觉格外的......调情。 这一下他们就得到了讯息:江若岁知道许妄喜欢他,而且没有同意也没反对,如果真说让许妄当鸭子也只是后面少爷腻了之后的事情了。 “喂,你还生气,别这么不讲理行不行?”江若岁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了,不然就许妄这个臭脸,他非要喊七八个人对他实施“”暴力。 他倒想看看这张脸还能出什么窘迫的表情。 许妄敛下眸子,也不知道谁不讲理,也不知道谁把他当个小丑一样供人围观。 可这人就是没有自觉的继续冷下声音,甚至要从他的怀里站起:“许妄。” 见少爷真有要生气的趋势,许妄才恢复了一开始的表情,在外人看来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江若岁却开心了:“这才乖,总是乱咬人我会很头疼的。” 他说的头疼指的是再找一个听话的宠物。 不等其他人继续劝说,程焕叫来的鸭子来了,各个唇红齿白,身体又细又嫩,特别是屁股那里,被开发舒烂的软体又翘又白,他们穿着半透明的丝绸,跟没穿似的,几个没玩过这种的公子哥喘着粗气,看来是很焦急。 江若岁也有兴趣,够着脖子往外看,许妄担心他摔下去,揽着他的腰压在自己的腿上,江若岁看不清门外的人,不满足的回头瞪上一眼许妄,继续往前探头。 许妄没办法,只能把身体的重心都压在江若岁身上,看起来就像从头到脚都贴合在一起的样子。 “哇,这个鸭子我没看过,长的好漂亮。” 进来的第一个长的很嫩,比后面的都要年轻,听说还是个没开发的,做这种事情对于他们公开一起做的事情已经习惯了,以为江若岁是第一批进来被留下的“鸭子”之一。 负责带他们来的嫂子看了一眼江若岁,徒然大脑一片空白,忙不迭给了他一巴掌,近乎咆哮:“那是江少爷,你不想活了!胡说什么!” 被骂鸭子习惯了的陪酒,为了钱渐渐不排斥这个称呼,只是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会指着江若岁的脸说他这个鸭子漂亮。 许妄感受到怀中的男人一僵,刚刚还讽刺许妄当鸭子算了,自己被反将军了竟然被旁人喊了鸭子,他眼睛抓到少爷的耳根泛红。 难得见到少爷吃瘪。 许妄眉眼堆积的阴霾逐步消散,揽着他腰的大掌不再攀附,江若岁要起身。 为首的男孩吓的要死,捂着被扇红的脸颊,祸从口出一点都没错! “对,对不起,我,我不该多嘴的。”生怕自己下一秒会被弄死。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江若岁起身只是想后面的人的长相,坐许妄的身上实在是看不清脸。 没有杨越,他也就放心了。 “我看你们运动吧,我对男人没兴趣。” 以往奢靡的气氛里男男女女不干不净的味道混杂在空气中,江若岁是不喜欢的,还会特地搬到隔壁包厢等他们解决好才回来。 不过程焕喊的是男人,他的兴致倒大了那么点。 总之就是两个字——想看。 不坐在许妄的身上,贴着他坐下。 “少爷,去隔壁包厢吗?” “不去,我还没看过男人和男人的活春-宫呢,你不想看看?” 他们的进度目前也就只有接吻,和看着许妄发泄,其他的江若岁没有给他的意思,许妄也不敢要。 “不想看。”许妄如实回答。 “你不想看,我想看,这群鸭子的身材确实还不错,我要是喜欢男人说不定我真尝尝刺激。”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其他人上头后不管不顾了,之前还说许妄喜欢男人恶心的几个人已经挺进了去。 “没有你好看。”许妄说的是真心话。 “是不是报复?” 江若岁咬牙切齿,没有生气。许妄只感觉他好像有些娇羞? 是因为刚才被人指着说是鸭子的事情,脸上还未散去红扑扑的晕。 许妄才意识到自己的病句,江若岁以为他再说他是最好看的鸭子。 “少爷想尝可以尝尝我。”许妄如果是喜欢一个正常人,或许早就被他的坚贞不渝的奉献感动了,说出的情话也如三月春风暖暖的痒痒的。 程焕是最会玩也最大胆的,仅次的就是黄温文,女朋友在场根本不能影响他的欲望,两个人对着一个男孩,一前一后。 中间的男孩就是刚才说江若岁像鸭子的人。 才刚开发,玩的就这么激烈,江若岁捂着嘴巴,一副不可信的佯装惊讶的用手肘顶了顶许妄:“哇,这也装的下,太厉害了吧。” 许妄沉寂的眸子只留给江若岁,听到他的话才看了一眼,很快低下头。 紧盯少爷的侧颜:“少爷也可以装的下我一个人的。” 第36章 惩罚 都要怀疑是不是出自许妄之口了,江若岁眉梢紧了紧:“嗯,说什么?” 以为江若岁不喜,头又低了下去。 “快,再说一遍。” 催促的语气跃跃欲试,好像不是生气的讯号。 “我说,少爷的也能装的下我一个人的。” 戏码来回交搓的差不多,很多人开始进入理智挣扎之中,与之突兀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还有一个被遗弃的女朋友,江若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留给了许妄一个人,听着他的粗鄙之词不生厌。 江若岁喜欢他吗?答案是不喜欢。 奇怪的是少爷对他欲望的诉求格外妥协。 “为什么一定是我呢,你装我的不可以吗?”江若岁的头往前伸了伸,靠着许妄的肩上,红嫩的耳根发烫,来回蹭在许妄的脸颊,很软很热。 妩媚的声音此即彼伏,汹涌着在耳边炸开,他们旁若无人的继续调着情。 众人对许妄的群嘲就好像已经过去了,今日不管开的多么恶毒的玩笑,过几天被提起也只会草草的敷衍一句:“啊,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唯一对这件事情有记忆并且受到伤害的也就只有许妄。 “因为少爷会很舒服。” “你是说我像这群脑子有问题的人一样,除了乱叫求金拜金以外什么都不会,嗯?” 周围的声音显得更加入声,许妄微愣没想到江若岁会这么想。 “没有......少爷,我只是......”想不到婉转的话,嘴巴微张硬是解答不出。 “你可以的,许妄。”毫无起伏的声音显得更加疏远,少爷在问他的时候没生气,现在却生气了。 江若岁的五官很漂亮,像是细雕玉琢的美玉,如果留长发的话,显得就更有几分女相,许妄不敢说的话,却在心里一遍遍的滋生阴暗。 秀丽温雅的少爷就应该被这样。 “走吧,去隔壁。” 难闻的气味逐步侵占起这间屋子,毫无理智的几名男生胡言胡语起来,跃跃欲试想要触碰差点就摸到江若岁的胳膊,被无情的甩开,许妄跟在他后面。 隔间的空气倒显得清新了不少,沉重的门关上的瞬间,江若岁抓起桌上的骰盅砸在许妄身上,轻飘飘的塑料不疼,弹跳在地上。 【这里有一段羞辱的话。】 纤长的眼睫垂下,在眼睑投出一片极重的阴影,显得叛逆又沉重。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对峙,身体的抗拒导致右脚往后不可细微的退后,再不明白江若岁就白当他的主人了。 这只听话的宠物反抗了。 “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许妄听见背过去的江若岁冷笑一声,半蠕动的唇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行,今天就到这里了,回家吧。”江若岁越过许妄看样子要离开,许妄没想到他的少爷居然就这么放过了他,直到自己身子也跟着移动,江若岁慢悠悠的开口,“你就别跟着我了,你现在是流浪狗。” 果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结束。 双拳头握碎了一般,上齿咬在下唇瓣,口腔蔓延血腥味才将那个欲爆发的男人拉回来,思绪在深渊处来回的试探,他要疯了! “别丢下我,少爷,我...听你的话......” 得到目的的少爷秒停下,张扬的坐在沙发上,将腿踢在玻璃桌上。 “继续。” 望着许妄跪下背着自己的样子,江若岁似笑非笑收回了腿,双臂撑着沙发站起,靠近许妄的身后。 【这里应该有一份描写,甚至我想加一句话都被驳回了,晚安玛卡巴卡。】 江若岁学着隔壁男生的模样,靠近许妄的身后,他们抱紧般相拥在一起,揽着许妄的腰,高大的身躯被纤细的手臂半抱着,江若岁将头从许妄背后埋进颈窝,他对着许妄耳朵吹气,他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光是抱着他也显得格外违和。 “这不是也能装的下吗?” 江若岁没有做什么,只是压着他一寸,许妄沉默接受少爷在耳边的羞辱。 “试试?” 一直以玩许妄为乐的少爷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身体花在他身上,现在居然如此想尝试。 也不全是,有过一次别的经历的。 许妄浑身紧绷,脖颈深青色的血管突出,眼尾因为屈辱而被低温的空气轻易打湿,也不知道是充血还是因为仇视,眼白爬满了血丝,看起来恐怖极了。 “不过我真的对男人没兴趣,没感觉。”江若岁耸了耸肩,似乎真的无可奈何。 “你就这样解决吧,不过,这次给我叫的大声点,lang一点。” 冷眼旁观的盯着浑圆的屁瓣,许妄一般不爱发声,有的也是轻喘,江若岁听着他微微叹谓就能得到很大的虚荣感,也就随他去了。 今天许妄惹得他很不开心。 没有找人一起玩他已经算是江若岁最大的仁慈了。 隔壁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进来,江若岁挑了挑眉:“你也听见了,叫的要比他们差不多,我就原谅你。” . 等到发泄出火意的时候,许妄的声线已经完全哑了,原本就沙哑富有魅力的声音,此时也变得难听甚至颓废,喉咙就像被海绵吸干了水分,再也掀不起一点海浪。 “嗯,还行,除了叫的有点假之外,还能听,我还挺喜欢。” 江若岁掰着手指点评他,许妄眼底不见光,黑漆漆像个黑洞,薄唇惨白,像敷了一层冰霜,他张开嘴,又闭上。 说不出话来。 屈辱,不安,和未来无望。 更明显的一点,许妄知道少爷气还没消。 “他们每次一上头就不知道几点了,我好困。”江若岁冲许妄张开手臂,许妄靠近,他就搂着他的腰,脸往上抬,笑眯眯的看着许妄。 “许妄,困了。” 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喉咙滚进几下口水,才勉强能开口:“回,回家吗?” “不要,我要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不困啦。” 转换着脾气,时而发怒时而调戏着他。 弯腰噙着他的唇,一点点描绘他的形状,舌头舔过江若岁的唇形,又趁着仰起头的瞬间,舌头钻了进去,强势的占据他的所有口腔,舌头跟着搅乱弄得少爷舌根都跟着发酸,无力的锤在许妄的胸口就像调情一样,根本不做威胁,许妄轻松就能抓着他的双手。 “这么有劲,还是没吃够苦。”江若岁窝在他的怀里,细微的喘着气,揽着他的脖子舒叹谓。 等到所有人都发泄完,许妄抱着少爷重新回到原本的包厢。 没人知道他们在隔壁发生了什么,少爷的那个地方隔音比这里好,许妄也清楚,但也会害怕。 不过好在发泄完的公子哥们进入贤者时间,也懒得管他们做了什么。 “男生倒也真是紧,不比女生差,软的要死。”一个公子哥突然开始评价起来,那些鸭子还在这里,毫不避讳的谈论。 身份低贱的人就不配拥有人权,这个圈子里的法则。 许妄不比他们高多少。 “想什么呢,我要睡觉。”眼尾熏上泪水,打着哈欠,许妄将外套脱下盖给他,将边角的缝隙收紧,哄小孩儿一样。 “有什么事,你给我做主吧。”江若岁说完,就闭上了眼。 这次本来的聚会目的也就是玩,江若岁也不用担心他们说什么话题自己听不见,安心的窝在许妄的怀里。 “来摇骰子吧,多久没玩了,输了喝酒!”一个人提供游戏,其他人倒是同意,说白了就是一群酒蒙子想喝酒找的借口。 程焕看了一眼许妄怀里的江若岁,大声说:“江哥来不来,真心话大冒险。” 江若岁没有动,许妄对上程焕的脸:“少爷说一切让我来负责,我参加吧。” “妈的,谁要跟一条狗玩。”他刚说完就有人不乐意了。 许妄不讲话,他们也不同意。 “那少爷就不参加了,各位少爷继续吧。”垂着眸置若罔闻。 程焕顿了顿:“没事,许妄你就来参加,一起吧。” 那眼神可不想一个好的邀请他游戏的一丝,许妄思考刚想拒绝,黄温文就走过来,欲从许妄手里抢走江若岁。 “少爷喜欢舒服的地方睡觉,麻烦少爷们围在我周围玩吧。”许妄说着卑歉,实际上一点也不服气。 “妈的,被江哥罩着你是不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几个人忍着好脾气不去揍许妄单纯的因为他手里抱着江若岁,要不然许妄都要被他们给砍十几刀了。 不得不服的是他们确实不敢惹江若岁,人群乌泱泱的凑过来,围成一个小圈。 很简单的游戏,每个人手上有一个骰子,最大点数惩罚最小点数的,一样的话就重新投,直到决定到留下来的人。 一般更愿意选择大冒险,因为真心话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喜欢谁或者什么小秘密,他们互相其实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程焕作为庄家,说了开始后,每个人就开始摇动自己的骰子,许妄没有他们大张旗鼓的样子,轻轻抖了抖,对游戏不感兴趣的样子。 第37章 强吻 骰子零丁着声音截止,许妄摊开点数,是4。 不属于惩罚和惩罚的一方。 周围的声音比较拘谨,因为江若岁在睡觉,都不敢太闹腾。 第一轮是黄温文被惩罚,惩罚他的好巧不巧是他的女朋友,女朋友的脸颊还有惊慌附上的泪痕,刚才男人压着男人的情景把她吓得面色惨白,更重要的是身为有对象的男人还丝毫不受影响的甩开她做极乐之事。 许妄看过黄温文脸上的不耐烦,默然。 黄温文介绍这个女朋友的时候,眼里的欢喜和认定她要跟她私定终身的表情许妄也见过也惊讶过,可三分热度之后一切都会归为平淡。 喜欢这一词在这群人里面分文不值。 “分,分手吗?”女生被拽着玩的时候,已经想逃离这里了,心软作祟又不想弄的太难堪,可那嘲笑他们缘分的那个骰子指向了他们。 黄温文挠了挠头,不能理解。 “为什么,就因为这个吗?”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数落女生不给黄温文面子的视线集中落在女孩身上,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女生在小题大做。 女孩被陌生的视线包围,带着利刃一般的眼神,委屈的泪水终于撑不住了喷涌出来,抽抽搭搭的泪跟不要钱一样不停止。 黄温文将纸盒抽出几张,塞进女孩的怀里:“我兄弟们都在这玩的开心呢,你别扫兴行不行。” “而且我又不是睡女人了,至于吗?” 不用等分手的审判落锤,女孩抓着手上的包哭着撞开了门跑离了这里,而黄温文的脸上多出一道新鲜的巴掌印。 “这女的真是疯了!别管她,继续继续!” 捂着半脸颊,骰子被盖上。 程焕:“卧槽,黄哥被打可真是百年难遇啊,哈哈哈哈哈,居然被当做渣男甩了。” 黄温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真服了,早知道不带她来了。” “睡个男人反应这么大,早知道跟前嫂子说你还一次性睡过七八个呢,哈哈哈哈哈。” 黄温文:“行了行了,本来也不想谈了,她也不是第一次,松了一点都不好玩。” ...... 这种对话许妄听惯了,江若岁交的这些朋友没一个好东西。 小插曲结束,第一轮作废。 骰子继续摇晃,许妄摊开是1。 如果没有同样摇到1的人存在,许妄就要被惩罚了。 一圈看过去,确实没有。 最大点数的是程焕手里的5。 两个人有仇没仇,怀里的江若岁已经够拉开战争了。 程焕:“我们这群人都不玩真心话这种小把戏。” 给他的路很明显了。 许妄点了点头:“嗯,大冒险吧。” 酒场上真的没有什么上限和下限,如果他们真的想玩不健康的游戏,许妄都得听着。 “刚才不是说让他当鸭子吗,要不要......” “疯了吧,你刚才还没搞够?” 两个许妄不认识的人在讨论处决程焕的国王权利,距离他们上一次单独对话已经过了很久,程焕那个时候说的话由于许妄之前被少爷发现自己的心思大于留意程焕说的,现在回想起来逐字逐句都异常奇怪,可随着记忆的磨损连一句完整的劝说都想不起来了。 “强吻江若岁。” 怀中的人看样子是没有听见,瞌睡虫围着他短时间之内也醒不了。 “卧槽,焕哥你疯了吧,你这不是便宜他了吗!” 程焕:“便宜个屁,他能亲到江哥吗,只要他敢,他还能活着吗?” 程焕搞不清楚为什么许妄还能老老实实的跟在江若岁身后,明明许妄的秘密他们私底下都知道了,江若岁居然还敢留着一个隐患。 管家这个职位说低贱也低贱,说重要也不可忽视的重要。江家可是一座金山啊,对美人感兴趣就不会对财宝感兴趣了吗,程焕不信。 程焕这么说,很多人茅塞顿开,只要许妄敢做,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虽然平时江哥对他们的态度懒懒散散的,甚至有的时候还不一定瞧不起他们,但是手段和玩的花样可是层出不穷。 再加上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就算对他生气,他男女通吃的脸微微一笑,过会就烟消云散了。 “还是焕哥狠,让江若岁来惩罚他的狗最合适不过了。” 许妄低头看着江若岁,他睡得很香,刚才搭给他的外套被他环抱着,脸也蹭着他的外套上,周围的环境影响不到江若岁,可如果许妄真的亲他了,起床气极重的少爷会做出什么来,这么想着,确实有点难办。 他的少爷给他的全是欢愉夹杂着痛苦,他能变着法子侮辱你,如果狠了他还会装作无辜的给你一块糖果,拉拉扯扯藕断丝连。 “我喝酒吧。” 许妄歉意自己做不到,伸手往骰盅旁的酒杯方向,程焕早有预谋的将手拍在杯口,压实着,眼神里全是警告的意味。 “什么时候给你的脸,让你觉得你可以跟我们平起平坐?” 这个惩罚非做不可了。 许妄的唇发白,微微抿着,低垂着脑袋,大掌拂过少爷的碎发,怀中的人感受到有人在撩拨自己,凶狠狠的拍开。 “我都要可怜他了,谁不知道我们江哥起床气很重。” “要是被他得逞了,江哥可就不是那个干干净净连接吻都没有做过的如神明一般的存在了,我可就难受了,呜呜呜。” 程焕:“快点许妄,别浪费我们玩的时间。” 许妄的手再一次撩起江若岁的头发,捻起少爷额间的一撮发丝,来回的揉搓,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 睡梦中的他完全没有被惦记上的危机意识,围观的人全然等着看他笑话,许妄的右手托着少爷的脑袋,像抱婴儿一样。这样弯腰有点吃力,腹部绷直带着紧张。 “少爷,可以吻你吗?”腰微微弯曲,贴着他的耳边试探性的询问。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颊,江若岁闭上眼感觉到有人的靠近,耳廓传上热感,被吵的有些不舒服,小脸的五官紧皱就像团在一起一样,好在耐不住耐看。 环着他的手往里收紧,怕猎物发觉后有逃离的倾向。 少爷偏淡的红唇微微张开,因为包厢里的空气残留的不洁之气惹得他呼吸困难,给许妄看见,倒像是邀请。 都在等着江若岁发现后怎么惩罚许妄的,目光更加集中于他们两人之间。 比他们更失望的也更为不能接受的就是江若岁的初吻真的被许妄夺走了。 唇贴上的一瞬间,江若岁没有醒。 江若岁有起床气是有,但是他的睡眠还是很浅的,周围一点风吹草动是关乎他的,他不可能不醒。 更别说有个人在肖想他的美色。 许妄怦怦直跳的心平缓跳动起来,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够。 他想亲的更深入,想亲的更加卖力,想把江若岁吻醒,又想让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交缠并且交换着唾液,想昭告天下告诉所有人,江若岁是他的,初吻是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 可那些梦魇般的回忆压的他喘不过气,他太无用了,现实的他离了江若岁什么都不是。 就像现在一样,他连选择惩罚的酒杯都抓不到手上。 他突然不满足于这样的感情了,愿打愿挨一味的付出只能被江若岁腻掉,甩开。 他的感情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来说,一无是处。 许妄眼底的黑暗气息逐步加深,眸里没有一线生机活物的存在。 他就是提线木偶,他就是单相思,他迟早会将自己的满腔热血付之东流。 许妄咬着牙,在惩罚离开少爷的唇一寸后,在众人可惜江若岁没有被吵醒的瞬间,叼着少爷的嘴又强吻了过去。 也许是刚才对他的惩罚,也许是少爷问他把他跟鸭子比? 不,不是的,他只是想感受真正的少爷。 只有少爷在怀里,在身,下,他才觉得江若岁是不是也是爱着他的? 强力的亲吻带着赴死的决心,咬含着江若岁的舌头,将舌尖搅进他的口腔,清扫他的角角落落,原本趴在腿上的人被拦腰抱起,腰部挺起,两边自然地往下坠,江若岁被突然的力道强行从睡梦中拉醒。 入眼就是许妄深情着闭眼睛吻他的情景,旁边的一些怎么说也算有头有脸的公子哥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们的进度,就好像在说:你被一条狗强吻了,你好可怜,好恶心,好恐怖。 江若岁感觉视线变得像针扎的一样,刺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唔,许妄!哈......你干什么!唔,松开!” 猩红着双眼的怪物哪有给他分心的权利,接近狂暴的男人,手往下探了探他的白嫩一掐就会染上红痕的细腰。 许妄的突然袭击不止江若岁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江若岁被吻的像要哭出来一样了,呜呜呼呼的叫了好几声,众人才意识到他们的江哥在被人强吻。 连忙拽开许妄和江若岁的距离,江若岁被扯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狈不堪,而许妄则被几人强势地按在地上。 第38章 迫切想要一个关系 许妄被为首的男人拽起,肆意的拎起头发引领着他的头往桌上的尖角上撞,为了博得所谓江若岁心中的平衡,轮流着扇红了许妄的侧脸。 “妈的,给你亲到一次够给你甜头了,你他妈还得寸进尺!” “草,把他的嘴撕了才好,这几个巴掌都便宜你了!” 江若岁整个人都是懵的,唇瓣的疼痛感拧着他也睡不下去,又被程焕从沙发上拽到地上,屁股毫无预料摔在地板上,疼死他了。 “干嘛呢,痛死我了。”江若岁完全是不了解情况的外人,痛呼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唇上还有许妄啃咬的痕迹明晃晃的暴露着,程焕的搀扶他才勉强站起来。 “他强吻江哥你,我们给他教训呢。”邀功一般的人在旁边插嘴,程焕配合着点了点头。 许妄倒在地上,几个男生坐在他身上,防止这只反主的狗又乱咬人。 刚刚的撞击声江若岁也听见了,等走到许妄面前,看着他被人拽起的脸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受伤的部位集中在脸上,嘴里挤出的血液阴森地挂在嘴角,硬硬的东西吐在一摊小血泊上,蹲下后江若岁才发现是许妄的后槽牙,脸已经不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了。 江若岁的眉头轻蹙,也有些恶心这样不好看的许妄。 “你跟他们玩游戏,你耍赖了?” 江若岁捉着他的耳朵,揉搓着他的耳垂,他好像很喜欢许妄的耳朵,时而会点上粉嫩又软乎乎的跟硬邦邦的他完全不一样。 不过现在是因为只有耳朵还算干净。 “没。”许妄能吐出一个字都算意识清醒了,额头的血止不住往下流,就像用他的血洗了把脸,尽管这样也没有人有想给他叫个救护车的意思。 “那他们打你干什么?”明知故问的问题。 “亲...了少爷。” 江若岁偏头,一些人声张正义起来:“我们这是在帮江哥教训你的狗,总是不听话,江哥你还要他干什么。” “就是啊,就是啊,干脆就这么打死他算了,我们江哥初吻可没有了!” 程焕倚靠在人群的最后,贴着墙壁,事不关己的端起酒杯,淡然地看着这部戏剧性表演。 黄温文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呆在程焕旁边,酒杯与酒杯的碰撞发出轻微的声音。 “怎么回事,以前江若岁一点风吹草动,你都紧张的不行。”两个人的气氛微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次没有许妄来的那次酒局,程焕已经不太敢在江若岁面前开对他的玩笑了。 这么大的改变,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程焕平缓的注视着前方,没有想要继续聊下去的心情。 这边,许妄被江若岁的笑晃了眼,不是在生气,其他人拿捏不准江若岁的脾性,但许妄观察的到。 少爷一点点的靠近他,拍开了拽着他的头的手,徒然许妄的下巴磕在了地上,江若岁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缓解了被人长时间揪起的头皮,像一个人畜无害的绵羊,没有半分攻击性。 “那你确实该打。”江若岁弯下眼睛,牵着笑意。 就像听到了某种开战的硝烟,跃跃欲试想要继续群殴许妄来获得江若岁的青睐,可还没等动手,江若岁伸了个懒腰,眼角泛着泪有些倦意,慵懒的开口道:“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亲你才能亲。” “嗯,记...住了。”许妄说不出口完整的话了,失血量快欲将他昏厥,再这么下去,他会死在这里的。 “草,江哥真的假的,你跟他......” 知道许妄喜欢江哥,江哥不仅留着他,他们两个甚至还亲过! 不擅长隐藏情绪的几人默默看向程焕,眼里满是对焕哥的怜悯,程焕咬着牙恨不得给这群人一人一个巴掌。 一开始是困意来袭让他难以忍受周围对他的视线,可一旦看到许妄身上的伤,他顽劣的因子又没了应有的气愤。 “有什么问题吗,他长的也好看,我挺喜欢的。” 江若岁无所谓的态度说着,看着他粘稠的血液沾进发丝又粘成一坨贴上额头,感觉到自己的艺术品被人画上那么一笔一样难看。 “可现在你们都把他弄丑了,我都不想要了。” 包厢内的灯光变化不断,这会闪出幽紫色的霓虹灯,交替般在室内来回穿梭,头顶的投影打向许妄的脸,红色的血液被紫色侵蚀,看起来脸上不再是鲜红的血而是一摊一摊恶心的烂泥,漆黑的眸里盛满诡谲色的碎光。 很不好看,江若岁这一刻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被打了也默不作声的许妄此刻却激动的挣扎了起来,一个人难敌四个压着他的力气,像个案板上的鱼一样剧烈挣扎,却毫无办法。 见许妄挣扎的激烈,周围的人正好听见江若岁说的话,嚷嚷道:“那就不要了,江哥你要什么仆人没有,换一个就是了。” 他的唇发白,表面逐渐干燥缺水,少爷总喜欢玩他,他也每一次都会中招。 “少爷,少爷!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被丢下的认知大过其他的情绪,揉碎了细细密密的伤害也比不过那人嘴上淡淡的说上一句:“我不要你了。” 他的脑海突然闪现了一幕幕的走马灯,垂死挣扎间他想起了秋月给他的药品,他突然想喂给少爷,想给少爷灌下去,想让他失忆!想让他致幻! 脸压在地上,被人箍着抬不起头,再大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视线渐渐模糊,地面上的瓷砖缝隙重影又交叠,情绪上头的瞬间血液也跟着挤压挡住了他能观察少爷情绪的视网膜,灼烫着他的眼睛,他的理智。 头顶上江若岁声讨的声音传来:“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要你。” 许妄回应不出来了,嗓子堆积着咽不下的血浓,也吐不出来,他如鲠沉默地趴在地上,再也挣扎不动了。 “他好像要......死了,江哥。” 眼睛睁不开,只能靠耳朵听着他们议论他的声音。额头的血止不住往外流淌,意识渐渐剥离。 在后面发生了什么,许妄已经没了意识。 唯一有印象并且很深刻的是他的少爷贴着他的耳边,很无奈的说上一句:“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别来。” 所以,这算是心疼他吗? 深夜的医院寂静又冷清,许妄是谁带进医院的他记不得了,又是谁把他抱上病床的他也不清楚,直到夜里两三点的时候,他才从昏迷之中惊醒。 干瘪的眨了眨双眼,右眼迟迟恢复不了视力,许妄躺在病床上,伸出手拂过没有反应的右眼,明明是睁着的,他却什么都看不见。 “呵,知道恐怖了吧。”江若岁原本趴在床边打瞌睡,感受到旁边有人有了动静,一瞬间气就上来了。 纤长的睫毛被困意挤出的眼泪打湿,江若岁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数落不知轻重的男人。 “少爷!我,我的眼睛......” “记不得那个医生怎么跟我说的了,好像是什么充,血了吧,短暂失明而已。” 江若岁拍了拍自己打哈欠的嘴,因为许妄长时间的昏迷,他想睡他的床也不行,刚爬上去就被那个医生拽下来,没办法只好趴在床边睡。 “你真是活该啊,亲一下不就够了,还继续,真有你的。” 江若岁边说边爬上了他的病床,许妄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主动地掀开被子的一角让江若岁进来。 被许妄这个大热碳捂热的被子暖暖和和,江若岁满意的眯着眼睛,甚至还嫌不够,往许妄的怀里钻了钻。 不小心碰到了手背上的针管,痛的许妄猛地收回手,不敢大动作,换上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江若岁的腰上。 “少爷知道我在亲你吗?” “知道啊,所以你是不是有病,亲一下就够了还想着继续,真jin-虫上脑了?”江若岁闭着眼睛回答他的话。 所以江若岁是不想让自己难堪,可他还是把这一切搞砸了。 “对不起少爷。” 他不敢跟少爷说强吻的原因是因为那个不认识的女生被黄温文当众甩开,甚至被这些一开始看好他们的“兄弟们”群嘲。 这给了许妄很大的刺激。 他想到了他们。 他和江若岁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明明做了很多难以启齿的事情,可终归没有个吃醋的身份,就像少爷挖苦他的那句话,他就是个感情里的小三,真正站在少爷身边的那个人是那个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宁小姐。 苦楚之下,许妄一下没了安全感,他太急躁了,以至于犯了错误。 “那,少爷听见了黄温文跟那个女生的事情了吗?”许妄压着嗓子,喉咙还有些干涩,咽了好几下口水才勉强缓解过来。 “嗯,知道,黄温文本来就喜新厌旧。”江若岁没想到许妄居然跟自己攀谈其他人的事情,有些好笑,“你怎么突然八卦起来了。” “可是他们一开始很恩爱。”许妄突然坐起,被子里挤进来的冷空气刺的江若岁脊背发凉,许妄的掌心摸在江若岁的肚子,一下一下的像是安抚一只乖张的猫。 “那也是一开始。”江若岁不觉得有问题。 长睫之下的黑眸逐渐疯狂,堆积下来的暴戾再也强忍不住心中的猜疑,欲要迸发出来。 他终于还是选择了一条不能踏入的路口。 “那我们呢?” 第39章 男朋友 他的头发上还残留着未洗清的血渍,蹭在洁白的枕上,留给江若岁的位置是仅剩一块干净的小天地,那人背着他,勾勒出的娇小身躯,全身心依赖着他身上独有的朝气。 一切的一切都往最不该行驶的道路飞驰,恍然间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格外低级的错误。 江若岁转过头,许妄知道他是因为困意泛了泪,可朦胧惺忪的双眼他还是奢望了星光闪闪,奢望了一个有未来的未来。 “那我们呢?” 许妄觉得他的人生就像一篇潦草诗,开了头,给了行数,因为没了颔联,想要填写却终耐不住旁人的闲语,有人给了他拼凑的诗字,他却不满足想要触摸尾联,想要一个结果。上天赏了饭他却活的渣滓浊沫,窝窝囊囊。穷极一生沦为笑柄,最后诗词不再为他填满,他的诗也烂了尾。 病房的廉价灯泡闪了闪,江若岁的眉眼格外沉寂,纤长的睫毛附上惨白的光圈,违和感爆炸。银色的蝴蝶晕染开,为他添上一笔疏远。 “我以为你会学聪明点。” 夏至的蝉鸣在夜里休憩,盛大且喧闹的城市在夜晚也会归于沉寂。 昼夜差距,天堂地狱,云飞泥沉,这样的他和眼前的岁岁。 许妄下意识就想道歉收回这句逾越的话,可少爷那笃定自己会收回的眼神,又让他坚持地咬了咬牙。 那我们呢,又算什么。 他也不知道想得到什么,空了的牙床滋滋往外冒血,腥味蔓延他口腔的角角落落,等到他意识到要吐出或者咽下去的时候,味蕾残留的味道早就散不干净了,空留他一口苦涩。 “那你想要什么,跟我谈恋爱?” 江若岁从床上坐起,蹙眉观察着许妄的表情,他惊魂未定,听到江若岁说到恋爱两字时才微微眨了眨眼睛。 江若岁与他面对面坐着,江若岁盘腿坐起,许妄则侧身趴着,双臂还撑着床面,挺违和的,不过倒给了他增加了一些逞强的溃败。 “我以为你会至少比张宇安那个人聪明点呢。” 骨感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许妄的耳朵,光洁的耳垂要有个耳洞就好了,江若岁笑着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许妄阴沉沉的盯着江若岁的表情,不想错过他的一丝异样情绪,不过江若岁没有奚落他的意思,只是在思考别的,他也说出来了。 “什么时候去打个耳洞吧,还挺好看的。” 许妄为了那近乎癫狂欲要得到的关系喘息未定,江若岁的思绪却飘到了耳朵上。 也不知道在较真还是什么,许妄右手盖在左手打点滴插着针头的手背,毫不犹豫的将手上的金属针拔下,在江若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之下,将那针头嵌进自己的耳垂上。 鲜血顺着轨道滴下,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妖艳的玫瑰在洁白的纸上绽开,江若岁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疯了吧。” 耳朵像烙铁般被烫红,他喜欢的人在嘲笑他的无知。 江若岁蓦然靠近,双手环着许妄的脖颈,揉着他欲要发肿的耳朵,许妄搂着他,大掌贴合着江若岁后背的蝴蝶骨,温热的触感下,不舍的,缠绵的,戾气的,狂躁的,他变成了一个复杂体,只为了江若岁一个人而活。 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岁。 我只希望,岁岁平安。 . 凌晨五点,江若岁娇气地受不了病房的床,许妄再次拔下针管,随意的扔到一旁,替江若岁穿衣服。 他就脱了一件外套,许妄替他穿好,害怕他着凉,把自己的外套也给他套上,许妄的衣服沉又大,把江若岁几乎包裹在了里面。 许妄单膝下跪替江若岁穿鞋,袜子也不知道被淘气的小孩弄到哪里了,许妄只能委屈他光着脚穿鞋,江若岁斜睨他一眼,眼里的欢喜要溢出来了一样。 “怎么穿这么久呀,我脚很好看吗?” 翘着脚趾险些踢到许妄的下巴,无奈的捉住他的脚踝,轻轻的嗯了一声。 好看。 更好看的是这双腿还在走向我。 许妄抱着他上了出租车,江若岁几乎环抱着许妄不愿意撒手,身体软塌塌的蹭在他的怀里,司机看了一眼,就被许妄警惕的瞟过。 “少爷,别乱摸了,别人要误会了。” 许妄低声的劝诫,却被江若岁很不满意的撅起嘴,轻啄了一下许妄的唇,更加用力的环抱着。 “怎么滴,我亲我男朋友还要管别人怎么想的?” 从江若岁嘴里出现的词汇就足够许妄血脉喷张,急促的呼吸像一根惊醒绳勒住了他的喉咙,许妄连回应都给不出了。 惊颤的手指搭在江若岁的腰上,收缩着没轻没重的,江若岁疼得要哭出来一样。 “疼,你总是弄疼我。” “我没有。”许妄下意识的狡辩,江若岁的眼神望过来,他就老实了,“嗯,都赖我,对不起。” 司机这还不明白就有鬼了,还叫少爷,Cosplay吗这不是! “哈哈,看着真恩爱。” 江若岁听见司机的夸奖,鼻子都要翘上天了。 许妄就静静看着突然变成古灵精怪的少爷对外人炫耀,他有的时候只能从少爷表露的情绪之中发现他的心情,可少爷有的时候冷下脸来,许妄还真摸不准。 腰上的力道逐步加深,他擅作主张的靠近江若岁,唇贴上他的后脖颈,喷洒的热感搔的江若岁痒痒的。 “属狗的?这么喜欢嗅人。”被湿热的气息包围,江若岁忍不住想骂他,倒也没阻拦的倾向。 许妄没搭腔,好像要把江若岁镶进怀里一般加大力气,勒的江若岁差点呼吸不上来,就在江若岁以为这狗玩意要把自己勒死了,许妄才微微松开一些间距,给少爷呼吸的范围。 “是少爷的狗。” 半天才幽幽冒出这句话。 到江家已经六点半了,江若岁在许妄的怀里早睡死了,想起白念大概八点下飞机回家,许妄将少爷抱到他的卧室里,放在床上又替他简单的擦了擦身子,少爷没有过多的运动没出多少汗,相反许妄的身上显得肮脏不堪,他也不敢贴着少爷让他被染上污垢。 许妄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洗个澡再睡觉,点滴没有吊完,他的身体早已吃不消,昏昏沉沉地不受控制。 江若岁感觉到许妄要离开,拽住他的手将他逼停,许妄的手被江若岁紧攥着,身形不稳险些摔了跤,脚跟往后踉踉跄跄几步才能站稳,回头发现少爷的半个身体都悬空着,就为了抓住他要离开的动作。 “干什么去?” 许妄微愣,回答道:“回我的房间,少爷是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江若岁拧着眉头,不高兴了:“陪我睡。” “少爷,夫人他八点......” “陪我睡!”拦着许妄欲要说的话,他才不管什么夫不夫人,只要他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许妄睫毛跟着颤了颤,略显无奈,喉咙瑟然:“我身上脏,等我回房间洗个澡再回来吧,少爷。” “我这也有浴室,在我这洗。”就是不让他走。 许妄看他又有闹脾气的趋势,妥协般点了点头,将江若岁的手柔柔拨开,先把他重新带回床,见他老实了,走进了少爷的浴室。 江若岁的浴室很大,比他的不知道好多少倍,他不习惯用浴缸,站在浴缸里,任凭水往自己包扎好的绷带上浇落下。 短暂的疼痛感总会给他带来一点清醒。 他没有换洗的衣服,原本能穿的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赤着脚走出浴室,看着少爷好像熟睡了,围着少爷偏小一号的浴巾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上自己的衣服,刚有拧开门锁的趋势,江若岁就一秒惊醒。 “我说陪我睡觉,听不懂吗!” 一夜没睡早就把他的好脾气抹平了,许妄居然还敢在自己的雷区蹦跶! 最终许妄还是裸着身子跟江若岁睡在了一起,江若岁抱着他的胳膊,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许妄没了困意,也许是刚才洗了澡,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泡烂泡软,导致他浑身都酸痛不已,也许是江若岁真的在那会同意了他们交往的请求。 不仅同意了,江若岁还大方的在外人面前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许妄侧躺着,试探的伸出双臂搂住江若岁,见他没有挣扎的意思,异样的感觉在心里流淌,突然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歪歪扭扭不知道怎么表达会独立行走的喜悦。 盯着江若岁的脸出神。 视线逐渐滚烫灼热,烧的江若岁根本睡不下去,徒然瞪大双眼,见许妄被发现后惊慌的神情,噙着嘴角:“还不睡等着晚安吻呢?” 许妄“啊”了一声,江若岁看他傻傻呆呆的样子,又嫌弃又觉得好玩。 “我说啊,要不要晚安吻,男朋友?” 男朋友的三个字就像一个暴涨情绪的开关,像猫轻轻伸着爪子挠了一下许妄的心,又酥又痒。 许妄身体急耐着靠近,低下头含吻住少爷的唇。 “要。” 第40章 一个前提 白念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两孩子,以为他们去上了学就没怎么在意,游玩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她给许妄和江若岁买了不少的特产和礼物,想着就送进江若岁的房间好了。 大包小包的东西夹在她一左一右,秋阿姨说要帮她,她想着就这点路也犯不着麻烦两个人。 江若岁出门的话,房门是不会锁的,可现在白念站在门口却拧不动把手。 没去上学? 轻轻敲了门,里面没有动静,就算以前也会听到江若岁咆哮着的滚字,不礼貌但证明正常,白念觉得奇怪,从自己房间里拿了备用钥匙。 夏日炎炎,江若岁的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除了空调转动的嗡嗡声响外,一切都显得极为沉静。 以白念的视线看过去,许妄睡在江若岁的左侧,锁骨以上的肌肤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江若岁的被褥是淡黄色,衬的许妄皮肤偏黑,揽着江若岁腰肢的动作更加突兀。 江若岁睡觉喜欢抱东西,白念是知道的,小时候他就有这个习惯。似乎是因为旁边的人抢了他大床的位置,他小脸紧皱,环抱着被子,想要把许妄身上的被子全部薅下。 睡梦中的许妄不高兴江若岁逃离的动作,手臂上的青筋爆出,更加用力的将人环抱进自己的怀里。 白念一瞬间觉得自己天塌了下来,身子稳了稳才不至于摔坐在地上。 高跟鞋频频退后的动作在房间里极其的响彻,哒哒哒的高频率移动对于睡眠浅的许妄几乎是最好的叫,床闹钟。 满打满算也只是睡了五个小时左右,许妄的睡眼朦胧,凌乱的头发像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血丝爬满眼白,他看见怀里的少爷还在扯他身上的被子,像个小孩一样任性刁蛮,许妄略感无奈。 他想下床给少爷弄点吃的,回头的一瞬间却看见了白念惊魂未定的表情,他的大脑猝然一片空白,唇瓣蠕动了半天,微微张开。 “夫人!” 许妄感觉自己像被抓奸了一样难堪,大脑还没有恢复运动的机能,如若不是身下凉飕飕的风才勉强压制住许妄当场就想直接下床在白念面前跪下。 被子掀开微微一角很快又盖上了,略显窘迫。 这样看着就跟两个人做了什么一样,毕竟许妄全身赤裸,江若岁也只有单调的低腰内裤。 “你,你们......” 白念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让自己从极为震惊的表情之中缓解过来,一瞬间的欺诈的感觉涌上思绪,缠着她欲口呼出最难听也最伤害许妄的声音。 所以她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巴掌很干脆,也很用力,像强行把自己从某种认知里扯回来,许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慌张的光芒一闪即过,可除了攥紧被单他什么反应都回应不了。 许妄起身留给他和江若岁之间缝隙加大,凉飕飕的风钻进暖和的被窝,江若岁气的要死,抬手就是一巴掌扔在了许妄脸上。 “让你陪我睡个觉,怎么他妈事这么多,滚回自己房间睡!” 许妄也没料到江若岁脾气来的这么快,自己这会一时也离不了床,渴求的眼神看向夫人,白念意识到自己站在这的处境,体贴出声说自己离开了,许妄这才围着少爷的浴巾飞一般跑回自己的房间。 再也没了困意,衬衫的纽扣扣歪了都没有反应过来,皱皱巴巴的衬衫在胸口的位置还有上一次江若岁烫留下来的洞。 许妄下了楼正好看见白念在厨房跟秋阿姨一起洗菜,有了一种负荆请罪的即视感。 如果他这次逃了,还会有下次,还会有下下次,他不知道白念是什么意思,渴望和平的情景总得让他往前踏上一步,尽管内心忐忑却还想要一个结果。 “夫人,要不我来吧。”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不至于那么震颤,在无人的地方他练了好几声才敢走到白念的面前。 “啊,小妄,行啊,秋阿姨你要不先去接秋月回来吧,我跟小妄弄。” 从刚才接近暴走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的白念端庄淑惠,每个表情都恰到好处,让人看不出她的真正情绪,或许江若岁某种程度也是继承了夫人的性格吧。 白念从一旁拿出一条围巾替许妄围上,早就在身高高于自己的小孩看着就魁梧,想要给许妄围着系绳带也不太够得着了。 “啊,小妄都长这么高了,我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呢。” 感叹时间的飞逝,不知不觉江若岁已经领养他十二年了,白念的脸上还有着醒目的巴掌印,她仰着头看着许妄,眼里慈祥的笑意却让许妄无地自容。 如果他是干净的,是纯白的心脏,他会感谢这家人毫不吝啬于他的衣食住行,会在真正踏入社会的开始到死去都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江家。 秋阿姨对她好,秋月也对他好,江家上上下下的主仆都无条件的信任他,这些的一切都是眼前的女主人白念所给予他的最高权利。 可他不是白色的,他是红色,是炽烈跳动的红色,他也知道一个血淋淋的现实——自己这辈子都感恩不了她了。 “岁岁他这个小孩就是没受过苦又任性,我估计他又让你做奇奇怪怪的惩罚了吧,你别往心里去,不要太跟他计较,但是如果他欺负你狠了,你也要跟我说,别什么要求都同意,你又有喜欢的男孩子,让他知道你和其他人睡一起得多伤心,知道了吗?” 许妄呆滞的点了点头。 江若岁最后闹腾的话把白念堵塞着的思绪顿开,转而眼里满是对许妄的心疼。 “你已经成年了,已经不属于义务抚养了,如果以后有想搬出去的想法或者去外地工作什么的,可以跟我商量,岁岁他也不会阻拦你的,你别看他总是欺负你,之前让你改名字的事情还是他跟我提的呢。” 白念走到水池边。把菜板拿下来,把小白菜放到菜板上,认真仔细的把每一棵菜上的黄叶子和带一些泥土的菜根择掉,扔进垃圾桶,想起了小时候许妄刚进来的时候,江若岁爱不释手的态度,眉眼都跟着温柔了起来,边摘菜边跟许妄聊着过往。 “那个时候岁岁才多大哦,一个小屁孩跑我面前吵着闹着说要生个儿子给我和岁岁爸看,给我们笑的,我还记得岁岁爸说他本事小脑子还不好哈哈哈哈。” 许妄拧开水龙头,水流调的细细的,清洗着青菜叶子,乖巧的听着白念说少爷小时候的窘事。 “他非不干,非要我们陪着他看他表演,没想到带我们去的是孤儿院,他点着名的要你,说就要你给他当儿子,岁岁爸说不行,他就哭,一哭二闹的吵得要命,最后没办法只好跟他商量说领养关系儿子这个称呼太过火,没想到他思索了半天,就说想养狗,那就狗吧,反正不管什么称呼就要你。” 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一大半,但见到江若岁的第一眼,这么久过去了许妄还是能被惊艳到。 江若岁的脸上没有婴儿肥,底子好的像个女孩子,许妄一开始真以为他的少爷是个娇室公主,傻傻的就跟着他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 “你吧,我一开始不太能接受领养你,孤儿院院长跟我说你这个小孩很不好,护食,还领地意识强,完全就是一只没养熟的野狼崽,根本不像个人,我那个时候还担心你会不会伤害岁岁,哈哈哈,没想到啊是我想多了,岁岁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简直乖的不得了。” “当晚没有整理你的房间,你就跟着岁岁睡,他这个小孩抓着小玩具就砸在你身上,还掐你手臂,那个时候你的手臂整个都是青的,吓死我了都快,你这小孩也犟,我问了你好多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咬死不讲话,也给我气的要疯。” 白念转过头,笑着掐着许妄的脸,很轻也很溺爱。 “然后我就把岁岁打了,脱裤子打的,抽的他几天不敢找你玩,哈哈哈哈。” 许妄记得。 抽抽搭搭委屈的小少爷晚上抱着枕头出现在许汪的房间门口,一脸凶意地责怪他:“都怪你不帮我说话,我屁股都要开花了!你是个坏狗!”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许汪学会了撒谎。 “我把你当亲儿子,许妄。” 突然的起声毛骨悚然,也不知道是许妄的心虚作祟还是原本白念的尾音开始极速下坠,嘴角抿成一线,蕴含的情绪不再温和,冷如冰川。 许妄的身体微微前倾,脑子短路一样刺耳虚拟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的眼睛好像进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拼命又快速的眨眼,白念的眉眼还在笑着,透露出的气质还是那么的性情和顺。 两者的对话究竟在不在一条直线上,许妄也拿不准了。 “我希望你好,也希望岁岁好,我真的把你当做亲儿子看待,我不希望你有事,也不希望你来找事。” 第41章 睡我啊 江若岁正好赶在晚上的饭点才睡醒,旁边的床上没有人,江若岁嘴角微抿,睡梦中好像是自己把他赶走的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赤着脚走在木板上,四处寻找着许妄。 以前自己睡醒的第一眼总是能看见他的,确认关系让他变得懒得伪装了? 江若岁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他算账。 熟悉的背影一闪而过,江若岁像是没了吸引力,全然分不给他注意,不由的不高兴起来:“许妄!” 被叫住的人微微颔首,看见是少爷喊他,急急忙忙的放下手中的盘子,走到他面前:“怎么了,少爷?” 他光着脚走下楼,许妄眉头紧锁:“怎么不穿鞋,会冻到的。” 江若岁双手张开,嘟囔着要他抱,许妄难得可见的面露犹豫。 “为什么不抱我上楼,我不想走路。” 江若岁靠墙上,敛下眸子,不太开心。 正在许妄迟疑地想要将江若岁抱回屋里的时候,白念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凶意昂昂:“懒死你,自己怎么出来的自己怎么走回去!什么都麻烦小妄啊!” “啧。”江若岁忘了白念已经回来了,嘴角一撇,不情不愿地走回房间,穿上鞋再次走下来。 这一周的饭桌上只有江若岁和许妄,虽然江若岁不介意秋阿姨和秋月坐在一起吃,他们还是心生畏惧,江少爷只能作罢。 现在三个人坐在一起,却没了两个人热闹。 “睡到现在,昨晚又通宵了是吧。”白念夹着筷子往碟子上敲,声音对于刚睡醒的他来说震耳欲聋,江若岁揉了揉耳朵,眉梢染上水雾。 “我已经成年了,熬个夜而已。” “还有两年就要实习了,我都担心你能不能找到工作。”白念对他说的成年保持疑问,翻了翻白眼。 “那肯定能啊,实在不行我找个女朋友养我呗。”江若岁咬着筷子,没心没肺的眯着眼睛,才不在意白念的威胁。 就江家的财产养70个江若岁都不成问题,白念的话根本不管用。 “行行行,你有个好爹你偷着乐吧。”白念夹着一块肉往江若岁嘴里塞,堵着他的嘴巴,“马上小妄要过生日了,他说想去海岛玩,你想不想去?” “哦?”江若岁睨视看他,稀奇的眨了眨眼睛,许妄的生日可从来没有自己有过主见,都是江若岁说去哪过就去哪过。 一直也都是在家里,因为江若岁懒得跑,生日的当天也就给许妄随便塞个生日礼物就当庆生了。 “哦你个头啊,我和你爸就不去了,我们刚玩过,你跟秋月和小妄一起,三个小孩子去比较有话题。” 白念刚说完成员,江若岁就遗憾的啊了一声:“干嘛带秋月嘛,小姑娘跟我们两男人一起多危险。” 白念揪着他的脸,改正他:“不,小妄算一个男人,你算半个。” 江若岁:“......” 晚上吃晚饭白念看着他们两上楼,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才勉强安心的回屋睡觉,可她没想到江若岁这个小孩不仅任性,还皮。 他和许妄房间的窗外有一个连体的类似阳台的小过道,不过很窄,危险又没有扶手,江若岁仗着自己身子轻,爬着溜进了许妄的房间。 轻如燕跳进来,在许妄一脸震惊的表情中扑了过去,许妄接住他搂着他的腰,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少爷走过来的路,没轻重地凶了少爷:“少爷,这很危险!下次别这样跳了,你的腿刚好没多久,摔下去的话是想断掉吗!” 语气不自觉的加重,听者很受用,搂着他的脖子,嘿嘿傻笑:“不应该感动吗,我可是为了你命都不要了诶。” “感动。” 搂着他的腰回应性收紧,鸦羽般睫毛微颤动,眼尾似乎还带着深色的眼影,江若岁眉眼微微舒展,指腹点在他的眼角。 “怎么哭过了,男朋友?” 有的时候许妄还是希望江若岁不要观察他观察的过于仔细,把他暴露在最显眼的舞台上,周围都是人,密密麻麻人头攒动,都在指责他扭曲不对等的欢喜。 坚持的意义早就在时间的长河中变淡变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偏执什么。 江若岁凑近脑袋,用唇贴上许妄的嘴角,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哭,但是他在哄,也愿意哄,许妄也很受用。 “少爷在哄我,我觉得我在做梦。” 磁性的声音黏糊糊的,连绵的音节呜呜咽咽,他的声音很苏,江若岁听着就觉得舒服。 “对呀,哄男朋友不是男朋友的义务吗?” 江若岁同意了交往,也同意了履行男朋友的义务,这是许妄做梦都不曾奢望的进程,那根拉到极致的弦在脑海里悬空着,江若岁轻而易举就拽断了它。 “少爷对我真好。” 许妄弯下腰,将头埋在江若岁的颈窝,蹭着他,毛毛躁躁的头发痒的江若岁拱了拱腰,想要逃跑。太了解江若岁有的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就像他明明很享受,许妄却不敢继续逗他了,少爷迟早会生气。 “好啦,快说,怎么了?” 许妄把江若岁抱上床,不放心的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门锁是不是关着的,江若岁被他这一套小动作弄得很懵,很快就想明白了。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吗?” 许妄跟那双只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对视,脱口就能出的话却咽了又咽,如果说出口了,许妄反倒觉得自己很婊,吃的穿的都用江家的,却害的他们反目成仇。 “夫人没说什么,我就是害怕夫人知道少爷来我房间了,她会怀疑什么。” 江若岁眼眸一转,微微上扬的嘴角,勾手让许妄靠近,他没关心许妄说的是真是假,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寻开心的。 许妄靠近他,江若岁熟练的将领带拽下,人跟着倒在江若岁的身上,这个动作每一次复盘许妄都会血脉偾张,也同样很撩他。少爷就像天生的尤物,深知这些动作有多么吸引一个男人的兴趣,把猎物压在身下,双臂挡住他的全部退路,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强占的姿势。 果然,他有反,应了。 江若岁感受到他身体表现出的喜悦,双眸潋水,高频率的眨着眼睛,挤出泪水,就像被怎么欺负了似的。 许妄呼吸跟着急促,脑海里的距离感什么都看不见了。少爷平常会这样逗他,把人撩出感觉后,神情转化漠然又疏远,像刚才挑逗存在的人不是他一样,许妄上了当也只能自认倒霉,摸着禁忌渴求少爷的赏赐。 今天不然,许妄下意识想往自己身上掏,江若岁却先他一步拦住了他的手。 江若岁两手抓着许妄的两只胳膊,力气不大,是许妄不想挣开,微微歪头不理解少爷的想法。 臃肿涨大的肉块进一步想要破出,江若岁就是不松手,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也不说明意图。 “少爷,少爷,我难受......求求你了。” 许妄以为自己的渴求不够深情,以为江若岁没听够他被欲望吞噬而发,骚的声音,许妄的声音开始连绵不断。 江若岁不为所动。 良久许妄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憋炸了,江若岁才慢慢悠悠的说:“笨不笨啊,现在不应该体验一下男朋友特权吗?” 男朋友特权...... 许妄不明白。 江若岁突然起身,从他怀中逃跑,许妄明显僵硬住身子不想他离开,主观的意识还是大于身体的反应,内心挣扎几秒,轻松让江若岁离开,后者反客为主的姿势将人推到在床上,望着许妄愣神的表情,他轻笑。 室内的灯光照在江若岁脸上,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嫣红漂亮的唇,微微张开,露出若隐若现的贝齿,江若岁学着刚才许妄的动作,压在他身上,脚踩在床边,看起来像个流氓动作,远不如许妄的动作看着深情。 许妄整个后背贴着床面,江若岁单手拽着他的领带,刚刚的挣扎之中他的额头垂下一撂碎发,他微微仰着脸,那双黑眸里的潋滟在燃烧出火花,欲望攻陷。 “男朋友特权就是,睡我啊。” 江若岁身子微微往前倾,在许妄唇角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弯下眼睛,眉眼微翘。 “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做的不好,我就让你尝尝我来x你。” 许妄觉得自己一定是聋了,居然能听到这种话,他的大脑就像短路了一样,要不是江若岁起身站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许妄可能要回味半辈子之久。 江若岁说的不是互帮互助,不是看着他解决这种难耐之事,而是同意他的深入。 许妄手指轻颤,抖个不停就像有什么问题一样,江若岁还以为这人的表情能再有意思一点呢,没想到就这么扫兴,看着他跟个死鱼一样,没了兴趣。 “算了,你不高兴就算了,我先撤了。” 一听到江若岁要离开,许妄一下就忍不住了,动作比大脑更为做主,拽着少爷的胳膊回首摔上了床。 第42章 他真的很好 被整个扔在床上,胳膊被迫压在背后,疼得江若岁整个人都不好了,许妄知道自己的动作用大了,双腿分开跪在床上,江若岁封锁在其中,替他揉了揉泛红的手臂。 “抱歉,少爷,弄疼你了。” 江若岁刚想骂他,他沉寂着眸子却格外有魅力,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吞进去一样,淡淡的追说: “少爷,想,我想,我会努力做的很好的。” 刚刚的少爷眼角泛着红,是故意挑逗他留下的颜色,许妄长时间持续的走在一种大脑空白之中,江若岁被压着,手却一点都不老实。 食指在许妄腹部打圈,刚刚的折腾他的头发凌乱,胡乱糟糟的头发给这美人增加了凌乱感,许妄指尖蜷缩,抬手捻起他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 两个人对这方面的经验为零,唯一的经验可能就是看了一场乱x之炖,江若岁应该也是出于这方面的好奇,才想试试的吧。 许妄不知道怎么做,身下的男人就像一朵全盛的海棠,将身体的所有诱惑点开发到极致,许妄光是看他举手投足牵引着他都能让他呼吸急促起来。 突然唇上一痛,江若岁凑过来的力气过大磕到了牙齿,许妄还不觉得有什么,自己倒疼得眨掉了眼泪。 “别叫少爷了,换个词儿。” 呼吸相互喷洒在对方的脸颊,湿热的气氛推至高潮,两人挨得极近,江若岁牵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某处移动,娇小的不同于许妄的形状,这还是第一次摸到。 “......哥哥。” 许妄听到了江若岁侧过头低声咒骂了什么,随即略有调侃的意思在许妄耳边厮磨:“你是真会喊啊。” 手中的软体有了想要僵硬的趋势,许妄就像一个新手迟疑了几秒,对于江若岁的反应更是让他平息的火苗肃然燃烈,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几经要从喉咙吐出来的趋势。 “哥哥,你......” 他以为江若岁是木头,是对他的感情回应者的木头,玩弄他狼狈不堪后自己还保持着洁身自好,可现在他身体的反应不是假的,那根强硬的东西在翘着脑袋,正在高兴有人的接触。 “闭嘴。” 江若岁下意识的合住腿,正好夹住了许妄的手,手心散发的热感正在从江若岁大腿的根部往上涌,烫的江若岁耳根通红。 他居然会对“哥哥”的称呼,反应如此之大,许妄低垂着眸子,不想错过江若岁一丝一毫异样的表情。 许妄突然会了,男人的本能反应比他看什么视频去学都要快,他的手拂过江若岁的肚子,双手掐在江若岁的腰腹的两侧。 低着头去吻江若岁的嘴角,附着口涎亮闪闪的唇瓣抹去了江若岁的羞耻,呜呜咽咽的声音成了美人最后的归属地。 江若岁感觉到男人从青涩到熟练,明明中间的时间连几秒钟都没到,他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因为自己的回应,现在的他连逗他的权利都没有了。 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推到了最上面,露出的x点在冷空气的照射下挺,立起来,像个小红豆。江若岁的手臂遮盖住眼睛,室内的灯光也变得极具刺眼。 江若岁是会享受许妄把自己的情绪全方面留给自己的时候,可都不是现在。 现在的许妄观察着江若岁的表情,揉了哪里敏感的少爷就会抖着身子给他不同的反应,会抖,会笑,会躲,会喘。这样的反应就像全身都是一个无数盲盒的机关,许妄作为拆它的人,正在一点一点的感受江若岁喜欢的触感。 许妄抱着他,江若岁被整个拽起,懵懵懂懂的起身,被安排在许妄的腿上,他们交叉着面对面坐。江若岁在上面,两人早就发硬的东西互相顶着,彰显着男人不对付的气息,就像拼命的想争个输赢一样。 身体的排斥不影响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许妄那已经有了失去理智的趋势,江若岁看着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他不明白酒吧的那群男人怎么装的下去这些东西的。 许妄黑眸的深欲烧的刺眼,凶悍的脸上被哄骗的染上柔情,他本就不是个很寡淡的脸,现在眼底朦胧着的泪珠就像三月的小雨淅淅沥沥,眼里的奢靡很难让人说不。 江若岁搂着他的脖子,唇瓣刻意的放在许妄的耳边,闷闷的一声就像开始了什么大战一触即发,许妄被这一声撩的欲火焚身,他想挣开衣服的束缚,却唯唯诺诺不太敢表达,复杂的表情化为渴求。最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少爷。 “我,可以吗?” 再多的欲望发泄口也需要一个指令,江若岁就是那个开指令的人。 “别!我怕,我怕疼,你用手先试一下。” 江若岁透露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是好奇,但如果好奇的资本是让自己会疼到发狂的话,他不愿意。 他不是没有反应,但他没有这方面的欲望,叫停随时都可以。 许妄了然,将手臂从两腿的膝弯处圈住江若岁,这样的动作让猎物没了挣扎逃跑的念头,他的手停在最后的洞孔。 酒吧那一次江若岁也是这么对他的,不过今天他会进去。 “嘶——!” 江若岁猛的仰头,光是手指都已经忍受不了,蜷缩着脚趾都跟着抗拒,他想要逃走才发现许妄把他的退路封锁,他整个身体都在悬空。 只能被迫蠕动着吸食那根骨感细长的手指。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不试我不试!!我疼,滚开许妄!” 他的声音叫的凄惨,整个房间都是江若岁抽抽嗒嗒的哭声,许妄害怕夫人会听见,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捂着他的嘴巴。 “好好好,我不弄了,少爷不哭不哭,乖乖乖,我不进了好不好?” 还没从疼痛中缓解出来,那根手指才进去连一个指节都不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娇气的小孩哭的眼睛发红就像个小兔子,许妄倒觉得自己负罪感爆棚起来,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 江若岁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揉进许妄的怀里一般,许妄哑着嗓子,强忍着自己的内心躁动,一遍遍的轻拍江若岁的背。 “不疼了不疼了,少爷别哭了,我不弄少爷了,我的错我的错。” 跟哄小孩一样,江若岁眼角尾端点上几滴泪痕,看起来就被怎么了似的,只好一遍遍的哄,也不知道哄了多久,江若岁才勉强停息了哭声。 “疼,许妄。” 许妄看着他孱弱的就像个病蝴蝶,一点风都吹不了,微微有些叹息。 “嗯,对不起少爷,不疼了不疼了,我们以后不玩这个。” 【我开车了,不我装的。】 许妄把江若岁的所有奇怪动作都是当作少爷的及时行乐,尽管受苦的是他他还是挺高兴少爷会开心。 “那你能拿出来吗?”委屈巴巴的眨着眼睛,潋滟得像一滩春水,拼命收缩的地方合不上,江若岁很憋屈。 “少爷,亲亲男朋友可以吗?” 江若岁不知道为什么许妄突然这么说,随着他的靠近,还是跟他贴上了唇,舌头刁钻的深了进去,欲望和渴望压狠了,他的亲吻也是不留痕迹,牙齿磕在江若岁的唇瓣上,落下个痕迹,疼得要命。 正在江若岁想要挣扎破口大骂的时候,许妄双手遮在背后。 “拿出来了,少爷。” 注意力被吸引,屁瓣什么时候少了异物他也没有反应过来,江若岁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略显憨气。 江若岁被这新鲜的事物可是吓得一点没了娇嗔的气质,等到空气中的暧昧气息散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丢脸! 前一秒踩着脚说来睡我,下一秒就破防! 再看许妄那里的肿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知道许妄的x/欲还是很强的,有的时候江若岁只是微微一笑,他都能像个上瘾者欲求发泄,他很享受这个寡淡的人所带来的反差。 可话又说回来,每一次许妄都没有伤害他。 临门一脚有的时候是需要很强的自制力才能忍住这一下的。人是一个时常会抱着侥幸心理活动的动物,想着可能做了过火一点也不会怎么样,欲望强烈的中年人亦会如此,更别说许妄这个正在叛逆期更容易犯错的少年了。 尽管如此,许妄悬崖勒马。 江若岁的视线盯的过于炽热,许妄抬眼看过来,他的嗓子已经不能只用哑来形容了,怕吓到他,口水润了润好几下嗓子,才敢说话。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晚上看少爷没吃多少。” 江若岁弯着眼睛,扑倒了许妄,背过去的手下意识去接,面露难色。 “你真的好好啊,许妄。” 许妄的心脏咚咚地撞击着胸口,他掀起上眼皮,看着少爷嫣然的笑意盈盈,原本还干柴烈火的心被细细的水流浇盖,就像干涸枯竭的河床有了溪的滋养,变得更加柔情。 “好喜欢你,许妄。” 欢喜承受大自然的每一落笔,笔笔都是天意,生命没有败笔。 第43章 他还有个女朋友 夜里江若岁老老实实的溜回自己的屋里,有了白念两个人的关系也要隐晦着,江若岁跟不怕死一样还想着爬回去,许妄不肯,江若岁撇撇嘴踏着许妄稍大的拖鞋走回去。 许妄撑着身体的那块臃肿把江若岁送走,又看了看白念那紧闭的门,才转身走进浴室里。 许妄依旧做着管家的工作,熟练的带着干净的校服和鞋子替江若岁换上,瞌睡着点着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见许妄站起来要给他穿外套,江若岁突然想起来这件从许妄房间里拿出来的校服。 “不会还是那件吧。” 那件有许妄味道的衣服,江若岁眸子蒙了一层雾,没睡醒,提起这事尾音上扬,抢过许妄手中的衣服,嗅了嗅似乎还在找那个异样的腥味。 “嗯,洗干净了,没味道了。” 许妄垂下手,任由他的岁岁胡闹,衣服丢在他身上,江若岁说他恶趣味,他也不否认。 “抱我去刷牙!” 衣服轻搭上,江若岁就像没长腿一样,使唤来使唤去,许妄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人轻轻托起,手腕撑着屁股,江若岁搂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 “唔——!不想上学。” 长叹舒谓,靠在他的颈窝自暴自弃的说:“以后是不是还要工作啊,好麻烦。” 大三下半年就要寻求好的实习单位了,江若岁不想去也没事,他反正有家底,随便在底下的公司实习一下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许妄给他挤牙膏,给他准备洗脸用的温水,将牙刷和水杯递给少爷,看着他抓着两物,星光闪闪的眸子溢满期盼。 “你说要养喜欢的人的,这话还算数吗!” “嗯,算数。” 许妄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的问题,江若岁一听就更满意了:“那你养我吧,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合适?” 他现在的零花钱还是白念给,鬼知道白念看他实习后愿不愿意给他钱了,到时候骑虎难下的地步,他总不能饿死吧。 “都给你。” 许妄拿毛巾替他擦去嘴角的牙膏,江若岁趁着他低头,垫脚吻了吻他:“嘿嘿,许妄你真好。” 短暂消失的唠叨声重新回归,白念在餐桌上嘱咐这个又嘱咐那个,江若岁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许妄坐在一边看他为了掩饰激恼拼命的喝牛奶,空了杯他就倒,一整个下来江若岁能被牛奶涨坏肚子。 不同身份的第一次上学,江若岁在车上整个人窝在许妄的怀里,揉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难受的要死:“你是真牛,喂了我一大盒牛奶!撑死我算了。” 许妄的手掌压在他的肚子,替他揉着缓解,江若岁懒洋洋的伸着懒腰,眼睛微微眯起,像个猫一样敞开肚皮任他索取,许妄勾着唇,有些欣慰。 车到了学校,早自习早就结束了,他和许妄在房间里磨蹭了不少时间,大部分都是江若岁在他身上乱摸,还一个劲的问他有没有晨、勃。 许妄百般无奈地脱裤子给少爷看,江若岁撩了火又不负责,许妄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厕所解决,一来二去的就花了这么多时间。 他们俩迟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江若岁没有影响,许妄会被扣一点学分,第一节 课下课,许妄就被班主任杨青叫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杨青:“你再请假一次你这个学期的学分就不够了,你就要补考了啊你知不知道!不对,你就没请假,你再旷课也一样!你跟你的江少爷商量一下,让他不要总是带着你一起,你不能在这么下去了!许妄,你不要把自己的前程毁了啊。” 说到最后杨青恨铁不成钢地拍在桌上,巨大的声响让隔壁的办公室的老师都看过来热闹,许妄知道班主任是为自己好,沉默着听着。 “上一次考试,你知道你自己退步多少名了吗!你不参加学习也不参加考试复习,就靠你原本的知识指望能被好的公司收吗!” 杨青当了十几年的老师了,她对于学校的学生想不想学,能不能成才,不能说百分百看对,也大差不大,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许妄这种情况。 对于许妄的好奇在她大一接手这个班的时候,她就去打听了一下。 这孩子是高考的省状元,能去更好的学校却选择了这种全国排名百名开外的学校,她因为教师证考试失利被迫转到这里,她都是不服气的,可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杨青就没有看见他有过“情绪”。 他跟着那个美到连她一个女人都觉得自愧不如的少爷身后,少爷说话他就会分神,少爷请假他就会请假,一开始老师们都在说这孩子要完了,一辈子就毁在江若岁这个少爷手里了。 杨青不甘心,许妄是难得的天才,她不希望他这辈子都这么窝囊,她开始深夜做只给许妄的教案,出只有许妄能理解的题目,她一夜没睡,挑灯夜读就是想让这孩子的未来一片光明。 她庆幸许妄是想学的,当她把其他老师和她一起汇总到的一摞教材书偷偷摸摸塞给他的时候,面无表情之下的许妄是茫然的,他抓着教材书,唇都颤了起来,半天才憋出一句谢谢。 那句话很平淡甚至配合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加冷漠,如果要放在别人面前,杨青这个暴脾气得把书抢回来骂他不知好歹,但看着许妄隐忍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果然没让杨青失望,他学了,也懂了杨青划的重点,大一的期末他又考了第一名,一些比他还努力的学生都被他甩开了一大截。 他是真的天才。 大二许妄上学的考勤就勤了,听说是白夫人知道江若岁总是不去学校被学校校长告状了,白夫人开始每天监督他上学,虽然偶尔也会让江若岁钻了空子,也比之前见不到几次面好,杨青就在学校以班主任的名义拉着许妄偷偷学习,江若岁好像是知情,但也不反对。 可是最近又变得奇怪起来,许妄不仅又开始少到学校了,就算到了也不来办公室学,回家后教案也不看,她给许妄打电话还一直都是忙音的状态,不免得有些着急。 想找个机会跟他说话都被江若岁在旁边站着阻拦了她想说的话,今天要不是许妄迟到扣了学分给杨青找了正规的理由,她又见不到许妄了。 一时间看着他的脸,恼火上头,就狠狠地凶了他,许妄知道她的好意,也意识到自己不诚恳的态度,垂着脑袋道歉。 “唉,我真的希望你能好,虽然我们俩看起来也不是很熟,我也没有自大到想让谁把我当什么精神导师,以后永远记住我这个老师这种话,你总要替自己考虑考虑,江家虽然养你这份恩情你要还,但不能堵上你的前途啊!” 还有17天,期末考试结束学生们就要放暑假了,许妄要大三了。他本来就是跳级,学校的时间看着就短而精,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要再不学习靠期末的大学分他就真的完了。 “让你一辈子都做管家,你真的甘心吗许妄,你自己想想吧,唉。” 手中拿着的又是花费老师滚烫的时间换来的知识财富,烫地蜷缩着手指,暖流从指尖往手臂经脉上蔓延,流进心里。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盼着他长大, 他离开江若岁也有些时间了,教案被他放进书包里,沉甸甸的压着他的肩膀往下一沉。 江若岁正在教室里睡觉,等他回来,见他的情绪不对,江若岁屁颠颠的走到他面前,占据了许妄的注意力。 “怎么了,男朋友?” 江若岁过分的乖巧让许妄抓不住他的想法,随着他的话题说:“老师说再请假就要不及格了。” 抬眼观察江若岁的表情,他似乎不理解许妄的意思,如实的说出口:“那就不要请假了啊,好好上学呗。” 是啊,好好上学。 江若岁的想法直接又没什么心眼,许妄一瞬间都要被他的话气笑了,内心苦笑一声没有全盘说出口。 “吃饭吃饭。” 江若岁牵起他的手,早上就光顾着喝牛奶了,一点填饱的东西都没吃,这会早就饿的不行了,许妄刮上一眼两人相握的地方,捏着江若岁的手更紧了紧。 许妄自身体温很高,两只手交合在一起,粘糊的接触,手心泌上细汗交融分不清是谁的汗液,在无人的走廊上他们相握着,江若岁先松了手,太热了,许妄攥了个空,对着空气抓了抓,眉眼一黯,又将手垂放下来。 走廊的尽头转角处有个人在等江若岁,也许是这方面的原因少爷把他的手松开了,窥见一个熟悉的侧脸,许妄才想起来一个不能忽视却被他马虎忘却的问题——少爷是个有女朋友的。 “岁岁!”女生在这里等了好久,因为许妄被老师喊到办公室花了不少的时间,她又不好意思去教室找他,只能一个人蹲在这个角落静等。 第44章 把身边人清干净 江若岁在脑袋里回想这个人的具体身份,嘴角微微勾起:“圆圆,你怎么在这呀?” 宁圆圆听见他叫她,前阵子的阴霾一拍而散,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看起来有些紧张:“你昨天没来学校,我给你发消息也没回,我就.......”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略有紧张的斜睨着他,江若岁这才想起来手机的消息,十分歉意的低着头:“抱歉抱歉,我昨天有点事情,就没看手机。” 宁圆圆好哄得很,江若岁说完她就不生气了,也不敢生多余的气,转而恢复期待的声音:“一起吃中饭吗?” “好啊,许妄也一起。” 宁圆圆歪着头看了一眼许妄,与他冰冷的眸子对视上,怯怯地移开,总感觉他的视线好仇视。 宁圆圆走在前面,江若岁和许妄肩并肩走在后面,她是想跟江若岁走一起的,但只要宁圆圆一慢下来,他们两人就也慢下来,只好拧着眉头一个劲的往前冲,江若岁在后面用手指挠着许妄的手心,轻轻的不重,痒痒的,似乎在讨好他。 感受到宁圆圆有回头的趋势,他就把手松开,许妄沉默着无动于衷。 宁圆圆头直视前方的时候,江若岁又会去牵许妄的手,他们说话的话宁圆圆也会听见,索性不说。江若岁浸水般的眸子好似流了泪,无辜的样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 许妄感受他在用手指轻轻地安抚他,被动感受几秒后,回应着握住了他。 许妄的力气用的大,捏着他的手指很痛,江若岁冲他笑不介意他的力度一般,流转的黑眸如不见底的深渊,要把江若岁整个吞下。 前面的宁圆圆走到一半,气愤自己不能这么窝囊,要主动出击,犹犹豫豫的开口:“一会,要不要吃面,岁岁?” 宁圆圆刚开头的一瞬间是没有回头的,她的表情泛红,有些害羞,害怕江若岁见她因为说一句话都不利索会嘲笑她,忍住回头的想法,将话说完了才动摇地转过头。 许妄的手还举在空中没来得及落下,江若岁则将手背在背面,视线心虚般往相反的地方瞟去,见宁圆圆开了口,他暗哑着嗓子说:“都随你。” 感受到她回头的趋势,江若岁就想松开,可刚才的许妄居然缠着他抓了过来,要不是自己挣脱的动作够快,真要是给别人看了笑话! 恶狠狠地刮了一眼许妄,后者小幅度勾了勾手指将手垂了下去。 宁圆圆第六感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却因为身份的不牢固,忍气吞声不敢多说话,这是她追到的喜欢的人,不了解的前提之下,她不敢多说什么。 这顿饭吃的也算和平,许妄一个人闷头在一旁吃着白米饭,干瘪的食物能下肚他就能解饱,也没要打扰他们两人的你侬我侬,宁圆圆给江若岁夹肉干,江若岁会微微一愣,受宠若惊般笑着吃下去。 虚伪。 许妄沉寂的眸子盯着眼前的一幕,刺眼极了。 下午的课程比较忙,当然只对于许妄来说,每一科都是要记要写的内容,江若岁对他的搭腔也都被他刻意的无视了。 直到晚上,江若岁在走廊上驻足,许妄跟在他后面见他停下来,步子跟着慢下来。 “你在闹什么别扭?” 许妄听得出江若岁的不耐烦,甚至他能感受到只要自己有了多余的抱怨,下一秒江若岁就会说:“真烦啊,谁愿意哄你的小情绪,有多远滚多远。” 所以他换上了一个舒心的还算能看得下去的抿笑,淡淡的告诉他的少爷:“没事,没有闹别扭。”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许妄往前追了几步,捏了捏他的食指,缓缓在指尖打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互动变成了这样,江若岁示弱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全身心注意许妄的手指动作,微微弯曲有的时候是焦虑有的时候却是开心的,江若岁挺喜欢他这个小细节。 等到许妄反过来这么对他的时候,江若岁只觉得他的男朋友很可爱,气一下就消散了。 “走啦,回家。” 勾着嘴角把什么事情都抛在脑后,甚至因为许妄的听话,他还跟许妄在走廊里偷偷亲了一把,回去的时候白念管着他,他又拉了脸下来。这样的日子平淡又没有风波,两人的关系会随着和平的日子之中羁绊更深,早在这十二年之中就是如此了。 那天晚上许妄跟少爷如实的交代了学校学分的问题,江若岁还是中午的那句话——那就好好学。 他不知道江若岁有没有听懂,但是未来的几个星期里,江若岁都没有再迟过到了,许妄当他是听懂了他的潜台词。 两个人会牵手,会接吻,会在许妄的房间里看着他运动,从一开始的只看着到江若岁亲自上手,甚至有的时候用嘴,帮,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宁圆圆那边江若岁没有提分手的意思,可从学校离开后一到家宁圆圆就找不到江若岁的人,时间久了她也难免焦虑起来,她和江若岁已经谈了一个月了,别说牵手了,就连中午吃饭都要她主动去蹲江若岁,不然就会把她这个女朋友遗忘。 明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再这么下去,宁圆圆有预感她在一整个暑假都不会见到江若岁的,所以她选择在老地方蹲着他们即将要去食堂的路,今天的许妄缠着他想要两个人去外面吃,这个年级最后一天了,去外面改善改善伙食也好,江若岁这么一想也就答应了。 出校的必经之路也是那条走廊,他又看见那个拱着脑袋的宁圆圆,许妄的手主动收回,江若岁斜睨看他,唇微微勾起。 六月进入高烈阳日的时期,空气的热气似幻似真,飘渺着雾气般给他们的心里都油然挤出一丝干燥,江若岁见她还是蹲在这个被太阳暴晒的地方,出于对女生的不忍,伸手拉起了她,略带责备:“怎么总是在这里等我,可以去教室的。” 他说是这么说,但如果宁圆圆敢私自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江若岁一定会嫌烦。 他的身边除了许妄能受得了他的坏脾气,好像还没有一个能存活这么久,宁圆圆其实已经算是跟他交往的时间够长的了,可对方似乎不止于此,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江若岁看着她淡红色的脸颊和飘忽不定的双眼就能猜出来她的小心思。 “还是在这边吧,不给你加负担。”女生的识趣倒是给江若岁眼前一亮,对她的认知也有了改变。 “嗯,那怎么找我了?” 江若岁的话就像对一个陌生的同学一样,居然会问找他的原因,宁圆圆想要说的话被噎了回去,脸涨红,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想跟你一起吃饭。” 熟悉的对话跟几个星期的一样,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说上话了,江若岁细长的眉梢微微一挑,似乎有些难办的看向许妄,许妄的左手还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准备给少爷看的火锅店的菜品,此时他的手紧握手机将关机键无辜的点上,手指摩挲着手机的按键,黑屏之上反射出的是一双深邃的双眼,他的嘴角往下抿。 宁圆圆也看出了江若岁对许妄的态度是跟他商量的语气,奇怪他们之间身份的转变,可现在也不能让她管这么多了,能跟江若岁说上话,最好暑假能单独约个会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她只靠着江若岁想起来才跟她聊一句的话,她这辈子都别想让江若岁爱上她。 或许周围的朋友说得对,只是你的脸吃了先河,你的人没有。 “别做梦了,江若岁不会爱上你的,他只是喜欢相似喜好的脸罢了。”而江若岁是一个看腻了相同相貌后就会毫不留情面的抽身离去,甚至到时候奚落她的话不会少。 宁圆圆不想相信也不可能不相信,少爷之前的风流史她们谁没有听过,了解过,可江若岁唯一尊重的是谈恋爱分开之后女生怎么诋毁他都不会生气。 当然也不否认他根本就不介意。 许妄的嘴角突然上勾,眉眼充斥着温柔好像很快扫平了自己的坏情绪,他冲女生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像个管家一样毫无情感的流露:“走吧,小姐,正好少爷要去外面吃,一起吧。” 江若岁很欣慰许妄的懂事,拍了拍宁圆圆的肩膀,也冲她绅士的摇了摇手:“来吧,圆圆,我猜你一定有事情跟我聊,我们单独说。” 话里话外都不准备带着许妄了,许妄也不气,给火锅店的服务员打了电话,定了位置,宁圆圆高兴江若岁还是对她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请她出去吃,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好啊......” 许妄把他们送进包厢,看着少爷主动揽着她的腰,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江若岁体贴的拉开座位,让宁圆圆坐了进去。 第45章 该结束了 江若岁将菜单推给女生,让女生来点,宁圆圆手捻着菜单的一角,神色紧张,这是他们确认关系以来第一次单独相处,听着他轻声细语地问她有没有忌口的东西,热恋的热潮又涌了上来。 “岁岁,我......”宁圆圆刚开口江若岁的视线就看了过来,全身心的注意着她的表情,内心的雀跃是忽视不掉的,“三天考完试你有时间吗,我,我可以去你家看上次你说的哪部电影的第一部 吗?” 江若岁颔首,指弯抵在下颚,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于她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只是看着像个儒雅的公子绅士风度拉满。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现在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有必要继续吗?” 女生还未从江若岁同意让她进入江宅的喜悦中缓回来,热情刚刚燃起就被人浇了冷水。 “什,什么意思,不,不对,岁岁,岁岁要跟我分手吗?” 江若岁垂着脑袋看着宁圆圆点的食材,都不是自己喜欢的,手指划过右键——“全部清空”。 “没有吧,只是你觉得有意思吗?” 似真似假的敷衍着,嘴里咬着随手拿来的薄荷糖,舌头勾着糖中心的空隙,又灵活的带着它舔了舔后槽牙,甜到发腻。 与之相反的就是女生如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坐在椅子上迟迟没有动作。 是他们俩的关系没意思,还是他们的相处方式没意思。 一瞬间两种回答挤进脑袋,可一张嘴只能给出一个回答,她哆哆嗦嗦的咬着指尖的指甲,后仰着欲要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江若岁眼疾手快上前抓住她的椅背,近乎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愚蠢。” 被江若岁的动作唤回意识,女生抓住他要离开的手,哀求着:“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你觉得什么有意思我去学,我去学,我不敢打扰你才变得没意思的,我不是,只是......” 女生的语无伦次只会让听者更加烦腻,江若岁放了水,站起来俯视坐在凳子上的宁圆圆,居高临下地摸着她的头,略显的无奈,说:“害,一个两个都这样我真的很不开心。” “乖,别紧张,我没说要分手。” 服务员上了菜,都不是宁圆圆一开始点的,她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一点点的吃着碗里的东西,江若岁嘴角微微上扬,戏谑着观察这个女生。 挺乖,他喜欢乖的。 “考完试我去接你吧,带你来我家看电影,圆圆。” “好!” 两个人吃完饭,许妄在门口等了很久,见他出来时的表情满满的称心,心里一悸,气氛不是他所期待的。 把宁圆圆送回家后,沉默了一路的许妄终于开了口。 “少爷没跟她分手。” 笃定的语气没有商讨的余地,江若岁低头看信息的脑袋微抬,撞上许妄漆黑的眸子,说没有被吓到是假的,江若岁下意识用手拽着安全带,心跳声砰砰地撞击。 昨天晚上两个人在许妄的房间接吻,许妄一反常态主动去摸江若岁的敏、感、点。撩的江若岁也同样浑身、燥、热,要在以前许妄早就开始脱、裤、子回应少爷的嘲讽、摆弄,他没有,他弯腰跪在地上,让江若岁坐在床边,帮他发、泄。 情、意、迷、乱的气氛烘托之下,许妄哄骗少爷喝了一点酒,酒精侵占大脑,身体的反应更加涂热暴涨,自己答应了什么完全就是忘得一干二净。 这几日跟许妄也算甜蜜,或者说许妄太了解江若岁了,在主仆关系时,他就已经能做到其他管家做不到的全面,确认关系之后许妄更加懂得什么才能哄骗住这位娇气的少爷。 所以他壮着胆子跟江若岁商量跟宁圆圆分手的问题,欲望顶在高点,即将喷、射,江若岁被伺候的全身细胞都跟着兴奋颤抖,他很快就答应了。 反正只是一个身份,跟宁圆圆什么都没有开始,也不知道许妄在吃什么醋。 中午正好宁圆圆找上来,江若岁想着那就这样吧,许妄这才安心的放着两人单独相处。 可他忘了,少爷是个骗子。 江若岁做不到。 “我跟她又什么都没发生,你犯不着吃醋的。” 被戳破的尴尬,江若岁也难得表现出心虚的表情,视线不自觉地往一旁瞟。 “嗯。” 许妄沉默开着车,从喉咙挤出的声音给江若岁听了也有点犯难。 许妄抱着江若岁回到房间,白念这会还没有回家,江若岁拉着他的手想把人留住,许妄停顿了几秒,脚尖已经指向了江若岁,终究是压着情绪抽开了手,淡淡的开口:“明天期末考试了,我要复习了少爷。” 江若岁固执的以为自己撒撒娇许妄就会就范,最终的结果居然是许妄拉着他一起学习! 许妄去自己的屋里搬来椅子,老师为他一个人准备的教案摊开毫不吝啬的给少爷和他一起汲取知识,江若岁根本不明白学习的乐趣,看了几行字就受不了了,许妄不管他的哭闹,自己复习的认真。 没了闹腾的必要,江若岁趴在床上撇嘴玩起了游戏。 玩着玩着就困了,眼皮耷拉下来,头对着许妄那边,脸一侧,手上的手机悬空最终掉在地上,硬物落在地面的声音才将许妄的思绪拽回。 弯腰捡起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柔软的床一角凹陷下去,许妄坐在那边,指膝抵在江若岁的脸颊,软嫩的就像一掐就能出水一样。 不止脸颊,岁岁的身、下也是。 他能感觉到江若岁对他的态度已经不同于其他人的敷衍,江若岁最讨厌麻烦的事情,但是许妄这几次表露着的生气,江若岁不再是觉得麻烦,而是苦恼。 想哄他的意图太明显,有的时候许妄都看不下去他别扭的道歉方式,有些可笑又很让他欲罢不能。 揉搓着他的发丝,软绵绵的。 “你又能喜欢我这张脸多久呢?” 呢喃着梦话,咿咿呀呀像个磨牙的小孩子,许妄听不懂他的呓语,权当他可爱的撒娇方式。许妄美眸微微弯曲,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揉着江若岁的脑袋。 三天的考试结束,大三的内容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许妄的优异成绩被一家专门研究药制品的大厂提前录取,不过这些事情是大三刚开学他才知道的。 现在的他满身戾气的呆在江若岁旁边,在江若岁旁边站着的就是那个没分干净的宁圆圆。 刚刚考完试,江若岁压根不关心许妄跟没跟上,趁着交卷的人不多他跑出了教室,许妄皱着眉头追赶了许久,看他是为了等宁圆圆,表情的不自然更明显了。 宁圆圆见江若岁主动找自己,眼角挤了几滴泪,很是感动。他们班上的同学因为她的男朋友是江少爷这一件事都投出羡慕的眼神,江若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引人注目,笑意盈盈着歪着脑袋,完全不像三天前要跟她分手的人。 “走吧,圆圆。” 江若岁转过头看向刚刚停下步伐的许妄,调侃他:“我还以为能甩开你呢。” 许妄面无表情的回答:“少爷甩不掉我的。” 旁人看了觉得无表情的许妄落在江若岁眼里就像个撒娇的小狗垂着尾巴不满足主人想要丢弃他的样子,他心情大好,勾着嘴角走到许妄的面前,看他高又让他低着脑袋,大肆地揉着他的头,顶了一头鸡窝才罢休。 “趁我睡觉的时候揉我,这是报复。”江若岁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走在前面,许妄也没有收拾自己的头发的意思,老实的跟着后面。 被无视的宁圆圆愣神,如若不是江若岁的身影就快要在转角消失,周围的讨论声要把她淹没,她还要在原地缓上半响之久。 为什么,这么奇怪? 坐在江家的私家车上,她坐立难安,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进入江家的地盘,听说以前江少爷的前女友们都没有坚持到回家就被甩了,她是第一个。 许妄在主驾驶开车,江若岁本来想跟着宁圆圆坐后面,许妄捞起他的两臂,将人抱在了前头。 这要放在以前江若岁早就发火了,可许妄沉寂的眸子注视着江若岁,低下脑袋对江若岁的耳边说了什么,江若岁一下就没了脾气。 “你这叫什么,恃宠而娇?” 江若岁的指尖在许妄的胸口打转,偶尔听他说出吃醋等词汇不管是多少次江若岁都觉得好玩,尤其是许妄求着他的样子会给江若岁带来极大的征服欲。 刚才许妄用了求,还用了低哑的声线说着自己吃了醋,想要少爷全身心爱他一个,江若岁的脾气刚刚燃起就被浇了个全灭。 宁圆圆一个人坐在后座显得尴尬,江若岁就把自己准备好的一束玫瑰递给了她。 “之前你送我,我现在送你一束。” 怎么开始的,就怎么结束。 江若岁在车上不喜欢讲话,他晕车,一般许妄也不会跟他搭话。原本不远的路程宁圆圆却感觉坐了十几年的车。 第46章 就是个小三 踏入了江家的大门,宁圆圆内心只能用震撼来形容,巨大的花园和瑰丽的老宅就像一个辉煌的金殿,雍容华贵让人心神荡漾。 她站在此中像个格格不入的小丑,手抓着书包的背带紧了紧。 许妄搀着江若岁从车上走下去,宁圆圆坐在后座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一个给她开门的存在,咬了咬牙自行推开车门跟了过去。 她以为江家也就是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江若岁带着女生去了三楼,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是一个小型观影院,是白念平常最喜欢窝的房间,如果不是提前跟她申请了,死活都不愿意把房间让给他们。 宁圆圆站在原地就像四处都没有一个完好的地面给她站一样焦虑难安,江若岁奇怪的斜看她一眼,宁圆圆敷衍的笑了笑。 “今天早上我就下好了电影了,晚上在我们家吃饭吧。” 江若岁的邀请宁圆圆还没有反应呢,许妄蹙眉看向江若岁,殊不知后者早就把视线撞了过来,当着宁圆圆的面又开口:“你怎么又生气,吃个饭而已。” 宁圆圆奇怪的看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许妄,不明白江若岁所说生气的情绪在何处。 还未深究那阴沉的表情之中的表达,许妄就离开了这里,任由他们接下来要做的行为。 可以看得出江若岁真的很喜欢这部电影,同之前电影院一样江若岁一点一点给宁圆圆讲解电影的内容,后者听得认真,但视线总会无意见瞟向江若岁撑在一侧的手,她的手有意无意地移动,面红耳赤地看着江若岁认真观察电影的表情。 见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指尖轻搭在江若岁的手背上,正想攥紧自己男朋友的手,江若岁徒然抽出手跟她说了一声抱歉就离开了这里,手机的铃声突兀的响起,他抓着手机慢悠悠的往屋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圆圆恍惚看见他的表情是带着笑的。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江若岁回来了,他的衣领最上面的扣子不知被什么力道扯断了,还因为那蛮力将衣服揉的皱皱巴巴。往上殷红的唇瓣像是被人咬肿了,细看还能抓到一丝血丝沾在嘴角,江若岁的手指点在那块被咬破的地方,舌头露出极小的一截舔了舔伤口,像是欲壑难填般的舞女。 她是不想用舞女来形容岁岁的,但他太像一个沾染花遖鳯獨傢花草草又能一滴露水都蹭不到身上的妖孽。 上一秒他可以在隔壁的房间做出最浑浊的私事,下一秒的他又能心安理得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略带苦恼的揉着她的头,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作为总结,带着她讨论:“嘶,被咬疼了。” 如果宁圆圆问了,那这段关系也就结束了。 可孰能不好奇不疑惑,她真的开口踏入了领域:“被谁咬了?” 江若岁脸上还有着没散去的潮红,睫毛因为刚刚许妄亲狠了挤出眼泪染在上面,像一副浓稠还未晕染开的水墨画。 许妄正好从楼下拿了两杯白开水端上来,推门进来的时候江若岁主动缠在他的旁边,故作娇嗔的面向宁圆圆:“圆圆问我谁咬我了,许妄你说是谁咬的。” 许妄观察到女生表情之中的不可置信,她的步伐不稳频频往后退去,背叛和恐慌两人关系的女生捂着嘴巴,惊呼的声音还未响起就像一个闷炮堵在嗓子眼,痛苦又难堪。 “嗯,还疼吗?” 许妄给了女人足够的尊严,没有去当面回答江若岁的问题,指腹蹭在刚刚用狠了的地方,江若岁拧着眉头不高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想要开口,许妄却附下身贴上江若岁的嘴角。 “好了少爷,不疼了。” 像狐狸一样的狡黠,弯下了眉眼,江若岁很是受用。 女生还未从江若岁是被身边的管家亲了缓过来,一条他们说是江若岁的狗,还是一个男人! “我,我我我,你......” 围在中间的男孩拍了拍自己的困倦打着哈欠的嘴,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略显无辜的耸了耸肩:“是你自己问的,跟我没关系的啊。” 他的意思就好像不问就永远不会发生这件事一样,那明晃晃占有的标志摆在江若岁的嘴上,难不成让她装瞎?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会觉得我跟你谈恋爱,我就一定要干干净净的吧。”江若岁故作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又淡然的自问自答道,“而且我们也没什么感情吧,我也不需要对你负责。” 这人毫无罪恶感的说着最无下限的话,宁圆圆被他的强盗逻辑惊恐的瞪大双眼,无法理解她的岁岁前脚邀请他进了屋子后脚又在他的地盘上嘲弄着女生,她想要一个理由,质问道:“可,你跟一个男人......” “我喜欢乖的,你老是问一些没有营养的问题,我不喜欢了,有问题?” 一开始他是不能接受男的的,可许妄很乖啊,他就很满意了。江若岁慵懒着抬起眼皮,娓娓道来:“许妄很乖,还能接受我有女朋友,还不会打扰我的雅致,除了有的时候吃醋的时候确实有些烦人,不过他点到为止,在我的忍耐范围内,而你不能,所以我不想谈了,就这么简单。” 他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明明在期末考试前江若岁提起的时候,宁圆圆一求情男人就打消了分手的念头,而现在为什么又有了问题! “是不是,是不是肖小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又开始造谣我了!我可以解释的,我可以解释的,岁岁我们也在一起很久了,你不会一点都不喜欢我的吧,对不对?” 挽留着的声音歇斯底里,女人的声音逐渐尖锐,分手跟江若岁亲了男人的关系影响根本不大,她清楚的明白江若岁不会真正喜欢男人的,他会跟女生结婚,会跟女人共度余生。 江若岁是绝对不可能跟一个男人,一个狗在一起的! “你误会了小姐。”岁岁说,“我根本不关心你们那些破事,只要你对我足够的吸引,我管你有没有其他人。” 与她拉开了高低位置,他一直都站在最高点。 如睥睨众生的神明,他本没有其他出色的特点,甚至比普通人而言更加差劲,一介凡人而已。会生老病死,会爱恨情仇,他空有这毁灭株世的皮囊就够让他风生水起。 他做了决断的人,一个决断别人对他感情的人,他说开始才能开始,而他说结束也必须结束。 “而现在,你出局了,圆圆。” 挑起的嘴角还在摩挲着柔情的称呼,江若岁确实喜欢她的这张脸,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是紧张是难过还是喜悦简直一览无遗,他享受追逐这种感觉,自己的微微一个动作就能牵引着对方的表情。 许妄在这方面比较隐忍,江若岁有的时候也挺烦他这样的,不过往往这样无意的透露更能让他新鲜感爆棚,他对他的耐心也就足够多。 他和许妄从来不缺时间慢慢玩。 如若不是失了口答应许妄要分手,还有女人的不自觉多问,他或许还能跟她更进一步呢。 事已至此,再纠缠也就难看了。不仅于女人的尊严,江若岁也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原因。 “不喜欢看的电影就不要硬看了,挺没劲的,许妄,送客。” 江若岁伸着懒腰完全不顾女人早就哭花了的脸,为此早早化的精致装扮不仅没有给她得到加成还因为泪水稠满了颜料一般拧在脸上。 许妄递过去一张纸巾,被无情的拍开,女人已经全然不顾自己的下场了,冲他怒吼道:“你就是看我的笑话是吧,你们两个男人相互喜欢,来恶心我?你当狗当的真牛啊,小三你也做的下去!卖、屁、股、的贱、货、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呵,笑死人了,江若岁他会喜欢上你?做梦去吧!真他妈恶心!” 还嫌骂的不过瘾,女人的头发因为刚才气急败坏的谩骂抖动散落披在双肩,看起来像个毫无教养的泼妇,许妄的脸被扇偏了过去,他沉默地盯着女人,尽心尽责的把剩下的话说完,故作不受影响地告知女人:“宁小姐,从这里可以离开江家。” 女人走了,刚才如菜市场吆喝的刺耳声音已经消散,许妄攥紧那张没有给出去的纸张,站在原地目送着女人的离开。 他应该高兴少爷选择了他,可心里的那份异样的空虚却怎么也抚平不了了。 他回到少爷的房间,少爷正在洗手,像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许妄走上前,江若岁抖了抖手上的水,勾着唇看向许妄:“开心吗,现在我只有你啦。” 少爷的脸上浮现的“求夸奖”的讯息,许妄怎么能不懂,也幸亏白念不在家,不然就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有少爷一个人在开心甚至雀跃自己将事情弄得越来越大,为此卷进去的所有人的未来都跟他毫无关系。 “高兴。”可他就是爱他的岁岁。 第47章 单独相处 白念给三个孩子买了机票,江若岁伸出手举在她面前,理所当然地说:“给我十万。” 钱白念会给他,但是少不了一顿削,掐着他的耳朵训斥道:“你要钱干什么!去那边的酒店什么的我都给你订好了!” 江若岁嬉皮笑脸:“我不能找点特殊服务吗?” 白念翻了个白眼:“就你这个小鸡崽子,给人家一百万人家都不一定干。” 江若岁拿到钱了,也不管白念怎么数落他嘱咐他了,屁颠颠的跑上楼,还回头冲白念做了个鬼脸。 在少爷房间收拾行李的许妄被江若岁扑了满怀,感受到江若岁的动静,他转过身来接受他的拥抱。 “许妄,手机给我。” 在许妄的怀里抬头,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机灵古怪的冲他抛了个媚眼,许妄将手机递给了他。 手机还是之前江若岁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东西,屏幕都有些不灵光了,江若岁点个键还要等待好几秒,有些扫兴:“啊啊啊,你这个手机根本就不能用,你不能自己买个吗?” 任性的把手机丢在了床上,柔软的床铺一弹手机就摔在了地上,啪嗒的声音一响,报废了。 江若岁:“......” 许妄略有无奈,虽然手机里没有什么内容,他也没有什么朋友,通讯录里也只有少爷这一个人,可这毕竟是江若岁送他的东西,感觉有些可惜。 他弯腰将地上的这块板砖捡起来,江若岁以为他心疼自己的手机坏了,也有些干笑:“反正明天早上才出门呢,要不我们去买一个?” 许妄摇了摇头,其实有没有手机都一样。 “我也不需要联系谁,倒是少爷要我手机做什么?” 刚才手机摔坏了的事情给江若岁打了岔,他这会想起来,拉着许妄的手就往外走:“对对对,我们一起去买一个吧,我把我妈刚才给我的钱转给你。” 许妄:“给我?” 江若岁冲他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明天你就知道啦。” 两人第一次逛街,江若岁走在前面眼花缭乱的食物看着他眼馋的很,不知不觉许妄的双手就装不下东西了,如果不是许妄在后面提醒,他早就忘了要买手机了。 许妄对手机没什么挑的,能用就行,江若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许妄也没什么主见,最后的结果就是江若岁买了一个跟自己型号一样的新手机,不过新手机是他的,旧手机是许妄的。 手机卡一换就算换了个主人,江若岁利索的下了微信,又把自己的钱全部转给了许妄,在他疑惑的视线里看着他收下。 许妄捏着他的“新手机”寻找江若岁用过的证明,少爷的相册不喜欢删东西,几乎拍了什么留下了什么都一直存在里面,其中还包括那次许妄的视频,许妄问他要不要传给他,江若岁却挠了挠脑袋一脸无所谓的说:“我都能看现成的了,还要视频干什么?” 许妄也没删,怕江若岁又反悔。 剩下的也就是联系人,里面杂乱无章的联系人都没有备注,一串串发红的号码也不知道是不是熟人,江若岁也懒得接。 远处灯塔的光线环绕在城市上空,夜渐渐暗了下来,他和许妄手拉着手在人烟稀少的小道往深处走,他是不习惯这样肉麻的相处方式,可许妄喜欢。 江若岁主动勾起许妄的小拇指,噙着嘴角糯糯地喊着他的名字,许妄的神色就开始不正常的躲闪,只要这样江若岁就会捂着肚子笑他纯情。 “在一起有一个月了没?”江若岁捏着他的耳垂,那块地方已经结痂了,许妄没有听他的话买耳钉,也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够,还没来得及。 许妄说:“32天了。” “这么久啦,嘿嘿。”江若岁注视着前方不再乱瞟,嘴上的调侃不小:“你倒是记得清楚呢。” 许妄点头。 “怎么样,跟我这么帅的男孩子谈恋爱感觉好不好?” 全是痛苦的回忆,甚至被人砸了脑袋打了巴掌,为了江若岁他全都忍了下来。 远处玲琅满目的商铺闪着玲珑的霓虹灯,他和许妄牵着手往热闹的地方走过,小贩的声音声音渐渐即近,许妄停下脚步不愿意再往前走。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好。” 江若岁微微愣神,尤其是许妄眉眼间透露出的认真透彻让他也一时心跳慢了几拍。 “哈哈哈哈哈,你也会哄骗人了。” 笑声占据了两人之间的主旋律,江若岁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许妄却格外看他看的认真, 这不是哄骗,两人都知道。 屋子与屋子隔着的缝隙留有界限,江若岁捏了捏许妄的手,指了指那块阴影位置,美人勾起的嘴角许妄也能猜出个大概。 “少爷,那里脏。” “可是很刺激诶!”江若岁眼里闪着光,任性的小孩是不会考虑这些,他要自己过的快乐。 江若岁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这块阴影之地,两个房间中间残留下的位置很拥挤,两个男人肩并肩进去的话或多或少会挤到肩膀,所以江若岁走在前面,许妄走在后面。 等到两人的身体完全陷入阴暗之处,他的少爷转过身子,灯光不会照到这个地方,许妄只能看见一个不完整的轮廓,可就算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知道江若岁是在笑的。 许妄的身子堵在阴影口,没有人会看见他的面前还有个人,江若岁蹲下身子,用牙齿咬上了拉链,极短的距离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咔哒咔哒的拉链扯开的声音,鼓着的脓包从缝隙中挤了出来,江若岁觉得许妄一定是个嘴硬的人。 嘴上说着不喜欢,不愿意,可反应又十分的真实。 江若岁怕疼,上一次的体验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许妄按着他的脑袋,往深、处走,周围环境的声音好像都跟着放大了,啄着的声音变大了起来,江若岁眼睛微眯,在离开之际发出“啵”的声音。 “亲亲。”可怜巴巴的抿着嘴巴好像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许妄弯腰把人捞了上来,按在墙上对着江若岁的唇啃咬。 悬空的身体只能靠着抱着他的人才能持续,腥味在嘴里蔓延,江若岁闭着眼睛感受许妄深情的回应,盘在他腰上的腿挣扎着想要下来,许妄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被咬红的嘴。 “弄得这么快是因为害羞吗?” “是,有人看过来了。” 江若岁笑着弯了弯眼睛,慢慢道:“快放我下来,你硌到我了。” 许妄把他抱下来,腿打颤着没站稳,又摔在了许妄结实的胸膛,没辙了许妄才将人背起,江若岁心安理得的趴在他的身上,轻微的休憩。 “你对我太好啦许妄,好爱你。” 这样的话江若岁已经说了很多遍,晚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又冷又清,许妄的心却是滚烫的,他往上抬了抬胳膊将江若岁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耳朵更近了些。 江若岁使坏咬在他的耳垂上,被一股湿热包裹,许妄想转过头来却被牙齿的狠劲吓得不敢动作。 “少爷会喜欢我多久?”许妄问。 “那当然会很久啦。”江若岁嘴里还有着异物,哼哼唧唧的说着话。 许妄为什么总是问他会喜欢自己多久呢,江若岁不明白。 喜欢就是一个巨大的意外,如果要加上期限加上一个束缚,本就会变得不够纯粹。 “嗯,少爷能喜欢我就好,哪怕一点点。” 背上的小孩折腾坏了,头靠着他的肩颈闭上了眼睛,发出轻微的鼾声,许妄单手穿过自己的胸前揉了揉他的发丝。 洗发水的味道揉进鼻尖,许妄贪婪地吸食一口,像个瘾君子一样得到毒药后的慰叹。 “喜欢我一点点就好,求求你了,小骗子。” . 昨晚睡得早一觉就睡到天亮,江若岁没什么起床气,许妄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懒散,几乎鞋一穿好,他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是说不感兴趣吗,比谁都激动。”白念不放心地检查了一下江若岁带的行李,生怕他带的不全。 倒不是不放心许妄收拾的能力,只是这小孩有时候不想带的东西他会趁许妄没注意丢在房间里,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许妄也很意外江若岁的态度,白念也就当学生考完试之后对空闲日子的新鲜感,捏着他的鼻子:“是给许妄过生日哦,别欺负寿星。” “是是是,妈,你怎么老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啊。”江若岁埋怨几句。 “难道不是吗?”白念答。 江若岁哼了一声懒得管他们的想法,正好秋月拖着行李下来,许妄将三个人的行李箱推了出去,白念又不放心的嘱咐几句,看着他们上车才将担心的心情抽离出来。 直到到了机场许妄才知道江若岁为什么一路上都这么亢奋,他让秋月去检票,以自己身体不舒服要上厕所拉着许妄进了厕所,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拿。 “我妈带你去的海岛哪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别的。”他早有打算。 第48章 是你也不错 “我妈为了安全性肯定不知道订的哪个没意思的地方,我带你去别的海岛。” 江若岁还沾沾自喜跑出了家里人的管辖下,另一边的秋月意识到被少爷耍了焦急地打给了白念。 白念在那头沉默的听着,见秋月要道歉的意思,抢先开口:“你看见是岁岁拉着他的,不是他带着岁岁?” 秋月说是,不理解白念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既然是岁岁带着他的就没事,你要想玩就找朋友一起去吧,不想玩就回来,看你。” 电话被挂断,第六感告诉秋月夫人很不开心,所以她上机前不放心的给许妄发了消息,许妄很快回复:“我会照顾好他的。” 江若岁带许妄来到了东边的机场,他没有购票的经验,推搡着许妄去买某岛的票,怪不得钱都交给了许妄。 许妄去排队买票,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就怕江若岁连他一起耍了。江若岁看他这个样子一个头三个大,只能贴着他站在一起。 “还怕我跑了不成?”江若岁一个人突兀的站在队伍的外面,早有人对他的相貌开始上下打量了,他本就引人注目,身边的男人也高大魁梧,倒是给他挡掉了很多异样的打量。 “怕。”许妄也不遮掩,诚实回答。 “这队伍好长啊,我想坐着等。”才站了几分钟就像脑供血不足一样的,江若岁蹲在地上,抱怨道。 前面还有五六个人就要到了,许妄拉他的手拽进自己的怀里,不顾别人异样的视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也算找了个支撑。 终于买好了票,江若岁的兴致又涨起,从许妄手里抢过机票确认了好几遍才心满意足的把票塞还给他。 “还记得我之前离家出走过一次?”江若岁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那一次别说白念了,岁岁的爸爸报了警都没有把人找到。 要不是他自己没钱回来了,白念都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江若岁回来少不了一顿打,但是这次个人旅行够他吹一年的了。 原来就去了这个地方。 “那里面的信号不好,但是物价什么的都特别便宜。”这是许妄第一次在江若岁嘴里听到“物价”两字。 挺新奇。 已经有了几年的时间没有去过了,江若岁内心忐忑,许妄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地听着江若岁的唠叨,像是涉及到了他很喜欢的领域,迫不及待的给人分享的愉悦。 行程的时间不太长,江若岁感觉自己没讲几个故事就要下飞机了,他撇嘴,许妄失笑地捏了捏他的脸:“下去找个地方慢慢说吧。” 江若岁喜笑颜开,跟紧了许妄。 感官是最先体验到江若岁所述的小镇,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同于大城市的喧嚣,这里确实是个近人情的地方。 他的少爷从小享受金钱的熏陶,享受权力带来的乐趣,难得的他也会有这种柔软的想法,许妄是很意外的。 就算再怎么喜欢江若岁还是挑剔,两人选择的酒店还是这座岛屿最贵的,他趴在许妄的身上,一脸哀怨:“这里果然没咋变,电梯都没有,累死我了。” 走到一半他就跳在许妄的身上了,要不是许妄身子稳可得让两人摔了个难堪。 趴在床上又嫌阳光刺眼,许妄上前去把窗帘拉上,江若岁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等到再醒来已经晚上十点了,他惊恐着瞪大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他不清楚现在的时间,外面的夜已黑,他四处寻找着许妄。 客厅里没有他的身影,江若岁光着脚跑过了厨房,厕所,卧室......最终在阳台看见了他。 许妄佝偻着身子,似乎因为栏杆的高度不够他撑着他有些吃力,臂膝压在上面,他的视线望在灯火通明的集市,他不会抽烟不会发泄情绪,此刻的黑眸却像欲要爆炸的墨水,稍稍一不注意就会炸到支离破碎。 烦躁又麻烦的扫过自己的头发,许妄低着头想要转身回到房间,视线撞上江若岁后,茫然集中在脸上,他有些无措:“少,少爷,你怎么醒了?” “我们去看海吧。”江若岁站在台阶上,他光着脚踩着石灰地上,许妄微微皱眉,将人抱起来。 “嗯,去。” 他给江若岁简单的擦了擦脚,又替他穿好鞋子,江若岁又学着翘脚,这一次许妄没有防备,踢在了他的下巴上,心虚的别开视线,说:“你总是这么对我,我以后生活都不能自理啦!” 许妄溺爱着他:“不会的,少爷只是嫌麻烦,自己也能做到这些。” 江若岁撇撇嘴,没他能说。就算真是这样,也被许妄养坏了,所以他跳下床,在身子离开包间的前一秒,许妄听到了他不服气的声音:“哼,算你识相。” 这个点海边的情侣不少,他们也是其中一对,这个小镇的包容性很高,江若岁已经看过很多两个男人手牵手的画面了,他放得更开了,与许妄十指相扣。 鞋子进了沙子磨的他脚根疼,所以江若岁把鞋袜脱了,许妄将他的袜子塞进鞋里,一手拎着鞋子一手牵着岁岁。 “你拿我的鞋子做什么!”江若岁笑他像个老婆婆,许妄极度认真地听他把笑声停止,才慢慢悠悠地开口。 “你也是我的。” 黏黏糊糊的声音带着难以割舍的缠绵,许妄总是能在很多地方给他眼前一亮的感觉,江若岁与他分离了几步远,攥着手却从始至终没有放松的意思。 “放手。” 攥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他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眼睛里全是看不懂的哀求,江若岁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样,重复了一遍。 “放手。” 许妄内心挣扎着,险些又让自己脸面不顾地跪下来求他,挣扎许久他还是松开了岁岁。 江若岁与他面对面,他往后退了几步,在许妄痛苦的表情之下,几步上前冲了过去,他扑在了许妄身上,两人双双倒在地上,江若岁坐在他的肚子上,笑得没心没肺。 “哈哈哈哈,你干什么呀,这是什么表情,笑一个不行,嗯?” 被扑摔在地上的许妄,后脑勺撞在柔软的沙滩上,他们的动作很大胆,再加上上方的男人长的足够养眼,情侣们的视线也留给了他们。 “怎么办,你太可爱了,想亲你。” 围观的人不在少数,江若岁就这么趴在他的身上,将唇送了过去,纠缠的舌尖也不知在谁的口腔里流转,许妄很快就反应过来,手压着江若岁的后脑勺往自己身边送。 一旁喜欢闹事的年轻小伙子还为此吹着不入流的口哨,这比什么都足够刺激,江若岁被亲得牙根都跟着发麻,他用尽全力才勉强推开许妄半寸距离。 这疯狗难不成要当众做吧! 江若岁的脸颊涨红,微微喘息的声音还未平缓,他贴在许妄的身上,后者将他环住,占有性的遮挡住江若岁chao、红般的表情,旁观的主动方怎么不明白这什么意思,拉着身边的被动方火速离开。 因为两人过火的表演,这片沙滩在某种意义上短暂属于他们了。 江若岁缓过来后,笑着坐在许妄身边。 “哈哈哈哈,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还会继续做什么啊!” “嗯。” 许妄坐起来,对于刚才的人的反应也觉得好笑,微微勾起的嘴角却灭不下去了,江若岁转过头炯炯地盯着他的表情,感叹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轻颤的睫毛被波光粼粼的海面染上星光,他微微仰头露出精致的下颚线。江若岁觉得许妄很帅,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 也许是海面上吹来的风实在是凉爽又干净,也许是这个城市给他和许妄带来的平级相处,江若岁居然想给许妄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细沙被风卷起,吹在他的脸上,痒痒的还带着微微的疼痛,江若岁弯着眼睛,第一次感受到许妄变成了一个鲜活的人。 “我觉得,如果喜欢的男人是你,也不错。” 人生有那么多第一次,第一次学会说话,第一次学会走路......许妄的所有第一次都给了江若岁。 未来、年年和岁岁他所有没做过的第一次都会给他的岁岁。 “我喜欢现在的你,许妄。” 十指相扣的双手不再是算计的欺骗,至少现在江若岁是喜欢他的。 “生日快乐,二十岁的许妄。” 江若岁今年没有准备礼物,本想着去集市上买点小零件,可没想到自己一下飞机就在酒店睡着了,他觉得失策了,错过了许妄的一个大生日。 许妄沉寂的眸子观察江若岁不自然的表情,他似乎真的在抱歉自己错过了他的生日没有给他应有的生日礼物,手指勾起他的小拇指也在讨好他。 许妄拉过他的手,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手背,刚刚攥过沙子的手不够细嫩,甚至可能吃的满嘴都是沙渣,许妄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后背。 “岁岁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第49章 做了 “啊啊啊,我要吃,我要吃。” 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发干,刚才的话说了太多,江若岁已经没了耐心,叽叽喳喳的像个孩子一样,许妄无奈。 “岁岁,你昨晚上吹太多风了,本来就有点感冒,不能吃冰淇淋了。” 江若岁后悔自己为了图一时脑热把所有钱都给了许妄,以至于现在的他连一根冰淇淋自由都没有! “为什么!我想吃,我很热,你得给我买!”江若岁站在小卖部的门口,指着冰柜里还在散发寒气的甜棍,他馋的眼睛都跟着打光,食指的指甲被他咬在嘴里,嗫懦地说道。 小卖部的老板都看不下去了,这已经是他们两个人耗在这里的第二个钟头了,不管眼前这个很漂亮的男生怎么撒泼打滚,旁边的人就是不为所动。 “这是我的钱!”牙齿咬在下唇,屈辱又带着点点委屈,一个臭冰淇淋而已,为什么许妄就是不给他买。 许妄也不知该说岁岁什么好,只是因为一根冰淇淋没有得到眼角就熏染薄薄的红痕,像一朵开到极致的妖花。 当然如果要的不是伤害自己身体的东西,许妄不会这么强忍着欲望去拒绝。 “岁岁的钱给我了,就是我的,不给你买。” 黛青色的血管埋在脖颈的浅处,他喉咙瑟然,被拒绝的毫无脸面。 旁边的老板都要看不下去了,在老板自己准备免费送他们一个之前,江若岁率先夺步贴近许妄,他的步伐急又快,饶是相处了这么久的许妄都没料到,以为他会生气。 眼睛被吓出条件反射,微微眯起,胸口的那块结痂处隐隐作痛,明明早就不疼了才是。 江若岁不是打他,而是将手臂环在许妄腰肢,仰着头可怜巴巴的示好道:“哥哥,哥哥,好哥哥,给我买一个嘛,就一个就一个,我就吃一个。” 迎春花早就谢了,许妄没来由的想起那空空的枝干,絮绕的香气早就消散殆尽,原来春天的清香早就躲在了江若岁长长的睫毛之上,缭绕着的稠情正在发酵。 他的眼睛在开春,许妄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 呆愣的时间里江若岁早就从冰柜里扯出了早就眼馋的雪糕,像个猫一样叼着冰淇淋的包装,又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溜的飞快。 迎春花时,他们相爱。 许妄脑袋就像烟花炸开了一般,嗡嗡作响,他付了钱,歉意的冲老板道歉,说耽误老板做生意了,老板倒是还好,接过钱又送给许妄一根。 “你也是小孩子嘛,一起吃,没钱也不要紧。” 看样子老板是把他们当成兄弟了,弟弟嘴馋,哥哥又没有多余的钱才找的借口,刚才他给老板的钱也是刚刚好的,因为放在口袋里有些久了,看起来皱皱巴巴,所以被误会了。 许妄见江若岁都要没人影了,对老板轻轻道了谢谢就往江若岁那边跑。 嘴上叼着的棍子上还有没吃完的奶油,感受到身后一股追逐的第六感,江若岁如惊弓之鸟一般离弦飞了出去。 许妄微微一愣,要知道江若岁从来不会这么狗腿的跑路,还为了一只雪糕,许妄气笑了,怕他吃的急,只好慢慢在后面撵着他。 等到江若岁吃完了雪糕,他才驻足回头,嬉皮笑脸道:“吃完了。” 许妄看他的表情好像在说:“没证据了,你也抓不到我了。” “吃完这个还想吃晚饭吗?”许妄熟练地掏出湿巾,替他擦了擦嘴,又拿出一张新的给江若岁骨感嶙峋的手指擦拭干净。 “吃啊吃啊,为什么不吃?”在江家好像憋坏了,吃什么都是白念和秋阿姨买了什么而定,不像现在,江若岁想要吃什么,只要不害身子,就算是要绕着小镇走上几个小时,许妄也给他买。 完全把他当儿子养了。 所以许妄回来的时候,江若岁微微敞开大腿,空出缝隙面对着门外的许妄,看他拎着不少吃的进来,恶趣味地喊着:“谢谢爸爸。” 一天的时间,他的身份经历了男朋友,哥哥和爸爸。 男朋友是一个承认的身份,许妄除了第一次听见江若岁说的时候表情微怔,其他时候总体算得上冷漠,今天的哥哥哥哥叫唤着他让他失神,也是让江若岁从他眼皮底下溜跑,可现在...... 他不知道江若岁从哪里学坏的,居然这么叫他,一种交融却罔顾人伦的刺激感使得许妄连瞳孔都跟着颤抖,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在把食物放到桌上后扯断了弓。 他几乎是饿了十几天的猛兽一样冲跳上了床,江若岁刚刚的姿势就像在邀请他纳、入,许妄很轻松的就钳制住身下的人,他的呼吸急促,像个缺氧的途人终于能吸到新鲜空气一样,贪婪且认真地想要汲取掉江若岁身上所有的精、气。 “爸......”嘴被捂住,许妄蹙眉去揉江若岁的腰肢,敏、感的接触让他变成了一个软塌塌像个没骨头的人,他如一涟春水掐的哪都是波澜。 “别乱叫。”许妄捂着他的嘴,江若岁流转着明亮的眸子,舌尖往前勾了勾,舌尖窝在许妄的手心,痒痒的触感惊的他耳朵根发红。 到底是纯情,江若岁很容易就找回主导地位。 “哥哥也不喜欢听?”江若岁循循善诱般靠在他的耳边,紧闭的齿间还能听出轻微的细喘,一个故意喘给许妄听的拧嘤声,“那,老公?” “老公,要不要舒服舒服?” 许妄跟江若岁不管玩什么,都是沉默少语,就算上头了也只会闷、哼一声,听着江若岁一边揉着他的鼓袋,一边直白的表露隐晦,许妄只觉得脸烧的疼。 整张脸都想被一个全方面无死角的烙铁上,留下只有江若岁能驱使的口令,许妄说不出什么下流之词,他左憋右憋都只会说一句:“求求岁岁,帮帮我。” 求已经成了他和江若岁开展故事的一个必要因素,但现在江若岁不想要他求。 “我在问你呢,要不要舒服一点?” “......要。” 上一次的疼痛是因为许妄和他对男生和男生之间的事情准备基础为零,许妄又有的时候心急,手穿进去的时候,对于一个没有过的岁岁来说简直是噩梦。 不过既然许妄不会,江若岁可有的人问,杨越告诉他不少关于这些方面的事情,这一次来这里,他的箱子里也准备了东西。 让被耕耘的人准备,江若岁是想骂街的。 他睥睨许妄,指了指那块被摔在一旁的行李,又凑近他的耳朵,悄悄地说着什么,只见许妄血脉偾张,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单脚踩在地板上就像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飘飘然险些摔在了地上。 许妄现在的状态就像被谁下了药一样,江若岁是觉得好玩。 东西回到江若岁的手上,他真的不想在两个人都激动的情况下耐着性子教他这是什么东西,又怎么使用在他身上。 江若岁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喜欢有经验的了。 许妄就是个闷大头,什么都不懂,就算江若岁把那冰冰凉凉的液体涂在他的手上了,他都不明白接下来的下一步是什么。 “草,我他妈都要靡了,你快点行不行?” 最终在江若岁无比暴怒的情况下,许妄将他翻过来,让他背对着自己。 右手被江若岁挤满了水剂,只能靠左手行动,他钳制住江若岁的下巴将岁岁的头掰过来,低着头吻了上去。 脖子被迫承受最大的压力,江若岁脖颈都跟着发酸发疼,可他还在吻岁岁,岁岁的嘴里好像还残留着那冰糕的温度,冰冰凉凉的让许妄忍不住想将这人的舌头连根含夺了去。 “你不怕疼了吗?”许妄有些犹豫,又带着容易察觉的心疼,江若岁骂骂咧咧的从他的唇上移开,觉得许妄真的是软的不行,非要来硬的。 “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做不好我就去找其他人。” 这话果然是比什么话都好用,许妄原本心疼的想法一去不复返,甚至还加大力气的掐住他的屁瓣。 红红的巴掌印印在上面,看起来就像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又不全是,江若岁只是太娇气了。 哪里都娇气。 里面也是。 江若岁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了,在地狱的边缘,上半身踏入地狱就会被许妄捞回来,再引人注入深渊,许妄松开了他的唇,将人从床头拽下床尾。 江若岁难耐地喘息着,他的嘴角被许妄吮吸着,松开之际他不争气的嘴角流下了口涎,许妄指尖替他抹去,透明的液体顺着他抹去的地方更加延伸。 许妄没经验,江若岁就让他试试,没想到不仅干成了有经验,还把他弄得整个双腿都哆哆嗦嗦打颤。 许妄见他破败的像个娃娃,将人抱进怀里,面对面坐着,江若岁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喘息,找了好一会自己的意识,才不服气的怼着:“我要死了。” “被你弄的。” 第50章 迟来的生日礼物还是被许妄讨回来了,江若岁身上的斑驳痕迹连衬衫都遮不住,星星点点般的吻痕看起来格外的落魄,原本还克制着的男生感受到岁岁透露出的欢喜,更加卖力了。 直到屋外天空大亮,鼎沸的人声盖过公路上的鸣笛声,许妄才从岁岁的身上下来,身下的人除了疼就是疼,如被压路机碾过去一样,铃口还在收缩,一圈一圈地吐着白沫。 他抱着江若岁去清洗,下眼睑染上的灰色给许妄带上了疲倦的美感,搂抱着的少爷昏了过去,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的淤青实在是不堪入目,嘴硬的人一遍遍说着许妄不行,给年轻气盛的少年不少的讥讽,让他坏到骨子里使坏。 去厕所解决完一切,又将人抱回床上,替他掖好被子,身体拱了进来环抱着江若岁的腰,湿热的唇贴上他的后脖,轻啄一口就留下了一个极小的红痕,许妄又说了一遍他娇气,没有回答的声音。 去海岛的时间有一个星期了,他和许妄住在酒店也有这么长时间了,有的时候许妄希望就这么永远呆下去吧。他的岁岁爱他,宠他的任性,也会因为一只冰棍而讨好他。 所以在离开这岛屿的前一天,许妄搂着他不舍得离开。 江若岁觉得他就像个粘人的大型犬,尾巴都耷拉在地上了,他的表情就像受到什么伤害一样,江若岁在他的怀里转过身子,揉了揉他的头,为了方便江若岁的动作,他还低下大约一拳距离的脑袋,别扭得很。 “你知不知道你情绪都写脸上了?”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是刚才许妄亲红的,此时软语妮侬蛊惑着他的欲望。 他没有理会江若岁说的话,他的视线赤裸裸地盯着他的唇瓣,大型犬会撒娇会卖萌,江若岁受不了轻笑一声,接受指令的许妄就扑了过来。 “靠!你磕药了?” 毛躁的头发抵在锁骨处,痒痒刺刺的,江若岁的声音随着倒在床上变的尖哑,他的头也稍稍磕到了一角,许妄心一紧安抚地摸过他的后脑勺,江若岁趁机往他身下一掐。 “我不能吃亏。” 江若岁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亏,他懒散又倨傲,许妄以为自己化不开这块冰,他们呼吸交杂在一起,连彼此的气味都格外相似。 许妄:“好,可我现在要吃你了。” 云是橙红色的岩浆,一层卷着一层,沉重的下坠,烧红着的天盖在许妄的头顶,身下的人连肩头都是红润的,许妄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的懦夫,再回首蓦然觉得他好像撑过的不是少年时期,而是一个长达十三年的噩梦。 如果把现在的他丢回去,他活不过一天的,他敢保证。 他又想起眼前的现象叫做火烧云,炫目的红色占据他的所有认知颜色。 内啡肽在作祟,燃起的高涨情绪在奔腾,许妄掐着他的腰肢,将自己送了进去,在少爷的拧嘤声之下,他动了极致到随时会发疯的戾气。 “你就是我的火烧云,是我一个人的。” 轻喃着的声音还没有听清,许妄就继续了下一次推送,江若岁来不及反应,哭红了眼睛求他轻点,许妄俯下身子吻上他的眼睛,无比虔诚地诉说:“我爱您。” . 总得来说除了前两天是真正的游玩,后面开了荤就再也没有停过了,江若岁的腰酸痛不已,许妄一手拎着两人的行李一手抱着他往机场走。 有人看过来,他就把头往外套里面缩,难得看他这么不好意思,许妄想笑,被江若岁一个眼神瞪过了,秒换上木然的脸。 白念在客厅早等着他们了,江若岁自知理亏,在许妄抱着他进屋内的第一秒他就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我最亲爱最可爱长的最美的妈妈怎么可能骂我呢,许妄别胡说,只有老巫婆才会教训我。” 许妄微微挑眉,看着他表演。 结果就是白念不吃他这一套,揪着他的耳朵就把他从许妄身上弄了下来:“骂谁老巫婆呢,怪不得找我要十万,玩的开不开心!” 咬牙切齿的声音没有换来江若岁的知错,反而觍着脸:“开心。” 见白念要往他屁股上打,江若岁直接哭了:“呜呜呜,别打了别打了,换个地方,我屁股都开了一周花了。” 白念:“?” 在江若岁说出下一个劲爆词之前,许妄制止了他的行为:“少爷,你说你要去楼上拿东西。” 江若岁快速的哦哦一声,敷衍的对白念说话让他消消气,踏上楼梯还能听见白念说他不争气,江若岁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般,冲楼下喊道:“你旁边站着的不就是争气的吗,许妄快,叫她妈。” 许妄:“......” 虽说某种意义上许妄确实是白念领养的,但为了不让小时候的江若岁心里不平衡,许妄从来没有叫过他们这种称呼。 放在以前江若岁也不会开这种玩笑,白念失语,斜看了一眼许妄左侧的行李,轻叹一口气:“去吧去吧,把东西放上去,下来一起吃饭。” 许妄点了点头,拖着行李追上了江若岁。 暑假的时间也只过了两个星期左右,许妄去找了份兼职,给实验室当助手的工作,是程焕给他介绍的。 没错,程焕。 许妄一开始接到这个陌生电话的时候,他是拒绝的,直到程焕告诉他:“机会仅此一次,你知道富兴药品厂这种大地方不会收一个高中生吧,正好有这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就一直当你的狗管家吧。” 回想他说的话,许妄还是很气,一副拿人手短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他问程焕为什么要帮他,程焕的回答却极其的云绕雾里,嗤笑道:“帮你?只是帮我自己而已。” 再想追问电话那头已经挂掉了电话,许妄第二天抱着试试的心态进了那个药厂,好像是程焕的特意照顾,就连教他的人都是药厂最顶级的调配师。 【ps:药厂这段我瞎掰的,不要跟现实对照,感谢配合。】 一天下来的知识量比他自己一个人在卧室鼓弄的不知道进步了多少倍,对于有结果并且进步飞快的事情许妄很高兴也很满足。 当晚回家他就熬了一个通宵,把之前秋月给他的东西尝试着分解,一开始只能分解出一种颜色,他有些头疼,决定睡几个小时等睡醒后去上班的时候再问问那个调配师。 白念也知道他找了一个兼职,没有反对他社会实践,倒是江若岁对于刚到手的男朋友转头就忙事业这件事闹了不少的脾气。 不过晚上许妄会哄他,也会给他买好多好吃的,江若岁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有的时候江若岁缠着他,他也会放下手中工作去跟他厮混,这样就少了睡眠的时间。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许妄拿到了他第一份工作的第一份钱。 他把工资的三分之一给了白念,他囊中羞涩的钱币连白念做的一个指甲都不如,但是白念特别高兴,拿着那个钱恨不得原地转个圈圈,还拍了照片给江若岁他爸,炫耀并打字:“看到没,小妄孝敬我的,你没有吧!” 说着还要数落一遍江若岁的不争气,许妄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门,问白念:“夫人,江少爷呢?” “他啊,出去玩了,天天就知道玩,刚刚又在我这拿了一万走,唉!他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省心啊。” 后面的话许妄没有听完整,他敷衍的挂着浅笑,从裤子里掏出暑假前江若岁给他的属于少爷的旧手机,低头给他发了消息: “少爷去哪里了?” 很快那边给了回复:“酒吧酒吧,程焕非要喊我过来,你要来吗?” 许妄其实今天有工作,他的实验还没有做完。 许妄:“去,马上就到。” 江若岁:“哈哈哈,好,快来吧。” 江若岁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酒吧了,热恋期间只要许妄在家他就特别想去撩拨他,把许妄撩的面红耳赤却又顾及着隔墙有耳不敢作妖,江若岁就仗着自己安全,撩的他邦硬。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江若岁第一次去酒吧,看着岁岁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他,他的心情倒也没有坏到什么地步。 很快许妄就来了,他没有穿西装, 穿的是在海岛和江若岁一起买的情侣卫衣,显得许妄特别的稚气,一下没了帅气的英气,不过衬得反差萌,江若岁也喜欢。 推门的一瞬间,房间里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要不是他拔萃的身高,真以为是哪来的学生误入了这里,江若岁一开始也跟着人群傻了一下,往上打量他锋利的轮廓才认清:“噗,许妄你怎么穿这个。” 当时觉得可爱,可现在这个场景实在是太好笑了! 江若岁把人招呼过来,许妄坐在他旁边,江若岁边笑他边把手窝在许妄帽子的里面,用力往下扯的力气带动前面的领口。 “是不是来捉奸的?”江若岁小声使坏道。 第51章 许妄感受到他贴过来的身体,扫过周围对他们打量的视线,抓着他乱动的手:“嗯,捉奸的。” 还是熟悉的那些人,在看到他和江若岁如此亲昵的情况下,好奇的心思再也掩藏不住,跃跃欲试想要询问这两个人什么情况。 相比于许妄的惊颤着手指,江若岁倒显得直白点,拉着许妄的手举在胸前,挂上浅笑道:“这还不明白?” 许妄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死寂一般沉静,随着一个一个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也跟着瑟缩着神经。 江若岁居然会这么不加思考的对外承认。 在江若岁握着他的手掌下,他刚刚来时的害怕,戾气和恐惧暂时被抚平了。 被程焕叫来的,他实在是提不起什么精神,倒是许妄来了,他的眸子流转着亮光,将整个人都埋在许妄的怀里,旁人看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小声讨论讨论。 “你身体好暖啊许妄。”环抱着他有力的腰肢,少年独有的关注让许妄又找不到北了,他回应似的搂着江若岁的腰,江若岁还想亲他,顾及有其他人,许妄没同意。 倒不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热吻,他们寻求刺激的机会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江若岁每次被吻开了就会情不自禁的哼唧,酥酥麻麻的谁知道被他们这群“人”听了怎么臆想。 “不要嘛,多亲亲我。”江若岁不高兴了,撅着嘴巴也不管周围的人能不能听见,指责许妄的不是。 没办法,许妄低头轻啄了一口,好言好语劝说:“回家再亲,乖点岁岁。” 满意了的小孩才不听他的话,将身体交给许妄就闭上了眼。 黄温文这边喝着酒打量他们的情况,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程焕,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程焕就像个木头一样,恶狠狠地扭过头:“干嘛!” 黄温文一愣,拽着他的脖子往下扯,小声道:“喂!你被附体了啊,你怎么了!” 程焕被勒的脖子都疼,他扯开他的手:“我没咋啊。” “看见没,他们亲了,震不震惊!”黄温文一手摸着下巴,一手考量着他们的行为,“你说江若岁想什么呢,居然跟他在一起了。” 程焕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就像被烫了一下,扭过头道:“关我什么事。” 程焕的即兴表演还没开始,江若岁撑不住了,使唤许妄去给他买点水果来吃,许妄表示知道了,将人放在沙发上在所有人的注意下离开这里。 房间里一时炸开了锅,今天的聚会也跟之前的一样,公子哥密集,嘴上说着不关心江若岁的感情史,可看见他们两个真的亲起来的时候,一群人下巴都要被吓掉下来了。 “江哥,你疯了吧,你跟他在一起了?” 江若岁随手拿起桌上的薄荷糖塞进嘴里,一副无关紧要的语气:“为什么,不是挺好的嘛?” “可......江哥,你之前还觉得喜欢男人有点......”那人的话没有说完,江若岁也明白他的潜在意思。 “我现在也觉得啊。” “那你还......?” “许妄是不一样的。”斑驳的气氛灯在旋转,落在他的眉眼间,浅色的唇微微撅起,软软糯糯的舌头在嘴巴里舔着那块糖果,清新的味道占据口腔,就像他这个薄情的人一样。 问他的人很想反驳江哥,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不就是个喜欢男人还潜伏了十几年的变态吗,要这么算确实不一样! 黄温文没有这个人问的这么无脑,反倒是问了一个让江若岁都能反思的问题:“那这次的恋爱谈多久?” 江若岁的头扭过去,倒是问到了点上。 “不知道,随便吧。” 这个话题可比刚才问来问去的引人遐想,一群人压着骰子开始猜江若岁会对许妄的兴趣持续多久。 有的是一个星期,有的是一个月,江若岁不乐意了,笑骂他们:“就不能以年为单位?” 众人纷纷表示不可能,江若岁最长的也是跟宁圆圆的那段,甚至还没来得及见他们这群兄弟就已经黄了,许妄算是这里面最长的那一任。 又过了几分钟,许妄端着切好的水果盘回来。房间原本紧张的气氛殆尽,许妄感受到有意无意地视线从他身上经过,没有在意地将手中的果盘给江若岁递过去,江若岁收缩自如,乖巧的坐在沙发上。 “喂我。” 许妄一牙签一牙签挑着喂给他,甜蜜的汁水从嘴角流出,许妄又用纸巾擦去,体贴到爆炸。 不过外人也明白了江若岁为什么会要许妄这么久——江若岁需要的是一个服侍他的对象。 讲白了之前的对象就算是江若岁喜欢的类型,女生也希望自己是被照顾的一方,而江若岁不喜欢照顾别人,或许可以尝试照顾几个小时,几天,但是时间一长他就不愿意了。 反观许妄,从来没有求着自己照顾他,甚至把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跟这样的人谈谈情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他早就说过,他喜欢乖的。 吃完东西懒猫就想睡觉,抬头对着许妄的耳朵说什么,后者就站起来,略感歉意的对着在场的客人说:“岁岁他这几天早睡,实在是撑不动了,抱歉打扰各位的雅兴了,我们就先走了。” 怀中的人拱了拱他的胸膛,许妄松了松力道给他有个透气的空间。 回到家,江若岁命令许妄直奔床,后者把他放下来,又去口袋里掏出自己早就满心欢喜准备的信封,信封的一角被折了,因为长时间挤在狭隘的空间里,信封上的字也有些晕染开,模模糊糊看不清上面的字。 “上个月挣得钱,有一千给白夫人了,剩下的都给你。”许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拿这些事情讨他的欢心,但他还是期待了一下江若岁会像白念一样高兴。 江若岁是真的困,听到他的话抬起沉重的眼皮,拿过来抱着信封又闭上了眼。 沉甸甸的纸币被人拿去,许妄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半响他意识到江若岁已经睡着了,他才欲转身离开。 “我抱着你送给我的宝贝,你抱着我送给你的宝贝。” 江若岁没有送给他过什么宝贝,唯一昂贵的可能就是那部手机吧,许妄知道他不是说这个。 许妄走到门口将门锁反锁,折回江若岁的床边钻进来。 他的衣服在走到床边的路上已经脱去,就留下一件短裤,搂着江若岁的腰,在他的脖颈上吻了吻。 “晚安,宝贝。” 暑假看似短暂又美好,许妄收到了来自富兴公司邀请他正式加入工作的邀请函,可以让他半工半读,许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白念,白念简直乐开了花。 “太好了吧!小妄要步入社会啦,我太高兴了!” 富兴公司的位置离江家老宅子很远,满打满算也需要两个半小时,这样下来他的时间很不够用,可他又不想接受白念的意见给他一些钱让他搬出去。 “好啦,我们再招一个管家就是了,还是说你不想别人替代你的位置?那也行,不招也可以,反正你之前也是跟着江若岁跑,店里有些事情都是秋阿姨在帮着管理,啊!我不是说你失职啊,我说江若岁那个傻儿子。”白念一句一句地慢慢理解许妄不舍的情绪,没有料到他是因为江若岁。 “没事,还是找个有经验的吧,一直以来我都在给你们添麻烦,真的很感谢夫人。” 白念搓着他的头,呸呸呸三声:“瞎说什么呢,我一直把你当我们家的孩子,不许乱说,你比那个狗儿子不知道好多少倍。” 江若岁正巧从楼下下来,小声嘁一声:“你的狗儿子下来了,能不能当我面别说了。” “睡醒啦,快来跟许妄说说话,以后就不一定见得到了。”白念说的跟生死离别一样,江若岁听着发愣。 江若岁:“什么叫见不到,他要死啊?” 许妄在一旁解释了一遍,江若岁才明白,转而对白念说:“上个班还能见不到了,死工作岗位了?” 白念强忍着敲他的头的冲动,江若岁不但不领情,反而睫毛俏皮地眨了眨:“我也要出去住!” 白念直接拒绝:“你就别想了,人家许妄什么都会,他照顾的好自己,你?床都不会收拾一下。” “没事,这个问题好解决。”江若岁学着电视上哥俩好的搂肩方式勾着许妄,冲白念自信的抛个媚眼,“我跟许妄一起租。” 下一秒江若岁就被白念扭着耳朵往沙发上一推,故作凶狠地打了一巴掌落在了他的屁股上。 “人家忍了你十几年了,好不容易解脱你还追上去,你是不是犯贱,这事免谈!” 屁股都要给她抽烂了,江若岁委屈的挤出几滴眼泪,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妄:“他哪有忍,他一直都开心得很,不信你问他!” 许妄想点头,无奈白念压根不看他,又打了一巴掌。 江若岁急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打我屁股!” 第52章 “除了我还有谁打你屁股?”白念凶他,江若岁心里没底气,把怨气往许妄那瞟,后者心虚的往其他地方看去。 许妄还是听从了白念的话搬了出去,他的衣服和物品都很少,没什么需要带的,白念不放心还想跟着一起去许妄新找的房子里替他收拾一下,江若岁觉得她杞人忧天,说自己要跟过去。 “你确定你过去是为了帮人家收拾屋子?” “当然!” 两个人关系突然变好,白念也开心,也说不过江若岁的脾性,随他们折腾了。 “小妄,休息的时候就常回来,没有钱了就跟我说,你也是我们家的孩子,别省这点钱,知道了吗?”白念的唠叨声许妄永远都很欣喜,每次听见他都有这里就是他家的感觉。 越感激他们就越会对喜欢江少爷这件事有所抵触,他也不是没有挣扎过。许妄和江若岁偷偷在背后相握着手,认真听取白念的叮嘱。 白念不会看错他儿子的,到了许妄租来的新房子,江若岁真就躺在床上打着游戏,任由旁边的许妄劳累收拾。 许妄找的地方离自己的公司很近,因为是白念给的启动资金,他不好意思租什么比较大的,中和选择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 租的房子装修的还算精致,许妄简单的扫了扫地,放置了自己的物品之后也就整理的差不多了,床上的人还在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刚刚从冰箱里偷拿出来的冰棍。 “许妄!饿了!” 很早之前许妄就想过如果能跟江若岁搬出来住会是什么感觉,前阵子的海岛给了他梦幻的未来,他又想这样跟江若岁一直相处下去。 他去厨房给江若岁下了面,将温水递给他:“刚刚吃完凉的东西,别一下又吃热的。” 江若岁斜睨着他一眼,突然冲他勾了勾唇:“我来你这可不是为了让你服侍我的。” 夏入秋的过渡还有一些时间,他的岁岁穿着短裤任由玉白笔直的腿暴露在空气中,与灰色床单相反的颜色衬得更亮,脚趾蜷缩抓着床单,似乎表情上还有隐忍之际。 岁岁不喜欢男人,却喜欢这种感觉,许妄渐渐能抓到他喜欢的感觉。比如岁岁的腰很敏感,揉捏了一把就会瘫软下来;比如岁岁被贯、穿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扭一下屁股,因为他痛苦也很兴奋;再比如现在他想尝试那运动的时候,他会喑哑着声音,从齿间挤出难耐的声音诱惑着他。 从生出来开始乃至未来的十二年里许妄不知道什么叫情、欲,他只觉得领养他的少年很美,很漂亮,漂亮到他的举手投足都会有人为此沦陷,他以为江若岁是毒药,他不该去痴心妄想。 他兢兢业业做着管家的身份,体会少爷在他身上下的套,让他背锅甚至冷眼看着他挨打。 他无怨无悔。 说来更可笑的是,在孤儿院的那段岁月里,有人要是欺负他或者跟他抢饭吃,他能把人打个半死,所以院长不喜欢他,后来也没有熟食解饱,只能自己去狗窝里抢吃的。 江若岁领他回来,他却再也生不出反抗的脾气,许妄觉得自己真是肤浅,因为少爷的皮肤嫩,是个易痕体质,他就怕他磕了碰了。 其实少爷没那么娇气,他也知道,可心里就是不愿意去伤害他。 秋阿姨还跟他说过,让自己不要太宠着他,白念虽然不舍得孩子受伤,但是做错了的事情该罚还是要罚,许妄也听过白念跟他这么说过,可是他觉得少爷做什么都是对的。 再往下的回忆不美好却也是他苦尽甘来得到的,他不想回忆但也感谢那段记忆。 现在他摸到了江若岁,感受到江若岁的体温,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少爷喜欢他,他能感觉得到了。 “疼,别......那么用力,哈。”跪趴着的姿势,更加契合的融入那壮物,双手扒在床头,整个腰板往下下坠,大腿那的肌肉更加绷紧。 “嘶,岁岁,夹疼了。” 许妄痉挛般的抖了一下,江若岁不自觉的收紧反而迫使本该持久的时间缩短了许多。 . 替他洗澡又给他穿上衣服花了不少的时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江若岁擅自主张留下来,少不了白念对着电话的怒喊。 他整个人被许妄抱进怀里,腰还在隐隐作痛,他想分开一些距离,许妄像个落魄犬一样用着低落的声音:“以后见你的机会少了,岁岁。” 他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一直都靠着江家的话,他想只靠自己照顾江若岁一辈子的想法这辈子都实现不了。 江若岁是个不可控制的因素,他不知道他离开会对他们刚刚有起色的感情伤害多大,可他又妄想这段感情能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有时间就出来找你玩呗,我妈让我别烦你,我就说我出去跟程焕玩,来见你,这样行不行,嗯?”江若岁早就盘算好了,双手托着许妄的脸,漫长的嗅上一口,“天天来,行不行?” 江若岁上不上学没什么区别,还可以以上学为借口来找许妄,这样也挺不错的。 “嗯。” 第二天许妄要去上班的地方报到,江若岁本想送送他,可实在抵不过困意,赖在许妄家又睡了几个小时,直到许妄下班,他还在他的家里窝着。 吃完饭许妄把他送回去,自己又回到了小屋里。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江若岁天天跑到他那里去,保证在许妄下班前能够看到他,前几天的时候江若岁没有钥匙只能一个人蹲在台阶上苦等他,第二天许妄就给他单独配了一把钥匙。晚上许妄给他做饭,他吃完再跟许妄腻歪一会,许妄就把他送回去了。 情侣之间的互动总是又麻烦又甜蜜,许妄过的很快乐。 直到九月底,他和许妄在一起的第一百二十三天,白念那边好像知道了江若岁一直都没去上学,掐着他的耳朵强迫性给他送上学了。 江若岁趴在许久没见到的课桌上,低着头给许妄发消息,告诉他以后可能不能这么勤见面了,白老巫婆已经要把他杀了,顺便附带了一张自杀式小猫的表情包。 许妄那应该是在上班,不过秒回复了他:“好,今晚我还想给你买点芒果蛋糕,可惜了。” 他其实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江若岁却觉得他在下套,不仅下了还成功了! 江若岁:“等着!我要吃!我放学就赶过去。” 许妄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另一只手差点将试管抖掉,长期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往上勾了勾。 许妄:“好,我去接你。” 究竟是不是吃蛋糕,两人都心知肚明,当晚岁岁胸前的两粒朱点就涂满了奶油,许妄咬上那块奶油也差点把岁岁吃进肚子里。 这样的日子又变成了许妄早上上班,下午去接岁岁放学,晚上八九点再把人送回去。 许妄乐此不疲,江若岁也没有觉得腻味。 因为许妄长期出现在教室门口等江少爷放学,自己却又不上学,不少的人为此做出了种种猜测,论坛上也有了两人牵手的照片。 江若岁以往谈的对象都是女方为了面子故意把声势闹得很大,好像他们俩有多么恩爱一样,现在这种情况许妄倒是先慌了,想要找人帮忙把照片删除。 江若岁很平静:“哦,我们本来也不是绯闻啊。” 许妄给技术人员发消息的手一停,见江若岁一脸无所谓地扫过那些片面照片和视频,还嫌事情不够大的用带着自己真名的账号去评论:“还行,挺好看的。” 这一下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许妄和江若岁真的在一起了,一个仆人和一个少爷在一起了! 无数的谩骂向许妄袭来,都是说他不要脸勾搭的江若岁,江若岁也自在,抢过他的手机就发了一条:“那是我的本事,一群丑女人你们也配!” 江若岁倒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答应得宠,贵妃们不干了的戏码,以至于今晚的午餐,江若岁边划着手机边吃,时不时还读几个恶毒评价给许妄听,他对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烂漫,一群人帮他说话他也不会觉得那群人有多好,只会觉得自己很好。 江若岁就是这样的人,其他人不了解,许妄还能不清楚吗。 许妄把江若岁的手机夺了去,发狠地吻着他,手揉搓着他圆润的皮瓣,被摸习惯的洞口情不自禁的拉出丝来,湿软了包裹着的布料,江若岁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微微喘息着。 “嗯,怎么这么突然,我还没吃完呢。” 许妄将人抱起,腾空感使他只能依靠着许妄,许妄喜欢这种感觉,情动的双眼对上深不见底的深渊,许妄使坏的叼住他的嘴。 “你会喜欢我多久,岁岁。” 一凹一凸的两个器官正在激烈的摩擦,江若岁恨不得往下一坐,许妄手臂的力气太大根本压不过他。 哭红了眼的江若岁像个吃不到胡萝卜的小兔子。 “一直,一直行了吧!” 第53章 十月刚出头,许妄跟白念求情把人从江家接过来一阵子,白念觉得会不会麻烦他,江若岁在中间吵吵别把他当小孩子。 对于许妄的得宠,江若岁平静的心终于受到了伤害,扑在许妄的后背让他托着自己。 “靠,我妈怎么这么喜欢你。” 耳边厮磨着语调,许妄默默地听着他的唠叨,他的话不多,一直都是江若岁在说,他记住。 “不过,我妈喜欢你也省事,把你当儿媳妇娶回去,行不行?” 江若岁咬了一口他的耳朵,许妄不会轻易脸红了,已经习惯江若岁的恶意撩拨,想起之前白念对他说的话,说:“再等等吧。” 再等等吧。 国庆的七天两人没有出去玩,在那寒酸的出租屋里待了整整一周,最后两天江若岁说什么要适度死活不让许妄再来了,算是相安无事呆了两天。 “啊啊啊,又要上学了。”江若岁在跟程焕他们组队打游戏,听着他们问他明天有没有空的时候,唉声叹气道,“别说了,我妈他不让我翘课,我都要烦死了。” “k头k头啊!行吧,不过之前雅雅不是出国了吗,好像过阵子就回来了,你不想跟她见见?”程焕一边打着键盘一边闲聊。 黄温文:“雅雅什么时候回来过,你们俩有事瞒着我吧。” 许妄听着他们说自己听不懂的话,江若岁的注意力也不在自己身上,这几天的甜头吃多了,他顺着江若岁的腰肢揉下去,熟悉的身体有什么样的反应许妄都清楚,不一会儿那人就有了反应:“呜!许妄!你干嘛呀!” 剩下的两人听见他说的话,率先是黄温文问起来:“江哥,你跟许妄在一起呢!” 江若岁把他的手拍开,回头对听筒那头说话:“对,在。” 黄温文:“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啊,你牛!” 江若岁没什么时间的概念,略微敷衍地回答:“有吗,也没有很久吧,哎呀,别说这个了,老讨论我男朋友干什么,你上啊上啊,有人!” 闹剧才开始就匆匆结束,身后搂着他的人听到江若岁很直白的承认表情上没什么变化,但内心还是会被这样的小惊喜填满。 江若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次跟谁否认过,甚至他还有打算以一个新的身份带许妄回家,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十一月江若岁过生日,他不想像成人礼和二十岁生日一样大办特办,早上他请了那群公子哥吃了一顿饭,一般说他们是要夜场的,但是江若岁给拒绝了。 “费用记我头上吧,晚上你们自己玩。”江若岁捏着手机正在给谁发消息。 “江哥怎么魂不守舍的,跟谁发消息呢?”喝了点酒,又开始胡言胡语,手臂都要勾上江若岁的肩。 江若岁侧了侧身子,躲过去:“别乱碰我。” “好好好,我脏我脏,给谁发消息呢,江哥笑得这么开心。”那人也不恼,摆了摆手对于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早就习惯了。 “许妄啊,还能是谁。” “草,江哥,你不会真对他有兴趣吧。”以前提到这两字都是当玩笑开始吹捧一波江若岁的计策高明,而现在逐渐沉默的气氛甚至少有人提前的名字居然跟江若岁在一起了快半年的时间! 江若岁还在低着头回复他的信息,一抬头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微微歪头:“你说什么?” “江哥你又没听我说话!我说你跟许妄......” “许妄,你来啦!”江若岁往房间门口快速地摇了摇手,压根不听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夺步般移动到许妄的身边。 他们俩在一起的事情已经不是个秘密了,许妄低着头替他擦了擦嘴角还残留的残渣,责怪的语气轻叹:“今天不能再吃甜的了。” 江若岁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为什么!就因为早上吃了你的甜......” 许妄堵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略带威胁:“再乱说,打你屁股了。” 一下就老实了,乖乖的跟在许妄的身后,今天中午的这场饭局他没有跟许妄说,不是许妄问他为什么不在出租屋里的话,他还准备当这事不存在不跟他提这事了。 许妄还是眼尖的发现了他的谎话,江若岁捏着他的手指,还有不可避免的轻晃,全是在向他撒娇。 “这没什么好生气的吧,你问我我就告诉你了。”江若岁见人眉眼还有隐藏的脾气,有些头疼。 许妄不喜欢他跟他们这群人玩,所以江若岁觉得自己不说就行了,许妄也不会知道,可是今天他问起来,江若岁又觉得还是诚实点比较好。 诚实的结果居然是这样。 “别生气了啊,今天我生日诶!”江若岁拦着他的路,内心盘算着想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许妄他眉梢微微舒展,神色温柔又深情,用着商量的语气跟江若岁说:“下一次提前告诉我吧,我好接你。” 顾着他生日的妥协,江若岁发现他不生气了,恢复了以往我行我素的态度,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用头发蹭他:“好!” 两人去看了电影,没有其他多余的人,也没有做过火的事情,他们十指相扣藏在椅子下面,江若岁另一只手手抓着奶茶猛吸一口,又把剩下的给许妄。 许妄接过喝上一口,还给了岁岁。 “不好喝吗?”江若岁小声的凑到耳边问他。 “好喝。”许妄答。 “那你都喝了吧,我有点撑了。”江若岁揉了揉肚子,这阵子跟许妄在一起总是在吃,他的肚子微微隆起,小脸也长得肥嫩了些。 许妄侧头看他,学着他的动作捏了捏他的肥肉,失笑道:“岁岁长胖了。” 江若岁瞪了他一眼,凶狠道:“那你不喜欢了?” “喜欢。”许妄没有考虑就说了出来,而且怎么会不喜欢,是他一点点喂出来宠出来的。 两人没有回家,住了宾馆,许妄在快要过零点的前几分钟才略感羞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 礼盒里是一串红色玛瑙手链,价格肯定比不上程焕他们送的礼物,却是许妄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 红色总是会把少爷衬得很白,很亮眼,他的岁岁也一直都很出众。 玛瑙的珠子缠绕在他纤细的手腕上,许妄替他戴上后,江若岁满心欢喜举在空中。 “谢谢,我很喜欢。” 甜甜的一声谢谢泛起了涟漪,许妄握着江若岁的手让他搭了上来。 手背上落下的吻像不可擦去的印章,落实着他们会一辈子纠缠在一起。 十一月底快要到十二月的前两天,许妄升职了。因为他的想法和思维都极其超前,给了实验进度大幅度的提升。 他第一时间想把消息告诉江若岁,发给他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这个点他应该在上学,许妄就打电话给白念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这才三个月就升职啦,小妄你太棒了吧!”白念对着他一顿彩虹屁,许妄浅笑着听她的嘱咐,都是一些再忙也要吃饭啊、钱够不够花这些小事情,不管听多少遍许妄都很感激白夫人。 “唉,要是岁岁有你这么上进就好了,今天他人跑出去才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不去上学,让我给他请个假,气死我了,他这个先斩后奏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一看就是打的还不够,不长记性!” 白念一句一句数落江若岁的不好,许妄耐心听完后反问道:“少爷没去上学吗?” “对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跟白念简单的说了说最近的状况,他给江若岁又发了一条消息问他怎么不回复。 直到中午的时候,江若岁才回:“上学睡觉啊,困死了,不过恭喜啊,这么快就升职了。” 许妄:“嗯,放学去接你吧。” 江若岁:“算了算了,我今天回家吃,明天吧。” 许妄将手机翻过来扣在桌上,掐灭了屏幕上的亮光,下眼睑的暗色是因为这几日的劳累过度而染上的,此刻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沉寂又落寞。 回想起那双笑意缱绻的漂亮眼睛,许妄觉得可以撑一撑。他起身穿上工作服,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这个点跟他同时进来工作的实习生早就离开了公司,他像个不眠不休的机器一样高度集中于下一份实验。 第二天许妄如约来接他,江若岁似乎没料到他会来,错愕写在脸上。 “你怎么来了?” 许妄见他忘了自己昨天说过的话,提醒他:“昨天说来接你的。” 江若岁仔细想了想,确实有此事,挽着他的手臂嬉皮笑脸起来:“唉,最近学业繁忙,我脑子都糊涂了,走吧,去你那。” 许妄盯着他无害的表情出神,步伐也显得极其呆傻,手指微微弯曲,搂着他的少年可以感觉得到,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许妄今晚不想他走,就跟白念打电话报备,只要是许妄打的电话,白念会酌情考虑的。 “嗯哼,就昨天一天没见就不想我走啦?” 第54章 许妄将人拽到怀里,猛地对他颈窝深吸一口气,上瘾了一般不放手。 “嗯,恨不得你天天都陪我。” 江若岁转而搂住他的脖子,对着滚烫的人的脸颊吧唧亲上一口。 “想做就做,别肉麻。” 江若岁有时候真想用伪君子形容许妄,反应如此之大却能保持面无表情地说我对你的爱是纯洁的,是一尘不染的。 今晚的许妄失控了,贯穿的力道仿佛要把江若岁钉死在床上,期间江若岁喊痛不愿继续了,许妄置若罔闻般我行我素。 直到暧昧的气息变成尖锐的求饶声,许妄才起身抱着他去清洗,怀中的人昏睡了过去,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戾气。 没有人会对救过自己的一双手不去感恩,也没有人会对得到过的东西再次失去而不掉眼泪,许妄的眼角泌出透明的泽光,轻微的拂去像是压根就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那原本就明显的深色眼尾。 许妄弄狠了他,江若岁不高兴了,短时间内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做这些事了,许妄哄骗着也不管用。 “没得商量,疼死我了,你不怜香惜玉有的是人怜我。” 娇气的小少爷双手交叉放置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许妄原本还道歉的态度转瞬即逝,扯过他的手臂就将人箍在了自己怀里。 “我怜,我怜!不许找别人!” 江若岁轻哼一声,颔首将唇贴在了许妄的嘴上,长时间贴合着却没有过多的动作,微微蹙眉旁边的人才领会他的意思。 舌头探进口腔,舌尖勾着舌尖,双臂穿过后背按在他的蝴蝶骨上,微微往自己怀里一按,江若岁的手臂挡在了他们中间,许妄将他企图阻拦的双手抓住举在空中,头往下一埋。 “呜!呜,疼!” 许妄是属狗的吗!他的舌头也被咬了! 气急败坏的小少爷挣扎的过猛,手肘顶在了许妄的脸颊上,用力过大使得他的头被击中往侧边一偏。 一瞬间江若岁感觉整个房间都死一般的寂静,确实是许妄的不对,他莫名觉得心虚。 “额,你咬我太疼了,我不是故意的。” 别扭的小孩连道歉都没什么诚意,许妄扭过头,漆黑的瞳孔紧盯着他不自然的表情,在江若岁以为许妄要冲过来给他一拳的时候,他倏地紧闭双眼。 许妄只是搂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许久无声地叹息:“岁岁,我该怎么办才好。” 江若岁不明白,以为是他求饶的套路,鼻子翘的老高了,慢慢悠悠地说:“对我好一点,我就原谅你。” “嗯。” 过新年的时候,白念喊他回江家一起过个年,凛冽的雪在后院盖起了一层又一层,江若岁被迫穿上宽大的羽绒服,行为都跟着受限,许妄站在他旁边捧着他的手,替他哈气取暖。 “你刷牙了没,就往我手心里吹气。”江若岁凝视着他,舌头舔过苍白的唇,嫣红色显露出来。 “没,现在你的手心是韭菜味的。” 刚才白念做了韭菜饺子,江若岁挑食不吃全给许妄吃完了,这会他才想起来。 “靠!你说什么!”江若岁抓起一旁的雪胡乱一攥就往许妄脖子那块塞,始料不及的动作惹得许妄打了个哆嗦,江若岁捂着肚子笑他。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会怕痒!” 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落在江若岁的头上,替他盖住年轻象征的黑发,许妄知道自己头上一定也是跟江若岁一样,面前的人在大笑,从嘴里吐出的热气正在悄悄流逝。 江若岁笑累了,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橘红色的火光在他们中间点亮,江若岁点了一根烟叼在嘴上,浓郁的气息吐向许妄的脸颊,鼻梁就像个分割线,将那烟草味从中间隔开,往上攀升。 雪被热气笼罩逐渐化成水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 不留痕迹的水痕就像这场大雪,春天一来就会消逝,等到下一个冬天来临才会有人记起他原本的湿冷。 “喜欢你。” “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江若岁往前凑了凑,将烧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 “我说,新年快乐。” 富有温情的少年踮起脚,勾着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新年快乐,许妄,另外,我也喜欢你。” 新年之后许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他跟江若岁还在过着以往千篇一律的生活,大三下半学期学生就可以提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司了,白念省得江若岁祸害其他公司,安排他在江家名下的一个小公司实习。 为了更早地适应社会,江若岁也开始了半读半工,虽然他是江家少爷也几乎没有得到什么特权,白念跟小公司的经理嘱咐过不要把他当她儿子看待,以至于江若岁承受着相同新人的压力。 许妄这边工作逐步收尾,这阵子不算太忙,想着来接他的岁岁下班。 江若岁跟着一个中年人走出公司大门,那个中年男人是公司的经理,许妄以前也见过,他正在今天给岁岁加班加点的工作的事情道歉,江若岁不觉得跟他有什么关系,敷衍应答着。 发现许妄站在道路边上等他,匆匆跟旁边的人说上几句小跑到许妄身边。 “你怎么来啦?” 许妄没有跟江若岁说,两人的消息停留在中午许妄让他记得吃饭,江若岁说知道啦。 许妄扫过刚才和江若岁说话的人,又低下头回答:“今天提前下班就来接你了。” “别看啦,我没奸情,这我老板。”江若岁用脚后跟想都能猜出来许妄在想什么,捏着他脸上的肉,笑晃了一下。 “嗯。”那人的视线也停留在他们身上,许妄去勾江若岁的手,宣誓了所有权。 又过了几个星期,许妄那边开始进入新的实验,时常要加班到晚上九十点,江若岁最近也因为上班累不愿意往他那边跑了,一来二去手机上的信息从每日的必聊上几个小时到最后全是许妄一个人叮嘱他记得吃饭、记得盖好被子等等。 工作的时间总是很快,快到他觉得他们的关系还在热恋,江若岁发来的消息也没有那么不频繁。 过度的劳累加班公司决定给许妄他们发了小额的奖金又安排他们休一个星期的假,许妄想着这样就能见江若岁了。 接到许妄的这通电话时,江若岁正在工作,眼神里也有着跃跃欲试的冲动,很快热情就被打了回来:“啊,我这边休不了诶,忙死我了,你说我妈也真是,锻炼我一个月不就行了,我都上两个月了,事情一天比一天多,我要烦死了,呜呜呜,许妄快安慰我。” 许妄不会靠说话安慰人,犹豫了半天才选择了一句:“宝贝辛苦了。” 江若岁以为自己听错了,拿远了手机不可置信地将手机贴回耳边:“卧槽,许妄你这个安慰,我又燃起来了!” 机灵的小孩总是那么让人讨喜。 好久没有跟江若岁说上话了,许妄还想多聊一聊,可是他嘴太笨了除了问吃了吗根本找不到话题。 电话那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男声的声音:“岁岁吃不吃饭啊,昨天你请我,今天我请你吧。” 江若岁很快的应答:“好啊,许妄许妄我挂了我挂了,吃饭去了。”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江若岁把电话一挂,许妄那只剩下空虚的忙音。 手机锁上了屏,一张照片覆盖掉通话记录,屏幕上是他和岁岁过年时拍的合照,江若岁说一起换锁屏,就拿过他的手机换了上去。 他还想给江若岁打个电话过去,却被无情地挂断。 许妄耐着性子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下了一碗面,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地将面吃完。他以前总觉得解饱的东西只要能下肚就好,现在许妄却觉得这面变得不够好吃。 到了江若岁要下班的点,许妄来接他,员工陆陆续续地从公司里走出来,许妄却没有看见他的岁岁。 之前岁岁告诉过他他的工位在什么地方,许妄凭着记忆找到他的办公地点,江若岁不在。 指腹按压在手机边沿,键帽被按进去许久,手机强制关机出现黑屏也有些时间了。 在他等待手机开机的时间里,江若岁旁边工位上的同事注意到他。 “你找江前辈吗,他中午吃完饭就请假回去了。” 许妄记得这个声音,是中午电话那头问他吃不吃饭的人。 “我是他男朋友,你……知道他在哪吗?”许妄想质问他和江若岁是什么关系,过度的焦虑让他险些犯了不礼貌的错误,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才理性的表达。 “啊,岁岁有男朋友啊,我还真不知道,他说他去酒吧了,没跟你说?”同事也是错愕的表情挂在脸上,回想之前江若岁说的有人问起他如实回答就行,公司里的人管不到他。 公司外的……他的男朋友也可以说吗? 有这样的疑问完全是因为许妄的脸上表现的实在是太差劲,好像面前的人不是江若岁的男朋友,而是仇人。 第55章 去酒吧找江若岁的路上,白念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想跟他交代点新的工作,许妄本想拒绝,耐不住白念那边的急切。 “好,我现在去。” 手机重新塞回口袋里,许妄站在江若岁的公司之下,偌大的人海他居然找不到归属地。 许妄想笑。 他坐在公交车的后排,左手压着蠢蠢欲动的右手,难以掩盖的怒气正在发酵,在上车的前一秒他收到了江若岁发来的信息。 江若岁:“公司在忙,晚点说吧。” 又在撒谎。 公交车上鱼龙混杂,噪杂之下给他划开了格格不入的一小圈,圈内如零下冰川冻的他唇色发白,纤长的睫毛也掩盖不掉他的悲凉。 他的心脏从得知江若岁不在工位上时就砰砰直跳,不是怦然心动,而是因为恐慌,巨大的不稳定性在他的胸口跳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时又被他强行摁了回去。 来到江家的时候,他的步伐飘飘然,连开门的密码锁都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数字摁出来。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除了白念,还有自己工作实习的领导,许妄不清楚高层的领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礼貌的寒暄了几句,安安静静坐在白念的左手边。 “许妄来啦那我就简单表明一下我的来意吧,是这样的,许妄的知识面和一些想法都很前卫,再加上他之前把那些混浊的药提取成无色无味,真的是难得的天才。” 白念听到这鼻子已经翘的老高了,他就知道他的小妄很优秀,还让领导亲自下来考察夸奖他。 “好像听属下说许妄是您家领养的,我就冒昧过来打扰了,江夫人连选择领养孩子都这么独具慧眼,真是羡慕啊。”那人夸完后见白念没什么表情,尴尬地咳嗽一声,“咳咳,是这样的,政府那边也了解到了这孩子的事情,就想着让他出差一年去隔壁城市学一下那边先进的技术,如果情况好的话,许妄还可以自己单独开一个工作室专供国家,这肯定是比在我们这个小公司好。” 能把人才让出去也是因为收了不少的利润,不然这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白念一听也觉得不错,问许妄的意见。 “嗯,我考虑考虑吧。”这件事情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些,那边的人有想过单独联系许妄,可他的手机就像个摆设,只有江若岁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没办法只能打到公司上去。 旁人见了这等荣誉怎么可能会说等一等,许妄却像个机器一样汇报了最近的进度,婉转的给他的领导下了逐客令。 白念看出了许妄的心情欠佳,换上客套的笑脸把人送出江家宅子,回来的时候看许妄盯着手上的手机出神,贴心地问起:“怎么魂不守舍的?” 许妄瞳孔失去聚焦,逐步涣散,被人叫了一声才抬起头,长时间抿着嘴吞咽口水,他的嗓子发哑:“没事的,夫人。” 到底是第一份恋爱,到底是第一份感情,从头到尾、从始至终他要的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为什么就是那么不得终呢? 前几日江若岁撒的谎,他以为可能就是一些小事情,毕竟江若岁还喜欢他,愿意留下来陪他,可今天他见不到江若岁,那悬着的心就一直放不下,他想过很多,比如江若岁可能是给他准备惊喜不方便告诉他,也可能是因为江若岁又被程焕临时叫过去的不得已。 他的大脑欲要炸裂,他快疯了! “你,应该是喜欢岁岁吧。”白念坐在他的身边,将许妄的手拉过来,重叠的方式将他的两只手遮住。 许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男性的手指比她大了一截,白念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像哄小时候的他一样。 “过年的时候我在厨房做饺子正好往下看,看到岁岁捏你的鼻子,我就说怎么以前那么不对付,现在关系好得如胶似漆呢,看来你已经跟他表达过想法了。”白念笃定是他主动跟江若岁表白的。 如果不是强迫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我肯定不同意,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对吧,以前是猜测,现在却成真了,老实说我真想把你们俩都打一顿,把你们俩抽死最好了,你们和我和岁岁他爸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啊,许妄,这不是亲兄弟吗,这样的感情谁能接受!”前半句话还算克制,后面完全演变成无章法的嘶吼,无法理解这种情感甚至透露出会伤害他而产生的恶心。 许妄能看出白念一直在忍,说到咬牙切齿的时候她还抬头看了一眼许妄的表情,害怕说的太重会伤着他。 “唉,我真的,对你和对岁岁都很失望。”说再多都没有用,任何的话语都没有亲眼所见来的冲击性更大,许妄嘴巴一张一合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不会说话,也不想放手。 “岁岁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我希望他像个正常人一样谈恋爱结婚生子,一样的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总是数落岁岁没有你争气,因为我一直希望你能放下跟我们之间的隔阂,不要把自己永远当成江家的外来人,我希望你融进来,融进这个家里来,许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领养的狗,我让岁岁也不要这么欺负你也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可现在,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啊!你他妈玩我亲生孩子!” “我不知道你和江若岁怎么开始的,结束!给我结束!” “我让你融进江家,不是让你把我的孩子一起害进去!” 白念越说也激动,胸口上下激烈起伏着,她上前揪着许妄的衣领,从不着风度的嘶吼到最后趴在许妄的身上,低声哭着求他:“求求你了,妈求求你了,许妄,你念一念我们养你十三年的份上,跟岁岁结束掉吧。” 许妄的表情外人看了永远是那么寡淡,他不擅长透过神色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除了江若岁能懂他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一种悲伤的气息涌进他的血液,他感觉他的所有血管都凝结了起来。 白念说——“妈求你。” 生疏的称呼是其他人有的,而他二十年之内不曾有过的关系,白念从来不会说可以去让许妄改口叫什么,只要许妄喜欢,叫她什么她都开心。 就是这样的称呼却是最要命的武器,白念把他当儿子,亲生儿子! “小妄,小妄,妈妈求求你......” 可是。 为什么要开始,为什么要开始呢。 既然不喜欢他,既然白念不同意,江若岁为什么要开始呢! 他将女人所有的重量都撑起,任由她的失控,他的手指蜷缩又开始激烈的颤抖,他不想哄白念了,也不想说着好听的话给白念听了,他自己都需要哄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那个毫无答案又激进的问号。 到底为什么! 他好想把江若岁的心挖出来看看他的岁岁到底是不是个冷血动物,为什么这一切的后果都是要他来承受! 许妄从江家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脸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不过无所谓了,脸颊的耐抗性早就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没有任何类似于疼痛的触感。 他来到了江若岁经常会在酒吧,他没有进去,就在门口守着,常常包给他们的包间正在闪烁着彩色的霓虹灯,漂亮又愉悦。 江若岁不喜欢参加程焕玩的即兴表演,但他喜欢看,看这群人沉迷于情情爱爱之中、沉溺于肉、欲的快感却又无法挣扎只能如此这般罔顾沉沦致死。 许妄没资格笑他们,他也是爱情的奴隶。 等到霓虹灯的光线逐渐暗下来,许妄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凌晨两点。不知不觉他站在这已经四个小时了。 没有了时间观念,只有一股想看见江若岁的执念,他想亲耳听到江若岁的态度。 成群结派的人勾着肩搂着腰从酒吧走出来,江若岁一般走在最前面,剩下的人跟着他出来,时不时调侃一句江若岁要是个鸭子就好了,江若岁勾笑不语。 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没扶平,被径直向他走来的许妄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自己没跟许妄说自己在这啊,他怎么知道的? 许妄看得出他的紧张,这件事如果江若岁好好哄他,亲亲他他也就不生气了,可现在江若岁的反应格外不对劲。 许妄蹙眉想问他紧张什么,在他身后人群之中的一个女生走了出来,看见许妄眼睛都直了。 “哇,岁岁,这是你现在新交的男朋友,就上次那个!” 许妄听着略带熟悉的声音看过去,他瞳孔剧烈的收缩,对于突兀出现的女人表现出来的惊讶不是假的。 面前的这个人虽然跟穿着校服时的长相差别很大,但许妄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 是学校砍了江若岁腿的女疯子! “看来你的小男朋友想起我了,唉,之前踹了我一脚,到现在我肚子还隐隐作痛呢。” 第56章 江若岁走到许妄的身边,主动去牵他的手,做不到回应的动作,他的大脑像是被锥子锤中一般,险些昏迷过去。 “什么,雅雅还见过许妄呢?”黄温文不知道情况,奇怪两人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你当然不知道啦,我前几个月还回来过呢。”被叫雅雅的女生就是那个女疯子,许妄听过他们讨论过她,以为是谁家的大小姐就没有在意,偏偏是他忽略掉的细节最为致命。 当头一棒的感觉像是一把冰冷的锁链,遏制缠绕在许妄的脖颈,将他的呼吸全部掠夺,他僵硬着身子,江若岁牵了他很久都没有等来许妄勾着他的手,神情不快道:“怎么又不高兴了?” 他的神态冷漠,无欲无求,江若岁触碰他如死水一般黑眸,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躲开视线。 他们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听着旁人讨论他们的声音,等到江若岁意识到问题想让雅雅把嘴闭上的时候为时已晚。 “啊,你还来过国内呢,程焕是不是也知道!”程焕配合地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许妄,见他没什么过大的情绪波动,莫名想要挑事的冲动在激荡。 他冲雅雅说:“许妄估计也知道了,雅雅你就告诉黄温文吧,省的他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问来问去的。” 黄温文想反驳自己不是傻子,可他确实很好奇雅雅怎么回来的,短暂决定不计较程焕说的话,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知道了啊,那就没什么事了吧,岁岁一开始叫我来的,说让我演一出戏,没想到啊,就差一点我就可以在你们之前尝到岁岁的味道了。”女生舔了舔嘴角回味着上一次用嘴咬开江若岁的裤带。 “不过真羡慕岁岁现在的小男朋友,你们两个人睡了几次了啊,有时间给我们也描述描述他的敏感点呗。”意犹尽兴的荤事刚做完,脑子新产生颜色的想法就扔在了江若岁身上。 “够了,我走了。”江若岁也会对他们生气,意识到说的话过于不着边了,这群人闭上了嘴不想惹江若岁真的发怒。 他牵着许妄的手想将人拽走,可不料那温顺没脾气的狗甩开了他。 力气不大,算不上是甩开,只是微微的从他手里挣开,但对于从小就受优待的少爷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反抗。 “他们问我们俩做过几次呢,你不回答吗岁岁?” 凌晨的夜晚光线被蒙蔽,只靠着灰暗的路灯将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圈在一起,许妄站在黑暗处没有走进这光圈里,浓黑的睫毛垂着,他的视线移动到江若岁的脚边,那边有一株野草,是从石砖的缝隙顽固生长出来的,江若岁听见他说出口的话,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更多的是后继涌上来的羞耻感。 他的步伐不稳,踢掉了那野草,夺步上前将许妄的脸打偏过去。 程焕他们的围观,路边陌生人的私语,一切感觉都被成倍放大,许妄居然敢在其他人都不敢招惹他的时候犯这种错误! 哪怕黑暗带来的恐慌已经不足以让江若岁看清他的脸,许妄徒然歪过头,一股森冷的气息缠绕在两人之间。 “他们可以对着你的脸发情,我就不能说?” 许妄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不跳了,鲜活的心脏埋在他的胸里他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他觉得自己下贱,恶心。 他不该迈出这一步的,江若岁那时候说的话明明就是在给他警告,他却信以为真的以为江若岁会有心,会有对他的感情!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双拳紧紧握紧,指甲深陷在手心都掀起了肉皮,鲜血从缝隙之中挤出,他还想继续声讨一个结果,江若岁猛然回头冲他们那群看戏的傻比叫出一声:“滚开!” 等到周围的人都散开,江若岁强忍不住内心的气愤冲许妄的脸挥过去。 “许妄,你别他妈忘了自己的身份!” 刚刚的力道像是把江若岁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一点发泄出来,许妄的头一侧,嘴角咬出血滴,他不想弄得这么难堪的,也不想跟江若岁就这么结束的。 ——“妈求你。” 那句话就像是个诅咒,诅咒他不幸的一生,诅咒他连爱人的权利都没有,更诅咒他的爱人是个玩弄他感情的人渣。 可结果呢,所蕴含的情绪所感受到的痛苦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在承受! 风水轮流转? 他不要江若岁吃苦,也不要江若岁会被上天惩罚,他只是想要转到岁岁的时候他能喜欢他。 “身份,岁岁说我是你的狗,还是你的男朋友?” 他已经流不出眼泪了,睁着的眼睛凝聚的泪水根本掉不下来,反而有逐步被吸干的趋势。 “现在你什么都不是,懒得跟你说了,滚吧。” 江若岁讨厌发疯的人,讨厌死缠烂打的人,他是被许妄逮到了小把柄,那又如何,只是没有跟他报备行程而已,居然能犯病到这种程度。 十三年的狗又如何,还会有下一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上,又去找打火机想要点上,火焰刚燃起就被那疯子给掐灭,江若岁也怒了,将没点起的烟扔在他的身上:“跟你说分手听不懂?我没找人把你弄死已经算是给你脸了,还敢拦着我?” 他跟所有人提分手都是带笑的,他本身就对这些人没有兴趣,许妄则不一样,老实说江若岁还没有打算跟他分手的想法,可这人不但不感激还得寸进尺。 许妄抓住他的手不松,背叛的思绪就像刚连上信号就被人浇了个全灭,比怨恨更重要的思绪燃起,名为失去的恐惧席卷而来,将他的丑陋面容掩盖,只剩下无尽的不舍。 江若岁要跟他分手了。 “你不就想知道为什么我骗你吗,因为麻烦,跟你解释那么多你又要检查我手机又要问我做了什么,很烦懂不懂,不跟你说你不知道就省的我浪费口舌了,明白?” 江若岁又掏出一根烟,倚靠在路灯的柱子上,他的表情又恢复了那般傲慢,仿佛刚才的情绪失控只是一时的小插曲罢了。 “我这个人讨厌讲什么分手理由,就是腻了没什么理由,但你的话我可以酌情告诉你点事。”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许妄,你演技实在是很差,你的想法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以为我是捡到你的那本日记才知道你喜欢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连身边的狗的心思都猜不出?” “就是在玩你还不懂吗?早就跟你说了,聪明点别奢望一些得不到的,非要跟我谈恋爱,非要犯这个贱,现在还敢高攀一步让我在我朋友面前出丑?是这样的结果你也要给我认,即兴节目到此为止,别出现在我视线里,我烦。” 那人甩开他的手,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对他的厌恶发酵到极致,许妄恍惚的站起,步伐支撑不了巨大的身体,往左歪了几步,又不死心地上前抓住江若岁的手。 “对,对不起...对不起少爷...我不作妖了,我不问了...我下次再也不问了...你玩我的感情吧...别分手好不好...求求你了...少爷...我一定听话,我不问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求求你了,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发神经,不该妄想这些的,是我的错......” 堆积收集住的泪水在顷刻掉落,滚烫的泪滴爬满整个脸颊,他的眼底赤红一片,哭红肿的眼睛却连眨眼都舍不得,生怕闭眼的瞬间手中的人就消失不见。 “放手。” 在他们一起去海岛的时候,江若岁也冷声说过这一句,那个时候许妄就不想松手,可他的岁岁只是扑过来笑着说你紧张什么呀,历历在目如毒药一般的幻境又一次上演。 “当狗当习惯了,见到人就想下跪?” 江若岁俯视着他,膝盖闷声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很大很沉,靠近酒吧的地方凌晨总是有很多不怀好意的人停留在这里,许妄真不要一点脸面跪在地上祈求他的少爷回头再看上他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少爷...别走,别走,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耳洞,耳洞...你喜欢的耳洞...我是不是再扎几个少爷就开心了,少爷就能原谅我了...” 他的领带是简约的,用别针缝上的,情急之下他挑开锁上的针眼,将针眼对上耳骨,戳了一个又一个。 “呵。” 在自己头顶上方的人笑了,许妄以为他原谅自己,以为他的努力有结果,他颔首撞见的只有江若岁眼里透露出的讥笑,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讽刺。 熟悉是因为江若岁对其他前任透露出过同样的表情,而陌生是因为这诡谲的笑容第一次是面对他的。 “许汪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会设套让你喜欢我的,从你进江家开始我就等着让你爱上我呢。” 第57章 反转开始 连绵的细雨在这座城市的上头奔涌,许妄蹲在候车区的角落将自己的身体缩到最小,身上的卫衣是江若岁和他在海岛上买的,连帽盖住他凌乱的头发,下眼睑挂着可怖的暗色,他什么行李都没有,空有刚才去买的车票和一张许妄的身份证。 旁人觉得他就是个臭要饭的,没了住所只能在停车站混日子的那种人,谁又能想到他其实是个即将参加科研调查的天才呢。 他服侍了十三年的少爷在昨晚把所有能碾碎他神志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告诉他。 江若岁领养他就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却无比吸引他,满足他好奇心的实验——野狗是否能动情。 衣不蔽体般苟活,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残缺的心脏是否会流出同样热烈的余晖。 江若岁赌对了,他动了情。 沉沦于情爱之中苦陷挣扎,如泥潭奋勇纠缠最终只会沦落一个悲哀结局。 干燥的风从候车区外吹了进来,空气中来自这座奢靡城市象征的尘土在空中卷起,许妄的视线模糊,看着手中车票上模糊的字,防止验票失败他把身份证盖在了上面,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稠丽的睫毛眨掉了挂在上面许久不愿坠下的泪滴。 豆大的一滴掉在身份证上,妄字在晶莹的水珠里显得更大了。 满腔妄想也抵不过一字“妄”,颔首垂望也终是他的盼望,只要他低下头,他就失去追逐皓月的权利了。 还有三天就是他和江若岁在一起的第一年,夏日开场的限定情感就连盎然的春天都没熬过去。 他花了十四年呆在喜欢的人的身边,不敢轻举妄动想要珍惜与他相处的时间。身体的细胞换了一轮又一轮,他已经爱了江若岁满打满算的第二次。 “本次列车于12:45分到达本站,请持有车票的旅客,通过闸机通道检票进站,进站时请将车票票面向上插入投票口,从闸机上方出票口拿取车票,待闸机门开启后通过,请不要拥挤,一人一杆往前走。” 广播里嘈杂的电流声播放通知他去往的目的地,一直蜷缩身体的姿势给身体的负担带来酸痛,他正在往前走。 幸与不幸都有尽头,流逝的尊严和脸面早就随着时间的长河忘却了痛感,但疤痕依旧存在。被烟头压过的胸口那块印记永远存在,他和江若岁也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就结束。 他没有回出租屋,那里面的东西在几天后被房东扔了出去,而许妄这个人也从这座城市消失了。 江若岁回到家的时候白念正在沙发上睡觉,他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蹙眉去喊秋月让她叫医生。 “怎么回事,我妈睡在这里你们也不看一下?”江若岁不高兴这些人的办事能力居然这么差劲,现在也没时间数落他们的不是,他半抱半背的把白念带回她的卧室,给自己的爸爸打电话。 “嗯,妈生病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好,行。” 床上的人感觉到他的儿子回来了,顺着喊住他,江若岁坐到床边,将被子给她盖好:“怎么睡客厅了,妈,你现在有点发烧。” “小妄呢?”白念只记得自己情绪失控打了他,其实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细想深究甚至她还没有好好听听许妄的想法,烧糊涂的时间里她脑子里想到的全是一帧一帧自己对许妄的责怪。 “啊,我不知道,上班去了吧。”秋月正好进来给他送药,江若岁道了声谢谢将药喂给白念,又给他倒了水,“吃完药好好睡一觉,许妄的事情睡醒再说。” 带有催眠功效的药片被白念吃下去,她精神本来就不稳定,没一会就睡着了,江若岁见她睡下,轻手轻脚地带关门,在客厅喊住了即将要上楼的秋月。 “刚才我妈怎么回事?” 又是发烧又是问许妄在哪的,肯定不对劲,秋月神色躲藏不敢面对江若岁,江若岁也意识到她的抗拒,慢悠悠地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在学校谈恋爱的事情跟秋阿姨说。” 秋月瞳孔睁大,江少爷怎么知道的! “不不不,江少爷,嘘!嘘!别跟我妈说,就白夫人知道......呃,那个......” 江若岁催促道:“能快点吗?” “白夫人知道你跟许妄在谈恋爱了!”秋月刚说完,也不管什么礼不礼仪直接往自己房间里冲,锁上门装死。 白夫人说了这事不能跟江若岁说,没想到自己还是破例说出口了,秋月恨不得自己立马咬舌自尽。许妄喜欢少爷这件事秋月已经从许妄的口中听过一遍了,但她没想到江少爷居然会同意跟许妄谈对象,她一时间想开门看一看江若岁的表情是喜是忧。 门缝又偷偷摸摸的打开,愣在原地的江若岁慢慢消化完秋月刚才的话,他的神情出现少许的不自然,很快阴霾散去,又面无表情地走进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白念的烧退了,江若岁站在她的卧室门口,门没关白念转头就能看见他的身影。 “站在那干什么,怕我传染你?”白念的精气神回笼,状态也比昨天好了很多。 江若岁昨晚光想这件事就想了很久,他很少会因为感情的事情犹豫,但既然让白念知道了,他总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比起犹疑不定,他更喜欢直接点,白念已经喊他了,江若岁走进来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 “这是你爸给我削的,你个兔崽子。”白念见削好皮的苹果就这么进了江若岁的嘴里,又气又恨。 “哦,我确实跟许妄在一起了。”话题的跳跃性让白念苍白的脸还没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江若岁接着说,“不过已经分了,之后我会谈女朋友的,这个你也放心,至于许妄,我估计他也不会出现了。” 白念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说的每一句话,江若岁又开始想一出是一出:“既然许妄不在了,我能不能再招个人照顾我呀,妈你也知道的,我娇气受不了一点脏活累活,好不好?” 对待母亲撒娇这个技能也同样好使,本来领养许妄也有一部分是让江若岁有个玩的伴,现在人走了没有其他人陪他了,他的孩子又闹腾,白念也不会放心。 “好,不过,你和许妄分手是他提的还是你提的?”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虽然她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但为什么江若岁的表现一点都不痛心呢。 超越社会标准认知的感情本就艰难且不好走,她以为自己会上演一把恶毒妈妈的角色,可没想到江若岁的表现更为坦然,就像...他根本就没爱过一样。 “那肯定是我啊,好了,打住,你老是跟我提前任的话,我就再给你找个男媳妇回来。”江若岁把该说的话说完,苹果也吃的就剩核了,他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抽出一张纸巾随意擦了擦手,“您老就好好休息吧,我回屋打游戏啦!” 困于和纠结这段感情的人从来都不会是江若岁。 白念又想起昨天自己逼迫许妄跟江若岁提分手,而他面无表情的承受着她的谩骂,瞳孔涣散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对不起夫人,我喜欢岁岁,真的很喜欢,如果不是少爷不要我的话,我还不想结束。” 后面她说了什么?她只记得自己因为许妄没有听她的话,还拒绝了停止伤害她儿子性取向的建议,她急得打了他,还让他滚出江家,要永远跟他断绝关系! 可现在看来,哪是许妄的问题,明明是她从小溺爱的儿子产生了畸形的刺激感。凭她对江若岁的了解,无疑是没见过男人喜欢男人,他就想找个人尝试,正好旁边的人喜欢他,他就同意了。 而过了一阵子他又觉得男人没什么好的,腻味了他就想分手,虽然白念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明眼人观察他们的感情为何分支肯定就如她想的这般八九不离十了。 莫名对于许妄的愧疚涌上来,她就像个哑巴一样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能让人理解的话来,她又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武断的相信一定是许妄表白的他儿子呢。 再多的愧疚也传达不到许妄那边,这个人已经从江家消失,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恶意叱责之下,江若岁单纯的腻味之后将人永远赶出了江家。 白念可笑自己居然有脸说出把许妄当做亲生儿子看待,明明她这个做母亲的如此自私,只想着跟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江若岁罢了。 女人这几天的愧疚感汹涌且剧烈,导致很长的时间里白念都吃不好睡不好,可日子还要继续,她也不能一直处在这样的低谷情绪之下,所以她开始给自己找借口,比如许妄如果不被他们领养的话,早就饿死了,这一点许妄要感恩吧,所以一笔勾销好了。 白念只能靠这么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而江若岁这个人没心没肺,没有一点自觉,继续他无聊且喧闹的生活,在他和许妄分开的第二年,他又见到了他。 第58章 “江哥,江哥,杨越呢,找了好几圈都没看见他人。”程焕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腰带垂在胯骨两侧,明眼人都猜的到他想做什么。 江若岁坐在酒吧前台,手肘抵在桌面上,正在跟调酒师说些什么,调酒师面红耳赤紧张捏着手里新调出的玛格丽跃跃欲试想要送给他。 程焕的不雅行为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江若岁轻啧一声,转过头:“别打我管家的主意,要玩找陪酒的玩。” “行行行,你的你的,我不玩我不玩。”程焕走到吧台,勾着江若岁的肩膀,又看了看面前秀气的调酒师,“嗯,是新来的?”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余,调酒师微愣,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跟我啊,小美人,你跟我这兄弟的话,我怕你连骨头都被啃没!” 程焕的手被不留情面的江若岁甩开,恶意瞪了一眼他。 刚刚还对调酒师有兴趣的神色变化迅速,垂眸无精打采起来,程焕也不介意他的三分热度,再次将手搭了过来。 “江哥,怎么回事啊你,真让给我了?” 调酒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随意处决自己的归属恼怒又委屈,他不是专门陪酒服务的人,只是江若岁一直在跟他搭话,还问他想不想尝尝他喝过的酒,要不看他的脸的话,调酒师还以为这又是哪里来的变态,可摸到他脸颊的一瞬,他的心脏剧烈的抖动起来。 可没想到这个人对他的心动来的快去得也快,因为程焕这个男人的打扰,他完全没了兴趣。 “程少爷,我不是专业陪酒的。” 调酒师想摆正自己的地位,程焕还在这哄江若岁,一听他说的话,很敷衍的摆了摆手:“管我们什么事,已经对你没兴趣了,赶紧走远点。” 气急败坏的跺脚离开这里,江若岁看向调酒师去的地方,又回头跟程焕说:“你也滚开,自己去玩去。” “别啊,江哥你怎么不跟我们进包厢了,还是你真对那个男调酒师有意思?”程焕找杨越的同时也顺便喊江若岁回来,没想到遇到了他江哥在这调戏男调酒师,“又想找男朋友了?” “不想,我性取向正常。”没喝到调酒师手里的那杯独特的鸡尾酒他稍显垂涎,舌头卷着口水咽下,视线还停留在刚刚离开的人的手上。 他不想表现的过于明显,没留给他几眼就转了回来。 程焕又说:“你就是不给我机会,江哥,我可从来没有看过你上过女人,你真的喜欢女的?” 江若岁口干舌燥,得不到甜蜜的果酒他心痒痒,烦郁侵袭大脑,并不想继续这样毫无营养的话题,他从座椅站起往包厢里走,程焕见他缄默,挠了挠头跟了过去。 被程焕无情奚落走的调酒师重新折回来,手上的鸡尾酒还在泛着诱人的颜色,江若岁下意识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江哥,我想了一下,还是给你尝尝吧,虽然你不喜欢我......”越说越有委屈的成分,程焕刚想骂这人怎么装起委屈来了,江若岁先一步接了过来。 老一套的鸡尾酒在他这已经喝的够腻味了,原本江若岁跟他搭讪就为了这个新品种为目的,程焕的搅局弄得他没有了继续善诱的心思,好在这人眼睛里写着满满的不甘心。 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为了表达他炽热的喜欢,他靠近他耳旁吴侬软语,舔过的嘴角还泛着光泽,潮湿的触感停留在耳边一瞬,调酒师的呼吸逐渐急速,江若岁又想个没事人一样,将身子收回,甜甜一笑:“谢谢哥哥的酒。” “我,我叫肖召,你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做。” 江若岁小抿一口,私人定制的果酒不会很辣,醇香十足,眼前的这个叫肖召的调酒师花了很长时间单调一杯就是为了给江若岁喝,好像他喝了自己的调制品,调制品也会跟着升华。 “谢谢肖召哥哥。”江若岁见诱人的东西到了自己手里,他的利用价值也没了,唇红齿白的少年不认账一般推开隔间门将肖召一人留在了门外。 公子哥们的即兴节目在程焕离开找江若岁的时候就结束了,等到江若岁回来正好是他们决定再休息一会就准备散场。 杨越在江若岁回包厢之后才怯怯地走进来,程焕看他的眼神都亮了,想把人拽过来,后者就像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拼命的往江若岁身后钻。 江若岁:“程焕。” 冷声呵斥他的行为,程焕立马耸了耸肩:“行行行,我只是跟小越玩呢。” 在前台喝了不少的酒,江若岁的头昏昏沉沉,嘴巴张开说话都略感疲惫,他躺在杨越的肩上小憩。 杨越太瘦了,肩膀也窄,睡着其实根本不舒服,江若岁蹙眉还算能忍。 杨越光撑着江若岁的身子就很是吃力,小脸被憋的通红,可他不敢乱发声,只能将脸撇过去,故作轻松地支撑。 程焕也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杨越的右边,在杨越转头的瞬间就能看见那张欠抽的大脸,杨越猛吸一口气被吓到欲要惊叫,程焕眼疾手快将他的嘴捂住。 “江若岁醒了的话,你就完了。”程焕小声地威胁他,那股气还没来得及咽下堵在喉咙差点给杨越憋死,程焕看他脸涨红越发觉得可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酒后乱x你也知道的,而且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对吧,我跟别人都不用润、滑的,我怕你第一次疼我还用了一瓶诶,原谅我吧。” 杨越听着他说着过往不堪的往事,肩膀抖动的更加剧烈,江若岁脑子本来就晕这几下晃荡好像给他大脑里掺着的酒精晃匀了一般,他扶着额头从他身上起来。 “我去厕所,你们继续聊吧,杨越他要再对你做了什么,你就报警,我叫人把他关进去十年。”没等两人有所反应,他已经开门走出去了。 没了江若岁的保护,杨越更害怕这人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程焕揪住了他的后颈:“哎呀,你还没听见吗,江哥要让我坐牢了,我诚恳的向你道歉了,你别哭啊。” 江若岁怕人打扰,将厕所的大门反锁,双手捧着清水往自己的脸上泼,潮湿的黑发搭在额头,刚刚昏沉的意识稍微有些清醒了。 准确来说他今天喝的并不多,也许是肖召的那杯酒带着的后劲很大,才会让自己有了微醺的反应。 双手撑着洗手池,他想吐却发现那酒就像融合进自己的身体一样,呕吐出来的也只有在此之前与之相比的劣酒。 江若岁漱了口,最后将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准备回去跟杨越一起离开这里。 厕所隔间里的人走了出来,江若岁牵起嘴角,情况完全的失控也没有给他表情带来一丝慌乱。 “肖召哥哥,你是在厕所蹲我吗?” 主动撩拨他,缠着他给他做符合他气质的鸡尾酒,肖召什么都满足了他,却没想到这人得到想要的东西后视他为空气,脸上的敷衍连谢谢都如履薄冰,肖召强忍着暴怒在厕所发泄,却没成想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这间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人。 在吧台文质彬彬连说话都温文儒雅的新调酒师在江若岁的催化下,变成了一个黑暗体,他的大脑像开启了什么癫狂的开关,冲到江若岁的面前,几下就将人摁在了厕所门上。 肩胛骨被撞的生疼,江若岁难持表面的神情,原本就是看他还算正常才撩拨的,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疯! 强忍着不适,声音特地软下来去求他:“肖召哥哥,我没有不理你呀,我只是喝完了要跟朋友告别,你松开我好不好?” 那酒就像个催化剂,身体的机能被后劲压下,明明是自己可以挣脱开的力道,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稠丽的小脸上终于涌动了一丝害怕,肖召感受到手中人瑟缩着肩膀,神色痴迷轻嗅着他的脸颊,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害怕。” 他还没来及回答,那人就从口袋里掏出小型的针筒对着他的后颈注了进去。 昏迷前一秒他记得自己顺着墙面倒在了地上,手肘铬在冰冷的地面上,冷意从四周收拢集于他一身,他第一次玩脱了手。 初夏之前最后一场暴雨来得汹涌且迅速,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打在窗户上,狰狞又恐怖,像个讨债的猛兽想要冲破窗户的屏障来索江若岁的命。 眼睛被一条红色的布条遮住,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那刺眼夺目的朱砂红,他的手腕交合缠绕在一起又被迫锁在床头,身下凉飕飕的感觉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脚趾紧张蜷缩着勾住床单。 有人进来了! 双倍的触感叠加,那人走了进来,看见他这般模样,满意的勾嘴笑了笑。 “肖召哥哥,你......” 听见他近乎嘲讽的冷笑,江若岁头皮发麻,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第59章 那人走了进来,看见他这般模样,满意的勾嘴笑了笑。 “肖召哥哥,你......”红着脸轻声怯懦道。 听见他近乎嘲讽的冷笑,江若岁头皮发麻,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肖召哥哥,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下次一定会好好对你。”江若岁的视线被剥夺,后背紧贴床头,他不知道肖召现在在什么位置,刚才的冷笑声在他的对面响起。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招惹这个看样子人畜无害的调酒师! “可以啊,放了你。”那人在左侧的床边发出声音,江若岁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不自觉往后边移动,肖召好像早就意识到这一点,长臂一伸钳制住他的下巴将人拽了过来,“听话一点,就放你走。” 下颚被手指掐的生疼,小脸紧皱在一起,身体被迫悬在空中只能靠着那只强有力的手才不至于栽倒,江若岁欲哭无泪。 “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我们慢慢来好不好,呜呜,你别吓我......我可以跟你先交往!交往试试看!” 最强有力的武器被丝绸遮盖,眼睛不能成为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后,江若岁只能靠牙齿咬着下唇透露出隐忍不适的表情。 “你这张脸倒是会骗人,骗了多少人了?” 肖召的手伸了过来,江若岁无声掉着眼泪,丝绸很快被眼泪浸湿,鼻尖也跟着发酸。 “放了我好不好......” 肖召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江若岁扭头想躲,身上的人紧锁眉头将人掰了过来,凶狠威胁道:“再乱动的话我就拍你照片了!” “呜呜,不要......” 不仅没有穿裤子,上身的衣物也被人扒了去,更要命的是他什么都看不见,恐惧已经侵袭大脑,像个钝力的重物击在他的脑袋上,没人能来救他。 杨越只适合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但比起敏锐力和打架的本事他太瘦小了什么都做不到。 肖召好像能感觉到他在想什么一样,惩罚性地拍在他的屁股上,江若岁一颤,理智被拽回,他又开始没有节奏的哭泣,像个精致而凄凉的娃娃。 “别哭了,一会再哭。”肖召下了床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江若岁整个人蜷缩发抖,身上的凉意就像个定了型的温度,他今天必须把自己交代在这了。 针管无情又冰冷,插进后脖处像个无形的控制开关,江若岁抖如筛糠,针管也随之颤抖,那人又凶了他:“你想针头断在里面的话,你就继续抖。” 转而僵硬的身子,抑制不住的发颤,索性幅度小了很多,江若岁哭的嗓子都哑了,低泣地问:“这...这是什么?” “嗯,想知道啊,是让你发、情、的东西。”肖召替他顺了顺凌乱的发型,慢条斯理道,“谁让你不听话,想要抛弃我的,长点记性也好,岁岁。” 效果很快,如烈火般攻心,烧的他五脏六腑都揉起来一般发狂,蜷缩起的脚趾抻开,腰腹开始收紧,粉红色有了发紫的痕迹。 “肚子疼,肖召哥哥......” 见他一个人也挺熟练的,肖召冷笑一声,将他的身子掰正过来,不允许他用这种方式。 【删掉了一些话......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看来岁岁也没有那么乖嘛,给我玩一玩也没什么的对吧。” 天像是被蒙一层厚厚的灰色保护膜,风吹着雨击打在窗户上,树枝上的翠绿被吹的沙沙作响,丁零的美好在蓄势待发。 花瓣中的花蕊交织,好像能拉出花蜜来。 肖召嘲笑他,江若岁的大脑一片空白,堵住的地方就像堵住他理智的开关,情不自禁地往深渊边缘来回试探。 “肖召哥哥,你救救我吧......” “咔哒”声音响起,音符不在线谱上,更为突兀的扬起靓丽的风景线,江若岁将身体定在线谱上,等待肖召哥哥的【让我过】,那注射剂仿佛已经跟他的身体融为一体,红肿的眼睛发涩发酸,原本高高在上的美人为欲所侵蚀,晃动着下一步的进行曲。 “岁岁。”声线的转变没有将人从欲望那边拉回来,“肖召”掏出手机,也不介意让江若岁发觉他在拍照。 手指重新堵了进去,摄像功能开启,他说:“我在拍照岁岁,自己说,我就救你。” 江若岁讨厌一切会逐渐沉迷的事情,看着他周围的那群纨绔为欲所沦陷时,他都是瞧不起的态度,尽管这次是注射剂的推波助澜,他还是成为了臣服者。 “求求哥哥......” 眼泪流了满脸,像个落败的迎春花,蔫了的花瓣垂挂在枝干,扔也不好不扔也不好,只有养花的人才知道这花只是在娇嗔躲藏,为了下一次的春光,它要在百花之中要开的最妖艳。 江若岁最擅长伪装了,他也总是会让人心疼他。 “换个称呼吧,岁岁,说太多肖召我会吃醋的。” 挣扎之中遮掉眼睛的布条早就松了许多,不用解开就能将它拿掉,江若岁背对着他,那人贴近他的耳边,学着以前江若岁怎么对他的样子,用唇瓣轻蹭他的耳根,潮湿的舌头卷起他的耳垂,耳鬓厮磨道:“叫许妄哥哥吧,岁岁。” 一瞬间江若岁感觉到了灭顶的窒息,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他大口大口吸氧的动作吸食殆尽,他僵硬着身子,仿佛被定住一般,身体上的不适完全比不过神智上的侮辱。 那低沉又磁性,总是带着隐忍的语气他怎么会不熟悉! 更加不能接受的是那种荤话居然出自许妄的口中! 他的大脑就像罢工了一般,根本说不出话来,身体的僵硬许妄的手指能感觉得到,他勾了勾手指惹得江若岁惊悚的一次抖了起来。 “是觉得冷吗?这么喜欢抖,岁岁,以前怎么没发现的。” 许妄的话让他如梦初醒,他拼命的往前爬躲掉了那手,想要从许妄的禁锢中逃脱, “啊!许妄你特么故意的!” 许妄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宠着小孩一样,反而万般不理解地开口:“跑什么,别人可以,我不行?” 细微的摩擦声夹杂着痛苦,江若岁接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药剂又加班加点的工作,将他染成一簇魅力。 许妄捂住他的嘴,后者如濒死般案板上的鱼剧烈挣扎,许妄也不惯着他,【让我过,让我过,让我过,让我过,让我过。】 “好了好了,不弄你了。”熟悉又耐心的哄着他,像是真的不舍得继续一般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 可【让我过】那感觉就像逗江若岁玩一样,一股热流接着一股热流的涌动,许妄真就下了床,走进厕所洗漱起来,全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许妄,为什么声音不一样,而且一开始的长相也...... 没等给他想清楚这件事,【求求你,让我过】,带来的快感燃烧着他的思绪,许妄刚才对他粗鄙的脏话又变成了一个导火索。 【让我过,求求你】,等到许妄从厕所出来,就见到这样的一副场景:【什么都没有。】 许妄的冷笑声响起,二十年未曾在他嘴里听出的嘲笑声伴随着他最真实的声音更让他屈辱,江若岁脸红耳赤,又自暴自弃,好像永远都没有个尽头一样。 “帮帮我,许妄。” 抛弃他的是他,现在有了用武之地又要将丢弃的娃娃捡起,这就是这个倨傲的小少爷总喜欢玩的把戏,许妄的嘴角极速下坠,眉眼间都写着不悦。 “岁岁,我可以帮你,但是刚才怎么求肖召的,现在怎么求我。” 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冷漠,江若岁也许永远都是身份象征的上位者,但江若岁的上位者只有他。 许妄将刚才他喊肖召哥哥的视频在一旁轮播着,江若岁刚想强忍着羞耻张嘴去喊,那视频的声音就愈发撞击他仅剩的自尊心。 他可以接受陌生人,却接受不了自己养了二十年的许妄,这一点许妄比谁都清楚。 “岁岁不难受的话,可以不喊,我们忍过去就好了,等你忍过去我就再打你一遍。” 许妄的手伸过来,替他撩起因出汗弄湿的发丝,将他别在耳后,空气潮湿又腐败的味道在蔓延,欲望的坠落正在进行着惨绝人寰的剥削,恶鬼要将他的宝贝诋毁的一无是处,再用最温柔的糖衣炮弹将其禁锢。 不是爱玩吗。 玩死你。 叫着肖召哥哥的视频被许妄永久的删除,取而代之地是那个少年邀请他进入,甚至为了想让他像从前一样对待他,更加妖娆的求情让许妄哥哥了解他的全部。 计划了许久的阴谋在这一刻成了真,瓢泼大雨戛然而止,闷热潮湿的空气席卷成波澜渗进这间小屋,许妄将最后蕴藏的精华弄进去后,外面的天空发亮,亮到刺眼。 夏天总是会如约而至的。 第60章 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想抬手指都变得无比吃力,以前许妄的动作总是很轻很温柔,只有江若岁反质问他的时候,那人才会凶狠地欺负他一下。 昨晚就像在他身上打了仗,炮火密集地轰在他的每一寸皮肤,留下的印子都是惨不忍睹的战场。 许妄的突然出现他还没来得及去消化,就被身上的男人一口一个粗鄙的话烧了理智,以前的许妄不会这样的。 江若岁肚子疼的要命,许妄就给他搭了一件上衣,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仿佛许妄再继续下去他就要死了。 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么见到许妄,甚至说没想到会见到许妄。昨晚羞耻的画面如走马灯一幕幕回放起来,他哭着嘴里说着求肖召哥哥的时候,许妄就这么寡淡的盯着他吗...... 许妄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破败的娃娃紧闭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表情出现少许的不自然。 许妄走近,怕他会发烧,伸手查看他的温度,还未触碰到额头就被人毫无感情的挥开。 嗓子在昨晚就已经牺牲了,刚想开口发出音节却如密密麻麻的针一样刺痛他的喉咙,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就在这时,昨晚叫了上半场却没有出现的人轻车熟路的推开了门,是把他带来的人,也是江若岁以为会跟他搞在一起的人——肖召。 肖召昨晚就在隔壁,可惜声不透墙,他啥也没听见。见两人的气氛僵硬,他突然发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哈哈,老情人见面怎么这副表情。”肖召的步子往后退,就差一步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了,可惜许妄用话堵住了他。 “你喜欢他做的鸡尾酒?”许妄沉寂的眸子紧盯江若岁,回想起江若岁是这样被吸引上钩的,他也不知道气从哪上来的,堵的他心也跟着疼。 他明知道江若岁就是喜欢稀奇新颖的东西,为了这些他能掉进一眼就穿的陷阱或者为此设下局也在所不惜,可一旦得到不管是物还是人他都没了兴趣。 那酒的味道虽好,也被江若岁尝到了味,他不喜欢了。 江若岁嗓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况且他并不想搭理许妄,他的大脑反应还很迟钝,为何这两人会认识江若岁也不清楚,也懒得去管。 没了药物的扶持,江若岁又变成了枝干最顶点的花蕊,他瞧不起许妄,瞧不起死缠烂打的每一个人。 但他很快就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己,肖召就像收到了命令一般主动给江若岁解释起来,那鸡尾酒本就是有目的的出现在江若岁的眼皮底下,许妄太清楚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对于平时会玩点调酒玩意的肖召简直轻而易举就调出了江若岁喜欢的口味,接下来一切发生的所有都是许妄能预料到的。 十四年的陪伴与服侍,如同惊悚的恐怖童话,他观察江若岁的一颦一笑,观察江若岁所有的动机,在分开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他不是没有发觉到江若岁的不喜和他的敷衍,许妄以为只是普通的闹脾气,哄哄就能好,却没成想到江若岁也对他下了套,甚至是一个长达十四年的套。 他还记得在离开这座城市之前程焕给他打了电话,说他愚蠢,许妄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会过来特地数落他的愚昧。他没反驳,一切他都认了,他玩不过江若岁的。 江若岁将肖召的解释听进去了,很多细枝末节都很奇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太想尝尝鸡尾酒的味道以至于就被他完美的忽略了,没想到这个细节让他见到了许妄,还和他滚了床单。 男人的身体没有什么洁不洁之分,就算不是跟许妄,只要那人对他没有生命的威胁,一夜、情也没什么的。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就看向了肖召,长得确实符合他的心意,如果跟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也就是昨晚他随着欲望沉沦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许妄精准的捕捉到他的视线,堵在了肖召面前,像一堵大墙将身后的人盖住,江若岁只能看见许妄的那张臭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为什么一开始是他的声音?” 就算被遮住眼睛,耳朵也是能分辨出来的,分明不属于许妄。 “说到这个我就精神了!那是因为我自己弄得小玩意,因为我只能录自己的声线,所以给许妄试了一下,只要他往嘴里塞上我这个小玩意,舌头抵一下就可以变成我的声音啦!”说到自己的小创意上,他激动的要命,疯狂的想从许妄身后跳出来炫耀。 许妄叫了他的名字,他才怯怯的溜跑。 昨晚因为自己给江若岁注射针剂的时候搂了他,明明是必要的环节,许妄还是让他洗了澡,恨不得让肖召把自己身体上的一层皮刮下来。 肖召相信再这么待下去,他会被许妄的眼神瞪死。 没了烦人的打扰者,许妄走近床边,他不擅长找话题,只能一言不发地盯着江若岁。 “啧,挺会玩啊。”江若岁被肖召的话说出了兴趣,朝许妄的位置手指微勾,那人还如之前一般听话,乖顺的走过来。 “给我看看。”掰开他的嘴,后槽牙上贴着一个小型的开关,江若岁的手指摁到那,只见很小的红点闪烁仅仅一秒就消失不见,应该好了。 从口腔将手退出,他示意许妄说话,许妄抿着嘴不愿发声。 舌头在嘴巴里滚动,将那开关关上,半响才说了话:“不要听他的声音。” 旧情重逢他们也没有老死不相往来的仇视,江若岁勾了勾唇,仿佛面前的还是那个好哄的狗,昨晚除了许妄的动作比较凶狠之外,也没什么不好的体验,他说:“手机给我吧。” 许妄没动。 手掌摊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江若岁微微蹙眉,他其实看得见手机,在床对面的桌子上,昨晚再没理智他也记得抱他的人将他的手机摔在了那里,巨大的声响就像他们的开奏曲,他也依稀地听到重物击在玻璃上的声音。 他的床对面有一面镜子,镜子上面撞出了痕迹,裂开的玻璃缝隙向边缘绽放,拼凑起零零碎碎的江若岁出来。 身份不同往日,许妄也不再是他的管家,江若岁拎清楚这些逻辑之后,冷笑道:“哦,对,你不是我的管家了。” 身体的运作稍显超负荷,他有些吃力地爬起来,脚踩在他们运动过的床上,往放置手机的桌子边移动,快要碰到手机的一瞬间,许妄抓住他的手臂将其扔在了床上。 双腿压在江若岁身体的两侧,绝对的力道挤压着他的所有神经,江若岁也没了耐心:“许妄,你到底要干什么!” 下巴被身上的人钳制住无法动弹,另一双他看不见的手正在撩拨他斑斑点点的身体。 许妄低头去吻他,却被躲了过去。 是自己用的力太小了,有这样的认知后,他掐的更加用力,脸颊两侧就像被掐凹进去了一般,嘴巴也被迫张开一个小口,下颚被抓的生疼,好像随时都会有口水流在上面。 许妄:“我不是来跟你一夜、情的,岁岁。” 许妄掐的太狠了,他只能低声地呜呼几声,很快他就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他咬着江若岁的唇,被迫张开的嘴巴他用舌尖轻松就能撬开,没有昨晚的气氛后,江若岁只觉得无比的烦躁,他并不想跟一个已经被自己玩腻的人再复新奇,他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试图逃离,软绵无力的挣扎只会把自己的身体累到,身上的人毫无分岔,甚至惩罚他的不乖亲的更加汹涌。 胸腔里的空气被人接连榨干,许妄的情绪毫无遮掩,像杂糅的诗句近乎湮灭,许妄的欲望如护城河上的不知火,潮水波涨也难抵热烈的殷勤。 昨晚是强制发生的关系,江若岁还能为是自己经不起诱惑上了当作为解释,现在他可是清醒着的! 江若岁:“唔!草......你滚啊!” 与许妄的唇错位,扭开的头重新被人掰了过来,听见他让他滚开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在耳边炸开,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可逆的开关,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江若岁感觉身上的人像是要把自己活活掐死的节奏。 他的双手在空中摇晃,通红着脸颊求救,眼睛充、血一般惊恐的看着许妄,在最后他感觉自己就要这么翻白眼窒息过去的时候,许妄松开了他。 离开的每一天都如噩梦侵蚀他的大脑,只要他停下工作的脚步,思念江若岁的想法就足以让他疯狂失控,他不接受这样的结局,也不接受他的岁岁就这么一点旧情不念找了新的管家。 可现实总是在给他巴掌,一遍遍嘲讽他的不自量力,他的岁岁压根就没有想起过他。 怀中的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许妄从他的身上推下去,捂着嘴拼命的咳嗽,劫后余生一般的大口吸着氧气。 第61章 “咳咳咳咳咳,你疯了吗!” 干呕了几声,失魂未定般趴在床上,许妄见他呼吸不顺畅,神经突突地跳动,手指蜷缩起,犹豫半响将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替他顺着背。 江若岁顺了气后将人推开,吃了苦也不长记性,他看着许妄替他担忧的眼神,嗤笑道:“不是跟我一夜、情的,莫非是过来求复合的?” 深邃的眼睛颓废又阴鸷,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脖颈染上巴掌掐住的痕迹,江若岁不受影响地认为分开了也就一年而已,许妄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可我不喜欢你了啊,你强迫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寄人篱下的感觉江若岁多少都会有些顾虑,面前还是那个熟悉的忠犬,江若岁勾勾手指,他就会乖乖就范。 许妄没有动作,江若岁捂着刚刚被抓过的脖子,轻嘶一声:“你都抓疼我了。” “嗯,以后不会让你疼了。”指腹摩挲着红痕,似乎还有发肿的趋势,许妄想下去给他找药膏来涂,江若岁在他背过身后发出嘁声。 “你真要强迫我啊,草,疯子!” 许妄回头,没有那么着急拿药了,他步步逼近江若岁,冷气从脚底往上蔓延,见他一副“生人勿扰”的气息,江若岁也不知道心虚什么,往后退了几步。 大掌即将落下,他紧闭双眼,总感觉自己会挨打,意料之外许妄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江若岁颤颤巍巍地睁开水雾溢满的眸子,只听许妄有些惊讶地说:“岁岁也会害怕啊,呵,是啊,强迫你,等你什么时候说同意复合了,我就放了你。” 许妄出去给他找药膏了,至始至终只有江若岁一个人产生剧烈的感情波动,许妄平静的像个巨型的棉花,无力锤在上面,江若岁毫无办法,只会因为他的不上套越发生气。 房间里的生活用品都很充足,是个长期生活的屋子,不知道是许妄长期生活的房子还是以后要他生活的房子,不论哪个都让人毛骨悚然,江若岁不知道许妄是怎么有能力把自己弄过来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许妄要硬做些什么,他也没有反抗的权力。 堵着的地方发胀,江若岁把后半句话收了回去,许妄已经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许妄回来的时候,江若岁又变成了娇气的小少爷,倒不是他能接受许妄了,而是他也深知自己跑不掉,反正许妄不会伤害自己。 翘着二郎腿,勾着脚的晃悠,许妄进来看见他“好吃懒做”的样子,抿了抿嘴,走过来替他抹药。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在脖子上,江若岁忍不住瑟缩,很快顺时针涂抹的环数超过了十几次后逐渐变得发热,粘腻的药膏在肌肤上涂抹均匀,江若岁仰着脖子像个猫一样等到主人的抚摸。 “是不是我同意跟你复合了,你就放我出去?”江若岁试探性的发问。 许妄又怎么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嗯,你同意我就带你出去。” 放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如果江若岁不同意的话,保不齐他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装模做样的犹豫了几秒,答应了他的复合请求。 许妄面色无常,一切都是他设想到的道路,也没说放也没有说话。正当江若岁以为这人在骗他要破口大骂许妄的时候,他才说:“外面天黑了,明天带你出去吧。” 许妄没有给江若岁使用禁锢的手段,缠在他手上的绷带早就解开了,一切都任由他的折腾,放在以前,江若岁肯定要说他真没出息。 他带江若岁去楼下吃饭,肖召吃完一碗刚准备再盛一碗,见两人下来,怕许妄又会醋意大发,摔下碗就准备跑,许妄将人叫住:“你吃你的。” 这里好像是一个小型的别墅,虽然没有江家的大,但也精致,江若岁也不知道许妄哪来的钱买这个的。 “不是我买的,政府给的。”江若岁转过头正好撞上许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连他的心思都猜得到。 “我和肖召是合作伙伴,住在这里一起研究的。”许妄给他解释,肖召听到介绍他的时候,冲江若岁挥了挥手,“嘿,美人好啊。” 江若岁想将视线转过去,却被许妄精准的抓住:“别看他。” 一想到江若岁叫着肖召哥哥,叫着一个陌生人埋进,他的脾气就没有个尽头,愈发强烈。他明知江若岁就是这样的人,也就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才会上了这个当,但是许妄还是止不住的发狂。 江若岁不喜欢他这种强硬的样子,可现在他只能讨好,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主动挽起他的胳膊:“好好好,就看你还不行?” 作为帮凶的肖召深刻的体验到了一把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许妄让他改名字。 肖召:“啥!!!大哥,我叫了十几年这个名字了,你忍心让我改吗?” 许妄:“嗯,反正你也是孤儿,叫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不是贬低他的意思,肖召见到许妄的时候,他就这么介绍的自己——“叫我什么都可以,反正都是孤儿,名字只是个代号。” 肖召不服气的将筷子插在米饭上,义愤填膺道:“那你不也是,你改我就改。” 许妄:“我不改。” 肖召差点要被这人气出血,江若岁虽然看着闹剧,适当的还是会插个话:“他不可能改的,这名字是我给他取的。” 真正取出来的名字不是这个,但也差不多。 江若岁绝对的自信他喜欢着自己,所以才敢说出这样的话,许妄也没说话,算是承认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肖召以前好像听说过许妄是被一个富人家领养了,原来就是旁边的这位少爷啊,他扒着手里的饭,视线有意无意地打量江若岁的脸。 在计划开始的前一周,许妄突然跟他搭话想请他帮个忙,虽然他们俩平时的关系就很不错,可这话题许妄还是犹豫再三,肖召知道这人根本不会找话题,僵硬的问了好几句他听不懂的问候语,肖召怒了,好奇心都快闷坏了他,嫌许妄婆婆妈妈让他赶紧把屁放出来,这才听许妄慢吞吞的告诉他。 而这个忙居然是——他想绑架一个少爷。 听到许妄说出来的时候肖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骂他是不是搞科研把脑子给研究瘫痪了,绑架人就算了,还绑架一个有钱有势的少爷! 几个脑袋够给人家砍啊,才敢想这一出! 探究的目光过于炽热,许妄蹙眉将手挡在了江若岁面前,目光像刀子直射肖召的眼球,要给他戳瞎了才罢休的感觉,冷冷的警告:“看够没?” “看够了看够了......”他以前以为许妄是个寡情薄义的人,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原来这样冷冰冰的存在也会对人感兴趣啊。 吃了饭许妄就把江若岁抱上楼了,肖召看着空了的碗筷,眨了眨眼睛,对楼上大吼道:“妈的,让我洗碗啊!” 肖召第二天才知道,许妄不是开玩笑的,他的那个名字叫肖召的身份证当着他的面掰断了,递给了他新的身份证,一个全新的名字——肖苟。 肖召(不是)苟:“......你踏马乱改我名啊!” 许妄垂眸:“你昨天也不告诉我你想改什么,我就随便给你改了一个。” 肖苟吐血。 江若岁正在楼上睡觉,收下新身份证的肖苟抿了口茶,问他:“你今天要放人家出去?” 许妄点头。 肖苟:“你是不是傻啊,等他出去了你觉得你有好果子吃?他家里人都不会放过你的,还真信他嘴上说的跟你复合?” 许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肖苟:“那你还放!绑都绑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 他的话骤停,见到楼上的人正在往下走,他用眼神示意给许妄,许妄回头看他光着脚,眉头紧锁:“怎么又不穿鞋?” 许妄将人抱起,还没等江若岁说话,带着他就往楼上走。 江若岁被放在了这张跟他相处了两天的床上,许妄半跪在地上替他穿袜穿鞋,过往的记忆重新复潮,仿佛他的管家还是许妄。 虽然江若岁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杨越很多地方都比不过许妄,是因为十四年契合度的问题还是许妄本身就比杨越更在乎自己的感受他不知道,但如果管家还是许妄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惜许妄的感情过于单一,不够让他周而复始的产生兴趣,他体验过冰山融化就自然觉得燥热,他厌烦了是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也是真的。 许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抬头与他对视,漆黑的瞳孔反射出他苍白的脸颊,江若岁就像被烫了一下,转过了头。 “岁岁今天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去接你,我们去约会吧,之前的手机卡被我弄掉了,我重新给你一个号码。” 第62章 两人下来的时候,肖苟正好吃完最后一口,问他们要不要吃,江若岁摇了摇头,他只想赶紧离开。 似乎他的意见并不重要,许妄将椅子拉开距离,示意他坐下。哪怕心里的憋屈已经高到即将要爆发的地步了,他也只能听话。 许妄侧着头看着他不服气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在江若岁看不见的地方,他心情大好。而观察他们的肖苟简直要炸了,许妄怎么感觉都这么舔! “那什么,江少爷,你吃面包还是包子。” 肖苟觉得只要这位少爷踏出这个门,下一秒他们俩就要进监狱了,他一生为人向善,也就小的时候把几个小孩打进医院了,没想到上天这么不公,让他认识许妄,还绑架两天就放人家走,造孽啊! 他争取在一个早饭期间,让江若岁别波及他。 “面包吧,谢谢肖召......肖苟哥哥。”江若岁从肖苟手里接过,下楼的时候许妄告诉了他,好好的名字改成这样,奇异的眼神看过去。 肖苟差点吐血,猛喝一口牛奶又意识到自己喉咙发呛,牛奶全部吐了出来,许妄嫌弃的眼神扫过他,找了一张纸巾给江若岁擦嘴。 “明天想去哪玩?”许妄云淡风轻地跟他聊着明天的约会地点,江若岁和肖苟都觉得他一定是脑子有问题,不过江若岁目前不敢惹他,随口应着。 “不知道,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许妄想了一下,问他要不要去看电影,他们的约会场景匮乏,许妄这个呆木头也不知道哪里是情侣约会的好地方,不过这都不重要,江若岁压根没打算陪他去哪里约会的想法。 “好,就去看电影吧。” 许妄点了点头,在江若岁嘴里塞着食物不能说话的期间,他低着头用手机cao办好一切,为了明天跟江若岁能过上愉快的一天。 江若岁消失已经将近三天了,当他踏上户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就像死后重生般感叹,伸着懒腰,齿间挤出舒缓的声音。 “一会岁岁打车回去吧,我和他有点事。”许妄将人送上车,肖苟也能猜到一些什么,冲美人眨了眨眼睛,江若岁确实不知情,但很快他也清楚明白了。 白念在远处的一个路边等候,身后跟着乌泱乌泱一片警察,她见江若岁安全出来了,快跑过来将人抱进怀里,又检查他的身体看他有没有哪里受伤,原来许妄早就知道今天会被抓了。 白念想认清是谁把自己的儿子绑了,江若岁全程瑟缩在她的怀里,仍由白念带着他走到许妄的面前。 时隔一年后,白念第一次见到许妄,过往的记忆挣扎着冲破枷锁,对于许妄的愧疚早就流逝,养了十几年的狗咬了主人,白念破罐子破摔。 “许妄!你绑架我儿子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我们家养了十二年就养了一个白眼狼!”找寻江若岁的这三天,白念根本就睡不好,今早知道消息的时候她头没梳脸没洗,根本不顾形象的冲到现场,她恨不得剐了这绑架他儿子的犯人。 故事总是扭曲又转折,他以为许妄会把这段感情化为一个不甘心的句号,可他没有,他卷土重来,掀起了更大的风波。 肖苟和许妄被押上车,警车声势浩大的离开,江若岁一整个情况都置身事外飘飘然,不可逆的记忆在提醒他:许妄回来了,把他睡了,又被抓了。 白念还在拍着他的背,以为他是吓傻了,其实不然,他只是太兴奋了。 他从来不相信感情会使人扭曲成修罗,一遍遍从地狱爬出来就为了一个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人。心脏剧烈的收紧,如同被人攥着了命脉,他恐惧许妄如疯子一样纠缠他,但又格外的雀跃。 身处泥潭越陷越深,在声望的面前,许妄只能自作自孽。 第二天江若岁睡到下午,白念昨晚一个劲的问他许妄有没有欺负他,可一开始就是他先撩拨的人家才会上当,他难以启齿,随意敷衍了几句就说要回去睡觉了。 白念一直没来得及休息,这个点了她也没有醒,江若岁躺在床上感受自家床的柔软,在那边许妄知道他喜欢软的床,垫了好几层床垫,可都不如家里的舒服。 “吃了吗?”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江若岁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的睁眼,入目就是许妄的那张冷峻的脸。 草!许妄怎么出来了,而且还堂而皇之坐在他的床边! 小脸上写满了惊恐,下意识地想呼救,许妄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淡淡的开口:“怎么,以为我会坐牢?” 不只是坐牢的问题吧!江家的仆人都是瞎子吗,许妄这么大个人进来都没人发现? “走吧,去看电影,一会要超时了。”许妄熟练的去给他拿衣服,江若岁的衣服就那么几件,裤子还都是短裤,他不喜欢穿长裤沾在腿上很不舒服,许妄却自顾自说要给他买点长裤子。 “你怎么进来的?”问题一个一个的冒出,许妄不捂着他的嘴了,似乎知道他不想求救了。 “正常走进来的。”许妄替他穿衣服,又替他穿上鞋子,一切按部就班,就像两人是光明正大的关系,没有任何人阻拦。 “你绑架人不会坐牢?”仅仅一年的时间,许妄就可以到这种地步吗,江若岁感觉自己好像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 昨晚看他被绑走,他觉得许妄就是作贱自己,明知不可为还为此,可现在哪还是以往那么好欺负的管家,他有了靠山,江若岁敢肯定。 “嗯,就如你想的,所以岁岁乖点,我会对你好的。” 看透了他表情里的小情绪,许妄指尖抵住他的唇角,明明是哄着的声音,江若岁听出了威胁的声音。 “强迫人很恶心。”江若岁冷眼,讽刺他。 “你强迫我的还少吗?”许妄又将他噎了回去。 江若岁:“那你这是在报复我?” 许妄:“没有报复岁岁,我只是觉得少爷太任性了,喜欢的时候招招手,不喜欢的时候就要把人撵走,我总得让岁岁知道,你甩不掉我的,这样你才会乖。” 江家只要不把他杀了,他畅通无阻,就算上千把、上万把锁把他关在万里之外,他也要吊着一口气回来,如恶鬼般生生世世缠着他。 江若岁的脑子里只觉得恶心,许妄没有改变他想法的想法,替他穿好了衣服,将人从床上抱起,主动牵起他的手,光明正大拉着他下楼。 整个别墅静默,除了他们两就像没有一个活物一般,江若岁不知道许妄做了什么,牵着的手逐渐热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有体温的人。 他们去看了电影,电影院在六楼,黑压压的一片,整个影院没有人,只有他们,许妄牵着他坐在了最后面,观影最好的地方。 影名是之前江若岁喜欢的电影,不过是新出来的第三部 ,虽然江若岁没有把前两部的剧情许妄聊过,但许妄每次在旁边依旧听得仔细,他看第三部也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岁岁。”正片即将开始,许妄突然喊他,江若岁扭过头就见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坐过来。” 啧。 没等江若岁拒绝,那人就把座椅的隔板升起,将他抱了上来。 江若岁惊呼一声,许妄提醒他:“我没有包场,一会儿会来人。” 那你让我坐你腿上! 江若岁内心被羞耻占据,有些细枝末节还没来得及深究,就见一个女生走了进来,江若岁看她眼熟,被许妄将脸抓回:“见个人就要看?” 女生全程低着头进来,没有注意到后排的他们。 又进来一个男生,黄色的长发很吸引江若岁的注意,那人好奇的往最高处看了一眼,江若岁生怕被人发觉,拼命的往许妄怀里钻,抓着他的外套盖住自己的脸。 许妄轻笑没有说话,明明是晚上六点的黄金时间,看电影的人应该会很多,可这间电影院就只有这三个人,许妄搂着他,贪婪地从他身上吸着新鲜气味,江若岁被迫仰着头,下巴有时候压的他肩膀酸痛,他想娇嗔地责怪许妄,却顾着那两位离自己很近的人。 那两个人选的位置太好了,一个在左上角的前一排,另一个在右上角的前一排,他和许妄只要一丁点声响他们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牙齿咬在下唇瓣上,他忍着许妄对他的“下巴攻击”。 “对了,岁岁你记得张宇安和宁圆圆吗?”江若岁感觉他这种在电影院讲话的人迟早会被打。 “干嘛突然提他们?”江若岁坐的位置本来就不舒服,他只想老老实实看完,然后赶紧滚。 “你也对不起他们。”许妄的手不安分了起来,江若岁忍不住拧嘤几声,揉杂进身体里,江若岁还没来得及出声反驳自己没有对不起他们,许妄凑近他的耳畔:“上一次在电影院你帮我,这次我帮你好不好,岁岁。” 第63章 江若岁确信那两个人听见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 许妄总是能在摸索他的兴趣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嘴巴被人捂住也躲不掉声音的溢出。 “岁岁好像总喜欢刺激。”许妄咬着他的耳朵,欲望流在手上,江若岁只觉得他的话很聒噪,他想让他闭上嘴。 从见到面开始主动权就已经不在江若岁手上了,他只感觉到燥热从脖子处开始往上晕染直至头顶,羞耻又无可奈何。 江若岁以前总会故意示弱,看着许妄为此引进。故意和被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许妄学着以前将外套盖在他的身上,隔绝了被监控捕捉到的机会,江若岁被草草的结束,大脑一片空白,已经不在乎别人听不听得见了,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电影,快点回家。 第三部 的剧情跌宕起伏,他怎么也没心情看下去,快要到江若岁最喜欢的打斗名场面的时候,那两个客人却离开影院,他们的目的不是来看电影的。 “你还要做下去!”江若岁恼羞成怒,早上的事情就像开酒菜,他吃了,也顺着他吃了正餐,现在许妄还得寸进尺要甜点! “为什么不做,我们是正当的情侣关系。”许妄的手透过衣服环抱住他,从啃咬到舔舐他的耳廓,这个关系到底正不正当他自己清楚! “刚才他们也在。”许妄揉着他的圆粒,躺在他的颈窝来回地蹭动。 江若岁不想搭他的话,半截棉絮褪去,目的还不够明显吗!可他的话又像是主旋律,必须要求江若岁回应,他说:“什么他们?” 许妄:“我刚才提到的两人。” 江若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许妄:“张宇安和宁圆圆就坐在这里,岁岁刚才怎么叫的,怎么求我的,他们都听见了。” 江若岁的脚够不着地,只能靠着许妄来支撑着他,他终于想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提到张宇安和宁圆圆,合着让他在这现场直播给他们看! “你他妈恶不恶心!喜欢被人围观!”这几日的不爽从一滴一滴的水滴堆积成一摊死湖,一块小石子都能掀起惊涛,更别说许妄这种盛大的报复! “刚才好像只有岁岁在叫吧,而且你说喜欢男人的都恶心,那我确实恶心。”手下的动作不减,听到他的恼火的声音增起他的兴致,抱着他的身体往下一按就将人死死钉在木板上。 “你得变得跟我一样恶心才行。” 他们在影院里进行更加放诞的行为,了解江若岁身体结构的他几下就能让岁岁变成一摊烂泥软巴巴地趴在他身上。 许妄听着他的几句脏话反反复复,咬含住他的上唇,吮吸了一口留下了红肿的印记。 “张宇安也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回家继承家业了,宁圆圆后面谈了个男朋友,也很有钱。”许妄的手指抵在他的舌尖,口涎顺着嘴角流下,合不上的嘴巴呜呜呼呼地开口,许妄笑着,用漆黑的眸子看他:“只有娇生惯养的岁岁一无是处,没了我就活不了了。” 江若岁觉得身体很奇怪,不只是他舒展开的身体,而是内在的一种炽热在腹部堆积,许妄的话就像奏了效,他止不住想靠近冰冷的位置缓解,可来来回回也只能在许妄身上找,大脑的控制神经又被人夺走,被许妄骂了也没有任何反应,扭动着。 “岁岁好乖,知道怎么帮我吗?”蹲下来,呆滞的目光就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江若岁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真乖,慢点来。” 影片结束,他们结束。 许妄把他的嘴巴捂住,迫使他仰头将其吞下,江若岁哭肿了眼睛,拼命地摇头。 “为什么不吃,你好奇怪,以前不是总喜欢舔吗?” 等到江若岁吃完牛奶,许妄才把人抱起来,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没有下次了。” 许妄开车送他回去,江若岁在车上昏睡,头歪向外侧,不愿意搭理他,许妄就像没有意识到一样,问他明天要不要也出来玩。 “你到底想做什么?”舌头发酸,把话说出来都发疼,从见面到现在许妄净做一些诋毁他和让他羞耻心碎一地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跟岁岁谈恋爱。”许妄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就好像做出来的这一些一点出于他报复的心都没有,“这不是之前我们恋爱的时候岁岁最喜欢的事情吗,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江若岁不知道说他装傻装的好还是真傻,眼睛看向窗外,不想继续跟他讲话了。 许妄这次没有把他送进江家宅子,在大门口的十米外,将人放下,临走时对着他的脖子亲了几口,最后一个甚至明晃晃在脖子上留下印子,他揉了揉他的头,对他说晚安。 江若岁听到他放他走了,如逃难一般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白念坐在客厅给江若岁的爸爸打电话,许妄的事情已经不止他们自己的人知道了,其他有头有脸的家族都知道他们江家从小到大养的狗正在反噬,所有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像一个警钟在头顶上时不时波动一下,声不大却足够震撼。 江若岁回到家的时候,白念正在来回踱步,为了这件事她没少担心,转过头就发现江若岁站在房门口换鞋子,她激动的把手机丢下,抓着他的肩膀:“你去哪了!你不应该在家里吗!你怎么出去的!” 脖子上鲜红的彰显男人独特印记明晃晃的印在上面,白念的视线就像被什么恶心到了一样,不顾力道掐紫了他脖子上的痕迹。 “疼疼疼,妈,别掐了别掐了,快掐死了。” “你被许妄带走了!他怎么出来的!你怎么不打电话!”许妄这两个字在短时间内竟成了白念的噩梦,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对她的儿子江若岁如此死缠烂打。 “那肯定不是我自己想去的啊,比起问我这个,还不如赶紧想办法让他远离我,现在他是不会对我做什么,保不齐哪天就杀了我呢。” 白念这几日都没睡好,听着他无所谓的态度,勃然变色,一巴掌就打了过去,江若岁整个头往侧边偏移,微红的脸颊很快浮出痕迹,他本就细皮嫩肉的,一个印子要留好久才能消下去,不可置信的眼神瞪回来,白念眼睛通红,骂道:“还不知道自己的错吗!就知道惹事惹人,总以为我们能给你摆平,现在好了吧,踢到硬板了吧,去惹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给我好好去房间里反省,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江若岁不服气捂着脸颊想顶嘴,秋阿姨见状赶紧把江若岁拉上楼,避免他们继续往下吵架。 江若岁被关了禁闭,白念不放心还找了几个保安守在门口,生怕许妄神不知鬼不觉就出现带走她的儿子。 晚上江若岁睡不着,给程焕打电话,程焕接了后简直不敢相信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江若岁告诉他后持续几秒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他懒得去听一个哑巴的电话,正要挂,程焕才回过神。 “卧槽,真的假的,许妄连牢都没坐!他怎么做到的!”被警察抓了,还有江家在那里施压,居然一天牢都没有坐成就被放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我妈为了这件事还把我打了,烦死了,我现在脑子一团乱。”就像吃了不痛快的薄荷糖,鼻子已经通气的凉薄,嘴巴连味道都没尝到。 许妄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把这件事情上升到一种可怕的境界,白念骂他就知道惹事的时候他满是不服气,可随着逆反心理的消散,他也后怕起来。 过往玩弄许妄的记忆重新回溯,从小许妄表现出的野心几乎就是没有,无欲无求,他除了老师说他成绩好以外,根本没有任何背景能支撑他,而江家总是最前一列,他做什么都不用负责,白念总会给他擦好屁股。 现在居然也到了一种手足无措的处境。 “要不江哥你出国吧,许妄就算真有了什么不可撼动的势力也是这里的,出了国先别说他能不能跟上来,他也没有能力去找到你,这样你也安全点。”出国其实是每个纨绔子弟的梦想,在这座城市爱玩也要注意度,因为总会露出一点马脚让家里人知道,所以很多人都愿意一放假就出国,国外的妞正点又会玩,就算玩死了玩坏了,拍拍屁股回国就可以了。 要让江若岁出国也没什么不好的。 白念不放心让他出国,因为他太吸引人了,又没有人跟着保护他的话,简直危险。可现在的情况,江若岁觉得程焕这个出国建议也不错。 他压根就没有想着跟许妄再续什么缘分,在他这腻了就是腻了,爱不爱的都去死! 程焕跟江若岁打完这一通电话,抬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许妄,冷笑一声:“满意了?” 第64章 “嗯。” 许妄见目的达到正要离开,程焕招了招手,跟着他的人将其拦下,程焕问他:“走什么,不跟我多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们本就是互帮互助。” 许妄强硬的要离开,程焕让人把手放下:“你跟江若岁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疯。” 许妄没反驳,脚步微顿,很快离开了。 过了一会,杨越被肖苟带来,程焕将人抱在怀里,用了老大的力气啄了一口,半威胁半哄着的态度:“还跑不,江家已经没时间罩着你了,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肖苟不想看了那一对又看这一对的,杨越都要被吓傻了,瑟缩躲在程焕的怀里,见抓他的人走了,他才微微仰头问程焕:“他们是要对江少爷做什么吗!” “这个时候还关心别人啊,江若岁都是自作自受,你就当个旁观者看着就好了,那个许妄也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程焕之前对江若岁的迷恋消失的一干二净,揉着怀里的小孩觉得还是这种单纯的更讨他喜欢。 “可你之前不是喜欢江少爷吗!” 杨越低着头,不能理解贵族之间的事情,江若岁对他的照顾他一直都很感激,但是哪有羊不被吃的,程焕作为第一个吃了羊肉的人,江若岁也不好为了一个陪酒的去伤害兄弟感情,这跟杨越做的约定也就不欢而散。没了第一次后酒吧就更想让他去陪客人了,江若岁这才把人招到身边做了管家。 少爷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为什么大家都巴不得看他的笑话? 程焕倒吸一口气,捏着他的股瓣:“我也喜欢你的身体,早知道之前你那么白就不该把你让给江哥,而且我对他的喜欢也就是没吃到而已,差一点我就要睡到他的那天,我可是差点被江哥砍了蛋。” 回想起那天他正开心许妄那条狗居然没来,他正有机会拼命给江若岁灌酒,等他醉的不省人事,以为干柴烈火能煮成米饭,却没想江若岁醒了,掐着他的老二,眼神警告:“想死?” 再后面,江若岁告诉他,程焕把许妄打了也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嫣儿早就告诉他了。灭顶的窒息袭来,江若岁的计划远不如那么简单,他抓着那部位,微微收紧,告诉他:“许妄我能这么玩他,因为他值得,他也能给我看到我想看到的一面,那你呢,说喜欢我能接受我这么搞你吗?” 江若岁具体怎么搞,程焕不清楚,但就凭伤害自己来看许妄的担心程度,这点就足够疯狂。 如果江若岁一辈子不说,许妄也一辈子都以为那个女疯子就是爱慕少爷而出现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阻断了他的思绪,杨越问他:“那个前管家呢,他为什么要让江少爷出国?” 程焕将手指怼进去,惹得他惊呼,咬着他的耳朵:“别管他们了行不行,疯子之间的想法谁知道,比起这个,你从我这跑什么,现在我要不罩着你,许妄早就因为你陪在江若岁身边这么久,把你碎尸万段了!” 威胁起了效果,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能感受到许妄那滔天般的占有欲,他不遮掩,也不狡辩,活像一条护主的狗。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江若岁又怎么看不出来。 不过一个装瞎,一个爱演。 “我,我不跑了,你轻点......” . 江若岁没有把出国的想法告诉白念,白念正在楼下跟爸爸打电话,江若岁爸爸已经想办法让人去找许妄,决定私下里解决他。 白念这时候又圣母心地想不要做的那么绝对,江爸说:“送监狱没用,我查了一下,应该是政府在保护他吧,他这一年做出来的贡献就比其他人一辈子做的还要多,关进去了还会被放出来的,我们本就是在白道上走的,很多方式都受限制,要么许妄自己放弃岁岁,要么就找人暗中把他杀了。” 电话挂掉后,她握着手机浑身发抖,一年前许妄告诉她的话她还记得,她可笑的靠着这句话拨打了许妄的电话,电话停机了,应该是换了手机号码,可是她没有。 踌躇不定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白念心一抖,如攥紧般呼吸不通起来,她接起:“...喂?” “白夫人。”许妄的声音醇厚又磁性,时间过了这么久也没从他的身上看出一点少年的气息。 “小妄,小妄,你还记得你以前说的,你说只要岁岁放弃你,你就不会纠缠的!岁岁他不喜欢男人,我跟你道歉,你别再找他了好不好,你要是报复他你就报复我身上吧,他还小,他不懂事,你原谅他好不好。”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凄厉又可怜,保不齐这几天她有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如果没有被白念发现的话,不掺和到长辈的世界的话,或许就不需要出国才能留住江若岁了。 许妄正坐在车上,旁边的肖苟连通了江若岁房间的监控,很早之前许妄就留下了,只是一直不敢用,怕被发现了就会被江若岁赶走。此时他的岁岁正躺在床上睡觉,床边还有一个整理好的行李箱,看来程焕的建议起了效果。 “我没有报复他阿姨,我只是喜欢他,谢谢白夫人养了我这么大,是我一直对不起你们,长大了也没能孝敬你们。”许妄的手指压在电脑屏幕上,盖住了江若岁的脑袋,像是能轻而易举解决江若岁的生死。 “那你能不能......”白念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有光圈在打转,许妄也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嗯,我放弃岁岁了,白夫人这几天担心我觉也没睡好吧,我什么都没对岁岁做,夫人可以放心,前几天抓他只是因为不甘心想问一个结果,既然岁岁不喜欢我了,死缠烂打确实很掉价。”他说出的话一点涟漪都没泛起,就像无感情念着台词,可听者却像薅住了救命稻草,将其拽紧一刻也不松开! “真的!小妄你真是我的好儿子!谢谢你!谢谢你!”白念声线都跟着发抖,她挂掉了电话,为了两边都不受伤害而喜极而泣。 肖苟臂膝压在扶手上,笑着开他玩笑:“哦?现在是儿子了。” 许妄点了点头:“一直都是。” 他能接受白念骂他恶心,说他祸害他儿子,他对她的愧疚也一直存在,谁都不愿意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居然对另一个儿子感兴趣而不觉得恶心,许妄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她,可有些喜欢从第一眼就认定了,不管岁岁喜不喜欢他,他也知道他们迟早会走到这一步。 白念把这件事告诉江爸了,江爸虽说不太相信,但也跟着放松了紧张的气氛,这几日因为忙江若岁的事情,他公司上的一堆事情都没来得及处理,这也算给他放了个假,他安慰白念别太担心了,简单休息了一会又去忙公司的事情。 最应该担心的人此时躺在床上考虑去哪个国家玩,网上的旅游照片看的他眼花缭乱,他本来还想去那个海岛,可是跟许妄的记忆在那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所以说,带对象出去玩一定不能去自己经常去的地方,一分手那里就变成了全是回忆的墓地。 江若岁正咬着唇后悔呢,许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江若岁不想接,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真的不舒服! “干嘛!” 许妄那边正在跟肖苟说什么,肖苟打趣他说他真心机,江若岁还没理解完许妄又想了个什么点子来搞他,听许妄说:“岁岁,我要过生日了。” “啊,哪天?” “三天后,还去海岛吗?” 说不去哪,许妄就提哪! 江若岁看了一眼行李,又抬眼瞅了瞅天花板。 三天后啊,看来自己得在这三天内离开。 江若岁:“好啊。” 许妄:“好,我到时候来接你。” 约定短暂的订好,江若岁挂了电话后火急火燎的冲到白念面前:“我要出国!” 门口的保安都没想到这个少爷突然跑了出来,正在后面追他,他光着脚往楼下跑整个人扑在白念身上。 白念本就站不稳,被扑到沙发上,差点闪了腰。 关他禁闭前他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还直接无视自己的话跑下了楼,白念气的心脏都跟着疼。 燙淉  骂已经骂不动了,卸掉一身的劳累,她现在只想休息。 江若岁对着白念的脸一亲,开始撒娇:“妈妈妈妈妈!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会再乱招惹别人了,你相信我嘛,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我是不是出国比较好?” 许妄虽说是不纠缠他了,但确实如江若岁所说,现在看笑话的人太多,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江若岁,把人放出国,等风声小点再接回来,这样也不至于许妄反悔又进江家把岁岁掳走。 “我跟你爸考虑考虑吧。” 过度的溺爱总是会出问题,许妄会慢慢教会江若岁怎么爱人。 一天后,江若岁出了国。 第65章 没怎么出过国的江若岁哪边都觉得是香的,什么路边摊啊,还有廉价的酒店明明跟国内一样,也带着新奇体验,更加主要的是没有许妄,也没有白念的唠叨。 他到了地方给白念打电话,跟她说了在这边的情况,白念说让他在这生活一阵子,如果身体不适应或者不舒服就早点回来。 “我知道啦,妈,我一定不惹事,过几天我去看个房子,租个稍微小点的,给你省钱还不行吗!”江若岁咬着糖果在街边漫无目的的瞎逛,这里是唐人街,语言方面没有什么阻碍,江若岁正沾沾自喜呢。 视线触及到一个人,他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就被吸引了过去。 他以前以为张宇安身为外国人长的很好看,虽然有那个烧包一点的头发他不是很满意,不过总体的五官都是在线的,这也就是他容忍这人在自己身边献殷勤的一个原因。 而他现在才发现原来外国人都长这样,甚至一个比一个出众,他的视线停在了同样是黄色头发的一个男生身上,骨感纤细的手正在挑选什么东西,看起来为了价格正在犹豫,江若岁压根不管自己的行为冒不冒犯,捏紧手机就走了过去。 “他喜欢的,我要了。”那个黄头发的青年蹙眉,显然没有遇见过这种强抢的人,看着他刚欲找回物品的所有权,就发现那少年已经把东西举在他面前,要送他。 不过,颜值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如果不是江若岁看起来不是个不怀好意的人的话,那人估计早就气死了,正好东西也是他所需要的,他接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说了谢谢。 “谢谢最没用了,要不陪我吃个饭?”江若岁眼睛弯弯,目的赤裸又热忱。 黄头发青年自然懂他的搭讪,也算直白:“你是gay?” 江若岁微愣,小摊的老板正在催促他付款,别只顾着装大款,江若岁痴呆了好一阵子,意识到这样会让青年难堪,匆忙道歉,付了钱赶紧把人拽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愣住了,不是为了不付钱。”江若岁脸颊红扑扑的,倒有了几分晕沉的美,青年摇了摇头又道了一遍谢谢。 江若岁被吓到了,因为他不是gay。但是对好看的人,不论男人女人他都会有所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可刚才青年问出来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自然就是许妄这个同,他又想否认自己不是个gay,因为他没有许妄那么作贱自己。 可眼前的人又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所以他点了点头,说自己是。 “好吧,我也是,你好我叫张玷。” “江若岁。” “嗯...很有深意的名字。”估计是若岁两字在古诗里比较常见吧,江若岁礼貌的笑了笑,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买那个东西是纪念谁吗?” 江若岁的敏锐性很高,折合刚才男人的动作和神情,这要不就是个定情信物,要不就是个什么值得怀念的亲人。 张玷说:“嗯,是我妈妈的东西,之前没钱吃饭的时候,我就把这个东西卖了,本来今天打工钱下来了,我觉得够了,没想到那个老板想涨价。” 所以江若岁出来的时间很巧,他如狡黠的狐狸一般转动着眼球,毫不避讳的露出自己的庆幸,笑着的眼睛将青年装了进去,几分钟的相遇,就能让人对他产生无法割舍的情感。 “那我来的真是时候,你想怎么感谢我?”江若岁得寸进尺起来,不满足吃饭了,青年没什么好的东西给他,犹犹豫豫。 “好吧,现在想不起来就等以后想。”令人能反复琢磨的话就这么随便的说出口,江若岁又说自己人生地不熟,想让张玷带他四处逛逛。 不仅养眼不自知,还没有钱的男人最好攻略了,江若岁跟在他后面,捏着他的衣角,怯怯地说自己害怕走丢了,明明是最明显的陷阱,也有人愿意跳下去。 “好,跟紧我。” 两人去了很多地方,为了表现自己对这片地方很熟悉,他还装模作样的在唐人街跟唐人说外语,跟江若岁说国语来表现自己的优越,男人的表现欲有的时候就是奇奇怪怪,不过江若岁只觉得很可爱,也很好玩。 路程上很多开销都是江若岁把人支开,自己提前付好钱,不让他们尴尬,在最后青年问他要不要看电影的时候,江若岁想先付钱却被逮的正好。 “我来吧,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他有些窘迫,但又不想什么都是江若岁在请客,江若岁也明白,倒是没有阻拦,任由他去买了票。 选的电影是恋爱的剧情,你侬我侬的气氛下正好让他们的心也跟着躁动,座椅下两个人牵着手,江若岁转头嬉皮笑脸,率先见到他的手伸过来,张玷红了脸,说:“你真的很漂亮,第一眼就很让人心动。” 江若岁能让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都对他产生兴趣,可普通人也明白, 美好的东西往往都带着毒,带着刺,如果不是那人自己心甘情愿把自己身上的刺拔了,想接近根本不可能。 张玷没打算去招惹一只玫瑰,江若岁被他逗笑了,两手紧握粘腻的触感交融:“那你只喜欢我的长相?” 可能正到电影高、潮,周围的小情侣都在接吻,他们虽然面对面,张玷还是没有经验去主动亲他,腼腆的不行。 “不止,你的性格也喜欢。” 张玷如果告诉自己朋友自己刚认识一天的人就交往了,他朋友一定会说他见色起意,没脑子,但他还是想炫耀自己有了江若岁这个男朋友。 江若岁告诉他自己还在漂泊,刚来这国家人生地不熟,说得可怜巴巴的,鬼使神差地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去住。 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江若岁说好啊,张玷只能硬着头皮带他回去,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他不好意思。 住的地方实在是有些寒酸,别说床只够一个人睡了,就连江若岁想洗个澡都困难,张玷看他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试探性的问他:“要不带你去酒店吧,这里对你......” 江若岁摇了摇头,说自己不介意。 他坐在老旧的床上,木板都有些松动,好在江若岁装傻的本事也不小,在他的床头柜寻找没见过的新玩意,张玷一个一个告诉他怎么使怎么用,江若岁问他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张玷没有看见东西,走近想要看见江若岁手上有什么,江若岁嘁一声,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往床上倒去。 “是你的宝贝呀。”江若岁眉眼弯弯,盛满夏至的热切,没有人不会为此心动,张玷虽然是个gay但是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他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不一样后,他反而是逃避,不想去祸害别人。 现在他想祸害岁岁了。 “我...不太会...”纯情的人也会担心自己的技术会不会吓退江若岁,江若岁挑挑眉,更加用力的将人往身上压,“哥哥,你再不来,我就要跑了。” 殷红的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诱惑着身上的人。 张玷的脑袋就像被火点着了一般,起身将门一关,回头就想冲江若岁亲起来。劣质的床板一撞就散架了,江若岁直接从床上摔在了地上,后脊背被撞得生疼,欲望刚刚升起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张玷替他揉着后背,又给他顺气:“疼不疼,疼不疼?” 江若岁见他这么紧张,咯咯地捂着肚子笑他,压根停不下来。 很快张玷也被气氛渲染,勾着唇笑了起来。江若岁望着他明晃晃的笑意,觉得张玷真是长在了他的点上,不仅干净阳光还对他极其温柔。 这个国外来的真值。 没床睡觉了,两人只好先去酒店将就一晚。 哦,不能算是将就。 张玷有够腼腆的,在前台犹犹豫豫,生怕江若岁会反感,翻来覆去想着还是定个双床房,等到江若岁跟着他进到房间,他才不高兴的斜睨他。 “这是要跟我分居?” 刚才裤子都脱了,床断了,现在裤子正准备脱,床裂了。 张玷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面红耳赤,他想不到其他方式,只能怯怯地走到江若岁面前,勾着他的手:“别生气了。” 湿答答的眼神盯着他,哪里像是个上位者。 不过江若岁倒是不反感他这种示弱的方式,咬含他的耳朵,把它撩的浑身燥热,又故意逗他说没有准备工具,让他去买。 临门一脚克制下来真的是煎熬,张玷咬着唇从床上下来,对江若岁说等我,就飞快地往下跑。 江若岁看他心急的样子,在他耳边笑他。在喜欢的前提下,一切都是可爱的。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张玷回来,听到脚步声后,江若岁躲在门后想要吓他,向左扭开的把手刚把门缝打开,就迅速关上,他匆忙地爬上床,让被子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 妈的,许妄怎么来了! 第66章 掩耳盗铃的方式并不能解决他现在的窘境,许妄进来了,还是把锁硬撬开来的,江若岁将自己包裹在被褥里,一眨不眨地看着许妄楷楷走来。 “岁岁还真是厉害。”他嘴巴叼着没点着的香烟,打火机在手中“啪嗒”响起,火焰忽明忽暗,半张脸都躲在黑暗之中,深邃的眼睛颓废又寡淡,“嗯?我只不过晚来一天岁岁就能轻而易举地勾搭到人?” 忽然打火机的火焰一灭,香烟被燃起,烟草刺鼻,江若岁被呛到辣了眼睛,很快眼圈一红,湿答答的看着许妄,就像被怎么欺负了一样。 身体剧烈的颤抖,抖掉了身上遮盖的被褥,推搡之间的互动拉开了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还有折腾过的痕迹,许妄看着,笑道:“玩得开心吗?” 手指就像滚烫的烙印点在那肌肤上,刺痛感袭来,江若岁忍不住往后退,许妄眼神一暗,将其捞过来,摁住他的手按在床上,整个重量压在江若岁身上。 “抖什么,岁岁这么喜欢抖?” “你他妈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你监视我!”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上的人分寸未移,江若岁气急了往许妄肩上咬,隔着衬衫的力道不疼不痒,许妄掐着他的脖子将其从身上扯下来。 “我怎么不知道少爷还会狗这一套呢,学我?”许妄淡淡的,不气也不高兴,他就这么平静的跟少爷开玩笑。 “滚开,我这里不欢迎你!”江若岁用手肘撞他,身上的人稍稍用力就把他压到动都动不了。 许妄身形一顿,压在床边防止江若岁跑了的手钳制住他的脸往上抬,低下头咬上脆弱的脖颈,江若岁惊呼叫疼,许妄充耳不闻,齿间的力道收紧,痛的好像能把这块肉给咬下来,江若岁挣扎只会越来越疼。 “许妄!你疯了吗!给我滚啊!”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在蔓延,许妄松开时还舔了舔他咬伤的伤口,江若岁捂着脖子得到喘息的空间拼命的往后退,退到床头贴上冰冷的墙面,警惕的看着许妄。 “我不知道你在国内做了什么,居然牢都关不住你,但现在可是在国外,你如果敢靠近我就报警!” 堂堂小少爷也会用报警来威胁人,许妄觉得他的少爷傻得可爱。 “岁岁玩弄我的感情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愚蠢过。”他长臂一伸就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将手伸进去检查他的状态,江若岁挣扎不了只能屈辱的窝在他怀里。 “也对,如果愚蠢的话,我早就会发现了。”许妄自问自答,摸到最后的铃口确认了江若岁的干净,原本阴霾的心情好了不少,“看来我来的时间正好,岁岁。” 江若岁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叫来的正好,那人手指就x了进去,卷缩的地方干燥,没有顺利的工具伴随,每一下都疼的要命。 “刚复合就要绿了我吗?岁岁真是一点记性不长。”许妄就像哄孩子一样,摸着他的背安抚,可手上的动作蛮狠不讲理,几下都戳到致命的地方,江若岁痛的挣扎,可身体就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除了发抖他什么都做不到。 “谁要跟你在一起啊,唔!都是你......”江若岁气喘吁吁的倒在怀里,脖子被迫转了个角度,面对着漆黑瞳孔散发阴冷光的脸,许妄抵着他,危险的询问:“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江若岁噤声,许妄倒找起了茬,他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手、铐,给江若岁拷上,双手背在身后,咔哒一声响起,江若岁挣扎不开,不可置信地大叫:“许妄!你干什么!” “本来是准备直接把你带走的,可我现在后悔了。”许妄抱着他往门那走,手腕之间的链条来回的晃动,许妄将人推到门板上,手臂被这个姿势压得发疼,他装柔弱跟许妄撒娇,许妄不作答,低头亲了亲他的唇,“嘘,他要回来了。” 是谁要回来了简直太明显,张玷对于这些东西买来还十分不好意思,从店员手里接过,他直接就塞进了口袋里,压低了帽檐匆匆的跑回酒店。 张玷猛吸一口气,在门口来来回回呼吸了好久才壮胆敲门。 轻轻敲在沉闷的木板上,在里面压着门的江若岁感受到后背被人零接触的击打,紧张的所有神经都跟着颤抖,许妄把他放下来,抓着他的手,让他用脸贴着门,许妄睫毛轻颤看他不老实,在他的耳边说:“你想让他听见我们在做这种事的话,你就继续乱动。” 草! “岁岁,你给我开下门好吗,我没带房卡。”两人的距离就隔着一扇门,江若岁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被看得透透的了,偏偏抓着他双手的人不允许他乱动,压他在门上。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睡吧。” 江若岁的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张玷有些担心,问他:“不舒服?是水土不服吗,你把门打开,我看看你。” 许妄欺身咬着他的耳朵,敏感的小孩很快就像支撑不住身体一样往下倒去,门外的张玷更加紧张了,他想打开门却被毫无办法,门在里面锁死,好像就在防止他踏进不属于他的领地一样。 “我没...唔!”江若岁差点跪在地上,身后的人把他拎起来,还没等他说完话,许妄就钳制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与自己接吻。 “跟我在一起,别总跟别的男人说话,岁岁,我会吃醋的。” 舌头再次缠了上来,呜呜呼呼的声音占据听力,张玷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干净的声音,手伸进口袋摩挲着那盒子的边缘,有些颤抖:“岁岁,你在做什么?” 声音实在太近了,近到岁岁的喘息声就在耳边一样,可屋内的人给不了回应,哪里的嘴巴都被填的满满的,张玷就像被定在了原地,他推不开那扇门,也不甘心离开一样,就这么眼睁睁的听完了全程,可惜除了接吻的声音传了出来外,其他的声音就像被人刻意掩盖,除了小声啜泣的声音再没有其它。 房门就像可怜他一样在一个小时后打开,里面陌生男人的气息成了主旋律,忽视不掉,张玷没有他高,许妄抱着怀中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张玷下意识是被气场吓到怯场,一瞬间怀疑自己留在原地做些什么。 直到男人眼神扫了他一眼,他才想起阻拦,挡在他的面前:“你对我男朋友做了什么!” “你的男朋友?”许妄垂着眼睛,他明明没在笑,却有笑的神态,张玷感觉到冷空气的袭来,怀中的人也被这温度冻到往许妄的怀里钻了钻。 张玷还想说什么,江若岁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外套里伸出手来,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他拽着许妄的领口往下一拉,被猫抓伤锁骨的伤痕也显现了出来,刺眼的像是在炫耀。 江若岁只是想让他闭嘴,喑哑着嗓子,在男人面前脸已经丢光了,他不想再看见张玷了,也就没什么顾虑:“管他干嘛,快离开这里。” 许妄让他把手塞回去,那人虽然不情愿还是听话抖了抖手缩了回去,许妄看向江若岁找的“新男朋友”,嘴角一咧,复杂的语气混合,让人听不出他是在嘲讽还是在可怜他:“先生还是把这段记忆忘掉吧,对谁都好。” 有些好看的人是不能被拥有的,因为他的美好是短暂的,是限时的,一旦你拥有过还想馋涎欲滴拥有他的全部时间和精力,你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去养他,去保护他,把他养到没你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你才能算成功。 许妄花了十四年的时间都没有养叼他,如果他没资格,那还有谁有。 许妄带着他去了什么地方,江若岁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丢了面子,身体还被强制性侮辱了一波,但如果他要是知道一旦进入了那个地方就再也出不来了,他就算爬也要跑。 许妄开车的时候没有跟他搭话,江若岁也不想说话,躺在后车座上,仰着头发呆。 谁能想到就因为躲许妄跑出的国外,连二十四小时都没享受到,就被许妄抓了个正着,而且从许妄刚才说的话的意思,在这里好像也没人能拦得住他。 天才的待遇总是好的,江若岁想起以前老师跟他说的话,他还因为这句话嘲讽过许妄,现在脸打得啪啪响。 属于许妄的牛奶还在身体里,走得太急还没来得及给他清出来,这个时候颤颤巍巍挤出来一点就像是(郎当)的(扫)货。 江若岁在后座扭动身体,许妄透过后视镜看的清清楚楚,嘴角上扬:“看来岁岁很喜欢藏这些东西了,都不愿意吐出来。” 江若岁不理他,许妄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把人抱了出来,手指摸到布料还能染上液体,许妄说:“以后天天这么喂你,每天都装的满满的好不好,岁岁。” 第67章 “滚。” 许妄将乱动的人抱进屋里,这里就像是商业界的末尾,喧闹的戛然点,在热闹与静默之中屹立起的一座别墅,房间里奇怪又昂贵,沙发、椅子,卧室都用的材料一眼望去就是很贵,但厨房却格外的狭小又没有装修过一样。 江若岁质问他到底想什么,许妄还是那句他们只是在谈恋爱。 江若岁冷笑:“你觉得我还会对现在的你感兴趣?” 许妄盯着他,盯到他发毛:“无所谓了吧,你在这就好了。” 江若岁说不过一个毫无情绪波澜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人在发泄情绪,这样的感觉极其不爽。 后背对他,将被禁锢住的双手抬起:“给我解开。” 棱角的地方勒红了他的手腕,红印在上面有莫名诡异的美感,许妄的指腹压在上面,摩挲着凹下去的痕迹。 “不。” 江若岁双手握拳,整个身体都在用力往后一顶,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眼眸睁大:“你还想这么锁我一辈子?” 许妄:“嗯,如果可以的话。” 江若岁听他的话想跑,步子还没移动几步就被拦腰抱住,许妄让他别闹,他却急红了眼:“你疯了吧,放开我!我要回家!” 许妄:“岁岁能回家的话,我还带你过来做什么?” 许妄抱着他去浴室,将人抱进浴缸,江若岁挣扎着要出来,被许妄轻松压在肩膀上,沉寂的眸子有了亮光:“再乱动,我就把你干、服。” 温水打在身上,衣服在水里被人脱下,将浑浊的液体扣出,许妄的每个动作都蹑手蹑脚,仿佛在照顾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岁岁就是他的宝贝。 “我已经答应跟你复合了,你还想怎么样?”手指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体里,他没了脾气一样,任由许妄对他动手动脚。 “既然答应了,为什么要跑来国外?”许妄替他擦拭衣服,全程没有一句不满,江若岁问什么他答什么。 江若岁想说你不是追上来了,许妄先一步控诉他的罪行:“既然复合了,还在出国的第一天就找了男朋友,如果我要不来,是不是还要跟他上床?” “岁岁,你还真是奇怪哎,明明做了那么多坏事,却总是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 许妄沾满水的手压在江若岁的头上,潮湿的触感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四肢都被束缚,躲不掉只能被迫承受。 “可惜现在不是你说了算了,少爷。” 许妄低着头吻着他湿润的唇,江若岁的头被死死地压在浴缸边缘,被迫承受着许妄满是欲火的亲吻,舌根被吸得生疼,许妄咬上去再松开。 “岁岁来到这里都是我安排好的,那个程焕只是在报复你才跟我合作把你弄出国的,你之前认识的那些朋友又有哪个是好人,或者说有哪个人能救你。” “虽然让你认识了本地的一个人是我的失误,不过没关系,过几天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里谁都没有了,岁岁现在只有我了,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把你养到没我不行的地步,养到你只能求我才能有好处的地步,那个时候喜不喜欢也不重要了。” “不过岁岁放心,我喜欢了你十四年,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一辈子都会陪着你的。” 重逢的时候,他还在想要不要给岁岁一个机会,让岁岁想起他的好,再次和他重归于好,可岁岁就算活得再窝囊他都不愿意吃回头的草。 杨越照顾他照顾的再差,他也不会想让许妄来替代原本属于他的位置。 太讽刺了。 许妄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话,江若岁感觉他的声音就是一个铁榔头,一锤一锤砸进他的中枢神经,头疼欲裂去分析半天,也得不到一个结论。 最终他只能得出许妄是真的准备养废他! “你太娇气了,哪里都不能磕着碰着,只要你生活的地方,我都装修的很像以前在江家的风格,以后吃的喝的我都可以喂你,洗澡我也可以抱着你去,我们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吧。”许妄在幻想未来的生活时,眉眼间都是笑意,身下的人觉得他的笑格外惊悚,差点叫出声来。 许妄捂着他的嘴巴,让岁岁不要说一些惹他生气的话,许妄揉着他的光洁的耳垂,又摸了摸自己的,那块被针扎过的耳洞就像是一个魔咒,在他哭着求江若岁别丢下他的时候像把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个无底洞里,疼痛感都不如心上被抛弃来的更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说不爱就不爱,说分手就能洒脱的离开,现在他知道了,江若岁就没有喜欢过他。 晚上他把江若岁做晕了过去,像个诅咒在他的耳边重复——“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把那些跟岁岁接触过对他们产生兴趣的人请来,看着他们曾经喜欢过的男生在自己怀里shen、yin,占有欲强的时候他又不想这么做,可他又想公开一般在所有人面前告诉他们:只有自己才是最有资格拥有他的人。 江若岁的喜欢? 那东西变得不值钱了。 许妄低着头去吻他的额头,江若岁做了一个不好的梦,他眉头紧缩,面对他的手掌躲避的动作十分醒目,许妄掐着他的脖子,很松的力气,一挣扎就能从他的手中挣开,江若岁却如被定住一般,嘴角吟出痛苦的呢喃,是那个时候给他造成的后遗症。 可那个时候他也是真的想江若岁死。 “全都是你的错岁岁,你让我变成怪物,你要陪我一起下地狱。” 环抱着他的腰将人整个塞进自己的怀里,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用力勒住他。怀中的人呼吸困难开始挣扎,许妄才勉强松了手。 江若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抱着他睡觉的人早就起来了,身旁的床冰凉凉的,已经起来很久了。 一天又是刺激又是翻来覆去,他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太差了,踩在地板上腿就像没骨头一样,“砰”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十秒后许妄出现,慌张的推开门,看他只是摔跤了,悬着的心平复,将人重新抱回床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从床上摔下来的?” 许妄替他揉了揉磕到的地方,像是在笑他,江若岁只要一这么想收回了腿。 “还不是你......” 许妄笑道:“我怎么了?” “腿疼。”江若岁不想着了他的道,晃了晃腿开始卖惨。 “嗯...地板有点硬了,我下午去买个地毯吧。”许妄力道正好,按摩的他很是舒服,许妄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一起买给他。 江若岁也是习惯了这人全方位的服侍,说想吃烤肉,许妄说好。 中午的饭点已经被自己睡过去了,他也不是很饿,就没吃多少,许妄问他要不要看电视,他说好。 一切都很正常,又不正常。 许妄陪江若岁看了一会电影,手机在旁边响了,江若岁的手机还是一年前跟许妄同款的那个,性能都很舒适所以他没怎么换,现在许妄手上的也是一样的,他以为是许妄也没换,一时忘记了许妄的手机早就丢了。 “是你的手机。”许妄告诉他。 江若岁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别说一个布袋子都没有,许妄早就给他换了衣服,宽大的白衬衫当裙子使用,遮住到他的大腿根。 他的手机原来早就被许妄收走了。 电话的铃声灭了,过几秒又响起来,许妄把手机递给他,在江若岁拿到的前一秒,他又收了回来:“岁岁知道该怎么跟阿姨说的对吧。” 白念的电话铃声就像催命的鬼一样,急不可待地敲打着他脆弱敏感的心房,江若岁看着救命的稻草在自己手上,却迟迟不敢摁下接听。 许妄替他摁了接听,那边的责骂声没有点免提就足够震撼了。 “你在做什么呢!这个点还睡不醒吗!别以为出了国就随心所欲了啊。”白念噼里啪啦一顿骂,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人呢,讲话!” 许妄挑了挑眉示意他讲话,江若岁捏着手机指尖发白,铬的手都疼,在许妄用眼神表示他不说话就由他来接的时候,江若岁才颤颤巍巍地贴到耳边:“喂,我在。” 白念:“在什么在,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合着一点都没听见?” 江若岁:“你说了什么……” 江若岁把白念气的差点晕过去,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你那边住宿问题解决了么?” 江若岁:“解决了。” 白念:“买点吃的自己也学着做,一个人更要照顾好自己。” 江若岁:“……好。” 白念:“许妄我让你爸打听过了,他还在国内,等他离开这个城市你再回来,行了,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就不打扰你了,先挂了。” 江若岁:“妈!” 白念:“嗯,还有什么事情?” 江若岁抬眼看许妄不关注的电话内容了,而是在一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第68章 “许妄到我这里了!他还把我关起来了,你快救我!” 拼尽全力的怒吼好像把身体里的所有热量都交在了这声求救上,可电话那头就像掉链子一样声音开始变得卡顿,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就像嘲笑他微乎其微的机会。 “喂……说哈话…啊…” 白念的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的连接,许妄将人压在沙发上,自己的手机屏幕对向他,屏幕上“网络已断接”的提示引入眼内。 嘴巴被人捂住,许妄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给你机会了,怎么这么不聪明啊,岁岁。” “唔!” 手臂的青筋连绵不断,仿佛要把自己压瘪,眼角挤出生理盐水,许妄叹了口气,拽着他的胳膊往屋内走,踉踉跄跄的在地上跑,几次都要摔跤。 “本来想把手机给你的,现在我怎么放心。”许妄将人丢在床上,还没等他爬起,压着他的身体,蹙眉:“别乱动。” “我一会要出去买点东西,你乖乖在家里反省反省。”许妄见他还在挣扎,低着头声线故意压低,“敢逃跑的话,我就把你的腿砍了,像你之前骗我那样,只能靠着我养你。” 那人的手停留在膝盖的位置,手指往里面按,力气大的好像下一秒他的小腿就要跟他的身体分家一样,江若岁额头泌着细汗,许妄见他抖的厉害,也不继续吓他了,起身去穿衣服。 躺在床上的破败娃娃无病呻吟,明明许妄还没对他做什么,他就一副要死的样子。 江若岁:“你什么时候会放我出去?” 许妄穿好衣服,又去柜子里拿出黑色的耳钉戴上。 许妄:“等你离不开我吧。” 许妄走了,江若岁看着这个偌大的房间,跟自己的房间相差无异,明明格外的相似,他的心中却只有一团无名火在燃烧,火势蔓延到理智,他毫无章法开始砸东西来发泄。 谁他妈会爱上一个疯子! 等到许妄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一片狼藉,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江若岁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要出去。” 许妄有些可惜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很多东西想要能找到跟江家同款的还是挺困难的,他又拿出地毯问江若岁买的这种的会不会喜欢,江若岁固执地说:“我要出去!” 许妄:“喜欢闹脾气也要有个度,岁岁,都打坏了,晚上就没地方睡觉了。” 江若岁:“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谁他妈要被你关一辈子啊,我要出去!” 许妄又去收拾底下的花瓶碎片,在江若岁没有摔东西的时候那花瓶的旁边还有一柱拐杖,是江若岁那个时候喜欢了一阵子又不喜欢的那根,全都原原本本地放在原处,也是因为这根拐杖才闹成现在狼藉的局面。 地下的大碎片被许妄收拾好准备丢掉,江若岁一看他又在这装聋,气不过想下去跟他打一架,床边都是碎渣,光着脚肯定会受伤,许妄将捡起的玻璃随便一丢,快步将人摁在了床上。 “许妄!” 从小到大都娇贵的很,哪有人会事事逆着他,他一直都是主宰的那一方,一想到以后都要这样生活,甚至打个电话都要被管辖,堆积的不爽化为怒吼发泄出来。 “呵,得不到喜欢的东西就要用强的?你觉得你这样就很成功了?放屁!你他妈就是一条狗,下贱!你强迫我能得到什么?让我爱上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闭嘴!”许妄去捂他的嘴,江若岁也着了魔拼命从他手掌中挤出说话的机会。 “唔!我他妈说的不对吗!唔......草,你他妈就是贱,把你玩的团团转你不还是摇着尾巴求我不要跟你分手吗......唔,滚!你的喜欢跟你这个人一样恶心!” 猩红的双眼像魔兽,一直都克制着自己情绪的许妄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倾盆的情绪在此刻掀起浪涛,他毫无理智的去干、他,他想让岁岁闭嘴,可他越说越带劲,越说越癫狂,掐着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再毫不留情面的贯穿,那人才奄奄一息的喘着粗气不敢说什么忤逆的话。 破罐子破摔了,江若岁怕疼,哭的脸上都是泪痕,嘴上就是不饶人。 “放我出去!” 他才不要当一辈子的笼中鸟,许妄又凭什么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 “岁岁。”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江若岁以前就喜欢他嘶哑着声音说着难堪的欲望。 骑士为爱投了降,他的国家覆灭,他爱的人说他真是愚昧,他却无能再捡起剑刃。 酷暑又要进入下一个死循环,一年前在他们确认关系的时候,江若岁说‘我以为你会比张宇安聪明一点呢’。 可惜他不聪明,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岁岁,你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我自己。”许妄低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手上的力气在慢慢流逝,江若岁也终于有了呼吸的空间。 他拼命的咳嗽,身上的人沉浸在悲伤的气息之中,许久才说话:“那你让我怎么办,吃着哑巴亏说分手就分手吗,然后看着你结婚,看着你喜欢女人?是我想喜欢男人的吗,既然一开始不想负责到底,别领养我啊,做那种一时兴起的实验很好玩吗!啊,江若岁!你到底会不会心疼,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什么叫做喜欢!” ——“求求你了,妈求求你了,许妄,你念一念我们养你十三年的份上,跟岁岁结束掉吧。” “呵......” “对啊,你哪需要喜欢什么人,你那么好看,所有人都在为了你狡辩,你犯了什么错都有人心甘情愿地为你擦屁股,我也是这心甘情愿里的其中一个人。” ——“许汪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会设套让你喜欢我的,从你进江家开始我就等着让你爱上我呢。” 许妄将手指强行挤进他的嘴里,抓着他的舌头,迫使他仰头。 “我现在想当心甘情愿的唯一一个,岁岁,现在身不由己的是你就够了。” “岁岁不会喜欢人,那我就教你好不好,昨晚的话岁岁记不住的话,我就一遍一遍的告诉你。” “你要学会接受别人的坏情绪,尤其是我的坏情绪。” “现在,我很不高兴,我想x你,自己乖乖脱掉。” 手指夹紧舌头,仿佛江若岁不顺着他的意,他这辈子都别想说话了。 “乖孩子,今天的事情我原谅你了,以后不许再说我不喜欢的话题了,知道了吗?”许妄揉了揉他的头发,柔顺的发丝搔在手心痒痒的。 看着江若岁低着头吞食着xx,他笑自己刚才居然又失控了。 连续一整晚,江若岁的嘴巴都没有停下来过,许妄故意去捅他的嗓子眼,就像要把他的喉咙捅穿似的,江若岁光干呕就有十多次了,许妄不想停,他就停不了。 外面的蝉鸣听不见声了,树枝上的叶子穿上金色的光斑,风很温柔,潮湿的地面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被许妄关在这间屋内,他渐渐摸透了许妄的习性,他们不再过度纵.欲.到了一两点就会停止,如果磨痛了还会提前结束,许妄会抱他洗澡,给他按摩,让他舒舒服服的睡觉。 他会在早上六点起床去给他做早饭,然后放在桌上,出去上班,虽然江若岁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在国外有了工作的, 中午十一点他会带着好吃的东西给江若岁吃,江若岁跟他说想吃什么,他也会晚上带回来,可惜不会让他多吃。 下午三点许妄就会回家,听他说是因为自己每天会集中注意力把事情快速做完就快速回来,只要进度是正常的,领导也不管他。 他会带着江若岁喜欢吃的出现在他的床边,替他剥皮替他擦嘴,江若岁只需要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他递来的东西就好。 有的时候许妄会在书房里搞点小实验,江若岁无聊的话会躺在特地为他准备的躺椅上看着许妄忙碌。 时不时捣乱一下,弄的器材洒了一地,许妄会愣一下,然后扒着他的手看看他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会去收拾残局,有几次江若岁不听劝打翻了试管,滚烫的热水浇在手上,许妄紧张的打了他本就脆弱的屁股,哭着求饶了好几分钟,许妄才松开他。 “长点记性,别总像猫一样学坏。” 等到他忙完,他就会抱着江若岁开始亲,许妄每次都故意亲到一半,亲到他距离迷乱还有一时冲动的时候停下,故意看着江若岁难耐扭动的身子,听着他催促他快一点,许妄才笑着满足他。 能攥在手里的时间正在悄悄溜走,江若岁似乎也接受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许妄对他好到无微不至,甚至连上厕所都恨不得抱着他去。 江若岁一边觉得他很恐怖,又一边接受着他的每一次旖旎,疯与不疯的距离好像没差。 白念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距离上一次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江若岁点了接通。 第69章 白念:“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不想着给我打了?” 江若岁:“哪能啊,这不是太累了嘛。” “太累的江若岁”躺在沙发上,许妄弯腰替他捏腿给他筋肉放松放松。 白念:“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又在哪个网吧通宵吧。” 江若岁想说真不是,抬脚想找个一个人呆的地方,许妄握着他的脚踝,示意他继续,“那你真猜对了。” 白念一副果然的语气:“许妄坐牢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若岁奇怪的眼神看向许妄,他是怎么做到明明人在国外,国内还能查到他的动向的,咬着唇道:“不知道。” 白念:“不知道?你这是不想回来了,在外面玩嗨了啊。” 江若岁莫名的烦躁,也不是他不想回去啊,他不讲话了,电话那头开始催促他在下个星期五之前回来,江若岁敷衍的应了几声,挂掉了电话。 手机重新塞进许妄的手里,后者楞了楞,问:“怎么还给我?” 江若岁觉得他也搞笑:“不然呢,你给我用?” 许妄“嗯”了一声,将手机塞给他。 “给你用吧,无聊的时候打打游戏。” 失而复得的东西重新交到他的手上,江若岁有一阵的迷茫,时间好像过了好久,他拿到手机的一瞬间,生疏的摁住摁键,屏幕亮起反倒让他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玩什么。” 娇气的孩子对着空着的手机桌面发呆,以前他会跟程焕他们一起打游戏,虽然自己的技术很菜,但是他们都宠着他,把人头和亮点瞬间都留给他,他玩的也舒服就愿意玩下去,现在...... 他并不想玩了。 无味的生活定了型,许妄总是能在满足他的精神食粮下下很大功夫,江若岁觉得这样下去他大脑的主观意识迟早会坏掉,就像现在他像个迷路的人,抬着头去寻求许妄的建议。 许妄:“嗯......我也可以陪你打游戏的。” 许妄不是不会玩,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没有必要,程焕他们带江若岁的时候许妄也在旁边听着,很多新手教程他也熟悉于心。 同款的手机相碰在一起,江若岁倚靠在旁边的人的肩上,两个新手在新手场玩得不亦乐乎,许妄也让着他,所有人都会让着他的。 许妄表现的游戏手法生疏,不像是程焕他们那种故意让头的行为,江若岁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可以,注意力集中起来,还轻蹭了鼻尖跟许妄说:“我带你乱杀。” 许妄说好,技能也不放就跟在他身后。 不会叫疼的人是不配得到关心的,窗外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掉下来,室内的空气才变得稀薄又冰凉,扭曲恣意的生长藤曼包裹在他们身上,天差地别的人设也会成为独特的密不可分。 “我们为什么会分手?” 手上的动作缓慢了下来,江若岁皱着眉头看向许妄,那些流逝的记忆好像再也不会回来,许妄说:“没有,我们从来就没有分手过。” 腐烂的橘子,过期的牛奶,混乱的记忆,狼狈的我和你。 冬天要来了,我爱你你还记不记得。 . 白念的电话来的越来越频繁了,频繁到江若岁想让许妄去敷衍,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接起电话随便扯了一些自己的生活日常就挂了电话,都是他胡编的,反正也没人能查到依据。 江若岁已经不说要离开了,也不会去找白念求救,他下午两点五十几分的时候他会站在玄关处等许妄回来,房门是上了锁的,他打不开,像个猫一样期待主人的到来。 许妄进来会给他带很多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会替他把带壳的剥好,递到他嘴边,江若岁总是会连着他的手指一起咬住,手指在他的嘴里搅弄着舌头,口水就这么流到嘴角,许妄低着头去吻他,把口水舔掉,又去跟他深吻。 “这样的你还能喜欢女人吗?” 他对跟女人做x的事情本就不感兴趣,之前只是想让许妄尝尝得到甜头的好处,看着他被欲望上了头癫狂的表情,他反应越大江若岁就越病态的满足。 “嗯...快、进、来。” 许妄低着头咬上他的后脖颈,一圈牙印留在上面,江若岁的身体早就斑驳满身,多一个痕迹而已,他并不在乎。 “岁岁,不分手好不好?” 江若岁被撞的嗯嗯呀呀,齿间流出声音,许妄靠近了才能听见:“嗯……好,啊!疼了!” 他们靠着这样的日子度过了一整个秋季,他靠着身体本能产生依赖的感官让江若岁记住了他。 地面湿气很重,江若岁被许妄用被子包裹住全身,喂他喝刚熬出来的梨子水。 “晚上不要踢被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记不住吗?”许妄吹远了勺子上的热气,喂到他嘴里。 “好烦啊,你别教育我了。”江若岁蹙眉去喝甜水,许妄无奈,用勺子捣烂了梨子,让他吃下去。 “一会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江若岁轻轻“嗯”了一声,吃了许妄喂过来的药就躺下了,他闭着眼睛睡觉,许妄就坐在床边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 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平缓,许妄才起身离开了房间,他给肖苟打了电话,问他在做什么,两国的时间差很大,那边已经是半夜的人被叫醒很不耐烦:“草,你这点给我打电话,你疯了吧。” “我这里才晚上十点。”许妄如实回答。 肖苟:“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跟你的老相好玩、囚、禁、play吗?” 许妄:“过几天我们就回国了。” 肖苟从床上坐起,稀稀拉拉的声音吵的许妄把手机往外挪了挪:“什么!你回来干什么!干啥干啥!你这么喜欢坐牢?” 许妄:“白念希望岁岁回去了。” 肖苟:“那你就让他回去?我可是先跟你说好,你要再坐牢,我们可救不了你了,好不容易出国的还回来干什么。” 许妄:“......” 许妄没了声音,肖苟还以为自己信号不好,在客厅走来走去找个信号满格的地方还是没有声音,正他想挂了重新打的时候,许妄才说话:“我可能犯贱吧。” 被抛弃的那天他一人坐在车站角落,他跟那些灰头土脸的流浪汉没有区别,甚至比他们还不如,他恨江若岁,恨江若岁玩他的感情,更恨他不爱他。 他把所有都给了江若岁,可那人高高在上把他的“心”丢进了垃圾桶,还讽刺的告知他:“你的喜欢一文不值,我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喜欢。” 他想把人捉回来,想把他的腿打断,想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靠着自己生活,可真到了自己有了这一步的能力,他又在想江若岁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喜欢自己呢。 他没有,他出了国,找了新欢。一切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可他就如走在刀子上,步履艰难。 他想靠真心去感动江若岁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 靠着这几个月的x爱,江若岁身体记住了他,还像个失忆的小孩充满无知地问他:“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啊,我记不得了。” 时间真是个不着调怪物,他的怨恨,他的埋怨,他的怒火都被抓走了,他跌跌撞撞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他想要江若岁爱他。 他可能是真的犯贱。 江若岁发烧第二天中午才醒,许妄正好回来给他做饭,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走下来,下意识地去厨房找许妄,见他在忙碌,只能靠着门看着他切菜。 许妄似乎也心不在焉的,不然不可能放任着江若岁光脚站在身后,失神的情况下,刀划破了手指,鲜血顺着手指往手心上流,最先发现红色占满了视线的还是江若岁,他尖叫一声,许妄闻声回头。 “怎么又不穿鞋。” 口子很深,鲜血也流了满手,他蹙眉靠近江若岁,把人抱起来往楼上走,江若岁被吓傻了,慌慌张张,嘴巴哆哆嗦嗦说不上完整的话:“你你,先,扎一下!” 许妄固执的把人抱到床上,流血的手不方便去碰它,只能用另一只手去给他揉脚,暖意回笼之后,许妄才说自己去包扎一下,临走的时候还让他别再光着脚下床。 江若岁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脚丫,很普通,除了略瘦显的骨感一些,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许妄是因为在意这双脚吗,似乎不是。 许妄简单用拿纱布缠上,问江若岁要不要下楼,江若岁想了一下,张开手等着他抱。 许妄把人抱下楼,让他在沙发上躺着,自己继续去厨房把没做完的饭做好。 肚子被许妄喂的饱饱的,他舒心的眯着眼睛,揉着自己这几个月发胖的小肚子。 “岁岁,明天我买机票,后天我们回国吧。”碗筷收拾干净,许妄用抹布擦着桌子,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听者呆滞了好几秒。 许妄洗了手给他切好一片片的水果,又一口一口的喂他,他吃了两个就不想吃了,撇开脑袋反而不理解的问道:“你这是要放了我吗?” 第70章 “如果我说没有这个打算的话,岁岁会不跟我分手吗?”许妄望着他的时候总是格外认真,认真到对于这样的回答,江若岁已经不想让他难受了。 他不懂许妄的喜欢,也厌恶这样被拘束的感觉。 他没有回答许妄的问题,许妄也不想得到他的答案。 他正常出门去上班,没了主人陪伴的猫眼巴巴地望着正在玄关处穿鞋的人。他心情不好,江若岁能够确信,身体的所有机能都在向他渴求,双手向前举了举,蜷缩着手指什么都没有做。 许妄正巧抬头看见他的动作:“今天还想吃布丁吗?” “想吃。” 许妄低着头去吻他的额头,没有躲,他揉了揉他的头发:“真乖。” 碎发盖住他的眼睛,许妄又感慨岁岁的头发长长了,江若岁就像个不理解人话的动物,呆滞地看着他。 许妄走了,沉寂的客厅又只剩下他自己了,江若岁不想玩手机,躺在沙发上抱着腿小憩。 远处的天空被丝绸般窗的帘分割成碎片,孱弱的树枝被洁色裹挟,他快找不到自己的意识了。 许妄这几天会喂他吃药,早一片,晚一片,他嫌药片苦就会拒绝,许妄就从冰箱里拿出布丁哄他:“乖乖吃下去,病才会好。” 江若岁确信自己没病,每当他去反驳许妄的时候,许妄就会生气,黑着脸故作沉默。 江若岁紧张他为什么不理自己,跟他说话也不好使,布丁被他攥在手里,江若岁抢不过来就要哭,许妄就像为他低下头一样,叹口气说:“不生你气了,你吃下去就好。” “我吃,我吃,你别不理我。” 他的大脑告诉自己不对,这不对。 他不该为了哄一个神经病去道歉,可每一次许妄低沉下来脸,他就会心慌,就会无措,再许妄下一句话说出口之前,他就会道歉,会哭,会闹,会求着许妄不要不理自己。 这个时候许妄又会温柔的去摸他的肚子,稍胖一点的肚子捏起来软软的,尤其是自己养起来的,很舒服,慢吞吞的说话:“岁岁听话一点,不要惹我不开心好不好?” 江若岁红着脸说自己难受,许妄却一定要听到他说:“我听话,我真的听话!” 许妄低着头吻他,抱着他的身子放到床上,他攥着江若岁的手放到胸口,潮湿的汗液从额头泌出,他说:“岁岁,我生病了。” 可药一直都是他在吃的,为什么是许妄生病。 江若岁:“你怎么了?” 许妄将他的食指含进嘴巴里,舌头从手根往上一寸一寸的舔舐,牙齿总会有意无意的咬在上面留下痕迹。 “心病,好不了了。” “等到不吃药了后,你还能记得我吗?” 许妄说的云里雾里,江若岁听不明白。 黄昏拉长了树的影子,骄阳任然似火洒在风里。他们在云里翻腾,在冰川里泅水,驰骋于川的美梦终有一天会结束,江若岁是会离开的。 在第二天七点要登机的时候,许妄更凶狠了,甚至毫无温柔可言,江若岁感觉自己就这么要被硬生生拽下来一样,他哭着求饶,抓着想往前跑,却被人禁锢往后拉去。 “岁岁,喜欢我吗?” “呜呜...喜欢,疼......” 许妄将人掰过来,低头去吻他的嘴,舌头搅进去,学着来来回回,喉咙眼都要穿了似的,霸道夺去他的呼吸。 “睡觉吧。”待给人清理完,他抱着江若岁睡觉,后者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痉挛,许妄抱着他感受到他的异样,他哄骗的语气:“只能跟我一个人谈对象,不然我就把你抓回来比这样还狠的对你,知道了吗岁岁?” 怀中的猫点了点头,软乎乎的。 第二天许妄给他穿衣服,江若岁站在床上张开手等着他服侍,给他穿鞋的时候,他突然摔在了床上,应该是没站稳,许妄担忧的去抱他,替他揉了揉发痛的头,痛感不减,愈发强烈,江若岁哭着捂着头说脑袋里面好疼。 “是不是想吃药?”许妄记得时间还没到,他匆匆跑下楼去给他拿药片,塞到他的手里,“吃一片就够了。” 江若岁说:“昨天你不在家,我吃了两片。” 他心虚将视线往旁边看去,像是知道自己做错坏事的小孩,手指来回的掐来回的拽,声音越发小。 “两片!谁允许你私自吃这个的!”许妄拿药的手都不稳了,强行撬开江若岁的嘴巴,想将刚才吞下去的药抢回来,可已经下肚的东西,怎么还能回来。 虽然之前的记忆模糊了很多,但是他印象里许妄是不会生他气的,他逆来顺受。 听到他的怒吼声,他委屈的啪嗒啪嗒掉着眼泪,豆大的泪滴就砸在他的手上,他去抱许妄,哭哭啼啼道:“不要,你不要生我的气,你没有生过我的气,你不应该生我的气,你收回,呜呜呜,你给我收回!” “昨天我也疼,呜呜呜,我不会用手机,我找不到你,我只能自己吃呜呜,你不能凶我!” 许妄楞了楞,手指蜷缩,半响才将人揉进身体里,他又叹气了:“好,不凶岁岁,我想办法,我想办法......没事的,岁岁,我们会好的,会好的。” 江若岁:“我们一直都很好。” 许妄:“嗯,一直都会很好的。” 他牵着江若岁的手上了飞机,白念是想用私人飞机接他的,但是许妄用江若岁的手机回复了不用麻烦,白念还天真的以为江若岁自己生活把自己的性格养到独立了,她很欣慰地连发了三个好。 飞机上他就想上厕所,许妄正在问肖苟药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离开了座位,江若岁问了空姐姐姐才知道厕所在哪里。 张玷也在这趟车上。 江若岁对于这个人的记忆停留在了六个月前,他能认出张玷,但对于跟他发生的事情他想不起来了,他只能记得这六个月内坐在家里跟许妄的点点滴滴。 张玷看见他,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拉住他的手,江若岁下意识想要挣脱开,那人却死死地压着他:“岁岁!” 那个时候江若岁虽然是自己心甘情愿被许妄抱走的,也说了很多讽刺他的话,但是张玷一直记得他双手上的禁锢,就像一个针一样,屡次出现在他和江若岁的春、梦里。 他忘不掉江若岁,也忘不掉这张说过喜欢他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那个人......” 江若岁不明白他说的是那个人,歪着脑袋问:“你说的是谁?” 乖巧的模样完全不同于一开始那双灵动又带着目的靠近的眼睛,他以为变了个人,或者是认错了,反正不可能是江若岁本人。 “你,你怎么了?”江若岁很急着去上厕所,但是他又松不开他,脚步往后移了好几步。 “你跟那个人真的是情侣吗?”张玷想要一个答案。 “你说许妄吗,我和他不是,你可以松开我吗,我要上厕所。” 江若岁想从他手中挣脱开,那人换了手又缠了上来,双腿交叉,他已经要憋不动了。 “那你是被他威胁的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报警!”张玷的心就像是堵塞了许久被人一下捅开心结的感觉,他想将人带走,可江若岁不愿意。 “你松开我!我不要跟你!”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循声看了过来,张玷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被人误会,怔怔不舍地松开。 江若岁转头想跑,不料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看见是阴沉着脸的许妄,他欲哭无泪。 “许......” “先生是不听劝吗?”许妄将岁岁拉到身后,不顾江若岁欲要说的话,满是警惕地看向张玷。 张玷:“你跟他根本就不是情侣,你凭什么强迫他?” “呵,谁说的?”许妄低着头看向江若岁,惊慌失措的小情绪展现在脸上,还能不明白是谁说的吗,张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许妄看了戾气更甚。 旁边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抢人的戏码,可看了身后被抢夺的人的相貌更加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他们当起冷漠的看客,甚至对着许妄身后的美人下流地吹着口哨,这是第一次许妄后悔做这样的决定。 就应该让他坐私人飞机的。 他拽着江若岁准备离开这危险重重的地方,他将外套盖在他的头上,只听到衣服下的人懦懦地说:“想上厕所。” 许妄没辙,只能横抱着他,带着他离开,张玷这次不想再次体验失去江若岁的痛苦,可还没等移动几步就被赶来的空姐阻拦。 厕所里两个人,许妄黑着脸让他趴在马桶上,江若岁一下就明白他要做什么,哭着求饶:“不要,我知道错了,我没有不听话……不要在这里......” 尿意还没解决,江若岁抖动的身子成为了他利尿的催化剂,许妄的理智湮灭,他横冲直撞,江若岁的哭声他听了也无动于衷。 在最后江若岁被刺激到尿了裤子才算罢休。 第71章 裤子不能穿了,许妄把外套当成裙子给他包好,江若岁哭得抽抽搭搭的,许妄问他:“知道哪里错了吗?” “嗯,可是是他先抓我的,我已经要走了,你要信我。” 许妄锋利的目光扫过他,江若岁委屈的低下头,许妄打在他本就红肿的屁股上:“哪来的小脾气?” “我就是这样的人啊,是你觉得我小脾气。”江若岁捏着手指,紧张又想为自己争辩。 许妄被他说笑了,原本悚然的占有欲也消散了,他捏了捏他的鼻子:“嗯,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小气鬼。” 江若岁瞪大眼睛:“我不是。” “你是。” “那你就是臭流氓!” “流氓你哪里了?” “我刚才都尿......许妄!” 许妄嘴角微勾,还想亲亲他,厕所门被人狠劲地敲打,许妄才停下动作,将人包裹好:“好了,小气鬼,我们该回座位上了,要上厕所跟我说,别偷偷跑不见。” “我是个成年人,我可以自己上厕所的。”江若岁皱眉,但想起张玷跟他说的话,他好奇的问,“许妄,我们是什么关系?” 许妄游走在他的腿间,好笑地回答:“我们都这样了,还是什么关系。” “可是我是男孩子,我不会怀孕,我们不属于pao、友的关系。” “谁说是这种关系了,我是你的男朋友。”许妄将人塞进座椅的最里面位置,凉飕飕的风从脚踝处往上吹,江若岁总感觉自己裸露在所有人的视野里,更加依赖许妄了。 “一会下飞机前记得吃药。” 许妄把一颗独立包装的药片递给他,让他先睡一会,时间还很够,江若岁乖巧的点了点头,回答起他上一句话:“这句话我有印象,以前你确实跟我表白过。” 江若岁枕在许妄的肩上,许妄低着头继续跟肖苟说他现在的情况。 肖苟:“除了记忆力下降,还有什么副作用吗?” 许妄:“嗯,脾气好了算副作用吗?” 肖苟:“......” 许妄:“还爱哭了。” 许妄:“我只要心情不好就哄我。” 许妄:“还愿意做了。” 肖苟:“滚!!别跟我说这种细节!” 许妄:“但是他前天吃了两片,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肖苟:“先这样吧,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跟我沟通,反正是你自己调配出来的东西,你自己应该有数。” 许妄:“没数。” 肖苟:“......你之前不是吃过几次吗?” 许妄:“嗯,我上次吃完的一个小时后想杀人。” 肖苟差点把手机丢了,许妄说的话永远没有假话,他这么说那就肯定是真的! 肖苟:“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给江少爷吃,你疯了吧!” 许妄:“快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肖苟:“你是不是马上下飞机了,我来接你。” 许妄:“好。”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躺到了许妄的腿上,脑袋昏厥着,情不自禁地往许妄怀里钻,阳光太刺眼了,许妄用手替他挡着。 “快要到了。” “嗯。” 许妄提前告诉过他这是回家的路,江若岁说他好像也记不得家里人长什么样子了,许妄说没关系,等见到熟悉的事物你就会想起来了。 “为什么我的记忆力这么差?”江若岁觉得自己好笨,连最亲近的亲人都想不起来。 “你还记得我,就不算记忆力差。” 江若岁当他是安慰,许妄又问:“吃药了吗?” 江若岁心一悸,紧张的用手指扣着裤腿,他忘了。 而且药好像还被丢在了地上。 一次药而已,应该没事吧,在结合自己之前多吃一颗,这样应该可以对冲掉,江若岁很快点了点头:“当然!” 许妄剐了他一眼,江若随感觉后脊背发凉,强撑着视线,不耐烦地说他婆婆妈妈,快步往前走。 肖苟在机场外唯一一个可以打车的地方站着,他看见许妄的时候,许妄也注意到他,他跟着身旁的江若岁指了指,江若岁就屁颠颠的小跑过来,看样子乖的不得了。 “你好,你是来接我们的司机吗?”江若岁的记忆里没有肖苟这号人。 肖苟差点吐血,对着许妄说:“你就这么介绍我的?” 许妄不予理会:“岁岁,一会要你自己打车回去了,能做到吗?” 江若岁点了点头,又疑惑的问道:“你不跟我一起吗?” 许妄倒是想一起,可毕竟白念那边派的人也不是可以忽视的存在,他将江若岁的腰搂紧,唇贴着唇蹭了一下,很淡,很轻。 “乖,明天带你出去玩,好好回家休息。” “好吧。” 许妄看着江若岁上了车,还叮嘱他下车记得拿行李,每件事都做到细微又让人挑不出毛病,肖苟就在旁边看着这人的深情戏码,一时竟觉得格外的虚伪:“你是许妄吧。” 他眼睛所看到的许妄应该是个冷漠,有洁癖,话不多,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傲气到惹人不爽的地步,肖苟一开始就觉得他的气场像一个贵族公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孤儿。 而现在因为一些儿女情长牵肠挂肚,肖苟可以说是对他大跌眼镜。 “我一直都这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想起来江若岁的那句话,也是一样的反唇相讥,多严重的致幻药都不能改变他们骨子里的劣根性。 “药的话,我建议是停了,现在江若岁回家了,他家里人也迟早会发现端倪的,到时候就不是你坐牢的问题了,你甚至连小命都保不住。” 许妄点头说自己知道。 “那你要让他学着断掉了,你做的这玩意就跟毒瘾一样,吸上头了虽然没什么副作用,但长期出现幻觉,记忆力低下的话,他迟早会变成痴呆的。” 他递给许妄一支烟,许妄接过,呛鼻的烟气熏红了眼睛,他拿不定主意:“嗯,再说吧。” “不是再说!而是就现在!我可不想到时候替你收尸。” 肖苟揪着他的领子,恨不得就这么抡上他一拳,许妄低着头,弹走的烟灰落在他的皮鞋上,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回头路了,我......他这几个月好乖,乖到我觉得他就没有跟我分手过,他会哄我,也会为我低头,会拽着我的胳膊跟我说想吃布丁,也会因为一个早饭对我说许妄哥哥你真的好厉害什么都会,岁岁......岁岁你说我怎么办好,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命都可以给他,他为什么就只有在吃了药的时候才会爱我......” 许妄的身子往后倒退,后背撞到冷冰冰的墙体,身体顺着滑下,他蹲在地上,双臂遮住自己疯狂可怖的表情,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咒语一般的诅咒。 肖苟注视着这个天才像个疯子一样为爱纠缠:“许妄,你或许真的病了。” 对啊,他病了。 他早就病了,他的所有感官化成了一个遥控器,而遥控器的开关竟被江若岁握在手上,只要轻轻一扭,他就能为之癫狂,带有毁灭和绝对控制的理念入侵他的大脑,江若岁需要致幻药才能爱他,那许妄则需要致幻药才能放松下来。 “随便你吧,你希望这样的结局是你觉得最好的终点,那我就如你所愿去帮助你。”肖苟没有遇到过能让他这么喜欢的人,也没有遇到过像许妄这种因为一个人把自己的一生,把自己本来一路绿灯的前途去赌一个根本不可能赢的赌注。 太傻了, 愚蠢至极。 江若岁拉开家门,已经快半年没有看见过自家儿子的白念扑倒在江若岁的身上,被吓了一跳的江若岁直接摔在了地上,痛的直叫。 “太想你了,哈哈哈哈,快起来快起来苡橋。” 白念将人拉起来,江若岁犹豫了几秒,试探性的问好:“妈,我回来了?” “摔傻了啊,回来就回来,怎么还提声调呢,你这不是回来还能是什么。”白念敲了敲他的脑袋,他突然捂着头蹲下,“不会吧,我就轻轻碰了一下,儿子你还要跟我碰瓷?” 尖锥的物品砸进他的大脑一般,钝痛感一阵一阵的,他拼命地用手心去砸自己的太阳穴,外部的疼痛感要比里面细细密密的碎片更痛苦了才好受,他说自己有点不舒服,要回房间休息,白念紧张兮兮的问他,江若岁敷衍的回答:“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我去睡一会,晚上吃饭叫我。” 白念还想追上去,江若岁却把门关上,不给她靠近的机会。 可这里不是江若岁的房间啊,而是许妄的。 虽然人被他们撵走了,但是许妄的房间一直都留存着,很多东西都还在原处,没有变地方也没有换,很多东西都被许妄搬家的时候带走,但留下的东西还依旧在。 江若岁趴在许妄的床上,这里没有床单,硬硬的床板也能让他觉得难闻的空气变得清新起来。 第72章 休息了很长时间他感觉头不是很疼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江若岁静默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白念跟他讲话,回答的都比较生硬。 “妈,我想问你个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儿子好像变了,变得异常乖巧? “你说。” “我有跟你说过我喜欢男人吗?”江若岁咬着筷子,视线躲闪不及,正好撞上白念震惊的眼睛,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特地去强调“我就问问,因为我朋友说我好像在男生里挺吃香,我不喜欢,只是问问。” “你说过不会找男朋友回家的,不许给我瞎想。”白念敲他的头,江若岁捂着叫疼。 吃完饭后,他将碗筷主动放进洗碗机里,跟白念说回屋了转头去上楼,白念看着他收拾的样子觉得诡异,转念一想或许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心里的疑惑淡了不少。 江若岁这次找到了自己的屋子,他躺在上面,感觉身体格外的累,手机的消息在这个时间发来,许妄就好像能知道他什么时候吃完饭一样。 许妄:“吃完了吗?” 江若岁:“嗯,正好躺下。” 许妄:“明天想去哪里玩,我去接你。” 江若岁其实想休息,在国外他好像从来没有出过门,潜意识告诉他不能出去,所以他除了在家里等许妄外没想着去扭开把手过,现在竟然告诉他可以让他选择了,他犹豫半天:“我平常在这里有朋友吗?” 许妄:“嗯,有。” 江若岁:“那我想见他们,可以吗?” 他害怕许妄不同意,还给他发了很多的表情来掩饰,等待他回答的时间也变得漫长起来,他总感觉屏幕那头的许妄会生气。 许妄:“好,明天我去接你。” 江若岁心满意足的扔掉手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袋昏昏沉沉迫使他去熟睡,江若岁环抱着被子蜷缩身子。 许妄这边,肖苟正在询问他药品的副作用,看他低头发完消息之后,继续询问:“江若岁什么时候变得粘人了,是第几次药物。” 许妄:“第四次,吃了一片之后。” 肖苟:“之前都是半片?” 许妄:“嗯。” 肖苟:“为什么喂一片?” 许妄:“因为他想跑,如果我没有回家正好逮到他出来的话,我就失去他了。” 肖苟把报告丢给他,然后去外面接了一通电话,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这药是你调配的,所以很多细节检查你记不得的话,我只能让研究院去检查,你没问题吧?” 许妄点头,给外人看到配方无疑是把做药的成就让给别人,肖苟知道他不在意,念起传过来的报告:“副作用很少,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唯一的就是吃多了会变成痴呆,停药的次数最好是在十次前,目前小少爷已经吃了8片了,如果超过十次,很可能就会对药产生依赖性。” 许妄都知道,低着头摩挲着手机的电源键。 “那就从今天起停掉吧,我……” 说话的声音被突兀的铃声打断,许妄扫过屏幕是江若岁打来的电话,他放到耳边,江若岁那边惊恐的声音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极其刺耳。 “许妄!有怪物!他们来追我了,呜呜呜,这不是我家,这不是我家!你快来接我......” 连绵不绝的哭喊声更改了一个趾高气昂的少爷,许妄听见他的哭声觉得很烦。 胸口烧起了无名之火,涨得他恼火,两人单独亲近的时候他觉得江若岁这样乖乖的跟着自己一辈子就好了,就这么靠着那不着调的手段得到他好了。 可现在,隔着电话之间的呼救声,明明是对他依赖的证明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不喜欢这样的少爷。 “等我,我马上到。”扔下肖苟就往门外冲去,深邃的眼睛透露出颓废和阴郁,炽热的光一闪而过。 眼睛里的浓墨跟化不开似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手背的青筋爆出,一动不动盯着往后奔跑的树。 他进不去江家的门,这里看守的情况比他第一次来还要严了很多,他照常走到江家的后院,那里有一个栏杆缺失,平常被野草挡着,除了小时候的许妄帮江若岁捡球的时候来过这里,其他人很少会到这里。 在赶来的路上,他已经跟秋月发了消息,她在这里等他。 “江少爷确实叫了一阵子,但现在已经没有声音了,白夫人那个时候跟我在一起,没有听见,你放心进去吧。”秋月跟上许妄快步的步伐,女人的体力跟不上许妄,一边喘气一边去帮他解惑。 许妄很着急江若岁的情况,浅色的唇冷淡地抿着,只有在秋月提及少爷的时候,才简单地点了点头。 “这条路的人我都清走了,我在门口等你给你放风,对了,有空的时候留给我一点时间吧,跟我聊聊你两年发生了什么,许妄哥哥。” 秋月帮了许妄不少,在他被赶出江家的时候,秋月也联系过他,可惜他早就把手机摔了个粉碎,那些对他唯一是因为担忧而发的消息最终也石沉大海。 回头望向秋月,这是他第一次长时间把目光停留在这个女孩身上,小时候的秋月长得很稚嫩,有着不明白人情世故的天真,也不知是成了年还是许妄终于把她当作一个成熟的女人看待,她灵气的眼睛犹如一泓清水,细致的脸蛋上泛起微微的红晕,乌黑的头发被红绳盘起,许妄由衷觉得她很漂亮。 上一次拉着秋月的手语重心长说话还是在让秋月拒绝江若岁的使唤,她不仅做到了还在每一次失手做错事情的时候跟江少爷说自己不如许妄哥哥聪明,很茶又很可爱,虽然江若岁的回答略显冷淡,但多少也注意到了许妄的完美。 记忆中稚嫩的脸早就消散,秋月已经是一个成熟甚至更加理智的女人,她会权衡利弊,穷人家的孩子总会先得出利益是否是最大化的结论再考虑这件事情值不值得花费时间和大量的金钱。 尽管如此秋月还是留在了原地,去帮助他喜欢了很久的许妄。 她花了时间,花了很多的金钱去帮助喜欢的人追求他喜欢的人。 不甘心怎么会没有,她也陪了许妄很长时间,她也是从许妄进这个家里开始追着他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叫出来的,江若岁每次不给他饭吃的时候,她就会省下自己本就不多的零食偷偷塞给他,尽管许妄不吃,尽管许妄只想着怎么哄少爷开心,尽管他就没有看向过她。 烟花升起来的时候,雪落下的时候,野菊盛开的时候,前两个形容那么美好,我都可以让给你,最后的时间请留给我,反复盛开的菊花在泥土里泥泞,我目睹你爱着别人一年又一年。 “谢谢,一定会的。” 许妄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没上锁的原因是因为江若岁知道他回来,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进来后他锁上了门。 房间里小声抽泣的声音就像没了呼吸,越来越轻盈,他抱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许妄还是发现了他,把被子掀开。 被剥夺掉最有安全感的东西,他惊叫一声,许妄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嘘,岁岁乖,是我。” 熟悉的声音来救他了! 泪眼婆娑,下眼睑迅速发红,他用力去揉着自己的眼睛,酸涩留在眼眶,许妄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拥抱着他:“好了,别哭了,我在这,没有妖怪,没有妖怪。”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吃药的,对不起,对不起,你给我的药我没吃,我弄丢了,对不起对不起许妄,是因为没吃药才有妖怪来抓我的,对不对,呜呜对不起。”江若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抓着他的领口不愿意松手,像是因为做错事情即将要被打的孩子,拼命讨好家长能对他宽容一些。 许妄搂的更紧了,一下一下轻拍打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这样的动作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越来越熟练,手搭在他的头上,极其温和的语气哄他:“不哭了不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岁岁,是我喂了你吃不干净的药,你不要跟我道歉,是我的错,好吗,我们以后都不吃了。” 江若岁不明白许妄说的意思,他只知道许妄来了他就看不见怪物了,而且再也不用吃那个苦的要命的药了。 渐渐的他在许妄的怀里收了声,哭哑了声带,瑟然道:“是我已经病好了吗?” 许妄回答:“嗯,可我放不下你岁岁,你还是会受伤。” 江若岁把挤出的眼泪全都抹在了许妄的衣服上,很快一大片湿意占领了他的白色衬衫,透出里面结实的肌肉,他不理解的说:“为什么我会受伤,你会欺负我吗?” 想说的话太多了,张了口又把话往下咽,排山倒海般的苦楚闷在胸口:“嗯,岁岁不乖,我就会开枪把你的腿打断。” 第73章 许妄坐在床边,安抚他熟睡,江若岁攥着他的手指闭上眼睛,偶尔会睁开看一眼许妄是否存在,确信他还在。 “还能看见怪物吗?”渐入佳境的哄拍让江若岁放下了心,许妄深知自己做错了事,说话带有不自觉地讨好。 “你在就不会看见,好神奇,你是来拯救我的吗?”瞳孔的微光照射出的影像全是许妄一人,小拇指弯曲缠在他的小拇指上,如同做了一个约定。 “是岁岁拯救了我。”许妄伸另一只手捏起他的碎发,干瘪的揉搓声并不好听,许妄低着头去吻他。 江若岁仰着头,唇微微张开接受着他的侵入,许妄跟他的接吻总是开头很轻,但随着时间的延长,急速加重,肺部的氧气像被人吸了个干,江若岁就会因为小脸涨红去推他,可每次推他都会惹得身上人实现力量的压制。 他躲不开就只能小声抽泣,许妄见状就会松开,指腹压在他的眼尾,替他抹掉不存在的泪滴。 “睡觉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你会走吗?”江若岁不放心问他。 “嗯,会,我们俩的关系不见光。” 江若岁想起吃饭时问白念的话,以为是男生和男生交往的不见光,他不理解:“好奇怪,我觉得我应该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一定要告诉我的家里人,为什么我妈还不知道。” 即使记忆模糊了一大片,本性是难移的,他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怯懦不敢跟家里人承认出柜。 “可能还没来得及吧,等你病好了,岁岁再把我介绍给他们好吗?”犹如刀片藏在舌头下,轻轻抿着嘴就能划破口腔,撕裂更大的伤口,腥味冲刷了大脑,许妄当然知道他的敢做为,正是如此问出来的问题才更加杀人诛心。 “我一定会跟他们说的,因为我觉得我喜欢你的事情不是假的,心里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失忆了也不行。” 过了很久,江若岁终于睡着了。门口等待了很久的秋月等来了许妄,她说时间还早,夫人还没回来,许妄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他睡着了,我就先走了。” “好,我就不送你下去了,你顺着我带你过来的路回去就行了。” 许妄点了点头,留给秋月一个联系方式,翻过栏杆利索的往下一跳,秋月手抓着那张卡片,目送他离开。 秋阿姨正巧看见女儿发呆的这一幕,问她:“怎么了,小妄回来了?” 秋月下意识点了点头,猛地转过头,惊恐的看着来人,生怕自己暴露了风声,好在是她的妈妈:“吓死我了妈!我还以为......不说了不说了,这是小妄的联系方式,你要想他你也可以打给他。” “你自己留着吧,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小心思。”秋阿姨摆了摆手,想到什么又提醒他,“夫人没发现吧。” “没有没有,偷偷摸摸的。”秋月眨了眨眼睛,利索的去加许妄的微信。 “你说这孩子也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更不得了了,被撵走了还偷偷跑回来就为看江少爷一眼,犯着犯不着。” 秋月嫌弃她啰里啰嗦的,抓着她的双肩就往仆人应该休息的房间去:“好啦好啦,许妄又不是你儿子,你管他呢。” “怎么不是了,就是我儿子,虽然我抢不过白夫人,我私下里说说过过嘴瘾还不行了?” “是是是是,好啦,您儿子都走了,能不能关心关心您女儿啊。” 秋月推着秋阿姨进了屋,秋阿姨回头给她的脑袋一敲,“你更没出息,都知道人家喜欢男人了,还喜欢他。”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秋月不高兴的撇嘴,鼻子翘的老高,不服气说道。 “这么看来是不是江若岁跟许妄还在交往啊?”秋叶说她八卦,“你不八卦,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应该算是在一起吧。” “那说不定江少爷对许妄真有感情呢。”都交往了这么久了,再生的米也煮成熟饭了,江少爷总不可能一点感情不念吧。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秋月无辜地耸了耸肩,她倒是希望江若岁真的对许妄有情呢。 离开了江家的许妄收到了秋月的消息,他简单的跟秋月说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关于江若岁记忆力下降的事情,他选择了隐瞒,秋月也没有怀疑,觉得两人应该是真的还在交往,她祝他跟少爷一定要好好的,也劝导他一定要抓紧跟白夫人表达两人在一起的决心。 可事实上是,他没有搞定江若岁,也没有搞定白夫人,他一团糟。 前方是否有路,他是否还有力气继续爬行都是虚无缥缈的未知数。 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都是他苟延残喘得不到的不甘心。 再这样下去他只会毁了江若岁,江若岁把他从二十年之前的岔路口拉到了正道上,而现在他所作所为都是在重返那条浑浑噩噩毫无终点的绝路,甚至他还想带着江若岁一起死。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开他,是江若岁欠他的。 欠他的喜欢,欠他的自尊心。 手机上的铃声在响,是肖苟打来的,他不想接,把手机丢在了后座上,闭着眼睛休息,指腹压在他的鼻翼,一下一下的揉捏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 铃声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响了十几通之后许妄厌烦的去捞手机,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是肖苟而是程焕。 “做什么?”许妄对于他还是出于敌对,他不能完全的相信程焕,牙床隐隐作痛,过去的记忆还会刺激他的神经。 “你回国了都不跟我说一下?亏我之前还想办法把你送出国。”程焕在那抱怨,电话那头还有女人的声音,真是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这个德行。 许妄跟他没什么话好说,等待他的下一句话,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他就会挂断电话,程焕很清楚。 “你跟江哥怎么对我总是一个态度,该说不说你们俩性格还挺像的,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事要求于我呢?” 程焕应该是知道许妄会让江若岁去见他,不然也不会这么笃定,许妄想了一下,确实见程焕他们会少了很多麻烦,也不会刺激到江若岁的神经。 “你说吧。”许妄将手机上的免提打开,闭上眼睛去听。 “没什么大事,你现在归国家管了,我也拿不到什么利润,但是你那个给江若岁下的药给我吧。”程焕对于他在国外的风声也知道不少,无形中也帮许妄隔绝了些麻烦,但是人是贪得无厌的,抓到了他的把柄就会想着索求更多。 而且…… 许妄会给。 “好,但是目前的副作用还没有查清,等我查到了发给你。”许妄对于这药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病急乱投医做出来的东西。 “那不行,我要今晚。”程焕那边做最后的冲刺,嘈杂的电流声透过那块板砖传过来,不绝于耳。 “嗯,知道了。”在程焕要撂下电话的前一秒许妄好心提醒一句,“后果自负。” 程焕:“后果自负。” 许妄的办事效率很高,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完整的配方和注意事项发过来了,最后的一栏还有他手写出来的:目前实验只有一剂,量多不予保证。 程焕点了接受,把他的话抛在脑后。 就算这东西真能死人有如何?拿钱购买假意娱乐的人本就不值得同情,他们都是在阴沟里蚂蚁,谁也别瞧不起谁。 “少爷,还要继续吗?”柔情的女人转过身子搂住他的脖颈,曼妙的身姿贴近他肥硕的肉体,程焕突然觉得底下的人没了意思。 “来人。” 很快陆陆续续的保安进来,惊慌失措的女人抓起床上的被褥试图遮住自己的身体:“程少爷,您这是!” “没什么,玩腻了,想玩点不一样的。”程焕笑得阴森,突然又想起了没得到的江哥,他有些感叹,“嫣儿,我还是有点可惜,把这么好的玩物便宜给许妄了,那个致幻药要真有用,找个机会给江哥试试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尝到江哥的味道。” 女人的四肢被保镖钉在床上,程焕不满意她的乱动:“给你加钱,再挣扎我废了你。” “不!程少爷,我玩不了这么多的,你不要这样......小越!小越你在吗,救救我!” “啧,你叫他干什么,我答应他不会来这里了,他可不知道我在这。”程焕冲保镖们招了招手,那些人解了裤带向中间的女人靠近,程焕自己进入了贤者模式反倒不嫌弃女人会被别人用过,“反正你缺钱,这一单结束,我保准你弟弟从中学到大学的费用,还可以吧,嫣儿,我对你可是一直都很好的,我也不会来这里了,专心回家陪我的男媳妇了。” “对了,许妄的药我这也有,要不你吃吃看,我看看什么效果?”程焕拽着她的长发往上提,女人刚才的魅惑消散,留下满脸惊恐,“五万,一颗,你吃不吃。” 第74章 堕落的枝蔓,盛开的玫瑰陨落,手捧着俗物,凄惨的泪滴,美好随之远去。 “我们今天去见我的朋友?” 许妄正在给他换衣服,他双手张开,时不时去捣乱一下许妄的视线,许妄抓住他的手低着头吻了吻:“乖点。” “我的朋友是不是也是你的朋友?”江若岁翘着脚踩在许妄的大腿上,许妄给他穿鞋。 “不是,我跟他们不熟。”许妄低着头去给他套袜子,整个动作很小心。 “那你的朋友就只有那一个人吗?” “嗯。” “为什么不愿意去多交一些朋友呢,我觉得许妄很聪明,交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事。”江若岁这么想着,许妄抬头去看他担心自己的样子,唇角不易察觉抿了抿。 “有你就够了,岁岁很想我去交朋友吗?” “我希望是这样的,我肯定也说过这样的话。”江若岁觉得自己肯定劝说过他,他希望许妄有更好的社交。 “嗯,说过。”许妄给他套上外套,“好了,下楼去吃饭吧,我先走了。” 江若岁想把人留下来,可回想起许妄说的他们关系不见光,嘴巴微张又闭上,还是算了吧。 “要亲亲再走。”轻声嗫泣道,拽着衣角的动作力道不大,一扯就能松开,许妄却怔在原地,回头去看他沾满水雾般的眼睛。 “岁岁亲我。”许妄俯下身,眼睛也不闭着,就等着他自己送上门,江若岁被他这个动作搞得不好意思了,脸颊涨红:“我不要,一直都是你主动......” “岁岁不喜欢我吗?”声线急速降低,露骨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游走审视,江若岁觉得他很不讲道理。 “你为什么总想着欺负我,仗着我记忆力差记不得事情吗。”紧张的脚趾卷缩,长期包裹在蜜罐里的少年永远都是随心所欲的样子。 “岁岁也是,仗着记忆力不好,就对我随意使唤。” 江若岁想反驳,可无处给他钻歪理,许妄告诉过他他做错了很多事情,也伤害过许妄,可那些都是记忆出现磨损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他没有。 “你为什么总是要呛我,我只是想找你要个亲亲,我们见面的时间没有以前那么长了,就这一个要求你都要骂我。”越说越委屈,手背蹭在脸上,抹花了泪痕,许妄低着头看他。 “对不起。” 许妄去抱他,想弥补这一个破裂,江若岁却推开了他:“我不要了!” 门口喊他吃饭的白念听到他在屋里的声音,好奇的走近:“岁岁,你在里面做什么呢!” 许妄踩上窗沿,回头看了一眼江若岁,什么话没说跳了下去。 白念打开门就看见江若岁苦着脸,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怎么问他也不说,下了楼江若岁主动跟她说话: “妈,我喜欢男人。” 白念的脚从台阶上一歪,被他的话刺激到不止于脚踝的胀痛,还有从脚底涌上神经的恐慌,心脏无形之中被人抓住,她不明白江若岁又喜欢上了哪一个男人,继许妄之后,江若岁明明在她的眼皮底下交了很多女朋友。 “你又图新鲜喜欢上哪个男人了,如果还像许妄那个样子,你想怎么解决!”白念的声音又变得尖酸刻薄,就因为江若岁的任性害得他们所有人都要为此陪葬。 一年的时间他们的公司经历了背后的猜疑,经历了舆论的导向,所有人都巴不得把时代长存的江家拽到泥潭里来,他们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去稳固江家的地位,却被一个亲生骨肉给害成这样。 “你怎么总是这么任性,不去考虑家里的情况,喜欢一个男人,然后腻了再像许妄一样把人甩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江若岁没想到白念会这么激动,更没想到在自己记忆缺失的部分里,是他把许妄甩了。 他的记忆力为什么总是一天不如一天,许妄说他生病了,可是每次问他是什么病,有没有的治,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股奇怪的想法占据大脑,变得细思极恐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生气了妈,我不喜欢了不喜欢了。” 哄了好长的时间才把白念哄好,后者也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唉,不是妈不愿意接受你喜欢男生,如果你真的性取向是这样的,我和你爸也只能祝福你们,问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而且每一次都是出于感兴趣,我们知道是从小给你惯坏了,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包含着另一个男生,如果那个男生是因为你而改变了性取向,你又若无其事的把人甩了,对人家公平吗?” “你已经毁了许妄了,不能再毁别人了。” 他已经毁了许妄了? 江若岁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妈妈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以前真的有这么坏。 那记忆呢,是被许妄抹去的吗? 他记得许妄是做配药方面的工作的,他完全可以做到。 思绪只要露出冰山一角就如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下,他想关闭闸门也已经来不及了,怀疑一旦有了开始就会没有止境。 “妈,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哪里不舒服?” 白念紧张他的身体情况,手摸着他的额头,江若岁攥住她的双手,做最后的挣扎:“妈,我小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欺负许妄啊?” 白念:“是啊,我记得我唯一一次打你屁股教训你的时候,是你让许妄大冬天就穿着一个短裤去外面冻两个小时,我回家的时候他已经在外面冻了一个多小时了,那个时候给我气的,没少用劲揍你,许妄那个孩子还非要说是自己去的,你们俩真是给我气死。” 江若岁胆战心惊的问她:“所以许妄从小就跟我在一起了,为什么我就是记不得了?” 白念没发现端倪:“小孩子嘛毕竟,那个时候的事情记不得也很正常,再说了,许妄从小就对你好,你现在记起他的好也没用了,他已经不会出现了。” 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无比吃力,白念看着一会心情郁闷一会心情洋溢的少年,忍不住猜疑:“不会是许妄出现了吧!” “没,没有。”江若岁赶紧反驳,挽着她的胳膊,“走啦,下楼吃饭。” “刚才的话记住没!天天混吃等死。” “记住啦记住啦。”江若岁蹭着她的肩,讨好的语气,“对了一会吃完饭能不能给我找个私人医生来。” “要私人医生干什么?” “妈妈你不关心我,我刚才说我肚子不舒服了,肯定是要私人医生给我看看肚子了。” 江若岁一脸挫败的表情,白念说:“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矫情。” “……” 吃完饭,跟医生聊了简单的事宜,江若岁掐着点给许妄回了消息:“今天妈妈找我有点事,我就晚了一点,一会我就出来哦。” 附带猫的表情包,看起傲娇的不行,就像是自己迟到了,许妄也不能说他一样。 许妄当然不会说他的不守时,回了“好”。 揉搓着私人医生给的药粉一样的东西,江若岁微微勾唇,点下了猫的表情包。 许妄主要是想单独陪他约会,回国之后很多任务急剧加重,他的时间也被压缩的很紧张,今天是他剩下来的假期,他想陪他做更多有印象的事情。 “我想去游乐园,许妄哥哥。” 被带出来的人站在许妄身边,手摇晃着他的袖口,紧致的制服口被拉大,许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江若岁解释:“今天秋月跟我说,你会喜欢这个称呼,你不喜欢吗?” “……喜欢。” 像小孩一样天真的眼神闪着光:“那许妄哥哥,我要去游乐园可以吗?” “玩那个时间会很久,不去见朋友了吗?”许妄低着头敲他的额头,“还有江若岁,你22岁了,卖萌没用了。” 江若岁像是受到了天塌下来一样的刺激,小脸微皱:“诶!为什么,许妄哥哥你为什么又凶我。” 许妄想起下午的事情,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语气也温和了起来,唯独不会说话:“……对不起。” “原谅你了,我要去游乐园!” “……好。” 许妄去看票,江若岁就坐在旁边晃着腿,两个养眼的男生贴在一起坐,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也有鼓起勇气的人打量过来,江若岁看见好看的人就会情不自禁的去回应,对这几个女生露出自己的勾人的笑意,惹得他们壮着胆子细语。 许妄拿着手机的手青筋爆出,钳制住江若岁的下巴将其扭过来:“江若岁,你是不是见到好看的就要勾搭一下?” 被威胁的人胆怯的抬眼,睫毛颤动像一只飞不出去的蝴蝶,下巴被力道掐的生疼,他怯懦的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只是他们在跟我打招呼。” 许妄对他失忆的脸没有了攻击性,准备松开手的时候,走来了一名女生搭讪。 “您好,我可以加您一个联系方式吗?” 手机是对向许妄的。 第75章 站在鲜花旁边的绿叶从没有得到这唯一的待遇,女人很漂亮,看动作应该也是第一次主动要微信,时不时回头看向她的朋友寻求鼓励,没等许妄有所动作,江若岁就将其拦下,动作推搡地将手机推了回去:“不好意思哦,姐姐,这是我的男朋友。” 说着还学着宣誓主权的样子转过头对着许妄脸上一顿亲,女孩其实一直在犹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朋友又说男生之间都会有点这样的动作,这才鼓起勇气,被江若岁礼貌拒绝后她小脸涨红,火速跑离了。 许妄一副探究的目光看着他,江若岁却咋咋呼呼道:“怎么,你难不成还要加她?” “没有。”许妄低着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对于这样的小插曲无伤大雅。 “你敢加我就把你腿打断!”江若岁也不知道从哪学的叉腰的动作,嘴巴轻哼。 “没有这个想法。”许妄买完票,无比认真地看向江若岁,“只有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这根木头这么会撩人吗?”江若岁唇角微微勾起,不顾这里是大街上,不顾早就有人观察着这里的情况,他上前去吻了吻他的嘴角,许妄的嘴巴冰冰凉凉的,舌头却是热的。 在许妄兽性大发之前,江若岁退开到安全距离:“好了哥哥,剩下的节目就是付费项目了。” “多少钱?” 上下滚动的喉结饥渴不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江若岁一愣,突然一笑:“九万九吧,哈哈哈,许妄哥哥,别开我玩笑啦,我们先去玩吧,嗯?” 许妄说好,两者都好。 江若岁牵着他的手,许妄问他怎么去,江若岁回答:“怎么都可以,我的时间许妄哥哥都可以安排。” “我比你小。” 许妄掐着他的手指,又挠了挠手心,江若岁看他的小动作,无比的亲昵用头去蹭他的肩,他总喜欢靠这样的手段去得到别人的同情心。 “是吗,那你也是我的哥哥,因为你很照顾我。” 许妄倒没反驳。 江若岁其实没什么很想玩的地方,太刺激的他玩不了,不刺激的又没意思,最后也就去转了几次木马和碰碰车。 许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脸,其实挺扫他的兴的,江若岁的小脸紧皱,许妄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很快变换了神色:“去坐摩天轮吧!” 人满为患的设施旁边,他们也在其中跟着拥挤的队伍。 江若岁不想用老套的对话来燃起许妄对他的兴趣,后者也只是为了陪江若岁而已。 “你总是苦着脸,谁受得了呀。”江若岁抓着他的小拇指,酸痛的麻感惹得许妄看向他。 “我不知道。”就像天生的表情缺失,冷漠无情,很难产生共情的人是没有办法体验痛苦的,许妄只做着自己想做的行为,“受不了你也要受着。” 江若岁走到他前面,不好意思撞到了人礼貌的道了歉,又双手拍向他的脸:“受受受,笑一个我看看。” 许妄的嘴唇蠕动,张不开嘴。 “榆木头。” 天的温度渐渐下降,江若岁今天穿出来的外套被许妄重新给他套上,他们在人群里牵着手,江若岁看着眼前的人替他拉上拉链,使坏的靠着他的耳朵吹热气。 湿热的温度流动进耳朵里,许妄一颤,手僵硬地抓着他的领口,江若岁一怵:“你不会还要打我吧。” 几秒后,那双手松开,许妄揉了揉他的头:“乖点。” 到他们了。 舱体顺着弧度往上升高,他们面对面坐着,良久的沉寂给爱动的小少爷增加了大概率的无趣,他伸过手,许妄下意识去掏口袋把手机给他。 “我要你手机干什么?”江若岁被气笑了。 “我以为你要拍照。”许妄如实回答。 “……也行。”江若岁调成自拍的模式对着相机撅嘴,又觉得这样很娘,对许妄说,“你撅嘴巴。” “撅!” “3,2,1——!许妄!”江若岁捏着他的脸向外拉扯,紧绷的脸也能被掐出一个痕迹。 江若岁凑近去贴他的脸,半清晰半模糊地喊着:“撅嘴!” 许妄不会,就往里够,吱呀呀的舱体有了声音,吓得他们抱在了一起。 照片定格在他们亲吻的瞬间,江若岁看着外面的风景,感叹道:“看来亲早了。” 摩天轮的一半都没到,许妄不懂,只知道给他擦去嘴角的口水。 “傻子。” 临近下去的时候,江若岁小声的说了一声,许妄没有听清。 他问起的时候,江若岁才挽着他的胳膊说:“嘿嘿,我喜欢你。” 到了地面上,他发现许妄走路有点摇晃,有些担忧询问:“你怎么了?” 许妄说自己头有点昏,江若岁把疑惑加深,小声的问:“你不会恐高吧。” “不会吧!” 完美人设有了崩塌的感觉,江若岁做梦也没想到许妄居然晕车。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江若岁质问他,说出口了才发现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 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他呗。 他们在座椅上休息,许妄看着江若岁走去自动贩卖机买水,又回来把瓶盖拧开递给他,他坐在旁边开始说自己的问题:“下次不带你去高的地方了。” 许妄低着头,双手捧着水瓶,缄默。 “许妄哥哥有安排我剩下的时间吗?”江若岁手划着手机在看什么,许妄视线望过来,他就躲了。 “送你回家。” “可我不想回家。” 眼睛流转的光泽是狡诈的,许妄只觉得原本的江若岁好像被人送了回来,他望梅止渴,语言混乱。 “那岁岁想去哪?” “等你休息好了跟我走。” 江若岁带许妄去了宾馆,还不是很普通的宾馆,手铐和绳子挂在墙角,粉红色的墙面给人压抑的氛围。 这是间字母房。 许妄的眉头从刚开始就紧蹙着,江若岁啊了一声:“你不喜欢这种啊,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 毕竟做了那种事情,还搞了什么强制的手段,他还以为许妄对这方面有什么癖好呢。 墙上挂着的手铐已经消过毒了,毕竟是情趣的东西,不免会比较松,轻轻一挑就能打开。 许妄说:“没有我的结实。” 手铐许妄自己有一个,之前还给岁岁用过,他说是从警局里拿出来的,江若岁说他胆子真大。 “绳子会松,手铐锁了你就不会丢了。” 许妄看着贴身靠着他的人,江若岁笑着纠正他:“现在我们没用手铐,我不也在这里。” “因为你没记忆了。” “可我现在的记忆里都是你。” “因为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聊这个很扫兴吧,来都来了。”江若岁抓着他的双手往自己腰上摆,又去搂他的脖子。 “许妄哥哥,你不喜欢这样的,我喜欢,对我粗暴一点可以吗?” 被他的唇瓣烫到,许妄燃烧着仅剩的理智,他搂着他的脖子,紧密的贴合。 因情而生的手铐铐在他的手上,另一端锁在床头,鞭子的挥打急剧的收缩,濒临死亡的快感。 许妄看着为此沦陷的岁岁,更加努力的配合。 “你喜欢这样的?”耳边呢喃着蛊惑人心的声音,江若岁哼哼唧唧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许妄恶意的去掐红他的大腿根部,紫红色留在白嫩的肌肤上。 他叫疼其实就是爽,只有感觉舒服了他才会更加卖力的惨叫,让施力者为此冲昏头脑,更加兴奋高涨。 抻开的脚趾抓在床单上,许妄只有在床上才会露出猎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江若岁磨坏了嗓子,空着的手扒在许妄的后背留下鲜红的痕迹。 他引领一个少年走向黑暗,让他的所思所感全由他一人而起。 可惜忘了设置自己紧急避险的安全,而让这只狼学会了反噬,害得自己被欺负了小半年。 不过好在,本性是难移的,训了14年的狗心里总会有忠心的意义。 “许妄哥哥,轻点……” “你不想轻的,岁岁,你喜欢我这么对你。” 爽感和痛感在反复横跳,手掐着脖子用力的窒息感无处可逃,他翻着白眼,嘴巴微张,吐出一截粉色的舌尖。 他是要爽飞了! 许妄的所有都很完美,可惜该来的还是会来。 “岁岁要吃药了。” 他抱着江若岁从床上下来,动作未停撞的他头晕目眩,散乱的衣服里他翻到了自己的裤子,掏出里面的单片装药剂他喂给江若岁。 手指撞到牙上,江若岁头发随之摆动,他哭着摇头不想在这个时候吃,许妄却让他乖。 “乖点,这是给你治病的。” “呜……不要……” 许妄突然抽离,半威胁半强迫的怼到嘴角,江若岁紧闭嘴巴,还未合上的地方正迫切的需要填满。 “吃药才会病好,吃药我才能给岁岁想要的。” 江若岁停顿了半响,乖巧地张嘴,药直接怼到了最深处,差点给他呛住。 许妄将人翻过身来,直面的冲击,似乎只有在床上他的话就一下变得多起来:“乖,岁岁,给你奖励。” 第76章 这件事情有了开头就会变得无止境,许妄不知疲倦每次都能抓住江若岁,引领他一起堕落。 冷气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江若岁的唇贴近许妄锁骨上的伤疤,偏深色的丑陋伤痕,周围都有些发黑,江若岁咬在上面,又用舌头舔了舔。 “这是哪来的伤,很熟悉。”江若岁身体往上拱了拱,许妄在后面追着贴合上来,脑袋留出喘息的空间,他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垂,像小兽一样舔着伤口。 细密的吻撞在上面,许妄说:“是你害的。” “总感觉我做了很多你不喜欢的坏事。”江若岁闭着眼睛,感受它在他身体里的变换,硬而壮。 “我也一样,岁岁不要丢下我。” 江若岁狠狠的啄上一口,像是要把他的下唇咬掉,疼得身上人嘶了一声,江若岁笑意盈盈:“看你表现。” 江若岁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妄掏出来了,他用江若岁的口吻给白念发短信说自己先不回家了,随后手机被扔在一旁,坚硬的如石头一样的板砖碰到被褥弹起,落在地上。 “我的手机就这么坏了,你负责吗?”江若岁的手腕有了很深的伤痕,带着血腥味的捕猎场,许妄单方面抓住了他。 “我重新给你买一个。”虽然后面许妄还是买了一个和江若岁同款的手机,但他还是觉得没有第一部 意义深大。 他也有回来找过丢失的手机,都没有结果。 当初的绝望太深入人心导致他已经没有了想要留存的想法,可那执念又一次次的告诉许妄,他忘不掉的。 他喜欢少爷总是懒洋洋的,渴望着被人摸头,他也会努力装扮成可爱的模样来吸引别人的注意,记忆错乱之后江若岁的表现似乎并不是他能接受的那种。 太乖了,也太爱哭了。 那不是江若岁。 现在,好了很多。 江若岁被他这种大方的语气笑到了,要不是自己有点闲钱还真以为许妄这是什么大款发言。 “好啊,我要最新款。” 许妄说好,但是这个好需要相应的报酬,江若岁挑了挑眉。许妄知道他买得起,只要回家跟白念加哭几声,别说手机了,房子都会按楼买,但是江若岁发笑道:“好啊,怎么样你才能给我买,人你也睡到了,我还有什么你可以拿走的。” “什么都不拿走,只是手机里的所有都交给我来安排。” 他们的情事已经完成,江若岁的手已经不能再继续吊着了,触目惊心的伤势,血与肉都在往外翻,白皙的肌肤衬托显得更加凄惨,江若岁揉了揉两侧的肌肉缓解,小声的娇嗔:“都怪你,哪里都疼,一点都不会做,可惜了我的身体就被你一个人睡过。” 许妄很快有所反应,抓着他的下巴拉过来,他已经不是那么听到奚落会强忍着怒气的人了,他有了和江若岁同等地位的权力:“那你还想被谁睡。” “啧,松开。”本来就被很粗暴的对待了几个小时,他真的没力气去应付这个坏脾气男人了,许妄不动,他就服软:“哥哥我错了,好不好,我不乱说话了,只有你是最好的,别气了别气了,不是说要给我买手机吗?” 江若岁被许妄抱进浴缸,他的手不能碰水,双臂垂在两侧,许妄出去找前台给他拿来了医药箱,临走时还被说虽然有这样的癖好,也不能太过火啊,许妄沉默地接过,没说可说。 “帮我洗。”江若岁伸长了腿往许妄小腿上蹭,刚才说疼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微笑的脸让人生不出气来。 许妄让他先泡着,给他伤口上了点药,江若岁望着自己空着手的痕迹,上面还有刚刚擦上的药膏,他说:“别说,我这样,还挺好看的。” 许妄轻轻嗯了一声。 “会不会给你增加了很多......那叫什么来着,施虐感?” 许妄说不会:“看见你疼,我会心疼,但是岁岁只有疼了才会长记性,我就陪你一起疼。” “......” 就是因为许妄他这个人很木,很呆,他说的话没有人情味,也没有情绪,江若岁听到他的每一次由衷说出的话才会无比触动。 就像一个永远不会撒谎的人说了我爱你,他不知道说了这句话的后果,也不知道自己可能就为此失去了他最爱的人,但是他不会撒谎。 有了这个前提才会有触动,也是因为有这个前提才会觉得上天是不公平的。 江若岁将嘴巴闷在水里,闭着眼睛休息,许妄害怕他淹到,一只手伸进水里拖着他肩头,既不会打扰到他也不会害怕他就这么睡过去。 另一只手正在网上查手机最新款的资料,他对于互联网的讯息可所谓是一无所知,别说最新款手机了,就你让他去找微信最新版下载,他都会找到飞信上去。 怕网上的信息有造假的成分,他又去问了肖苟,肖苟给他发了几款手机,许妄想问江若岁喜欢这几款里的哪一个,又腼腆不想去打扰他泡澡。 “帮我洗,不然水都要凉了。”江若岁在水里讲话,他挑战不可能一样,被呛了不少的水,许妄着急把手机放在一旁,去拍他的背,江若岁想吐,说,“喝自己的洗澡水,真是吐了。” 许妄笑他,被恶狠狠地瞪了回来。 余光扫到了亮着屏幕地聊天记录,江若岁抬脚将水花带出,泼到许妄身上,白色的衬衫贴合这肌肤,若隐若现的腹肌张显,看得更瑟气了。 “随便你买,我的(金)主大人都要包、养我了,我肯定要让我的主人来为我挑选了。”江若岁地语调尖利,像阴阳怪气一样,许妄被他搞怪的声音逗笑,那猫明知自己就是在搞笑,还故作生气的说,“笑什么笑,瞧不起我们这些用身体换钱的吗!” “不会,如果这样就能得到你的话,那我就不会这么惆怅了。”许妄雷厉风行,说买就买,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作为他和江若岁新的情侣手机。 一年前是江若岁给他买,现在他有钱了,也可以养得起江若岁了,就由他来。 手机是在江若岁回家之后就送到了许妄手里,那个旧手机也没有坏,就掉了一点漆,但是自己买的哪有男朋友买的香。 许妄告诉他手机到了,问他要不要来拿,江若岁刚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拍嘴巴打哈欠:“哥哥,人家才刚被你放回家,这就要把我骗出来了,是不是不太道德。” 许妄心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可又不想很快认命,沉默着不说话。 “明天吧,老是跑出去,我妈又要猜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江若岁累得不行,跟许妄在一起哪有睡意,每次都被亲被啃,弄得反应很激烈,他想睡也睡不着。 再这么下去,他会肾亏的。 许妄说好,没有挂掉电话,江若岁也不挂,就这么放任着,良久许妄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江若岁却睡得不省人事。 “江若岁,你其实早就恢复记忆了吧。” 电话的那头没有声音,只有轻微的鼾声在为他麻乱的心伴奏。 真正吃药有效果的江若岁和现在的江若岁差别太大了,作为早就试过这药的实验对象,他怎么能不明白江若岁或许早就对药有了抗性,就像他一样。 那么现在,恢复记忆的你为什么又选择留在了我的身边。 江家的地暖很足,因为江若岁有光脚乱走的习惯,所以家里的地面都热乎乎的,除了他和许妄会一起出去打雪仗玩之外,他们的冬天都是有温度的。 从进入江家到现在,只有去年的冬天是那么刺骨嶙峋,且没有一点温度的,他还在那个时间段跟肖苟打了一个很猛的架,双双住院。 今天的冬天他没有了别人施舍下的温度,因为江若岁,他的心脏又鲜活了。 岁岁,平安。 江若岁第二天早早的就来到了许妄的住所,肖苟也在,他很自然的给江若岁打招呼,江若岁也很义气的跟他击了个掌:“嘿,许妄呢?” 肖苟:“在楼上,从昨天吃饭就在鼓弄给你买的新手机,啧啧啧,那个宝贝程度,就像买了什么特别昂贵的东西一样。” 江若岁礼貌笑了笑,说自己上楼了。 肖苟拦着他,拽着他的胳膊说:“别别别,等他下来吧。” 从他眼神里就能看出是有预谋的,江若岁倒也不怕,点了点头:“行,我就在客厅等他。” 肖苟如释重负,江若岁都不想吐槽他脸上的表情都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还要硬演戏的感觉挺草、蛋的。 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他把手机卡拔下来带了过来,旧手机他也没带,这会连消遣的东西都没有了,两个人尴尬的要死。 不仅因为没有话题,更重要的是两人之前的经历。 一回想之前以为胜券在握一步一步接近,撩得男人面红耳赤原来全是对方的有意表演之举,他就想找个缝跳下去。 第77章 他可是勾搭过这位许妄的兄弟肖苟(召)啊,太社会性死亡了。 肖苟看他的表情也自知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替他着想说道:“哈哈,没事,我也正好跟你说声对不起,还骗了你。” 这么说不但没有解决两人的尴尬,还让江若岁一帧一帧回想起来,肖苟闭嘴了。 名字都因为许妄吃醋给他改了,要看见他们还坐在一起,指不定下来的许妄怎么想呢,肖苟猜许妄鼓弄的时间差不多了,就跟江若岁说自己要出去一趟。 “跟许妄也说一下我要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你们折腾到半夜都不会有人打扰的。” “......” 江若岁大概明白他是允许自己上楼了,对于酒的吸引,并不对于人,他每次这么给自己狡辩的时候就觉得毫无可信度。 许妄其实是给他安了个定位器,他自己也没有否认。江若岁觉得肖苟的这个行为多余了,因为就算江若岁知道,又能如何。 许妄告诉他的时候,也幻想过他的表情会是个什么模样,令人失望的是江若岁哦了一声,就把手机拿了过来。 最新款的手机屏幕是他们两个在摩天轮上拍的照片,很糊,曝光很差,总之就是哪哪都不好看,但是许妄喜欢。 “真不懂你的审美。”江若岁划开没有密码的手机,一切都是系统的软件,没有什么变化。 江若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去看指纹锁,早就有了一个人的录制,江若岁笑着问他:“这是以后都要检查我手机的意思吗?” 许妄没否认。 两人也没有像肖苟说的那样在家里厮混,江若岁为了表示感谢许妄,搂着他就是一顿亲,看着许妄情意绵绵的表情又很快打住:“好饿,许妄。” “嗯,我去做饭。”许妄走过他,下楼给他做饭,江若岁躺在他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等到许妄回来叫他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江若岁昏昏沉沉的趴在许妄的肩上,唉声叹气:“就这么死了也不错。” 背着他的人一僵,紧绷的肌肉铬着脸颊生疼,江若岁无力的锤在后背问他:“怎么了?” “你要跟我一起死,我活着你也得活着。” 许妄还嫌不够解气,又用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江若岁说是不生气也有点恼了,语气稍冲:“你是不是理解白痴,我说这么死了也不错。” 许妄以为江若岁又在玩什么令人误会的文字游戏:“不想你死,我还想跟你一起结婚。” 最近这人说的话越来越露骨,也越来越直白,明知江若岁保不齐就会嘲笑他,许妄还是在表达自己对他的依赖。 江若岁重新靠在他的后背上,安安静静被抱下来,又沉默着的吃着饭。 下午许妄带江若岁去找了程焕,江若岁牵着他的手看起来十分依赖他,他不理解的问许妄:“我的朋友长什么样子呀?” 许妄看过来,江若岁奇怪的问是自己脸上有东西吗,许妄说:“没事,长得不好看,是个肥猪。” 江若岁捂着肚子嗤笑了一声,眯着眼睛:“我怎么会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是啊,你为什么会跟这种人交朋友。” 许妄的重复倒是让江若岁懵了一下,转过头看向路边的车,人声鼎沸的公路上,他们俩也不过是两个普通人,江若岁说:“是啊,我会这么蠢。” 许妄没有听见他的呢喃,没来得及问就被那肥头大耳的程焕的呼声吸引,两人看过去,看到了程焕,也看到了杨越。 杨越看见江若岁的一瞬间,就冲了过来,要不是许妄强大的身躯挡在前面,杨越得把江若岁扑倒。 “江少爷,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程焕堵住了嘴巴,江若岁奇怪的看着他们,还是许妄把话题盖了过去。 “岁岁的记性最近不太好,他可能想不起来你是谁了,别吓到他。”许妄冲杨越解释,看的人却是程焕,眼神中的警告如利刃凌迟着他。 “嗯,懂了吗小越,刚才下车前想告诉你,你怎么这么心急。”程焕对江若岁摇了摇手,江若岁反应迟钝的看着他们两人,又恐惧生人一样快速躲在了许妄的身后,探出个脑袋看起来可爱的很。 程焕坐不住了,早知道有这种好药能让江若岁这么乖,他早就把美人搞到手了,果然还是许妄这种人面兽心的人才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行啊你,真厉害。”程焕意味不明的夸许妄,除了两个不懂的人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他们说的话之外,许妄连嘴唇都没蠕动一下。 “这两个人都是我朋友吗?”典型的窝里横的小兔子,现在倒是知道怕人了,不过许妄知道这都是假象。 “嗯,是,不过这个叔叔你就不要跟他多联系了,你们已经绝交了。” 许妄指着程焕的脸,完全不在乎他听了是什么感受:“就是这个肥猪。” 江若岁忍不住笑,点了点头。 “许妄!你乱说什么呢!” 四个人站在这也不是办法,所以杨越带着江若岁走在前面,程焕和许妄走在后面,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咖啡馆,许妄不许他们把地点定在酒吧,没有人敢说不。 程焕前脚跟他冲完,后脚又跟着旁边的许妄说:“唉,真没想到,我居然能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 许妄:“我也觉得晦气。” 程焕:“......” 程焕:“懒得跟你计较,你搞出来的药片我已经量产了,等我后面就可以大卖了,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到时候分你十个点。” 许妄:“我既不要利润,也不要跟我扯上关系,我说了药物不稳定,还没有具体的实践体能吃完那么多片,你想在你爸那出人头地是你的事情,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不打扰岁岁,钱我一分钱不要。” 程焕说你真是个恋爱疯子,许妄说:“他值得。” 走在前面的江若岁跟着杨越去聊以往的事情,杨越跟他说了很多,他都摇了摇头说自己记不得了:“我救过你?” 身后人的话题,他一直留着心眼去听,本就没有多大的距离,他听也能听得清楚,只不过听两个人说话,有的时候会有点反应迟钝,也不知道许妄发现了没有。 “对啊,我一开始以为江少爷你很坏,没想到你暗中派人保护我了大半年,我真的很感谢你的。”杨越去拉江若岁的手,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两人有默契的撒手,尴尬的一笑。 江若岁回头与许妄的眼睛对上,毛骨悚然的占有欲不予掩饰。 啧,只是跟一个男孩子拉个手而已。 到了咖啡厅,他们四个基本上属于是两对两,许妄给江若岁喂甜点,程焕跟杨越在调情,江若岁很想问他们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好上的,但记忆错乱的病症又无法去问这些八卦的问题。 不过许妄跟他同等的好奇,问了出来。 “啊,嗯...就我觉得程焕少爷还不错,对我也不错。”杨越在桌子底下抓着手,很紧张,他不好意思当着江若岁的面前说自己的感情经历,毕竟那个时候江若岁没少拦着程焕靠近他而弄得觉都没睡好。 他做了短短一年江家的管家,不仅什么事情都出岔子,还一直都麻烦着江若岁,白念夫人纯属是把他当江若岁的朋友了,完全没有把他当管家那样放心让他处理问题,为此杨越没少沮丧过。 杨越有的时候真的羡慕许妄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这么劳累,一分钱拿不到的同时还要忍受着随时会对他发脾气的少爷整整14年。 想到这个他忍不住偷看了一眼许妄,很帅气逼人的男孩子,放在哪里都是赏心悦目的存在。 好像这样的想法不止杨越想过,江家大大小小的仆人都说过同样的。 江若岁不知道自家的男朋友被人惦记着,他张开嘴接受许妄的投喂,奶油粘在嘴角,许妄想用纸巾给他推到嘴里,江若岁嫌弃地推开:“脏死了。” 许妄抿着嘴巴,强行怼了进去。 “不许浪费,再不听话打你屁股了。” 江若岁虎躯一震,弓着背接受,他嘴里都是骂骂咧咧的脏话,许妄唇角微勾,心情大好。 “看够了没?” 程焕一脸醋意的把人掰过来,冲着杨越说:“我为了你我都不去酒吧了,你当着我面看别的男人?” 被看的两人也看了过来,杨越羞的往桌子下钻,程焕的腿卡在不让他乱动,杨越这才涨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江若岁:“你别欺负他......这是我的朋友。” 程焕看了看许妄又看了看他:“江哥,我还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呢。” “许妄说你跟我绝交了,你不是。”江若岁纠正道。 “他说绝交就绝交了,你这么信任他?” “嗯,许妄是不会害我的。” 第78章 “许妄果然是有手段啊,这就护着了?”程焕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江若岁歪着头问许妄。 “不用理他,吃完我们就回去。”许妄把最后一口的蛋糕喂给他,美人张开嘴含着勺子。 “我去上个厕所吧,许妄你等等我。”手机被他抓在手上,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被他拿在手里。 许妄刚想说自己陪着去,犹豫着松开了手。 “好,去吧。” 江若岁怎么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纤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嘴又亲又啃:“唔,肚子疼,带手机进去我就不无聊了,哥哥这也要生气吗?” 许妄的睫毛轻颤,手顺着腰肢的弧度往上攀,众人远观有失风雅的姿势,江若岁把所有的注意力只给了许妄一个人。 “没有生气,你去吧,我在这等你。”许妄的嗓子喑哑,胯骨间跃跃欲试,江若岁狠狠的搂住他,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黏腻的口水沾在上面。 “马上就回来!” 耐不住肚子上的疼痛,他急冲冲的往厕所跑去,路上还差点撞上服务员,像个笨蛋。 程焕说:“合着我们今天过来是给你当电灯泡的呗。” 手机里的特殊响铃,许妄低着头看内容:“如果这样的人真是我的朋友的话,那还是不要记起来吧,看着就不像好人。” 许妄将手机息屏,这才回答程焕的问题:“你带着他来不也是这个意思。” 杨越被点名,一惊,程焕搂着他,嘴上尽是得逞的笑容,杨越却担忧起江若岁的情况:“江少爷他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程焕拍了拍他的后背,又去搓他的肩头:“这个啊,你得看许妄愿不愿意了,不过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就算是喂药喂痴呆了,他都会继续喂的,对不对啊,许妄?” 社会的蛀虫,底层的垃圾,靠着金钱和权势享受着奢靡的玛格丽,谁也不要瞧不起谁,我们都是斯文的败类。 许妄举起江若岁没有喝完的咖啡杯与程焕的碰杯,他说:“对,得到的东西就是我的附属品,他有没有记忆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越惶恐。 这座城市有很多夜以继日的人,他们拼命的努力,拼命的争光,你觉得最后的胜利者会成为他们吗? 不会,他们一生的努力都比不过败类们的出生好。 有的人含着金勺出生,有的人是天生的天才,人忠于欲望。当成就和声望不会成为天才所向往的后,他就只会为自己的欲望而生。 杨越:“可江若岁这样不是很可怜?” 没有人是不可怜的。 程焕用蛋糕堵住了他的嘴,对着杨越说:“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你还欠我一千万呢,小赔钱货。” 杨越:“......” 程焕搂着身边的腰,对许妄笑眯眯道:“那我就先走了,你最近记得把药片的注意事项和量产的公式发给我哦。” 许妄送走他们就坐在原位等着江若岁,漫长的时间流逝,身边的座位一直都是无人的状态。 是跑了吗? 许妄不想等了,起身去厕所的路上,他倒想看看江若岁能跑到哪里去。 厕所门被一股蛮力撬开,从里面反锁的锁像废铁一样毫无用处,江若岁坐在马桶上,尴尬的与他对视:“哈喽?” 看见是许妄撬开的门,他一下就不害怕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象征性遮了遮。 “别这样吧,我还没上出来呢。” 江若岁眨了眨眼睛,害羞地眨了眨带泪的眼睛,故意掐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继续上吧。” 许妄合上已经坏掉的门,江若岁心里想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这一吓他也没了想上厕所的欲望,提上裤子出来了。 而许妄的怀疑也不是假的,他确实跑路了,只不过没跑多远,只是去打了一个电话,许妄给她的手机还是不要留下通话的记录为好,所以他去外面随便找了个路人打给了黄温文。 有的时候江若岁真的要庆幸程焕很多小心思都不带黄温文玩,就算自己跟黄温文表达自己没有失忆,也不会出岔子。 许妄在他背后盯着他洗手,江若岁揉搓着自己的手指,来回交叉的揉搓,后脊背发凉。 “岁岁今天不回家好吗?” 他好像就没回过几次家,就算回家了,第二天一大早还要跑到许妄这里。 不回家也省得自己来回跑了。 “好,我跟我妈说一下。” 白念依旧跟以前一样,除了骂他就知道玩之外,也不会说什么。 许妄说自己明天的工作会有点急,今晚要早点睡,江若岁只好自己玩着手机游戏,玩到深夜。 旁边的人已经熟睡了几个小时,江若岁这边的游戏也进入尾声,通关的标志显现在手机屏幕上,他看向许妄的睡颜,依旧是冷冰冰的,如果不是江若岁捡回来从小看到大的,就这个模样的人虽然他可能会因为他的高冷主动搭讪,但是追不到或者追久了他就没兴趣了。 说白了就是毫无情商,又固执的直男而已。 江若岁正在自我欣赏自己的情商之高的时候,许妄突然睁开了双眼,瞎的他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你干嘛!吓死我了。”第一反应永远是责怪别人。 许妄说了抱歉,又给他重新盖好被子:“对不起岁岁,吓到你了,做梦梦到你踢被子了。” “......” 气消了不少。 好吧,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江若岁拱进他的怀里,数落他:“知道我没盖被子还不抱我!” “嗯,抱。”鼻音稍重,许妄的声音在江若岁的头顶响起,搂着他的腰肢更加用力,热量一下就传了过来,烈火焚烧似的。 “算了,你还是松开我吧,热死了。” 许妄没声了。 下午三点江若岁才醒来,浑身酸痛,跟骨折了一样,更绝的是前半夜热得要死,后半夜冷得要死,都是许妄这个狗给害的! 江若岁一手锤着自己的肩,一手看着手机上许妄发来的消息,每隔一个小时就问他有没有睡醒,正好三点整,许妄的消息准时发过来:“醒了吗?” 江若岁:“醒了,估计我要感冒了。” 许妄:“为什么?” 江若岁:“我不想跟你解释这个问题,下班回来我要见到布丁。” 许妄:“楼下冰箱里有,你可以去拿。” 得到好吃的在哪后,他将手机一丢,哪管回不回他的信息,光着脚就往下窜,消息里让他不要光脚的消息他也没看见。 肖苟应该是跟他一起上班去了,这个家就他在,他手抓着布丁,大摇大摆地晃了所有的房间。 肖苟的房间乱的跟鸡窝一样,地上都没有个落脚点,他退了几步,离开了这个垃圾制造地,又随便逛了几个房间,都是实验室,他也不敢进去霍霍,想着许妄的书房好像有电脑,这个点打游戏正好。 许妄的电脑就没有游戏,全是看不懂的化学公式,桌面上五花八门的文件夹,看得他脑子痛。 他下了个游戏,正在缓冲等待安装的时候,他点进去了下载的所在文件夹,文件夹的下方还有个没有命名的文件。 从官网上下的文件是不会存在没有名字的,好奇的点开,word的标题是他的名字。 “哈,我正好在找这东西呢,这么容易就得到了。” 江若岁回卧室去拿数据线和手机,将这文件存到了自己的手机里,他关了电脑,把下载的痕迹删去。 许妄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床上激烈的打着游戏,抬眼看见他:“回来啦,我的布丁呢?” 许妄看着他手捧手机,将纸袋子里的布丁撕好递给他,问:“怎么不回我消息?” 江若岁理所当然道:“冰箱里的布丁我吃完了呀,还有什么要回的。” 这下轮到许妄不讲话了。 江若岁摇晃着他的手,又伸手把他紧锁的眉头抚平,嗲声嗲气的:“好嘛好嘛,我下次不这样了,我下次什么废话都回!” 许妄:“我说的不是废话。” 江若岁立马改口:“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吃两个布丁就够了,下楼吃饭,我买了点现成的菜。” 江若岁很乐意他不计较,跳上许妄的背上,冲着门外幼稚的喊着:“冲啊。” 许妄背着他下楼,肖苟正好摆好筷子:“嘿嘿,我们三个像不像一家三口。” 也不知道他开这个口是什么意思,江若岁笑容都有些僵硬,许妄习惯了他的大胡话:“对,你是儿子。” 肖苟:“......” 许妄将人放到椅子上,想着还是给他穿个鞋,转头要上楼拿,江若岁被桌上的食物吸引,哪管许妄去哪了,眼巴巴瞅着。 肖苟说可以吃了,他不客气地上了筷子。 许妄回来,左手拿着给江若岁准备地拖鞋,右手拿着数据线,数据线丢在桌上,江若岁心里咯噔一下。 数据线忘带回去了! 江若岁脑子里闪过很多应对的措施,可都会有细究的漏洞。 这下要完蛋! 第79章 “我的电脑不太适配打游戏,下次给你买个游戏机。” 许妄说完就坐在了椅子上,江若岁抓着数据线茫然地转过头,心虚般扒着手里的饭。 “光吃白饭?”许妄提醒他,江若岁这才夹了一块牛肉。 三个人一起吃饭极度尴尬,肖苟最多也就是跟许妄对对工作内容,但是有些话题又太敏感,江若岁在这他也不好开口。 江若岁就更不好说了,他跟肖苟的奇怪关系,再加上他要敢跟其他人多说说话,许妄可得把他弄死。 唯一可以暖和气氛的人还是个木讷的面瘫。 “过阵子我妈要过生日了。”江若岁想起来这个事情,对许妄说。 “嗯,白夫人喜欢花,你可以给她买一些。”许妄给他提意见。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妈,要不要你跟我一起给我妈祝寿?”江若岁用手肘顶了顶许妄的腰,肖苟就跟听八卦一样,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我不适合。”许妄回绝了江若岁的邀请,弄得后者沮丧着脑袋。 这个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江若岁怎么磨都没有结果,如果是在床上提这件事,许妄还会用能将他吞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江若岁心虚只能作罢。 自从他回了国。除了家和许妄家两点一线之外,他哪也没去,时间久而久之他就有些腻味了。 古板的人习惯了这样没有风波的生活,可江若岁不是这样的人啊,他太喜欢寻找刺激寻找好玩的事物了。 所以今天他跟许妄说想要出去玩。 两个在短信上谈的这个事情,他也不敢当面跟许妄去说,一直被压抑天性配合了那么久,许妄总得放他自由一阵子吧。 许妄:“想去哪,我陪你。” 江若岁不想他陪。 许妄的陪同说好听点叫陪同,说不好听点就是监视,还是那种总是干涉他做这个做那个的束缚。 以前许妄没有能力插手,江若岁是不介意他跟上的,但是现在可不是让他陪同的好情况。 江若岁:“我也老大不小了,我妈也让我赶紧找工作了,我想自己去面试,下午自己出去嗨一嗨,你安心上班不行吗?” 许妄:“不行。” 过度的枷锁和控制欲实在是让人顶不住,江若岁想让他理解理解。 就算是失忆的人也没权利失去交友的权利吧! 江若岁:“我就是想自己玩一会,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我当做小孩子。” 隔着屏幕都能被许妄这幅强势的模样气到爆炸,江若岁觉得自己没人权了。 许妄:“你不是小孩子,但是你的想法跟小孩子一样。” 那就是骂他幼稚咯? 江若岁直接弹了个语音过去:“喂,我又不会跑路,你怎么总像是担心我会随时跑路一样。” 许妄沉默着不说话,江若岁快被他这种面瘫又无趣的灵魂折磨到扭曲了,正欲骂脏话,电话那头闷声道:“好,去吧。” 嗯? 早知道这样他就当面说了,没想到许妄还是个话废,想不到理由来阻拦他。 “嘿嘿,你真好,么么!挂啦!”江若岁的笑容一下就灿烂了,对着电话那头就开始亲,又怕他反悔,很快挂掉了电话。 也就是说今天有一天的自由空间,江若岁简直比学生那时间放暑假还要开心。 他趴在床上,不用去考虑讨好许妄的感觉真的太舒适了。 找工作没有什么好找的了,他基本上是被养废了,实习的那段时期也就实习了几个小时他就开始划水了,如果被领导撞上了他就干脆不干了,妥妥一个不怕丢工作的小霸王。 跟许妄在一起这段时间,他别说工作了,就连鞋带都不会扎了,让这样的他找工作? 他还是想想怎么啃老吧。 许妄估计也知道那是他的借口,江若岁倒也不怕被他发现了。 白念在楼下跟秋阿姨商量有没有好吃的夏天水果,江若岁光着脚跑下楼,又用踩脏的脚踏在沙发上,白念骂他:“脏不脏,你还觉得自己是10几岁的小孩啊!” 江若岁翘着二郎腿,根本不长记性:“妈,要不有条件咱再要个孩子吧。” 白念:“什么?” 江若岁拿起桌上的苹果向空中抛了一下,重咬上一口:“你说老了之后怎么办啊,儿子这么没用,养不了你的老可咋办,我都为你着急。” “……你是不是疯了?” 白念去掐他的脸,然后说:“胡说什么呢,我和你爸就只想要一个儿子,如果以后你不争气,那就不要这个财产了呗。” “捐赠吗?”江若岁想好像是叫这个名词。 “本来也没有想着让你继承公司什么的,如果你不想管这些就捐赠呗,留下的钱你自己一个人够花就行了。”白念倒没想那么多,“怎么开始想这些事情了?” “嘿嘿,要不捐赠给许妄吧。”江若岁吃到核了,他将余果扔进垃圾桶。 白念瞳孔地震,最近怎么总能在江若岁的嘴里听到许妄的名字,她慌张不及道:“他不是已经坐牢了吗?” “啊,对哦,好像确实是这样,那不更应该给他一部分了吗,毕竟这也是你领养的儿子。” “……” 白念感觉他的儿子脑子不正常,江若岁坐起来看了一眼旁边同样错愕的秋阿姨,秋阿姨慌慌张张地说去做饭了,江若岁这才对白念说:“妈,我们好好聊聊吧。” 稚嫩的脸完全隐没在黑暗里,少许的成熟与稳重。 . 没有许妄的一天他乐得自在,一觉睡到自然醒就下楼吃饭,秋阿姨的年纪有些年迈,时长分不清糖和盐,他瑟得舌头吐出一小截,懒得去跟秋阿姨发这方面的牢骚。 然后他就去了酒吧,对于他的喜好场所也就这些了,灯光交织的绚丽舞台,女人摇晃着腰肢,他目不转睛盯着,人坐在最角落,身边是黄温文。 “我听程焕说你去了国外,这才去多久就回来了?” 一般约酒吧这种事情都是程焕最先提出,没想到江若岁约了他,还只约了他一个人:“程焕怎么不来?” 江若岁小抿一口酒精,倒显得好说话:“腻了就回来了,至于程焕估计是忙着搞他的公司吧。” 黄温文和程焕两个人爱玩的心思都差不多,不同的是程焕其实是个有目标,有抱负的人,他想在父母那抬得起头。 “程焕厉害啊,这么快就能接手他爸给的小公司了,我现在还在混日子呢。”说着还自嘲干笑了几声。 “你比程焕聪明,只是你自己不愿意走正道。”江若岁没有在奉承他,他说的是实话。 黄温文说哪有啊,很快就把这个话题略过去了。 “今天你这是找我来想玩什么?” 几个人来酒吧要么是求个买醉,要么就是解决欲望,江若岁不是后者的话,多半是为了买醉, 可从进来到现在,他也只不过喝了一小口。 “不是来买醉的。”江若岁很明白他在想什么,替他纠正。 黄温文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你?” “我来找嫣儿的。”江若岁也不怕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勾了勾手就把黄温文的魂勾了过来。 他们一前一后往楼上的包间走去,黄温文怯怯地低头,一副唉声叹气:“你知道自己太诱人了吧。” 江若岁身形一顿,回过头看他,意义不明。 “我其实也很喜欢你,江哥,你的脸没人会忘掉。”在程焕带他体验过男人之前,他虽说找的都是女孩子,但总是往女版的江若岁上靠,唯一一个介绍给江若岁他们的女朋友长得也跟江哥很相似。 “所以?” “每次玩那种事情的时候,程焕总是喊着你,但你应该也清楚大家都是在对你的脸产生想法,恨不得身下的人也是你,其实我们私底下还会说一些侮辱你的话,大家都是把你当消遣物,巴不得你什么时候能破产然后玩到你。” 江若岁对于黄温文的印象不错,因为他会看眼色行事,没有程焕那么莽撞,偏偏这样的人没什么出息,连程焕一半的野心都没有。 “哦,我知道。”江若岁继续往走廊的尽头走。 “那你还总是跟我们一起呆着,明明大家对你的心思都不纯,你怎么想的!” 江若岁的手机又开始响了,夺命的电话在耳边叽叽喳喳,估计是被许妄发现自己到了酒吧,江若岁轻嘁一声。 “没什么想法啊,我也瞧不起你们。” 门打开后又关上,黄温文坐在一旁突然变得老实,看着江若岁与嫣儿交谈。 “这就是我的想法,东西呢我放在你这,至于你愿不愿意用是你的事情,当然我能保证你不被查到,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嫣儿和江若岁见过很多面,一般她都被程焕包着,很少能跟江若岁说上话,唯一一次单独见面居然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为什么要这么做?”嫣儿不理解,他们明明是朋友。 江若岁的脚踩在沙发上,眉眼都是不易察觉的笑意:“啊,因为我最喜欢玩了。” 第80章 “富兴公司因研制违规药品导致死亡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负责人程某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有知情人士反映药品的调配可能还存在背后的人,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处理中。” “如果家中有购买这等违法药品,请到当地公安局申报提交。” “程晓华先生已跟亲生儿子程焕断绝关系,声称赔偿金概不负责。” “程某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程某一口咬定没有背后人支撑,都是自己一手造成致幻药的超标,据了解已有二十人花大价钱购买,目前只有十一人交出购买药剂,购买的人员均是程某的好友。” …… 江若岁正坐酒吧包间的沙发上,手机滑动着热搜上的字眼,形形色色的人声讨着富兴集团。 嫣儿坐在旁边,低着头正在发呆。 “这么不开心搞得好像我亏待你了似的。”江若岁左腿压着右腿,漫不经心摇晃着高脚杯,醇香的酒味扑鼻而来。 “……没必要做得这么绝,我想不出他哪里惹了你。” “那是你想不出,我也没必要跟你去抱怨,你只要知道这是他活该的就行了。”江若岁挑了挑眉,“而且你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哦,你被几个人lj的事情,他可是把视频给我们所有人欣赏过,这样你还觉得没必要?” 女人惊恐的面容尽是憔悴,她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办公室的监控竟成了她身败名裂的纪录片。 “群里也就十几个公子哥,他们也不会记得这些东西的,到时候你拿着我给你的钱换个城市重新生活也没人记得,程焕那应该给了不少吧,他虽然在床上对女人挺狠的,但是钱肯定没少过,我再给你五十万,你带着你的家里人离开这座城市。” “你既可以重新生活,也可以把我们两之间的小秘密断绝。” “……好,我知道了,谢谢江少爷。”嫣儿怎么也没想到,摆脱她苦海的人居然是江若岁。 那个最爱玩最不择手段的人。 或许做这种事情也只是为了玩,但是无形之中却救了她的命。 程焕是说放过她了,那其他人呢,拿到视频的他们会不会也想着做这种取乐的事情,江若岁把这些可能给杜绝了。 “今天我来过这里的事情,你也不要跟别人说哦,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嫣儿攥紧了手里的杯子,鼓起勇气道:“你和那个管家……” 她听到了江若岁很不屑的嘁了一声:“本来还以为程焕能把许妄供出来呢,没想到嘴巴这么严实。” 随即他叹了口气:“哎,不过算了,我本来也没有太讨厌他,留着这个狗在身边就在吧,甩又甩不掉,真是可爱。” 说到最后,江若岁享受着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弄不清是真的无奈还是玩味的笑容。 “你喜欢他吗?” …… 江若岁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 门被踹开,许妄沉着脸站在那里,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浓墨,冰冷的低气压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许妄的声音近乎疯狂:“江若岁,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来酒吧!” 被叫了全名的江若岁不易察觉的抖了抖身子,被他的气势莫名吓到了,他站起身子,走到他面前:“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呀。” 表情的迷茫和欲哭无泪的眼睛,许妄沉默着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在一步步收紧。 “疼!许妄!” 扭捏的声音哄骗着他,江若岁好喜欢装可怜。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嫣儿,带有敌意的目光跟刀一样凌迟着她。 许妄拉着江若岁走了出去,后者踉踉跄跄的跟上。 手机上的定位系统就这么明目张胆,江若岁要真想让他找不到的话早就卸了。 许妄沉默着拉着他,只知道往前猛冲。 步子越来越快,身后的人实在是跟不上了,他摔在了地上,装模作样的抽泣。 “我好疼啊许妄,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抽抽嗒嗒地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许妄心悸胸闷将人抱了起来。 “怪我。” 磁性的声音蕴含着隐忍的情绪,他抱着江若岁上了车,将他放在车后座。 车载的平板响起铃声,许妄滑动接听的电话就听到了肖苟那边慌张的声音:“卧槽,许妄!你给程焕的那个药出了问题!你在哪啊!有没有没抓起来!还活着吗!” 许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江若岁,后者闭着眼睛装睡。 “没事,跟我无关。” 许妄简单解释了一下,肖苟还是不放心:“真的吗!哎!就让你不要乱研制东西吧,现在好了,差点出人命,不过江若岁没事吧,他会不会……等等!江若岁在你旁边?” “嗯。” “……” “……” “再见!” 电话嘟嘟挂断,许妄叹气将电话界面划去,装死的人还在装,许妄看他劣质的表演,说:“演够了没?” 江若岁坐了起来,尴尬的笑:“哎呀,被你发现我装睡了。” 许妄紧闭双眼,再度睁开:“程焕坐牢了,你满意了吗?” “……” 江若岁脚踩在前座位的靠背上,许妄被这股力往前一倾,后者的声音变得深算了起来:“早说你知道我恢复了啊,害得我演了这么久。” 没心没肺的人也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他听到了许妄将四周门上锁的声音,唇角一勾:“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他也揍了你也算计了我,报个仇而已。” 许妄摇头:“岁岁希望我也坐牢,对吗?。” 他捂不化这块冰的,这块冰不仅冻手还可能会化成尖利的凶器,随心所欲的杀人。 “一开始确实是想,可你现在也看到了,结果产生变化,程焕包庇了你,我还是你可以随时控制的阶下囚。” “虽然这一点吧,我确实挺不爽的,不过现在嘛,这样也不是坏事。” 江若岁说的云里雾里,许妄手紧抓着方向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也就是说,江若岁在任何时候都想好了退路,把他像个小丑一样耍的团团转。 “哎,可别这么想,我也是身不由己。”后视镜能看见那欲发狂的面容,许妄的表情太好捕捉,他也太了解了。 “这样的生活确实挺枯燥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打碎了这样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嘛?” 江若岁当着许妄的面删掉了定位的软件,这是明面上可以看见的定位器,许妄不懂他删掉一个空壳的意义。 “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纠缠下去吧。” 当时许妄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沉浸在自己苦等这十六年也换不来的一颗真心。 他颓废的在家里喝着闷酒,把自己喝的烂醉,大脑都像是要退化了一样,肖苟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想带他去医院,他却挥开递过来的手,呵斥:“心病他妈的医院能治好吗!” 他这几天没见到江若岁,把江若岁送回家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许妄还用以前强制的手段让他陪他,明知江若岁也会过来陪他,但是许妄累了。 就这样过去了一周,两人互不打扰,思念的情绪在心间翻搅,他好像抓到了自己的心脏开始用力的揉搓,疼痛感减轻了他的焦虑。 手腕上的刀痕不致命,纵横交织也看得触目惊心,肖苟不能再像许妄这样消极怠工了,他们总要有一个人维持实验的进度。 许妄一个人在家他就会去砸东西,就想着吃自己调配的致幻药,在梦里他能看见爱他的江若岁。 楼下的敲门声很大,估计是肖苟忘拿什么东西了,许妄颓废的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 江若岁完完整整站在门口,许妄冷笑了一声,下眼睑的黑色都有了发紫的趋势,看起来跟个恶鬼一样:“肖苟,我完了,我看你都像岁岁了,我是不是要魔怔了。” “我就是江若岁。”江若岁推开他想往里面走,明明力气不大却把人推倒在地上,沉闷的声音响起,江若岁吓得一抖。 “干什么,碰瓷?” 他抱不动许妄,只能半拖半抱的把他拉到沙发上,看着满屋的狼藉他说:“你在干什么?” 他最讨厌照顾别人了,尤其还是个醉鬼,江若岁踹了他一脚也没什么反应。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哪能啊,我这小命不是还在你这吊着呢嘛。”江若岁今天背了一个包,从包里掏出了很多文件,他一个一个放到桌上,许妄问这些是什么,他骄傲的仰起下巴,“股份。” 许妄不明白,江若岁继续说:“我什么样我还是清楚的,肯定管不了公司啊,江家只要是属于我的股份我都转给你,这是律师拟的合同,你盖个手印就行了。” “还有,这是我妈给你的邀请函,她的生日必须得去,没得商量。”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丑话说前面,我每个月要30万零花钱,每逢节假日要10万块钱的玩乐费,我可以答应你不会去酒吧了,但是你得允许我一个人出去玩。” 许妄猛地坐起,酒精也散了不少,难以理解这几句话的意思。 江若岁将他的手指摁在合同上的时候他还处于大脑空白的阶段,指腹滚烫就像签了什么用铁烙覆盖的烙印,他抖掉了江若岁的手,喑哑着嗓子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复合了男朋友。” 第81章 江若岁的自述 我叫江若岁,今年正好到了法定结婚的年纪,哈哈哈,可惜了,我这辈子都跟女孩子无缘了。 我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我长得很漂亮,我完全继承了母亲的相貌,没错,她也很漂亮。 男孩子被夸漂亮是一件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情,但是我很开心,因为从小我就受着优待,女孩子会让着我,男孩子也会,我学得最熟练的事情就是故意卖乖。 我时常靠着这个行为得到所有人的喜爱,看着他们夸着我让我的扭曲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对了,忘说了,我是个疯子。 幼儿园的时候我拿过一把手工刀划伤了老师的手,因为他要猥/亵我。 不,是假的。 他对我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我以这个理由让他坐牢了。 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他打扰我睡觉了啊,这理由还不够吗? 白念知道我是装的,她不相信一个孩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她包庇了我。 笑死,我可是她生的,你觉得她是个什么好人吗? 没人会觉得我有罪,他们只会觉得我因为长得好看才会遭受这么多。 我就靠着这样撒谎成瘾的习惯送进去了不少人,白念和我爸都在装瞎。 索然无味的日子里的有一天我偷偷跑出去玩,因为我又把一个人送进监狱,我妈生气了,给我关了禁闭。 但那次我是真的差点被猥/亵,《狼来了》的故事嘛,我懂,我也没怪我妈的决定,但是我太无聊了,就偷跑了出去。 我见到了一个孩子,我从小到大就是被惯着长大的,那个孩子不是,他在狗窝里跟狗抢吃的,那个狗很护食,咬在了他的小腿上,他没有顾脚上流着血,继续扒着狗碗去吃跟泥一样的污秽垃圾。 我第一个反应是恶心想要离开,可好巧不巧,他看见了我。 他有没有看到我我其实不清楚,但是他灰色的瞳孔毫无生气。 他应该是快死了。 我无法定性一个人的生死,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但是我那个时候居然笃定,他快要死了。 是被狗咬死的,还是饿死的我不知道,但结果一定很惨。 我不会去救他的,呵,我没有这个义务。 他吃了一半,把剩下的还给了狗,狗松开了他的腿,又乖顺的去吃剩下的东西。 呵,还挺有爱。 我那个时候的念头一闪而过,也就是后面会发生的事情,我想看这样的人沦陷于情爱之中。 我的年纪不懂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不知道男生和男生是产不出感情的,小时候的我只想着让这样的人眼里只有我,只会为了我而活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们不好奇吗? 一个寡淡的人只对你动情,只对你表露出依依不舍的缠绵,你当真不好奇吗? 不管你们好不好奇,我上头了。 我回到家跟我妈妈说了这件事,他们不同意。 对的,很不同意。 白念跟我说要想要小弟弟就再生一个,领养的永远养不熟。 我怎么会同意,生出来的怎么可能是那个男孩的那种样子,他变不成他的。 他是独一无二的。 结果很显然,我妈同意了,我一边唾弃我妈的过度宠溺,一边又庆幸自己不至于用绝食来威胁她。 那个男孩是我的了,我靠着这样的想法度过了一个很难忘的美梦。 我妈妈找到了那个男孩所在的孤儿院。 为了那个男孩花了不少钱呢,他会感激我吧。 他真的很呆,像个痴呆一样的小表情一览无遗。 为什么他们都说这个小孩是个面瘫,我不觉得。 可能是心有灵犀吧,我知道他的所有情绪。 我牵着他的手带他回了家,他好像不会说话,我问了他好几遍叫什么名字,他都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虽然很好玩,但是我的耐心有限。 在我即将要爆发的时候,他支支吾吾地说了:“许……” 许什么? 他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我妈告诉我他就叫小许,没有其他称呼。 那不行,这是我的新玩具,不能留着他的名字。 我其实想改掉他的姓,可让他姓江? 太反胃了。 我给了他新的名字——许汪。 小狗狗的名字,他很喜欢。 呵,一点小恩小惠就会摇尾巴的狗。 后来的事情就跟许妄说的差不多了,我确实哭着骂许妄不是东西,他也确实帮我瞒着白念。 不过呢,哭是我装的。 我甚至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他,他依旧不吭声的受着。 这是我养过最乖的狗,没有之一。 等我渐渐长大明白什么叫喜欢后,我注意到了许汪。 天呐,他的表情和动作全都在向我表达爱意,真的不是我自作多情,他太明显了。 他喜欢我,从我三年级开始我就知道了。 或许更早,但是无从考证,我也懒得去计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了。 总之他喜欢同样身为男人的我。 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们了,许汪在我这里是赤裸的,他的喜怒哀乐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会故意惹他,还会故意跟人靠的很近来观察他的表情。 不出意外的是他会在我靠近他的时候脸红,会对我的身体喘着粗气,还会在我靠近别的人很近的时候沉下脸来。 太明显了! 我享受着他的五感为我而变化,我也越来越明白什么叫做恶趣味。 他简直是我最棒的宠物。 哈,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当做人存在,我觉得你们没必要生气。 因为如果没有我的救赎,他早就死了。 他当然知道,所以他对我从一开始的感激到现在的贪恋,我也是同样的一清二楚。 到了初中,我的长相得到了很多女孩的情书,这其中也有男孩子的,我不知道怎么才算谈恋爱,但我和许妄一定不是在谈恋爱。 我随便从中找了一封情书,同意了这个幸运儿的交往。 那晚许汪很不高兴,我早就能猜到。 可那又如何,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第一次粘着我想跟我一起睡觉,我拒绝了。 从我这可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我得让他明白。 不过我会给他一点好处,比方说我的女朋友接近我的时候,他会恰到好处的阻拦,是我默许的行为。 果然没有猜错,他得到了第一次默许就会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他阻拦我还学着模样威胁我我都忍气吞声了吧。 我是故意的。 不断拉扯和忽远忽近,他就会慢慢为此着迷。 我的那个女朋友?讲道理我连名字都记不得了,她长得也算是漂亮,听说也是个班花什么的,许汪那个傻子还以为我喜欢这种类型的。 愚蠢。 哦,对了,要到许汪的生日了,在生日的前几天我分了手,算是给他的生日礼物吧。 他集中于我送的不要钱的东西,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真正送的礼物是什么。 他梦/遗了。 对着我。 弄的我床上全是不干不净的液体,看着他惊慌失措去遮盖的时候,我倒是不生气了。 算了,给他一点好处吧。 我让一个男保镖去教他如何解决这方面的事情,他听得一愣一愣的,可能听到了不好的话,他羞的头都快垂到地上了。 我在一旁享受着他的窘迫,也许是我的视线太热,他回头看了看我低得更下了。 后来我和他上了高中,秋阿姨的女儿也长大了,她会跟在许汪身后喊他哥哥,许汪也会教她怎么服侍这家的主人。 秋月喜欢许汪。 啧,不爽。 可惜秋阿姨在这工作了十几年,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撵走,白念一定不会同意。 所以我惩罚了许汪,让他别跟毫无关系的人讲话,他不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只能接受。 我看他不懂就更来气,但是我不会承认我那是因为嫉妒。 所以我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我交了第二个女朋友。 既然许汪觉得我喜欢的是这种类型,那就贯彻到底吧。 我还是找了相似相貌的女孩,女生赤裸裸的爱慕却不是我需要的,后来我才知道,只有许妄的眼睛才是我所期待的。 他不出意外的生气了,连秋月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我猜他脑子里全是我和那个女生牵手的画面。 呵,活该。 我单方面冷战他冷战了一个星期,我跟我的女朋友也开始如胶似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晚上许汪来找我,不过是在我睡觉的时候翻进来的,对于危险的认知我很清楚,也不打算睁开眼,我想知道我的狗想做什么。 他亲了我。 真是大胆。 我本想睁眼在这种时候吓他一下,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但是我忍住了。 因为他哭了。 抽抽嗒嗒的哭声是真的难听,我对此感到厌烦。 但我没有醒,而是继续听他的哭泣声。 他什么都没说,哭完就离开了。 那股因为单纯的嫉妒也消散了,我猜他这个木头也发现不了身旁有个人喜欢他。 最主要的是,他喜欢不了别人了。 第二天,我跟女朋友分手了。 第82章 江若岁的自述二 从我出生到现在总共就谈过两个女朋友,每一次都为了气许妄。 哈,这样真的很糟糕。 原本我的乐趣只停留在不得愿的众人之间,而现在我的所有目光都留给了许汪,在他为我而情绪失控的时候,我的欢笑也变成了他可以操控的存在。 我甚至想把他当一个“人”来看了。 他成年了,我让妈妈给他改了名字。 我承认这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好吧,现在的我不后悔了。 许妄挺好听的。 问我对这个字的想法?哈哈,挺不错的,因为他就是痴心妄想。 再后来的记忆真的很难捕捉到重点,因为许妄很喜欢我,很让着我,他的所有表情都是我期待会发生的。 对的,我期待的。 可惜我的热情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我妈开始胡搅蛮缠的样子让我很是不开心,许妄的成绩好我是知道的。跟我天天呆在一起连作业都不写的人,学习就像是天生的优秀一样,我不爽也无法不承认他的优秀。 老师暗自帮助他的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为了我的乐趣而捉弄他,但不代表我要毁了他的前程。 我妈开始挑我的刺,开始数落我哪点都比不上许妄,我再生气也只能把怒火撒在许妄身上,他沉默受着只会让我更加肆无忌惮把暴力用在他的身上。 我看他开始不顺眼了,关于这方面的心理我可以很坦然,我是因为妒忌他的优秀,妒忌他可以被我捡到,还能反踩在我的头上。 全家上上下下的人对他都很欣慰,因为他比我懂事上万倍。 我开始翘课,开始去酒吧这种一听就很喧闹滋生事件的地方,许妄不喜欢我到这里来,我就偏要去,他不放心我就只会跟着,一来二去他的成绩也下降了。 只有我一个人是坏学生可不行。 我还会偷偷跑出去,让他找不到我,让他在远不见尽头的一条酒吧街上寻找我的身影,大海捞针的游戏简直就是作弊,许妄的头和胸口被我用烟头不知道烫了多少个疤出来。 忘了给你们说了,我会抽烟也是因为这个,我其实没有烟瘾,也不喜欢抽烟。 当烟蒂燃烧,我用许妄的胸口灭烟,后者拧着眉头却努力不溢出一丝声音来,我很是沉醉。 许妄已经被我养烂了,他对情的事情越来越迷茫,像一个迷路的小兽只能依附着我生活。 我开始挑战他的底线,重新刷新他的下限。 我让杨越去勾搭他,想看他是不是会对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发、情,他被羞辱了也只会黑着脸紧绷着唇线,不知不觉看他这张脸也有了十二年之久。 这还是我第一次对一个物品的喜爱能保持十二年之久。 那个杨越我听着确实很可怜,看起来不像是自己愿意坐台的,所以我就顺便保护了一下。 许妄的臭脸在什么时候竟然成了我的宽慰药剂。 我看着他想表达占有欲又不得不忍下来的样子不管多少次,我还是会觉得有趣。 可能这就叫疯子的乐趣吧。 程焕那个二百五又在搞女人了,嫣儿什么都会玩,什么都敢玩,她很得程焕的喜欢,我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动作,看着他们交织的肢体,我觉得很恶心。 幸亏杨越阻拦了这件事的发生,否则我就不要许妄了。 他脏了的话我就不喜欢了,我保证。 是我要求的,但是也是我后悔的。 而我是不会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的,我会很没面子。 程焕也同样的喜欢我,他的视线总是在我的身子上游走,极度的恶心。 总是对我说着下流的话,我可没把他当做什么豁出命的好朋友,他们在我这里都是下等的小丑,我会在我玩腻之后好好报仇。 对着我说粗鄙的话的人都别想跑。 他这么能忍,让他承认喜欢如果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想威胁他。 我让雅雅回国陪我演了一出戏,那个狗女人本来就疯,一听要演疯子基本本色出演,差点把我的裤子都扒了。 我赌许妄会过来。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啊,很难讲清楚。 我用自己的伤势来博得与他拉近的机会,他应该感谢我。 我本想着给他碰我的机会,看着他泛红的耳垂,我就知道他果然会想歪。 本以为在我腿脚不好的这段时间里,他会很满足,他吃了好处会更放不下我的,可没成想他居然对我有隐瞒。 程焕打他这种事情只要他对我求求情,撒撒娇,我会为了他跟程焕那个蠢货闹掰,这是毋庸置疑的。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可惜许妄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居然没跟我坦白。 没什么好说的,我讨厌不听话的狗。 再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是我设计拿出了许妄写过的日记本,这个日记我小时候就看过,那个时候我觉得无关紧要。 我也没有想到这样无关紧要的东西变成了我探索许妄的筹码,他对我说喜欢,我看着他亵渎自己,又录下了视频,我该用这个视频怎么威胁他呢? 光是这么想我就浑身战栗。 不过现在我想给他奖励。 看着他泄出痛苦又欢愉的表情,我口干舌燥,或许我也该体验一下亲吻的感觉。 他像是失魂了一样连路都走不稳当,挺滑稽的。 我让他走过来跟我接吻,他的表情太可笑了。 他的吻很强势,也很痛,浓烈的占有欲我怎么能感受不到。 我发现了新的大陆,我动不动就想把人在学校里就地正法,我不知道两个男的该怎么做,我只觉得看他不能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表情太舒适了。 我应该是喜欢不了女人了。 我在教室里帮他解决,他复杂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这么把他的咽了下去。 好难吃的东西,还是别的男人的。 我让他背着我回家,遇到了我的第三任女朋友。 女生对我表白的戏码每次开头都是这个气氛,我已经看腻了,许妄似乎在期待我能拒绝。 可我并不想。 我想看着他痛苦。 我去找杨越问了男人之间怎么解决,他虽然不是陪酒的,但是对这些都有培训,他给我发了很多视频,我很震惊那个地方居然也能进去,就像程焕说的,那里不比女人的差,还不用考虑会不会怀孕。 我突然来了兴趣。 许妄那里也可以进去吗? 哈哈哈,对,没错,在被睡之前,我是想搞他的。 这样的人做身下的,会很屈辱吗? 很可惜,比起看他像视频里眼尾泛红,我更想让他体验到满足感。 在我的身上找到满足感之后又会被我的冷漠给击落,这样的反差感是我更期待的。 而我也在好奇,到底有什么快感。 可我迟迟没有做,这些是要循序渐进的,许妄现在还要再吃点苦头。 我这几天在跟程焕和雅雅吃饭,自然带不了许妄,我可不想很快就被戳穿。 可他居然非要去,也太不听话了。 如果让他看到的话,他会怎么样?我也没有预想过。 我庆幸雅雅有事没有来,没有了雅雅我也懒得跟这群公子哥说一些毫无营养的话,我在许妄的怀里睡觉。 他被打了。 头磕到桌子的尖角,要是我的话可能原地就晕过去了,我这么娇气。 他居然还能清醒着。 我对他的心软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居然敢这么对我我都没有怪他,我也让这群公子哥给他道了歉,他们虽然不服气,也买了我个面子。 许妄没听不见,居然晕了。 我带他去了医院,我紧张他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我问了医生,医生说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这么称心的玩具可不能给别人打傻了,否则我会把那群人皮扒下来。 许妄居然蹬鼻子上脸找我要一个关系。 我很想在这种气氛下提醒他我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可很显然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女朋友的事情我压根不关心,她到底是不是个心机的绿茶我也不关心,许妄估计也知道我不是真心实意的。 算了,把女朋友的事情放一放吧,那就给他个机会。 谈恋爱对我来说很陌生,我不知道这个关系能做什么,但是许妄想要我姑且可以给他。 我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绝对的期盼,为此他都可以把自己的耳朵戳了一个洞。 哈哈哈,他要跟我一样疯了。 和他谈恋爱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他也开心。 我开始去理解他吃醋的点,开始躲避能让他吃醋的事情。 我喜不喜欢他还不明显吗? 我希望你们不要跟许妄一样蠢。 就是这样我才不能理解他居然因为一个雅雅跟我吵架,我很讨厌解释,他这样对我让我开始反思。 是不是对他太好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呵,我提了分手他又开始哭又开始求着我,早干什么去了。 我说出的话就是绝对的,分手就不要想着有之后了。 许妄被我赶走了。 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我很不高兴他的套路,因为我上当了。 总是我诈骗别人,居然也能被反诈骗。 他变了是我对他重逢的第一印象,他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而最严重的是他试图控制我,作为上上策我开始顺着他,当我了解到他仅仅靠了一年就能打通所有上层的关系。 聪明的人果然很讨人厌。 我的记忆消失了,等我意识到自己生病去找了医生的时候,我才知道是许妄给我喂了致幻的药,至于我跟他做了什么,我全都忘了。 后面的故事那就让许妄说吧。 第83章 程焕的自述 我是程焕,我总是在我的父母面前抬不起头,我父母很讨厌我的不争气,虽然我是独生子女,没有跟我争家产的人,但我爸妈一直觉得,家产给了我就像一个错误一样。 过度的压力让我觉得倒不如持续恶臭下去。 我遇到了江若岁,我叫他江哥,江哥对我的态度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可是他又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帮我梳理我造成的尴尬。 他情商很高,只是他不愿意去伪装。 他可以跟外人侃侃而谈,但是对于家里人他又变得任性,甚至我觉得都没有什么道理。 江哥很漂亮,我很想睡他。 玩过这么多女人之后,我居然把心思歪到了男人身上,江哥做下面的也不是不行。 我对他的暗示他都看不见,或者不想看。 我知道他对我没兴趣,但是好歹看在兄弟一场给我一个面子也好,他没有。 他有个管家,叫许妄。 我小的时候只见过这个人几次,一个仆人我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并不深。 在我对江哥感情重到无法克制的时候,我调查了江哥。 许妄是江哥领养的。 他也一样喜欢江哥,放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到底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江哥根本没有发现? 不管发没发现,我都不能坐视不管。 江哥是我的猎物。 我本来想了更大的阴谋去栽赃给许妄,让许妄滚出江家,我还在阴谋论的时候,我收到了江哥的消息: “别多管闲事。” 我无法理解江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给许妄机会。 我和那个面瘫的区别在哪? 在我给他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都无果的时候,我才明白一直以来,江哥都没把我当做一个追求者,或者再说朋友都算不上。 我感觉到了他对许妄是特殊的。 不是所有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是服软的,至少江若岁不是,他越喜欢一个人就越喜欢看着他困兽犹斗着。 我猜江若岁跟你们说过了,他幼儿园的事情,我也听过了,但我很悲哀的告诉你们那是因为江哥喜欢那个老师。 他的喜欢表达方式不一样,他是个没有负担的疯子。 他的妈妈很爱他,过度的宠爱着他的儿子,我很羡慕。 像我们这样的人最享受的就是高高在上的感觉,我们有权我们有势,而江若岁作为这座城市最富裕家庭的独子你觉得他会在乎什么。 我们这些人跟他一起玩对他也是极其恐惧。 好了,话扯远了。 我记得有一天江哥没有带上许妄,在这天前他已经把我拉黑了一个多星期了,我愤怒的质问只换来了他的冷漠。 “程焕,你知道我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做的,你想尝尝被我亲手送进监狱之后还要断手断脚的痛苦吗?” 他说的话不是假的,许妄现在很痛苦,我们这些公子哥都看得出来。 而我如果踩上了这条路,我也会很惨。 就算我得到了江哥一天或者两天,或者再久一点,我都撑不了一个小时。 江哥的攻势是莫名的,他可能上一秒还在跟你微笑,下一秒就会给你挖一个深坑,如果你自己的能力挣扎不出来,那你就会一辈子死在里面。 而他只会回家哭丧着脸跟白念阿姨说自己惹了个祸。 我喜欢了很久的人是个深渊。 那么许妄呢,他会撑多久。 江若岁看我的吵闹停止了,他开始说他的想法,他让我把许妄留住,拖着他不要让他回家。 我跟江哥解释我跟许妄不熟,他说的话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我身边做过的小动作,别妄想挑战我。” 我毛骨悚然。 原来他都知道。 我按照约定带走了许妄,我跟他坐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敌意,而我觉得他是个傻子,很快就要被算计了。 我忍不住跟他多说了些话,他很冷漠,冷漠到让我恨不得把江若岁的原话告诉他。 好吧,我没忍住。 我掩去了很多细节,但是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 那么他后来会面对什么,我不敢想。 江哥会用原来对待那个老师一样对待许妄吗? 我居然有些同情许妄了。 等我再次见到许妄的时候,他们安然无恙,甚至江哥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黄温文问我为什么不生气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管。 我的爸妈不会为了我挑战法律来以此保护我,他们眼里的利害关系比我这个亲儿子还重要。 我是想过用药来控制江若岁,将生米煮成熟饭,可惜太熟了,我跟江哥的关系不可能这么武断的去做到。 更主要的是,许妄这个人变成了一个不可定因素。 他了解我想做什么,也防过我。 江哥有的时候是在装傻,他比什么都清楚,我想要睡江哥的梦也破碎了。 原谅我一开始自大地以为我能算计很多人,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高明。 许妄被打的时候我也上去帮忙了,我没想到江哥会为了他落了所有人的面子,他带着许妄离开的时候,身旁公子哥们的脸很臭,纷纷问我的态度,我顺着他们的话说了很多粗鄙的话,但我其实一点也生气不起来了。 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是密不可分的。 他们在一起了,因为这个事情。 我不知道许妄是怎么说服江若岁的,但是我挺瞧得起他的。 他居然能追到江若岁。 不是女生跟他表白他敷衍的答应,而是他真的追到了江若岁。 我也许不了解江若岁灵活的想法,但是这个我敢肯定,江若岁的同意也不是一时兴起。 我对江若岁的心从喜欢,到平淡,再到愤怒。 你们明白吗,我喜欢了很久的人从来没有给我放过水,而他却一次一次给一个狗放水。 在喜欢他的路上,居然有人能拿到免死牌。 我很不甘心。 也许那个时候我还在留有幻想,也许那个时候我还觉得没有许妄会不会轮到我。 我知道不会。 但是短时间我不会接受。 我妈来找我了,她说要想招我们学校的一个人来实习,说他很有天赋,要在没有被人挖走之前挖到手。 是许妄。 妈觉得我跟江若岁这么熟,让那个管家来我们这里不是轻而易举。 是轻而易举,只要跟许妄说独立好养江若岁,他就会接受。 可凭什么又是他。 他就这么值得所有人喜欢吗? 我闹脾气的样子只会被父母嫌弃,我被关了禁闭。 他们侮辱我,用最难听的话来数落我。 因为许妄真的很优秀,如果来到我们公司,就不是钱的问题了,名誉也会得到很高的地位提升。 我的不同意无疑是阻碍家里发展,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许妄正好在找工作,他不想利用江家的人脉关系,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进了我们的公司,开始为我打工。 说得好听点是为我打工,说得难听点他只是想找份独立可以照顾江哥的工作。 江哥明明不差钱,我不知道许妄在一个人努力什么。 许妄跳槽的时候我爸妈死活不肯放人,还要我去给他求情,可我怎么骗他来的,我比谁都清楚。 许妄给了我很多的实验半成品,只要我跟着后面的实验进度走,也会有不少的利润,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 他什么都没说,就把辞职信递给了我。 我觉得我欠他的,他很坚强。 不管哪方面都打不垮他。 可他还是跟江若岁分手了,他站在路灯下,又跪在地上乞求江若岁不要分手,江哥毫不犹豫的甩开了他,我觉得许妄是可怜的。 他离开之后我也有或多或少的帮助过他,打听过他,他的情绪在那一晚爆发后,变得更加沉默。 我打通他的电话却得不到他说的话。 我破天荒说了:“我会帮助你。” 那晚是因为同情,但是之后就变质了,许妄要了我的邮箱号,每隔一个月会给我一个像之前的半成品。 我一开始以为他觉得我在可怜他,但其实一年后我才明白,他是蓄谋已久的。 我在我爸妈的心目中地位提高了不少,全靠着许妄,我渐渐能明白江若岁为什么那么“娇气”了。 不止被白念惯的,许妄也无孔不入般渗透着江若岁的习惯。 我不知道说是可怕好,还是狗的忠诚性。 我和他狼狈为奸,对江哥出手。 就算江哥不是我喜欢的人,这也是我的兄弟,我却直接抛弃了我的兄弟帮助另一个让我一开始根本瞧不起的人。 我的报应来了,我要了许妄的最耗时最耗精力,甚至是用在江若岁身上的致幻药。 自从许妄把江若岁带走后,我就跟他们失联了,我再也享受不到许妄送的半成品,自然我只有挨骂的份。 所以我想用这个实验来回应我爸妈的期盼。 翻车了。 药物超标。 可样品检测的时候明明是优质,我不敢置信。 是许妄故意的吗? 享受好红利,在我没有防备心的时候给我一记耳光。 警方很快就把我抓到了,我坐在审讯室,爸妈站在门口已经交代好了一切。 只要我供出一个人的名字,我就会免遭坐牢。 “程少爷,有人指使你这么做吗?” “没有。” 第84章 白念的自述 因为我身体的特殊,我要不了两个孩子,生下江若岁其实就已经走了很大的危险了,所以我很宝贝他。 对于带孩子什么的,作为第一次做母亲的我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把最好的给他,我不需要他挣钱,也不需要他努力学习,做什么社会有用之才都不在我的考量范围内,他能健康长大能知道我们养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够了。 可我发现我想错了,他很聪明,狡诈到让我怀疑他是否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我试图跟孩子教育,试图让他理解这样的行为纵使不在法律的管辖之内,也会受到道德的鄙弃。 他问我:“那妈妈要把我送去坐牢吗,我想去!” 一个年幼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我甚至想怀疑他是否智力正常,可他又告诉我:“嘿嘿,骗你的,我没有说谎,那个人就是猥、亵我了。” 我该怎么跟自己的儿子说,幼儿园的监控是能说清楚一切的。 那个老师我很抱歉毁了他的前程,我们给了一笔丰厚的钱财,我永远忘不掉那名老师的眼神,他吼我:“你他妈能惯着他一辈子吗!” 是的,我不能。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几年后领养一个能替我管住他的人。 他的任性越来越让我头疼,我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一步走错了,直到领养了许妄。 许妄用行为告诉我,我什么都没做错。 江若岁开始听话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做了什么我都不清楚,但是江若岁面对我的时候更加温顺了。 我说什么,他都会笑眯眯的答应,并且做得很好。 我觉得许妄这个孩子简直是我们家的救星,我对不起之前被江若岁找茬的那群无辜的人,许妄的出现让我短暂的放松了下来。 我期盼着他们的关系会好,也希望江若岁别在做一些让我头疼的事情了。 他们如胶似漆,连睡觉都要在一起。 他们的关系真好。 我短期内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的儿子让许妄做家里的管家,我们家原本是有一个管家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除了做事方面吃力了点,计划方面都安排的很有条理,许妄来顶替一个有经验的人,他做得到吗。 不只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吧,再是领养的孩子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啊,我不舍得的。 许妄这个小孩也很少说话,总是你问他他就回答你,唯一见到的就是这个孩子对江若岁的时候表情会有些异样。 他跟我说想做这个工作,说想付出这些换在我们家吃住的费用,我们家不缺这些的,但是两个人的求情,我居然同意了。 我不知道我当初自己怎么想的,我恨不得回去给当时的我一个耳光,如果我早就知道他们会做那么恐怖的事情,我怎么会同意把许妄亲手推进深渊。 他学东西学的很快,跟着管家爷爷也不用担心他听不懂,我对他的喜欢溢于言表了已经。 他对于我们家做了太多了,多到我时常都会依赖着他。 他开始涉及江家的最深处,也就是灰色商业链。作为江家的人每个人都要会点防身的本事,尤其是他这种天天跟在江少爷身边的人,我更需要他学会一些防范知识。 他是我们家从小养到大的,不信任他我还能相信谁。 我被反将军了,他跟江若岁搞上了。 我一个母亲用搞这个字,侮辱了他们也震惊了我。 他们不应该这样! 是谁! 是谁最先开始的! 我第一怀疑的就是江若岁,我的亲儿子。 但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是许妄。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恶心,我又在包庇他。 在于真理和亲生的之间,我只想选择江若岁。 我让许妄跟他分开,让他们不许再这么进行下去了! 他不想放手,他栽在江若岁身上了。 我只想着让他们分开,我不想让他们两个都被毁了。 可能私心里只有我不想让许妄毁了江若岁,我是个不好的妈妈。 我养的儿子被我养成这个样子,还顺带毁了一个人的人生。 江若岁来找我了,说他和许妄分开了,不仅如此,许妄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其实只想过让他们分开,对于许妄来说我更希望他能有一个家回来过年,而江家是他唯一的家,我很想这么告诉江若岁,让他不要做这么绝,但是我说不出口。 我深感愧疚,在涉及江若岁的时候,我希望谁都不要伤害他,而放下江若岁这个选项的时候,我又希望许妄也是我的第二选择。 许妄真的走了,再也没有消息了,我尝试询问跟另一个在江家养大的孩子也就是秋月,她说她也不知道,我觉得她应该没有在撒谎。 反之江若岁他过得很开心,他甚至完全没有悲伤,连我曾试图拆散过他们他都不知道,他原来压根就不关心别人的情绪。 我感受到了绝望的窒息感。 我到底该怎么面对我的儿子,该怎么教会我的儿子,已经成型的人我连回炉重新打造都不可以了。 我希望他能就这样没心没肺下去吧,我只能这么祈祷了。 江若岁又换了一个新管家,那个根本就不能算是管家了,他不如许妄,我无法相信他,而且就许妄的事情让我对任何进入江家的男人有了恐惧,江若岁打包票说跟他没有关系,我对他持有警惕。 我儿子失踪了,得知他在哪个地方失踪的我简直气到浑身发抖,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去过酒吧的,又从什么时候跟狐朋狗友玩在一起的。 我又恐慌又气愤,等到我找到江若岁,我一定要把他的皮扒了。 他居然这么叛逆! 江若岁被许妄囚、禁了,我是想过会是以前的人报复他,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许妄。 我第一个想法是许妄是被伤了多深才会做出这种偏执的行为,而我第二个想法只要一出现就会盖过所有想法,我要江若岁的安全。 我报警抓了许妄,亲手把我的“儿子”送了进去。 他又出现了,像个夺命鬼,而江若岁还不知山高的模样不可理喻,我吼了他,他反而高高在上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错,许妄的报复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偏差。 或许孩子的事情我不该管,我要被他逼疯了。 我这几天睡不安稳,也许我要到年纪了,我再也经历不了刺激,这样的儿子我真的失望透顶。 我想着至少他答应我了不会再跟男人有禁忌的关系了,我把他送出国,想让他自己该学会成长。 他的承诺永远都是假的,回国之后他居然问我他喜欢男人我该怎么办。 我已经是个一把骨头了,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一下一下的冲击了,我有的时候想抓着他的胳膊质问他是不是上天玩我的,我一生都顺风顺水,为什么到中年会变成这样。 我望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我恨啊,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他。 他出去的时间变得勤了,我不知道他天天在干什么,我去问他他也是笑眯眯着说过几天告诉我。 过几天的消息是他说的他跟许妄重新在一起了。 “我考虑了一下,他是唯一一个能宠着我任性的人,跟女人谈对象我也只会霍霍人家。” 这是他的原话,是我挑出来的重要的一句话,也许是那次我说他祸害许妄的事情,他是要想赎罪还是什么,反正不管结果他也不会听我的。 我在其中完全就是在搅局,而我搅不动江若岁,受害者只有许妄一个人。 我终于能明白许妄的累了,我也好累。 许妄怎么从牢里出来的,或者说他就压根没有坐牢,他们之间是不是在这段时间都紧密的接触我都不想关心了。 我生出这样的儿子,我真的活该。 我自暴自弃的摆了摆手,随他而去吧。 江若岁得到我的同意之后,他就离开了江家,我看着他的背影,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回报许妄。 我的老公说我太优柔寡断了,他的业务繁忙也不能在家呆着,儿子从小娇惯着把当罪犯的权利从威胁这个家变成了威胁许妄一个人。 许妄替我们江家挡了很多灾难,这是我最后的想法了。 后来我见到许妄是在我的生日场上,他对我还是如从前一样毕恭毕敬,也许他一直都把自己当个外来人,我也一直打心底里没有接受他罢了。 他把礼物送给我,是一捧粉红色康乃馨。 他还记得我很喜欢花。 我也不知道我矫情什么,我哭的直掉眼泪,早上美美化的妆也在这个时候变成了花脸,许妄很快意识到将外套脱下来盖在我的头上,其他人只会觉得无规矩无礼仪,而我却绷不住了,我抱着他嚎啕大哭,像是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似的。 我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我的另一位儿子拥着我挡过看过来的视线。 我不喜欢自己失态的样子被人发现,许妄这样会造成不小的非议,但窘迫的我被保护下来了。 许妄的所有动作永远都是下意识的。 他真的是我们家求来的救星。 第85章 “去哪了?”许妄抓着刚刚回来的江若岁盘问着。 “去见我妈了啊,我们俩这样跑出来住还不能让我回去看看了?”江若岁一只脚踩掉另一只脚上的鞋,重复的动作又做了一遍,船袜随意抖几下就能掉下来,“这也要生气?” 许妄去搂他的腰肢往自己的怀里带,江若岁身形不稳一下栽到了他的怀里,脚踝差点扭到,皱眉去怪他:“干嘛呀。” “你没告诉我。” 腰间的力度强硬又无法拒绝,江若岁强忍着怒气,主动与他十指相扣,学着他将手搭在他的腰上。 “哎呀,我这不是就去了两个小时嘛,我以为我会在你下班前提前回来呢,再说了,你不是知道我在哪吗。”江若岁试图跟他讲道理,许妄攥紧他的手,漆黑的眸子里没有生气,江若岁被他的表情惊吓到,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去哄他。 这是他们距离签转让合同过去的第二个月了,期间的许妄总是神经兮兮地关注着他的所举所动,江若岁不知道他怎么还有那么多问题,明明江家最大的股份都给了他。 这样还不能冰释前嫌吗? 江若岁这个月已经够乖了,连之前谈的条件里说自己要出去玩都没有出去过,没想到自己跑出去见见白念都要被像查户口一样。 许妄冷峻的脸黑着,江若岁不自觉的讨好他,旧账翻了又翻:“好啦,我们家的钱都给你了,我还能跑到哪去,你这都不相信我?” 两人去过海岛的时候,他就能看得出许妄对于管钱的热衷。 或许不是管钱,而是控制自己的感觉,所以江若岁把牵着自己的缰绳给了许妄,他希望许妄能忘却过往的伤。 “许妄。”眉眼都弯了下来,舒缓了后者的暴躁情绪,他低着头去回应亲吻,江若岁的胳膊穿过许妄的腋下,手心摁在他的【】上,调戏地往上挑他的圆润。 许妄掐着他的【】,大力的揉搓着,昨晚没少做过,这下疼得【】了几下,江若岁软了下来,整个身子摊在许妄的身上。 “不生气了吗?”挤出的【】沾满整只手掌,故意示弱的表情只会让人升起浓浓的掠夺欲,许妄不讲话,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上,身体上更是大片大片的斑驳。 许妄问他真的爱自己吗。 江若岁总是说他愚蠢,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他的情感。 漫长的诗篇谱写到这里,还是烂了个结局,他挣扎最稚嫩的半生依旧是在自我欺骗。 领带什么时候缠上了江若岁的脖子,许妄猛地收紧往最深处【】,江若岁的眼珠往上翻,过度的窒息感让他身体紧绷,【】的速度更快,在绝望的窒息中达到【】。 江若岁的脖颈一圈有泛紫的痕迹,是皮带拉扯留下的印子,江若岁捂着脖颈拼命的干呕,许妄替他顺背也被拍开了,他说这样不舒服,许妄就静静地看着他。 他没吃多少东西,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江若岁呼吸顺畅之后就倒在床上。 江若岁的嘴角流出口水,刚才【】了不少的东西,嘴巴都合不拢,许妄将人从床上捞起来,江若岁捂着腰不愿起来,无力感也挣扎不出许妄的拥抱,他听到浓浓的低音在他的耳边:“岁岁喜欢我了吗?” 江若岁猛地推开他,极度不适应地躺下,最先说的话是:“疼死我了,我不要起来!”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许妄的唇线不自觉收紧,他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 江若岁看着他像个大型犬一样垂着尾巴,明明是个很可爱的动作,转念一想自己合不拢的双腿,他硬是没服软。 事实上证明人是会被憋坏的,一天不出去能接受,一个星期,一个月都能接受,但是两个月江若岁就不行了。 美好的东西就是要被人观赏才有意义。 江若岁想出去玩,他把这样的诉求告诉了许妄。 “我现在已经活的很憋屈了,你该给我放点水了吧!”双手合十就差跪下来了,江若岁往许妄怀里钻,撒泼滚打都用了才换来许妄的松口。 “好。” 他现在唯一能有联系的也就是黄温文了,不去酒吧的话也就是去他家玩,黄温文收到江少爷要来自己的家的时候,胆怯地发消息过来:“许妄不会把我杀了吗?” 外人都能看得出许妄踩在了江若岁头上,他忍不住犟嘴:“草,许妄他能管得住我?” 黄温文刚想拍一拍他的马屁,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许妄低沉的声音:“我管不了岁岁,那你还想出去吗?” 紧接着就是江若岁怂蛋一样的哀嚎,还有口水交杂,衣物摩擦的声音,呜呜呼呼的江若岁钻了空隙才软下来说:“别.....我唔,错了...别往我下面摸!昨天的伤口还没好...哈,疼!” 黄温文就这么被迫听了全程,甚至感觉他们两如果不是有电话在这,他们能做一晚上,最后江若岁的电话被许妄夺了去,他跟黄温文说:“明天把人送过去,就这样挂了。” 忙音很快,在之前还能听到江若岁说的:“许妄!我不要做!放开我!” “......”黄温文祈祷江若岁能安全过来。 下午两点许妄才把人送到,江若岁一睡就睡到了这个点,哪有想出来玩的意思,要不是许妄把人从床上捞起来,还要继续睡呢。 他整个人躺在许妄的怀里,被交给黄温文的时候,人也站不直,直接倒在了黄温文身上,被靠着的人就像触电般将人推了回去:“江若岁,你别害我!” 三个人干站在门口一直等到江若岁有了清醒的意识,他轻啧一声,终于能站直了,许妄把人送进去后就扭头离开,江若岁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黄温文震惊地关上门,赶紧八卦的走上前:“江若岁,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跟许妄......” “别烦我,我要睡会。”把盖在沙发上的垫子盖在身上,江若岁摆了摆手,压根不想理他。 黄温文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难不成你是来我这睡觉的?” 衣物往上卷了卷,领口被他解开露出里面惨不忍睹的一面,黄温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脚后跟不稳往后频频退后:“江若岁,你脖子怎么回事?” 脖子就像被人用绳子勒过一样,难不成江若岁还寻过死,或者...... “许妄不会是在对你报仇吧!亏我妈还说你们两在一起挺幸福的!草他居然要杀了你!” 黄温文的手指抖了抖,止不住想要靠近,那伤痕都要发紫了,活像被人索了命,快要碰到江若岁的时候才被人拍开。 “这叫情趣。” 很快就哑住了黄温文想说的话,江若岁不管他怎么看,优先是把缺失的觉补齐,黄温文只能坐在他旁边玩着手机等他起来。 他的臭脾气黄温文还是知道的。 黄温文参与了涉及让程焕进监狱的事情,他坐在江若岁的旁边听着两人的计划,他没有告诉程焕就也算是个帮凶。 他们的友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的,黄温文听到他们说的话后,他才知道原来江若岁和程焕都没有那么干干净净。 一直玩乐的就只有他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尤其是在江若岁失忆的这段时间里他还遭了报应,前女友的现任找他,对方的权势好像比自己大,差点把自己打死在小巷子里,美名其曰是帮女朋友报仇,可这些人的耐心又有多久呢。 他没把黄温文打死这一点就证明那个女人在他的那边也就无足轻重,他很想嘲讽女人的不自量力。 后来他就很少去酒吧了,最多也就是看着他们闹自己不闹了,他腻了这样没心没肺的生活,没想到自己是唯一一不思进取的人。 等到江若岁睡醒已经到晚上了,幸亏黄温文的家长很少回来,不然江若岁这个样子还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呢。 江若岁完全清醒又是十分钟之后了,他张口就是许妄要喝水,黄温文叹了口气,从地上坐起来给他倒水:“哪有许妄啊,江若岁你在我家。” 他从来没有叫过江若岁江哥,因为他觉得江若岁不配称作哥,他太烂了,江若岁也不是很喜欢有人这么叫他,他猜的。 他嗓子略显干涩,说出来的话有些撒娇的意味,确实是个勾人的主,许妄如果天天都能看到这副模样的江若岁,别说木头般的许妄了,他早就开始意yin了。 黄温文给他倒好水,顺着喂他喝下去,滋润了嗓子就像吃了清醒的药物一样,江若岁反观嫌弃他:“好难喝,你们家水是你洗脚水吗?” “......我可不是许妄!我惯不了你!”黄温文的脾气都要被染着了,先是跑过来睡觉,又使唤他! 江若岁一提到许妄就笑了:“是,你没他帅!” “是是是,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脖子怎么回事,你不会真被许妄给欺负吧。” 第86章 “这个啊,说不定是情趣呢。” 青紫色的勒痕,来时黄温文没有发现,那估计是许妄有意遮挡过,现在看着气氛也恐怖了几分,黄温文说:“什么情趣啊!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能总是这么放任着吧,黄温文说要给他拿包扎的东西,江若岁拦着:“不用啦,就放着吧。” 看着黄温文没有想放弃追问的意思,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答道: “就最近开始的,每次跟他【】的时候他就会掐我,还会用皮带勒我的脖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不过我也挺【】的。”江若岁回想起那时的感受,过度的窒息换来身体崩溃的紧绷,极致的发狂给两个人都带来了点。 不过许妄很快就会如梦初醒般替他顺背,他就也没怎么介意,全当他的怪癖。 “你见过哪个人是这么做的,他这样肯定不正常啊。” 黄温文大为震惊,江若岁倒不是很介意,仰着头闭眼:“这样啊......” “你得带他去医院了,谁知道他下一次会不会真的把你勒死。”黄温文说的后果很严重,江若岁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尤其是前几天的那次交缠,他真的感觉到了呼吸骤停的感觉。 两个人强行纠缠在一起,许妄的不放手和江若岁表面上的不作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个爱情里面主动低头,要想好好在一起谈何容易。 黄温文听江若岁抱怨的话,不理解道:“其实一开始我就挺好奇的,江若岁你干什么要把自己的资产全部给他,如果他有一天把你甩了你怎么办?” “那是江家公司的股份,我妈还留给了我一部分财产,我肯定不会饿死的,至于许妄的那部分就算不给他也是要捐出去的,我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既然这样还不如给他呢,说不定还可以洗一波嫌疑。” 黄温文大抵是能理解了:“那你之前,不是不想跟他谈了吗?” “他有的时候是挺烦的,不过我又不是傻子,我看得出他对我好。”江若岁翘着二郎腿,“那种生活我也玩腻了,现在只要他不做过分的事情,这样不挺好的吗?” 两人玩起了PVP游戏,江若岁全程被吊着打,他游戏里赢不了就会用游戏外的压制,动不动就去抢黄温文的手柄,后者骂他耍赖,他瞪了一眼黄温文就不说话了。 “程焕他还能出来吗?”他们三个关系虽然也就那样,可听到江若岁亲手害了程焕的事情还是可怖,毕竟谁都不知道江若岁会不会害了他。 “最多五年吧,他爸妈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们儿子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人,也不会怎么样,问我这个干什么?”江若岁趁着他发呆打赢了比赛,想起他的焦虑,回答道:“放心好了,你虽然是个挺恶心的渣男,但是没霍霍在我身上。” 黄温文一时不知道是喜还是怒。 等到再过个几年,回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少年时期的狂妄也会变成饭桌上的笑趣。 许妄晚上来接他,江若岁躺在黄温文的床上不愿意走,许妄抓住他的腿往自己身上一拽,江若岁随手就抓到了黄温文的衣服:“我不走,我不走,这才玩多久,我还要跟他继续打。” 许妄说:“我陪你玩。” “跟你玩有什么意思!你就会让着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江若岁都快把黄温文的衣服扒下来了,黄温文死守着自己的贞洁一样护住自己已经暴露的肌肤。 “江若岁。”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愤怒,江若岁的手猛松,许妄趁他发呆之际将人从黄温文上侩下来。 “谢谢你照顾他,我们就先走了。” 怀中的人剧烈挣扎就像要被拐卖了一样,江若岁哭哭啼啼惹得黄家的仆人都心疼的想要冲上前帮忙,黄温文眼疾手快挡住了他们说:“不用管他们。” “黄少爷,那个男人真的不是绑架江少爷吗?” 黄温文嘴角下垂,淡淡道:“不是,欠债还钱而已。” 被强行带回家的江若岁闹累了,正在许妄的怀里休息,他抱着江若岁不好开车,被他左动右动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喝道:“你想死吗!” 抱着人开车本就危险,偏偏江若岁还在捣乱,他忍不住凶了他,江若岁安静了下来,靠近许妄的脸双臂环住他,许妄被迫将车停在路边,怒气不减。 “怎么停下来了,死就一起死吧,我们两个一起去死。”江若岁丝毫不怕,他坐在许妄的腿上,将安全带绕过自己的后背,锁上,两个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许妄说他疯了,居然想死,江若岁笑,“我陪你一起死你还不高兴?” “为什么想死,摆脱掉我吗?” 红绿的炫彩印在许妄的眉眼间,他的唇发白,这样的想法每次有了苗头就会疯长,连绵的火焰越烧越旺,他抓住江若岁的手臂,临近癫狂:“你想摆脱我?想都不要想!” 反正自己说的话都会被曲解,江若岁利索的给了许妄一个巴掌,力气很大,江若岁根本没有留情,脸颊像被烧着了一样,过往的记忆重新洗礼着他。 他在得到与失去中挣扎,又在被抛弃与放弃里冲刷,许妄说:“别想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死了也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只有我一个人了。” 他抱着江若岁,将人嵌进身体里,头埋在他的颈窝无时无刻都在表达着不安,毛茸茸的头发剐蹭着他的脸颊,江若岁被他说的话很是无语。 他一边感叹自己怎么能做到对一个人这么有耐心,一边又觉得许妄这个样子他们迟早会再次分开。 “想清楚了,你现在有的这些不都是我给你的。”江若岁不想开这种考验两人关系的话,但是许妄这样就显得他没有付出什么一样。 许妄的手臂紧了紧,半天才说出话来:“嗯,我知道。” 车子已经在路边停了很久了,他的耐心也随着车内气温的升高变得有些没耐心了,江若岁单枪直入,指出了许妄的问题:“那你为什么还要掐我,弄得我快要窒息了。” 许妄听出了他说的意思,回想起这几天的失控:“我不知道,我总是想把你掐死,想让你不要挣扎一直待在我身边,可这并不是我想的,我不想你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总是得等意识清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他想挽回的时候江若岁已经自我调节好了。 他用着迷茫的神色看着江若岁,江若岁抓着他的头发往自己怀里扔,搂着他:“不是所有东西都要表达清楚了才能算是喜欢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也知道,非要让我对你说出这种话来挺难为我的,但是我一直对你都是认真的,不是假的。” “你听见了吗?” 他跟着江若岁在一起的时候,不光他觉得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江若岁也会,许妄的隐忍和优秀早就在江若岁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地位,离开的那一年谁又能明白江若岁也会觉得可惜。 他离不开许妄,许妄无孔不入的方式早就留了痕迹。 那既然如此,重新在一起还有必要去关心喜不喜欢吗。 许妄是在乎的,那他还是重新走个形式吧。 许妄没有回话,江若岁将他脸从自己的怀里扯出来,双手捧住他的脸:“我们去医院吧,我觉得你需要治病了。” 许妄就像对医院两字有了迷茫,他乖顺的点头却在跟着江若岁到了医院的时候有了迟疑:“我没有生病,岁岁。” 江若岁牵着他的手,第一次感觉到了大人带小孩的感觉,他笑许妄幼稚:“现在像不像我带着不听话的儿子,儿子还非不要打针的样子。” 许妄就是不会笑,江若岁怎么撩拨他他也冷漠的要死,江若岁看自己说了废话,也就继续带人往里面走,只是这次许妄主动跟着他没有再反驳了。 快要进询诊室的时候,许妄突然停下,江若岁以为他又要说自己没病,回头就见到许妄张嘴:“谢谢爸爸。” ...... “......”江若岁赶紧将人嘴巴堵住,低着嗓子近乎咬牙切齿道,“乱喊什么!” 又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江若岁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撕了,开这种玩笑干什么。 他们看病的医生是江若岁预约的心理医生,江若岁不懂这些就在门口等着,许妄压根不想看,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干涉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也能猜出心理医生会说出来的话。 一些杂七杂八没有任何依据的问题问的许妄很是心烦,他倒是坦白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那个药物的副作用发作。 “门口的江少爷是你的爱人吗?” “是。” “如果你总是想着带他一起死的话,作为医生肯定是推荐你们分开的,你在他身上的执念太深了。” 第87章 总是有人阻碍他们在一起,许妄的脸色差了几分,医生收缩自如,明白患者不想提起,识趣的闭上:“不过江少爷再陪你积极地治疗,你也不用担心。” 许妄往外看去,江若岁抓着手机正在给谁发消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聊什么他感兴趣的话题,许妄低下头:“他不想陪我。” 医生问:“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明明就在这守着你。” 许妄即将脱口而出的抱怨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他深知要把自己的情绪剖开才能得到解脱,长期压抑的人又怎么能做到全然沟通:“这都是假象,是他权衡利弊之后做出来的最优解。” 医生:“可您为什么不往好方向想呢,他明明很担......” 许妄突然站起来,低气压在周围絮绕,他不听从医生的话冲到江若岁的身后,将他聊天的手机抢了过来,像捉奸一样浏览上面的消息。 江若岁聊得太开心了,笑眯眯的样子完全不像他们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气氛,许妄又妒忌了。 是在跟他妈发消息。 江若岁伸手去夺手机,许妄把手机还给他就收到了江若岁的冷眼:“你干什么啊!这也要看?” 许妄意识到自己的多情敏感,他垂着脑袋一时说不出回嘴的话来,江若岁的头往里面伸,问医生这是结束了吗,医生呆滞了几秒后匆匆站起来:“嗯,可以结束了,但是我想单独跟江少爷聊聊,不知道您同不同意。” 许妄把手搭在江若岁的腰上,动作写着抗拒,好像要从他身上侩下一块肉一样痛苦,江若岁将他的手扯开,冲许妄说让他乖点,后者这才松开手放任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什么?我的原因!凭什么是我的原因!”江若岁打开刚才从贩卖机买来的听装饮料,单手挑开拉环,喂到嘴里,“他生病不是他自己的心里不健康吗,管我什么事。” 他是觉得许妄有病,但怎么什么事情都怪他啊! 医生挡住了远处许妄看他的视线,不料那人就差冲到她面前来了,医生赶快挪了个位置,让许妄看清江若岁。 “他的视线离不开你,一离开你就会产生焦虑,再加上刚才的一幕,我想江少爷是你无法理解伴侣的行为导致的,他在你这没有安全感。” “我家里有的我全给他了,这还不行?”江若岁仰头去把余下的饮料一饮而尽,随即看着远处阴森森盯着他的男人,“……真的假的啊,那我该怎么做。” “许先生很多话不愿意透露,看得出来是一个对隐私很避讳的人,如果你们两人有一方不愿意主动拉下这个脸的话,进展也不会好,还是希望江少爷对他服个软。” “我还不够服软啊,每次都忍着不发火。” 江若岁觉得自己这阵子还不够顺着他嘛!少有的脾气收敛居然一点用没有。 “表情,行为都可以成为许少爷介意的理由,至于具体怎么做都需要你们自己选择更进一步。” 江若岁憋着反驳的话,又看了一眼许妄,他还在炯炯的看着自己,叹了一口气,对着医生说:“行,我知道了。” 江若岁走到许妄的面前,双指捏着他的鼻子:“走吧。” 许妄甚至没有去跟医生打招呼,江若岁回头跟医生说先走了,他才回头点头示意,很快就牵着江若岁离开了这里。 他的眼里就像只有江若岁一样,冷漠又温柔。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若岁问他要不要休个假,许妄回答:“可能请不了,最近进度太密了。” “啊,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 江若岁无理取闹,筷子摔在桌上,许妄捡起来将自己的筷子递给了他,自己用脏掉的。 “好,我去请假,想去哪里?” “海岛吧。”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有了和许妄的记忆之后他排斥那里,现在却又想着回去了,“我们找找感觉吧。” 许妄不懂找什么样的感觉。 “初恋的感觉。”江若岁笑着咬住许妄的筷子,许妄却说:“你也是我的忠恋。” 他不善表达,总是会把事情弄得很糟糕,但唯独对于爱江若岁这件事他倾尽全力也直白大方。 真诚是他唯一的必杀技。 第二天许妄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他已经请好假了,即刻就能出发,江若岁好奇问他怎么说服老板的,许妄说只是把请假单丢在老板办公室就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你这样的打工人,那老板也是倒霉。” 许妄想说自己不是为谁打工,但看着他笑得爽朗也就不反驳了。 两人出发的速度很快,当天晚上就到达了海岛,世俗的生活朴素甚至没有任何波澜,人们都在为了生活奔波,人与人平等着,许妄和江若岁不着急去酒店了,两个人手牵手走到了上一次买冰淇淋的地方,那个老板对他们两的印象很深,因为江若岁“偷”东西的事情,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哈哈哈,是你们这两个兄弟啊,好久没见了吧。” 江若岁笑着说好久不见,许妄在小店里买了不少其他零食:“谢谢老板之前送我的冰淇淋。” 老板:“哈哈哈这有什么的,你家弟弟现在看起来也不淘气了。” 江若岁点了点头:“对呀,哥哥特别宠我。” 说着还对许妄抛了个有意味的媚眼,许妄掐着他的后脖颈,对老板说:“我们不是兄弟,他是我的男朋友,那个时候没来得及跟老板您说。” “哈哈哈哈,这样啊这样啊。”老板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这里的包容性太高,“那之前请你们吃的是兄弟的冰淇淋,现在请你们吃情侣冰淇淋,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许妄买了很多店里的东西,一半是买的一半是老板送的,过度的热情让江若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忍不住好奇:“这样送我们,老板您不会亏本吗?” “生活嘛,吃亏总是有福分的,而且当然是我喜欢你们才能记住你们这么久啊,不用跟我客气。” 江若岁手指挠着他的手心,许妄望过来江若岁小心翼翼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很快许妄就很严肃的对老板说:“谢谢老板。” 随即拽着江若岁离开,江若岁踉跄了几步,回过头道:“老板再见!” 两人火急火燎的开了一间房,许妄将人压在墙上,后背的凉意惹得江若岁往前缩了缩:“哥哥,干什么这么急……” “是你惹我的。” 许妄低着头惩罚地咬着他的唇,江若岁痛呼了一声,不服气的犟嘴:“你说是我刚才说你没老板s……” “江,若,岁……” 江若岁一下就蔫了下来,声音都跟着软了起来:“好嘛好嘛,哥哥我错了,别吓我呀……” 抵在身体的那块,江若岁知道害怕了:“可我刚才还说你受欢迎了呢!你怎么不听这个。” 许妄掐了掐他的股瓣:“受你欢迎就行了。” 在最后冲刺的时候许妄叫了江若岁哥哥,莫名的羞耻感染在脸颊,江若岁眼睛发红,扬言不要理他了。 咬在他的肩头留下痕迹,许妄被咬就越起劲,动作幅度就越大,最后是江若岁实在受不了了,哭着叫疼了,许妄才把他从空中放下来了。 “江若岁。” “……” “江若岁……” “还疼呢,放过我吧许妄。” “江若岁……” “……好吧,那你轻点。” “江若岁。” “嗯?” “江若岁。” “我在。” 许妄:“我们一起死吧。” 江若岁:“呵,之前让你跟我一起死你不是不愿意吗?” 江若岁:“不可以哦,你已经失去这次机会了,你跟我都要活着。” 许妄:“梦里没有你。” 江若岁:“死的人是没有梦的。” 许妄:“现实也没有你,你已经把我丢下了。” 江若岁揉着他毛躁的头发,略感疲惫,但他还是学会了哄人:“现实里有我,许妄你摸摸我,我是存在的。” 许妄:“你还会把我丢下的,你只是在权衡利弊发现我最好骗。” 江若岁说:“如果我有枪,我可以一枪射在我的腿上。” 许妄:“这样的玩笑不好笑,你只要说爱我就好。” 江若岁:“我爱……” 许妄把他的嘴巴捂住了,在他想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堵住,许妄将人搂起来,在她的耳边呢喃:“不,不是的,你不能说假话,我会当真的。” “江若岁求求你,只有这个别骗我,别说出来好不好?” “岁岁好漂亮,我好爱你。” “我好爱你岁岁,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靠近你,但你只要能听见我说爱你的声音这样就好。” “我们就这样一起共白头好吗岁岁,可能我老了就扛不住折腾了,但是我还可以给你撒气,我都可以满足你,你答应我别再说出这样的慌话了。” 过度的情绪发泄居然是这么的压抑又闷郁,江若岁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攥住了一样,难以喘息。 第88章 两人一起走过曾经走过的地方,去吃了相同的饭,那家店铺依旧是火爆的首选,江若岁跟在许妄身后乖顺的等待。 许妄把壳剥去,喂给他鲜嫩的虾仁,不知不觉桌上的碎壳堆成了小山,剥壳的人一个都没有吃到。 江若岁含着最后一块将虾仁喂给了他,许妄呆滞地吞咽进去,有心者看向他们的,又扭过头偷笑。 江若岁被旁边的笑声渲染,他也开始捂着肚子笑,许妄的耳根发红有些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吃完就离开吧。” “好。” 海上的风浪声卷了上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急又促,江若岁走在最里面。 鞋子早就被蹬掉了,他不想捡,许妄把他的鞋子留在了原地。 面前的海连颜色都没有变,江若岁感叹:“好深的海。” 许妄顺着他的话看过去,清爽潮湿的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人的头发、面颊和身体的每一处,海水像包裹住他周围氧气的空隙,两人的想法不约而同。 “我有一把枪。”江若岁说。 风拨乱了发型,许妄看不清他稠丽的脸,被发丝遮挡下的表情是什么,无人所知。 “我们回去吧。”江若岁主动去拉他的手,带他离开了可以丧命的海滩。 觉得海壮丽的前提下,对海又有了恐惧,许妄紧盯着两人相握的双手,感受到视线的江若岁手攥的更紧了。 不要跳。 江若岁没有说话,这是许妄心里的声音,他跟着江若岁离开这里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回去的路上江若岁又说了同样的话,许妄没有回应。 或许两个人都开始不正常了,许妄问他想吃什么,江若岁说:“我想做一件很大胆的事情,你能允许吗?” 他询问许妄的意见,虽然他早就有了目的,也想看看许妄的想法。 “只要你不伤害自己,什么事情我都愿意陪着你。” 江若岁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我想吃土豆菜。” “好,我们一起去买菜。” 江若岁摇了摇头,松开了他的手,懒洋洋地拍了拍嘴巴,打着哈欠:“你去吧,我回酒店等你,我好困。” 许妄沉默了几秒,回道:“好。”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开,许妄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岁岁消失在视线之中,胸口压抑的那团火在此时暴涨,左脚踏出一步很快就收了回去,转身离开。 分叉口经历了太多离别,许妄不知道他们两人还能有多少次分开,又会在哪个路口再次相遇。 船巷找不到汽车的停车场,他这里也许永远都不是江若岁能停留的港口。 他买了很多江若岁喜欢吃的东西,一只手都已经拿不下了,可他又不想放弃抓着手机回复江若岁的机会,只能全靠一只手拎起全部重量。 江若岁没给他发消息,他却苦盯着手机,简直毫无意义。 直到他回到了家。 这个酒店就跟家一样,有厨房有客厅,他将饭餐开好盖放到餐桌上,去卧室里看江若岁为什么没有动静,一般关于喜欢的食物他肯定会冲出来夺去。 “岁岁,土豆菜买了,还给你买了其他的零食。”许妄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靠着门外透进去的光才能看见床上躺着的人,果然是在睡觉。 他去摸墙上的开关,咔嗒一声亮眼的白色侵袭视线,他一时睁不开。 “岁岁,我们吃点东西吧,吃完再睡觉……”回过头的一瞬就被亮眼的红色占据,大片的血红色染上床被,夺命又醒目。 江若岁的小腿有个肮脏的洞窟,血肉模糊向外翻涌,血腥味疯狂争夺他的嗅觉,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捕捉到了味道,可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的身体从僵硬到逐渐发抖,脚步往前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要先去打救护车。 “许妄……” 苍白的嘴巴好像没有蠕动,那声许妄就像他的幻觉,许妄将拨通好的电话扔下,去捞他的身体。 江若岁突然哈哈一笑,不过他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笑起来也没有那么有力量。 “开枪居然会震手,手心疼死我了。”他摊开手掌,被后座力擦伤的手心也泌出丝丝血液,他说好疼啊。 “……为,为什么?”许妄无法接受他的行为,那禁品的枪支被扔在滩血的上面,看起来无辜却又阴森。 江若岁虚脱般倒在他的怀里,腿上的血液不止,许妄像个傻子一样拼命去捂他的伤口,明知这样没有任何用,他的手在抖,带动江若岁的小腿一起抖,他的眼睛里全是惊慌,不争气的眼泪流满一脸,许妄说:“为什么啊!你不想要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离开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江若岁的唇蠕动,带着伤痕的手捂住他的脸颊:“谁说我要离开你了。” 血液抹在许妄的脸上,红色的魅妖绽开,他也同样流了血泪。 “腿不一定会好了,许妄。”里面的皮层都在往外翻,鲜红色成为了房间的主色调,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会好的会好的,一定会好的。”许妄抱着他,不断用手去拍他的后背。 会不会好江若岁还不知道吗。 他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了,他窝在许妄的怀里,语气偏弱道:“想睡觉。” “别睡,别睡!不要睡岁岁,救护车很快就要来了,别睡!别睡!” 许妄的过分激动让他也不敢继续吓他了,他试着用轻快的语气去逗他,许妄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不会死的,许妄。” 江若岁试图安慰他。 许妄只顾着点头,像着了魔一样。 “我可是把我的退路给断了,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带着你一起死。”江若岁睁开眼睛,他的眼里什么都有,喜悦、坦然和目的达到的得逞,唯独没有恐惧。 开膛的声音就像一个开幕场的讯号,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他独有的观客是什么表情现在终于让他看得一清二楚了。 处于危险之中,人会回放过去一幕幕的走马灯,江若岁开枪的瞬间脑海闪过一切,一切关于许妄的所有。 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有人爱,所以他感受不到许妄的热情,感受不到许妄为了喜欢能做到什么程度。 有朝一日,他也同样为了喜欢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许妄在他推进手术室之前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江若岁承认自己这个冒失的做法欠考虑,但这是治好许妄病最快捷径了。 心理医生其实什么都没跟他说,他却靠这种极端方式获取许妄的信任。 他对许妄说:“以后你要养我一辈子了。” “好。” . 时间拼命的往后奔跑着,许妄也在短时间内接手到了江家的全部财产,另外他也得到了科研成果的推广,总之两巨头的钱都被他赚到了。 以前被人瞧不起的狗也能翻身成了功不可破的佼佼者,同一时间程焕被放了出来。 出狱的那天许妄抱着江若岁来接程焕,除了他们俩没有人来看他,他牵强的勾起嘴角:“被你们两个接狱还真是讽刺啊。” 江若岁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吐了吐舌头:“你就知足吧,我没让你再进去几年都算好的了。” “好歹是来接我能不能从许妄身上下来!”程焕受不了这两人秀恩爱的样子,一时骂骂咧咧起来。 “下来啊……可能下不来。”江若岁回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许妄,许妄抿着嘴去亲他的脸,江若岁被头发臊的痒,躲避了几下。 “你没腿啊,还不能下来。”程焕翻了个白眼,吐槽两人的“狼狈为奸”。 江若岁秒答:“对,就是没腿了。” “什么?你开玩笑呢吧。”程焕不相信。 江若岁用手将腿翘起来:“你看,没知觉啦。” “卧槽!江哥你左腿呢!被哪个王八蛋毁了!反正我已经坐过牢了我也习惯了,你跟我说,我马上就把那个伤害你的人杀了!”程焕义愤填膺拍打自己的双腿,一幅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把伤害江哥的人杀了。 “哈哈哈,是我自己开枪的。”江若岁搂着许妄的脖子,丝毫不顾程焕震惊的表情。 “什么!江哥你疯了吧!” 程焕伸手想要去摸摸那条没知觉的腿,许妄却抱着他退后了几步,警告道:“别碰他。” “……碰一下都不行,要不要这么霸道啊。”程焕撇了撇嘴,“算了算了,这边不好聊天,我们走吧。” 许妄点了点头,跟着程焕走了。 许妄会给程焕带来一份工作,也不至于饿死他这个大少爷,程焕比起这个更好奇江若岁腿的具体原因,可惜江若岁说是秘密,许妄更是不说。 许妄送了他一套别墅,也算是仁至义尽,不顾他的挽留抱着江若岁就离开了。 火烧云在头顶翻滚,云一层一层的下坠,火红色烧在脸上,江若岁揉了揉自己的小腿,哼哼唧唧道:“无法走路还真有点不方便。” “少爷的腿断了,我就是您一辈子的拐杖。” 第89章 许妄的自述 为什么说喜欢你的人总是一副他压根不缺你的样子。 少年时期我看过这样的一句话,那时候没有理解,等到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我和江若岁已经走到终点。 他说要分手,因为我的胡搅蛮缠。 我的怒气刚刚发泄出来,连收回都做不到江若岁就说要分开。 这阵子的生活让我以为我和他就是一对很普普通通的情侣,我们会甜蜜会争吵会相互留恋,纵使之中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江若岁说以为我会比张宇安聪明一点,现在看来我还是如出一辙的愚蠢。 被他抛弃的那晚上我没有回家,我找不到家的地址,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家,我自暴自弃的想着。 我那个时候身上只有三百块钱,一张身份证,我应该庆幸自己是因为公司需要身份证签到不然我连车票都买不了。 手机早在挽留江若岁的时候被摔坏了,我看着他渐行渐远,我尝试过拉他,抓住他的腿,我恨不得把人就在大路上强行拉走,可事实上面对江若岁那不留余地的眼神我退缩了。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与程焕的眼睛对上,我无能狂怒,我恨不得江若岁身边的这群纨绔子弟去死。 如果不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江若岁就不会跟我分手,我天真的以为。 可事实上,能改变他想法的人只有他自己,一切都是我的自欺欺人。 短暂的梦碎了又被人用胶带粘上,也许一开始就不牢固,何必怨天尤人。 我怪我自己不争气,我怪我只能靠屈膝才能得到留在美人的身边,我第一次对钱对地位有了超出美人的渴求。 我联系了那个出现在讲话跟白念说话的,他们很乐意收留我,我也不至于是一无是处。 我在漫无目标的街上走着,我脑子里一幕幕回顾的都是江若岁绝情的话。 心好难受。 每一下都像心脏被人用刀片划过一样,我好想哭。 在孤儿院的那段衣不蔽体的日子都没有让我那么难受过。 我觉得我还算是个坚强的人,巨大的冲击让我已经没了反抗的权利,或许江若岁就是没有心的吧。 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我还用着那个带有耻辱和妄想的名字,或许是因为孤儿的特征,我在哪里都能快速适应吧。 我进了国家安排的训练营,我在里面认识了肖召,一开始不算是相识,是他单方面对我很不爽,总是故意让我难堪,后来我才知道原本他的天赋独来独往就行,因为有了我就要被迫跟我合作,他不能接受。 我就像是个特招生出现在这里,肖召听说虽然战绩很强,有过几次犯罪前科,这里本来是不想收他的,无奈他自己毅力才破例让他进来。 我听到介绍人这么介绍的时候,我害怕他是个麻烦的人,也不想惹事,只能点头祈祷这个人不要来烦我。 我在训练营也独来独往,有的时候教他们识别器材的老师都要怀疑是不是天才都这么奇特。 直到我跟肖召打了架,他嘲笑我的名字,并且将我那天因为过度想念而写下来江若岁的名字的本子撕了,我明知道不应该斗气,可我一想到江若岁也这么对待过自己,我的怒气就上升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我抓着他的头发就开始对他锤打。 两个男生的力气都很大,我和他每一下都是往死穴上锤,他看见我反抗就来劲,他享受暴力的时候我却只想着江若岁会不会想起我。 我跟那些被江若岁抛下的前任又有什么区别,他们或许还能找到下一个爱他们的人,而我什么都没有了。 在我冷眼旁观一个个被江若岁抛下的人的时候,我早就受到这样的惩罚。 我突然不反抗了,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我的身上,肉体的疼痛远不及我心上的痛,肖召以为我是被他打哭的,拳头一下就松了,慌慌张张的从我身下起来:“草,你怎么哭了,你刚才打我那么重我还没哭呢,草,你是娘们吗!” 他憋屈的哭腔让我难得放松了紧张的心情,我想笑他的脑子有问题,但我笑不出来了,我只好简单的回答自己并没事。 我推开了他,就回自己的休息室了。 没想到肖召像个粘人虫一样开始卷了过来,又是给我送吃的,又是请我吃饭,就连中午去餐厅吃饭他也要跟我粘在一起。 我们两个很快就被传出不好的绯闻,我忍不住了质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虽然我一直都在江若岁身边,可我被表白的次数也有过很多次,这不是炫耀,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我没有江若岁那么有雅致还会看人去选择交不交往,我只会寡淡的离开,只要不是关于江若岁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在乎,随着我的风评越来越差,对我的仇视由感兴趣变成了看脑残的视线。 我不感谢任何一个会靠近我给我勇气让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们的视线带着怜悯无时无刻都向我透露我是个可怜的人,他们觉得我被欺凌,觉得我不该遭受这样的非议。 可如果我退后个十几年,江若岁没有选中我,我就死了。 也许你听很多人的嘴里都说过这样相同的话,说我是他所选择的存活者。 我无法不愧疚也无法不感谢这个给我新名字的人。 人的前半生总是去懵懵懂懂去学习怎么与人为善,都说人本善,那从骨子里就散发着疯言疯语的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不知道我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我想我该去理解他了,用他的思维来获得我和他之间的新生。 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么多,是因为同样不计后果不知对错的肖召出现了,他主动靠近自己说想跟我试试和好。 为什么说是和好呢,明明我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错失了一个机会,我识趣的不说这些不快的话了,我了解到肖召也是一个孤儿,因为从小野惯了他对法律对政策管教都很模糊,甚至说就算知道也不在乎,但是他意外的很聪明,尤其是对于创造和机械改造上,他独具一格,简直是聪明。 我负责了脑洞和设计化学的部分,而他就把我抽象化的机械变成真的,我们俩的思维有的时候都在同一时间,简直是最好的搭档。 但是我们也会有碰壁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是他听我的,但设计机械的问题我还要求他听我的,他就开始跟我犟嘴,相反也一样,我们没少打架,最后的结局都是谁打赢了这个观点听谁的。 我一时体验到了朋友的感觉,或许有一天肖召有了困难,我也会拼尽全力去帮助他,这样的感觉对于我这个从小到大就独来独往的人(除了服侍江若岁外)是真的很奇特。 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有苦恼,也会因为有困扰喝的烂醉,我就坐在一旁听着抱怨,不过他的怨气一般都是别人对他的苛刻看法,一起进入训练营的人还有不少人,他们都讨厌肖召这种又能力却外张的人,这样的人也会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对他的印象有了改变。 他问我的身世和怎么进来的我都缄默不语,终于在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到了一种生死之交的地步,我才愿意把江若岁分享出去。 那是我的梦,那也是我独有的秘密,我没有任何理由分享给别人,可我还是忍不住了。 或许我真需要听取一下别人的意见了,我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肖召,很多成分都被我用谎话圆润了,我不想让别人去说江若岁的坏话,或许因为我的故意隐瞒他也听出来了,他没有刻意去说江若岁的坏话,他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我一开始跟他见面的时候会发怒了,因为他撕了写着我最喜欢的人的本子,他现在跟我道歉,我说不用道歉了,本来就是我自己的过度情绪化,他向我分析了一波这样的人的想法。 江若岁或许就享受着欺凌别人,享受着上位者的自豪,所以在面对许妄的时候他会用独具一格的方式来或许他想看到的一幕,更让我震惊的是肖召说的他或许并不是对你一点留恋没有。 这样的话完全就是给我枯死的树枝重新燃起希望烈火如潮,我其实根本无法听到一句我跟他还有希望这种话。 这样只会让我纠缠,死缠烂打。 我下意识就想捂住肖召的嘴,但是我没有这么做,我知道我在犹豫什么,卑鄙的我也在期待我和他的再次邂逅。 肖召的分析也许毫无考证,也许对我这样的人来说简直是无法触及的想法,但是我愿意相信江若岁也许就是这么想的。 我开始和他拼命的工作,我的斗志燃了起来,甚至在他休息的时候我还在联系其他的实验研究,我想要在再次遇见江若岁的时候,我能让他摆脱不掉我,让他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 一年的时间真的很快,我想他了。 第90章 许妄的自述二 肖召给了我很多方法让我重新得到他,很多办法都狠劲十足,我无法忍受这样的行为。 他说:“你做不到的话就别想了,你不强势一点,像他这种少爷是不会想记住你的。” 我不知道什么路是对的,直到我们商量了一个最终的策略,肖召先去主动搭讪江若岁,如果他跟着走了,那一切就不用说了。 我该把人夺回来,江若岁一点都没有想过我。 如果江若岁没有理会肖召,也不会对新颖的酒品感兴趣,他或许还能重新走到他的面前。 不过我怎么会没想到江若岁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是我们所想到的,但却是我最接受不了的。 我看着倒在厕所昏迷的江若岁,厕所的味道尽管被高贵的味道遮盖也无法挡住原本的臭味,这样的岁岁倒在地上,他还是跟过往一样漂亮,我的心跳声又一次鲜活了起来。 我抱着江若岁离开了这里,他瘦了好多,我猜他又开始慵懒了,以前也是,只要自己不催着他他就不记得吃饭。 我的脑子里只想着,这一年的离开会不会让他胃口不好。 我可能是无药可救了。 肖召还在这吹牛自己的骗人技术,不过我听到了他简单的夸奖江若岁,说他确实长得漂亮,怪不得你会惦记这么久,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问题,赶紧改正,我摇摇头说没关系。 很多事情不是我说介意就不会存在的,江若岁的好看是公认的,在我之前的那段日子里我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久而久之也就只剩无能狂怒了。 现在人重新被我抱在怀里,我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永久的爱,或许肖召说的是对的,我该强势一点,让所有事情都由我来主导,这样的美人或许天生就该依附别人。 我抱着昏迷的江若岁进了房间,我看着他皱着眉头,我下意识就想去哄他,我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分开的时候已经把什么争吵都吵到了一个燃爆点,猛烈的炸弹已经支离破碎,连续烧红了天,我没有任何意义的强行相遇已经花光了我的勇气,我需要补一个新的方向。 肖召给我一个他声线的机器,他确实很聪明,这种事情都能靠自己一个人做出来。 我用着别人的声音一开始我是拒绝的,直到我听到江若岁活着的声音,不是手机里还夹杂机械声音的虚拟录音,是真的声音。 对未知的恐惧,对来者的害怕,他居然也会透露出这样的表情,也许是劣根性在作祟,我想这么整蛊他。 肖召早就离开了这里,留给我和他的单独相处。 我早早就把他绑了起来,看着他衣不蔽体的感觉,我莫名的兴奋,我在动作之中跟他说出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又忐忑又期待他听到后的神情,他忍不住发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对着一个强制搞他的人也会被有反应,虽然对象是我,虽然我很期待被他发现,我是个矛盾体还是会为此发狂。 他知道是我了,每一下都叫着我的名字,我又找到了之前跟他谈恋爱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跟别人睡过,为什么很多动作都格外的熟练呢,我想不明白,脑子里也想过是不是他背着自己其实早就跟别人睡过了,但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我推翻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 就算离开了时间也不会很长,我很快就会发现。 我被这种奇怪的想法和情绪吞没,很快就抛之脑后,江若岁被我弄晕过去了。 我和肖召派过一个人盯着他的生活,我这样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可我已经收不住了,我对江若岁已经变成了一种必然的偏执感,如果江若岁消失了,或者从我的生活中永远消失了,我想我会去死的。 我的人生就这样了,我甚至不想形容这一路的经历叫做人生,只有江若岁存在的每一天才有生存的意义。 或许是这样吧。 江若岁醒了,发现是我之后没有放松而是胡乱发泄自己的情绪,我站在床边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 相比于他的气恼,我更是手足无措的那一位。 可我也知道,踏入这一步就没有给我后悔的路了。 我开始暗示江若岁别想摆脱我了,一辈子都不行。 他似乎知道我不会真的伤害他,他又变成了那样自恃骄傲的样子,我拿他没办法,他一辈子都把我吃死了一样,肖召看见我和他就来气我的不争气。 我和他的关系有了缓和,我把他放了出去。 不是因为我想,而是我要让江若岁知道离开我的后果,就算是江家也没用。 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卑微求情的人了,我放他的当天就被找上来的警察抓到。 看来白念能找到这里的速度还是快的。 肖召和我都知道会被抓的命运,我只在快要蹲进拘留所的时候才告诉他放宽心过几天就能出来。 不用过几天,当天晚上我就被保释出来了。 我该怎么说我有了国家的保护,只要我不做恶劣的事情就会被无条件保释。 我联系了曾联系过自己的程焕,他很愿意帮我这个忙,我需要他帮我在江若岁旁边煽风点火。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信任他,程焕做得很出色,我不该用这样的话夸一个平级,甚至是一个曾经踩在我头上的人。 为了江若岁,我什么都能忍。 程焕好像是想跟我重新相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无法相信他,利益关系吧,我要跟他互相什么都不欠才好。 所以我跟他的关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用过多去猜测我和他之间吧。 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得知了江若岁真的出了国,我在嘲笑他的愚蠢同时我又觉得他为了躲我真是什么谎话都愿意相信。 他很可以,除此之外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过去的第一天就能找到新的对象,甚至两人的发展刚刚温热回去开了房。 呵,所以我自己拼尽全力去追到的人早就是烂船了。 无法克制的情绪在暴涨,我冲过去给江若岁和那个男人惩罚,江若岁很怕我。 他居然也可以怕我,不是怕披着肖召皮的许妄,是怕我。 我恶劣的因子开始占据上风,我突然想放手一搏看看我和他到底能走到什么位置,我把他关起来了。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的岁岁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毁灭了多少人,就算让他亲眼去看见过去被他伤害过的人的生活,是幸福还是不幸都不会惊起他的波澜,他压根就没有感情, 冷血动物。 他一开始会闹,会砸东西发泄,会告诉我再不放他出去他就绝食或者有人发现了没我好果子吃,能把人弄到国外来我当然把一切都想好了,岁岁也变得愚蠢了。 他开始顺从了,知道惹怒我没有好下场,这样很好。 总是把我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的主人也有一天会被狗困在原地,我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江若岁跟我在屋子里除了做就是做,他变成了只能在家眼巴巴看着我的宠物,我独属的猫咪,他会张开腿等着我,也只会等着我。 每天眼巴巴看着我回来,和要求想吃布丁的岁岁,我和他这样的生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两个月。 两个月可能说长也不算很长,但对于他这种一天24小时只能盯着天花板看,没有手机更没有电视的人来说足够了,他的认知里早就过去了好几年一样久。 他开始有些记忆错乱了,比如昨天他要吃布丁,我第二天买了后,他却问我昨天不是吃过了,以此类推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他说他好像已经忘掉很多记忆了,我这个时候没有喂他药,我确信。 所以他的迷茫也许是真的,他再这么下去他会疯癫的。 在我犹豫万分又想把人放了的时候,我接到了白念的电话和短信,我的生命要离我远去的感觉,我只能有这样无尽的失措感。 我走了一条不该走的路,或许我该意识到的,但已经晚了。 第一片药下肚的时候,药效很快,江若岁变得哼哼唧唧,开始掉眼泪,他不会说话了一样只知道拽着我的衣角哭,我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江若岁,我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他哭着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没有想到这药会有这样的功效,但我震惊的同时又感到喜悦,我记得我说:“那哥哥帮帮你好吗?” 江若岁几乎没有犹豫靠在我的身上,用他的头蹭我的颈窝:“好,听哥哥的。” 我已经不知道我和他谁是哥哥了,但在床上的时候我有想听江若岁叫我哥哥,我每一次动静都会唤来一句哥哥慢点。 我明知这样的药是毒药,我还是中套了,我想让江若岁吃傻。 我和他的路只会越走越畸形,前方的路不是条条大路,而是深渊,我会和我的岁岁一起死之前跳进深渊里。 我希望的岁岁平安有天竟然只会变成岁岁平安。 第91章 劫后生活一 “岁岁,我今天去买牛肉买多了,要不要给你送一点?”年迈的老人站在大门外冲里面吆喝,被叫岁岁的人跑出来,只是腿脚有些不利索,全靠单脚跳,那妇人也知道,耐心的等他过来。 “慢点慢点,急什么呀,傻孩子。” 江若岁站在原地喘着气,笑着说:“哈哈哈,没事没事,谢谢金阿姨。” 金阿姨说:“小妄呢,这个点还没下班啊,你都要饿坏了吧。” 江若岁的腿不易站,他贴着栏杆给自己的腿捏了捏,抱怨道:“是啊,饿死我了,一点吃的都没给我留。” 金阿姨大笑了几声,说两个人跟欢喜冤家一样,又问江若岁要不要跟我回家吃饭,江若岁看了看手上的手表,随即说:“不会麻烦您吗?” “不麻烦不麻烦,快走吧,我家小孩本来就喜欢你。”金阿姨去搀扶他,江若岁觉得这样不好意思,硬是要自己走路。 “没事的,我也好久没有自己走路了,让我试试看吧。”江若岁一步一个踉跄的跟在金阿姨身后,就像个老头一样步履阑珊,金阿姨有些心疼。 “你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好,腿居然就这么坏了。” 每一次来金阿姨都会说他的腿可惜,江若岁都是敷衍过去的,这次他也想用同样的方式扯开话题,她却先他一步问了出来:“你这腿......之前是怎么坏的啊,我听邻居说你好像是枪伤啊,这么严重。” “啊,没事,一点意外,别在意这个啦阿姨。”江若岁不想提这件事,眉间染上暗色,很快就换上了笑容,“你儿子是不是也在家啊。” “对啊对啊,一会他就回来,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介绍给岁岁认识认识。”金阿姨的儿子听说很有事业前途,所以身为他的母亲没少骄傲过,江若岁点了点头跟着他进去了。 江若岁坐在客厅等金阿姨做完饭,他的腿脚不便,帮忙也是帮倒忙,他摸了摸口袋,忘了带手机了,也不知道许妄看见自己没在家会怎么想呢。 他起身想跟金阿姨说一下自己要先回家,还没等走到厨房,金阿姨的儿子就回来了。 看着脸上还有伤口,具体的原因江若岁不知道,那人看见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家里,先是震惊再然后就是拼命遮住自己的伤口。 金阿姨一听声音一猜就是自己的儿子,想要出来给江若岁介绍:“哎呀,是不是我儿子回来了,来岁岁正好我介绍你们认识。” 江若岁一愣,再看男生准备溜出去,他眼疾手快去把金阿姨的脸遮住,说:“阿姨阿姨,我想去上厕所,你先带我去吧好吗?” “行行行,我先顾着您这个客人哈哈。” 说着还对那个男孩挤了挤眉头,那男孩惊慌退后了几步,很快就跑回了房间,江若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谢谢金阿姨。” 他换了个长领的衣服,遮住了他的伤痕,江若岁对他的伤口着实好奇,也不知道怎么能做到有这么多伤的。 脸上的伤口比较浅,头发都遮盖住了,金阿姨还有老花眼只要不靠近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江若岁的刻意遮挡着他,一顿饭吃完他也没有发现,不过儿子的冷漠倒是让金阿姨脸面有些挂不住:“我也没想到今天我儿子这么没礼貌,岁岁你不要往心里去哈,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被讨论的人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房门被关上,如果不是他身上让人心疼的伤口,江若岁肯定要发飙。 金阿姨还在给江若岁说自家儿子的争气闪光点,江若岁在旁边听着了解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情:“我能去看看他吗?” 金阿姨说可以啊,可他不明白为什么江若岁会想要药箱,他说自己的腿需要上药,许妄不在只能麻烦一下你儿子了,他知道自己这样比较混蛋,金阿姨一听上药这种大事,一下就同意了:“快去快去,我这个眼睛也不好给你上药,我的儿子帮你我也放心点。” 江若岁点了点头,抱着药箱去敲金阿姨儿子的门,得到了拒绝的回应,江若岁发声:“是我,可以让我进去吗?”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没过多久就留出了一道门缝,江若岁一喜,往里面的探去,房间很简洁,有些地方甚至落了灰,看起来很少会回来的样子。 江若岁因为腿脚的问题自作主张坐上了他的床,那个人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做声。 “我去找你妈要了药箱,放心,没说是你受伤,你先消个毒吧,别感染了。”江若岁坐在床边,将手中的药箱里的纱布,碘伏拿出来,见他听到要药箱的时候身体一僵,又听到放心两字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谢谢。”那个人腼腆的发声,不是很好意思。 江若岁一笑,觉得他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也就放心了。 “没事,你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我也可以帮你擦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江若岁跟他岔开了话题。 “金营。” 江若岁说好,然后把棉棒沾了点碘伏递给他,金营好像没有跟人接触过一样,整个接过来的动作都格外的生硬。 他的衣服脱下来,触目惊心的伤痕占据江若岁的视线,他忍不住询问:“你这是被打了吗?” 金营犹犹豫豫:“不是......是。” 江若岁被他这样懦弱的性格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问:“是谁欺负你了,可以跟我说吗,或许我能帮到你。” 金营看了一眼他的腿,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腿别说帮他了,自己走路都要人搀扶。 江若岁有些尴尬的转过视线,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干嘛要这么尴尬:“诶,不是,我帮你不代表我自己要出面啊,你可以放心跟我说的。” 金营点了点头, 说:“是讨债的,我欠了一些人的钱,还不上。” 这跟金阿姨说出来的儿子完全都不一样,江若岁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就能理解了:“所以你没跟金阿姨说,对吧?” 金营点了点头:“嗯,不想让她担心。” “关于钱的事情那就容易了,毕竟我也吃了你妈妈送来的好多牛排了,我帮你。”金营欠的钱对于江若岁来说不多,所以很快就能解决。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能赚钱就好好赚,不要走歪路,别让你妈妈担心你。” 金营脸一红,对于他的批评很是受用,不仅如此,看样子江若岁好像跟自己的年纪没有差多少:“哥,那个,你多大啊?” “25,好像比你大两岁。”江若岁摸着下巴想。 金营喊着:“哥哥,谢谢你,我一定会还你钱的。” 江若岁笑着说没事,这不是什么大钱,金营一手抓着碘伏一手抓着棉棒,对着面前的男人脸发烫又发红,终于鼓起勇气说:“哥哥你能帮我擦一下后背吗,我够不着。” 还是这样的年轻人有意思,刚才毫无温度的人也就只有许妄是暖不热的石头了,江若岁这么想。 “好啊,我脚不太方便,你转过去靠过来一点。”江若岁按着他的肩给他稳住。 “好。” 乖顺的头发塌下来像个小狗一样,不过江若岁没什么心思看,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上药,毫无经验又害怕弄疼他。 整个动作连半分钟都没坚持下来,许妄撞门进来了。 声音之大甚至惊着了刚给他开门还愣在原地的金阿姨,江若岁怕金阿姨看见,赶紧去拿衣服给他遮住,而这样的动作误解感很深,许妄的低气压快要将房间吞没。 “江若岁。”许妄喊他。 “嗯,在。”他的神色不温不淡,越是这样许妄就越生气,他冲到他面前冷声道:“解释。” 金营不知道两个人的情况,但是总能感觉两人之中的不对付,赶紧给江若岁解释:“是我受伤了,哥哥给我上个药,哥哥你不用生气。” 许妄点头,过分的情绪一消而散:“嗯,知道了,岁岁回家。” 江若岁点了点头,张开双臂等着许妄来抱他,人被抱在怀里,他的头靠在许妄的肩窝,江若岁冲着金营眨了眨眼笑着说:“拜拜啦,今天我就先回家啦,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很快,许妄就把江若岁的注意力挪到了自己的身上,金营也没来得及答应江若岁的建议。 从隔壁的房子走到自己的房子,距离不长,但是两个人的沉默却格外的漫长,江若岁试图解释:“你今天加班没有给我准备吃的。” “嗯,对不起。” “所以金阿姨请我吃饭,太急了我没带手机。” “嗯,我知道,都怪我。” “你还在生气。”笃定的语气。 “嗯,岁岁对别人总是很温柔,对我就冷冰冰的,我嫉妒。”许妄陈述这件事实,而江若岁不觉得。 “我没有啊,我们只是恢复了情侣的平淡期而已,再说了,是你最近忙起来不顾家里的吧。” 第92章 劫后生活二 “这几天你天天晚回家,冰箱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江若岁被许妄抱着回去,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江若岁想起那牛肉来,“靠,金阿姨给我的牛肉我忘拿了。” 许妄说:“那就算了,我给你买了吃的。” 江若岁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这两年的时间他也没有出过门,一直都是在家等着许妄,唯一联系最多的就是隔壁的金阿姨,其他的邻居也不是不认识,是江若岁不想搭理他们。 从他们的嘴里总会听到自己被b养了,被圈养的传闻,虽然是真的。 “最近腿是不是可以走路了?”许妄去给他按摩腿,嘴上还是不忘刚才那一幕的旧账,江若岁一听这人就是要无理取闹,赶紧说:“怎么可能呢,都皮开肉绽了,我的腿要好就早好了。” 这只腿替他们挡了很多的事情,永远无结果的纠缠和无意义争吵,至少到现在江若岁都没有后悔过。 “喂我喂我。” 江若岁用脚丫子蹬他的腿,许妄耐心的捉住后说:“我摸了你的脚还要我喂吗?” 江若岁挑了挑眉:“那你去洗手。” 许妄抓着他的小腿往下用力一拽,身体被迫靠近他,江若岁惊呼下意识就要去踹他,许妄说别闹,唇落在脚背后很快就欺身上来,江若岁的臂膝顶住他的胸膛:“滚,你亲完我的脚亲我?” 许妄去捏他的腰知道他腰部最敏感,身下的人【】了下来,许妄趁机去夺他的唇,口中交缠,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江若岁抓着他的头发,身子拼命往后缩。 “唔,今天!不做!走开.......” 许妄的动作不停,啄他的脖子,胸口,肚子,一直往下顺延,在最后江若岁也受不了有了回应的时候,许妄突然起身:“好,我去洗手。” “......” 回来再看就是一个大气包,气鼓鼓的,许妄无奈牵起嘴角,靠近他将手递过去:“那继续吗?” 他看起来无辜极了,每一个器官都是向江若岁请求的感觉,要不是一开始的动作警告着他,他说什么都不同意。 许妄就去给他喂零食,看起来就像个不染情欲的人,骨子里差劲死了,江若岁咬着勺子,可不高兴了。 许妄去摸猫的头,他也不反抗了,现在的江若岁除了有点小脾气一直都很乖,尤其是乖乖的陪在他身边。 许妄虽然没有想到为什么江若岁会做到那种地步,但既然能为此牺牲掉左腿,一切理由一切怨恨都被冲散了。 倒不是他一定要让江若岁吃到苦头,只是江若岁用着常人不能理解的情意证明了自己并不是个木头。 许妄晚上抱着他看电视剧,两个人的喜好相同,江若岁喜好就是许妄的喜好,一般江若岁在笑的时候他就看着他笑,自己也会被笑意渲染,可如果江若岁是在哭的,那许妄就会把他扑倒,不由分说看着他的泪眼婆娑就是不讲道理的进攻,有的时候腰实在是吃不消了,江若岁就会连续一周都看喜剧。 没成想看电视剧也变成了他们两个做不做的暗号。 许妄有的时候实在是太冷了,行动很快速但是说话就显得没有那么有意思了,很多话题江若岁去跟他聊,他犹犹豫豫也只能说一句:嗯,你喜欢就好。 着实没有意思。 江若岁也习惯了这样的他,他窝在怀里感受到许妄的乱摸,今天看的是催泪剧。 突然许妄说:“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白夫人吧。” 江若岁将频道切回喜剧,问道:“怎么了,她要见你?” 许妄回答:“嗯,给她带束花吧。” 江若岁让他放松下来:“没关系啦,她也不知道具体伤口是因为什么事情,我们少提这个。” “嗯。” 到了第二天,许妄一手抱着他一手推着行李箱,路过隔壁的时候江若岁看见了在院子里浇花的金营,他热络地打招呼,金营早在他们走出门就看见了他,看似被惊到的打招呼其实是蓄谋已久,江若岁打完招呼也没有过多的把视线留给他,而是问许妄:“要给白念送什么花好。” 许妄的视线又丢给了金营,还是如昨天一样杀气腾腾,江若岁把他的脸扭过来:“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计较?” 许妄低着头不讲话。 许妄给白念买了依旧如初的百合,更多的是其他关乎不动产的礼物,许妄把江家,把自己的事业都兼顾好了,他的时间太拥挤都没有休息时间给江若岁,可江若岁不否认的是他还是能看到自己的另一半在七点前回家。 总是把压力放在自己身上,白念也看得见,她收到了这些礼物有些失措,就好比忙碌了一年的生意最后只留下忙碌,得到的财富拱手让出一样。 许妄已经很少去表达感情了,但一到外人面前他的诚实反倒变成了一种优秀:“没事的白夫人,跟江若岁在一起就是我这一生最棒的礼物了。” 明明就不是个好玩意,许妄却一个人护的紧,白念这么说之后引起了江若岁的不满,江若岁从沙发上跳下来不服气了:“什么叫我不是好玩意,要不是我他能有这么优秀吗,都是我的鞭策。” 白念想说这样的话你自己听了不会笑吗,许妄却给足了面子:“嗯,如果不是岁岁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努力的。” 白念:“......”你就宠吧。 白念留下来两个人吃饭,好久没见的孩子,他们之间的怨气也许冲刷不干净,但作为母亲还是少去参和吧,这是她这几年得来的结论。 新抱来的百合被插在花瓶中,白念和秋阿姨一起去做饭,让秋月也来跟他们两个人聚聚,许妄看了一眼秋月,冷漠的脸上还算温柔他冲秋月礼貌地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从那次之后就没有再怎么见过面了,要了联系方式也是通过手机去解释了一下近期的状况,许妄没想着跟她商讨,虽然有些薄情但也似乎并没想到她吧,秋月也23岁了,听说有了男朋友,许妄听了很宽慰,只是在饭桌上趁着长辈不在,秋月说:“恭喜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啦,许妄哥哥。” 许妄说:“你也是。” 秋月突然站起来,椅子的拖拉声很大,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但总归是要给自己的感情画上句号:“没有也了,我没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我说这些也只是不想留遗憾,不用在意我。” 说完就离开了,有些莫名其妙,但许妄却能格外理解。 也许自己也是被伤透了,用了豁出命的方式得到了人才更明白秋月的难受,不过他的表情刚出现犹豫,江若岁就揪着他的耳朵将其拉过来:“好啊,许妄,当我面找小三?” 许妄感觉自己被这样的误解,他刚张嘴要解释,江若岁就扭着头不看他了。 “我没有,只是我看她跟我以前......” “觉得你们很像是吧,那真是同病相怜呢,你的同情心用在这个身上?”江若岁扭头去说他,又扭回去,说出的话酸的要命,许妄没有见过这样的江若岁,握着拳头不知道作何解释。 他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江若岁的事情。 看着故意变成气鼓鼓的脸颊,和视线的不自觉往后瞟了一眼,许妄这才颤颤巍巍的询问:“岁岁你这是吃醋了吗?” 江若岁早年吃的醋比他过生日的次数都少,唯一的几次都来自许妄,但是许妄不知道,后来江若岁跟他在床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有好好聊过,许妄这才知道原来江若岁不是不喜欢他,而是表达方式的问题。 他那个时候说:“我的做法一直都这样,可能我这个人很臭鱼烂虾但是我的爱不是,可是我回想起过往又很不高兴,为什么我的表达能力是这样的,为此我好像丢掉了很多人,甚至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江若岁对他表达了脆弱,对他说出了疑惑,也许两个人之间的进展是有在为之前的裂痕平铺的。 当吃醋的定义已经给了他们之间,江若岁的所有行为都变得有迹可循,嘴角的上扬程度代表着许妄的开心。 江若岁在吃醋。 他早上还在为金营的事情气的喘不过气,江若岁越用这种方式转换了他的心情,他太好哄了。 “别生气了,我没有可怜我们两个人遭遇的意思。”许妄去哄江若岁哄的笨拙,江若岁都快笑出声了,还是在端着脾气。 白念端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许妄在哄他,连话都没开就指责起了江若岁:“又刁难小妄,给他道歉去!” “白念!你是不是我亲生的!”江若岁满口胡话。 “滚蛋,还不成是你生了我啊?”白念伸手去拍他的脑袋,“好了好了什么事情过会再说,快吃饭啦,小情侣回家再继续吵。” 江若岁小声凑到许妄耳边:“去吧,把秋月喊来吃饭。” 第93章 劫后生活三 许妄震惊的表情看向江若岁,江若岁说:“就这一次,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许妄这才走向秋月离开的地方,白念趁着两人离开去问江若岁最近的情况,比如许妄有没有欺负他,两个人生活的好不好。 江若岁说才想起你的儿子啊,回答道:“很好啊,许妄跟以前对我一样。” “你的腿还能恢复吗?”白念不清楚这伤怎么来的,她不关心这些也好歹关心一下江若岁的腿吧。 一个两个的都来问,江若岁的态度稍显不耐烦:“不能了,一辈子都不能了。” 其实有很多的法子去恢复腿上的伤势,只是他怎么都不愿意,江若岁故意让这双腿就这么废着,以至于错过了很多最佳治疗。 许妄从一开始的惊慌,想要治他到后来的麻木,从一开始这样的念头就藏在心中,只是没想到江若岁自己成为了断了自己路的罪魁祸首。 “唉,你这小孩就是管不动,懒得说你了。” 从小到大白念给的安慰已经够多了,也总是在任性之中给了他很多帮助,江若岁说:“嘿嘿,爱你呀我的好妈妈~” 另一边的许妄去喊秋月吃饭,她躲在房间里懊恼自己的行为过于冲动,明明早就知道许妄的想法还是不自觉的去代入,去搅合,明明没有江若岁的话许妄会过得更幸福,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所有的压力集中于他,而他变成了一个为爱痴迷的胆小鬼。 “秋月,下楼吃饭吧。”许妄跟她说话的次数好少,印象里的对话好像都是他因为江若岁才来跟她说话,他跟女生之间的沟通这么少却没想到会让女生对他有了想法,他应该好好道个歉。 “抱歉,之前的事情太匆忙,还没来得及跟你好好说,之前的事情都要谢谢你,很感谢你。”蹩脚的感谢显得那么不真诚。 “嗯……” 两人的单独相处变成了默剧,难得有机会解释许妄不想走,秋月也不想,说来说去话题也只会回到江若岁身上。 “江少爷他……对你好吗?”秋月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跟他攀谈。 “嗯,岁岁这几年很乖了。”许妄说的时候也难得放松了心情,“他不会像以前一样闹脾气了,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跟我商量着来,更主要的是,我现在能感觉到他是喜欢我的。” 一提到江若岁他就有说不完的话,秋月在一旁听着。 “他很依赖我,腿不利索的话他出门都会嫌麻烦,越来越娇气了,越是这样我就越开心,他在依赖我。” 秋月说:“那很好啊,你真得到了他。” 许妄笑了笑,算是回应。 “羡慕你的毅力,这么久了还从一始终喜欢江少爷一个人。”秋月头往旁边一歪,靠在床边,舒服的姿势让她的话题也变得多了很多,“我的男朋友啊,也不错,虽然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他比较像你,也是一样是个木头呆呆傻傻的哈哈哈,当然!我就喜欢他!不会把他当替代品的,许妄……你一定要跟江少爷一辈子在一起哈,我相信你。” “好。” 女生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一阵子就觉得上一秒欲哭无泪的自己太丢人了,她离许妄离得老远,下来的时候江若岁凑过来问许妄:“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许妄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 秋阿姨也上了桌一起吃,江家一直都对手下很不错,这也是很多人愿意留在这里的原因,秋阿姨记得自己以前警告过许妄的话,再回想起来两个人也笑了笑,倒是江若岁顶了顶旁边的人:“看来我们家的人都是你那边的卧底啊。” 许妄看他眉眼微皱,明白他是被耍了觉得不开心,他递过去的肉他也不吃了,许妄凑近去亲他的耳朵,对准的是脸颊却被侧过去,江若岁嫌弃的抹掉:“长辈面前你也乱发/情?” 说话还是会这么不会说,其他人也习惯了,笑着打哈哈,白念说:“这有什么的,我跟你爸就差在你面前乱摸了。” …… 这时候您倒是不在乎母子的关系了。 江若岁抓着筷子往米饭里插,无语了。 许妄又一次靠近去他耳边说:“别生气了,我没听任何人的劝依旧在喜欢你。” 对江若岁来说很受用,他下巴微微抬起,那眼神里也在说“那还差不多,勉强原谅你了。” 许妄心里一暖,去捏他的鼻子也没有得到他的不耐烦,炸毛的猫一下就被哄好了,白念看着两人的互动,也放下了那些无名的怨恨。 两个儿子只要能开心就好,亏欠给许妄的她用后半生去偿还吧。 许妄想继续抱着江若岁离开,可他想自己走。 “好久没有这么一起散散步了,逛一逛在回家吧。” 许妄去车里拿了拐杖给他,他单靠着:“没想到以前我不喜欢的东西,现在继续再给我续命。” 江若岁的调侃一开始只会换来许妄的心慌,他害怕是江若岁的后悔,可现在他也能有所释然了:“是啊,不过你不用一直靠着拐杖,有我牵着你。” 江若岁走在前面,他走的很慢,许妄就在身后一步停一步的陪他走,晚上的风很清凉,偶尔这么走一走也开心好多。 “听过好多声对我的表白,跟你在一起之后好像我就销声匿迹了一样。” 如人间蒸发一般的美人从高台殒落,看不见外在的皮囊,失去了权势与地位,一切都为了甘愿两字。 许妄跟他并肩并走在一起,他说:“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江若岁哈哈大笑,拐杖差点能拿稳,他问:“你在干什么啊,突然这么认真。” 许妄歪着头稍显不解:“对你表白。” 江若岁说为什么,许妄说:“补你缺失的部分。” 美丽的东西如果没有人欣赏就毫无意义,许妄每天都对他表白,让他有迹可循他原本的魅力,钱财权势江若岁本就不缺,许妄可以随时随地就拱手让出。 江若岁愣了愣,短暂的呵呵了一声,许妄以为自己这种方式并不好,黑夜看不见他的表情,泛红的耳根却彰显了他的喜悦,许妄相信江若岁是喜欢的。 他说:“喜欢你岁岁。” 江若岁的拐杖一停,身子不稳的往前倒去,许妄冲到他的前面替他拦住,闷哼的一声响起,砸到了他的鼻子,江若岁捂着鼻子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怎么不看路?”许妄的话惹得江若岁不满,他冲他瞪了一眼,抓回拐杖就往前走,虽然步子依旧很慢,但是他真的生气了。 许妄抿了抿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敢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他们的家离江家也不是很远,加上江若岁走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 “砰!”一声就给许妄关在门外了,许妄握着房门的钥匙,终还是没扭开。 “岁岁,别生气了,是我不会说话,我错了。”许妄隔着门去哄,江若岁早就睡大觉去了。 江若岁想着反正他有钥匙,他刚走完这么多路就想着歇息了,完全忘了他这个人了,躺在床上就补起了觉。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他的睡意朦胧,起床气还依旧,嘴巴里口干舌燥的,他喊许妄:“许妄,要喝水!” 平常自己的声音许妄一定是能听见的,现在居然迟迟没有声音,江若岁不理解,他去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都没看见许妄。 内心的疑惑加深,猜想成了真,他冲下楼给他开门,许妄坐在门牙上,他蹲在这一直等江若岁。 回头看江若岁为他开了门,他喜笑颜开:“你终于给我开门了。” 江若岁骂他傻,有钥匙不开,许妄也猜到他睡着了:“我知道你应该是睡着了,怎么办,男朋友不原谅我我就不敢进去。” 他表现莫名的委屈,外面的蚊子多,他的脚踝处咬了好多包,江若岁赶紧把人拉进屋里,许妄拦腰抱起他,突入其来的拥抱差点闪了她的腰,江若岁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好开心,岁岁在心疼我。” 不管多少次只要他一表现心疼或者吃醋和在意,许妄都会特别开心。 江若岁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放我下来。” 许妄说不要,对着他的嘴就是亲,江若岁往后退,许妄就一手抓着他的腿,一手压住他的后脑勺。 热情高涨的人抓住气氛把昨晚未做完的事情做完,江若岁整个人悬在空中,只能靠着唯一一个支撑点立起来。 许妄抱着他从客厅走到书房又走到卧室,整个行为都显得那么急那么冲。 笠日许妄去上班,闲下来的日子总是寥寥无几,江若岁又变成了一个人在家。 唯一不同的是金营来了,他带着前天没送给他们的牛肉,礼貌又腼腆的问:“哥哥我听我妈妈说跟你一起生活的哥哥去上班了,我怕你无聊能来跟你一起玩吗?” 第94章 劫后生活四 江若岁下意识就想拒绝,脑子里对于跟人的接触总会带着莫名的排斥感:“啊......这不太……” “我害怕被追债,不敢回家,虽然哥哥帮我还了钱我还是比较害怕......”视线遮住一半,露出胆怯的部分,江若岁居然心软了。 “好吧,那你进来吧,但是你下午三点前要离开。”江若岁让出空给他进来,金营一听眼睛都闪着光,他走进来,把牛肉放进了冰箱,江若岁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家的冰箱在哪的,不过他没问。 金营问他:“哥哥吃饭了吗,中饭我可以给你做。” 江若岁拐着拐杖走到金营身后看了一样冰箱,许妄好像昨天关在门口忘了给自己准备吃的,倒是有泡面,可是他不爱吃那玩意。 “好,麻烦你了。” 江若岁也不客气了,他说需要的东西都在右边的柜子里,金营说好,然后就走进了厨房。 许妄估计在上班的时候想起来,给他发了短信,江若岁敷衍的回了一句让他不用着急回来了,自己已经解决了。 他那边的事情确实急,送肯定是送不及了,江若岁说自己解决过了,一下也没想太多。 金营一边切牛排一边跟厨房外的江若岁讲话,江若岁有问必答,但是不主动去找话题,几回下来,金营词穷了,完全问不出来东西了。 好高冷的人。 之前的帮忙他很想谢,江若岁却一直说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也帮了自己不少,应该的,不用放在心上。 这么漂亮的人冲自己示好,他怎么不会蠢蠢欲动。 可现在一轮话题找下来,江若岁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跟他一直生活的那位男生是怎么跟江若岁相处的呢? 金营把食物做好,分成他和江若岁的两份,江若岁闻着香味就过来了。 有点贪吃,这是金营对他的新印象。 好在自己的厨艺还算过硬,也算是他们之间相处的一个升温点,江若岁找他要筷子,下意识的张口就要,金营递过来,他倒是愣住了。 他居然把金营当许妄使唤了。 “没事的哥哥不用担心,哥哥的腿不好,我照顾点也是应该的。”金营说话奇奇怪怪的,江若岁浑身打颤,听着不舒服。 不过得了投喂的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金营做的还算不错,虽然没有许妄那种看起来清淡又不腻的感觉,偶尔这么一吃他也不会觉得油腻。 金营说要给他倒杯水,江若岁正好觉得嘴巴上油多,愉快地点了点头。 可爱的很,金营一瞬间的动力又浮现出来了。 江若岁接过水,微微皱眉,水里没有味道,嘴挑的他不喜欢。 不过生人嘛,他也不好发脾气。 金营坐在他的旁边,又开始问一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好吃吗哥哥,这是我第一次给除了我妈之外的人做,有点紧张。” “嗯,还不错。”江若岁摸着自己的肚子,确实被喂饱了不少。 “哥哥……”金营攥着手指,有些紧张的去看他惬意的表情,江若岁嗯了一声。 “那个跟你住在一起的男生是你的男朋友吗?”明明就是确信了,他还是不死心的去问。 就好像只要不从江若岁嘴里说出来就不存在一样。 “是啊。” 大方的承认,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江若岁仰着头小憩,金营突然有点难过。 确实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由江若岁嘴里有点不可置信,因为他看起来就很傲气,承认交往看起来于他来说也极其的难。 “啊,我还以为哥哥不喜欢他,你们是朋友合租呢。”金营的眉头一皱,睫毛颤颤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 江若岁来了兴趣:“啊,你哪里看出来的我不喜欢他?” 许妄老是说自己不喜欢他,别人也这么说,他倒想看看哪里有问题。 金营一听他来了兴趣,幻想有了苗头便开始刹不住车,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说:“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他对哥哥的占有欲好强,就哥哥给我擦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也要生气,脸好黑,哥哥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幸福吗,不会觉得很压抑吗?” 江若岁听着总是忐忑不安,就像背着人说了自己老公的坏话那种怨妇,不过越听越爽。 终于有人给自己辩解了,就是许妄那小子有问题。 江若岁的眉眼都舒展开来了,听得他极度的舒适,金营见状说的话也就更不客气了。 “哥哥你其实不要因为腿自卑的,会有别人也愿意照顾你的,哥哥的心地也善良,还愿意帮助我,我很喜欢哥哥,也愿意......” “愿意什么?” 在两个人听和说各方面入迷的时候,许妄已经回来了,他一只手拎着给江若岁带回来的甜品,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手机。 犹如零下的温度在室内蔓延,金营第一次体验到说人坏话被发现被戳穿的尴尬事情,他的眼神不自然的往一旁看去,倒是江若岁安然自若的看了一眼许妄说:“嗨,许妄,快来听听他怎么夸我的,给我学习学习,整天搞的好像我对你不好一样。” 许妄把人从沙发上捞出来,将江若岁怀里带,他突然不着急走了,就这么抱着江若岁面对金营:“嗯,你继续说,愿意什么?” 这还不能看出来他的怒火就太傻了,到底是小孩子,几个眼神就给瞎劝退了,愿意什么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江若岁这时候居然开口替他说话:“好了,人家今天还给我做饭了呢,你不许凶人家。” 许妄看了他一眼,掐着他的软腰就是威胁,不过江若岁才不管他呢,反而回过头搂着他,大方的在他脸上留下吻,吧唧一口声音很大:“好了没,还生气的话你就等着死吧。” 许妄憋屈的低下头,看着还是面无表情,靠在他的颈窝来回的蹭,江若岁的左手摁住他的头揉了又揉,又不太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金营:“哈哈哈哈哈,习惯就好,他就这样,有点粘我。” 这样的话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见,许妄的身体一僵想起了那天电影院的事情,也是这样,他在介绍许妄,也在宠着他的任性。 可惜那个时候自己就像个小三一样,现在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一路走来总感觉很多记忆和两个人陈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或许视角的不同也能带出不同的意境。 结果是他们还在一起。 互相理解,相互珍惜,就算是恶臭的垃圾他们也算同流合污了。 最重要的是江若岁还在护着他。 其实他早就不在意江若岁会跟人说话会跟人接触了,他明白只要不是亲密的接触,都是正常的,都不是应该沦为情侣之间的束缚。 金营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接触,在来之前也听了不少自己妈妈说的事情,比如江若岁其实一开始不愿意跟她这个老婆婆说话,看起来就像一个贵公子,总是端着矜持,妈妈的猜测他应该是一个五指不碰阳春水的男生,相处下来虽然关系近了不少,但那种富贵人家的礼貌是由内而外的。 他无法相信这样的江若岁会宠一个男人,就算男人过多的占有欲也变成了可爱的点,既然这样,许妄永远在江若岁这里是防水的。 明明他认识江若岁的时间很短,他却觉得自己和两人之间的差距很大,他永远无法插足在其中。 想要得到江若岁这个人永远不是那么简单,只靠着几句夸奖几句示弱的话是远远不够的。 美人带刺,但美人的刺扎的只有爱玫瑰的人,如果受不了全方面带来的伤害,谁都无法得到他。 刚才的小丑行为落下了帷幕,江若岁看金营还是不讲话以为他吓傻了,拍了拍他几下肩。 “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已经呆着很久了,应该没有催债的了吧。” 金营连走的时候都是颤颤巍巍的,江若岁面对着许妄说:“他这是被你的气场吓傻了?” 许妄捉住他的手往自己唇下放:“是你太笨了,这种伎俩都看不透。” 江若岁很快把手抽出来,不服气的往卧室里走:“别放屁,这么低级的段位我当然看的出来,你这种高级绿茶我还不是一眼就穿,但是我喜欢别人夸我。” 许妄跟在他后面护着他,怕他摔了:“我也可以夸你。” “说说看。” “......我喜欢你。” 江若岁嘁了一声:“就知道你这个木头脑袋夸不出什么好词来,果然没什么意思。” 许妄说自己可以学,江若岁说得了吧,学了24年也没写出来什么。 这回轮到许妄不说话了,江若岁回头看他在原地不走了,许妄这才张口:“可是24年只喜欢你一个人。” 江若岁眼睛一暗,又抬眸,星光点点在眼睛周围闪烁,他嘴角微微上扬:“你觉得你还是15、6岁的小屁孩吗,靠这种话撒娇,。” 也许那个时候的喜欢不值一提,可曾经的喜欢转变成现在的基础。 再见了,我无能为力的那十四年。 完结撒花 感谢各位的陪伴!正式完结了! 顺便推推隔壁的新文《我的对象会下蛊!》 又名《一有想分手的念头就会心脏绞痛!》 何洛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男朋友,简直能跟女子相媲美! 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睡觉,一切都很完美。 恋爱之中稍微可惜的一点就是他何洛是个直男,所谓的恋爱只是他尝尝鲜走走过场的噱头罢了。 “一张脸总会看腻的,许念程。” 相谈了短短三个月的恋爱周期,因为何余洛的一句腻了,就要分手。 “我已经给你下过蛊了何洛,你甩不掉我的。” 他就知道他的爱人天性放荡,一辈子都学不会“衷心”二字。 那就由他慢慢教何洛成长。 何洛以为许念程是因为打击太大开始胡言胡语,索性不说废话,摔门离开他们一起生活的小屋。 好景不长,三天后的何洛捂着心脏浑身颤栗倒在许念程的家门口。 “你特么给我下的什么蛊……快救我!” 许念程沉寂的眸子盯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他,唇角一勾: “相思蛊。” 【很多私设!!】 【占有欲超强清冷美人攻X直男恋美之心渣受】 ────────────㏄南风整理推荐小说㏄资源来自于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