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黑暗料理暴富》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书名：我靠黑暗料理暴富 作者：不拘春风 文案： 别人绑定的都是金手指，段冬日绑定的却是累赘。 一个没啥用的种田空间，以及…… 两个不听话的人格！ 空间内蔬菜疯长，塞得她两个人格天天闹着不愿意待在里面。 而且菜的品相还不好，拿去菜市场都没人光顾。 她能咋办，干脆开饭店加工一下卖掉叭！ 谁知道0宣传的饭店一开张，瞬间坐满了奇形怪状的人—— 不饱满且被烧得焦黑的米饭，尖耳大叔竟然吃得老泪纵横。 放得发黄的大白菜，被老太太溜进后厨偷偷清盘。 段冬日：你们口味可真奇特？！ —— 末法时代，灵力式微，所有精怪的未来只有一条路——等死。 直到一天，他们嗅到了灵植的味道，居然来自一家破烂的饭店？！ 那还等什么？赶紧冲！ 慢慢妖怪们发现，吸引他们的不仅是饭店的灵植，还有那个奇怪的老板—— 早上的老板温柔可人：今天的加工费很贵，这个价格你们能接受吗？ 妖怪们：买买买！人类崽子真可爱！ 中午的老板烈焰红唇：爱吃不吃，不吃就滚。 妖怪们：要要要！骄横的样子像极了我的曾孙。 晚上的老板乖萌可爱：饭店最近要装修了，大家能不能支持一下金钱的部分。 鬼迷心窍的妖怪们：给给给！崽子快给叔叔阿姨们背个菜谱听听。 段冬日原本只想开家饭店糊口，没想到开成了三界第一饭店。 阅读指南： 1.男主是貔貅！明明只进不出却甘愿被女主薅秃那种！ 2.女主是主人格，其他人格只是借住，不会一直待在同一具身体里面。 3.主经营和种田。 一句话简介：其他两个人格今天又作什么妖了？ 立意：面对生活困境，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 内容标签： 随身空间 种田文 经商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冬日；钱居傅 ┃ 配角： ┃ 其它：沙雕；甜文 第1章 十块钱三斤 是夜。 细雨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摇摇晃晃地往巷子里面走来。 他走了两步实在忍不住，扶着墙就开始解开皮带。 “先生，前面两步就有公厕，可以去那里方便。”女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酒精冲击着大脑，反应能力急速下降，男人丝毫没觉得寒冬腊月的半夜，在市中心看见个穿短裙扛锄头的女生是一件多奇怪的事情。 他扶着墙，朝面前的红裙子女生走过去，嘻嘻笑道：“你都知道我要干嘛了，还在这里看着，有没有这么缺男人啊。” 见面前的人不说话，他又得寸进尺，想伸手去摸女生的手，谁知道扑了个空。 一回头，迎面一脚就把他踹飞了出去。 “砰——。” 路边的垃圾桶被他撞翻，酒气顿时被厨余垃圾的臭味掩盖。 男人清醒了几分，站起身怒视对面踹了他一脚的女孩：“臭娘们，你算个什么东西，爷跟你好是看得起你，今天你就别想跑了。” 他撸起袖子想去扯女生的裙子。 “等等，”女生快速后退两步，举起锄头挡在男人面前，“这么猴急，我可是要害怕的。” 说话带着软软的尾音，像是在人心间千回百转。 男人被声音勾得抬起头，只见那女生一改刚才那副冷漠的样子，虽然五官依旧精致，但神情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 妖冶。 跟山里跑出来找书生欢愉的狐狸精一样。 男人摸着须根笑道：“怎么？看爷长得不错，现在又想贴上来了，真骚。” 他想上前把今晚的猎物带到自己怀里，手臂就挨了一下鸡毛掸子：“敢调戏老娘，你嫌命长了！” 刚才的狐狸精瞬间变成母大虫，举着从路边抽出来的鸡毛掸子，丝毫没有手软，男人猝不及防被打得满巷子乱跑。 可是他挺着个啤酒肚，连墙都翻不过去，只能活活挨揍：“啊——！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臭娘们，等下就让你知道爷的厉害，今晚不把你搞死我就跟你姓！” 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嘴上话说得厉害，可是这男人怂得不行，只会抱头鼠窜。 巷子里面的动静太大，隔壁24小时便利店的店员跑了出来：“大晚上的干嘛呢，大家伙都在睡觉的。” 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女生抢白：“阿姨，他刚才想摸我。” 再看刚才把鸡毛掸子耍得虎虎生威的女生，现在竟然又变成一副单纯稚气的样子，全然像是又换了一个人似的。 便利店阿姨上前把女生挡在身后：“你这孩子，高中都还没毕业吧，一个人半夜在巷子里面走，多危险啊！” 说完，又给扶墙站着的男人补了一脚：“要是再在这里闹事，我就要报警了！” 也不管男人什么反应，拉着女生急匆匆走出巷子。 男人被打了一顿，彻底酒醒了，上前两步想要仗着自己长得魁梧耍横。 却见女生回头看他，脸上表情不停变换，每一张脸都在嘲讽他，但就是不像同一个人。 “鬼——鬼啊——！” —— “神经病！”阿姨带着女孩回到便利店，给她倒了杯热水，“以后别这么晚一个人上街了。” 段冬日乖巧接过水杯：“谢谢阿姨，早上丢了东西在这里，我怕明天来找已经不见了所以才这么晚过来的。” 阿姨看了又看，说道：“你等着。” 转身回仓库给她拿了一身工作服过来：“小姑娘爱漂亮正常，但是你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 段冬日乖巧地陪阿姨聊了一会儿天，才出便利店门，回到刚才那条小巷子里。 男人已经不见了，段冬日扛起刚刚丢在这里的锄头冷哼：“什么歪瓜裂枣都敢调戏我。” 她合了合眼睛，脸上娇俏的表情又变回最开始温柔的样子。 裹紧阿姨送的工作服，骑上单车往城郊的方向走。 半路三更，段冬日独自在路灯都没有的地方骑单车。 路过的司机有人吹口哨，有人真心想要送她一程。 她全都拒绝了。 单车在一个岔路上拐了弯，段冬日终于回到家里。 一口气骑了十几公里自行车，她也不觉得累，把锄头放好之后躺到床上冥想。 再睁开眼，她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眼前全都是农田，上面挂满半死不活的青菜，看上去一点食欲都没有。 远处还有一座秃顶荒山，后面连着快要干枯的鱼塘。 生机勃勃这四个字，在这里一点都不沾。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空气好。 就算怒火冲冲气到快要厥过去，在这里深呼吸几次后都能起死回生。 段冬日没管那些蔫巴巴的菜，脚下一转走到旁边的小木屋。 里面两个女生瞬间回头看过去。 这两个女生长着跟段冬日一模一样的脸。 但跟段冬日的温柔相比，她们俩一个勾人神魂，一个纯挚可爱。 段冬日轻叹：“我都说了，这么晚去捡东西不安全，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更为美艳的那个冷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哪有不安全，如果不是那个阿姨突然出现，我早就把猥琐男给打跑了。” 可爱版做了个鬼脸：“如果不是阿姨过来，没准你都把人打进急诊室，现在在警察局里面喝茶准备赔钱了，话说回来，是我给你收收尾，你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如果你不出来，我也能把那个阿姨解决掉。” “……” 眼看着面前这俩大小孩就快要打起来，段冬日制止：“一团和气！” 听见自己的名字，两人即使停止了朝对方喷口水的想法，气呼呼地背对着对方，表示自己不认输。 段冬日揉着太阳穴，深觉自己给她俩起这个名字是不是搞出反效果了。 怎么整天吵吵嚷嚷不停歇。 段冬日喝着山里面种出来的茶叶，给自己发烫的脑门降温。 和气连着偷瞄了她好几眼，才凑过来说道：“这地方的菜你什么时候处理掉啊，现在越长越快，要是再过一个月，咱们可都没地方住了。” 旁边的一团冷哼道：“要不是你出馊主意把菜拿出去扔掉，咱们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地步。” 和气瞪圆眼睛鼓着脸蛋：“当时你们都同意的……。”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段冬日赶紧道：“别吵了，这事我会想办法的。” 段冬日拿个篮子摘了点菜，准备带出现实世界，就被一团和气拦住：“上次扔过之后，这边菜长出来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十倍，你别再试了。” 段冬日摇摇头：“上次咱们把菜送人了之后这边不还是好好的吗，我准备明天试着便宜卖出去。” 一团瞧着蔫巴巴的菜：“这真的有人买？” 那也没有别的法子：“死马当活马医。” —— “大白菜！二十块钱三斤啊！” “大白菜！十块钱两斤啊！” “……” 市集上，固定摊位卖的蔬菜都是水灵灵的，就算是流动小摊贩也占着一个便宜无农药的优势，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只有角落的段冬日，像是被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 无人问津。 段冬日已经换了两个市集，叫嚷半天了，这菜还是没卖出去一块钱。 一个大妈路过挑挑拣拣半天，皱着眉头说道：“女娃娃，你这白菜卖相也太差了吧，不会种庄稼就别浪费食物。” 段冬日陪着笑，心里万分冤枉啊，她倒是想着庄稼颗粒无收。 但玩意儿光放着就能疯长，她也无可奈何。 大妈大概是看段冬日可怜，虽然嘴上不饶人，还是拎了两斤大白菜回家。 段冬日从早上待到大家都收摊，卖出去的也仅有那么两斤。 推着板车往家里走，她都能想象到接下来得过着天天吃白菜的悲惨生活。 “唉……这菜送给乡亲都没人要……。” 她推着板车轻轻松松过了上坡路。 正巧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在捡路边垃圾桶里面的饭盒吃。 “大叔，别吃那个了，”段冬日灵机一动，把自家卖不出去的大白菜推到他面前，“我这菜都卖不出去，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就送你吧？” 半个小时。 大叔煮着一锅白菜，跟段冬日侃大山：“以前我可是我家那地儿人人都羡慕的小老板，可惜啊，为了工作赚钱不顾身体，现在只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段冬日没兴趣挖人伤疤：“现在过得舒坦自在也好。” 大叔哈哈大笑：“你说得没错，绝症又怎么样，活在当下最重要。” 两人坐在天桥底下闲聊，谁都没注意一辆豪车停在不远处。 车里。 司机有点着急：“先生你在看什么？”再看就得被交警抓拍罚款了！ 后座的男人说道：“我闻到灵植的味道了。” “灵植？！”司机也顾不上什么罚款不罚款的了，“这灵植多少年没出现过，怎么……。” “不知道，”男人朝窗外段冬日那边伸手一指，“去，把灵植买下来。” 司机鼻子微动，下车直直冲到段冬日的面前：“娃娃，这菜怎么卖？” 段冬日卡向大叔，后者呵呵笑道：“我也吃不了这么多，留一些就行了，别浪费。” 段冬日才斟酌着说道：“十块钱三斤？” “十块钱？！” 司机眼睛都亮了，要知道这东西现在妖怪界可是千金难买的！ 他马上开口：“好！我们现在就付……。” “咳咳。” 车里面传来咳嗽的声音，司机话锋一转：“老板，便宜点吧。” 第2章 我们有钱 砍了十分钟。 最终那车大白菜以十块钱五斤成交。 段冬日也不知道一个开着千万豪车的大款，怎么抠门到十块钱三斤的大白菜都要讲价。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乐趣吧。 毕竟段冬日也想拥有这种平平无奇的生活。 可她现在只能困顿在那片田里面，整天愁着怎么把菜给弄出去。 说起来，段冬日原本是一个五好青年，天天满怀希望上班挣钱，最大的梦想就是升职加薪买房子。 沦落到这个田地，还得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段冬日刚刚过了生日。 老天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生日礼物—— 两个非常不安分的人格。 段冬日去看精神科医生：“医生，你说我这是精神分裂吗？” 医生看了看她看了看心理CT又看了看她：“我瞧着你这状态不像啊。” 段冬日很着急：“可是我有幻觉了，这不就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吗？” 有理有据。 医生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开点常规的药，让她回家观察观察。 段冬日吃了两天药，不仅没变好，病情还加重了。 她还幻想自己多了一个种啥啥不行的空间。 段冬日很着急，拿出几乎所有积蓄挂了一个专家号。 专家叹气：“这恶化得很快啊，要不你来住院观察一下吧。” 段冬日搓着手紧张地问道：“这住院一天得多少钱？” “刚毕业吧？”专家把病历递给她，“还是让你父母来吧，这住院加上检查，一天少说都得上千。” 段冬日咽了咽口水：谢谢医生，我觉得我现在精神百倍，还是回家观察吧。 她垂头丧气地回家，坐在摇椅上看窗外麻雀把粮食给偷走了，心里满是凄凉。 医生说让家里人凑凑钱，把病治好，可是段冬日哪里有什么家里人。 她是一个孤儿，家里唯一的遗产就是郊区的这一块地，住在这边每天都得倒一个半小时的车才能去到市中心上班。 “唉……。” 段冬日一合眼就去到了那片田里面，两个人格坐在石头上满脸不高兴。 其中一人抱着手说道：“之前已经提醒过你了，我们不是你精神分裂出的人格，去看医生没有用的。” 段冬日把之前在网上学习的催眠疗法学以致用，嘀咕着：“这些都是幻觉，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然后…… 她放弃了。 什么催眠式疗法，一点用都没有。 该看见的还是一清二楚。 段冬日坐在另外两个人格旁边，准备跟她们好好相处：“聊聊吧，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两个人格很清楚自己不是从段冬日身上分裂出来的，但却丝毫想不出来之前的事情。 她们也说不清楚这事来龙去脉，干脆从旁边摘了几把菜塞到段冬日手里：“是不是幻觉，你看看能不能把这菜带出去就知道了。” 像是本能，段冬日一摸到那把菜，就知道该怎么带出空间外面。 她带着拿菜叶子跑去撬开邻居阿姨的大门。 阿姨紧锁眉头：“你这菜怎么回事，这看起来都坏了吧？” 还真能看见。 原来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 段冬日百感交集，把菜叶子塞到阿姨手里，敷衍道：“这菜阿姨您看着要不要喂鸡。” 便跑回了自己屋里。 再次进入空间，段冬日觉得自己是被上天选中的倒霉鬼。 她真的只想过安安顺顺的生活。 这没什么用的金手指她一点都不想拥有。 另外两个人格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之前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只要把这田里的菜都消灭掉，这一切就会消失。” 段冬日眼睛一亮，掏出一个打火机：“这简单，烧了吧。” “万万不可！”一团和气赶紧制止，“这可是你的识海，要是烧了你智商得直线下降！” 段冬日轻叹：“那我不管了，爱怎么长怎么长吧。” “不可能，”俩人异口同声，“要是这地方失控，就不是智商的问题了，你该去投胎转世了。” “唉……。” “活着怎么这么难。” 段冬日荣升新一代秃头少女，每天愁得吃不下睡不着。 这东西送也送不出去，卖也买也卖不出去，要是直接扔了还会在空间里面成倍增长奇奇怪怪的杂草。 这也不行，那也不好。 太棘手了。 她寻思着也不可能天天遇见冤大头，豪掷上百元把菜都给买下。 “唉……。” 这日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横竖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段冬日摘了一把菜，准备做今天的晚餐，她刚刚辞去了工作，现在能省一点是一点。 所幸这菜虽然长得难看，但没有变坏，还是能入口的。 段冬日以前都是吃的饭堂，这做饭的手艺不敢恭维，进了厨房半个小时之后—— 几盘黑不溜秋的青菜就出炉了。 段冬日被辣椒呛得不停咳嗽，忍着油烟味把东西咽下肚子。 她喊了两声：“一团和气，要不要出来吃晚餐？” 没有任何反应。 段冬日：…… 平时外出的时候就争着抢着出来玩，要受苦受难的时候就装失踪。 “砰砰砰——” 有人敲门。 这边的人都习惯早早回家，一般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的。 “来啦！”段冬日只穿了一件外套走在雪地上，自从多了两个人格以后，她的身体机能直线上升，最明显的地方就是不怕冷。 可当她开门的时候，一阵恶寒从脚底涌上天灵盖。 门外站着一队披麻戴孝的人，一个个瞧着都耳尖狐面，头顶骨头制成的面具，腰间绑着等身高的手杖，上面挂着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沉闷的响声。 段冬日定了定神，深知如果真的遇见脏东西，现在掉头就跑才是给了他们机会，问道：“有什么事吗？” 为首那人喉咙发出不明所以的响声，而后才道：“我们回来祭祖，路过饭店都关门了，想问一下能不能给点饭菜吃，我们可以付钱。” 一字一顿，像是刚刚学说话的婴儿，表达得非常辛苦。 段冬日原想拒绝，但又想起自己那几盘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的大白菜，动了点歪心思：“可以是可以，但我厨艺不好。” “没问题！”对面那人立马兴奋起来，“只要你给东西我们吃就行了，多难吃都可以。” 瞧他们饿成这样，段冬日关好门后回去又炒多了点生菜。 还是一样地难看。 黑不溜秋。 闻起来还一股焦味，色香味哪一点都不沾，放在寻常人家里都是要丢进垃圾桶的。 段冬日把东西给他们：“我厨艺实在不怎么好，如果你们不想吃的话……。” 话音未落，为首那人伸手一把抓起黑乎乎的菜塞进嘴里，掉到地上也不愿意浪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捡起来吃了。 这幅凶残的吃相段冬日从来没见过，像是饿了八百年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从他们眼里看见兽瞳。 但只一瞬，就立刻恢复成原样。 段冬日张了好几回嘴：“这……怎么饿成这样，不着急，我那里还有，我再去给你们炒两盘出来吧。” 她手下不停，最后给炒了十盘才能停手。 看着他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的样子，段冬日好心提醒：“以后别光顾着赶路不记得吃饭，这些农村地方过了时间就没有饭店开门的。” 为首那人不置可否：“我们赶着祭祖，之后会再来的，娃娃你千万别搬走，我们有很多钱，以后会常来这里吃饭的。” 段冬日解释道：“我没有餐饮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我这里没办法开饭店，您要吃饭还是得去饭馆里头。” 那人全当耳边风，从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递给段冬日：“菜很好吃，这是给你的饭钱，希望以后还能到你这里吃饭。” 这…… 厚厚一大叠，分量感十足。 段冬日打开信封看。 足足几百张大钞。 这么多钱，别说是要一家餐馆半夜起来做饭了，就算是在这地方买下一家餐馆，都绰绰有余了。 “哪要得了这么多钱……。” 段冬日虽然缺钱，但她这里也不是昧着良心的黑店。 她想抽起两张把剩下的还回去。 一抬头，只见他们已经走到两百米开外，只能看见一群白色的背影在夜晚中遥遥远去。 段冬日追出两步，但他们脚下速度越发加快。 坠在最后那人肩膀处有什么东西拱了拱，没过多久，在衣领处一张狐狸脸冒了出来。 小狐狸头上顶着跟其他人一模一样的骨制面具，它好奇地左右看了看，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段冬日身上，朝她微微一笑，又被人快速摁了回去。 路过一处凹凸的地方，他们拉着的木箱子里便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小动物的尖尖叫唤。 像极了笼子碰撞的响声。 响声过后，在他们离开的地方平地生出一股烟雾，等清风拂过把浓烟吹散时，哪里还有那群人的身影。 段冬日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 走私野生动物团伙？！ 手上的钱瞬间变得烫手，段冬日虽然悲催又缺钱，但是原则不能丢，这赃款绝对不能要！ 她脚下一转，径直去了派出所： 警察叔叔！有人从事违|法犯|罪勾当！我要举报！ 作者有话要说：　　冬日：走私野生动物还装神弄鬼，我呸！ 第3章 稳住他们！ “你做得非常好，但是从事这种行业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人性的，如果再遇到他们的话你一定要稳住，快速联系我们进行抓捕。”警察把笔录递给段冬日签字。 “谢谢警察叔叔，举报违|法犯|罪行为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段冬日把赃款都交到了派出所，一身轻松回到家里。 今天这一出可真是吓死了个人! 好端端的在家里吃饭，都能给她撞见犯罪团伙。 幸好当时那群人没有发难，不然段冬日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到现在。 她回到家里，又去到识海那块田看看情况。 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前几日把东西卖出去之后，原本疯长的杂草竟然有了消退的迹象。 看来这个方向是对的。 段冬日撸起袖子，穿上衣服拎着农具和两个不听话的小朋友，一起下田里施肥。 一团和气噘着嘴：“就算咱们不施肥它们也能长，干嘛浪费这个力气。” 段冬日照着书里面的教程给田里除草：“之前那个卖相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多施肥菜长得好，才能赶紧把这件事解决。” 一团和气蔫蔫地接过锄头：“解决完之后跟现在差别也不会很大啊，干嘛这么着急……。” 差别自然是大的！ 至少段冬日能够回归正常生活了，不至于像现在连班都不能上。 刚开始多了两个人格的时候，段冬日没法控制她们甚至不能交流，导致身体经常由不同的人格操控，并且互相不知道底细。 那几日,把她身边的同事弄得苦不堪言，每天上午的时候，段冬日还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中午一觉起来，连电脑都不会开了。 经理找上段冬日：“看你最近状态不怎么好，要不先休息一段时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段冬日哪能听不懂，就干脆辞职回家养病。 谁知道这病没看好，菜倒是多了一大堆。 “唉……。” 一团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愁了，我看昨天那几个人也说得没错，这些菜起锅之后闻起来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要不咱们也开个饭店试试吧？” 段冬日微微蹙眉：“这烧焦的味道好在哪里？” 一团和气都说不出所以然：“反正闻到之后就很想吃，总觉得吃完身体就舒服了。” 她们说起话来奇奇怪怪的，段冬日也没上心。 直到过了两日，那群走私野生动物的团伙又找上门来了。 “娃娃，我们回来吃饭了。” 这群人如此猖狂，做了坏事还敢在同一个地方来来回回。 段冬日心提到嗓子眼，面上依旧装作不动声色。 幸好之前没能跟另外两个人格沟通的时候，她为了掩饰自己奇奇怪怪的举动，演技有了质的飞跃。 因祸得福。 塞翁失马。 赶紧报警。 段冬日错开一步：“先进来坐坐吧，我去炒菜。” 必须先把他们困在自己的地盘，别去祸害乡里乡亲的。 门外的人却是有些为难，问道：“你请我们进来？” 段冬日点头，面前的人却道：“你家里有小孩吗？” 段冬日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这群人不仅走私野生动物，还从事拐卖儿童？！ 村口王大娘孩子走失将近五年，没准就是面前这伙人干的！ 必须要绳之以法给王大娘报仇！ 段冬日眼睛里燃起火苗，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没有。” “那就行，我们可以进去。”面前的人嘴里又发出上次那种意味不明的声音。 段冬日这次没有觉得奇怪，这种勾当的团伙一般都会有别人听不懂的黑话作为交流。 那人嘀咕了一阵后说道：“娃娃你家里有香炉吗？” 段冬日：“啊？” 这又是什么新型骗术？ —— 圆形的香炉配上炒好的大白菜放在门口西南位置，还得把外面的灯关了，必须要把饭菜都露在月光底下…… 在香炉接触月光的一瞬间，门外那群人开始吟唱段冬日没听过的小调，缓缓摘下头顶上的骨制面具，双手捧着眼神低垂。 把自己好一通折腾之后，他们才进屋。 段冬日以为他们会像上次那样狼吞虎咽，下意识错开一步。 只见他们鼻子微微动了起来，收敛起上次凶猛的样子。 而是走到月下的饭菜前，每人拜了拜后才象征性地吃了两口，转头走向屋内。 段冬日竟然从他们的动作上看见了‘恭敬’二字。 等流程都弄好了之后，为首的人在屋里面喊道：“娃娃，吃的在哪里？” “来了！” 段冬日已经屋门，就先被人塞了一大叠现金：“这是今天的饭钱。” “不用了，”段冬日推回去，反正这些赃款等下还要给警察叔叔的，没必要又通过我的手过一道。 那人却是很坚持：“不光是为了这顿饭，你既然把我们请进你家，咱们就必须做点什么，以后有事你尽管说。” “那钱就放这儿吧。”段冬日觉得他们的口吻越来越奇怪，赶紧借口打断。 她小跑到厨房，把锅碗瓢盆挥得虎虎生威，然后开始…… 慢吞吞地劈柴，慢吞吞地生火。 有人已经等不及，待在门后看着段冬日：“这不是有煤气炉吗，你自己生火做什么？” 段冬日缓缓说道：“自己生火才有味道。” 那人说道：“我们有得吃就行了，不需要味道。” “那我抓紧时间。”段冬日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喷嚏，手上扇子摇得越发快速，黑烟从灶台冒出，终于成功把门口的人给呛走了。 “咳咳咳。” 见人走远了，段冬日赶紧跑出去，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刚刚已经给上次接警的叔叔发了短信，对方回复： 【正在调派人手过来抓捕，你先稳住他们，注意自己的安全。】 段冬日不清楚这筹备工作得要多久，就故意开灶台生火拖延时间。 却是比她想象中来得迅速很多。 菜都还没下锅，那边就发来了短信： 【我们到了，现在已经翻|墙进来，两分钟后行动，你在厨房躲好了。】 段冬日连忙放下大白菜，躲在厨房的小储物间里面，安安分分地等着警方行动。 “别动！警察！” 外面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小动物的尖叫，段冬日还听见为首那人的大声叫喊：“都别慌！会有人来帮我们的！大家都别动手！” 外面吵吵嚷嚷，段冬日一点想出去看看的意思都没有。 相比起看这警匪大戏，还是自己的小命比较重要。 等警察扒拉开储物间的门，段冬日才露出小脸：“都已经抓走了吗？” 外面站着的是上次接警的叔叔，长得慈眉善目：“都已经抓走了，果然带着很多小狐狸，我们已经联系动物园过来，看看能不能放归自然。” 段冬日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看到人都已经押上了警车，她问道：“我能去看看那些小狐狸吗？” 警察叔叔把她带到一个大木箱子前，正是他们一直带在身边的行李，里面放着一个个窝，还有一些丰容的娱乐项目。 看着舒服得很。 完全没有段冬日想象中那副水深火热的景象。 段冬日顺手拿一根枯枝想逗逗他们—— 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被喂了安眠药，小狐狸们都蔫哒哒地趴在窝里面。 段冬日一眼便认出来，那天|朝她打招呼的小狐狸。 狐狸有野性，段冬日不敢上前去摸，站在一米开外说道：“把你救出来了，你开不开心？” 小狐狸面无表情地撇了段冬日一眼，转身用屁|股对着她。 身体力行展示了自己现在的心情。 段冬日：…… 警察叔叔过来适时打断：“这些我们就先带走了，他们还不知道是你报案的，以后你就在这里安稳住着，不用太担心。” 段冬日点头应下，又看了小狐狸一眼，转身从门框处摘下一个平安结放到他们窝中间：“希望以后你们都能过得好好的，别再碰上坏人了。” 原本背对着段冬日的小狐狸愣了一下，转而挤开身边的兄弟姊妹，自己靠着平安结躺下了。 —— B市最火的创意园区里。 “钱总。” 一条狗人立站在办公桌前，手上放着文件，朝面前的男人汇报道：“B市郊区有一群狐狸精被抓进警察局了，朝我们申请救援。”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抬头，紧皱的眉头提醒别人他此时非常不悦：“他们之前申请祭祖，怎么祭到人类的警察局里面了？” 狗摇了摇尾巴：“据说是去别人家蹭饭吃，才被抓走的。” 男人看着面前的财务报表，好半晌才咬着后槽牙说道：“去，找人把他们带出来。” “好。” 男人又补充：“捞出来之后，带到我办公室，这件事我倒要亲自问问了。” 狗应了下来，飞速出了办公室，直直冲到顶层的特别部门：“快！那群狐狸赶紧找人捞出来，带到公司总部，老大要跟他们算账了！” 在场的人愣了一下，光速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争先恐后冲出门口。 一定要快！ 这个月营业额下滑了0.01%！ 如果找不到人回来给钱总泄气，那遭殃的就是咱们了！ 第4章 我们真的不是骗子 妖怪管理办事处有自己跟人类社会联通的管理办法。 他们一出手，没过多久，小狐狸们全都放出来了。 狐狸搓着手，拼命感谢前来接他们的办事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微微一笑，打开了潘多拉大门：“先别说这么多了，我先带你们回去登记资料，再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好嘞！” 这一句话，把它们自己关进了地狱。 狐狸们被关进老大办公室两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个个耷拉着脑袋，原本光滑的皮毛都快变得蜡黄。 旁人问他们什么也不肯说，只一个个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目送他们离开，工作人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惹事了，不然这回遭殃的可就是咱们。” “老马进来。” 办公室里传来老大的喊话声。 现在叫人肯定没什么好事。 大家自觉朝两边让开，给老马让出一条通往办公室的大道。 老马比他们淡定多了，托了托眼镜，进了钱居傅的办公室：“钱总，您有事找我？” 钱居傅折磨完狐狸后心情舒畅，没再乌云盖顶，他把刚才狐狸们手写的纸递给老马：“你去查查这个用灵植做饭吃的人。” “这……，”老马诧异地接过，“您上次也是在路边收到了灵植，可惜后面就找不到那人了，会不会就是他们遇到的……。” 钱居傅颔首：“灵植消失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查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了。” “是。” —— 妖怪们因为段冬日的操作，找到一群替罪羔羊，得以在大怪兽的魔爪下逃出生天。 一时间。 妖怪管理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把这个素未谋面的人类奉若神明。 在他们口中，段冬日从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进化成身披烈焰铠甲的钢铁勇士。 虽然没有见过面。 但是大英雄都得有点特质，绝对是这样的没错！ 传奇本人对这些故事一无所知。 她没有铠甲，没有烈焰，没有特异功能，只有一堆看起来快要烂掉的白菜。 段冬日一大早就兢兢业业地摘了菜去集市卖。 一天下来。 她又兢兢业业原封不动带回家。 还特意去天桥底下看看那大叔在不在，谁知道连人带行李都已经没有了。 可能是社区对流浪人员进行了疏导。 段冬日觉得有些可惜，大叔不在这里住了之后，她的大白菜都不晓得该送给谁了。 段冬日拉着板车回家。 路上经过派出所的时候，警|察叔叔跑出来拦住了她：“等等！” 段冬日擦了擦手：“你们要买菜吗？” “买什么菜啊，”警|察叔叔眼神往板车里面瞟了一下，立马便收回来，“有个事情要跟你说的，上次你举报的那些人已经无罪释放了，他们没有偷盗野生动物。” 段冬日惊讶：“可他们明明就带着这么多小狐狸啊……。” 警察叔叔说道：“市里已经派人来监督调查了，确实是没有从事犯罪行为。” 原本看来板上钉钉的事情，在市局派人下来督办之后就变成了无罪释放…… 段冬日欲言又止，左右瞧了瞧看见没有人，才凑近警|察叔叔压低声音问道：“难道是……有内幕？！” “想什么呢？”警|察叔叔立马打断她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侦探片，说道，“人家是野生狐狸相关的科研人员，有事路过咱们这里才闹出来的误会。” “原来是这样……。”段冬日想起那群人的装扮，有些不可思议。 还真没想到，现在科研人员装备都升级成玄学层面了，一个个都那副诡异的模样上山下海。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快速闪过，就没有再深究下去。 不过误会了别人，段冬日心里也过意不去，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跟他们道个歉吧。” “以后有机会的，他们临走的时候托我们给你带句话，说还是会去你家吃饭，”警察叔叔说道，“没想到你做饭手艺这么好。”勾得人家来了一次又一次。 段冬日非常谦虚：“我手艺一点都不好，都是食材的功劳。” “那可就得让你给我推荐个地方了，”警察叔叔哈哈笑道，“老婆经常说我不会买菜。” 段冬日看着身后的板车：“这不都在这里了。” 警察叔叔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他机械状地转头看了看板车，又看了看段冬日，眼神里写满了疑惑。 段冬日为了证实自己没有撒谎，还从手机里面调出之前做好的饭菜照片给警察叔叔看。 警察叔叔尴尬地笑了两声：“果然是高精尖人才，口味非同一般。” 段冬日的热情赠送被警察叔叔断然拒绝。 没有办法，她只能继续拉着那辆小板车回到自己的房子。 原本安安静静的巷子口，今天却等着一个人。 门口的男人托了托眼镜：“你好，别人介绍我来吃饭的。” 说完他从自己公文包里面掏出餐具：“东西我都自带了，您完全不需要担心卫生问题。” 段冬日：…… 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 一盘盘焦黑的菜端到餐桌上，段冬日摘下围裙放到一边：“马先生，我之前也跟那些科研人员说过，我这边不是饭馆，没有食品经营许可，这样给你们做饭吃不合适。” 老马摘下眼镜，把面前的灵植扫荡干净：“如果你不方便办理食品经营的话，我可以代劳。” 段冬日看着面前熟悉的狼吞虎咽。 大概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老马把盘子都舔了一遍之后，才优雅地擦了擦嘴，抬头跟段冬日说道：“这些菜，你还有吗？” “有……有啊，在田里面种着。”段冬日有些吃惊，这马先生已经吃了三大盘，难不成还要继续？！ 幸好没有，老马说道：“如果你愿意用这些佳肴来经营饭馆，那金钱方面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们公司将会成为你的天使投资人。” 段冬日想了想他口中佳肴，这黑漆漆的样子，到底哪里值得做投资啊！ 这明眼人都能看见，绝对谁做谁亏本的呀！ 老马生怕她不答应的样子，从公文包里面拍出一叠钱：“这是我们的诚意，合同可以先不签，咱们先把这个项目启动起来。” 先给一点甜头，把人装进套子里，以后经营起情感来以后，再开始剥削钱财。 这不就是中老年人保健品的骗局套路吗？！ 段冬日都开始怀疑介绍他过来的那些科研专家，是不是也被他给坑骗了，才带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服饰。 段冬日的眼神中充满悲悯，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拉着凳子往后挪了挪，直到离开老马两个身位，右手握着扫把之后才开口：“马先生，您看您年轻有为的，干嘛……。” 要从事诈骗这种行为？！ 老马是个人精，看见段冬日的表情就已经能猜到她脑子跑歪到哪里去了。 他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到段冬日面前：“虽然有点夸大了，但咱们公司确实在本市数一数二的，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本司参观一下。” 段冬日低头一看，面前这位马先生还谦虚了，这公司放在国内也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她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不成有钱人的投资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段冬日想了又想，如果这件事马先生没有驴她，那她空间里面的菜还有接下来日子的生计都已经有了着落，最终还是应下：“那我明天去贵司参观一下方便吗？” 老马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随时欢迎。” 老马跟段冬日约好时间之后便匆匆又离开了。 他没有往高速公路的地方去，而是拐弯走到附近的山上。 山路艰难，但他如履平地。 等去到没人的地方，他脱掉衣服边走边变成一匹汗血宝马。 嘶鸣声回荡，惊起树上的一片麻雀。 最近灵力越来越少，他们这些精怪修为低一点的都难以维持人形。 哪怕是修为比较高，都会觉得很吃力，老马虽然得了貔貅的庇佑，但也得时不时跑到这种无人的地方变回原形放飞自我，才会觉得舒坦一点。 今日却有点不一样。 老马吃了灵植以后，感受到了近百年间都没能体会的灵力充沛，他在山上嚎了没多久，就麻利穿好衣服回去跟老大汇报进度。 创意园里。 老马跟钱居傅汇报这一次的结果。 他把从段冬日家里打包带来的大白菜放到钱居傅面前：“我已经认真看过来，只有经过这位段小姐烹饪的菜，灵植才会发出原本应有的味道，也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灵植的种植地。” 钱居傅嗯了一声：“那赶紧让她加急开始做灵植。” “怕是还不行，”老马说道，“段小姐怀疑我们是骗子，所以我明天要请她来到公司进行参观，过后应该就可以开始着手饭店的事情了。” 钱居傅手上的动作一顿。 老马斟酌问道：“这样处理方式不合适吗？” 钱居傅冷哼：“没什么，你出去吧。” 老马呼出一直别在胸口的气，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后面钱居傅说道：“她来回路费还有在公司里面吃饭的钱，从你工资里扣。” 第5章 命运的小翅膀 段冬日一毕业就进入了一家中小型企业工作，那里一家公司加起来都不过十几人。 跟今天要参观的大荒集团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很有自知之明，甚至都没投过这种大企业的简历。 大荒集团所处的这片园区地处CBD，公共交通非常不方便，机动车道基本上就是一个大型的停车场，段冬日以前怕塞车，根本没来过这边。 她跟着上班大潮，悠闲地在园区里面走动，看着来来往往急匆匆生怕没了全勤的都市精英们，充满了新鲜感。 原来社畜都是没什么差别的嘛。 路边跑过一只壮实的小猫，段冬日弯腰抱起，帮他把脖子上的领带解了下来，嘀咕道：“谁这么缺德，把领带给你弄脖子上了，也不怕跑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勒着。” 猫咪不停挣扎，想要往地上跑。 段冬日却没察觉，把手放在猫咪背上撸着，边慢悠悠地在园区里面散步。 直到九点的上班提示音乐在整个园区响起，猫咪瞬间就不动了，瘫在段冬日怀里宛如一坨烂泥。 她带着小猫咪在园区里面呆到九点半才给马先生打了电话：“您好，请问您上班了吗？” 马先生那边先是一阵嘈杂，间隙还能听到铁落地的声音，过了一阵马先生才说道：“我现在在员工宿舍，您稍等我十分钟，马上就到。” 段冬日嘀咕着：“果然是高管，都不用打卡上班。” 她干脆坐在园区水池边，身边的工作人员匆匆经过的时候，还时不时会侧目看着她怀里的小猫。 眼神中竟然带着几分同情。 “段小姐。” 上次见过一回的马先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久等了。” “没有，”段冬日站起身，从背包里面拿出昨晚马先生特别嘱咐她带的大白菜，“是我早来了，我们今天先从哪里开始？” 马先生不置可否，而是从段冬日手中接过那只猫，说道：“这是我司的员工，段小姐不介意的话，还是放他回去工作吧，不然迟到了被老板发现，就得扣猫粮的。” 段冬日以前也看过一些大厂的办公室养猫，这些宠物上班就是为了给员工舒缓压力的，她笑着说道：“贵司的企业文化还挺有趣的。” 猫咪朝老马叫了一声，从他手中跳到地上跑开两步，又转头把刚才段冬日拿下来的领带重新顶到脑袋上。 “走吧。”老马递给段冬日一个临时出入证，“先带您参观一下我们的办公区域。” 大荒集团前几年在CBD商圈里要了一大块地皮，在上面建了一个创意园作为集团的总部。 里面全都是集团最新研发的高新科技。 而且外界传言，这里的建造设计都是国际名师亲自操刀。 拥有维纳斯一样的美感。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美感学派。 但听起来很牛就对了。 段冬日看着面前挑高五米，白色线条穹顶的接待大厅，果然简洁不浮夸，很有设计大师的风范。 她好奇问出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传言。 马先生笑着说道：“那些都是谣言，这里的设计是我们老板亲自操刀。” 段冬日惊叹：“老板还管这些的？” 马先生接话接得非常自然：“因为我们公司没有设计师和建筑师。” 他还有一句话没补充，而且我们老板不舍得花钱在外面找设计。 但是之前那段话说得太自然，段冬日一时之间竟无法出言揪出其中的漏洞。 她在怀疑，自己在外面找设计师的想法是不是格局太小了。 毕竟成功人士，很有可能方方面面都非常擅长。 段冬日跟随马先生刷卡进入大楼里面，进去之后的设计倒是跟平常的公司差别不大。 亮堂堂的办公室放着一排排电脑，隔壁墙上挂着部门的分属，大家都忙碌且充实。 突然，一个员工从段冬日身边经过，嚷道：“兔子！咱们卫生间的水龙头到底什么时候换啊，每次一开水就溅我一身。” 角落啃着萝卜干的小男生抬起头，轻声说道：“库存已经用完了，下一批要等到购物节降价再买，你再忍忍。” 马先生笑着解释道：“起动物昵称是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 段冬日表示理解：“就跟互联网大厂一样，都喜欢起花名。” 办公园区很大，如果要认真逛下来估计得要大半日。 段冬日今天来也就是走个过场，确认马先生口中的投资不是诈骗。 所以走完展示墙之后，她就很识趣地道：“贵公司的实力我还是很相信的，想请问一下之前说投资我开饭店的事情，有一个详细的策划吗？” 马先生笑眯眯说：“不急，现在都快到吃饭时间了，要不咱们去食堂用个便饭，顺便可以去我们食堂后厨参观一下。” 段冬日正想拒绝，比起后厨，她更想赶紧签完合同，然后在隔壁的咖啡厅里面坐着。 马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做餐饮生意，也是需要定期到竞对公司做调研的，何不从咱们自家食堂开始做起？” “好……好吧。”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段冬日要是拒绝，就活像是一个刚手攥合同就开始不努力的纨绔子弟。 大荒集团的食堂有很多个区域，满足各个地区员工的饮食需求。 段冬日选了粤菜，里面的东西的比较清淡，进到后厨区域也都没有辣椒爆炒的呛人油烟味。 厨师们看见马先生出现，利落地站到旁边。 马先生微微颔首便带着段冬日走到灶台前：“这里有不同型号的锅，段小姐要不要试试哪种比较适合，到时候给饭店后厨装修的时候，也可以为您量身订造。” 段冬日直接忽略双手都拿不起来的大锅，选了家常版的那个：“就他吧。” 马先生挥挥手，旁边立马有人送上食材：“要不您还是试一试顺不顺手，有些锅看起来轻巧，但用起来笨重。” 段冬日：…… 我今天不是来参观公司的吗？ 怎么到最后还是逃不过厨子的命运？ 第6章 签合同 他们如此认真，段冬日也不好意思敷衍，大火下油，认真给炒了一盘大白菜。 马先生很满意：“看起来还挺顺手的，那就给您定做这一款了。” 说完又带着段冬日在里面转了一圈，把她需要的用品一一全部记录下来。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带着她回到前厅：“您想吃什么就随便点，我这边还有别的工作，大概半个小时后回来。” 段冬日看着面前的茶点，深觉别说半个小时，可能一个小时她都吃不完。 老马转身出了门，但是他并没有离开食堂，而是通过旁边的电梯，上了高层用餐区。 钱居傅端坐在包厢里面，面前摆着两盘大白菜。 老马探头问道：“老大，这有灵气吗？” 钱居傅摇头，站起身：“没有灵气，接下来的合同你知道怎么处理的了。” 说完便走出房间，在门口停住脚步：“对了，这两盘菜也算进你的工资里面。” 老马哭丧着脸把人送走，上前端起两盘大白菜。 其中一盘是段冬日在后厨用平常大白菜做出来的，另一盘是他让普通妖怪用段冬日带过来的大白菜做出来的。 这两盘白菜外貌香气都有很大的区别。 唯一相同的地方是，都没有灵植的味道。 老马轻叹一声，打电话给助理，让他把之前拟定好的另外两份合同销毁。 马先生回到食堂：“段小姐，食堂的菜还合胃口吗？” 段冬日赶紧拿起包给他让了个位置：“味道很不错，马先生还没吃吧，要不一起？” “不了，”马先生适时打了个饱嗝 “刚才回办公室的时候吃过了，如果段小姐方便的话，咱们先去看一下合作合同吧。” 给段冬日的合同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带到投资发展中心后，立马便有助理上前领着段冬日去到会议室，详细解释里面的条款—— “大荒集团这边会为您承担资质办理以及开店所有的费用，后续正式运营后，集团会用运营费用的名头跟您进行利润分成，这是合同，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合同非常厚实，涵盖了所有会涉及到的法律问题，段冬日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认真看过每一项条款，都是些基础约束条件，只一条—— 段冬日微微蹙眉：“大厨必须是段冬日|本人担任……这一条是有什么考量吗？” 马先生解释道：“当初是因为您的厨艺所以才给您投资的，这一条也是为了保障集团的利益。” “那……食材不能外购呢？” 马先生说：“您上次给我试吃的食材非常新鲜，跟市面上的同质产品很不一样，所以我们要求必须要用同一食材。” 他微微一笑：“您也知道，我们这么大个集团都是要顾及这品牌效应的，如果事情不能尽善尽美，那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您说呢？” 段冬日觉得他说的话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拿不出论点反驳。 在听他说了两句之后，自己竟然开始表示认同，在合同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马先生抱着合同站起身：“祝我们合作愉快。” 段冬日有种自己被带到沟沟里的感觉：“合作愉快。” 马先生绅士地打开门：“合同要拿去盖章，我先送……。” “砰——” 他一打开门，面前的天花板突然坍塌。 一只似鹿似马的东西从上面掉下来。 可是到了面前又变成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段冬日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马先生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上前一步挡住段冬日说道：“我司企业文化比较轻松，所以员工都很……活跃。” 话音刚落，旁边的同事就立马揪着掉下来的那人飞快跑掉：“我们先带他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段冬日看着他们那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似乎也并不怎么需要检查。 马先生适时出声：“这里不安全，我们先下楼吧。” 段冬日只笑笑，跟着马先生绕开坍塌的地方就走了。 “就先不打扰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好，”马先生微笑着说道，“等合同正式盖章签订之后，大荒这边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跟您联系，到时候他们会全权负责开店的业务。” “那就再好不过了。” 除了创意园的门，段冬日脚下步伐都轻快了许多，路过排队的蛋糕店，还斥巨资几百买了一个蛋糕，打算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她顺着绿道走到江边散步，微风掀起树叶打着转落到水面，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俯冲而下，把叶子又叼了起来。 “姑娘！” 一辆车停在段冬日身边，后座有个男人探出头来唤她。 段冬日装作听不见低着头快步向前。 那辆车却是不依不饶，死死跟着。 段冬日打开手机，就差一步就打出了报警电话，却听见车里面的男人说道：“还真的是你，你不认得我了吗？” 段冬日想着自己无亲无故，到哪里认识这人。 转头看去，却愣住了…… 眼熟，实在是眼熟。 但她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大叔乐了：“看来姑娘不认得我了，我之前还吃了几天姑娘送的大白菜。” 段冬日像是瞬间打通了天灵盖：“你是天桥底下那个大叔？” —— 半个小时后，路边的咖啡厅里。 大叔乐呵呵笑道：“也难怪你认不出来，要是有人跟我说一个捡垃圾为生的叫花子，突然变成人五人六的样子，我也不敢去认。” 段冬日低头笑笑：“看上去您现在过得还不错。” 大叔整个人的状态像是年轻了十岁，神色中也没有了以前的颓废：“这得多亏你的大白菜，吃了几天之后我发现自己精神了不少，鼓起勇气再去医院检查，发现肿瘤居然缩小了，现在已经可以手术切除。” “那真是太好了。”段冬日由衷替他感到高兴。 正想继续拉拉家常，聊聊大叔检查之后怎么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可是脑子里突然传来一团和气的声音：“冬日冬日！你赶紧来！救命啊！” 这两人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段冬日头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露出焦灼的神情。 大叔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段冬日抱歉一笑：“是出了点急事。” “那你赶紧去处理，”大叔连忙把自己的名片塞给她：“你拿着，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第7章 提前过养老生活 天桥底下那位大叔姓陈，早年出来闯荡做生意的时候，大家都唤他陈老二。 他年轻时候脾气可爆着呢，要是有人在跟他会面的半途走了，他肯定会好好训斥那个人不可。 但段冬日不一样，陈叔怎么看着小姑娘都觉得像自家女儿，她要如何都可以随她。 有急事要离开这样的事情自然不用说。 这是为了事业奋斗，有志气！ “陈总，刚刚夫人打电话来问您什么时候回家。” 陈叔把杯子里面的牛奶一口气喝光：“走，回家。” 陈叔坐车回到市中心的住宅区，打开家门就看见老婆孩子都坐在里面等着。 他笑着说道：“我不用上班就到处跑而已，你们俩今天都旷工了吗？” 陈夫人脸上露出笑容，装作抱怨的样子上前接过他的外套：“咱们都辛苦这么多年，还不得休息一两日。” 其实陈叔自己心里很清楚，家人这么紧张，完全是因为怕他又自己一个人跑了。 之前他突然在公司晕倒，送进医院之后查出绝症，一时之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晚期，治不好了。 陈叔瞒着家里人，跑了省里面所有最好的医院，得出的都是同一个结论。 医生盖棺定论：“要是想延长寿命需要很多钱，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吧。” 他最后在医院的大堂，想了半天时间，决定拿着身上仅有的两千块钱离家出走。 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死在外面，那家里人还能当他是失踪，总会回来的。 算是给他们一个念想。 他跑去高级自助餐满足地吃了一顿之后，就把钱揣在裤兜里，想着以后等自己去世了，这点钱就是他的火化费用，不给别人添麻烦。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谁知道那天，他遇上了段冬日。 后者送了他半车的大白菜，吃了过后，陈叔居然觉得自己身体倍有劲，之前每晚都会发作的疼痛还减轻了不少。 感觉像是病要好了一样。 陈叔犹豫了好几日，决定拿着剩下的那些钱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医生通知他可以尽快安排手术的结果后，陈叔愣了许久：“之前不是说肿瘤太大，完全没法进行手术的吗？” 那边的医院也很疑惑：“按理来说，这种病症是不会好转的，但是这次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显示你的肿瘤比之前小了三分之一，现在完全可以进行手术切除了。” 陈叔跟踩在云上一样，轻飘飘地回了家。 失踪多日回来，妻儿也不问他去了哪里，抱着他好好痛哭了一场：“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陈叔现在不钻牛角尖以后，也知道以前他离家出走的举动很莽撞：“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别数日，家里依旧很温暖。 儿子也争气，他走的时候公司经营出现了点问题，现在不仅已经度过难关，甚至还开始走上坡路了。 陈叔觉得自己的好运，都是从遇到那个小姑娘开始的。 他跟妻儿说道：“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之前认识的一个小孩，做的菜真是一绝，她现在准备自己开饭店，等正式开业之后，我带你们去尝尝。” “好，”陈夫人笑着说道，“你要是想帮衬那小孩，那咱们就挑那里搞一次员工聚餐。” —— “一团和气！” 段冬日叉着腰在识海那片田前面喊道：“你们怎么又不施肥？！” 无人应答，段冬日觉得自己都像她们俩人的妈，絮絮叨叨道：“平时就抢着去玩，有活干的时候就跟鸵鸟似的，一个个都躲在屋子里头。” 不远处的房子后面冒出两个小脑袋。 段冬日惊了一下：“你们……。”怎么缩小了？ 原本是成人高的身材，现在已经缩小成差不多十岁孩童的样子。 “不知道，”她们俩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甩着袖子坐到段冬日身边，“我们前两天都有在施肥，菜的卖相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但是发现我们俩在慢慢变小。” 隔壁的和气点头：“原本看起来更小，等不施肥之后，我们才长回来一点。” 段冬日看着面前的一片田，缓缓放下手中的工具。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把它丢了不成，好好待它也不成。 活像是不讲道理的人。 段冬日揪起一颗生菜，看上去半死不活的，这幅样子扔在大街上估计都没人会捡。 看来只能任由它继续蔫下去，幸好现在跟大荒集团签订了合同，上面说了每日总部都会来采购，段冬日也不怕这菜的销量。 甚至她还动了点别的心思，想让这片田多待一会儿，等她把钱赚够了才消失。 签好了合同，段冬日也履行起自己的职责，着手准备接下来新店开业的事情。 对于大荒集团来说，公司旗下每月都有十几甚至数十个分店要开业。 早就设立好了专门的团队负责跟进，所有的流程已经进化成流水线业务。 段冬日才把自己的需求发过去两日，那边对接的人就已经安排好了施工人员上门：“最后跟您确认一遍，是决定好了要把您家这里改造成总店是吗？” “没错。” 工作人员笑着说道：“之前也跟您提过，我们公司在市中心有商铺还在闲置，虽然您承担的运营成本很高，甚至可能亏钱，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您还是可以直接在那边开业。” “不了，”段冬日很坚持，“这个地方挺好的。” 她心里藏着小九九，家里面给她留下的这一间房子，早就已经年久失修，只可惜她一直没存够钱翻新。 这次倒好，大荒集团连带着一起给修了。 到时候建两个院子，前院待客，后院住宅。 最完美的养老生活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段冬日那手艺，估计也只能糊弄糊弄大荒集团的人，要拿去市中心做生意，她还真没有这个脸。 员工没有再劝，她甚至还生怕段冬日反悔，要了市中心的那间铺子，到时候少了一笔租金收入，老板又得生一场闷气。 “对了，”段冬日问道，“之前说这边装修的时候我可以入住大荒集团员工宿舍，那我是今天就可以搬家了吗？” “还不行，”员工笑道，“给段小姐分配的房子现在还有猫在里面，得先把它安顿好。” 段冬日没多想：“好的，那能搬家的时候您提前告诉我。” —— CBD大黄集团创意园旁边的宿舍大楼里、 “喵——！” 一声破天的猫叫响彻整座大楼。 来帮忙搬家的人苦口婆心：“你这又是何苦呢，老板都在停车场给你专门挪了一个位置放猫窝，那地方不比这里更大啊，更何况以后腾出位置，还是会还你一间员工宿舍的。” 地上的橘猫口吐人言：“从房子搬去停车场，换你你愿意吗？” 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过那人也没有跟他争辩：“要是你有意见，自己去找老大说去。” “哒哒。” 皮鞋的声音在门口停下。 房子里面原本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橘猫吸了吸鼻子，竖起尾巴又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家当，不敢再有任何怨言。 作者有话要说：　　橘猫：我总是承受常猫不该承受的痛苦，喵！ 第8章 邻居 “你们这员工宿舍还真挺人性化的。” 段冬日跟着对接的人拿钥匙进了大荒集团的员工宿舍大楼：“这边还有小卖部和社区医院，这生活保证措施做得很好啊。” 员工微微一笑，对段冬日说道：“如果你有不舒服的话，可以坐一个站去到市第一人民医院，这边的社区医院是宠物医院，不太适合您。” 段冬日僵了一下：“真是没想到，这就更人性化了，员工宿舍居然还配备宠物医院，贵司真的充满了爱心。” 员工说道：“没办法，这是刚需。” 段冬日寻思着养宠物也是人之常情，没有在这个地方细想。 大荒集团的宿舍跟他们办公大楼一样，简约简单，宿舍是单间，厨房沐浴一应俱全。 “这可比我以前读书的宿舍环境好多了。”段冬日没什么可挑剔的。 “那就好，”员工点头，“因为您只是暂住，所以只能给您分配一个小的单间。” 段冬日很感谢：“这样已经很好了。” “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我就先走了，”员工临出门前还说了一句，“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记得锁好门窗，晚上别出门，不要逗弄小区里面走动的小动物，你一个人类……你一个人，多有不便，只能自己注意一下。” 段冬日有些紧张：“这附近的治安不太好吗？” “也不是，”员工伸手指着段冬日旁边的那间屋子，“如果你觉得人生安全有危险，就去找住在里面的人，他会庇佑你的。” 段冬日听到旁边传来响动，连忙低声问道：“他很能打吗？” 员工也很配合，声音压得比她还低：“是我们这里最能打的。” 段冬日点头，这公司的HR人还挺好的，看她一个女生独居，居然还专门帮她安排在了保安大队长的隔壁。 大家都以为知道了对方的潜台词。 并同时展露出了蜜汁微笑。 送走了对接的员工之后，段冬日开始收拾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这里的宿舍很干净，也不需要过多打扫，段冬日打算下楼看看周边情况，顺便买点小东西讨好一下邻居。 其实按照电视剧演的，自己亲手做才显得有心意。 但段冬日想了想还是放弃。 她对自己厨艺很有自知之明，要是她捧着一盘黑漆漆的菜过去，都不知道是结缘，还是结仇了。 员工宿舍楼下的小超市很奇怪。 有各种各样的宠物零食，偏偏没有正常人类吃的东西。 段冬日好奇跟老板搭话：“宿舍这边的人都这么爱养宠物的吗？” 专门开一家宠物超市，这些太夸张了一点。 老板头也不抬说道：“什么爱养宠物，这是员工的口粮……。” 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抬头看向段冬日，愣了许久才结结巴巴说道：“对……对啊，咱们公司养着不少小动物，平时员工有事没事都会去喂一下小动物。” 段冬日深信不疑：“那咱们公司的同事还真有爱心，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瞧一瞧咱们公司样的所有宠物。” 老板不置可否，朝东方一指：“你要找的超市在那边，以后别跑错了。” 另一边的超市小得多，充其量只能算个小卖部。 段冬日也不知道保安大哥喜欢吃什么，她想着年轻人嘛，辣条薯片应该不会踩雷，就扫了一大堆，还买了两大瓶快乐肥宅水，高高兴兴地拿着东西回去敲开邻居的门。 “干嘛？” 门很快便被人从里面被拉开。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来的……” 段冬日一抬头，就看见一双笔直的腿包在合身西裤里面，修长的手指按在门把上，手背冒起的青筋似乎表示这他的不耐烦。 配合着他身后和煦的阳光，长得跟电视里面的明星钻出来了。 段冬日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她想把刚才带她过来的员工揪到面前大声问道： 你们公司的保安队长是按脸找的吗？！ 长这样你们公司倒是没有人劫财了。 但是会有人劫色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好几回，还是觉得在这里断章比较完美，就短小一点吧 第9章 你们保安的工资这么高的吗？ 段冬日愣了太久，面前的美男显然已经有点不耐烦，微微蹙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段冬日看看自己手上的零食，又看看面前跟保安这个身份完全不搭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我是隔壁刚搬来的，新家入伙，给您送点零食，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 段冬日感觉到这个男人审视的视线顺着她的手往下，她紧张得手都有点微微颤抖。 这些垃圾食品怕是配不上面前这个男人…… 原以为男人会开口拒绝，没想到等了一会后，对方说道：“谢谢，给我吧。” “好。”段冬日把东西交到他手上，不自觉就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以后就拜托您了。” 她头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个举动有多奇怪。 但是更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反应，自然而然就受了她的礼：“嗯，我同意了。” 段冬日跟个机器人一样同手同脚地回了自己的房子。 不知道为何，在她坐在沙发上的一瞬间，听到了外面一声闷闷的钟响。 宛如千百年前传来的哀鸣，识海里面传来一团和气的声音：“快，去看看这是哪里来的钟声？” 段冬日愣了一下。 自从能够交流以后，她们认真研究了一下身体的使用情况。 在一团和气占据身体时，段冬日只要想，还是能够听到看到外面的情况。 但是当她主导身体的时候，一团和气一直都是看不见的。 这次怎么…… 一团和气催促：“快点看看。” 段冬日走到了窗边，只能看见阳光高挂，其他跟平时完全没有区别。 一团和气着急问道：“怎么样？看到什么了？” 段冬日说道：“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一团和气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我们以前听过这个钟声，但忘了在哪里听见的。” 段冬日安慰道：“没事，以后没准就能够想起来了。” 一团和气根本就不需要被安慰，转头就说道：“今晚你有别的事情要做吗，我们想借你的身体出去玩一玩。” 段冬日：…… 这话说得。 但这两人却是也憋了很久，她思考片刻后还是答应了：“好吧，不要去奇怪的地方，我在识海里面时刻盯着你们的。” “好！” 一团和气一口答应下来：“咱们先去准备一下。” 也不知道她们要准备什么，段冬日问了两句都没有回答，干脆也自己准备一下，做一顿晚饭填饱肚子。 她在空间里面拿了一些蔬菜出来。 最近两天都不敢施肥，蔬菜的样子变得更加糟糕，外面全都是黄色的菜叶，叶子还非常不饱满，像是被丢在路边让大车来回碾了好几回一样。 段冬日习惯了，下油看也不看就把菜丢进锅里。 菜一进到锅里面，就立刻变了颜色，从刚开始不健康的黄色，已经变成看上去吃了会中du的焦黑。 但很奇怪的是，吃上去并没有做糊的感觉。 段冬日也不管这颜色，拿着锅铲炒了两下起锅放到一边。 在她手离开那盘菜的时候，穿着裙子的腿突然感觉到拔地而起的凉意，还有种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感。 她下意识看向左手边的窗外，邻居家种的花枝攀到了窗台上，给段冬日送了最早的一片春意。 “叮叮叮——” 门铃响了起来，打破脚下的打着转的凉意，外面的花枝也被微风吹歪，离开了段冬日的窗台。 “来了。”她端着菜走去开门，顺手便放到餐桌上，“谁呀？” “我。” 透过猫眼，冷着脸的邻居站在门口，段冬日才围裙上擦了擦手：“有什么事吗？” 外面的男人依旧是那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刚刚在家里听见了，你是不是在做饭？” 段冬日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有些员工宿舍为了安全，不能够开电磁炉，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不清楚这里的用电规定，我以后会注意不在宿舍做饭的……。” “不，”面前的男人打断了她的话，“你要做，每天都做。” “啊？” 男人说道：“以后做两份，加上我的。” 段冬日有些尴尬地说道：“这……咱们是邻居，搭伙吃饭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手艺确实不怎么样……。” “我可以给你伙食费。” 段冬日被噎了一下，笑着说道：“不是这个原因，我的手艺……。” 对方说道：“两千一个月。” 段冬日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小声发问：“冒犯打听一下，大荒集团的工资这么高的吗？” 一个保安队长也能随随便便扔出两千块，就为了吃一个月黑乎乎的蔬菜大餐？ 男人愣了一下，微微仰头说道：“每个员工都能够拿到满意的薪资。” 段冬日看着他骄傲的样子，有点感慨。 这大概就是企业文化的魅力，每一个普通员工都能够由衷为公司的决策感到自豪。 段冬日瞧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再不济，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能把识海里面那两个家伙揪出来，跟面前的男人打一架。 想了一通之后，段冬日放了他进屋：“您先坐下，我再去炒点菜出来。” 段冬日把做好的面条也放到他面前：“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钱。”钱居傅越过面前的主食，直接捧着一盘菜吃得津津有味。 段冬日愣了一下：…… 你是这顿饭的老板，你开心就好。 钱居傅虽然吃饭的速度很快，但是吃相还是很优雅的。 段冬日时不时瞟过去一眼，恍惚间都感觉在她面前的不是集团保安大队长吃饭，而是哪家跑出来的霸道总裁。 钱居傅吃完之后，理所应当地扔下盘子和钱就跑了，完全没有客气一下的意思。 段冬日叹了口气，兢兢业业地把东西丢进洗碗盆，撸起袖子搞卫生。 等把东西都收拾干净之后，段冬日开口问识海里面的人：“一团和气，是不是要出去玩？” “要要要！” “我们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吧！” “我要第一个！” “不，我要！” “……” 一瞬间吵得段冬日脑壳发疼：“行了行了，出门之后就把身体交给你俩，遇到什么问题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她背着小包出门，刚锁上拔出钥匙的时候，隔壁门就打开了，钱居傅探出半个身子问道：“去哪？” “我出门逛逛，”段冬日笑着说道，“如果钱先生先吃宵夜，我晚上回来做。” 钱居傅不置可否，继续问道：“去哪？” 段冬日笑容有些僵硬：“出门散散步，我这关门开门应该也不会打扰到您吧？”这邻居未免也管太宽。 钱居傅顿了一下说道：“你这种……附近不安全，不要走没有路灯的地方，不要超过晚上11点回来。” 居然误会人家了！ 原本段冬日还以为他在冒犯自己的隐私。 没想到是好心提醒安全事项。 内疚感涌上心头，段冬日搓着手指，上前两步想道歉。 “砰……” 那位钱先生已经关上了门。 段冬日：…… 这位邻居的性格真的让人捉摸不定。 还没等她转身离开，面前的门又快速打开，从里面扔出来一个纸团，稳稳落在段冬日的围巾上面。 邻居先生飞快说了一句：“有事打这个电话。” “砰——” 门又瞬间关上了。 段冬日：…… 段冬日把纸团上面的号码输进手机，对着门里面大声说道：“谢谢钱先生！回来我给您带奶茶喝！” “砰砰砰——” 连续几声重物落地的响动，段冬日吓了一跳，赶紧跑到窗台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小动物跳楼了。 但是底下没有血淋淋的尸体，一切正常。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喃喃道：“奇怪，难道是出现幻觉了？”可是我并没有精神分裂啊…… 电梯恰好打开了门，段冬日把这个幻觉抛诸脑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电梯。 她没能看见，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整层楼的通道瞬间暗了下来。 钱居傅黑着脸打开门，外面一圈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老大，这人类做的东西好香啊，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钱居傅不置可否，环视一圈之后，掏出手机飞快拍了一张照片：“公司之前发下去的通知都没看过的吗，今天在场的所有人，这个月的奖金都扣了。” 说完便转身回屋关门一气呵成，只需挥一挥手，把门外求饶的嘈杂声全部隔绝。 他走到窗台，外面那株爬山树精正在嚼着刚才从隔壁偷到的大白菜。 它靠着根部吸收蔬菜里面的灵气，还觉得不满足，让自己身上的花长出锯齿，正一口一口地捧着大白菜细吞慢嚼。 吃着吃着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凭空生出一股冷意，抬头就看见钱居傅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爬山树：…… 爬山树抖得叶子都掉了不少，根茎颤颤巍巍地把啃了一半的大白菜供奉到钱居傅面前。 钱居傅冷冷看了一眼：“滚，以后要是再看见你，我就去借个三味真火，你自己掂量着。” 第10章 前空翻 钱居傅把那些不听话的东西都吓跑之后才缓缓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刚从段冬日家里打包的蔫白菜。 这玩意没有经过段冬日的魔鬼加工，保留着最原始的蜡黄姿态。 钱居傅捏起一片叶子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跟寻常的大白菜不同，灵植的纹路诡异多姿如同符咒。 就连他，也是许多年都没有碰过灵植，如今单看灵植这状态，想来种植的地方灵气也所剩无几。 钱居傅抬手关灯，从口袋里面拿出夜明珠，亮光照耀的地方，竟能看出一丝泣血的颜色。 上好的灵植晶莹剔透如同白玉，决然不会出现这种血线。 钱居傅给老马发了个消息： 【找机会探查一下养灵植的地方，我们得去一趟。】 老马正给自己修新马蹄，收到消息的时候心里还嘀咕着： 人就住在你旁边，明明是你去试探人姑娘更方便快捷吧。 【钱居傅：这周内办好。】 老马放下手中的工具，马上回了消息： 【好的老板。】 打工人，打工魂，时刻敬业。 —— 大荒集团的宿舍区晚上更加热闹。 月光照在灯柱上拉出一个扭曲的影子，有人正在灯柱下盘腿打坐，嘴里念念有词，来来往往还有出来自己溜自己宠物。 那家宠物超市八点之后大特价，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门口排长队了。 段冬日看见坠在队伍最后面有一只花猫，像极了之前参观大荒集团时候抱着的那只，想上前逗弄一下，谁知道这猫跟见了鬼一样，‘蹭’一下就窜上了树，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远处有一片景观林，摇曳的树枝交叠出层层黑影，正适合大变活人。 段冬日趁着周围没人经过的时候，闪身走了进去。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神情，细长的手指择了一片柳叶放在鼻尖轻嗅：“月光的味道。” 和气冷哼：“没见识，就这一点月精也能高兴成这样。” 她因为一招落败，现在只能在识海跟段冬日待一起，等着一团玩够了之后，再占据身体。 段冬日刚好把锄头放下，正好听见和气在嘟囔着这话，心里暗自想着：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新名词？ 她以前没在一团和气口中听说过这玩意儿，好奇问道：“月精又是做什么的？” 和气苦思冥想好一阵：“大概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东西。” 如果真的有长生不老，那这世界不就乱了套了。 段冬日觉得好笑：“你们这又是从哪里听回来的？” “不用听啊，”和气理所当然地说，“这些东西生下来就会了啊。” 一团和气身上的秘密，大概是八个段冬日都猜不出来的。 可是谁的身上又没有秘密呢？ 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 段冬日摸了摸和气的脑袋：“你在这里帮我看着，我先去睡一觉。” 连日来处理饭店的琐事，她都没能好好休息一阵，正好趁着有人操控身体，赶紧去睡上一觉缓缓精神。 谁知道她都还没有进入深层睡眠，就已经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唤醒。 “小姐……” “醒醒……” “你没事吧……” “要不送医院吧？” “警察来了！” 段冬日睁开眼睛，面前还是黑夜，她能听见周围摊贩的声音，应该是在哪个夜市里面。 “您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周围一个挂着泪痕的女生把她扶坐起来。 段冬日很肯定她没见过这个女孩，于是试探着问道：“我……我这是穿越了吗？” 毕竟能在自己识海里面塞一片田，由此推理，老天做出送她穿越这事也是很符合逻辑的。 “什么跟什么啊……。”女生噗嗤笑了出来，然后礼貌说道，“谢谢姐姐。” 转而又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段冬日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脖子，没觉得哪里不对：“没事。” “好！”周围围着的人民群众顿时响起如雷般掌声。 还夹杂着两句叫好。 如果段冬日不是自己就处在围观中心，还以为他们在看哪个戏班子。 段冬日迷茫至极，一团和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恰好警|察叔叔带着熟悉的警服挤了进来：“谁报案说有飞车抢劫的？” “是我！”扶着段冬日的女孩立马说道，“我是当事人。” 警察走上前，看着被女孩拿住双手的段冬日，问道：“这是抢劫犯？” 段冬日：……我……大概……不是吧…… “当然不是，”幸好女孩一口辨清了段冬日的清白，“这是我的救命恩人！” 旁边的群众也七嘴八舌：“这女娃娃身手可真俊。” “你们警察系统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可不……刚才露的那一手都能上电视剧了。” “……” 他们说得乱糟糟的，警察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干脆就把当事人都带了回去。 扶着段冬日的小姑娘叫阿欣，上了警车之后，段冬日才发现她的手在抖：“你没事吧？” 阿欣摇摇头：“没事。” 段冬日握住她的手：“现在人这么多，你不用怕。” 大概是温暖的手心给了一些力量过去，阿欣缓了一阵之后开始聊起刚才的事情：“姐你可真厉害，刚才那个前空翻别说是抢劫犯了，连我都被你震住了。” 段冬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只好“嗯”了一声，保持着世外高人的样子。 警察局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监控视频。 段冬日看着监控里面的自己原本好好地走在路上，在她身边的阿欣正看手机，挎着的包包突然被飞车抢走了。 女孩惊慌失措，愣了一秒后大喊着：“抢劫。” 甩掉高跟鞋就想冲上去。 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下一秒，段冬日就看见自己三两步上前，抄起垃圾桶就往抢劫犯身上扔。 趁着对方吃疼动作有些迟缓的时候，提着裙子借旁边小轿车的车顶来了一个完美的前空翻，在空中甚至还来了一个360度转体，把阿欣被抢走的包拽到自己手里。 然后稳稳落地，迎来周围一片掌声。 真厉害。 拍得清清楚楚，一看就知道应该去找谁算账了。 段冬日看着监控定格在自己英雄般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旁边的警察叔叔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充满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尊敬和崇拜。 段冬日：…… 惭愧惭愧。 这真的不是我的功劳。 “你太谦虚了。”警察叔叔记下了段冬日的身份证号，打算过段时间帮她申请见义勇为。 阿欣还默默加完了段冬日的微信QQ以及邮箱和微博：“今天谢谢您了，回头我再请您出来吃饭。” 可别！ 段冬日心里暗暗说道：今天已经够尴尬了，请让这件事赶快过去。 阿欣还要配合调查，段冬日见没自己什么事，就打算离开。 警察叔叔拦住了她：“这群飞车贼没得手可能会恼羞成怒找你复仇，虽然你身手好，但也抵挡不住他们群殴啊。” 旁边的电视又开始播放案情陈述，正好说到一伙飞车贼打击报复，轮着车锁把事主脑门砸开花。 段冬日一个激灵，仿佛看见自己成为社会新闻的事主。 警察叔叔慈眉善目：“你还是找个人来接你回家吧。” 段冬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机：“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 她又没有家人，大半夜的也没法让同事过来接她啊…… 警察话正说到一半，又来了一伙打架斗殴的，骂骂咧咧几乎就在警察局门口动起手来，他只能按下手头上的事情赶紧去处理。 段冬日想着自己这有手有脚的，出门没多久就能打计程车，更何况刚刚还炫了一把中|国功夫，留了个电话就自己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凌晨，就算是最繁华的夜市，路上也已经空空荡荡，热闹的地方就只剩下老巷子里面的烧烤摊。 段冬日开着导航，准备走到大马路上去打出租。 谁知道刚拐了一个弯，就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 消失许久的一团和气在同一时间出了声：“是不是有危险？让我们出来！” 来不及多想，段冬日立刻将自己的意识抽离身体。 下一秒，被一团接管的身体就已经凌空飞起一脚，带着万吨钢铁的力量冲向开着摩托车撞过来的人。 “砰——” 那人重重倒下，一团随手在旁边拿了块板砖：“还有谁？” 轰鸣声再次响起，如豺狼虎豹一样虎视眈眈。 一团冷哼一声，又从旁边抽出了手臂粗的木棍，挑衅道：“来啊。” 四面八方的摩托车如同离弦之箭跃出，在快要冲到一团面前的时候，以猛虎落地的姿势漂移拐弯，只留下一溜尾气，还有在地上蜷缩着哀嚎的伙伴。 一团：…… 段冬日：…… 独自承受这一切的飞车贼：混蛋！ 一团缓缓走到飞车贼面前，把人拎上后座，熟练地从后备箱拿出粗绳五花大绑，还顺便拿了块沾着机油的抹布塞进那贼骂骂咧咧的嘴里。 “真吵。” 一团跨坐到摩托车上，一个摆尾就把贼送进了刚才的警察局。 停稳之后，那飞车党终于忍不住，横趴在摩托车后座： 呕——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完结了，回来更新，V前尽量日更，V后尽量日万，笔芯 第11章 社畜的愤怒 把飞车党送到地方，虽然这样子有点难看，一团也觉得还挺满意的，拍拍屁股，自己回了识海，把这堆烂摊子丢给段冬日。 大概是汽车的轰鸣声太大，办公大厅有警察走出来。 段冬日跟刚才的警察叔叔四目相对：“打扰了，我刚刚顺手捡了个嫌疑人。” 警察刚刚安抚完那打群架的，正准备追捕抢劫犯，这一转头，好家伙，人就给送到面前了。 他想了又想，只能憋出一个字：“好！” 段冬日尴尬地笑着：“刚好路过，见着人了就顺便给您带过来。” 说得好像顺手带了一只鸡一样。 今天出门惹出这么多事是意料之外，段冬日惦记着回家继续补刚才的觉：“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警察笑笑：“恐怕还不行。” 原本这件事跟段冬日没什么关系，但是她毕竟见义勇为的时候打了人，那抢劫犯又躺在大堂拼命喊着：“我要死了……。” “警察包庇犯人了……” 警察叔叔说道：“我给你做个笔录，之后要是他有什么事也有证据可以查看。” 看着在地上赖皮的飞车党，段冬日稍微有点后悔，刚才应该让一团把他直接打晕。 警察三两下把躺在地上的人拽起来，然后满面春风地看着段冬日：“别怕，就只是做个问话而已。” “好……好吧。” 这一连串流程下来，都快要天亮，段冬日走在马路上：“幸好明天不用早起上班。”不然这全勤奖肯定得泡汤。 这个时间点，就连街上的出租车也少了许多，她走了好一阵都没等着，干脆打开导航准备走路回家。 “哔哔——” 后面传来急促的喇叭声。 段冬日皱起眉头，今天晚上的事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那喇叭声越来越近，她回头看过去，只见老马刚到听到她的身边降下车窗：“这么巧，我送你回宿舍？” 段冬日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晚，马先生怎么还在路上？” 老马心里在辱骂不干人事的老板，面上依旧笑嘻嘻说道：“刚好出来替老板办点事，就遇到你了。” 段冬日更加惊讶了：“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国际业务，”老马握着方向盘的十指扣紧，嘴角勾出一个僵硬的弧度，“更何况公司是我家，时刻准备着为老板服务。” 段冬日打心底佩服：“马先生这么敬业，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够事业有成。” 既然是住在同一个地方的熟人，段冬日也不跟他客气了，干脆蹭车回去。 老马身上还带着任务的，等段冬日坐上车之后就开始套话：“段小姐的饭店应该也差不多开始营业了吧？” “对啊，”说起饭店段冬日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语气中的雀跃一清二楚，“如果马先生不嫌弃，开业之后一定要多多来品尝。” “何止不嫌弃，”老马笑着道，“让我天天吃都行。” “您说笑了。”段冬日顿时想起付了一个月饭钱的保安大队长。 老马从后视镜里面看着段冬日的表情，适时问道：“不知道段小姐是在哪里种菜的，现在流行农家乐，如果菜田离饭店近的话，可以考虑开发这方面的业务。” 近倒是近，但是让人来参观这件事情怕是办不到。 段冬日陪着笑：“那地方有点远，一般人去不了，暂时还是不考虑了。” 老马车子拐了一个弯，话锋也跟着车子一齐拐走：“段小姐种菜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我自己也想种一些无公害蔬菜。”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有山有水还有两个帮忙的人。” 老马笑笑：“依山傍水，土肯定养得特别肥，以后我要是找到地方种菜，可得找你给我拿两袋土来。” “没问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这话反而点醒了段冬日。 既然识海里面的菜能够拿出来，那土壤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以后她没准还真能在饭店后院辟出一片田，种点识海里头没有的蔬菜。 给广大食客们丰富一下菜品。 她的思绪飘出了窗外，老马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就调开音乐，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段冬日蹭到车，不用在寒风中徒步回家，到了楼下的时候在旁边早起小摊贩买了一份早餐递给老马：“今天谢谢您了，您早点休息。” 老马的宿舍在另外一栋，她说完就自己上了楼。 段冬日不知道的是，她回了房间以后，老马出现在了隔壁：“人已经送回来了。” “嗯，”钱居傅正看着电视，“按照她那副小身板，能做到这样的动作吗？” 电视机里面正播着段冬日在巷子里面大杀四方的录像，眼神动作异常凌厉，跟平时判若两人。 老马仔细想了想：“可能。” 钱居傅发出意味不明的冷哼，又问道：“灵田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还没有，我刚试探了一下，段小姐口风很紧，没有透露任何消息。” 钱居傅微微蹙眉：“怎么搞得，我之前已经说过，这件事情要抓紧时间。” 可你昨天晚上说完，凌晨就急吼吼让我去找人，这哪里来的时间做准备啊？！ 老马心里很抓狂。 但他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年轻了，他可是有着上百年打工经验的老社畜。 满肚子话到嘴边只说出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会继续跟进的。” 钱居傅应了一声：“你也别回去了，这个时间点都快上班，给宿舍省省电费吧。” 老马从牙缝里面挤出几句话：“好，那我现在跟您汇报一下六奇奇山关于风力发电研究的报告。” 钱居傅：“我为什么要听这个？” 老马眨眨眼睛：“玩手机看电视都耗电，咱俩在这里只能听听报告了。” 来呀！互相折磨呀！ 钱居傅：…… —— 一墙之隔的段冬日已经进入梦乡，一团和气两人就缩在小房子里头不敢动弹。 以往他俩闯了祸之后，段冬日都会先去田里头走一圈，等冷静下来再训斥她们。 今天却有点不一样，段冬日背着手走进房子，还没说什么，一团就已经冲上前殷勤地拉出椅子让她坐下，还倒了杯茶递到段冬日面前：“尝尝，这是我们新研制的茶水，清甜可口。” 还带着一股子土味。 段冬日抿了一口，实在受不来这种吃泥巴的味道，把杯子放下，只是力道没控制住，声音大了一点。 一团和气被吓得一个激灵，和气更是反应大，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今天是她惹的祸，你不能罚我！” 一团挑着桃花眼：“懦夫。”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段冬日赶紧道：“行了，今天的事情不罚你们。” 闻言一团愣了一下，把手从段冬日的肩膀上挪开，走到原本的位置坐下：“早说啊，害得我们担惊受怕。” 段冬日清了清嗓子：“但是你们今天的做法会引起公众恐慌，为了避免之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好好学学人类社会的潜规则。” 鉴于之前没惹出什么乱子，段冬日就没警惕一团和气她们的杀伤力，也没告诫她们在大街上不能飞檐走壁。 今天闹的这一出算是给她敲了个警钟，幸好没有使出什么飞天遁地的招数，不然她跳进黄河也都说不清楚。 和气嘴上已经能挂油瓶：“这有什么好学的，我们不杀人就行了啊。” “不杀人就行？打人等一系列都是违法行为，”段冬日郑重道，“从今天开始，我给你们上课，课后布置作业，平时还有课堂测试。” “啊？” “你们放心，”段冬日奉承打一棒子给一个蜜枣，“如果成绩好了有奖励。” 俩人的脸色总算没有那么难看：“什么奖励？” 这个段冬日早就想好了：“成绩好的那个，可以获得身体使用权。” 学生已经学会抢答：“咱们今天就开始吧。” 学生比老师还要积极，但是段冬日今天折腾这么久，精神早就疲惫不堪：“明天再开始，我要睡觉，你们俩要是闲着没事做，就去收割点大白菜。” 见她真的睡下了，一团和气也只好出门。 段冬日在梦中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饭店，只是旁边还有一堆眼睛冒着绿光虎视眈眈的怪物。 她带着两个迷你版的自己，拿着菜刀挡在饭店门口：“要是想抢我的店，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最前面的大怪兽在月光底下拉长变成了保安大队长的样子。 钱先生嫌弃的眼神溢于言表：“我是来吃饭的。” 段冬日放下手中的锄头：“这……这么多人啊？” 钱居傅点头：“我给了你包月的伙食费。” 段冬日想了想那两千块钱：“这么多人，不够吧。” 钱居傅冷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出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粘着黑漆漆白菜的锅底，带着万钧雷霆的威力朝段冬日的脸拍过来。 “啊！” 段冬日在自己身体里面乍醒。 “叮咚——” 与此同时，梦中的声音在监控话筒里响起：“有人在家吗？” 第12章 野路子 金|主找上门来了，段冬日赶紧穿好衣服出门迎接：“钱先生今天不用值班？” 钱居傅没察觉她话里的偏差，径直换了自己的拖鞋走进门：“等会儿再去。” 段冬日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已经快11点了，顿时心领神会：“那我现在给您做午饭。” “嗯。”钱居傅应了一声，理所应当地等着别人伺候他。 厨房里头的食材早就已经备好了，段冬日打开了蓝牙音箱，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打鸡蛋。 旁边放着一碟子小葱，在段冬日随着音乐走动的时候，不小心就被碰到了地上。 “呀！” 段冬日赶紧把手上的碗搁到一旁，嘟囔着：“三分钟内捡起来还没脏……” 她把地上的葱花拨弄成一堆捡起来，剩下的几片沾上了点尘土，段冬日还可惜了半天：“原本还能省下来再炒一天菜，可惜了……。” 瞧着鲜活又可爱。 钱居傅回想起刚才看着的监控，虽然凌厉美艳，但他还是觉得面前这个段冬日比较让人舒心。 大概是他庇护这个地方这么多年，对于有攻击性的生物保持着天然的抗拒。 像段冬日这样人畜无害的就刚刚好。 所以他一直没弄明白，监控里面那凌空一脚到底是怎么使出来的。 怎么能从眼神开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段冬日能做的菜式无非也就那几样，幸好钱居傅虽然看着挑剔，但很好养活，端上来什么都能吃得很香。 他放下碗筷，犀利的眼神直视厨房里面，问道：“还有东西没端出来？” 段冬日愣了一下：“钱先生鼻子真灵，那是准备给一个朋友带的，他昨天帮了我一个忙。” 刚刚做饭的时候，段冬日突然想起老马也挺爱吃这些黑漆漆的东西，就想着给他带个午饭，当做昨晚的报答。 钱居傅原本微动的手指又放下，站起身穿上外套：“昨天给你的电话还留着吧？” 段冬日昨天好好收到包里面了。 钱居傅说道：“出门记得带着。” 说完就离开了屋子。 段冬日给老马发了个短信，就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心里想着这钱先生还真是嘴硬心软，这话虽然说得硬邦邦的，但都是关心的意思。 不过现在谁出门会带着纸质的通讯录啊，段冬日早就把电话输进自己手机里头了。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昨天被她救下的阿欣问完晚安问早安，段冬日简单回了两句，就看见老马也发来了消息。 【老马：好啊！】 她拎起放在玄关的包包，想了想，还是把钱居傅给的纸团摊好放在夹层的钱包里头。 —— 段冬日拎着保温盒走在路上。 这个时间点员工都在公司上班，宿舍小区里头空空荡荡，比晚上还要静谧几分。 就连动物都少了很多，只剩下一只瘦弱的小猫在路边瑟瑟发抖。 小猫冲着段冬日叫唤了两声，段冬日看它可怜，逗了两下就去旁边的宠物便利店，打算给它买点吃的。 这便利店老板还是懒洋洋地看着电视剧，在看到段冬日的一瞬间却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段冬日迎上了他冒着绿光的眼神，后退了半步：“我来买个猫粮。” 老板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随手从柜台抽了两包猫粮：“一个便宜一个贵，你自己挑吧。” 段冬日手上没有多少现钱，拿起便宜的那袋付款，手机却在这个地方没有了信号。 幸好带了钱包…… 付完钱后，段冬日随手把钱包塞进裤兜里头。 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老板的右手瞬间变成爪子，却在看到段冬日口袋的钱包时又恢复了原样，轻叹一声：“还要再等，真烦……。” 回到刚才的路上，又来了几只过来蹭饭吃的，那包猫粮没多久就分完，段冬日拍拍手站起身：“没了，以后有机会再喂你们吧。” 穿过一片景观小路，里面的人工造景高低错落，Y形石阶很别致。 段冬日看着往右边的石梯，在不远处拐了个弯，剩下的去路被树叶挡住看不见尽头的景色。 现在时间还早，没到大荒集团中午休息饭点，她脚下一转，踏上了那条石子路探秘去了。 按理来说，这种宿舍区的景观路不可能这么长，但是段冬日却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样。 一阵风吹过，段冬日被卷起的砂石迷了眼睛，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包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勾住了树枝。 现在这个姿势不好弄，段冬日把包脱了下来。 包却在离开她身体的时候，连带着树枝突然被吹到了三米的高处。 段冬日：…… 这阵风在头顶上转了一圈之后，突然俯冲而下直击段冬日的天灵盖，寒意刺骨，把她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只剩下腰间放着荷包的地方还微微发着烫。 段冬日下意识把钱包拿出来暖暖手，寒风在触碰到钱包的时候被瞬间打散，钻进骨髓里头的刺痛消失无踪，就连飞上树的包也回到了眼前。 段冬日把包拿回自己手里，嘴上嘀咕着：“这妖风怎么回事……。” 她心里有点慌，拿起包快走了两步总算出了这片景观林。 在路的尽头处，地上放着两台鼓风机。 段冬日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什么灵异事件。” 她把机子拍了下来，在经过物管处的时候顺便投诉了这个摆设。 过了十分钟，这桩事情就已经被送上了钱居傅的案头上。 老马说道：“根据调查，可能是有野路子撞进来了。” 他们这些正规的妖怪都是登记在册的。 但总有些妖怪不安分，保持着原始的恶俗，想着惹点什么事才好，不愿意在办事处登记身份，这些就统一被称作是野路子。 近年来，灵力衰退，这些野路子没有貔貅庇护，大多都躲起来免得自己死得更快，这次怕是闻到了灵植的味道，这才大着胆子现身的。 钱居傅扫了一眼：“宿舍区的保安应该换人了。” 段冬日现在可是他们办事处的大宝贝，这回居然让她在自家的地盘被野路子盯上，如果不是带着貔貅的庇护，现在恐怕野路子都已经得手了。 可以说是面子里子全给丢光了，难怪钱居傅会生气。 老马点头：“我已经跟管理处的人说过了，今天值班的所有人全部撤岗待命。” 钱居傅继续说道：“给她配两个人跟着。” “是。” 老马出了办公室，手上的文件都来不及放下就快步走向电梯，身边啃着零食的鹿问他：“跑这么快，哪里出事了？” “没有出事，”一眨眼，老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声音，“有人给我送饭来了。” 段冬日在食堂里面等着老马，现在刚到到了饭店，来来往往的员工都在看着段冬日，这些眼神实在是太过炙热，段冬日见老马走到面前之后就赶紧塞给他。 老马很热情：“要不要在这边玩一个下午再回去？” 段冬日笑笑：“不了，我下午还得去看看新屋的家具。” 更何况这地方到处都是社畜，哪有什么能玩的东西…… 老马意在她手上的午饭，见她坚持离开，也只是寒暄了两句就急匆匆又拎着饭盒回了办公室。 这东西可不能在食堂打开，不然没到半分钟都得被抢光了。 坐在门口的鹿依旧晃着脑袋吃着零食，老马人都还没出电梯门他就先问道味道了，急吼吼就冲到门口等着：“这饭店不是还没开吗，你怎么就先吃上灵植了？” 老马仰着头晃了晃手中的饭盒：“老板私人答谢我的，别羡慕了。” “这不公平，”鹿缩了缩鼻子，怒斥道，“老大明明下命令，这个时候我们谁都不能打扰段老板，你先违反了规定。” 老马笑了两声：“这次是段老板先打扰我的，算不上违规。” “老马。” 两人还在外面笑骂着，办公室里头就传来了钱居傅的声音：“进来。” 老马经过自己的办公桌，把饭盒放到隐秘的角落，站起来没走半步又把盒子拎出来，放在带锁的抽屉里头。 还没等把钥匙□□，办公室里头又补了一句话：“饭盒也一起带进来。” 老马原本精神抖擞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下去：“……好。” 钱居傅手指轻点桌面：“这是怎么回事？” 老马跟了他这么多年，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缓慢地把饭盒从袋子里头拿出来，又缓慢地打开摆在他面前，强调道：“段小姐说我昨晚送了她一程，今天特意来感谢我的。” “昨天晚上是我吩咐你去接人的，看起来这份谢礼应该给我。”钱居傅很满意，摆摆手，“行了，你去食堂吃饭吧。” 老马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冲击到了，走到门口还不甘地回头问道：“老大，你不是吃了东西才出来的吗？” 钱居傅熟练地打开一次性筷子：“刚才吃的是早饭。” “可是清晨时候，段小姐买给我的早饭也被你拿走吃了。” “那是宵夜。” “老大，你这一天到底要吃几顿？” “不知道，”钱居傅道，“要是吃马肉，可能一天一顿就够了。” 老马：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笔芯 第13章 神奇饭店 新店装修如火如荼地……交给了别人帮忙开展。 段冬日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这么安逸过了。 安逸得她都感觉有愧疚感，总觉得自己天天在家无所事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开始参考别人家网红店的开业方案，算着装修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就催促着大荒集团的对接人商量营销计划。 对接人：“完全不需要营销啊。”就你这些灵植摆出来，飘香足够吸引方圆好几里的妖怪。 “不好吧，”段冬日开始怀疑大荒集团的专业性了，“我这些菜色这么……普通。” 说普通都是抬举它们了，虽然现在炒出来没有之前的糊味，尚且可以入口，但这看上去完全就是黑暗料理啊。 段冬日总不能指望着大荒集团的员工包餐保障过日子。她也并不想自己一辈子就当个食堂的总包。 “好吧……。”对接人虽然不理解，但是段冬日是他们大荒的大宝贝，只是要一个每家新店都会用到的方案而已，给她就是了。 为了体现对她的重视程度，公事公办之外，还给她夹杂进去一些优惠方案。 段冬日看得满脸疑惑：“为什么我饭店要在深山的乡村里头做广播宣传？” 当然是因为很多妖怪都住在那里啊！ 但是这话不能说。 对接人道：“因为饭店的定位针对的目标客群就是这样。” 她说出了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这是总部对您的饭店做出市场调查之后的安排。” 段冬日：…… 哪有人爬山涉水来，就为了来尝一尝菜品并不怎么样的新店？！ 这算是变相欺压新加盟商吗？ 段冬日体会到浓浓的社会险恶！ 看来总部是指望不上了，段冬日开始想着还有哪些便宜的渠道可以上一波宣传。 “不过……，”对接人提醒道，“之前合同签订，装修结束后五天内必须开业，所以这些营销方案都得在开业之后落地。” “您放心，我们用的装修材料全部都是最好的，绝对不会有甲醛。” 段冬日：……我担心的是这个吗？ 段冬日这几天见过太多新店开业过于着急，最后亏得血本无归的例子，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我想先按照合同期开始做试营业，等第一波营销过后再正式举办开业仪式。” 对接人只负责保证妖怪们在规定时间内吃上灵植，至于什么时候正式开业，她不在乎。 这方案确认下来之后，段冬日就更待不住了，吭哧吭哧回了村里头。 这地方本来就跟周围楼房间隔大，如今刷上鲜亮的颜色，看上去就更加显眼了，段冬日离着好几百米就已经看见屋顶。 原本的小木屋已经改得面目全非，饭店内部按照她原本的规划分成前后院，中间有围墙隔着不用担心隐私，而其中的布置完全按照中式风走。 段冬日看到路边有一个灯柱一样的东西，底下玲珑剔透只在头部雕了一个玉狮子，很精巧，她忍不住蹲下来仔细瞧瞧。 “干什么的？”包工头走过来呵斥。 段冬日把自己的工作证给他看，顺口问道：“这是什么来的？” “镇邪祟。”看见是自己人以后，包工头态度好了许多，甚至有点恭敬的意思，“您随便看。” 说完就抱着玉狮子走了。 段冬日看见一个工人把玉狮子从他手上接过，放到提前准备好的洞里头，拿着个人高的锄头—— “咚——” “咚——” 段冬日：……这不是玉吗？这样敲法确定不会碎一地？ 她带上包工头递过来的安全帽，凑进去看，那像是玉狮子一样的摆件已经大半入了土，却依旧圆润通透，一丝一毫的裂痕都出现。 段冬日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材质的啊？” “四昂立。”正在抡锤子的工人说道。 “什么？”段冬日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工人接触到包公头眼神之后，笑着对段冬日说：“这就是普通的鹅卵石。” 段冬日伸手摸了一把：“鹅卵石长这样的？” 鹅卵石当然不长这这样啊！ 这个是千金难买的灵石！ 老大亲自掏腰包拿出来的！ 天知道让貔貅从包里往外拿东西有多难！ 工人嘴笨，不知道怎么忽悠人，当做听不见段冬日的问题，拎起铲子开始在旁边疯狂挖坑，扬起一大片尘土。 看起来非常暴躁，像是包工头欠了他好几百万的样子。 包工头上前拉了一把段冬日：“这边脏乱，我带你去里头看看吧。” 其实这边的大致装修段冬日都已经清楚，今天主要是来补软装和宣传展架的。 段冬日拖着几个黑色的长条布包“啪嗒”扔在门口，三两下就把展架给支棱起来。 门型展架缩在门口两个角落不算太显眼。 更何况段冬日怕赶客，没敢放真实的宣传照，所以展架设计婉如美土修修流水线出来的一样，只有当中新店八折几个大字最惹人注目。 段冬日看见一只白色的小狗趴在路边看着，蹲下逗了逗它：“你也看饿了吗？” 小狗呜咽一声就跑开了。 段冬日看天色已晚，让工人帮忙看着一点软包就回去大荒宿舍。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一群小狗蹲在门外研究那个宣传展架： “听办事处说就是这家饭店。” “这里看着不怎么样啊，真的有灵植吗？” “反正也不贵，有没有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还有八折，错过这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们都赶着吃第一场吗，我怕人太多想要缓缓……” “灵植这么稀缺，你就不怕去吃了就被别人吃光？” “你说得对，那我也赶着第一天去。” “……” —— 订好了试营业的时间，段冬日还打算给照料自己这么多天的邻居送点温暖。 “钱先生！”段冬日抱着一箱子黑漆漆的菜并上一张大红喜帖敲响隔壁家的门。 钱居傅单手捏起来：“这是什么？”喜帖？ 段冬日见他没有帮自己搬东西的意思，自己把箱子卸下放到玄关的鞋柜上：“我的饭店准备开业了，想邀请钱先生去尝尝。” 钱居傅把帖子收下：“我知道。” “嗯？”段冬日疑惑地看着他。 钱居傅难得解释道：“公司有发通知。” 段冬日诧异：“每个加盟商开业大荒集团都会给员工发消息通知啊？”按照集团规模，这员工得每天收到上百条这种垃圾短信吧？ “不是，”钱居傅怔了一下后说道，“因为在本市，所以才发的。” “我就说嘛……” 段冬日打开放在鞋柜上的箱子，里头满满都是腌好的白菜：“我这段时间忙着新店开业，可能没办法给钱先生您做饭了，这些菜都是我刚刚腌好的，如果您嘴馋的话可以拿这个送饭。” 她话音刚落，定好的餐牌就已经送到了，连忙对钱居傅说道：“钱先生您先忙，我去拿点东西。”人就跑了。 钱居傅只得自己把那箱腌白菜搬到茶几上，以前如果有人类胆敢供奉这种东西，貔貅早就把他削成八段。 但这可是段冬日亲手腌制的，不看在人的份上，也得看在灵植的份上。 钱居傅伸手打开了盖子，一股酸辣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不自主地想咽口水。 惹得外面的爬山虎露出一个脑袋，不怕死地想要嗅上一点灵植的味道。 钱居傅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房间窗帘瞬间全部被拉上。 谁也别想从貔貅手里头抢东西。 让他们闻着味貔貅都觉得自己吃亏了，这可是他的私人物品！ 他从柜子里面拿出上次段冬日买过来的零食，里头正好有一包方便面，钱居傅就着腌白菜吃了起来，真香。 另一边，段冬日也在兢兢业业地准备新店试运营。 因为没有经验，时间又实在太紧了，她都还没来得及跟任何渠道达成合作，合同约定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她能怎么办，只好硬着头皮上。 连着在店里头熬了两天，总算把最基础的东西全部整理完成，这才有时间回一趟宿舍。 夜里的城市忙忙碌碌，段冬日原本今晚打算回家做个饭早早睡觉，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之前被她救下的阿欣。 后者热情地不行，直接拉着她去了旁边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 阿欣豪爽地付了两人的饭钱：“我之前就想找姐你吃饭了，今天刚好就撞上了，这不就是缘分吗？” 段冬日其实受之有愧，这才一直没有答应她的邀请，毕竟出手救阿欣的不是她本人。 阿欣捧着东西回来：“抢到了，这龙虾可难抢了，刚才差点没被一个大叔给顺走。” 段冬日笑着从她手上接过大盘子：“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姐姐你简直就是女侠好吗！”阿欣经过了那一段惊吓期，又恢复原本活泼爱闹的性子。 段冬日不置可否：“以后路上要小心。” 阿欣也有点后怕：“如果不是领导突然找我说工作上的事情，我也不会在路上急急忙忙掏手机。” 说到这里，阿欣突然一拍脑门：“姐，你想红吗？” 段冬日：？？？ 阿欣解释道：“我是做新媒体运营的，如果你愿意出镜的话，那我就把你的英雄事迹写到推文里面，经过一番运作，你铁定能红。” 她开始替段冬日畅享未来：“红了之后就可以上电视接代言，报酬源源不断。” 阿欣撑着桌子站起身，一下子便凑到段冬日跟前：“姐你皮肤好五官也好，包装一下绝对没问题。” 阿欣像是一个给中年老人安利保健品的代理商。 她连推文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当代神奇女侠……” 段冬日：……不，不了吧。 我不想做神奇女侠，只想做神奇饭店的大老板。 咦？等等！ 段冬日眼睛闪过精光，看向阿欣的眼神更加温和。 神奇饭店，这个营销主题好啊！ 第14章 看门 两人看上去都兴致勃勃。 但是显然，他们感兴趣的点不在同一个地方。 阿欣看着段冬日期待的眼神，以为她被自己给说动了：“如果不喜欢这个主题，我们可以再商量。” “不，”段冬日打断，“对做明星没有兴趣。” “可惜了，”阿欣蔫蔫地坐回原位，“那下一期的素材我就换成隔壁大妈家儿媳妇的日常生活吧。” 段冬日好笑道：“这都能作为素材？” “当然，”阿欣自豪，“我可是公司最厉害的文案，我手下的公众号阅读量就没有低过五万的。” 段冬日低头看着阿欣递过来的手机，公众号题材琳琅满目：“你这公众号接广告吗？” “什么广告？” “餐饮。” “接啊！”阿欣滑下去给她看栏目，“我还专门开了个专栏，探秘各地美食。” 太好了！ 段冬日笑眯眯说道：“我新店过几天就开业，想邀请你来做一个专题报道。” 阿欣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只是……，”段冬日也觉得有点为难人家，“我那饭店菜品的卖相不怎么样。” 阿欣拍着胸口保证：“我什么奇葩题材都拍过，绝对没问题！” —— 跟阿欣定下了宣传拍摄的时间，段冬日哼着小调回到宿舍，炒个小菜送到旁边钱居傅的屋子：“钱先生，要吃宵夜吗？” 今天的段冬日，高兴得像在电线上高歌的麻雀，叽叽咋咋有点烦，但是看那样子又可爱至极，让人不知道是欺负一番还是好好哄着比较好。 钱居傅就在对边听着她说话，时不时应上一声，段冬日今天精神抖擞，也不在意钱居傅的态度，自己就能够说上两个小时。 等到最后收拾完碗筷之后又强调：“后天就是新店开业了，钱先生有时间来吗？” 保安大队长的工作时间成谜，段冬日一直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放假。 如果是别人，钱居傅现在就要刺上两句了，但是迎上段冬日的眼神，他低头：“嗯。” “那就好！”段冬日连忙抱起菜盘子，“到时候我等着钱先生来！” 钱居傅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段冬日只回来了这么一天，接下来又开始在店里面连轴转。 虽说有大荒集团的帮忙，但是之前的乡村广播深深打击了段冬日的信任，还是亲力亲为才放心。 这一动起手来，忙得她开店前一天深夜才有时间回了一趟识海。 一团和气早就准备好今天要用的菜。 段冬日摸摸她们的脑袋：“真乖，这次真的多亏你们帮忙。” 一团和气乖巧地坐着，眼神里面的期待都打着转，差点溢出来。 段冬日笑着道：“等这一段时间忙完，我就把身体给你们……” 还没说完，那两个小孩就开始狂欢起来，兴冲冲地从田里这头跑到那头。 段冬日看着她们高兴的样子，心里有点愧疚，毕竟—— 以后你们就不会这么兴奋了！ 段冬日已经好好盘算过了，如果以后人多起来的话，就打算采用快餐店的出餐方式。 她早上提前先把菜都炒好，中午和晚上就让一团和气出来热菜送餐，那就可以把早餐直到宵夜档全部涵盖进来之余，还可以空出时间来识海睡一觉。 反正都是她炒的，也不算是违约。 完美！ 想到这里，看向一团和气的眼神越来越慈祥。 一团看向和气：“你有没有觉得背凉凉的？” “你割菜把脑子给割了吧？”和气动动身子，“还别说，真有点凉凉的。” 段冬日抱着菜回到现实世界，看着外面升起来的曙光，把饭店的门缓缓打开，准备迎接生意惨淡的第一天。 谁知道，刚一开门，外面就传来如雷般声音—— “冲啊！” —— 阿欣提前就已经跟老板打好招呼，因着她是公司里头的香饽饽，她说要去什么地方踩点，老板自然是无有不应的。 一大早就在公司里头收拾好拍摄用具和电脑，等着司机来接。 旁边的实习生跟着阿欣出过几次外勤：“之前咱们不都是拿普通单反出门的，这回怎么带上了这个宝贝？” 阿欣摸摸自己身上的相机，这可是她私人出资珍藏的镜头，拍出来效果一绝，只需要简单修图就有大片的感觉。 拿去配她的恩人，不亏。 段冬日的饭店在郊区，汽车从市中心开过去都得要一个小时。 沥青路被大货车压得有些颠簸，实习生扒着车窗有点受不了了：“还没到啊……。” 阿欣给他递了一瓶水：“忍忍吧，很快了。” 实习生不理解：“欣姐你为什么要过来这取材，咱们之前不是定好了CBD的一家甜品店吗？” 阿欣说道：“因为农家乐别有一番风味。” “可是在这里我只闻到牛屎的风味。” 阿欣把他脸推回去：“闭嘴吧你。” 汽车终于吭哧吭哧到了目的地，汽车却在路口被堵死了，司机按了两下喇叭，回头说道：“实在进不去了，要不你们俩下车走过去吧。” 阿欣探头看了一眼，这豪车加上人山人海，如果不是隔壁的农屋装修简朴，她都以为自己去到了CBD。 实习生眼睛都亮了：“姐！你这哪里挖到的宝店，第一天开业就这么多土豪来吃饭！” 阿欣呵呵笑了两声。 段冬日之前明明跟她说过，饭店目前没有找到任何宣传渠道，所以现场没法拍到人声鼎沸的效果。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走错门了吗？ 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挤到门口。 就见段冬日就等在门口，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回过头，面色红润，拉着阿欣说道：“你们赶紧先进去坐一下。” 阿欣看着这涌动的人群：“姐，你不是说没有做宣传吗，怎么这么多人？” 段冬日乐呵呵道：“我也不知道啊……。” 不过管他呢！ 有小钱钱赚就行！ 段冬日在门口跟阿欣他们聊了两句，外面在排队的顾客就有点不乐意了：“老板，位置到底安排好了没有啊！” 里头帮忙招呼客人的总部对接人也跑出来：“冬日，赶紧去厨房起锅吧，里面都快闹起来了。” “来了！” 段冬日完全没想到她这个小破店能来这么多人，还拒绝了请临时工的提醒。 现在真的知道什么叫做恨不得脚打脑后勺。 正巧，门口又停下了一辆奥迪，后门打开，老马从车上走下来，接下来跨下一条大长腿，钱居傅冷峻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可是段冬日急得要命，没留意到周围的这点小变化，看见钱居傅就像看见救命恩人一样。 小跑两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钱居傅的手。 周围倒吸一口凉气。 钱居傅被她拉着走动了几步，犀利的眼神扫过围观人群，脸上还是不情不愿的样子：“你拉我做什么？” 段冬日小声道：“我今天失算了，没预料到来了这么多人，您能不能帮我维持一下门口的秩序？” 反正钱先生作为大荒集团的保安大队长，应付这种场面对他来说肯定小意思。 “拜托拜托，”段冬日双手合十举到头顶，“过了今天我肯定会好好报答您的，以后饭您随意免费吃。” 看着她求情的小表情，鬼迷了心窍：“好。” “太好了，”段冬日高兴得快要飞起来，“就知道钱先生你人最好了！” 钱居傅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冷哼一声：“我那是为了钱。” 说完，变黄的瞳孔带着威压看向门外的妖怪们：“知道怎么做了吗？” 大家举着手发誓： 貔貅嘛，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绝对不是为了要给我们找个嫂子， 我们都懂得，绝对不会乱说！ 段冬日手忙脚乱地跑到厨房里头炒了两个小菜，外面大堂吵吵嚷嚷，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客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所幸她饭店目前的菜单逃不出那两道菜，不是爆炒白菜就是爆炒生菜，充其量加了点辣椒，这种家常小菜没什么优点，就是速度快。 没过十分钟，段冬日就已经做好了将近十桌的炒白菜。 她拿过一个宽盘子，亲自端出去上菜，打算顺便给客人解释一下这菜为什么是黑色的。 谁知道，她走到大堂，那些客人就已经跟豺狼猛兽一样盯着她手上的菜。 刚放下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盘菜就已经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清盘。 段冬日：…… 非常好，不用解释了。 段冬日呆站在这桌不动弹，其他客人开始不乐意了，拍着桌子嚷嚷道：“老板，赶紧的！” “这就来。” 段冬日分身乏术，客人群情逐渐高涨：“怎么还没到我这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环境造就人，这群客人还都动不动就爱拍桌子。 只走慢了几秒钟。 “啪嗒——” 上百斤的实木桌子，就这样被…… 拍裂了。 段冬日：…… 客人完全没有愧疚感，从身后抽出一叠钱拍到桌子上：“拿去买新的。” “好嘞!”段冬日顿时笑逐颜开，“如果您还没尽兴，仓库还有几张备用的桌子。” 随便砸！ 第15章 楼塌了 客人们狼吞虎咽，吃饭吃出了一脸凶相。 看上去下一秒就要为了抢吃的就地打起来。 阿欣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凶残的吃相，拍拍身边的实习生：“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拍下来。” 闪光灯亮过之后，实习生苦恼地翻着照片：“这黑漆漆的，拍出来一点食欲都没有，更何况，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你这是什么话，”阿欣虽然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猎奇的美食，但依旧义无反顾地相信救命恩人，“人不可貌相，食物也不一定要长得好看啊！” 为了给恩人挽尊，菜上到他们那桌的时候，还没等段冬日放下盘子，阿欣就已经伸筷子夹了一大块塞嘴里：“看！完全没有问题！” 实习生吓了一跳，赶紧给她递了一杯水：“别噎着。” 看她咽下去了，又好奇地问道：“好吃吗？” 阿欣品尝了嘴里的味道，又加了一箸：“还行，就是普通的味道。” 但又好像并不是那么地普通…… 她把大白菜咽下去之后，嘴里有一股单单的回甘，肚子里头发出温热，却不是难受，反而很舒服，像整个人泡澡热水里头的舒坦。 “真的这么神奇？”实习生不相信，想要自己尝一尝。 阿欣制止了他：“再吃就没得拍了。” “哦……”实习生端起相机，又开始找合适的光影效果，试图给这一盘黑漆漆的东西加上一丝艺术感。 而他们身边，一直在大堂帮忙的对接人大黄：“走了走了，吃完了赶紧走。” 段冬日：“这样不好吧……。”还能这么霸道赶客人的吗？ 大黄低声说：“外面还有这么多客人等着，他们赖着不走，咱们可就不能翻台，更何况奇货可居，这次让他们都吃够了，以后怎么回来。” 好的！ 段冬日同意了，装作看不见，任由大黄操作。 终于把这桌恋恋不舍的客人劝走，段冬日又急急忙忙跑出门，想着外面肯定已经闹疯了吧…… 走到门口，一片寂静。 钱居傅端坐在门槛如同寺庙里面的大钟。 原本吵吵嚷嚷的顾客一句话都不敢说，排成两行乖乖等着安排。 听到脚步声，钱居傅缓缓挑起眼睑：“来了？” “太感谢你了，”段冬日往他怀里塞了一个烤红薯，“您先垫垫肚子，我这边很快就好了。” 按照大黄赶人的速度，没准半个小时就能够换一茬客人。 “不用，”钱居傅站起身，“他们不会闹事的。” 后面立刻就有人附和道：“对，老板您去忙，我们就在这里排队等着。” 那就再好不过了！ 段冬日：“那就谢谢大家了，回头给你们折上折。” “我呢？”钱居傅问道。 段冬日笑了：“您当然不用钱。” 钱居傅满意了：“我要坐最好的位置。” “没问题。”段冬日没让钱居傅跟其他客人一样坐在大堂等着，而是把他还有小马等一干熟人带到顶楼vip室 “各位先等等，我去炒两盘菜上来。” 段冬日想着源源滚来的小钱钱，心情越来越愉悦。 以前总想着赚大钱买房子，没想到这两个小梦想这么快就能够实现。 她哼着小调把油倒进锅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多了，这雾气居然升得整个厨房都伸手不见五指。 在面前拨了两下，又开着抽油烟机也没用，这雾气诡异地很，像是被牢牢固定在厨房里头。 段冬日不敢大意，关了煤气炉开门，想让雾气散一散再继续开火。 楼板上就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段冬日抬头往上看，没有任何问题，她仔细打量着雾气的浓度，准备已有不对劲，就立刻报警。 这股奇异的雾气，自然也引起了楼上钱居傅他们的注意。 老马脸色变黑：“这群野路子，还来偷东西。” 钱居傅冷哼：“原来是他，难怪连貔貅都不怕。” 老马侧眼看了下钱居傅的脸色，顿时惊慌起来：“老大，这里周围可是很多人类，你别乱来。” 钱居傅撇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那些毛头小子。” 话是这么说，只是他们脚下地板的响动越来越大。 老马狐疑问道：“老大，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钱居傅咬着牙：“不是我弄出来的。” 话音刚落。 “轰——” 他们脚下的地面，塌了。 说来也巧，段冬日的厨房就正正在钱居傅他们房间底下。 整个屋顶塌下来的那个瞬间，段冬日没有感觉害怕，而是只有一个念头。 ……我的梦想，塌了？ 不能够啊！ 她下意识就将双手网上伸，右手触碰到了一块石板，她稍稍用力，那石板的下坠趋势被牢牢支撑住。 而左手，则是揪住了一个活物。 那东西动得太厉害，眼前又浮着薄雾让人看不仔细，段冬日怕手上的东西反嘴咬过来，又甩了两下。 终于，面前的最后一层薄雾也褪去，看清了手上拎着的是什么。 平头哥？！ 段冬日吓得一甩手，把那只臂长的动物直直甩进笼子。 原本在楼上的钱居傅等人也一起出现在厨房门口，瞪着眼看段冬日这个世纪性托举。 段冬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托着一层楼啊！ 识海里住进了一团和气之后，打架的事情都是她俩出手。 段冬日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段冬日脸上挂着刚才掉下来的白灰，还硬生生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这方板质量太差，你看，我都能举起来。” 段冬日：呵呵呵 钱居傅：…… 钱居傅微微动了下手指，落后半个身位的老马立马上前：“我来托着吧，段小姐你赶紧去找根棍子。” “你……你确定吗？”段冬日怕交给他之后，整栋楼都要塌了。 “没问题，你放心好了，”老马上前一把撑住，“你看，这不挺简单的吗？” 段冬日恍然，原来不是自己体质发生了变化，这真的是不堪一击的豆腐渣工程啊！ 顿时怒从心火起，气冲冲地走出去，走了两步又怕自己把这一层也给踩踏了，又蹑手蹑脚起来。 钱居傅在后面看着她一个人的表演，不由得嘴角带着笑意。 他走向放在笼子里头的平头哥，手指轻轻一点，那平头哥眼神里的身材就已经全然消失：“既然不愿意来办事处登记，那就去动物园待着吧。” 平头哥还想冲上来，可是钱居傅动动手指它就被弹了回去，脖子一歪，直接撞晕了。 老马听着周围没有人，问道：“老大，你知不知道那段小姐是什么来路，她不像是普通人啊。” 天知道这可是真地板，加上上头的布置好歹也上千斤。 那段小姐可是单手就托住，论力量，一点都不输给他们这些妖怪。 钱居傅却是摇摇头：“不知道。” 钱居傅也很疑惑，段冬日身上却是一点妖气都没有，而且她一副懵懂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这位段小姐，身上的秘密可真的多。 他看向老马：“之前让你问灵田种在哪里，问得怎么样了？” 老马尴尬地笑道：“这些天一直都没机会跟段小姐见面。” 钱居傅挥了挥手，老马原本轻松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额头上冷汗开始往下滴：“老……老大，一个月，再给我一个月，我肯定能问回来。” “嗯。”钱居傅没有高抬贵手的意思。 老马憋着一口气问道：“话说老板你跟段小姐这么熟，怎么不亲自问啊？” 钱居傅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潜意识不想亲自出手去试探段冬日。 直到两分钟后，老马才感到肩上一松，不过多久，段冬日就哒哒哒跑了回来。 身后还跟着大黄他们扛着一根厚重的木柱。 “马先生，辛苦您了。”段冬日赶紧让人把那地板顶住，总算度过了这一会塌陷。 只是这栋楼已经不安全，段冬日也不敢让客人再坐在里头吃饭。 刚一出去商量，客人就炸开了锅： “我们排了好久的队！” “这怎么能行？！” “塌了就塌了我们不怕！” “……” 他们看见缓缓走到段冬日身后的钱居傅，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样。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小声说道：“那……那外面这么大的空地，我们搬桌子去外头吃也成。” 老马笑眯眯上前来说道：“既然客人们愿意，那不如干脆来个野餐派对，也有特色。” 老板都还没答应，那些客人们就已经猴急地开始扛起桌椅。 还没离开的阿欣顿时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凑到段冬日身边：“姐，你们家客人都这么豪放的吗？” 单手扛实木桌子啊！ 段冬日假笑了两声：“对啊，我也没想到。” 幸好饭店在装修的时候，还配备了一个烧烤炉，段冬日直接从特色家常小菜变成路边烧烤大排档，完全没有违和感，甚至庭院还能容纳更多的客人。 只是坐在路边的钱居傅有点严肃，大家都下意识绕着他走。 段冬日也没忘了这么一个大金主，烤了一会儿之后，又啪嗒啪嗒跑到钱居傅面前：“您先吃着，不够我再拿来。” 钱居傅高傲地看着面前挤破头的小妖怪们，优雅地拿起筷子： 这种vip待遇，你们这辈子也别想享受到了。 第16章 被狗追了 今天这一场试营业出乎意料之外地赚得盆满钵满，段冬日直到傍晚时候才有机会稍稍歇一下。 阿欣连忙上去找她做几个简单的采访，说完段冬日还有点不好意思：“我真没想过今天人这么多，怠慢你们了。” 阿欣哈哈笑道：“今天我们拍的素材比以往都多，我都预感今天这篇文案能有十万加，姐你还帮我拿奖金，我该谢谢你才是。” 阿欣他们赶着回去整理素材，段冬日把人送到门口，又塞了一些小特产才放走。 她也没忘记今天一直在店里头帮忙的几人，拿出营收包了个大大的红包。 钱居傅也有份。 看见他收到红包的时候，周围几人都憋着笑。 段冬日还有点迷茫：“你们都认识的？” “对，”老马说道，“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同事。” 段冬日恍然：“看来大荒集团的企业文化真的很不错。” 那是必须的啊！ 老板在这里，身边的员工们当然把集团好一顿吹。 把段冬日都吹得晕头转向的，但她还是牢牢抓住了一个地方：“所以我塌了的三楼会有人帮忙修复吗？” 大黄挺身而出：“您放心，我立马就安排人来修复，保证两天就还给你一个全新的家。” “不用这么着急，”有了前车之鉴，段冬日提醒道：“还是牢固最重要。” 大黄心里暗骂，要不是那只野路子在夹板横冲直撞，也不会把楼给弄塌，这玩意儿狠起来就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谁都拦不住。 “那东西呢？”段冬日这才想起来自己抓住的小动物，“糟了，没跑出来吧？” 老马早就已经把那玩意儿送去动物园。 钱居傅说道：“早就送走了，折腾一天，先回宿舍。” 司机被派去做别的事情，回去的路程老马自觉坐上了驾驶位。 段冬日虽然没有在大公司呆过，但是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看见老马这个董事长助理坐在前面给她俩开车，她扯了扯钱居傅的袖子，低声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钱居傅理所当然：“哪里不好？” 我是无所谓，但你只是一个保安大队长而已啊！ 让董事长助理给你开车，你就不怕被人穿小鞋吗？！ 钱居傅觉得她的反应莫名其妙，自己径直上了车，等到老马回头催促：“段小姐，后头还等人等着咱们呢！” 段冬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自己才开张一日的饭店，想着明天又得暂时闭店休整，这心里跟把钱扔进黄河一样，哇凉哇凉的。 钱居傅坐在段冬日旁边合着眼睛闭目养神，在上高架的时候突然问道：“你想做什么？” “什么？” “你明天想做什么？” 段冬日正想开口：“我我我……。”减速带把她完整的话颠成一截一截。 这话被前头的老马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啧啧称道：老大可真是的，居然这样恐吓一个小女孩。 想来，又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在手机上回了刚才找他八卦的几个妖怪： 【老马：他俩没有什么关系，不过现在老大吓到人家姑娘了。】 【妖怪1:什么？万年单身汉居然这么猛浪？】 【妖怪2:没有关系啊？老大居然还没追到手？】 【妖怪3:老马，你还不赶紧帮帮老大？！】 老马：……如果他现在不是坐在车上，都要信了。 “够了。” 钱居傅突然开口：“专心开车。” 老马被吓得一个激灵，说老大八卦居然被发现了。 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钱居傅的神色，却又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下来，扭开音乐继续踩油门。 泰语歌从喇叭里传出来。 段冬日听着听着突然笑出声。 隔壁的钱居傅看向她：“你还会泰语？” “不会，”段冬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过我看过这部电视剧，太狗血了。” “什么？” “主角三代人发生了七角恋。”段冬日摸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钱先生感兴趣的话，我回头把链接发给你。” 钱居傅挪了一下身子，也倚着靠背放松下来：“这算得了什么，更狗血的我都看过。” “真的？！”段冬日期待的小眼神看着钱居傅，“我也想看看。” “嗯，”钱居傅心情很好地应下，“回头就找给你。” 说罢，他抬眸扫了一眼后视镜。 得，老马知道这是自己的活了。 他给群里面那些妖怪们发了个信息。 【老马：给咱们老大找个狗血电视剧来，越狗血越好。】 【妖怪1:老马这是撞邪了？】 【妖怪2:别瞎说，谁还能比老大更邪？】 【老马：是段老板想看。】 【妖怪3:呦吼！是夫人想看啊，你放心，我们绝对把这件事办得完美。】 老马赶紧关掉屏幕，偷偷看着钱居傅的反应。 幸好段冬日正好跟他说话，他没有留意到这边的事情。 段冬日：“本来想邀请钱先生一起看的，不过我明天打算再来这边一趟，最近可能都没有时间了。” 钱居傅问道：“明天不是要重建吗，来这里做什么？” 段冬日有些苦恼：“之前没盯着就遇到了豆腐渣工程， 这次重建还是要亲力亲为我才能放心。” 说完，又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钱居傅：“钱先生明天休息吗？” 钱居傅不自觉地挪了半步：“怎么？” 段冬日说道：“今天都没能好好招待你，如果休息那我就带你逛一下田园风光。” 钱居傅还没说话，老马就已经替他说了：“明天应该没什么事情……。” 钱居傅：“嗯。” 段冬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裁助理会清楚保安大队长的排班，大概是老板讲究细节决定成败，这等安全大事自然也要牢牢把握在手中。 —— 第二天一早，段冬日就带着早餐拍开钱居傅的门。 “早呀钱先生！” 今天的段冬日，依旧像是开在春天里的玫瑰，热情似火。 “早，”钱居傅把手上的一个福袋递给她，“昨天在家里找到的旧东西，有神兽的血，保你饭店平安。” “谢谢啊。”段冬日接过，刚一到手就觉得这福袋发着热，跟个暖宝宝似的，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钱居傅还是带着段冬日上了昨天那辆小车，段冬日自告奋勇坐到驾驶位置，钱居傅也甘之如饴。 只是今天的路况跟平时不太一样，段冬日一路绿灯，就连平时重要塞车点都没遇上。 段冬日：“今天运气可真的好啊。” 钱居傅看了眼她随手放在车上的福袋：“嗯。” 当然好，带着貔貅的血到处跑，不仅运气好，还容易捡钱。 今天的路程缩短了三分之一。 段冬日到了饭店的时候，才刚刚九点。 有邻居正巧出门撞上段冬日：“娃娃，你家里这是大装修吗？” “我准备开家饭店，”段冬日抓紧时间给自家新店打广告，“回头阿姨过来尝尝，有折扣。” 阿姨凑到跟前往里面看：“是什么菜系的？” 段冬日：“大概是……黑暗料理？” “啥？” 段冬日又寒暄了几句，算是把阿姨送走。 钱居傅却是依在一旁看热闹：“黑暗料理？” 段冬日回头，就见一身黑衣的美男子，在徐徐阳光底下被镀上一层金边，嘴角的笑意让他眉梢眼角都柔和不少。 比电视上的明星们更加闪闪发光。 她一时之间看呆了。 钱居傅轻咳一声，收敛神色：“进去吧。” 段冬日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盯着别人一直看确实有些冒犯，为了缓解尴尬，快走两步上前搭话：“这里原定的菜色都太猎奇了，没办法吸引正常的顾客。” “是吗？”钱居傅随口道，“那就把正常饭店的菜品加上不就好了。” 大荒集团要求她饭店必须有识海里头种的菜，但没要求别的，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还能发展另外正常的菜式…… 她这么想，也这么跟对接的员工提出来了。 “要做别的菜？”员工尾音挑起，显然很疑惑，“原本定好的菜式不好吗？” 青椒炒大白菜、番茄炒鸡蛋…… 炒出来全都是黑乎乎一堆，这到底是好在哪里…… 只是定下来的时候员工说得双眼发亮，像是憧憬着什么绝世美味一样，段冬日没有什么经验，也就被她唬住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不对劲。 段冬日更加不理解她的疑惑：“按照原本的安排，这饭店实在难经营出来。” “好吧，”员工应下，“不过有了平常的食物，这家店的特色感会减弱很多。” 她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段冬日苦思这个问题，走在油菜花田里也是魂不守舍：“如果这能够拆分成两个区域就好了。” 一边作为特色餐馆，一边作为正常餐馆。 钱居傅跟在旁边：“地方这么大，还怕分不出两个区域吗？” 对啊！一言惊醒梦中人！ 之前一楼是大堂，二楼是沙发座，三楼是vip，如果按照楼层开辟出不同区域，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钱居傅走着走着，突然一把油菜花出现在面前。 段冬日背着阳光的笑容看着有些不大真切：“送你的，感谢你给的灵感。” 钱居傅刚刚伸手接过。 “不好，”段冬日反手扯住他的手腕往外跑，“主人要放狗来咬我们了！” 哪里有狗敢追钱居傅。 但他还是跟着被段冬日拉着跑了起来。 油菜花划过手腕，有点刺痛，像心头被烫了一下的感觉。 把钱居傅拉到一条小溪边，看见他西装裤子都跑得起褶，段冬日才放声大笑：“骗你的，这片田没有主人！” 钱居傅看了她好一阵才跟着笑道：“傻样。” 第17章 300元一盘大白菜 两人前后脚走在小路上，段冬日一开始还以为像钱居傅这样的城市人，会嫌弃田里头脏，没想到他接受良好，裤脚沾上泥土也不在意。 “好了，”段冬日看着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咱们回去，我给钱先生做饭。” 今天这一个早上也不知道逛了点什么，但是眼前看着美景，身边跟着美男，段冬日心情实在舒畅。 就连回去识海摘菜的时候，都哼着小调。 一团和气啧啧道：“看这样子。” “像是春心萌动。” “有大事情发生。” “没错没错。” 段冬日给了她们一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小鬼头，你们俩还知道什么叫做春心萌动？” “我们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 “那前几天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 三秒钟之后，一团和气已经消失在眼前，周围都安静了。 只剩下段冬日自己的心跳声。 她撇了撇嘴，嘟囔道：“谁不喜欢帅哥啊，我那是颜控……” 今天的菜色被段冬日加上了一点粉红的点缀，还有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蛋糕。 段冬日放在钱居傅面前：“这是普通款的菜品，钱先生尝尝？” 一点灵气都没有，也没有五星级酒店大厨做出来的美味。 一般来说，貔貅是看不上这种东西的…… 钱居傅拿起叉子，把蛋糕一扫而空。 段冬日：“好吃吗？” 钱居傅拿纸巾掖了掖嘴角：“还行。” 段冬日看看在钱居傅面前的偶像剧男主角，又看看钱居傅—— 糟糕，好像有点太帅了。 —— 段冬日的空闲时间只有这么一天，大荒集团承诺在一周内重新加固完成。 她得在这段时间里头，把店里的小工以及大厨还有接下来的一系列宣传渠道全都安排好。 原本以为，最棘手会在宣传部分，但没想到居然是在招工上头。 可能是因为地方太偏僻，段冬日把招聘信息挂到网上，两天都没有收到一份简历。 又把工资提高了一千，这才堪堪来了两个人面试。 服务员没什么好说的，来人聪明伶俐办事利落，了解好了基本情况之后，段冬日就定了让他到时候来办理入职，只是这负责正常菜品那边的大厨…… 段冬日看着他一连串五星级酒店的履历，很疑惑地问道：“您……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工作？” 大厨长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在大酒店做久了，觉得自己技术到了瓶颈，想要来追求返璞归真。”要不是这份履历，他还抢不到这次面试的机会呢！ 想到以后每天都能吃上灵植，大厨的笑容就更加和蔼了。 段冬日又问：“咱们这边需要稳定的大厨，您确定吗？” 大厨心想，当然确定，做个几百年都没问题！ “我绝对稳定，入职之后我还能帮忙带徒弟，肯定不藏私。” 段冬日寻思着自己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好让人惦念的，就答应了下来：“入职的时间等我跟总部确认之后会通知你的。” 另一头，老马收到了一条短信，他对面前的钱居傅说道：“老大，安排给段小姐的护卫已经通过面试，过两天正式上岗。” “好，”钱居傅说道，“让他们认真工作，要是饭店业绩下降，他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 —— 段冬日找好大厨之后，首先给阿欣发了个微信。 阿欣高兴地说道：“这感情好啊，以后有机会，我还要再去尝一次！” 段冬日笑着应下：“就是要麻烦你改一下稿子了。” 阿欣拍着胸口保证：“没问题，不过姐，你的最终售价大概什么时候出来，我还想帮你在推文写上的。” 段冬日沉吟片刻：“我过两天给你。” 这个菜品的售价段冬日也是很纠结。 一方面特殊菜品非常受欢迎，只是卖相不怎么好，高价感觉像是诈|骗。 另一方面，这么好卖的无本生意，不多赚一点，段冬日都觉得亏心。 想了两日，最后定了一个方案，特色炒白菜300元一叠，正常菜品按照大排档价格。 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消费水平自由选择。 这个价格发到阿欣手上，她都有种难以抉择的感受。 那些黑漆漆的菜看着没有胃口，吃下肚子确实让人感觉脱胎换骨。 不过这个价格…… 算了，反正也不会影响正常顾客的享用。 【黑暗料理专供区域】 阿欣拟了一个好标题，挑了一个最好的时间，把推文发了出去，还拉上圈内小姐妹帮忙转发。 一夜之间。 爆了。 阅读人数显示十万加，那是因为上限是十万加。 【这炒白菜是吃了能成仙吗？】 【专供有钱人吃的白菜？】 【这价格太夸张了吧，消费者协会真的不管吗？】 【我倒是想尝尝这天价炒白菜到底什么味道了。】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这小饭店撬了国宴的大厨吗？】 【有常食区域，那我周末要去尝尝，不好吃还有五星级大厨的手艺顶上。】 【那边据说风景也不错，周末正好去旅游】 …… 黑暗料理专供区域太过极端，在微信看到宣传的大多都是普通顾客，更愿意在吃正常食物的同时尝一下猎奇的东西。 多亏了段冬日后来提出要做正常菜品，不然大部分人都不会把这新出的饭店列入选择里头。 阿欣看着像是狂潮一样的留言，颤抖着手给段冬日发了一个微信： 【姐，你饭店里面可能要多请两个人。】 这时段冬日也不知道。 她这无心的举动，把妖怪跟人类很好地区分开，少了很多麻烦事。 二楼就算闹得天翻地覆，一层依旧能够安静地吃饭。 段冬日收到阿欣短信的时候，正在跟钱居傅吃饭。 她高兴地把手机消息念给钱居傅，然后严肃地下了一个定论：“钱先生，我觉得我要赚大钱了。” 钱居傅应了一声。 段冬日早就习惯他这幅不多话的样子，把手机塞回衣服里头，碰到了连着钥匙扣的平安袋。 拿出来拍了两下：“说起来，钱先生你这个平安福袋是开过光吧，自从你送了我这个，运气真的非常好。” “嗯。”开过貔貅的血，当然财源滚滚。 段冬日美滋滋地塞回口袋里面，向钱居傅展示自己最新研究出来的菜品。 钱居傅吃了一口：“还行。” 没有灵气的食物，在他们眼中都是味同嚼蜡。 段冬日自己也尝了：“这味道好奇怪。” 钱居傅看着她皱起来的小脸问道：“你饭店不是都请了厨师，你研究这个干嘛？” 段冬日道：“人都要有追求，我这是在增进专业技能。” 她说得很严肃：“我还打算赚到钱之后去上一下培训班，没准以后还能登上国际舞台，获得什么厨艺大奖。” 钱居傅：…… 钱居傅：“大可不必。” 大荒集团保证的休整时间很快便到了，这次段冬日亲自监督，确保所有用料都最好，这才放心地收了货。 试营业继续进行，阿欣又自告奋勇地跑来拍摄，说要把五星级大厨做的也拍一遍，再出一篇推文宣传。 阿欣不愿意要推广费，段冬日笑着免了她今天的饭钱。 刚安顿好，段冬日就又被喊走了，阿欣说道：“你去忙，我都来过一次了，自己到处逛逛就可以。” 阿欣在一楼大堂，因着要拍照，厨子给她做了一桌子的拿手好菜。 在她的身边，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很多慕名而来的客人。 不过大多数是犹犹豫豫，觉得特色菜太贵，准备看别人点了之后再试试的。 阿欣眼睛一转，在平板电脑上又点了一个炒白菜。 很快，服务员就踩着滑轮捧着菜冲到面前。 满堂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着这盘黑漆漆的东西。 阿欣拍了两张照片后果断塞进嘴里。 老实说，这一顿她也期待很久了。 之前尝过一次，这种回甘的味道就一直萦绕在唇齿间。 旁边的大叔看着阿欣狼吞虎咽，也咽了咽口水，走上前来：“姑娘，这味道怎么样？” 阿欣描述了一下，大叔凑近炒白菜嗅了一口。 没有糊味，反而发着一股清香，合着周边的檀木味，让人神色清明，有种从灵魂被洗刷过一样的感觉。 大叔飘乎乎地走回自己的桌子，拿起平板，没有一丝犹豫点了两盘炒白菜。 这炒白菜大概是一早就准备好了，没过几分钟，那个服务员又踩着滑轮出现在大家面前。 大叔立刻就抄起筷子，狼吞虎咽把炒白菜塞进自己嘴里。 这种回甘的味道在身体里面流转，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端。 他越吃越起劲，眼角都泛着泪光。 旁人看到之后都难免觉得浮夸：“真有这么好吃吗？” 这时，服务员又踩着滑轮出现，手上捧着一堆小碗的炒白菜，分发到各个桌子。 “现在试营业，老板推广新品，请大家试吃之后给出评价。” 这来得正好啊！ 大家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这就来了试吃，正好尝尝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美味。 五分钟后，一楼大堂来了几十个炒白菜的订单。 段冬日看着出单机器笑了。 特色区域的客人依旧只对黑漆漆的炒白菜感兴趣，没想到普通区域的客人也爱上了这东西。 今天的营业额—— 稳了！ 第18章 变脸秘诀 黑暗料理收到了楼上楼下的一致好评。 段冬日擦灶台的时候高兴地能把油渍擦出花来。 虽然段冬日也很迷惑，这东西哪里有魅力，值得大家疯抢。 但是有钱赚，那就…… 管他呢！ 段冬日美滋滋地继续开火炒菜，这工作虽然来钱快，但实在是枯燥。 没到一个小时，她就已经是哈欠连天。 心里的小九九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所以说，懒这种东西真的是人类的第一生产力。 估摸着把一天的量都准备好了之后，段冬日果断进去识海里头，把一团和气给揪出来。 她可不是会强撑着委屈自己的人。 段冬日笑眯眯地跟她们说：“你们不是想出来玩吗，现在社会实践课到了。” 一团抢先把同伴揍倒，兴致勃勃地冲到段冬日面前：“我先！” 和气落后一步，气呼呼地抱着手臂，眼角都快要浸出泪来。 “好说好说，”段冬日笑眯眯说道，“每个人都有机会，不用着急。” 和气冷哼一声：“她刚刚打我了，作为惩罚，她在外面的时间应该比我少。” 这个时候的她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什么。 眼看着又要因为这事打起来，段冬日赶紧道：“但是要按照我的要求来，不然以后就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一团回答地很响亮：“没问题！” 她们就这样走进了段冬日的坑里头，段冬日把手头上的事情又嘱咐了一遍。 一团拍着胸口保证道：“不就是把做好的菜放进微波炉里头热一下，这有什么难的，之前都已经学过好多遍了。” 段冬日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勇敢地上吧，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至于会不会看着看着就睡着，那就很难说了。 一团抢先顶着段冬日的皮囊出来，高兴地不行。 她想做的事情可多了，她想要跑去楼下的花园跟狗子吵架，还想去村头看看老王家的大鹅还在不在…… 一团把任务抛诸脑后，在脑海里把未完成事项列了个清单，兴致勃勃地往外走。 就听见段冬日的声音响起：“一团，开始工作了。” 一团吸了吸鼻子：“等一会儿再做行不行……。” “不行，”段冬日非常残忍，吓唬她，“不听话的小孩，是要被关起来，永远都不能出去玩的。” 段冬日的声音带着环绕全方位特效。 成功把一团吓得一愣一愣的。 她吸了吸鼻子，又开始怂唧唧地冷着脸热菜。 不过没得出门玩耍，一团心情不好，脾气也开始蹭蹭蹭上涨。 她虽然在段冬日他们面前有一点沙雕，但是看见外人还是冷淡又毒舌。 瞧见一个穿着滑轮鞋的服务生冲进来端盘子，一团冷淡道：“这么着急，要是撒了，我就把你的脑袋摁进潲水桶。” 服务生：…… 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开始骂我？ 一团看了一阵，又开始嫌弃这服务生的动作不够利索，干脆自己捧着盘子往外走。 服务生：……突然被老板嫌弃，委屈巴巴。 坐在饭店里面的老妖怪们，原本都拍着桌子等着温温柔柔软乎乎的小老板出来送菜。 没想到出来的却是浑身冰冻的冷酷老板。 老妖怪们低声说道：“之前狗子不是说老板人很好的吗，怎么现在看上去，像是我们欠了她好几百万的样子。” 一团耳朵尖，把这话都听进去了，一抬手，一盘子菜直直扔到桌子上，汁水都洒出来一点。 “一团……”段冬日又悠悠开口。 一团怕极了以后不能出来玩，发泄完之后，又拿着抹布上前擦桌子。 脸上写着： 不情不愿。 旁边的老妖怪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精了，看着她的神色，赶紧起身接过抹布：“哪里用得着老板亲自动手，我们来就好了……。” “不错。”这群客人真上道。 一团又飘去另一个地方上菜。 争取赶紧把面前的客人招呼完，就可以省下时间到处去玩。 只是这客人一茬接着一茬，就连割韭菜都没有这么快的。 一团也终于知道那服务员为什么要踩着滑轮到处跑。 就连她，也恨不得自己能够飞起来。 服务员奔波了一天，依旧精神饱满地来回穿梭。 一团都看得不忍心，匀了一碟子菜给他，嘴上依旧冷冷道：“你中午干嘛不吃多点，是不是嫌弃冬……我手艺不好？” 哪能啊！ 服务员连忙把菜全都倒进肚子里，打了一个饱嗝：“老板你真是个大好人。” 一团骤然被夸，很不习惯，赶紧赶他走：“快去送菜，别在这里偷懒！” “得咧！” 一团坐在厨房幽怨地看着灶台，小声说道：“冬日呢，冬日在哪里？” 段冬日刚刚补了一觉出来，打着哈欠问道：“怎么了？” 一团闹着道：“我要回去，我不要出来了！” “那行，”段冬日好脾气地答应了，她看向身边的和气，“你去吧。” 和气有点退缩：“我……我不想出去了。” 段冬日的声音婉如潘多拉的诱惑：“可是工作完之后可以去玩，这么好的机会你真的不珍惜吗？” 和气纠结了半晌，还是小声说道：“那好！” 段冬日鼓励道：“上吧！” 傍晚时分，往常这个时候村里都已经逐渐开始陷入安静。 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今天大饭店重新开始试营业，来来往往都是开着各种豪车的客人。 村民们脑子灵光，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赚钱的机会摆起了夜市，弄得比早上的时候还要热闹几分。 与之相反的是，饭店二楼陷入一片寂静。 老妖怪们说话都不敢大声：“听中午过来吃饭的人说，老板心情不好，咱们今天都打起精神来，别把她惹急了。” 万一老板一个不快，直接把店给关了，那他们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旁边的人重重点头：“等下小费记得给多点。” 他们严阵以待，就见重点保护对象从厨房里面蹦蹦跳跳地出来了。 老妖怪连忙低头，小声商量：“你确定狗子没有骗咱们吗？”这哪里是不高兴的样子啊？！ 老板正好走到面前，老妖怪们赶紧一抹脸，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老板：“你慢慢来，不着急。” “哪能不着急，”和气贴心地说，“大家都是饿着肚子来等吃饭的，服务客人当然要周到。” 说完，还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老妖怪们的心顿时就被融化了。 狗子骗人！ 谁说老板冷着脸不好惹？这明明就是可爱的人类小崽子！ 和气说了一句慢用之后，又悠悠回了厨房，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邀功：“冬日冬日，我刚刚得了五星好评，等忙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多玩一分钟？” 段冬日对和气的服务态度表示赞赏：“不错，回头给你记上一分，等分数累计够了，还可以换点别的东西。” 段冬日把幼儿园老师那套用上。 对一团和气这两个小朋友来说，效果非常好。 和气美滋滋地继续努力干活赚分数。 那些老妖怪们看着老板这么好说话，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看着和气一个人在厨房，悄悄就溜了进去：“老板……” 老妖怪搓着手，脸上的讨好都快溢出来了。 和气被他吓了一跳，后退半步，手上摸到了锅铲，准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把锅底拍到这人的脑门上。 老妖怪不理会她的防备，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颜色看上去很久远，按照磨损的程度应该是随身带着的宝贝。 和气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这……这是什么？” 老妖怪乐呵呵道：“这些种子可是好东西，我想拜托老板把他们跟那些白菜种到一起。” 和气自然是好奇这种出来的会是什么，只是……：“我不能做主。” 老妖怪愣了一下：“难不成老板还有别的合伙人？” 和气单纯但是不傻，三个人格在一个身体里面这种事情，自然知道不能随便乱说，便含糊道：“我还有一个老大……。” 老妖怪有些惊了，但神色很快便恢复正常：“没关系，那老板你先回去问问，麻烦你一定要尽力帮我争取，我明天还会来的。” 和气点头：“行吧，那到时候让她自己跟你说。” 等这个大叔走了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偷溜进厨房，想要贡献出自己的种子。 全部都被和气用同一个借口打发了。 一个小时后，段冬日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客人要把自己的种子放到我识海里面种？” 怎么，吃大白菜不够过瘾，还想着自己开发新的菜色？ 和气点头：“看他的样子，那东西还是一个宝贝，不过我没办法把那些弄进来，你明天自己去瞧瞧吧。” 段冬日沉思片刻：“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段冬日不想在自己脑子里面种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既然客人有这样的需求，之前计划的一件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 段冬日趁着饭店关门，扛着锄头去了后院。 开始锄地！ 大荒集团的员工宿舍里面。 钱居傅把今天饭店里头的监控重复放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早中晚截然不同的段冬日，他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第19章 我变强了 天黑风高。 是杀人放火…… 还有偷偷干活的好时候。 段冬日扛着锄头跑到后院里面，开辟出了一个地方，又把识海里头的土倒了一些出来。 做完这些繁琐的步骤之后，天已经蒙蒙亮。 迎着曙光，段冬日把种子撒到田里，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搞定！。” 看着面前多出来的一片田，段冬日开始畅想未来。 明明当初，她是想把识海里头的东西赶紧清理掉，现在她心态变了。 反而变得想要追求更多的产量了。 毕竟谁看见滚滚而来的金钱，能不心动啊…… 段冬日感叹：“人有钱了，就是会变。” 我变强了，也变得功利了。 段冬日默默鄙视了自己一下，然后转身回去厨房里头，准备今天要卖的菜。 顺便憧憬一下这个月下来的利润，都可以买一辆小汽车了。 没有看见，刚刚洒下的那片种子，已经迎着日出，冒出小小的尖芽。 尖芽探出头，围墙外也有一阵风跟着探出头，扫下隔壁农家桌子上的黄豆。 电线杆上面的麻雀盘旋而下，追着那阵风狠啄，直到人逃走了，俩麻雀才化身成人，手挽着手准备打卡上班。 —— 老马看着监控里面平白多出来的一片地，脸色发白。 而坐在他对面的钱居傅，却脸色发黑：“你说说，这片田是怎么出来的？” 老马陪着笑说道：“怕是……有灵土？” “那灵土又是怎么出来的？” 老马心里暗暗辩驳，我要是知道，我还用站在这里吗？ 你不也是看监控才发现的！ 我比你还早知道几分钟，监视的人都提前告诉我了！ 但这话必须不敢说出口。 钱居傅冷笑一声：“让你问回来的结果呢？” 老马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没……还没找到机会。” 钱居傅盯了他好一阵，终于说道：“冬日那店现在客人多，你也别压着了，去业务部，找几个人去应聘服务员，顺便帮你查查。” 老马高高兴兴应下，又说道：“老大，你跟段老板比较熟，我觉得你去问可能会事半功倍。” “滚。” “好嘞！” 老马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今天饭店外又发现了野路子，被赶跑了。” “嗯。” 现在生意越做越大，觊觎的人自然越来越多，正常。 老马又说：“段老板那边天天身边围着野路子，可真叫人担心。” “赶紧滚。” “得嘞！” 这次是真的滚了，等房门关上，钱居傅独自在房间里头烦躁地走了几圈。 最终还是拿起外套，走出了门—— 我就是去吃个饭。 伙食费都交了，不吃就浪费了。 貔貅出门带财运，世人却只能看天天空飘过一片巨大的乌云从头顶飘过。 “这破天气，刚刚还出着大太阳。” “快回去收衣服咯！” 等街上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钱居傅挑了一个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变成人形，缓步走到饭店里头。 大概是因为昨天的顾客又回去宣传了一波，今日生意比昨天更好。 段冬日在厨房里头忙活，锅铲乱舞，旁人轻易不敢进来。 钱居傅犀利的目光扫过二楼安安静静吃饭的人，掀开帘子去了后厨。 这边当初照着段冬日的意思，布置非常宽敞，钱居傅这么高大的身材，进来之后也不觉得逼仄。 钱居傅站在门口喊道：“冬日。” 段冬日抽着空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钱先生，您来吃饭啊？” 说完又觉得像在洗手间问人家是不是来上厕所一样，自己先笑了起来。 钱居傅憋屈了一路的心也稍稍舒展，走上前说道：“我饿了，来吃点。” “那正好啊！”段冬日把手上刚刚起锅的生菜塞到他手里，“还热乎的，你先吃着。” 说完，隔壁出单机器又吐出了好几十单。 服务员一个人在一二楼来回穿梭，段冬日腾出手来也会去帮帮忙，更别说今天这么多人，她这个老板肯定没法闲下来的。 看见又来了单子，连忙拿着大盘子，把菜都装到上面，急匆匆就要往外走。 她这手上急急忙忙，就没留意脚下有张矮凳子，脚一踢，差点没把手上的菜撒了。 “啊——” 段冬日的腰间围裙的带子被拎住，回头一看，钱居傅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上一用力，段冬日才稳稳站好。 段冬日连忙检查手上捧着的菜。 钱居傅在旁边一伸手。 段冬日愣住：“干什么？” 钱居傅脱了外套随手放在旁边：“我帮忙。” “不好吧……”段冬日还是有点情商的，这客人专门过来吃饭，还得帮自己干活……。 钱居傅直接接过：“等下班了给我发工资。” “那行！” 既然是来做兼职的，那段冬日就完全没有包袱了：“我本来也想周末请个兼职的，可惜这里地方不好，都没有人来应聘，只能自己顶上，多亏钱先生你来了。” “嗯，”钱居傅低下头，当做自己不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很快就能找到的了。” 钱居傅亲身上阵，捧着一盘菜出了厨房门。 在他脚尖出现的时候，外面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钱居傅眼睛扫过二楼的老妖怪们，径直走到最前面的那张桌子：“谁点的，自己排队来拿。” 妖怪们不敢动，要知道貔貅一张嘴就能把他们这些小妖都吞进肚子里头，再看看貔貅黑着脸的样子，都不知道是他们吃饭，还是貔貅吃他们。 钱居傅声音很轻，但是准确地传到了每一个妖怪的耳中：“怎么，要我一个个给你们送上去吗？” 妖怪们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啊！ 左看右看之后，妖怪们战战兢兢上前去，乖乖端起自己叫的数量就回去坐着。 连吃东西都不敢发出声音。 轮到队伍最后面那几人，菜已经没了，他们苦思又商量，才鼓足勇气走到钱居傅面前：“老大，我们的是还没做好吗？” 钱居傅扫了一眼，在大家以为他要骂人的时候，他站起了身，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进厨房：“我去问问。” 有了钱居傅的坐镇，这菜的流转速度成倍上涨，不过段冬日也不敢换芯去休息，钱居傅跟她熟络，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了。 这样熬的后果，就是到了晚上六点，段冬日就已经开始打着哈欠，每次钱居傅走进厨房，都能看见她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 钱居傅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段冬日坚守岗位，直忙到晚上八点，才关门。 其实按照正常来说，这个时间是关不了门的。 虽然人类走得七七|八八，但正是妖怪喜欢出没的时间，大家都伸着脖子等着呢。 只是多了一个煞神坐镇，他开口，哪个妖怪敢不从，急吼吼就跑了。 钱居傅锁上大门，赶走了厨子跟另一个服务员，才回到二楼厨房里头。 段冬日正在把锅也丢进洗碗机，听见脚步声笑着说道：“今天真是谢谢钱先生了。” 虽然有人帮忙，但是段冬日神色当中还是有掩盖不了的疲倦。 钱居傅说道：“都走了，可以下班了。” 段冬日心里却有点小九九，她在给钱居傅结算今天的工资时候，暗戳戳试探道：“钱先生，你想换个工作吗？” 第20章 顺风人 今天钱居傅雷厉风行的工作姿态，彻底击中段冬日。 段冬日抛出了橄榄枝：“钱先生要来饭店工作吗？” 见钱居傅没有回答，她又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钱居傅挑眉：“嗯？” 钱居傅身后有一个小窗户，他站着的地方正好背对投进厨房的一缕夕阳，给他硬朗的下颌线添上柔光效果。 段冬日咽了咽口水：“我的意思是，钱先生您有没有兴趣多做一份兼职？” 说完，段冬日自己就先否决了。 人家好歹也是大集团的保安大队长，按照岗位编制，等同经理级别，这做的好好的，自己就想让人转行又专业…… 真是不知好歹。 段冬日笑着说道：“您不要介意，我只是说说而已……” “好。”钱居傅说道。 “啊？” “我说，好。” 说完，钱居傅又别开脸看向别的地方：“你这里怎么不装一个功率大一点的洗碗机，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刚才的旖旎在洗碗机的抗议中消散。 段冬日上前重新摁下电源：“当时没有预料到会这么多客人，买了大功率的电器太耗电，等到时候赚了一笔，我再换一个就好了。” 钱居傅说道：“不用等，这是总部的事情，你有需要直接跟总部提出就好了。” 段冬日疑惑：“之前总部说过，这些东西他们只管一次，试营业之后由加盟商自负。” 钱居傅说道：“现在规定变了。” 段冬日挠挠脑袋：“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段冬日当时签的是普通加盟商的附加条款，哪有这些开后门的东西。 不过貔貅说有，它就得有。 这规定说变，就得变，没得商量。 段冬日也不再追问：“现在天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 钱居傅疑惑地看着她：“你不回宿舍吗？” 段冬日攥紧了刚才客人临走前偷偷塞给她的种子：“我这边还有点手尾，今晚就直接在这边睡了。” 钱居傅抿了抿唇：“我以为你还没搬走。” 他拿起外套，抬脚走了出门。 段冬日连忙跟在后头，把他送上车：“钱先生到了之后记得跟我说一声哦。” 钱居傅开车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段冬日都看不清他点头的幅度。 一边走回去又一边琢磨：“怎么感觉钱先生不太高兴的样子。” 段冬日想了想，拿起手机拍了张天空的照片：“这儿晚上真好看，等以后这边开发好了，我邀请钱先生来住上几晚。” 过了半晌，那边才回了个字： 【嗯。】 段冬日琢磨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幸好，过了没多久，钱居傅又补了一句： 【大晚上的，别在外面吹风。】 段冬日满意地收回手机，扭着秧歌的步伐走到后院那片田里：“还真有用啊。” 只见早上撒下去的种子，现在都快长成形了，虽然样子比识海里头的还差一些，但这个生长速度已经证明了一切—— 识海里的土拿出来也能用！ 这个真的太好了。 以后就在后院开通种植服务，毕竟今天那人交给段冬日的时候，说的可以五百种一颗种子啊！这可是暴利！ 能种植在后院，那客人还能在过来吃饭的时候顺便看看自己交代下的种子发芽程度，以后没准还可以做成正宗农家乐，让客人亲手体验种植的乐趣。 至于这生长速度…… 段冬日决定到网上看看论文，看哪款催生剂作用最大的。 边想着，边把客人的种子撒下，然后悠悠回了房间睡觉去了。 走到自己的房间时，段冬日又想起刚才钱居傅说的话，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动身搬回来，大概是大荒宿舍让人心情愉悦。 也可能是大荒宿舍的保安大队长长得太好了。 田里刚刚种下的种子冒出尖芽，没过一会儿，顶部就多了一根随风摆动的枝丫，上头发着细碎的蓝光。 段冬日打了一个喷嚏，蓝光随着卷起的风飘向后院。 段冬日跑到识海里面：“一团和气，不是说今晚想出门玩的吗？” 没有人回答，最终在田里头发现两人头靠着头睡着了。 段冬日打了个哈欠：“那就把今晚的奖励挪到明天吧。” 蓝枝，有粉无花，可安眠，可调节猫头鹰的作息。 —— B市。 一栋居民楼里。 之前被段冬日送了灵植的陈叔，一直就等着她新店开业的消息。 他早就跟老婆孩子都打好了招呼，说等段冬日饭店开业的时候就带着自己公司的员工们去捧场。 “爸，”陈家儿子突然拿着手机过来，“这是段老板的店吗？” “对啊，”陈叔看了一眼，很确定地说，“我之前还特意问过段老板，地址是这个啊。” 儿子脸上表情有点难看，陈叔连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儿子艰难地说道，“这家饭店可能并不需要我们帮忙。” 陈叔凑过去看：“这什么意思？” 儿子手上的报道写着： 城郊新店试营业一周，排队已经超过两个小时！ 陈叔急着说道：“还有别的消息看吗？” 当然有！ 段冬日的饭店原本只花了钱在公众号做推送，主打市区的家庭客。 谁知道在大众点评开通之后，就涌进成千上万真实的顾客自发评论。 那些千百年的老妖怪们，对付人类妥妥的，人类那些营销手段，他们玩得更6。 有只狗子问了段冬日一句：“老板，你想要更多的客人吗？” 段冬日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依旧正经地回答了：“当然想。” 有这句话就得了！ 于是，四面八方都是饭店的自来水。 这个地方，算是软硬兼施地被炒红了。 不过，这红的当中，还有一点别的因素。 不知道是哪个拍到了钱居傅的视频，虽然他带着口罩穿着卫衣，但依旧挡不住周身气势，一下子就把手机前面的无数少女俘获了。 现在问起市区里头的年轻人，当下最流行的地方是哪里，十有八九都会提起城郊这家饭店。 不仅想尝尝闻名的黑暗料理，也想品味一下帅哥的美色。 只是这帅哥着实有点酷，不像是来服务客人，倒像来坐在高位被人参拜的。 他越是这种态度，就越多喜欢高难度的姑娘想要挑战。 钱居傅只要一下楼就会被拦住： “帅哥你怎么一直在二楼？” 钱居傅冷着脸：“不管你的事。” “帅哥你手机多少？” 钱居傅：“手机刚才被我扔了。” “帅哥你身高多少啊？” 钱居傅：“八千米。”这倒是实话，他原型就是八千米身高。 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的正要上楼的妖怪们赶紧上前冲开了那群不知死活的人类，钱居傅才得以匆匆上楼。 幸好二楼依旧是妖怪们的领地，没人敢冲上去招惹钱居傅。 钱居傅在楼梯口下了一道禁制，人类走到楼梯口就本能地想掉头回去，所幸二楼每时每刻都妖山妖海，段冬日没察觉有什么问题。 段冬日从钱居傅接过大厨做的午饭，手机也亮了一下。 钱居傅冷冷地问道：“不先看看？” 段冬日连忙把饭塞到嘴里，感叹一声：“快要饿死我了。” 然后才打开手机，是陈叔发来的短信：“没什么，一个叔叔说开业当天要来捧场，让我给他预留一个位置。” 钱居傅应了一声：“明天就要正式开业了，紧张吗？” “不紧张，”段冬日老老实实说道，除了第一两天涌进大量客流把她吓了一跳，之后就淡定很多了，“明天钱先生您还来吗？” “嗯。”钱居傅难得说了一句笑话，“不来，我怕你被那些客人给吃了。” 段冬日乐呵呵笑着说道：“我还好，钱先生你比较危险。” 钱居傅哼了一声，端着盘子又出去了。 —— 第二天一早，陈叔就已经穿好正装坐在客厅里面催促：“还不赶紧的，你们别磨蹭了。” 儿子打着哈欠走出来：“爸，现在才八点，开车过去不过一个多小时，九点多你让人家饭店给不给咱们做饭啊？” “哪里来这么多废话，”陈叔暴脾气又上来了，“赶紧的，去到时间还早你就去帮忙。” 儿子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位段小姐可是他们家的恩人，一早就应该拜访了，只是对方一直都没有时间，这才拖到了现在。 还没到饭店门口，他们的车就已经被拦下了，一个大叔上前笑眯眯说道：“你们也是去饭店吃饭的吧？” 他们以前听过很多周边村民拦车骗钱的把戏，都有点警惕：“对，有什么事情吗？” 大叔只是提醒道：“这个时间前面已经没有位置停车了，你们要是不想堵在路中间，我建议你们在这边找个停车场然后走过去。” 陈叔儿子惊讶：“这么早？” 大叔不置可否，又问道：“我能跟你们一起过去吗？” 陈叔看了又看，有不少车都被引导到路边的免费停车场：“你等一下，咱们去旁边停个车回头一起过去，正好这么久没来过乡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陈叔停好车回来，那大叔早就已经不见了，以为他等不及先走，陈叔说：“咱们也赶紧过去吧。” 他们没有注意到，带给段冬日的礼物当中，窝着一只黄鼠狼。 他正在购物袋里面敲手机： 【兄弟们，我坐了一趟顺风人，快到了。】 对面很快就回了短信： 【你快点来，出事了！】 第21章 开业遇小偷 袋子里头的黄鼠狼收到了消息，抱着大尾巴又跳出了购物袋。 陈叔儿子只觉得手上一轻，赶紧打开袋子看看。 陈叔问道：“怎么了？” 儿子摇头：“刚才感觉突然轻了，还以为掉东西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就看见一堆豪车停在路面，幸好刚才那位大叔提醒，不然就要被堵在这里了。 那些豪车的车主们一个个西装笔挺站在外面轻笑交谈，看见的人都以为他们在商量什么商业大事。 其实，他们说的是人生大事…… “你说段老板什么时候开门啊，我的尾巴都快憋不住要冒出来了。” “你可别，貔貅老大还在里面，要是让他知道了，尾巴都给你剁下来。” “你说老大他天天往这边跑到底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孩子都一大锅了，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别人我是相信的，但是貔貅老大……我觉得不太可能吧，这么多年我感觉他都快入佛门了。” “还佛门，斗战胜佛吗？” “……” 在饭店里头忙活的钱居傅打了一个喷嚏。 段冬日上前说道：“钱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后院休息一下。” 钱居傅摇摇头，看见不远处带着几只小动物匆匆赶过来的老马正在招手。 小动物们背上压着如山重的食材，看上去非常像是在虐待动物。 段冬日没有钱居傅的眼力，看不见这幅诡异的画面。 钱居傅示意他们先躲起来，自己跟段冬日说道：“我出去看看外面人多不多。” 老马瞧着他出来，赶紧拉到一边：“现在这个时间好的食材几乎都被大酒店收走了，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么一点，先顶着，等中午再运一些过来。” 钱居傅扫了一眼，已经按照清单上面准备好了，他伸手接过。 段冬日的正常食材一般都是前一天，或者第二日清晨时候让批发商送过来的。 之前都没有出过差错，偏偏在正式开业的这一天遇到了偷东西的贼。 当时批发商把东西卸在门口就走了，段冬日正在后院折腾她那片田，没来得及搬东西。 而派过来保护她的妖怪们，一心留意着周围有没有妖气，没有留意人类的动静。 这么一交错，东西就被顺走了。 段冬日当下就报了警，然后连忙喊人帮忙重新采购。 钱居傅来的时候，段冬日正在跟供应商联系，让他们重新送东西过来。 供应商扯着嗓子喊：“我们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段冬日说道：“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有提到，你们是有紧急预案的，你不要框我。” 那边厚着脸皮喊：“这些都是新鲜的东西，要是每天我们给每个商家都多备一份，那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钱居傅上前摁住她的肩膀：“别急。” 段冬日现在没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挂断了电话，准备以后再拿着合同说事：“没事，我在菜市场也有相熟的人，让他们先送一点来顶着。” 钱居傅却是摇头：“我认识的人比较多，你列个清单给我，这些东西我帮你解决了。” 于是乎，就有了老马带着小妖怪千里奔过来的场景。 老马叹气：“你说这新开业的遇到这种事，段老板肯定很不高兴。” 钱居傅脸色黑了黑：“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这偷东西的人当然得处理，”老马小声说道，“但是段老板的情绪你是不是也要处理一下？” 钱居傅显然没有想过这方面：“处理什么？” 老马从背包里拿出两杯奶茶：“听说小姑娘都喜欢这个，你赶紧拿过去哄一下。” 钱居傅脸上白了又黑，最后还是伸手接过这些东西，转身走进饭店的侧门。 段冬日看见钱居傅手上拿着的东西，顿时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钱先生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钱居傅把手上的奶茶一并给了她：“凑单。” 段冬日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见钱居傅还愣着，又帮他把吸管插好，递到他嘴边：“尝一下？” 迷迷糊糊地喝了一口。 齁嗓子。 钱居傅差点没吐出来。 不过看着段冬日的表情，他又忍下了。 老马还是有点用的，小女生果然喜欢这玩意儿。 段冬日小小喝了几口，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虽然钱居傅已经帮忙救急了，但是这些分量还远远不够。 按照大厨之前的经验，这些分量顶多只能支撑两轮。 但是饭店今天开门，外面等着的客人起码要过三轮到四轮，这足足少了将近一半的分量。 段冬日心里也清楚，现在这个时间不上不下，到哪个地方也没办法收到齐全又新鲜的食材。 钱居傅能找到这点已经非常不错了，她不能够永远在食材上面打转。 大厨看着这些东西发愁，段冬日说道：“没事，等到十点半照常开门，东西你照常做，其他我会想办法的。” 段冬日说完之后，就躲到屋子里面，半个小时后又跑了出去，直到临近开门时间才回来。 大厨都以为她要抛下饭店躲清静了，看见人之后恨不得踩着服务员的滑轮上前：“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段冬日扛着几个长条的门型展架，在门口还有一楼的位置立了一块牌子—— 单件菜品减10元，两件菜品八折，白饭特惠2元再赠送优惠券供下次消费。 为了保住名声，段冬日打算牺牲今天的一些利润，跟顾客打一场价格心理战。 十点半，饭店正式打开大门，段冬日给自己戴上了一个厨师帽子，可是怎么弄都不得劲。 钱居傅在后头看着，上前伸手帮她摆弄了一下，弄完，又在段冬日耳边轻声笑道：“小朋友，今天要加油。” 段冬日耳朵都红了，小声回应：“加油。” —— 陈叔他们在外面逛了好一阵才进到饭店里头。 “幸好段老板给我们留了位置，不然这得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叔儿子看着周围满满当当的客人：“他们怎么都只点一个菜啊？” 陈叔瞄了一眼：“你进门时候没看吗，门口张贴着个优惠。” 陈叔儿子刚才没留意，现在想了想，恍然大悟。 老板给出的这个价格，看上去像是买得越多优惠越多，但其实算下来，只点一个菜反而是最便宜的。 加上今天米饭大酬宾，客人们多吃一碗饭，不用点更多的菜就可以吃饱。 至于还没满足的…… 反正还送了优惠券，那就下次再来吧。 陈叔儿子吸了一口气：“段老板知不知道，她这样做得少一半的生意。” 陈叔看了看周围满意的客人：“但也引来了二次客流，我看段老板不是糊涂的人，这种经营方针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陈叔手上还是给段冬日发了自己的建议。 只是这一天都没能收到段冬日的回复。 她实在是太忙碌了。 优惠方针虽然能让顾客点菜少点一半，但也只是够维持上午的量。 段冬日还没到中午就已经到处去找食材，好不容易找到新鲜的，又得另外租车过去，得亏老马够义气主动帮忙，不然段冬日就开始考虑把自己劈成两半的可行性了。 段冬日投入进了生意当中，一团和气也没闲着，不停在识海里面帮忙种菜收割，她们心有灵犀配合默契，蔬菜供应比一楼的还要快些。 下午的时候，钱居傅又让人送了充足的食材过来，匆匆见面说了两句话，又去各自忙自己的。 等到晚上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段冬日锤了锤站得酸软的双腿，拿着两个大红包走了出去。 钱居傅没有客气，伸手拿过，然后反手给了段冬日一袋小种子：“我看你后院有一片田，把这个种下。” 段冬日很听话，也没找钱居傅要辛苦费，乖乖就种下了。 然后又赶在他们走之前跑去拦着：“大家今天辛苦了，今晚我请大家吃宵夜。” 大厨和服务员额头冒着冷汗，连声拒绝：“不了不了，家里有人等着……。” 跟貔貅同台吃饭，是我吃饭还是他吃我们？ “那好吧……，”段冬日从厨房里面给他们打包了点饭菜，转身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钱居傅，“钱先生想吃什么？” 人类的食物钱居傅没有兴趣，要问他想吃什么，自然是想喷喷的灵植。 只是…… 钱居傅看着段冬日眼角的疲惫：“你想吃烧烤还是火锅？” 听到火锅，段冬日眼睛都亮了，但嘴上还是说道：“我都可以，看钱先生您喜欢。” 钱居傅眼睛多犀利的一只妖，帮她拿起背包：“走吧，我订了地底捞的位置。” 毛肚、面筋、肥牛、鸭血…… 段冬日在热气腾腾的锅前把喜欢吃的菜都吸溜进肚子里。 透过一层迷雾，她也感觉到钱居傅的神色有些神色。 段冬日讪讪道：“你最近这么累，我还拉着你来吃宵夜，真是不好意思。” 钱居傅却说：“不累，只是……” “没什么，你赶紧吃吧，东西要老了。” 城郊的饭店里。 一个人偷偷摸摸地翻进了围墙里头。 他早上在这里顺走了一堆食材，跑去市场买了个好价钱，到了晚上经过，看见里面没有人坏心思又起来了。 围墙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小偷嘿嘿笑着：“这么大个房子，心真大。” 他蹑手蹑脚地经过后院那片田，呵呵笑道：“等老子等下回来，把你们也全都带走。” 说完，就朝着后院走过去。 他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有一棵小树，正用树枝撑着泥土，拼命想要爬出来。 第22章 买东西能增加愉悦感 虽然现在已经入春，但是郊区的昼夜温差依旧非常大。 小偷刚进后院，就觉得平地升起阴风，周围树叶的影子透过月亮照映到屋里，像是有人在走动。 他不敢开灯，怕周围邻居发现了，只得安慰自己：“我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闹鬼的，不怕！” 房子带上了锁，小偷拿起一根木棍撬开落地窗户，正准备钻进去，就感觉脖子一痒，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 回头又没有看到什么。 他再想往里面走…… “砰——” 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小偷连忙扶着门框站稳，低头一看，脚已经被一根树枝捆住了，那树枝还慢慢收缩，活像要把他的脚勒下来一样。 小偷赶紧伸手去扯，那树枝却灵活得很，顺着他的手直接滑上他的肩颈处，这触感就很像爬行动物。 小偷被自己的想法冻得一个激灵。 他再想伸手去扯，那树枝就像有自己意识一样左避右闪。 最后堪堪停在小偷面前。 “啪啪——” 小偷被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他蒙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鬼……鬼啊！” 小偷连滚带爬想要冲出这个地方，只是那树枝哪能这么轻易地放他走。 树枝跳到地上，根部突然疯长数十倍直到扎进土里， 一秒、两秒…… 空气只安静了近两秒钟。 四周拔地而起参天大树，把小偷死死围在中间，每根树干都长着一张脸，脸上神色各异，都冲着那小偷。 小偷跌坐到地上，手机被摔了出来，慌乱之中摁到了紧急电话： “喂？有什么能够帮您的吗？” 小偷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抓紧手机：“我撞鬼了，快来救我！” —— “这人入室行窃，自己发了疯，跟你没什么关系。” 段冬日还在吃火锅，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说什么自己家里进了贼，贼自己报了警…… 段冬日听得糊里糊涂的，直到匆匆赶回来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贼自己跑到她家里，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说被鬼追杀还自己报了警，现在还是一副惊魂失措的样子。 段冬日满脸无奈：“我这里又不是鬼屋。” “你养小鬼，你这个恶婆娘！”小偷仗着警察在场一身正气就开始龇牙咧嘴。 “嘿，你还骂起人来了？”警察一瞪眼，“监控你自己都看了，明明是你闯进来然后突然发疯，你信不信把你留在这里做社区服务？” 段冬日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她随手摘下旁边的一片树叶，眼都不抬就给扔到小偷身上：“你猜……这是什么？” 小偷彻底崩溃，尖叫着躲开，自己把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全都招认了一遍。 段冬日恨恨地看着他：“你早上还偷了我的菜，我这里又不是扣扣空间？！” 小偷被警察带走，段冬日依旧气愤得不行，蹲在树边冷哼道：“早知道我就多种几棵树，吓死他们。” 钱居傅刚刚送她回来，刚才也一直没有离开，安慰说道：“以后多种几棵，如果下次还有小偷，就把他们扼杀在这里面。” 段冬日被他逗笑。 钱居傅说道：“走吧，门锁被撬，你今晚也别在这里住了，我送你回宿舍。” “嗯，”段冬日抹了一把脸，“我去把现金都带上。” 段冬日往里头走，低头的瞬间眼角扫过一个发着光的绿叶，她伸手拿过，这叶子不是村里种的任何一棵树。 虽然现在看着很平常，但是段冬日很确定，刚才她却是看见这叶子发着光。 再看旁边的白色围墙，在月光底下露出一点荧光，看起来像是有东西爬过的痕迹，风一吹，痕迹又淡了几分，几不可见。 “怎么了？”钱居傅走上来问道。 “没什么，”段冬日笑着说道，“想起刚才小偷说这里闹鬼，有点害怕而已。” “我陪你一起过去，”钱居傅接过她手上的叶子扔到地上，“都多大了，还捡这种东西，也不嫌脏。” “我们小时候还做过标本……。”段冬日又开始絮絮叨叨。 钱居傅落后了段冬日一步，临走时，他瞪了那树叶一眼。 树叶无风自动，悠悠飘过围墙，再也没有踪影。 —— 晚上十一点。 段冬日回到了大荒集团给她分配的宿舍里面。 她没有休息，而是打开了电脑，翻看今天晚上饭店那边的监控。 今天看到的树叶让她心生疑窦，不看一遍不安心。 她看见自己关了灯光，跟随钱居傅离开了饭店，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小偷□□进来，在后院那片田里看了许久，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后院。 在他离开那片田的时候，段冬日眼睛犀利地捕抓到了田里面有东西闪了一下。 就是这个颜色…… 接下来的经过就跟警察说的一样，小偷自己突然发了疯。 但是那一抹绿光，让段冬日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她反复将每一帧细看，终于在一个地方看到了重帧卡帧。 这监控，被人换过。 段冬日看向窗外的黑夜，浓雾像是吞人的恶鬼。 这监控是大荒集团给饭店装的，按理来说，只有自己有唯一查看权。 所以今天的监控到底是被谁换过了，小偷说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段冬日想了大半个小时，站起身躺到了床上…… 管他呢！ 我脑子里还多了两个人格，就算真闹鬼了没什么稀奇的！ 她躺在床上操控着手机，刚好翻到了阿欣发过来的短信。 新店开业的时候，段冬日把官博官微交给了专业人士，阿欣掐着点开通了饭店的公众号和微博。 赶在12点前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饕餮饭店：第一天。 配图：黑暗料理 —— 新店开业之后，客流狂潮有增无减，虽然现在多了几个服务员，但还是恨不得脚打脑后勺。 段冬日回宿舍的时间越来越晚，但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又并不想在饭店后院住着。 钱居傅终于在一天，抓住了打着哈欠开门的段冬日：“你饭店不是□□点就开始清场了吗，怎么这一天天的越来越晚。” 段冬日困得不行，眼睛都快闭上了：“今晚搞了一下卫生，洗碗机也不好使了……” 她说话颠三倒四，钱居傅就摆摆手：“赶紧回去睡吧。” 段冬日进了房门没多久，钱居傅又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便快步走了出去：“你不是困得不行吗，又出门干嘛？” 和气好不容易打赢了架，精神抖擞地拿了段冬日的身体打算出去玩，谁知道一出来就被人喝止。 她偷瞄钱居傅的眼神像小仓鼠，钱居傅皱起眉头，段冬日一向待人大大方方，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和气不清楚段冬日跟钱居傅的关系，结结巴巴道：“刚刚想起有东西没买……。” 钱居傅狐疑地看着她：“什么东西，我帮你去买。” “没……没什么……，”说多错多，和气怕搞砸了段冬日的事情，赶紧重新打开自己家的门，“我突然觉得拿东西也不重要，我回去了。” 钱居傅看着差点拍到自己脸上的门，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回到屋里面就给老马打了电话：“我觉得冬日不对。” 老马眼睛半合半开：“段老板怎么了？” 钱居傅冷着脸说道：“她今天对我的态度不对劲。” 老马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就这？ 这也值得您老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钱居傅眉头皱得更紧了：“说话。” 老马强撑着打起精神：“您说说，段老板怎么不对劲来着？” 钱居傅说得非常详细。 老马其实跟段冬日接触得不多，听他这么多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硬是要揪出问题的话，大概是：“老大，你是不是惹段老板生气了？” 钱居傅冷着声音：“我这两天连人都没见着，怎么惹她生气。” “这不就对了！”老马一拍大腿，“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什么问题？” 说到这个，老马就不困了：“老大你想想，段老板一个年轻女孩子天天这么辛苦工作，周围没有亲人也没有好友帮忙，她这么依赖你，你却看着她天天累成狗，这么多天都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这能不生气吗？” 老马越说越起劲：“糟了，要是不赶紧哄好，段老板很可能就此跟您疏远，以后你们就只是点头之交了。” 钱居傅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段冬日是他第一个打交道的人类女孩，他又不由得相信了起来。 钱居傅问道：“那要怎么办？” “买！”老马斩钉截铁，“买东西能够刺激多巴胺的生成，买得越多就越开心。” “买什么？” 老马还是第一次听到貔貅说买就买，兴奋地推荐着在网上看到的各种小女生会喜欢的东西：“钻石，包包……” 这些东西一听就知道又贵又不实用，貔貅的本性起来，钱居傅想了想后说道：“我知道买什么了。”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老马美滋滋地躺回床上：“又帮老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可真是得力助手。” 第二天一早。 段冬日差点睡过头，幸好门外的敲门声把她弄醒。 赶紧跑过去开门，外面站着头发打蜡满身矜贵的钱先生：“走，今天带你去买东西。” 段冬日刚刚睡醒，整个人还是蒙的：“买什么。” 钱居傅嘴角扬起的弧度非常英俊：“洗碗机。” 第23章 电影 段冬日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买洗碗机啊。” “对，”钱居傅很自然地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换衣服，带你出去吃早餐。” 段冬日回过神来：“可是我今天要开店……。” “不用了，”钱居傅说道，“我昨天跟投资发展中心的人说过了，今天饭店不提供特殊菜式。” “这不好吧……，”开业才没几天就请假，感觉像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洗碗机我自己上网买就好了。” 钱居傅道理非常充足：“要想总部报销，就不能在网上购买，得去大荒集团的实体商场内部采购。” “这样子的吗？”段冬日觉得很奇怪，现在互联网时代，大家都习惯线上购物，又不是不能够开□□，怎么大集团还有这种奇怪的规定？ 钱居傅坚定点头：“你要看公司文件吗？” 如果要，他现在立马就可以让人盖章发过来。 “不用，”段冬日也没有过多纠结，归咎老牌企业财务为了压缩成本不懂得变通，“我先去换衣服。” 最近正在倒春寒。 段冬日在屋子里没觉得有多冷，随随便便套了一件卫衣，出门之后才觉得自己穿少了，缩进钱居傅的车里还发着抖：“又要麻烦钱先生您了。” “我今天反正也是休息没事做，”钱居傅把后座上的外套递给她，“穿上。” “谢谢。”段冬日甜甜笑着。 钱居傅觉得自己心脏被击中了一下，老马果然说得没错，听到能够去买东西，就已经原谅了自己。 他低头给老马发了一条短信： 【干得好。】 老马秒回。 【老大，加奖金吗？】 貔貅的金钱雷达响了起来。 【做梦。】 车子很快就驶离了小区，角落处冒出了好几个脑袋。 “老大带着段老板出门了。” “老大真过分，居然把今天的餐停了，就为了带着段老板出门约会！” “你闭嘴，老大为了我们妖怪界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开了情窦，请一天假约会怎么了？” “你厉害，你去帮老大泡妞啊！” “去就去！” “不去是小狗！” “你不要随随便便侮辱我，我们大黄狗哪里得罪你了？” “……” 段冬日自然是听不见这些妖怪的话。 她看着面前不熟悉的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买？” 钱居傅一早就想好了地方：“X商场。” 段冬日愣了愣：“那不是大荒商场的总部吗？” “嗯。” 段冬日很高兴：“我一早就想去那边看看了，不过听说那商场东西都卖得很贵，这才一直没有动身。” 钱居傅应了一声：“今天尽管买，只要是你想要的都不用给钱。” “什么？”这幅霸总的言论，段冬日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钱居傅也察觉到自己话里不对劲，改口道：“只要你店里面的东西，都不用给钱。” 段冬日笑着说道：“老板居然还能同意这个策略，我都怀疑他是在做善事了。” 钱居傅愣了一下。 这么多天，他都没介绍过自己的职业，没想到段冬日居然不知道大荒集团的老板，就坐在她的身边？！ “怎么了？”见他愣住，段冬日疑惑问道。 “嗯，”钱居傅厚着脸皮应道，“大荒集团老板人很好。”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长得也不错。” 段冬日顺着他的话说道：“被你这么一说，有机会我也想见一见这位老板了。” 钱居傅也跟着她笑了起来：“有机会的。” 车子一路绿灯开进了停车场里面，钱居傅在这边有专属的车位，不用跟普通客人一样在外面等着。 段冬日看了一眼地上画着黄色标志的地方，钱居傅解释道：“员工车位，大家都能够来停。” 说完，眼睛瞥了一眼三十米外的西装男人。 接到汇报赶下来接人的商场总监顿时掉头走开，心里还在嘀咕着，老板，你说这话亏心不？ 百货商场里面很多高端饰品，段冬日目前这个阶段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径直跟着钱居傅走到了四楼的电器专卖场。 专卖场经理刚刚收到了总监的通知，要恰到好处地招待好隐藏身份过来视察的老板。 经理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板喜欢cosplay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他换了一身普通服务员的工作服，把各个领班敲打了一回，才站到门口当起门童。 手扶电梯上来一男一女，不用看照片，经理就已经认出了这个周身气势的人，铁定是他的老板。 经理连忙迎上去：“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 钱居傅说道：“洗碗机，够大够快的，你推荐。” “好的。”经理对卖场的商品如数家珍，“拐个弯就到了。” 卖场的正前面放着手机以及电视，几十个液晶电视放在一起相当好看。 段冬日瞄了一眼，就见其中一台电视机里头的风景视频开始扭曲，最后变成了爬出来的贞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还有点裸眼3D的效果。 段冬日眯着眼盯着那电视看。 在远处隐身盯着的妖怪正在窃窃私语： “你不是说段老板被吓到之后会扑向老大的吗？” “别吵啊，现在还不是时机。” 过了两秒。 “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动作，你这障眼法到底行不行啊？” 段冬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钱居傅就留意到了：“怎么？想买电视？” 段冬日笑着说道：“这电视的3D效果不错，我好奇看了一眼而已。” 经理在旁边笑着说道：“您说笑了，这就是个普通的液晶电视。” “是吗？”段冬日笑了一下，“那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钱居傅一眼就看出里头的障眼法，他手上滑下一根针，给了远处的小妖怪们一个警告。 小妖怪们堪堪躲过那根梅花针： “怎么样？老大发现我们了。” “发现就发现了呗，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还能瞒过老大？”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因为老大希望我们继续助攻，才朝我们扔梅花针的。” “这是什么歪理？” “你想想，如果不是想我们继续干活，老大直接把我们打出去不就好了？” 另外一人想了想，成功被说服：“有道理！” “还不赶紧跟过去，等下人都要走丢了。” 经理继续带着段冬日他们往前走，段冬日却是有些走神。 她原本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但是那天小偷还有刚才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了疑惑的种子。 毕竟自己这个天选之子，既然能够得了一片田，那就算是撞上点什么也不足为奇。 段冬日心里有了点别的计划，钱居傅问她什么都说好，等东西都买好了才反应过来。 “跑什么神？”钱居傅很无奈，“下午他们过去安装，你记得让服务员接待一下。” “好。”段冬日呆呆接过，“现在这么早，要不我回去开门做生意吧。” 话音刚落，面前就有两个高中样子的小男生你脚绊我脚，双双摔倒在段冬日面前。 钱居傅挑了一下眉，看他们俩表演。 段冬日连忙扶着他们起来：“没事吧，要不要带你们去医疗室？” “没事没事，”俩男生疯狂摆手，“刚刚一个没留神摔着了。” “那就行。” 段冬日正想走，就被他们拦住：“姑娘！有没有兴趣看个电影？” 段冬日迷茫地看着他：“你……约我看电影？” 钱居傅也皱起眉头。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小黄狗只觉得自己拉了在场所有人的仇恨值，欲哭无泪。 “闭嘴！”隔壁的同伴捂着他的嘴往后拖，撬貔貅的墙角不怕死吗？！ 同伴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俩现在准备去上学，多了两张电影票出来，看姑娘你人这么善良，就想送给你。” “啊这……” 俩人却不管段冬日的意愿，把票往她手里一塞：“这虽然是个恐怖片，但是你身边也有同伴，害怕了有他保护你，你就放心大胆地看吧。” 说完，急匆匆就走了。 段冬日看着手上的电影票哭笑不得。 钱居傅说道：“走吧，不看白不看。” 段冬日坐到电影院里面的时候，还觉得今天的节奏怎么这么迷幻。 突然就停餐出来买东西，突然又有人送礼物，突然又跟钱先生看了一场电影。 大荧幕比电视机更加震撼，鬼在里面飘来飘去，手从荧幕里头伸出来，像是要戳到人的脸上。 前排的小女生已经被吓得不行，一个劲往自己男朋友怀里钻。 钱居傅看了看身边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的段冬日，默默回过脸来。 段冬日在走神，完全没有看到这场声色俱下的表演。 听到隔壁钱居傅有动静才回过神来看向他：“钱先生，你害怕吗？” 面前的鬼正在疯狂扭动着身体。 钱居傅看清楚了他们表达的意思。 前排女生又哭又笑：“这个导演到底在拍什么啊？” 段冬日又问了一下：“是吗？” “嗯，”钱居傅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声，“有点害怕。” “没事，”段冬日大方地搭上了美男的肩膀，还顺势拍了两下，“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钱居傅应道“嗯，这样就不害怕了。” 第24章 妖怪的馈赠 俩人从电影院出来，时间不上不下，回去开店又太晚了，回宿舍休息又太早了。 钱居傅难得好脾气地问道：“想去哪里？” 段冬日想了一想：“路边随便走走吧。” 商场正好在CBD的地方，在附近有很多饭店，俩人一出门没多久，就相中了其中一家。 原因不为别的，这家店实在是太像段冬日的饕餮饭店了。 就连外面的装修还有里头的格局也几乎一模一样。 段冬日都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开了家分店。 门口的迎宾看见俩人在门口站着，上来给了他们一张新店酬宾的宣传单张。 段冬日面上只是笑笑，但手上的宣传单已经被捏皱了：“原样复制过来，找了个铺租这么贵的地方，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走！”段冬日拉着钱居傅气冲冲地走进去，“今天中午就吃这个！” 里头的装潢跟饕餮饭店如出一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拿起重机搬过来的。 这地方一样是三层楼，只是没有按照段冬日的划分，这边一二层都是大厅，三层是包间。 钱居傅习惯性地往上走，却被段冬日拦住。 段冬日一屁股坐在了一楼最显眼的位置：“就坐这，我倒要看看他们抢了我多少客人！” 看着气鼓鼓的段冬日，钱居傅反而笑了，喊来服务生点餐。 一个穿着西装滑轮鞋的男生跑了出来，他带着口罩看不见正脸，但是眉眼之中跟钱居傅真的有点相似。 只是这幅装扮，怎么看都觉得别扭，钱居傅为人稳重，平时绝对不可能踩着滑轮鞋满场子飞的。 服务员也要抄她的也就算了，还东抄一点西抄一点，画虎不成反类犬。 她的怒气都要从眼睛里面喷出来，服务员颤颤巍巍问道：“你们要吃什么？” 段冬日冷哼道：“把特色的菜全给我拿上来！” 没过两分钟，服务员就赶紧点好东西收拾菜单走人。 段冬日抱着手臂，一直低头在看微博，钱居傅眼睛好使，看见她在翻查这家店的官方信息。 官方资料做得头头是道，如果没有从一开始就关注的人，很容易就被误导，真以为这里就是爆火的黑暗料理第一店了。 钱居傅当然知道她在气什么，好笑地问道：“看得这么入迷，你也觉得像？” 段冬日楞是掰断了一根筷子，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一，点，都，不，像！” 这家冒牌店能够抄袭一切外在的东西，但总是没有办法抄到饕餮饭店的核心—— 灵植。 灵植对于普通人类有延年益寿的效果，就算无病无痛，吃下去之后都会感受到天地万物的灵气馈赠。 至于这些为了仿照外卖而做出来的残次品，当然不会有这种附带效果。 段冬日试了一口这家店出的黑暗料理，样子是学得很足了，但是这味道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原本的清甜可口，到了这里吃下肚子里头只剩下苦涩和干巴巴。 有些不明真相的客人，大概是看了宣传过来，吃完还骂骂咧咧地走人：“网上说得有多好吃，跟仙丹一样，这回过来试了一下，比普通的小菜还要难吃。” 段冬日冷哼：“还败坏我家店的名声，不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就不算完！” “单单让他们整改道歉是不够的，树大招风，有第一个抄袭的人就会有第二个，”钱居傅说道，“你要让他们知道，一旦抄袭你，后果会非常严重。” 段冬日咬着牙说：“回头我就去咨询律师，以后谁敢抄，我就让他倾家荡产！” 钱居傅把一个人的电子名片推给她：“大荒集团有专门的律师团队，这种事情不需要额外花钱，你回头联系这个人，让他们把这山寨版的利润全部赢回来。” 钱居傅又说了一些整人的小技巧，段冬日一一认真记下。 段冬日胸有成竹：“今天下午回去我就把人拿下！” 钱居傅笑着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段冬日一摆手，认认真真说道“我现在是一个老板了，也有自己的员工，不能总是靠着钱先生你。” 心里暗暗补了一句，虽然钱先生也算是店里面的员工，但是他的身份是吸引颜控少女的吉祥物，这个不一样的。 “好。”这种小店之间的纠纷在钱居傅眼里就像是两个小孩子扯头花。 按理来说他原本应该不屑于管，现在主动开口却被拒绝他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 还挺可爱的。 —— 段冬日那顿饭菜最终没有吃完，她打包回了家之后拨通了阿欣的电话。 阿欣现在主管饕餮饭店新媒体的部分，她本人也在这个行业浸润几年，段冬日想听听她的意见。 阿欣听起来比段冬日这个正主还要生气：“太过分了！” 段冬日说道：“我们现在要把他们从社交平台上拉下来，让大家都知道这是一间假货。” “没问题，交给我！”阿欣拍着胸口保证道。 段冬日问道：“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战略？” “不用！”阿欣说，“虽然我没有做过这种公关事件，但他们家抄袭饕餮饭店是事实，不可能狡辩逃脱掉的！” 她信誓旦旦，段冬日应了下来：“那我去接洽律师，新媒体上面就交给你了，有事情随时跟我沟通。“ 段冬日见她这么自信，把钱居傅的一些想法交代之后，就开始联系大荒集团的律师团队，希望尽快给予这个冒牌货重击。 大荒集团的人得了老板的威胁，反应速度非常快，一支律师精英团队气势汹汹地出动了。 段冬日这边的事情顺利，但是没想到阿欣那边却出了乱子…… —— 大荒集团下，娱乐公司里面的一个休息间。 一个把平底鞋穿得虎虎生威的女士冲进了门：“杂志要开拍了，你在磨蹭什么？！” 坐在化妆镜前面的男子五官立体，细碎的短发做好了精致的造型，白色衬衫让他看起来像是哪个高中逃学出来的孩子。 这正是大荒娱乐旗下最当红的艺人之一，游汇。 他没有回过头，依旧看着手上的手机。 女人走过去：“看什么，都看傻了。” 游汇这才缓缓转头：“不去了，今天的拍摄你帮我取消，我要去帮着吵架！” 说完，就跳下凳子，直愣愣往门口走。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自己经纪人拎着后脖子扔到沙发上。 游汇挣扎着起来，控诉道：“你这个猛兽，就欺负我们这些食草动物！” 经纪人谢姐露出尖尖的狼牙：“你给我老实点！” 天性的压制让游汇整个妖都缩成了一团，憋了许久，就只是抽着鼻子说出一句：“你，你过分！” 谢姐捡起他刚才丢在地上的手机：“这不是灵植的老板吗？” “嗯，”游汇闷闷应了一声，“虽然我还没去过店里，但是我们都吃过人家的灵植，很应该帮帮忙。” 谢姐扫视了一眼，游汇又立刻怂了回去。 手机上正是饕餮饭店跟冒牌饭店大对台的快讯。 谢姐看着看着就笑了：“比你演的那些偶像剧还要精彩。” 饕餮饭店先是甩出了一波版权警告，抄袭方那边开始逃避问题，着重强调自己建设这家饭店有多难。 饕餮饭店扔出法律条文，抄袭方那边开始卖惨，说自己被胁迫，说自己有多困难，说自己为了客人有多么地坚持。 舆论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总是爱同情弱者。 饕餮饭店那边有大荒集团作为靠山，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这么一通操作过后，到底谁是抄袭的那个就已经不重要了： “他这么惨，大荒集团还穷追不舍，一点都没有大集团的担当。” “这小破饭店开在郊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到底谁是第一家还不好说呢。” “我怎么第一次听说这家店的时候，地址就是在郊区啊。” “大荒集团有这个钱让水军下场，先去把人家版权买回来吧，人家小老板做个生意不容易。” “……” 谢姐说道：“既然现在把大荒集团牵扯进来，自然会有更加专业的团队出手，你着什么急？” 游汇小声道：“但是这么久了还没有压下去，可能……我是说也许这一次大荒集团不方便呢？” 谢姐冷哼道：“我看你就是想去玩吧？” 游汇那双大眼睛圆溜溜的根本藏不住事情，小声说道：“可以吗？” 谢姐站起身，把手机丢回给他：“既然要欺负我们家小老板，那他们就得做好准备了。” 段冬日给他们提供灵植，可以说是变相救回了很多妖怪的生活。 就连游汇，之前也因为灵力不足变成了原型，如果不是因为灵植，恐怕现在还不能出来工作。 妖怪们已经自动把段冬日划拉到自家阵营，就算是人类，那也是他们妖怪看中的崽，哪能就这样被人欺负了去？！ 游汇正想欢呼，又被谢姐瞪了一眼：“你，给我把杂志先拍完才能走。” 游汇：……嘤！欺负妖！ 游汇作为目前最当红的艺人之一，备受媒体瞩目，但是他一向随性而为，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谁都不知道，还经常玩失踪。 这一次的杂志拍摄，是他最近半年内第一次正式活动，诸多媒体等在门口，希望能捞到他之后的工作计划。 游汇摘下自己的墨镜，从背包里面掏出一张直径长达半米的卷纸。 周围的记者都以为这是什么神秘的新活动，把镜头全都对准游汇的手中。 卷纸缓缓打开，大家看到的并不是游汇的新工作海报。 而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家饭店的放大版宣传单张。 游汇拿着这张海报全方位展示了一遍，然后憨厚笑道：“我准备去全国第一家黑暗料理特色饭店吃饭啊！” 第25章 要赚大发了 这个广告，打得非常硬。 游汇仗着自己的名气，准备给段冬日好好做了一次宣传。 他朝着对面的记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现在已经中午了，大家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用个便饭？” 记者难得抓住了游汇，当然是想要跟他多待一段时间，好挖多一点料出来，只是大老远地跑去城郊一家饭店…… 游汇又继续诱惑道：“如果我吃饱了，可能会有心情接受大家的采访。” “好！” 游汇立马转身：“走，上车！” 意气风发的游汇，一打开车门立刻毛都炸了起来。 谢姐坐在车上，身后跟着几个人连忙跟游汇问好：“游公子。” 游汇被这群猛兽吓了一跳，怂唧唧地团在门口的位置，随时准备跳下去：“咱们不是只是去帮老板正名的吗，谢姐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呀？” 谢姐撇了他一眼：“坐好，不带多点人，怎么帮小老板宣传。” “说得也是……”嘴上是答应了，但是被猛兽盯着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一到了饭店门口，游汇立马跳下车，把其他人甩在身后。 记者们：…… 急成这样，这到底得有多好吃啊…… 饭店这个时间点已经坐满了人，就算游汇刷脸也只能拿到三楼的VIP快捷排队票。 游汇已经很满意了。 他这种小妖怪虽然在人类世界受欢迎，但是放在妖怪界都不够那些大妖们一口吞的，老板认识这么多大妖，居然还肯卖他这个面子。 真好。 游汇美滋滋的拿着号码牌团在门口等着。 谢姐走过来说道：“别赖在这里了，趁着有时间先去拍个小视频。” “好嘞！” 游汇跑到车上脱了帽子口罩，那些想要猛料的记者也涌了上来，揪住这个点对着游汇犀利质问：“游汇老师，这里人这么多，你就这样露面，不怕会引起粉丝踩踏吗？” 游汇疑惑的大眼睛看向记者：“还好吧，我也并没有红成这样啊。” 记者看着面前这位常驻热搜的选手：…… 游汇大咧咧地走了出去，站在饭店门口：“你看，根本没有人注意我啊！” 他身后有一个穿着卫衣的女孩子出门，原本等在周围的一群人瞬间围了过来。 记者正等着游汇被打脸，只见那群人走到游汇面前说道：“麻烦借过。” 记者：……不对啊，难道游汇已经过气了？ 游汇却非常自然，现在是工作时间，这里来来往往基本都是妖怪，哪会注意到他这样一个小妖啊。 游汇一转身，就见段老板正站在门口摆弄，刚才涌上前来的妖怪已经围在老板身边寒暄。 游汇愤愤不满：“这群舔狗！” 吐槽完之后，他也不甘示弱地挤了过去。 段冬日只是出来换个展架，就被一群人围了，目光触及的地方，还看见一个经常出现在大荧幕上的明星。 这位明星现在脸上洋溢着讨好的表情，像是迷弟看见了自己的偶像，旁边还有其他妖怪在挤着： “别乱动，分明是我先上来的！” “你这条看门狗还是去看你的门去吧，跟我们抢什么？！” “……” 段冬日：…… 受宠若惊。 刚一错眼，这位大明星就凭借自己矫健的身姿挤到了最前面：“老板，我叫游汇，今天第一次见面，以后多多指教。” 段冬日被这位游汇的热情吓了一跳，随即又笑开了：“刚才有人跟我说了，我们家来了大明星。” 她温温柔柔的样子抚平了周遭妖怪们心里的燥热，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安静了下来。 门口有一个服务员出门：“38号！谁是38号？！” “我！”游汇高高举起手中的单子。 段冬日让服务生先回去，自己带着游汇走进门。 游汇却拉住她：“等等。”说完就跑了。 段冬日站在门口跟其他人聊天，等游汇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卷轴，身后跟着摄影团队和记者。 游汇把卷轴的另一端递给段冬日：“来，您拿着。” 卷轴缓缓打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全国第一家黑暗料理。 段冬日跟游汇站在两边，脸上倒映着卷轴的红色，像是喜气洋洋迎来新生活的小老板。 特别是游汇，那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他才是这家店的老板。 游汇看着记者们都不动，还催促道：“赶紧拍呀！” 记者：…… 您这个硬广准备地还真是全面。 段冬日配合着拍了很多张照片之后，带着游汇进门：“今天多谢您了。” 游汇这种咖的明星，自然是不会随随便便就在一家店门口拍照的。 段冬日领了他的请，还很豪气地承诺今天费用全免，以后过来打八折。 游汇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以前就吃过您家的菜，一直都很想来，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 段冬日愣了一下才笑着说道：“我以为我们家的外卖只供给大荒集团的员工。” 游汇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摸摸鼻子解释道：“我是分公司优秀员工，跟总部员工都是一样的待遇。” 既然是承包的业务，段冬日没兴趣知道总部是怎么安排的。 她把人带到三楼的包间里面，就回去了自己的小厨房。 段冬日把今天遇到大明星的事情跟阿欣提了一下。 阿欣那边秒回： 【好的！我这次一定好好营销，绝对不会犯上次的错误了。】 被冒牌饭店咬上之后，阿欣一直很内疚，觉得自己拖累了救命恩人。 反倒是段冬日很淡定，一边安排律师尽快下场，一边联系大荒集团总部的拓展部商量反击的事情，其实营销团队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在等待事情继续发酵，好在最高峰的时候来一个绝地大反转。 段冬日觉得，游汇大明星这没准就是一个很好的反击机会。 晚上。 段冬日还在宿舍废寝忘食，跟营销团队一起监控今天的热搜。 原因无他，游汇大明星在吃完饭之后，还在门口拍了一大段的采访，临走前，还把合照发上了微博。 社会时间加上娱乐明星的双重加持，饕餮饭店没多久就冲上了热搜。 营销团队抓紧机会，把之前山寨的饭店说成一个绿茶嘤嘤怪，做了不道德的事情还要卖惨博同情。 这一个观念，很快就随着水军的出现塞进了网友的脑子里，舆论开始反转。 就算是最偏激的网友，都忍不住怀疑—— 我之前是不是骂错人了？ 慢慢地，这些营销团队发现，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推波助澜。 一个个社会名人晒出了饕餮饭店的外卖盒子，有些连段冬日都不知道，这居然是自家的顾客。 社会名人自带权威性，就算是之前半信半疑的人，都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 营销团队看着势头差不多了，开始爆出段冬日的身世经历。 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年轻大学生，工作几年后有幸遇到伯乐，开了自己第一家创意店，没想到还没把成本赚回来，就被奸诈的小人给抄袭了，这说出去就是一个自强不息的正面好榜样。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之前那个冒牌店还说自己多惨，人家女孩子一个人创业，都还没开始卖惨!】 【我为之前骂了大荒集团道歉。】 【求求这家冒牌店赶紧倒闭！】 【……】 热度再一次地攀升，律师团队选了一个人最多的时候下场，先是甩出了一大堆证据，然后开始陈述自己的主张，最后盖章确认，这一次的侵权行为，一定会用法律的形式追究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网友们发散就够了。 营销团队负责人伸了个懒腰，对电话那头的段冬日说道：“这一次的营销战役还真的超值了，我以前都没用过这么多的名人。” 段冬日乐呵呵笑着说道：“我也没瞧见过这么多人，可能是总部那边拉来的客人吧。” 游汇跟她说是总部给的福利餐，段冬日就理所应当地觉得，这些名人应该也是总部送了餐过去。 负责人有点酸酸的：“高层有这么多资源，之前公关事件的时候居然不让我们用……” 手尾的工作交给专业的人，段冬日敲开隔壁钱先生的门：“钱先生！吃宵夜吗？！” 钱居傅把手机上的热搜关掉，帮着段冬日布菜，还笑话了她两句：“今天这么高兴？” “对！”段冬日笑眯眯地：“我感觉之后还会传来一波新的客流高|潮。” 钱居傅还没来得及说话，段冬日那边手机就响了，接通知后，是阿欣兴奋又惊讶的声音：“姐，有大事发生。” “什么？” “现在有好几万的人在公众号后台问，饕餮饭店什么时候开通外卖服务，为什么他们在平台上面搜不到点餐的方式。” 阿欣咽了咽口水：“还有好几十万的人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去别的城市开分店，姐，我要怎么回复他们？” 钱居傅看着段冬日楞楞的表情，皱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段冬日好一阵才缓过来：“我觉得……我要赚大发了！” 段冬日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跳出了钱居傅的房子：“钱先生您慢用，我去调整一下经营方针！” 钱居傅看着手上的饭盒，轻叹：“当时就不应该给那些小妖送吃的。” 第26章 我好像遇到脏东西了 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想要赚钱，最重要的是反应速度要够快。 段冬日抓紧这个时机，只是过了两日，就办好手续开通了外卖服务。 当天下午，营销团队再次出动，这回并没有继续宣传段冬日的身世卖惨，而是把大众的注意力聚集到菜品的本身。 无论尝过还是没有尝过的客人，都更加期待这次的外卖服务。 【网友A：以后无论是不是上班时间，在家门口就可以吃到这香喷喷的菜了啊!】 【网友B：对于我们这些社交恐惧症的人来说，不用出门，就是最大的优惠。】 正式推出外卖服务的当天，只一个上午，外卖的单量就已经跟店里的销售量持平了。 外卖小哥热情洋溢地为店里面奔走。 段冬日亲手把饭盒交给他：“谢谢你了。” 说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们家新出的菜品，您尝尝。” 外卖小哥满脸欣喜，立刻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坐在门口就开始吃了起来。 段冬日笑着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后厨还有位子，您可以进来坐一下。” “不用不用，”外卖小哥连忙摆手，“我就坐在这里就行了。” 段冬日无奈，给他搬来了一张凳子：“还是进来坐吧。” 外卖小哥犹豫了一下，袖口中滑下一片叶子。 这片叶子一下子便击中了段冬日。 这跟小偷进屋撞鬼那次，她在院子里头捡到的一模一样。 原本段冬日第二天想要拿叶子去研究一下，但是一通大扫除之后，一片相似的都没有找到，这才把这件事搁置下来。 段冬日扫了一眼摄像头环绕的院落，想起之前被篡改的摄像记录，带着外卖小哥走到外面的大马路上，路边正好有供人下棋的石桌。 外卖小哥有点惊恐：“您……您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间，他脑袋上面的头盔耳朵也动了一下。 段冬日问道：“你手上的叶子是哪里来的？” 小哥的手指往回勾了勾：“没有啊……哪里有什么叶子？” 段冬日很遗憾地说道：“我之前就在别的地方见过这叶子，觉得还挺漂亮的，想要摘几片回来装饰一下，可惜了，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她说得诚恳，眼神当中还透露着淡淡的伤感。 外卖小哥看了一会之后，小声问道：“真的？” 段冬日比他更小声：“真的。” 外卖小哥忧郁了一下，从口袋里头翻出一张泛黄的小叶片，刚探出一个头，手指又把叶片推了回去，反复几次之后，才鼓足勇气拿出来：“这是晒干之后的叶子，老板您留着吧。” 段冬日借着日光细细查看，纹路跟之前见过的差不多，拨动的时候还能看见点点荧光：“多谢，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这是在哪里摘的啊？” 外卖小哥支支吾吾：“就是附近，具体我也忘了。” 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外卖小哥坐了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仓皇而逃。 段冬日看着他的影子拐进角落，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 外卖小哥在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变成了只松鼠，背着比自己大上好几倍的饭盒，穿梭在人类的街道当中。 成了精的松鼠比人类的小电炉速度快得多，送外卖又快又稳，没一个小时就已经跑遍了城市的东南西北。 然后坐在妖怪开的奶茶店里面歇息。 旁边一条黄金蟒凑到了松鼠的身边：“你身上居然带着梧桐叶。” 松鼠赶紧抱着自己的小袋子缩到一边：“这是老大给我的，你要是抢了，我第一时间就去妖怪办事处告你的状！” “切，有什么了不起。”黄金蟒又盘回树上，“不过是上古梧桐树的树叶而已，我家里有一个窝就是用这种叶子做的……。” 上古梧桐叶在凤凰高飞时期还非常普遍，但是凤凰涅槃失败，梧桐叶被天火烧了七天七夜后，这世间就只剩下两株幼苗封存在貔貅那里了。 黄金蟒能有一个梧桐叶做的窝，在妖怪界里可以说很值得炫耀了，他正等着周围的客人偷来羡慕的目光。 可是无人应答。 这就很尴尬了，但是黄金蟒高傲的头颅不能就这样自己低下来。 会很丢脸。 “哇！你居然有这么多？！” 底下突然响起一声惊呼，黄金蟒冷哼，心里想着这么捧场的家伙，回头就给他一根梧桐叶把玩。 谁知道一低头，那群人围着的却是那只平平无奇的松鼠。 他们感兴趣的是松鼠口袋里头的宝贝。 可气！实在可气！ 黄金蟒咬牙切齿，但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数量的奇珍异宝，才能引起这些小妖们的欢呼。 松鼠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把梧桐叶，在大家面前扬了一下，又快速收回口袋。 大家都觉得很失望：“就几片叶子而已，拿出来让我们仔细瞧瞧又怎样。” 松鼠却把口袋捂得紧紧的：“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弄丢这个，我没法去饭店拿外卖的。” 黄金蟒眼尖地捕抓到了里面有问题的地方：“你这梧桐叶怎么是单数？” 梧桐叶送人双数为福，单数为祸，貔貅这种老妖怪不会不知道这种常识。 松鼠却显然愣了一下：“单数怎么了？” 黄金蟒嘲笑道：“小妖年纪轻轻，还是多回去跟长辈们学几年再出来吧。” 松鼠怕自己送出去的梧桐叶出了什么岔子，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出店，找到了在办事处上班的老马。 —— 另一头，段冬日拿着叶子回到自己房间，在BD识图上面搜索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同款，她干脆把东西带回识海里头。 “一团和气，”段冬日招手让远处的两人过来，“快来瞧瞧这个是什么东西。” 一团和气撒着脚丫子就跑过来，还没近身，段冬日就感觉到手上一烫，那片叶子无风自动，轻飘飘地落到了一团身上。 “咦？这是什么？”一团看着黏在自己手心的一片树叶。 段冬日抬抬下巴：“你看看这东西认不认识？” 一团拿着树叶在手中把玩，叶子就跟有生命一样在跟她嬉戏打闹，过了好一阵才安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一团脑袋上，像是睡着了。 段冬日想伸手去拿，却被一股气流轻飘飘地挡了回来。 一团脸蛋红红的，还留着刚才玩闹过后的一丝激动：“你这是从哪里找回来的宝贝？” 段冬日：……看来这俩人也不知道了。 段冬日又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下：“你们觉得，有什么科学的方式能够解释这件事情？” 一团和气思考了片刻，说道：“想开点，没准那小偷真的撞鬼了呢，那你这里就是有厉鬼庇护，比贴什么门神图都好用多了。” 段冬日：…… “你们好好玩，我先出门去了。” 段冬日把下午的东西备好，吩咐一个服务员：“有人点菜，你就把这些东西热一热就行。” 服务员点头应下，又状似顺口问道：“老板，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段冬日笑笑：“最近几天都待在店里面，我请半天假出门逛逛。” 服务员又道：“那后头那片田需要帮您打理一下吗，如果方便告诉我土在哪里，我也可以帮忙挑回来扩建。” “不……不用了。”告诉你也去不了。 服务员还想问什么，段冬日就已经出了门。 段冬日打了个车，直奔市中心。 司机是一个胖嘟嘟的中年大叔，慈祥地跟寺庙里头的佛像一样：“小姑娘，这大下午的你不工作反而自己一个人跑去寺庙里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啊，我跟你说，要是遇到事情还是尽量自己解决，求神拜佛只能求个心安……” 段冬日由着胖大叔絮絮叨叨说话，时不时应上两句表示自己在听，等到车停在寺庙门口，她就立刻付钱跳了下去，司机大叔还想说点什么，也都被隔绝在车门的另外一头。 司机大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老板自己一个人跑去寺庙了。” “什么？跟进去？我们这些小妖哪里能进去寺庙啊！” 段冬日没多久就撇开了司机，走在通往寺庙的路上。 旁边有小店摊主帮人烧东西祈福，卷起的黑烟差点扑到段冬日脸上，之后的风就跟永动机一样往脸上吹，段冬日加快了步伐，幸好，进了寺庙之后，这种彻骨的寒冷就随之烟消云散。 钟声伴随着沉香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心里无比寂静。 她原本想来求个符的，在路过一座大殿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拜了一拜，再起身就看见面前多了一个穿着繁复袈裟的男子。 段冬日见过这个人的照片，正是这家寺庙的住持。 他朝段冬日施了个礼：“施主。” 段冬日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住持笑着说道：“无妨，施主来这里，想必是遇到大问题了吧？” 段冬日有些紧张：“住持，我最近好像遇到些不干净的东西，想来买个符回去震震。” 第27章 哪会过期 段冬日刚说完自己好像遇到了脏东西，住持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段冬日认真：“虽然这样说很不科学，但这件事情太诡异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个科学的办法解释它。” 来寺庙跟一个和尚阐述科学不科学的问题，段冬日想想都觉得自己是疯了。 住持笑了好一阵才缓过来：“非也，施主是有大福气的人，不会遇到脏东西的。” “那……。”段冬日还想说什么。 主持把一个瓶子交给了她，“晚上把这东西洒在西南方，自然可以看到你想见的真相。” 和尚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切记，别被其他人碰到了。” 段冬日出了殿门，住持依旧在洒洗，木鱼的声音促使这段冬日握紧了手中的玉瓶。 她打开手机，给钱居傅发了一条消息： 【我今晚加班，就不回来做饭啦，我会叫外卖小哥把今晚的饭菜送到宿舍的，钱先生慢用~】 钱居傅看了另外老马发过来的信息，回道： 【加多两个人去，如果还有这种情况，下一次，你就亲自去盯着。】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钱居傅：那家冒牌店，打完官司之后，把铺子买下来。】 地处cbd，周围交通便利，还有一定的知名度，正好备着给段冬日开分店用。 老马那边过了许久才回了一条信息： 【老马：老大你确定，那可是cbd，很贵的。】 【钱居傅：所以你是在跟我说，我们公司已经穷到连一家商业区的店铺都买不起来了？】 老马：……钱倒是很多，但是貔貅主动要求花钱这件事情本质上就非常不正常啊！ 老马的奔溃无人得知。 因为貔貅已经隐于云层当中，下一秒，就出现在寺庙里头。 面前的烛光晃过，在洒扫的住持转身鞠躬：“大人，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钱居傅单刀直入：“你给她什么了？” 住持说道：“大人派了这么多妖怪跟着，难道还没发现吗？” 钱居傅褐色的眼珠已经变成了兽瞳：“少跟我扯这些，小妖还能进你这座千年老庙？” 住持打了个谒：“大人，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有些事情也是拦不住的。” 钱居傅背过身去：“我不信命，他们也不必信。” 说完，貔貅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寺庙里面。 一个小沙弥跑过来了：“住持，这是什么人啊？” 住持做了装作老虎叫了一声：“这可不是人。” 小沙弥老老实实问道：“那是什么呀？” 住持把抹布放到他手上：“等你把这里擦干净了，我就告诉你。” …… 城郊。 一家农产品批发公司老板办公室里面。 一个憨厚的中年人对面前的同乡老友很为难：“老弟啊，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这种缺德事情咱们可不能干啊！” 对面那人挂着一个大大的眼袋，正是最近跟段冬日打对台的冒牌店老板吴德：“哥，我这么辛苦才熬过来的，难道你就这么看着我的心血没了吗？” 吴德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屁股只有一半坐在凳子上，手边的奢侈品小包满是折痕。 中年人眉头逐渐皱起，最后一咬牙，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叠百元大钞：“这个钱先拿去度过难关，但是下药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做啊。” 吴德的目光直接略过面前的现金，对上中年人的眼神：“哥，我这也不算干坏事，就一点泻药而已，他们那家店最多整改几天，可是我不一样，有了这个把柄我就可以在舆论方面扭转局势，我可以请到好的律师，我的店还可以继续换个名字开下去。” “砰——。” 办公室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穿着工装的中年女人冲了进来，那钳子对住吴德：“你别害了我们家老王，你自己干那缺德事还想拖我们家下水，段老板家饭店经营得怎么样，跟你那缺德店倒不倒闭有什么关系……。” 吴德被说得脸上涨红：“嫂子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我不跟你说。” 王嫂火焰立刻窜的更高：“你大男人有本事别欺负人家老实姑娘啊！” “好了好了，”老王出来打圆场，塞了两万块给吴德，“老弟，虽然我是他们的蔬果供应商，但是下药的事我是真的帮不上你忙，这些钱你拿去，请个好点的律师吧。” 吴德被半送半赶地出了门。 他不死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乡跟饕餮饭店有关系的，不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他前半辈子的努力就要搭在这里了。 刚刚拿过来的泻药已经被老王给收走了。 吴德捂紧自己的口袋，其实他还带了一包农药。 这些农药他以前给猪吃过，不过拉了几天肚子而已，后面还是活得好好的，人吃了，应该……也一样的吧？ 吴德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他们平时运送用的货车，悄悄□□进去，躲在了货车附近。 在他脑门上飘过一朵乌云。 钱居傅趴在乌云上面，琢磨着老和尚刚才说的那话。 瞒不住…… 钱居傅当然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但起码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从寺庙出来之后，下意识就往饭店的地方过去。 段冬日是打车回来的，所以钱居傅走上二楼的时候她还在路上。 二楼传来妖怪们嬉笑的声音： “自从有了段老板，咱们这身强力壮的，我家崽子都下了好几个了。” “老猫，听说你天天晚上带着孙子过来抓老鼠，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蹭吃蹭喝的？” “闭嘴吧傻狍子，就你上次给老板那把菜刀，差点没被人家小姑娘发现问题。” “鹌鹑，你家里那灵植种子什么时候拿出来给老板种着，我也想尝尝须根的味道。” 被点名的人哈哈大笑：“你这馋猫，那东西早就给老板了，等今天见到她，我就跟她说，让她把这个也加进菜单里头。” 那人品味了一下之后又突然道：“你那东西放给了这么多年，不会过期了吧？” “瞎说什么呢？！”鹌鹑瞪圆了眼，“你看貔貅老大，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不也是枯木逢春吗？！” 第28章 下药 里头正在沸沸扬扬说着八卦。 在外面听着他们说闲话的主人公钱居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从谁开始揍比较好。 他重新踏上楼梯，轻飘飘的步子居然把□□压得发出咯吱响。 独属于貔貅的铜臭味也在这一刻形成威压，直接无差别覆盖在二楼的所有妖怪身上。 楼上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 大家开始用眼神交流。 貔貅走了上来，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如果后面再加一张毛毯子，那就真的活像一个山大王。 钱居傅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人：“交代你们一个任务。” —— 当段冬日回到饭店时，店里头的人越发多了，差点没坐到旁边人的大腿上。 段冬日问了一嘴：“今天的菜还够吗？” 服务生连忙说够：“二楼厨房渗水了，维修工还在路上，你先在外头坐一下吧。” 段冬日隔着门的玻璃窗朝里面看，水都快没过灶台，如果不是门足够防水，现在段冬日就要成为金山寺里头的法海了。 段冬日说道：“那我先回后院坐一下吧。” “可别，”服务生赶紧拦住他，“后院刚刚跑进了老鼠，我们去抓的时候砸了凳子花瓶，现在里面一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段冬日：…… 服务生很真诚，掏出手机翻照片：“你看！” 段冬日：“压垮沙发那根，是我房顶的横梁吗？” “对啊，”服务生理直气壮，“老鼠蹭一下就窜上去了，我去打的时候不小心弄垮了。” 说是没地方下脚还真是谦虚了。 这哪里是追老鼠，分明就是拆房子。 服务生还有点骄傲：“您放心，弄坏的地方我会帮忙复原的。” 段冬日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不要憋着，也别……。”别拿自己的钱糟蹋出气。 服务生满脸茫然。 段冬日被‘禁锢’在二楼，坐在上头小凳子上，周围老妖怪们观摩了许久，朝着对方使脸色，但是谁都没有第一个动身。 貔貅老大要他们把段冬日在老和尚那里得的东西骗走。 可是小老板这么单纯，这可怎么下得了手哦！ 段冬日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实在是有点无聊，干脆趁着这个时候，放一团和气出来玩玩，也省得她们每天都在闹。 一分钟后，身体的芯就换了一个人，刚站起身，身下的裙摆就被一个小女生给拽住了。 “怎么了？”一团晃了晃裙摆，没能把这小女生的小手晃走，只好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女生脆生生道：“姐姐，我们去玩游戏好不好？” 说起去玩，那一团可就不困了：“玩什么？” 小女孩拿出一个叠木棍的装置：“我们就玩这个，谁输了就要抽真心话大冒险。” 一团没玩过这些人类传来的小游戏，好奇得很，顿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身旁的老妖怪们朝那个小女生举了大拇指，做得好！ 虽然装嫩这种行为实在是不要脸！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一团抽出一根竹签，整个架子看起来更加摇摇欲坠。 跟她对阵的麻雀妖仗着自己是妖怪，这手的稳定性肯定比一个人类好，挑了一个专门坑人的地方抽签，如果他成功了，那这一次输的肯定就是老板了。 架子随着他的东西晃了一下，随后又稳定下来，麻雀妖正准备欢呼，旁边抽水工人不知道弄坏了什么东西，一阵糊味传了过来。 麻雀妖鼻子灵敏，吸进了一股臭味，立刻打了一个喷嚏，生生把自己刚刚布置好的陷阱弄垮了。 麻雀妖：……这……这是我屯了好久的零食，你一定得好好保存。 一团拍着桌子喊道：“再来！” 麻雀妖感受到了一团杀气腾腾的气势，连忙后退两步：“老板玩起游戏来怎么这么凶，完全不像她本人啊……” 他忍了又忍，还是朝旁边的狐妖说道：“我……我有点害怕，要不你来？” 狐妖撸着袖子上前，一分钟之后，大冒险把自己身上的东西输了个精光。 一团赚得盆满钵满，美滋滋地看着再下一个人：“你来。” 后头排着队的瑟瑟发抖：“怎么段老板一个人类气运能这么好，咱们这么多妖怪都比不过她啊……。” 原本想趁着游戏从段冬日最里面套话的。 现在话没有套到，反而被人把身家都套进去了。 另外一只小妖说道：“没有办法，答应了貔貅老大的事情咱们就要去做，这点身外物……咱们回头找老大报销！” “你确定貔貅会给你报销？” “……” 一团把面前的人都赢了一轮，看着身边的金银珠宝兴致缺缺：“你们都拿回去吧，不玩了，没意思。” “别啊，”老妖怪们一边往自己口袋塞回金银珠宝，只留下那些灵植的种子，一边连忙拦住一团，“您都没有输过，怎么就没意思了？” “就是没输过才没有意思。” 老妖怪脱口而出：“那就立马让你输。” 一团狐疑地看着他们：“什么？” “没……没有，”老妖怪们赶紧解释，“就是表达一下我们的决心而已。” 靠运气是不可能赢的了。 老妖怪们开始打掩护施法术，一团终于输了一回。 妖怪们起哄：“快，这一次的惩罚就是把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 段冬日出门没带包，身上肯定只有老和尚给的东西。 妖怪们都美滋滋的，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够跟貔貅老大交差了。 然而…… 一团的是非观是段冬日给塑造的，不拿别人的东西是原则。 一团压根没想要动段冬日的东西，而是掏出随身带着的梧桐叶：“我只有这个。” 梧桐叶被放到桌子上的时候还生气起来，浑身发着火光，直接把桌子烧穿了一个洞，这才又轻飘飘地回到了一团手心。 老妖怪们：……不敢拿。 一团看着他们畏缩的样子哼了一声：“愿赌服输，既然不要这个，那就换一个惩罚。” 老妖怪们：也行！ 妖怪们开始逐渐套路一团说灵植还有寺庙的事情。 但是她段冬日做的事情，跟我段一团有什么关系。 一团一概不知，问烦了之后差点没直接翻脸。 “好好好，我们不问了，”鹌鹑妖把自己手上的种子给她，“你上次不是说这个挺好吃的，我这里还有一袋，送给你去种，回头种出来了就在饭店上架，我不收你成本费。” 段冬日最近想捞钱都想疯魔了，整天拉着一团和气嘀嘀咕咕。 一团寻思着这东西段冬日肯定喜欢，就先收下了。 “老板老板！” 这边正说着，楼下的厨子就跑了上来：“有人来砸场子，赶紧抄家伙！” 一团一听就来劲了，拿起旁边的扫把气势汹汹往楼下冲。 刚下楼梯，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跟识海里头的段冬日换了个位置。 一团气呼呼地坐在田边：“说好的让我去玩呢？” 和气幸灾乐祸：“让你去玩不等于让你出去打架啊……。” 段冬日拿回了自己的身体，快步走到楼下。 一楼的顾客也听到那一嗓子，都抻着脖子等着看热闹。 段冬日让服务员把周围的窗帘都落下，顾客顿时发出失望的声音。 段冬日走上舞台，拿起麦说道：“打扰了大家吃饭的兴致，今天全场八八折再赠送小吃，希望大家用得开心。” 金钱的诱惑顿时冲刷掉顾客对外面热闹的兴致：“服务员，来点多一道菜！” 一楼大堂又活跃了起来，恢复正常。 段冬日拎住一个服务员：“厨子大叔人呢？” “带着小狗子在外头跟人吵架呢。” 段冬日从柜台抽屉里拿了之前买回来备着的随身录影机，夹在领口，这才走去侧门跟厨子大叔回合。 厨子大叔把一辆货车拦在外头，看见段冬日的时候，怒气一下子就更加高涨：“冬日，他们在菜里面下du！” 段冬日皱起眉头，这家供应商是开业之后换的，当时她还专门跟老板两夫妻聊过，都是老实人，好端端的怎么会下毒了。 对面老王两夫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拿着自己的菜连声说道：“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吃给你们看。” “刚才那流浪猫偷吃了一口，现在不也没事吗，要是你们不信，我也可以试du。” “慢着，”段冬日拦住了他们，又不是封建社会，用活人试毒她们这家店还能不能开下去了，“刚才偷吃的那只猫呢？” 厨子大叔从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猫，小猫蜷缩在大叔手心，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周围众人。 老王夫妻赶紧说道：“对对对，就是这只，这不没什么事吗？” 厨子大叔冷哼一声：“这可不是普通的猫，当然不会死。” 他把猫放到地上。 猫刚碰到地面就开始人立走来走去，看到段冬日手上的扫把之后眼睛顿时亮了一下。 后腿像人一样冲过去，“啪”，把扫把给壁咚了。 厨子说道：“你看，这都出现幻觉了！” 第29章 谁？！ 一只出现幻觉的猫，一对脸挂泪痕的中年夫妻，一个趾高气昂的厨子大叔，一车无辜的蔬菜。 还有一个浑身散发着疑惑的老板。 段冬日把墙角晕乎乎的小猫摁进自己怀里撸了一把，把他整只猫都撸得站不住了才放它离开。 厨子大叔插着腰说道：“我做厨子这么多年了，你们这东西有没有问题我闻一鼻子就知道了。” 段冬日轻叹一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打个电话给私人质检吧。” “对对对，”那对夫妻赶紧说道，“如果查出来有问题，质检费用我们承担。” 大荒集团有专业的质检人员，收到了段冬日的消息之后，没多久就赶过去了。 这么一大车蔬菜横在这里，这群妖怪都不用凑过去，就已经闻到了不详的味道。 他们跟厨子大叔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按部就班地取样进行快速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很普遍的化学药剂。 普通的用在工业除菌除虫，跟食物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种药剂难溶于水，人吃下肚子半天基本就可以在急诊室看见他了。 老王媳妇听到之后，就想起什么似的，立马就给了老王一巴掌：“看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老王愣了好一阵才说道：“这……这也不一定是他弄的啊……。” “放屁！”老板娘歇斯底里地踹老公，“他都跟你说那样的话了，你居然还相信他的为人？！” 段冬日扶着老板娘进了院子里头：“你们先坐着，我是相信你俩的，要是你们知道什么内情，可以报警处理。” 老板娘一抹脸：“报警！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老王还在纠结：“这……大家都是老乡，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 “滚！”老板娘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他当时不也想害你，你还打算跟他哥俩好？！” 老板娘那边已经报上警了，转头朝段冬日说道：“姑娘你可得要小心，现在有人要害你啊！” 段冬日听了一遍，终于弄清楚来龙去脉。 这他娘的，原来商业竞争还有这种下毒害人的操作。 这个混蛋还真是个‘机灵鬼’…… 正面刚不过，就搞这种阴损的办法。 难怪当初在网上这么能蹦跶这么能装。 老板娘还要哭哭啼啼：“天地良心，我们哪里会做这种缺德害人的事情，肯定是他趁着我们不注意，自己动的手。” “没事，现在还没有造成损失，这件事情我们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段冬日安抚好了老王夫妻，转头又给正在努力奋战的律师团队打了个招呼，“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报警了，麻烦您这边看看怎么处理，争取要到更高的赔偿，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电话里头的声音只沉默了片刻，立即又加倍兴奋起来：“这件事来得真是巧啊！您放心，我们正尽力把他们的店铺盘下来，让大王你驻扎进去！” 这痞里痞气的样子…… 要不是段冬日看过他们团队的履历，都要以为是哪个山寨穿越过来的。 段冬日笑笑说道：“嗯，辛苦你们了。” 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段冬日又回到了二楼，那些老妖怪们都竖起了耳朵听到楼下的情况。 看见她回来之后，瞬移回自己的座位上。 鹌鹑妖率先开了口：“外面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事，”段冬日摇摇头，“供应商那边出了问题而已。” “格老子的，”一个身形魁梧的络腮胡大汉拍案而起，“要我说，打他一顿以后就不敢了，老板你说，要多少个人？！” 段冬日：……倒不用如此暴躁。 旁边一个小姑娘拍桌子的声音比他更大声：“现在是人类法治社会，哪能光明正大地做这种事情？！” 那壮汉立马便怂了下去：“哦。” 老妖怪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大家心中所想，把这个事情先按下不谈。 鹌鹑精等人跟段冬日又再次提起：“老板，给您的种子一定要种下，回头我们来吃新品。” 段冬日伸手进口袋，摸到了刚才他们留下的那袋种子，微笑着想要记下他们的联系方式：“等这批新品上市，请大家来先尝一尝。” 妖怪们有在人类世界混迹已久，也有一直隐居在深山老林里面。 人类寿命太短，而妖怪能活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一般都不会跟人类产生深厚密切的联系，也不会人类朋友。 他们犹豫了。 段冬日眨巴眨巴眼睛：“不方便吗？” 呜！人类崽子这真诚的眼神！ 竟然该死得讨人喜欢！ “方便！” 妖怪们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躺在了段冬日的列表。 那边律师团队也找上了段冬日，希望她今天抽时间去提供一下今天事情的证据链。 段冬日看着手中老和尚给的玉瓶，放进了口袋里面，决定先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再来探究这世界的科学真理吧。 —— 吴德走在路上打电话：“你们放心，我已经下手了，铺子保下来肯定没有问题的，你们放心投资就好了。” “什么？不会有人发现的，这就是普通的食物中毒，我已经找好公关公司了，到时候再运作一下，这件事顶多赔个几万版权费就过去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之前他们没有出事，赔偿金当然会严重一点，现在他们自身都难保了，还有时间跟我掰扯下去吗？” “什么？你还要在等等？不是吧，这个机会可是难找……喂？喂？” “草！”吴德把手机狠狠地扔到大马路上。 原本拿到这一笔投资，他就可以去请一个更好的律师。 到时候食物中毒的事情出来，他们这边好律师再拖上一年两年，一定能把饕餮饭店给拖垮，那这件事情就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谁知道说到这个份上，原本定好的投资人也都纷纷退缩。 吴德一脚踹在路边的大树上：“等我翻过身来，你们跪着上门都别想拿到好处。” “谁敢在老子头上动手动脚？” 郊外的荒野中，突然传来一把带着阴气的声音，实在是渗人。 吴德连忙后退两步，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谁？！” “呵呵，”那把声音冷笑道，“我是你的良心。”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今天头痛想鸽了，看见有人夸我立刻爬起来码字，所以晚了一点，笔芯~ 第30章 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你的良心，正在谴责你啊……” “你还没有听到吗，你这种人，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快来陪我们啊……” “……” 吴德在这个地方原地打转，愣是没有找到发声的地方：“别……别装神弄鬼的，我可不怕你们！” 他刚想跑，平地升起一股烟雾，生生拽住了他的脚腕。 拽住他的东西有人类的五指，偏偏没有了人类的温度。 “什么东西啊！” 吴德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旁边刚好有一辆车路过，照亮了这一段的道路，一个逆光高大的人影走了过来。 吴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爬向那个朝他走来的人影：“救……救救我……。” “你确定吗？”那高大的人影蹲下身，吴德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黑熊的脑袋冷冰冰地盯着吴德，血盆大口缓缓张开，把他脑袋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呸呸呸！” 黑熊很快就吐了出来：“这人多少天没洗头了，真臭啊！” 刚才拉着吴德脚的男人也擦着手现身:“敢下药还以为胆子有多大呢，就这样就晕过去了。” 黑熊还含着水漱口：“那接下来咋办，咱们要把他给吃了吗？” 先前那人给了他一巴掌：“都说了现在是人类法治社会，别动不动就吃人，咱们随便找个坟地那他丢了不就好了！” 黑熊满脸敬仰：“你太聪明了！” —— 第二天一早，段冬日刚在宿舍里面醒过来，就看到了律师团队给她发来的社会新闻—— 一男子深夜翻墙进去坟地盗窃，被发现后痛哭，说自己是被鬼逼的。 大大的照片，就算打了码段冬日都能认出来，这就是吴德那个缺德玩意儿。 他这是疯了吧，闹这一出是不是要准备跟警察说他下药是因为被鬼逼的？ 律师团队说道：“老板你记得今天也来一趟，昨天咱们还有一些细节还没商讨完成的。” 其实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律师团队非常执着，要跟段冬日确认每一个细节。 段冬日也没太怀疑，心想这大概是律师工作的严谨态度。 挂断电话后。 律师立马联系了钱居傅：“老大，我这边最多再拖着段老板两天，您找东西还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钱居傅说道：“你尽力。” 之前老和尚的话给钱居傅打了个警钟。 这和尚一直跟通了灵一样，钱居傅清楚妖怪的事情是不可能长时间瞒下去的。 但是在掉马甲之前，钱居傅还是希望先拿捏到关于灵田的信息，好把东西拿捏在手上。 钱居傅看着隔壁的宿舍，轻声说道：“关乎整个妖怪界，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不要怪我。” “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的。” 律师事务所开始对段冬日进行车轮战的问答。 包括这饭店的菜源是哪里来的。 也包括这家饭店的来历，平时做饭的经历，有关的无关的全部都盘问个清楚。 段冬日虽然被问得糊里糊涂的，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把自己的最大秘密给当场掉马。 说出来，谁信呐。 就只说是在外地特供，还拿出了自己之前在网上买的照片，像模像样的。 段冬日说道：“我资料最多只能提供到这里了，接下来都是商业机密，就不太方便了。” “好的，”律师团队的人等的就是这张照片，“我们需要拿这张照片去取证。” “您随意。”段冬日双手奉上。 没过五分钟，这张照片就已经出现在了钱居傅的桌面上。 钱居傅手指轻点，这张照片就出现在了所有在册妖怪的手上：“找，三天时间，给我找到这个地方。” 一瞬间，整个区域天空突然暗了一瞬，而后乌云又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段冬日也抬头看了一下：“怎么还准备下雨了。” 旁边刚好路过一个工作人员：“冬日，老大打电话联系我，问你要不要去看守所看看吴德？” 段冬日站起身：“还能去看看？” “当然。” 她想了想：“好。” 她刚答应，那边钱居傅就来了电话：“今天还在饭店吗？” “没有，”段冬日乖乖回答，“现在在事务所，接下来准备去看守所看看那位吴德。” 钱居傅就是得了这个信才打电话的：“我等下开车带你去。” “不用了吧，”段冬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这地方还挺近，我自己叫车过去就可以了。” “我现在出门了，”钱居傅不容拒绝，“你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等下他打你怎么办？” 段冬日笑了：“他怕是打不过我。” 手机里面也传来了钱居傅的笑意：“那我定个拳击场，有时间我们俩比划一下？” 段冬日高高兴兴地应下，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路过的律师看到之后有些紧张地问道：“冬日，你最近谈恋爱了？” 段冬日也有点紧张：“怎么，如果我谈恋爱会影响这件事情的判决吗？” 当然不会。 但是会影响貔貅老妖怪的心情啊！ 这段还没开展的恋情整个妖怪界都已经知道了，段老板怎么能把老男人给抛弃了？！ 天知道貔貅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发什么疯。 律师满腹心事地回到办公室，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零食，准备跟段冬日好好谈谈心。 刚出门就看见貔貅老大出现在前台：“老……老大，您来视察啊？” 小律师是心里一慌，别是段老板认识男人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钱居傅微微皱眉：“你这是什么表情，冬日呢？” 原来是来接段老板的！ 小律师顿时就松了口气：“在里头小会议室。” 钱居傅抬脚就要过去。 “等等！”小律师连忙呵止，“老大，你就要这样进去？！” 钱居傅：“要说什么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小律师恨不得手把手替他泡妞：“每次见女孩子都要有新惊喜啊！” 钱居傅：“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最近得了鸡瘟？” “老大！”小律师激动起来，居然斗胆大起了声音。 钱居傅抱着手靠着前台巨大的大理石桌子：“说说。” 小律师把手上的零食全部塞给了钱居傅：“您拿这些进去，冬日肯定喜欢。” 钱居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百年的老鸡，我看拿你炖成鸡汤，她会更喜欢。” 小律师刚刚燃起来的气焰顿时被浇灭：“我我我……” 我了好久都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钱居傅看见转角处有一个女生正在探头探脑：“那是你女朋友？” 小律师回头：“嗯，我们快结婚了。” 钱居傅抓起小律师塞过来的零食：“你去吧。” 现在多哄着点，希望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不要那么生气。 段冬日果然很高兴：“哇！这个巧克力之前国外的朋友带给我吃过，特别好吃，钱先生你是从哪里买的？” 钱居傅看着她跟只软糯糯的百灵鸟一样：“下属给的。” 段冬日找前台要了一个袋子：“走，我们一边去一边吃。” 钱居傅对这些没有灵气的食物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段冬日却像个考了一百分得了家长奖励的小孩，摸摸这个，拍拍那个：“吃哪个先好呢？” 钱居傅从后视镜看着她的样子，眉梢眼角也不自觉被她感染上期待的神情：“都吃，吃完再买就是了。” 大不了他亲自往国外飞一趟，来回也就是几十分钟的时间。 “这个好吃！”段冬日突然朝钱居傅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表皮是金箔还有少许松露包裹而成，一些金色的糖分让外面的味道形成一股清香。 但是外头的糖衣融化以后，纯正黑巧克力的后劲就显露出来。 段冬日显然也品尝到了那股后续的味道，苦着脸说道：“怎么里头这么苦，对不起钱先生，我以为都是甜的。” “没关系，”钱居傅品尝了这块没有任何灵力的巧克力，“不苦，挺甜的。” “真的吗，难道是我不会品尝？”段冬日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啊，还是好苦。” 钱居傅笑着给她递了一瓶水：“拿自己瞎折腾。” 车子包裹着巧克力的甜蜜气息，一路驶到看守所里面。 俩人洋溢着幸福的气场跟这里格格不入。 特别是跟那位忙前忙后几日又被鬼折腾了一晚上的吴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段冬日看见吴德的时候，吴德突然拍案而起：“你为什么没有吃死人？！” 段冬日还在回味着刚才车上的气息，没反应过来，顿时被吓了一跳：“因为缺德的人不会被上天眷顾。” 钱居傅跟段冬日站在一起，两人都穿得漂漂亮亮的，跟金童玉女似的。 吴德恨恨地看着面前的人：“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靠着卖上位的玩意儿。” 段冬日还没有什么反应，钱居傅周身的气压就已经全部朝着吴德涌了过去。 段冬日拍拍他的手，自己站起身。 生平第一次插着腰骂道：“你说他嫖我，你看看他这幅样子，你自己信吗，我嫖他还差不多！” 钱居傅：…… 第31章 确认过眼神 段冬日骂天骂地，把吴德说得根本一句话都插不上。 钱居傅在旁边给她递上奶茶，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可。 而在中心挨骂的吴德，半天只能挤出一句：“狗男女……。” “我呸！”段冬日立刻反驳，“说起狗来有你狗吗，下药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难怪当天警察找到你的时候，你还尿了一裤子，亏心事做得多，鬼当然上门找你。” 吴德听到之后，脸都憋得涨红，嘴张了又张，愣是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只得恶狠狠地等着段冬日。 他凶狠，段冬日隔壁却有一个更加凶狠的猛兽。 钱居傅只扫了一眼，吴德便是瞳孔一缩，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 他正想求救，那种窒息感又瞬间消失，让他无从申辩。 “你可能不知道，”段冬日认真地解释，“之前我家里进了小偷，他也是说自己撞见了鬼。” “你说……这两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钱居傅非常配合，在吴德的脚底下凭空升起一股冷烟，拂过他脚腕的感觉，像极了那天被鬼揪着腿的感觉。 “你说，鬼怕不怕这些铜墙铁壁？”看着他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段冬日笑着说道。 身后看管的警|察配合地发出阴森森的笑声。 吴德大腿绷紧，又有了尿裤子的意思，憋出一句：“草。” 段冬日恐吓完仇家浑身舒畅，拉着钱居傅到处乱窜，请他吃了看守所隔壁最地道的美食。 段冬日让人上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牛杂：“话说，钱先生今天也不用上班吗？” 钱居傅顿了一下：“上一年加班太多，今年可以调休。” 段冬日应了一声：“你们领导也够不人道的，加班加得这么多。” 钱居傅莫名其妙挨了自己一箭，笑笑说道：“钱多。” “也是，”说到钱，段冬日就高兴起来，“之前有客人给了我一些种子，今天新品刚好上市，我刚才看了一下营业额，比之前还翻了一倍。” 这件事情钱居傅是知道的，妖怪们这么多年手上藏着不少宝贝，一直都没有找到地方栽种，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个段冬日，当然死命哄着骗着她干活。 钱居傅说道：“有些种子放多几年也不会坏，你要是累了，就缓一缓。” 段冬日现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看见了钱怎么会累！” “你喜欢就好，”钱居傅默默记下了这件事情，“回头我也给你找些新奇的种子。” 貔貅肯出手，那可不是小事情。 这样是旁人听到了，肯定恨不得立刻拿个镶金的香炉把他给供起来。 段冬日却不是旁人，连忙说道：“这多不好意思，钱先生你已经帮过我这么多了。” 钱居傅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手机响了，老马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大，段老板提供的那个地方我们已经找到了。” 钱居傅看着面前吃牛杂吃得很开心的人，转身走出了饭店：“然后？” 老马震惊地说道：“但是我们没在那里找到灵植！” 钱居傅：…… —— 段冬日看见钱居傅黑着脸走回来，给他点了一瓶快乐水：“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情？” 钱居傅点点头：“有些情况而已。” 这大荒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安保工作可不能够耽误。 段冬日赶紧说道：“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钱居傅说道：“没事，我等会儿把你送回去再去也行。” “等什么呀！”段冬日把桌子上的钥匙塞给他，外套也搭在他肩膀上，“好不容易坐到这么高的职位，赶紧回去为老板服务。” “你……” “不用管我啦，”段冬日摆摆手让他赶紧带着打包好的牛杂走人，“我自己有手有脚，等会儿打个车就行了。” 钱居傅其实是想问那片田的事情，话到了嘴边又转而说道：“你会开车吗？” “……” 大半个小时后。 大荒集团宿舍开进来一辆熟悉的奥迪。 保安抽了抽鼻子，觉得这气味不太对，赶紧摁响对讲机：“全部戒备没有人偷了貔貅老大的车来宿舍了！” “什么？！谁有这么大的狗胆？！” “可能是那些野路子吧，以为这样就能够混进来。” “我们戒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进出口的保安抬手，示意让驾驶室降下车窗。 段冬日缓缓摁下，探出头问道：“这辆车在这里有月保车位吗？” 门口的保安：…… “都回去吧，是段老板。” 另一边立刻就抱怨起来： “老大秀恩爱还秀回宿舍来了。” “我鞋子刚才都跑掉了，能不能找老大报销的？” “你大可以试试。” “……” 段冬日又问了一句：“这车有月保车位的吗？” “有，”保安这才回过神来，把路线图递给了段冬日，“您按照这个卡片走就是了。” 钱居傅让她把车开去饭店，但是段冬日也怕他需要出门的时候没有车可以用，就干脆回了宿舍。 段冬日把车子停到了用金色线间隔开的停车位：“现在月保用户都有这些VIP服务的吗？” 段冬日嘀咕着走去了附近的超市，路边新开了一家小工艺品店，门口的摆件非常吸睛。 “老板，这个怎么卖？” 段冬日一眼便看中了柜台上面的两个小摆件。 老板乐呵呵地冲她笑：“这个貔貅15，旁边的白狐10块。” “原来这是貔貅啊……。”段冬日拎着头大身子小的小摆件，拍了两下它的屁股，“付款码在哪里？” 老板把抽屉里头的卡纸递给她，笑着说道：“平时见不到真人还得看着玩偶，有心了。” 段冬日没听清楚，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如果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定做貔貅的等身摆件。” 段冬日赶紧拒绝。 她买这个只是图个意头，真要放了等身摆件，那就太奇怪了。 段冬日晃着手上的两个小东西回到了宿舍。 一路上都觉得有人或有或无地盯着她。 段冬日寻思自己的动作是不是过于嚣张，稍微收了收手，把小东西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等到了钱居傅的车里，才重新拿出来。 她原本把白狐放在了仪表台上面，刚关上车门，又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交通安全注意事项，放在那个地方可能会影响安全气囊。 段冬日又重新把车门打开，让白狐从仪表台转移到了后视镜上，确认它不会掉下来之后，才放心离开。 “叮铃铃——” 段冬日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饭店那边的号码：“老板，你今天还回来吗？” 段冬日微微蹙眉：“怎么了？” 服务员那边吵吵闹闹，不得不大声说道：“咱们这边的新品快卖完了，你今天还回来炒菜吗？” 新品就算打了折那也得五百一盘啊！ 这才多久就已经卖完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 段冬日立马说道：“半个小时，我现在马上打车回来。” 她给钱居傅也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钱先生，我把车停到宿舍楼下，现在饭店那边有点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钱居傅看到了。 但他人已经在几里之外的农田里头。 老马站在旁边瑟瑟发抖：“就是这里，跟图片上面的一模一样，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灵植，会不会是段老板骗我们了呀？” “不用找了。”钱居傅的灵力，只一落到这里，就已经清楚这边没有半分灵植的气息。 老马又拿着照片比对了一下：“老大你看，就是跟这里一模一样的啊！” 钱居傅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她当时是怎么跟律师团队说的？” 老马原样转述。 “不可能在这么远的地方，”钱居傅顺着梯田往下走，“要是灵田在这边，之前她把泥土搬运到后院的时候我们不会发现不了。 “对啊！”老马恍然大悟，“段老板为什么要骗我们啊？” 钱居傅回头，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又为什么要骗她？” 老马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不是为了咱们妖怪界的安全吗。” 钱居傅冷哼：“她一个刚毕业的人类崽子，还不能为自己的安全瞒下一点事情？” 老马：…… 您这么说就真的有点蛮不讲理了！ 钱居傅一心要维护这个小骗子：“继续盯着饭店，我回头会让人告诉她分店的消息，让她把灵土转移的时候，我们再盯紧一点。” —— 段冬日跑回饭店里面高高兴兴炒了一个下午的菜，等把饭店里面的人送走之后，一团和气又出来闹腾了：“什么时候给我们出去玩啊？” 段冬日被闹得没有办法：“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我就得回宿舍了。” 一团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接管了身体之后，立刻在院子里头狂奔。 扒在围墙上的妖怪们喃喃说道：“老板这是怎么了？” “赚到钱太高兴了吧？” 一团到处乱跑，一不小心就踢到了地上翘起来的板砖，一个踉跄，差点把随身带着的小玉瓶摔地上去了。 一团连忙稳住，幸好只是撒了一点水到手上，她刚准备放回口袋，眼睛就被风沙给迷了，拿沾着水的手指揉了揉眼睛。 再睁开眼。 正好跟趴在围墙上的妖怪对上了眼神。 第32章 掉马 妖怪看了一团一眼，觉得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又轻飘飘地挪开了眼睛。 一团：…… 啊！！！！！ 段冬日听见了叫声，赶紧出来看看，只见一团已经把身体扔掉，往识海里面跑。 “这是怎么了？” 一团不说话，把自己团成一个球蹲在角落哭唧唧：“太丑了……” 这到底是看见什么了啊？ 一团哭唧唧不回答，段冬日只好先出去接管身体，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丑陋的妖怪正瞪着绿油油的眼睛看过来。 段冬日：……我的天，是真的丑！ 不过美貌不是现在最大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这是个什么东西？ 它为什么会在我家里出现？ 它现在是要吃了我吗？ 我怎么跑？！ 段冬日想起以前听老人们说，如果不小心撞到不干净的东西，那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已经看见他们了，不然他们会生气，会把人吸成人干的。 段冬日面无表情拿起扫把，寻找最好的脱身时机： 我这刚刚才赚得彭满钵满，正想着要找个地方开分店，才不要变成人干！ 怪物身边跑上来一条小黄狗。 小黄狗段冬日也是见过的，经常在饭店周围跑动，每晚打烊之后段冬日还拿剩菜去喂它。 这条小黄狗在围墙上面蹲了一会儿后直接开口说道：“接班的兄弟什么时候过来？” 还有人来？！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是个叛徒？！ 段冬日：……现在这种情况我应该报警还是应该打电话给道观寺庙？ 段冬日突然想起住持给的小白瓶，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 她摸了一把，瓶口还残留着水渍，看来是刚才一团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她把小瓶子握在手里，想着这毕竟也是得道高僧的宝物，如果那些妖怪们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应该能够抵挡一下。 段冬日全身心都在围墙上的妖怪，没有注意到门口那边传来了动静。 门口还没锁上，一推就开，段冬日正想跟来人说饭店已经关门了，就见一个女人拿着菜刀冲进来。 她蓬头垢面，眼睛赤红，比围墙上趴着的妖怪还要可怕上三分。 段冬日很少跟人打架，但她现在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三两下就躲开那个中年女人的攻击。 中年女人胡乱挥刀，什么都没有砍到，反而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个口子。 顿时像是被段冬日砍了十八刀一样愤恨：“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把我男人害进局子，现在又想来害我的性命，我家里还有七个孩子啊，你这是要下地狱的！” 段冬日一听这话，就清楚来者何人了。 这一家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奇葩。 段冬日就算平时脾气再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了：“你男人不顾家里的孩子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那是他的错，你不要道德绑架我。” 说完，便掏出手机想要报警。 中年女人一看她这个动作，立马挥刀向前想要打落她的手机。 旁边的妖怪突然俯冲而下，准备一巴掌拍在那女人头上。 段冬日手上的动作都停滞了，这一巴掌拍下去还不得死人啊！ 段冬日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 女人反而是愣住了：“哪里有你们，你这个小贱人在这里装神弄鬼。” 蹲在地上的大妖怪瞪着绿眼睛看向段冬日，尾巴晃来晃去的样子看着还有点可怜。 大怪物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大脑袋像老虎一样放在自己的前爪上，后腿还没忘了一脚踹在中年女人的脚腕，把她踢了一个踉跄。 段冬日差点没忍住，在这个惊悚的画面当中笑出声。 看着他的样子，虽然长相丑陋，但绝对称不上凶狠，下意识抬手拍拍它的脑袋，示意它别多事。 接下来继续按响报警电话。 中年女人在这里红着眼瞪着段冬日。 段冬日说道：“你先等等吧，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你没多久就能跟你老公团聚。” 女人掉头就走。 段冬日朝地上趴着的怪兽使了个眼色，怪兽立马把人圈在原地，让她动弹不得，直到警察拿着防暴装备破门而入，就看见女人举起刀的那一刻。 “放下手里的武器！” “别动！” “再动我们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 段冬日把小院里面的监控交给了警察叔叔。 录像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女人冲进来寻仇，手上的刀好几次滑过段冬日的衣袖，如果不是她反应快，现在就应该在救护车上了，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可以申辩的地方。 中年女人扑倒在地：“我就是个农村人，她害了我男人，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这都犯法的吗？” “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你把我都害进去，让我家里人怎么办？” 哭声惊天动地，如果不是饭店之前做了专门的隔音，现在街坊邻里都要出来看热闹了。 警察看向段冬日。 段冬日朝警察笑笑道：“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对于这种恶意行为，我一定要绳之以法！” 把求情的口子无情地关上。 她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今天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这都上门来砍人了，难不成还要网开一面给她一个机会吗？ 况且他们夫妻俩违法前也没考虑过家中老小，难不成还让段冬日一个受害者替她做打算？ 段冬日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这件事情没有余地可以商量，一切就交给法律进行审判。 段冬日录完口供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没有回去宿舍，而是返回了饭店。 那只妖怪依旧趴在院子里头缩成一团。 隔壁的大黄狗正在团团转：“你说这都是怎么情况啊？” “为什么我们的隐身术会失效。” “现在可怎么办，段老板都知道咱们的存在了，要是这件事被老大知道了，会不会把我们给煮了吃啊？” “……” 段冬日问了一句：“老大是谁？” 俩只妖明显没听到段冬日的脚步声，被吓了一大跳：“您……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段冬日上下打量了他们俩：“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俩只妖对视一眼，平地变成厨子大叔还有店里头的一个外卖员。 段冬日：…… 厨子大叔坐在地上，先不像平时那么注重形象，举止之中还是保留着妖怪时候的形态。 大黄狗看着段冬日的神情，小声说道：“我们是妖……。” “我看出来了，”段冬日眼神里面闪过一丝亮光，“接下来，我问，你们答。” 段冬日率先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俩人想也不想：“保护你。” 段冬日又问了几个问题。 俩人吞吞吐吐，显然是有事情隐瞒着。 不过没关系，段冬日捏着先决条件就够了。 她说道：“给你们口中的老大打电话，我要见他。” 俩人对视一眼，一齐嚎道：“万万不可啊！” “快点，”段冬日鞋尖点点地面，“就现在，给他打电话，不然我就去跳河。” 俩只大妖怪对上了段冬日的眼神后，哭唧唧地掏出手机给老马打电话。 段冬日却是摁下了他拨号的手：“待会儿知道怎么说吗？” 大黄狗小声道：“说您要约见老大……。” “不，”段冬日说道，“说我性命垂危，你们救不活我了。” 大黄狗：…… 大黄狗最后是哭着给老马打电话的。 钱居傅这个时候正在宿舍，看着段冬日留在他车上的白狐摆件。 “这狐狸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放一张你自己的照片。” 话音刚落，一匹汗血宝马就出现在了阳台的窗户上，直接把钱居傅家的玻璃踢碎，踏着风就冲了进来。 钱居傅反手把白狐藏进了自己的袖子，滔天怒气冲向老马：“不说清楚，今天你这蹄子就别想要了。” 老马顾不得这么多：“快，段老板出事了！” 钱居傅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跟上古凶兽斗殴到仅剩下一口气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快马加鞭赶到了饕餮饭店里面。 院子周围的静谧让人更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声，让人更加焦躁心惊。 钱居傅一步步迈向大门，就怕一推开，就看见了段冬日的尸体。 老马上前：“我来吧。” 老马把门缓缓打开。 段冬日坐在太师椅上，正盯着他们。 今晚值守的俩只妖怪一左一右立在段冬日身边，像俩个受欺负的小媳妇。 段冬日看见钱居傅的一瞬间，脸上的神情可以说是十分精彩。 惊讶过后，段冬日只觉得自己之前的一点悸动像是个笑话。 原来他是自己的好，都是基于保护的层面。 没有半分旖旎。 没有半分心动。 甚至还带着监视的高高在上。 段冬日最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钱先生，是你啊，要不我们聊聊，你又是什么妖怪啊？” 钱居傅他有些慌了，却不是因为被当面脱掉马甲，而是段冬日的脸色太过苍白了，他上前两步：“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段冬日抬眸，却没有平时跟他说话时候的亮光：“之前都能改我饭店的监控，今天发生什么事情，钱先生您难道不知道吗？” 钱居傅皱起眉头：“别赌气，刚才到底怎么了？” 钱居傅还记着刚刚看守的妖怪打电话过来，说段冬日都快不行了。 “我好得很，不需要你们在这里监视我。” 段冬日冷哼一声，拿狗血一边泼一边把他们给赶出门外：“走！” 段冬日在房间里面把自己团成一团。 钱居傅送给她的东西就放在床头柜上。 熬了大半个晚上，最后还是骂骂咧咧地睡着了。 没有妖怪守护的院落里。 月关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形状，穿过落地窗户来到段冬日的窗前。 一个长发女人静静地看着她：“女儿，好久不见。” 第33章 你们真的能解决？ 受到了刺激的段冬日正在呼呼大睡，一团和气在识海里头呼唤想要出来玩都没能叫醒她。 小呼噜打得飞起，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房间里面多了一个人。 那个身影在房间里面待了一刻钟，把上上下下都巡视了一遍。 正当她想伸手触碰段冬日的时候，刚才被放在床头柜的东西亮了一下，女人的手瞬间被烫到。 她甩了甩手上的血，瞬间被蒸发在空气里面：“啧，人都走了还阴魂不散。” 那道红光不依不饶，绕着女人宣示自己的主权。 “烦，”女人暗骂一声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等我，会回来找你的。” 第二天一早。 段冬日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外面有没有趴着几个妖怪。 幸好，安安静静，连只鸟都没有出现。 段冬日翻起身去洗漱，今天的水格外寒冷，段冬日只能打开热水器洗脸。 手机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钱居傅：冷吗？冷的话我叫个妖怪过去，给你弄个自然温室。】 段冬日：…… 我就说怎么今年的倒春寒比之前来得温暖这么多，原来是你们搞的事情。 大早上的，周围还是安安静静，段冬日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 旁边一辆车停了下来，驾驶室一个狗头探了出来，怯生生问道：“老板，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段冬日摇摇头，继续走在小河边。 他们饭店的常驻快递员正低着头快步向前走，段冬日还没来得及叫他，这人就直接把脑袋往树上撞。 砰一下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松鼠。 他抱着自己被磕疼的大板牙：“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 段冬日：…… 这个世界真他娘的充满奇幻。 以前怎么完全没有发现，原来自己身边的都不是人。 段冬日抬手给钱居傅发了条信息：“我们聊聊。”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 【我在集团总部等你，你随时过来都可以。】 段冬日走了半个小时，才在大马路上坐上正常人类的出租车。 路上，段冬日想了很多。 她脑子里原本就莫名其妙多了一片田，所以遇到妖怪其实并没有觉得特别诧异。 归根结底，她生气的源头仅仅在于自己监视。 还是钱居傅吩咐的监视行为。 亏自己当初还这么信任他。 今天必须把这件事情给掰扯清楚了！ 她让阿欣挂出闭店一日公告。 消息刚刚发出来，车子就已经驶入大荒集团的园区。 再次来，跟第一次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现在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动物园大展览。 还有很多千奇百怪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 偶尔走过几个人类，在这里面反而变成异类了。 段冬日下了车，他们的眼神就齐刷刷落到了身上。 一个两个的眼巴巴看着段冬日，还带着一丝委屈。 段冬日看着面前跑过的年轻男孩，身后的尾巴跟她第一次到园区时候撸的那只猫简直一模一样。 她抬手给钱居傅发了消息： 【我到了。】 “叮——” 消息送达的同时，身旁电梯打开。 里面已经摁好了最顶层的按键。 顶层是大荒集团的董事办。 段冬日心里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身边这些形形色色的妖怪们，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电梯已经运作多年，摇摇晃晃地慢吞吞爬升。 却在13楼的时候顿了一下，接着，面前的场景飞速转换，残破的电梯也在这一瞬间变成全透明观光梯。 段冬日看着脚下不停变换的景色，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不是进入了妖怪世界，而是穿越到了科幻电影。 电梯在最高层停了下来。 段冬日稳稳地走出电梯，扫视面前的这一片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原生态的办公室了。 甚至可以说，只是把桌椅挪到了大草原上。 众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默契的给段冬日行了一个注目礼。 段冬日泰然自若地往里走。 其实…… 心里慌得很。 为什么住持的药还没有失效，突然看到这么多妖怪，还真是非常惊悚且精辟的体验。 一匹红色的马哒哒哒跑到段冬日面前，张嘴便是老马的声音：“冬日，钱总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段冬日正了正衣冠，跟在他后面径直往里走。 心里却又开始庆幸自己现在还能看见各种妖怪们，还一直浮现各种猜测。 钱居傅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老马带着段冬日站在了尽头处的一个房间门口。 段冬日看着门口挂着的门牌，楞楞地问道：“这三个是什么字？” 老马瞧了一眼，咽了咽口水才说道：“董事长。” 段冬日眼睛里面顿时冒出火星。 我就知道！ 绝不单单是妖怪这么简单！ 段冬日怒气冲冲地推开了门口，钱居傅端坐在椅子上面，看见来人之后，放下倒着拿的文件，清了清嗓子：“坐。” 段冬日却没动，而是看着钱居傅说道：“你什么时候升职做了董事长的？” 钱居傅说道：“这件事情我还真没有骗过你，我在公司一直都是这个职位。” 段冬日冷哼一声，正准备在脑子里面搜刮一点信息反驳他的观点。 可是想来想去，发现他是保安队长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误会的，他还真没有说过自己的职业。 想到这里就更气了。 同时又有了点误会别人的愧疚感。 钱居傅把刚沏好的茶推到她面前：“坐，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 段冬日顺着这个台阶下来，坐到钱居傅的对面，张嘴便说道：“你是什么东西？” 钱居傅眼神落到段冬日包包的挂饰上面：“你都把我挂在身上了，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 段冬日震惊的眼神从钱居傅脸上转移到自己包包上面的貔貅挂件。 她那天买完回家，还专门查过这个东西。 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是一只大妖怪啊！ 段冬日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让自己专注于今天过来的目的。 “为什么要监视我？”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身边出现的？” “你们还瞒了我什么事情？” “你们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 她把自己昨天打了一晚上的腹稿全部倒了出来。 钱居傅也没有隐瞒，把之前一直保存在办公室的灵植样品拿了出来，一抬手，房间就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可段冬日现在眼神好了很多，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之中，很快就能够适应过来。 夜明珠出现在钱居傅的手中，照亮了灵植血红色的纹路：“这是灵植，我们妖怪可以说是靠这个为生。” 事情到了这一步，钱居傅听从了老和尚的谏言，把事情从头到尾清清楚楚地给段冬日解释了一遍。 生气这种事情总是要一鼓作气才能形成最强劲的火山爆发。 一进门没弄清楚情况就开始高高在上质问，段冬日就已经有点理亏。 听着听着，她的态度又开始不自觉软化了下来。 换位思考，如果她站在钱居傅的角度上，背负着这么多妖怪的性命，她会做出一样甚至更过分的选择。 “现在灵力衰退的原因无从得知，但除了在你身上找原因，我别无他法。”钱居傅说。 大家都是异类，段冬日从他口中的世界里面，感觉到了归属感。 钱居傅刹住了话头，房间里面最后一丝光亮从夜明珠变成了钱居傅的眼睛，他缓缓开口：“如果没有灵植，妖怪会在百年间大规模死亡，冬日，你愿意帮帮我们吗？” 段冬日的呼吸声音非常清晰，脑子里面不停闪过各种妖怪讨好的脸，还有在她遇到困难时候伸出的援手。 钱居傅说道：“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的，灵田依旧归属于你，妖怪办事处会派出员工替你定期打理，饭店依旧是你的，赚的钱也依旧是你的，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也可以随时提出。” 这话非常公事公办，是目前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钱居傅却莫名有些心慌。 有些……怕段冬日就这样跟他生分了。 见段冬日不说道，他又急促地补充了一句：“当然，其他的人际关系您不用担心，还是会跟之前一样的。” 段冬日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而后快速说道：“你们……真的有办法帮我解决掉吗？” 钱居傅坦诚相待，段冬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寻求他们这些相对专业人员的帮助。 钱居傅：“你说，只要我们有办法，再困难也会帮你解决的。” 段冬日咬咬牙：“你们要的东西，在我脑子里。” 段冬日唰一下脱了马甲，抖出一个更加巨大的秘密：“有山有水还有房子，那片田在里头过得非常好，里面还住着两个人格。” 钱居傅：？？？ 段冬日真诚地看着他：“我没有骗你，就是那个叫识海的地方。” 钱居傅：…… 段冬日干脆回识海里面揪了一颗大白菜：“你不要空白了，我没有骗你，原本就想着等赚到退休的钱之后，我就把那片田荒置，如果你现在有办法把它挪出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第34章 吸食 在钱居傅的印象里，能够从脑子里面挪出来的，叫脑部组织。 在妖怪的世界里面，这玩意没有轻轻松松挪出来的办法，一般是被人打出来的。 段冬日却很坚定地跟他证明，那灵田确确实实就是在她识海里头。 而且，她也很渴望能够尽快挪出来。 不然整天住着这么多东西在脑子里头，段冬日总觉得怪怪的。 钱居傅受到了新一轮的冲击。 难怪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段冬日藏起来的灵田。 原来是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悠，只不过是自己没有发觉而已。 段冬日像在医院里面紧张地等医生宣判的病人，有些急切地问道：“如何，这件事情有没有办法解决？” 钱居傅摇摇头：“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段冬日瞬间蔫吧了起来：“所以目前还是要在脑子里面种地养人格。” 钱居傅回过神来，正色道：“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好吧，”段冬日把那颗菜放在办公桌上，“这个你们自己留着炒来吃吧。” 一场危机似乎就这么平滑地度过了。 钱居傅心里却还是有点不安全感，他站起身：“走，带你出去吃饭。” 段冬日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在出房门之前问道：“你……你是不是可以聚财？” 钱居傅“嗯”了一声。 段冬日又说道：“能不能给我一个法宝，能赚多点钱那种。” 钱居傅：…… 原来我的美色，还比不上我的聚财功力。 这个世界，终究是错付了。 —— 伤心的貔貅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实力，弄得一路上都在捡钱。 段冬日看得目瞪口呆：“你这集团是不是就这样捡回来的？” 钱居傅笑了：“瞎说什么，妖怪界也是有规定的，我们的能力不能够过于影响人类活动。” 段冬日似懂非懂，看着路灯上的摄像头又说道：“那我家的监控是不是可以拆了。” “你宿舍里面没有监控，”钱居傅想了想，把事情夸大了说，“但是自从我们找到你之后，也有很多坏人找到了你，所以饭店的监控不能拆，还要另外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段冬日好奇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现在也有人跟着我们吗？” “没有，”钱居傅抬手把她的头顶拧回正道上，“我跟你在一起，不需要别人保护。” 段冬日应了一声。 路边突然飘落不合时宜的紫色花瓣，刚巧落在段冬日的头上，她伸手拿了下来：“怎么这时候有这种花？” 钱居傅朝远处抬了抬下巴：“小妖弄的，他们爱跟着你跑。” 段冬日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正好捕捉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啊！”段冬日瞪大眼睛，“好大的尾巴！” 她顿时觉得路边的野猫索然无味了，亮闪闪的眼睛看向钱居傅：“我能摸摸吗？” 钱居傅：…… 钱居傅朝小妖勾勾手指，然后带着段冬日上了隔壁饭馆的二楼包间。 小妖不敢违背貔貅老大，一颠一颠地跑过来蹲在段冬日身边，献出尾巴任撸。 段冬日感受了一把这舒适的触感，比上万元的毛毯更加光滑舒服。 她目露精光，一顿乱搓。 遇到妖怪的生活…… 好像比以前更快乐了！ 钱居傅在旁边没有说话，眼神却一直盯着段冬日手上的动作。 没过多久，钱居傅调整了一下坐姿，长腿舒展地伸长，西装衣摆之下凭空出现了一条尾巴。 段冬日一眼便看见了，惊喜说道：“哇！钱先生你也有尾巴！” 钱居傅轻笑一声：“貔貅当然有尾巴。” 他甩了又甩，就等着放在一只软软的手上。 貔貅尾巴像马，跑起来很潇洒。 段冬日赞美了一下之后，又专心致志地摸着手上的纯毛解压神器。 钱居傅：…… 饭馆的菜上得很快，服务员在外面敲门，钱居傅扫了一眼，小妖赶紧慌不择路从窗户跳了下去。 “哎！” “坐好，”钱居傅说道，“它不能在人类面前出现。” 段冬日依依不舍，钱居傅微微皱眉，把自己的尾巴又甩了出来：“给你顶着。” “哦。”貔貅浑身上下都是战斗需要的盔甲，尾巴当然没有软绵绵的小妖来得柔软，段冬日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有多珍贵。 只是这顿饭还没吃多久，钱居傅那边就接到了一个消息。 “怎么了？”段冬日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好看。 钱居傅说：“你继续吃，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先走了。” 貔貅这么大的妖怪，能让他亲自出面去处理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 段冬日：“不危险吧？” 钱居傅摇摇头：“你继续吃，吃完让外面的小妖送你回宿舍，别到处跑。” 段冬日福至心灵，拿出手机打开店里头的监控，只见原应该没有人的饭店挤满着各路妖怪，他们把院子里头都给塞满了，还有不少人在跑动，脸上神情十分惊慌。 出事了…… 段冬日站起身立刻拉住貔貅：“我跟你一起回去。” 钱居傅愣了一下，随后脱掉自己的外套：“拿着。” 凭空便变成原形。 这个金灿灿的造型，在昏暗的房间里面都仿佛能够刺瞎人的眼。 “上来。” 段冬日闭着眼睛，感受风从自己耳边呼哨而过。 直到冲破风后，她的眼睛才好了一些，貔貅所在的位置比飞机航线更高，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世界。 “冷吗？” 貔貅问了一句。 段冬日摇摇头，扒着他的鳞片往下看。 貔貅回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角就递到段冬日书中：“抓紧，我要加速了。” 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原本需要大半个小时的车程，没几分钟就已经走完，貔貅降落在饭店的院子里面，摇身一变成了人形，伸手接住往下滑落的段冬日：“到了。” 段冬日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貔貅的背上爬到地上，一刻都没停，就往人最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只见厨子大叔躺在二楼的厨房里面，身上没有伤痕，但是已经从人形变成妖，正趴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钱居傅把段冬日拉到旁边，自己上前问道：“多久了？” 隔壁的服务员急得团团转：“早上还好好的，可是中午上来一趟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钱居傅把手放在他身上：“灵力所剩无几。” 段冬日听到这话，立刻开火倒菜一气呵成，没过两分钟，满屋子的灵气就已经快要溢出。 有了大和尚给的小玉瓶，段冬日似乎也能够闻到空气当中非同寻常的味道。 她把手上大白菜递给服务员：“快试试。” 灵植下了厨子大叔的肚子，他总算能够喘气说上两句话。 钱居傅让人把他挪到三楼的房间，自己也跟段冬日一起上去了，关上门后，第一时间就问道：“你的灵力是被谁吸走的？” 吸走？ 段冬日惊讶，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妖怪界的违规行为。 厨子大叔还保持着动物的形态，有气无力说道：“我没有看见，她拿平底锅把我打晕，再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段冬日：……红太狼？ “对了，”厨子大叔又补充道，“晕之前我看见那人好像是穿着红色的衣服。” 段冬日：…… 厨子大叔顿了好久，才继续说话：“不……不会是那位回来了吧？” 钱居傅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房间里面又剩下他们两人。 段冬日问道：“那位是谁？” 钱居傅看了她一眼，段冬日及时打断了他脑子里面的想法：“现在这件事不是普通的事故，如果我们之间信息不对等，很可能发生一连串可怕的事情。” 钱居傅轻叹一声，跟她说起以前的事。 在灵力刚刚开始衰退的时候，有一批妖怪走了旁门左道，靠吸食其他妖怪的灵力来维持自己的功力。 一开始还可以控制，但是到了后面他们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不少小妖死在了他们手下。 一时间，妖怪界所有人都诚惶诚恐。 钱居傅带领办事处东奔西走铲除这些旁门左道，但是一路上发现有人已经先出了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手段之残忍，又不像是好人。 钱居傅一路追踪，那人却总是快了他们一步，别说把人擒住，连一次交锋都没有。 最后那人在二十年前突然之间销声匿迹，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大家都已经深埋在心底，完全没想到二十多年以后，会突然以这种方式重新翻出来。 段冬日看着楼下的身影：“难怪都这么紧张地跑过来。” 钱居傅在段冬日手上拿过了监控录像，这人不像是深山出来的，反而是懂得高新科技的新时代妖怪，他的每一步路，都完美避开了摄像头，在录像里面，只能从锅盖的反光处看到一片红色，其余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老大！” 老马急冲冲地瞧房门。 钱居傅皱眉：“又怎么了？” “刚才剩下的灵植突然不见了！” 第35章 饭店 在场的大妖小妖这么多，居然能让人把剩下的灵植给顺走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这人的身法都能够说得上是出神入化了。 要是他一时兴起，想要捅哪个小妖一刀要了他的性命，也只是一念之差的事情。 老马紧张兮兮地跟钱居傅说。 段冬日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这个妖怪界仿佛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打得支离破碎。 脆弱不堪，摇摇欲坠。 就连战神貔貅，在段冬日心中都快升华成一个瓷器娃娃。 钱居傅及时阻止了老马的继续发散：“闭嘴，你们刚才把东西放在哪里的，我去看看。” 东西是随手放在厨房的，等他们再下去的时候，刚才不翼而飞的盘子又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 老马到处乱窜：“我刚才明明安排了人在这里看守着，他到底是怎样进来的？” 钱居傅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亲自把这地方搜查了一通之后，钱居傅拉着老马到旁边说了几句话，便快速拉着段冬日离开了饭店。 段冬日看着他脸色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 钱居傅摊开手心：“刚才在厨房找到的。” 在他手心当中躺着的是一张红色的小纸条，段冬日想伸手去摸，却被钱居傅快速收走了：“人类别碰这个。” 段冬日回过神来了：“冲我来的？” “嗯，”钱居傅应了一声，“最近一段时间你先别回这里了，我给你另外再找一个地方开店。” 段冬日好奇地问道：“哪里？” ——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上次那家山寨店的面前。 钱居傅说道：“律师昨天跟我说，那些人都被关进看守所，这家店的诉讼十拿九稳，这个地方很快就会属于你。” 段冬日一扫刚才的阴霾。 这里可是！ CBD！ 特别贵！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够在CBD开店。 就在她刚刚二十来岁的时候！ 对于这个情况，段冬日只想说：“老板您放心，我绝对会做好一个称职加盟商的工作，努力给你挣钱的。” 貔貅生平第一次把钱拒之门外，摸摸段冬日的头，笑着说道：“老板不靠你挣钱。” 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重点保护对象，饭店那边段冬日是暂时不能去了。 不过她也没有把生意落下，她每天就在大荒集团，在众多妖怪的瞩目下把一天的菜准备好，再交给外卖员给送到饭店里面。 看着周围妖怪们流口水的样子，这锅铲挥舞得越来越起劲。 有观众在场，真的能够激起动力。 这件事情对于段冬日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除了工作的地点，还有别的方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段冬日身边出现了更多的护卫，不过现在的段冬日已经很好地接受了这个事情。 并且会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所有的护卫都换上了毛茸茸。 这些妖怪不仅要出卖劳动力还要出卖色相，只要段冬日手指勾一勾，他们就得全部上赶着来给撸毛。 段冬日还非常恶趣味，时不时把一团和气放出来，陪她一起摸毛茸茸。 一团和气兴致勃勃，经常把周围的护卫给撸到躲着她走。 现在中午时分，段冬日把今天的菜都备好了，准备去午休。 和气突然跑到她面前说道：“我可以出去玩吗？” “去吧。”段冬日大胆地把身体交给她们。 和气开开心心地出了门，路过楼下的时候还抱起一只大猫：“今天就你了！” 大猫窝在她怀里，眼神当中都是无奈。 不过和气不像一团这个暴脾气，她本质上还是一个软乎乎的女孩子。 摸了两下就没有再折磨这只小妖，把它放到地上，自己走在大荒集团的园区里面。 园区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妖怪，现在正值午休时间，都在地下坐着乘凉聊天。 看见和气的时候误以为是段冬日，招着手让她过去。 和气大眼睛一转，操控身体的人就变成了一团。 一团撩了撩头发，坐到招她过去的妖怪对面。 自从掉了马甲之后，段冬日三个人格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妖怪界。 妖怪界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反而越来越热情了，对着段冬日的时候，全方位暴露自己的本性。 一团和气这边就更加不客气了。 难得能够展现自己本性进行交流，天天就爱往妖怪群里面扎堆。 对面一个立着狐狸耳朵的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根棒棒糖：“冬日行行好，帮我把这个种上可以吗？” 旁边的人也拿出自己的传家宝贝，企图能够蹭一点灵气。 一团笑了，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副牌放到桌上：“我们来打牌吧，答应了就答应你们的要求。” 妖怪们顿时就愣住：“你不是冬日？” 一团眨巴眨巴眼睛：“你们在说什么，就是我啊……。” 妖怪们放下心，专心致志地陪着小老板‘纵情享乐’，半个小时之后：“原来你真的不是冬日！” 他们摸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东西，哭丧着脸说道：“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把东西拿去蹭蹭灵气。” 一团赢了一大堆小玩意儿，满口答应：“你们放心，这是一定办成！” 达成了底下交易之后，身体里面的芯又换回了和气。 和气双腿并拢，把落下来的刘海放到耳朵后面，怯生生地对着面前的妖怪说道：“最近好无聊啊。” 妖怪们还没从一团的搜刮那边缓过神来，抬头就看见和气亮闪闪的眼神—— 乖乖！这是又换人了？！ 和气羞涩地笑笑：“哥哥姐姐们有没有好玩的游戏呀？” 妖怪们捂紧小心脏，一咬牙：“有！” 半个小时之后，刚刚剩下的那点东西也都全部被清洗一空。 “和气太可爱了，你说这怎么能够拒绝？” “我反而觉得一团比较可爱，养着这样的人类崽崽我乐意。” “冬日最可爱不接受任何反驳！” “……” 妖怪界这边正为了pick谁挣得不可开交，另一头段冬日也在教训一团和气：“怎么能随便拿别人这么多东西，我之前是怎么教你们的？！” 一团和气看着桌子上面的东西委屈巴巴：“他们自己说要给你蹭蹭灵气的，又不是我们平白找他们要的。” 段冬日：…… 这群妖怪，都把孩子给宠坏了。 一团和气说道：“更何况，你之前不是一直愁着新店的装修要怎么弄吗，现在把这些东西都卖掉，装修的钱不就有了？” 段冬日最近确实在愁这个事情。 当时钱居傅跟她说给她在CBD搞了一块地，段冬日拍着胸口说剩下的事情她自己解决。 钱居傅狐疑地看着她：“你确定？” “确定！开业之后我可是赚了不少钱的。” “但是那边的装修不及格，需要全部重装。” 段冬日摆着手指头算：“没问题。” 后来，大荒集团推荐的合作商报价过来之后，段冬日震惊到一分钟都没能说话。 接洽方有些紧张：“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段冬日也有些紧张：“能再便宜点吗？” 就单单是装修，就几乎要了她之前赚回来的所有利润了。 接洽方笑笑，又给了段冬日另一份文件：“这是具体的项目，如果您这边有资源可以顶上，那我们也是能够把该项目拿掉，这样费用就能够节约下来。” 段冬日：…… 她哪里来的资源。 只是当时夸下海口，现在又不好意思再找回钱居傅要人要资源。 “先……先按照这个做吧。” 虽然她确实很缺钱，但并不代表着她需要卖别人的东西啊！ 段冬日脑子一转，却有想了一个新的办法。 段冬日挑了一下，然后把剩下的全都换了回去，那些妖怪们连忙表示：“不用不用。” 段冬日笑得十分温柔：“是这样的，我那家饭店的装修，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些想法。” 妖怪们：……嘤！不带这么卖萌的！ 然后口是心非地说道：“有，你想要什么都有！” 段冬日收着手，提了报价单上面开支最厉害的项目，妖怪们一口便答应下来。 段冬日满意地离开，等回到识海之后，一团和气却觉得她太傻了：“明明可以薅更多的羊毛，干嘛要自己出这么多钱？” 一团撸起袖子，冲回妖怪堆里面，她性子泼辣，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对了，那些设计图什么的，你们有人可以帮忙吗？” 妖怪们：……火辣的老板，我们也可以！ “好！” 一团骄傲地跟小伙伴们炫耀自己的战绩，和气冷笑一声：“没脑子。” 一团顿时就炸了：“你有脑子你去啊！” “去就去！” 和气换了一身乖乖的衣服，跑到妖怪堆里面：“哥哥姐姐，我还有几个小问题想要拜托你们，刚刚都忘记说了。” 妖怪们：……嘤嘤嘤！好可爱！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等和气走的时候，妖怪们拍着胸口保证：“就这么说定了，你市中心的那家饭店就交给我们了。” 和气把他们签下的保证书放到桌子上：“那家合作商可以撤了，剩下所有项目都已经有人承包。” 段冬日忍不住给她鼓掌！ 第36章 富豪圈 妖怪们拍着胸口把所有新店的装修问题全部揽到自己手上。 段冬日解决了饭店的大难题。 钱居傅那边面临的问题可就棘手多了。 已经过了好几天，之前潜入饭店的人他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钱居傅的脸色很难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情的危害，当年被吸食灵力而死去的妖怪，尸骨现在还摆在不远的山里。 这一次还涉及到了段冬日的身上，如果那人丧心病狂到对段冬日|本人下手…… 钱居傅不敢往下想。 钱居傅翻看这手中的资料：“去，把最近妖界的所有案件都查一遍，我不相信他再次出来，只是为了偷一碟子菜。” 多个部门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全力以赴追查偷盗灵力的人，这还真让他们给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前两个月，F市有一只山精报案说自己遭到了袭击，工作人员上门调查，发现山精灵力退化，当时叫了医生，说是受到惊吓一时之间缓不过来。” “上一个月，M市的猴面蛇神报案……” “……” 这些案件单独出现很平常，毕竟妖怪们只是受到了一点灵力波动，在这个缺乏灵力的时代，时不时出现一两宗这类案子，不会引起地方的重视。 但是连在一起就让人感到惊心了。 抢夺灵力的人两个月前就已经出现，他们到现在才发现。 如果不是那人良心发现手下留情，现在又该已经死了多少妖怪了。 钱居傅双眸垂下：“我记得很早就已经下了规矩，这种事情第一时间要想办事处总部汇报。” 老马轻叹：“可能是这么多年没出事，他们就给松懈了。” “我不想听到这种借口，”钱居傅摆摆手，“那边负责的人别当了。” 老马应下：“这就去撤掉。” 老马看着面前这些资料也很是头痛：“现在那人迟迟不露面，就更定时炸|弹一样。” 偷偷看了一眼钱居傅的申请，老马这才又试探着说道：“既然是冲着段老板来的，那是不是……。”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钱居傅的眼神给打断了。 钱居傅眼神扫在老马身上，像下刀子一样：“怎么，自己查不出事情，就要一个人类挡在我们妖怪界前面去挡木仓？” 钱居傅：“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钱居傅低下头，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黄符点燃：“告诉他，速来。” 黄符化成一道烟雾，冲出了窗外。 —— 招财是一家享誉国内外工作室的设计师。 他的室内设计在各个时期都拿过不少奖。 每次媒体采访，招财都会很坦诚的说道：“无他，唯手熟尔。” 在底下看热闹的妖怪都是满脸鄙视：“可不，都做了上百年的事业，要是还不熟练，那他也别在这行混饭吃了。” 到后来，招财也不再接普通的商业设计了，他的客户圈子那就是富豪们的茶话会。 今天招财上班，助手捧着ipad过来：“老板，lynn那边的千平别墅想约今天下午，过来跟我们聊聊概念。” 招财瞥了一眼之前做好的设计方案：“这个项目你们还没收到定金的吧？” 助理说道：“没呢，我们还没有洽谈好方向。” “先推了吧，我这边还有别的项目要加进来，”招财说道，“至少给我空出两个月的时间。” 助理整个人都傻了：“老板你这是被人给绑架了吗？！这个项目lynn那边已经等了一年了！” 招财说道：“既然已经等了一年，不差再等多两个月。” 助理很紧张：“所以你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项目？” 招财嘴角勾起：“是一个很精彩很重要的项目。” 助理神情恍惚地出了办公室，哆哆嗦嗦地给lynn打了电话过去：“对不起，那个项目需要暂时推迟。” Lynn很着急：“我们一早就已经约好了。” 助理连声道歉：“老板这边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实在很抱歉，到时候我们会给您打八折的。” Lynn有些不满：“是哪路大神插了我的队？” “是一家饭店？” “什么？” 助理咽了咽口水：“老板说……他要去设计饭店。” Lynn愣了一下：“我没听说最近要建什么五星级或者米其林餐厅啊。” 助理道：“是一家……乡土饭店。” Lynn那边静默了许久：“把名字给我，等建成之后，我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饭店这么吸引人。” 招财这边传得沸沸扬扬。 其他妖怪那头也不甘示弱，有些妖怪在人类世界混迹了这么久，都有一定的地位，真想抽出身去做点别的事情，不被圈内人知道是不可能的。 没过多久，就算之前没关注过这方面的室内富豪们，也都知道了有这样一家饭店即将要开业。 段冬日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店里面视察，检查装修还有一些软件是不是到位。 这一回选址在CBD，还有了新的设计师加入，设计风格跟城郊那家总店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城郊那家是极致复古，那这里就是极度现代。 还有科技公司的妖怪，死活要加入进来，把这里改成超新科技的大杂烩。 所以整家店的装修风格凌厉又简洁，非常适合打造成艺术餐厅。 阿欣也带齐了全副家伙，过来一顿猛拍，可是拍完之后又在店里面逗留了很久，等到段冬日空闲下来之后，把人拉到一边。 “怎么了？”段冬日看着她脸色有些紧张，“是不是宣传渠道出了什么问题？” “是……，”阿欣回了一句，想了想又纠正道，“也不是，我想问一下，姐你最近是不是在什么有钱人的圈子里头做了宣传？” 段冬日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富豪们：“大概……是吧？” 阿欣松了口气：“那就好，最近好多富二代通过各种渠道找我，问完我就问这家店的事情，每天殷勤到早中午找我问好，害得我都要以为他们是想追我了。” 阿欣脸上又重现了笑容：“不是要泡我就行，我还想着搞好事业尽早买间大房子。” 段冬日拍了拍这位的肩膀：“有前途。”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 第37章 他骂我 、新分店的开张在粉丝里面迎来了一波小高峰，但是都比不过那些富豪圈里闲着没事想要吃乖的群众。 Lynn连自己家的房子的装修都彻底搁置了，一心就等着这家饭店开张，好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宝贝，能劳动各个行业的大佬们。 她越是期待，就越想跟别人分享她的心路历程。 刚好她最近跟商场新秀陈家达成了一笔大交易，lynn庆功宴上当作笑话跟陈家总裁说起了这个事情。 小陈先生点点头：“这家饭店我去过，出品很不错，他们什么时候开分店来着？” Lynn愣了一下，说出之前宣传的开业时间。 小陈先生有点苦恼地说：“最近太忙了，我竟然都没有关注到这件事。” 旁边又有一个副总插上了话：“这家店的老板我也认识，她能够在市中心开一家分店，那可真是造福我们了。” Lynn觉得自己应该去投稿富婆圈迷惑大赏。 她一个紧追潮流的时尚女先锋，居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落后的，怎么这个圈子里面，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听到这家饭店一样。 那边陈总就已经跟人约上，商量开业当天应该送些什么礼物才合适。 Lynn全程听得非常投入,不知不觉竟然也下单了开业礼物。 然而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正式认识！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小姐妹就已经找上门来：“Lynn，最近很火那家饭店你听过吗？” Lynn脱口而出：“饕餮？” “就知道你绝对紧跟潮流，”小姐妹眼睛亮了亮，“你可是捡到宝了，我刚刚抢了开业当天的入场券。” Lynn看向她：“就一家饭店，开业入场券还要抢的？” “那当然，”小姐妹挺起胸膛非常骄傲，“我翻了三倍的价格才买过来的。” Lynn虽然对这家饭店充满好奇，但不代表她喜欢赶早跟别人一起凑热闹：“要不你找别人……” 小姐妹开始数当天到场的会有多少人：“刘总，齐总，钱总……” Lynn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一个名字：“钱总？大荒集团的钱总？他怎么会去那些地方？” 小姐妹反而觉得很理所当然：“饭店是大荒集团旗下的商业，他出现很奇怪吗？” “不……”Lynn从她手中接过一封邀请函，“几点到？” —— 自从新店进行完了装修之后，段冬日又恢复了那种没日没夜的生活。 就连钱居傅都逮不着她。 又一个晚上，段冬日凌晨时候摸黑回宿舍，刚刚扭动钥匙，钱居傅那边的门就被打开了。 段冬日笑了笑：“打扰你休息了？” 钱居傅不置可否：“又这么晚？” 段冬日像一个被妻子抓包的晚归丈夫：“对，今天来的那批定做餐具出问题了，我去跟商家扯了很久，刚解决我就立马坐车回来了。” 钱居傅微微蹙眉：“明天开始我亲自保护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地方有困难，需要忙成这样。” 以前觉得钱先生是保安队长的时候，段冬日就已经不太好意思使唤人家。 现在要人家一个集团总裁，一只万年神兽来做自己的护卫。 段冬日还没这么大脸，寻思着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思来想去，段冬日斟酌着问道：“是不是那边追捕工作出现什么问题了？” “又或者你们想看看灵田？” 她对于妖怪界的用处，无非也就是那几样而已。 况且最近偷盗灵力的坏人还没有下落，大概是想让她做个诱饵，把那人引出来。 段冬日不介意自己被利用，这是最快最好的方法了。 段冬日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钱居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从他手背暴起的青筋里，不难看出他的心情，段冬日立马提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随时都可以配合的！” 她现在的成就都是妖怪们出钱出力，段冬日也是学过知恩图报的。 钱居傅冷着脸：“好好睡觉，就算是帮我的大忙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段冬日没有品出他嘴里这话的意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给钱居傅发了一条信息： 【钱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别不好意思，我随时都可以为你们奉献。】 钱居傅那边回复得很快，但只有一个字： 【睡。】 就这个字，把段冬日弄得更加难以入眠。 她身边说得上话的人没有几个，就干脆跑到识海里面，找了一团和气：“你们说他到底是不是生气了？他为什么会生气？这些男妖怪都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一团和气看着她，下了断言：“你喜欢这个男人。” 段冬日立刻别过来，眼睛看向窗外蓝色的小花：“没有的事，男人这么难搞……。” 一团轻叹了一声：“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个人？” 段冬日顿时就忘记反驳刚才的事情，顿时拍起了桌子：“你都没怎么跟他接触过，怎么就断定他不怎么样？” 一团哼哼唧唧吐槽：“上次我去集团楼下玩的时候遇到他，还骂了我一顿。” “他根本没骂你，”说起这件事情段冬日也很头疼，“他只是提醒你别顶着我的身体，去跟人赌脱衣服的游戏。” “我没有，”一团冷哼，“脱袜子而已。” 段冬日：“是啊，脱完袜子之后，你们还准备比试踩着刺猬之后，谁跑得快。” 一团那边气鼓鼓，不愿意再发表意见，和气却是说道：“但是，他是妖怪啊。” 段冬日顿时就怂了。 对啊……妖怪的生命千万年计算，自己一个人类，能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不过是那几十年而已。 一团却非常不赞成这样子的论调：“要我说，活着就是为了追求快乐，你管他活多少年，又管自己活多少年，快乐过就行了。” 段冬日没有从她们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愿意再提情情爱爱的事：“算了，我明天再去哄哄他，先睡了。” 段冬日打着哈欠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而休息充足的一团和气蹑手蹑脚地出了房子，非常反常地没有第一时间占据段冬日身体出门玩，而是跑到远离屋子的一个地方。 和气扭了扭手腕：“你想干嘛？” 一团说道：“我们得去帮帮忙？” 和气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很清楚她要做什么了：“你确定？先不说以后会不会有好结果，就目前而言，我们也不确定那貔貅到底喜不喜欢冬日。” “就是不确定，所以才要试探一下，”一团很坚决，“让冬日一个女孩子自己去试探，这多不好意思，我们俩得帮帮忙。” 和气被她的逻辑忽悠住了：“好像有点道理。” 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我们用的不还是冬日的身体吗？” 作者有话要说：　　跑出去玩，老腰不行了，明天再更三千吧 第38章 试探 一团和气如今正义感爆棚，势要替段冬日完成终身大事。 不过她们也知道一点韬光养晦的策略，接下来几天都非常老实。 甚至还帮忙把新店的筹备事情处理了，段冬日睡醒之后看着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转性了？” 和气坐姿很端正，声音很铿锵：“我们之前也有想过，做人不能够时时刻刻惦记着玩，也得帮帮忙学习着干活。” 段冬日以为她们是害怕被自己抛弃，也没有多管，反正不是作奸犯科就行。 直到这一天，段冬日饭店的事情准备得七七八八，回来识海挑菜等待开业。 一团和气对视了一眼，和气上前说道：“冬日，你先忙，我们出去帮忙照料一下店里面。” 段冬日见她们最近都没有闯祸，就放松了警惕，只是嘱咐道：“去吧，别捣乱。” 和气把一团送到出入点，嘱咐道：“千万别搞砸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记得第一时间回来跟我商量。” “行，”一团眼神飘向旁边兢兢业业在锄地的段冬日，“你记得看好她，别让她发现了。” “行，”冬日点头，“她脸皮薄，这件事情我有分寸的。”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婉如壮士断臂般依依不舍。 段冬日看她们在那里磨蹭了这么久，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和气一脚把一团踹走了。 一团：…… 一团穿着段冬日的身体走出饭店，打了个车来到大荒集团。 今天钱居傅有点急事要处理，就没有跟着段冬日一起去饭店。 一团嘀嘀咕咕地抱怨：“居然挑了个不怎么好的时候。” 可是过两天就要正式营业，段冬日忙起来的话，身体就轮不到她们俩使用，想再找机会就得等到一两个月后。 一团这个急性子当场就不答应了。 两人合计了一下，就定了今天，害得现在还得特意打车过来。 跑了这么一趟，一团的脸色有点糟糕，她用钱居傅给的卡径直上了顶流，敲开貔貅办公室。 钱居傅正在桌子后面，抱着笔记本电脑正在跟对方公司开会。 他看到一团的时候往旁边沙发努了努嘴：“等会儿。” 一团听不懂那些商业用语，就在办公室里面随便拿了一本书看，这坐着随意看书的慵懒感觉，还真的跟段冬日有七八分像。 就连钱居傅一时之间也没有认出来，挂了视频会议之后，还亲自给她端来了一杯水：“怎么过来找我了？” 说话当中的语气，是一团面对他时，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柔。 一团心中一喜，这件事情有戏。 钱居傅打量了她一眼：“怎么了？” 见到钱居傅之后，一团把原本慢吞吞的套路话术放弃了。 突然觉得，她没准可以现在就确认了钱居傅的心意！ 想到这里，一团很快进入了角色：“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见见你而已。” 另一边，段冬日正在跟和气摘菜。 段冬日喊道：“和气，给我弄大白菜过来。” 和气神不守舍，也不知道把话听到哪里去了，给段冬日递过去一捧泥土。 “这是怎么了？”段冬日笑着掐了她一把，“这魂都跑到哪里去了？” 和气回过神来：“没有。”连忙继续自己今天的工作。 段冬日站起身，准备去拿点工具过来。 和气也跟着一起：“我陪你一起去。” 段冬日拿完工具拿种子，走到哪里，和气就要跟到哪里。 段冬日微微眯起眼睛：“你们俩今天不对劲。” 和气语气很平淡：“没有啊。” 段冬日问道：“老实说，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和气还是咬咬牙坚定地说道：“没有啊！” 但是她双手紧张地攥紧裤缝，双脚不停原地踏步，无疑都暴露了她的紧张。 段冬日心中有些慌乱，古人流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是一团和气这根本就分不清楚是什么种族的。 万一顶着她的身体，去做什么危害全人类的事情，那还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楚。 和气拦着段冬日不让她走，段冬日就越来越感到恐慌，也不离开了，当着和气的面，就要看看她们俩在搞什么幺蛾子。 段冬日可以直接看到身体在做什么听什么看什么。 之前不看，只是懒得分心而已，只要她想，就算和气再阻拦，也没有办法瞒住她。 她拥有一切决定权。 段冬日瞪了和气一眼，眼前顿时就出现了自己坐在钱居傅前面的场景。 正好看到钱居傅冷冷说道：“别开这种玩笑，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和气也一起听到了，她赶紧上前，想要安慰段冬日：“你也别太伤心，男人这种东西，哄着哄着就上手了，大不了就多追几个月而已……” 段冬日却歪头迷惑得看向她：“你们密谋就是为了这个？” 和气也结巴了起来：“没……没有了。” 段冬日看着她不说话。 和气“哇”得一声哭出来，把她们俩密谋的事情合盘倒出。 段冬日：…… “就这？” 和气抽抽搭搭地点头。 段冬日不禁为了自己刚才的紧张发笑：“我还真是高估你们了。” 那边的钱居傅也对着一团说道：“冬日呢？” 和气：？？？ 一团：？？？ 钱居傅把刚才送过去的水都给收了回来：“别以为你顶着这身皮，我就看不出来你是谁，去，叫冬日来跟我说话。” 一团灰溜溜地回到识海里面，原本还忐忑怎么跟段冬日开口。 一抬头，就看见和气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而主人公段冬日，半张脸隐在房檐的阴影底下，看起来像是一个来寻仇的厉鬼。 一团脚一软，顿时跟和气蹲到一起，把自己所有的罪行都交代便了。 段冬日没有说话，正了正衣冠，径直接管回自己的身体。 钱居傅见她睁开眼睛，才把刚刚重新捂热的茶又递了过去：“等我找到了办法，一定第一时间帮你把那俩人格给揪出来。” 段冬日双手接过：“打扰你了。” “没有。”钱居傅微微低头，耳后的碎发掉了下来，遮住有些泛红的耳朵。 段冬日没再说话，捧着杯子慢慢喝完了：“我先回去了，被她们打扰这么一通，开业的事情都还没有准备好。” “等等，”钱居傅却出声挽留了，“我事情也办完了，送你回去。” 不由分说，钱居傅就带着段冬日公路。 段冬日眼睛一直瞟着外面，，虽然大家都默契地不提起一团所说的话，只是车内尴尬的气氛无时无刻残忍揭露双方躁动不安的心情。 在这件事情上，钱居傅显然是更加沉不住气的那个。 他瞟了外面一眼，在一个拐弯处往反方向走了。 段冬日看出了路不对，但是没有开口。 在就快要出市区的时候，钱居傅找地方停下了车：“下车，去买点东西。” 段冬日被他带到一家装修非常漂亮的小屋子，里头买的都是一些精致的小蛋糕一类，非常受年轻姑娘的欢迎。 段冬日笑着说道：“老板这是带我来市场调研的？” 钱居傅语气硬邦邦地说道：“喜欢什么，买。” 段冬日最近一段时间恶补了貔貅的喜好。 她回过头，嘴角还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随便买？” 钱居傅没有回答，已经吩咐店员给他打包了好几个漂亮的小蛋糕，价格是店里面最贵的那几款。 面对段冬日的目光，轻咳一声解释道：“之前听老马他们说，小女生都喜欢这个款，等会儿你可以尝尝。” 段冬日笑眯眯点了一个金灿灿的蛋糕，钱居傅还拿了几瓶啤酒鸡尾酒：“买好了，走！” 车子重新驶上公路。 现在已经是快到夏季，周围的风泛着热意，段冬日打开了窗，享受着热风的灌溉，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没过一阵，一辆泥头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咳咳咳咳咳” 段冬日疯狂揉眼睛，赶紧关上窗户。 钱居傅捏了一个手决，眼睛顿时就好了很多。 车窗又缓缓降下，段冬日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碰，发现多了一层能够透风的水幕。 正巧，一朵桃红色的笑话落到车窗的缝隙，段冬日捏了起来，放到钱居傅的耳朵上挂着：“正好，鲜花配美人。” 钱居傅眼眸一抬，小花打着转又落到了段冬日的头上：“这才对。” 车子一路到了郊区的沙滩，这边是一片小景区，就算是下午时分，也有不少游客在这边休闲。 钱居傅带着段冬日，拎着几盒小蛋糕，在沙滩上摆好阵仗：“恭喜，资产即将又翻倍了。” 段冬日很开心，拿出刚才钱居傅停车时，悄悄买上的啤酒：“喝！” 钱居傅这个万年老妖怪，喝起这些酒感觉跟没有味道的清水一样。 但是段冬日平时不怎么喝，今天这样灌下肚子，没过多久就开始迷迷糊糊了。 钱居傅看着她的神情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按照老马交代的恋爱大全，问道：“赚了钱之后打算怎么样，有没有规划以后生活里面的另一半？” 段冬日心中一颤。 她设想的未来中，却是没有给男主角留下一个位置。 她心里很清楚，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不是她一个区区人类能够肖想的。 虽然脑子迷迷糊糊，但是段冬日红着脸铿锵回道：“老板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为妖怪界奋斗终生，我的个人问题暂时不考虑。” 第39章 她好烦 段冬日言辞说自己要为了妖怪事业奋斗终生，钱居傅是反驳不反驳都不好，干脆就不说话了。 双方的气氛在这句话之后，越发变得尴尬，等到夕阳西下，段冬日又拍掉了一只蚊子，醉眼朦胧地看着钱居傅：“好多虫，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钱居傅无奈，拉着段冬日起身，变出原型打算把她送回宿舍。 段冬日却不依不饶，抱着隔壁的大树不肯撒手。 钱居傅幽幽黄瞳看着她：“那你还想要什么？” 段冬日大着舌头说道：“车，我们的车还要开走。” 钱居傅说：“回头我让人来开回去就行了。” 段冬日不乐意：“会……会被人偷走的，赚钱不容易啊。” 钱居傅哄道：“不会被人偷走的，谁敢偷貔貅的车。” 段冬日嘴巴一撇，当场就哭了出来：“赚钱真的好辛苦的，你不能这样浪费啊！” 钱居傅无奈变回人形：“那我们开车回去吧。” 闻言，段冬日就越发不肯动身了：“这么远，开车回去我会吐到虚脱的。” 钱居傅开始怀疑自己今天到底是抽了哪一条神经，才把她带出来的。 段冬日看着钱居傅亮亮的眼睛，色迷了眼睛，鬼迷了心窍，突发奇想道：“不然我把车开到你背上，这样我们都能快点回去了！” 钱居傅：…… 要我！背车？！ 段冬日催促：“快点，我要睡觉了。” 段冬日朝钱居傅伸出双手，做出一个要抱抱的姿势：“快点，我好困。” 钱居傅长叹一声：“希望没有人看见。” 把人跟车都收拾到背上，段冬日这才安静了下来，钱居傅飞到天上，一露头，就看见老马带着万马奔腾。 老马：…… 钱居傅：…… 老马顿时跟瞎了眼睛一样，愣是带着身后的万马硬生生拐了个急弯，后面撞马撞成了一堆。 钱居傅：…… 他冷着脸在众马面前展示了一遍。 但只要他不尴尬，别人就感觉不到尴尬。 好不容易把段冬日送回了宿舍，钱居傅坐在床边拍了拍身上弄脏的衣服：“也就你能这么使唤我了。” 说完，抬手拿出去程摘下的红色小花，放到了段冬日的床头。 “明天再找你算账。” —— 第二天，段冬日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床头的一朵小花，窗外的牵牛花也探出了个花苞。 段冬日把花放到牵牛花精身上：“你送来的？” 牵牛花精哪里敢抢貔貅老大的功劳，疯狂扭动着枝叶，但是段冬日不是钱居傅，没有看精怪内心的本领。 见他扭得太过，甚至还给他弄了一盘青菜：“吃吧，补充一□□力。” 牵牛花高高兴兴地露出尖牙，吃完之后还不忘报恩，指指段冬日又指指自己。 见段冬日不理解，又干脆把枝叶伸进屋里，把人托举到自己身上。 段冬日揪住底下的枝叶：“你要带我去哪里？” 牵牛花精没有回答，带着段冬日跑到钱居傅的卧室窗台，用花苞把窗帘顶开，露出刚刚洗完澡，站在窗边且上半身没有穿衣服的钱居傅。 段冬日举起双手：“我是无辜的，它带我过来的。” 牵牛花哼哼唧唧，明明大家都在看，小老板居然撇清自己的责任，真是不地道！ 钱居傅冷冷地说道：“我的早餐呢？” 段冬日尴尬地笑了两句：“我现在就去准备。” 临走前，又忍不住夸赞道：“钱先生您这身材可真好啊。” 钱居傅：…… 牵牛花精：……真是艺高人胆大！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段冬日捧着丰盛的早餐敲响了钱居傅的门：“钱先生，你穿好衣服了吗？” 钱居傅打开门，已经恢复了以往衣冠楚楚的样子。 段冬日笑容恳切，看上去已经完全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 钱居傅侧过身让她进门：“你平时没事还是别喝酒了。” 段冬日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 钱居傅冷哼道：“你不知道自己会耍酒疯？” 段冬日还真是不知道。 钱居傅却没有详细说下去L：“赶紧吃，吃完去上班。” —— Lynn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饕餮饭店新店开业的时候。 她早就约好了小姐妹，换上新到的高定衣服，准备去参加开业典礼。 小姐妹看着她专门精心打理的发型说道：“你之前不是还嫌弃这家店的吗，今天打扮成这样？” lynn说道：“你不是说今天钱先生会出现吗，我试一下能不能拿到联系方式。” “原来你还有这种心思，”小姐妹笑着说道，“不过钱先生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流传过照片出来，就算他站在你面前，可能你都不知道吧？” lynn骄傲地说道：“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大荒集团的高层，他们自己的员工总不能不认识谁是老板吧？” 两人自己开着跑车去到门口，谁知道这里的车早就已经被堵得开不进去了，两人只好去附近的地下停车场，然后踩着高跟鞋慢慢走回来。 今天的开业典礼，饕餮饭店原本只邀请了vip用户，谁知道经过一层又一层的转卖，邀请函全部落入了有钱人的手中，所以今天现场宛如一场名流盛宴。 lynn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当中，跟各个公司的老板闲聊顺便打探消息。 而话题的中心钱居傅正在厨房里给段冬日打下手。 段冬日看着外面的人群：“以后再也不弄什么开业活动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会吃到什么时候。” 钱居傅拦了一下，让段冬日不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这些人大部分也就只是尝尝而已，不会吃到饱才回去的。” 段冬日却很老实：“就算他们吃不完，还可以带回去给你的员工出，横竖都不会浪费。” 说完，有看着在厨房当中挽起袖子的人：“钱先生您也赶紧出去吧，您今天可是我的客人。” 钱居傅半推半就，顺了她的意思：“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的。” “行了行了，”段冬日喊了小松鼠进来，“我等下把您的专属菜品送到您的手上。” 谁知道钱居傅出去没多久，就有小妖来给段冬日打报告：“冬日，貔貅老大被一个女人给缠上了！” 钱居傅一向都是生人勿进的样子，怎么会被人缠上了？ 段冬日心里好奇大过赚钱的动力，看着手边刚做好的蓝枝蛋糕：“你们先洗菜，我出去看看。” 段冬日走到钱居傅所在的地方，隔老远看，他面前果然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段冬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围裙，昂首挺胸准备走到钱居傅面前，好好八卦一下这位女生的情况。 可是她刚出门，就被周围的人包围住了。 “段总，生意兴隆啊。” “段老板，这个地方装修得可真的别致。” “段总，最近还打算有什么大动作？” “段总，这个我这边还有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窝蜂涌上来，还是钱居傅寄过来，段冬日才有了喘息的余地。 钱居傅把人拉回了后厨：“好端端的，跑出来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危险。” 段冬日不置可否，瞄着外面还在等待的女生：“你朋友吗？” 钱居傅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立刻就皱起了眉头：“烦死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段冬日笑了，把手上的蛋糕递给他，一边哄道：“快吃点，这点小事还值得你这个神兽生气？” 看了门口的人有不依不饶的架势，钱居傅皱起了眉头：“你帮我去解决她。” “行，”段冬日答应了下来，打开门站到那个女生面前，“您好，这里是厨房。” lynn微微点头：“我在这里等人。” 段冬日笑着说道：“这里进出的都是我家工作人员，小姐站在这里，怕是等不到您的朋友。” lynn看着里面站着的黑西装：“段总，我有点事情要跟钱总商量，应该不妨碍你的工作。” 段冬日依旧笑得很灿烂，从口袋掏出老马的明信片：“这是钱先生的助理，如果您有什么业务上的事情，可以随时跟他沟通。” lynn上下打量了段冬日一眼，眼神中带着半分轻蔑，她抚了抚自己的高定裙摆：“之前抢了我的设计师的时候，我就很想拜访一下您，今天一见真的大开眼界，难怪段小姐能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段冬日不在意她说什么，依旧非常坚持：“小姐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去前台留言箱进行投诉，要是找钱先生，可以去他助理处预约，请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 lynn暧昧地说道：“我找他是私人事情，不需要跟他助理沟通。” 段冬日‘哦’了一声，没有接招：“可是我不希望你在我的厨房跟他有私人联系，您尽早回去吧。” lynn背过钱居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可听说了，钱先生一直都是单身状态，你是他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帮他做主？” 钱居傅在后面开门，身上穿着情侣款的围裙，而另一件，已经在段冬日身上呆了一天了：“谁说我没有女朋友的？” 看着目瞪口呆的女人，钱居傅继续插刀：“你别再骚扰我了，我女朋友会生气的。” “砰——” 远处一个小妖摔了盆子。 段冬日没拦住，他就喊着叫着跑了出去：“老大谈恋爱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走剧情 第40章 白泽 貔貅老大就这样被抹黑，段冬日以为他会做出点什么行动。 然而没有，人家依旧跟一尊佛一样站在那里。 段冬日小声问道：“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您老守卫万年的清白就要这样子毁于一旦了。 钱居傅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没过多久之后就撇开了脸，把怒气对准面前的Lynn：“我跟你不熟，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Lynn脸色很难看，她是觉得钱居傅这么有地位的人，不会对女性恶言相向，这才大着胆子过来搭讪的，没想到钱居傅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又不敢真的死缠烂打，只好说道：“那到时候有机会再跟钱先生好好叙旧。”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段冬日靠着门框笑话钱居傅：“钱总好大的魅力。” “嗯，”钱居傅非常不要脸地直接应下，“这些人经常骚扰我，我也很烦。” 面对这么自恋的人，段冬日都不知道要什么表情回应他好：“刚才钱先生承认自己有主，以后这种情况应该会少很多。” 钱居傅却说道：“如果这是真的就更好了。” 钱居傅的眼神炙热又澄澈，完全不像是历经万年的沧桑老妖怪，倒像初出茅庐热情似火的少年。 段冬日真的招架不住。 她连忙低下头：“嗯，假的瞒不了多久。” 说完立刻便落荒而逃，又再次陷入忙碌之中。 事实证明，忙碌真的能够让人抛弃什么情啊爱啊，等到下班，再次在门口看见钱居傅的时候，段冬日才回想起刚才尴尬的事情。 钱居傅却早就已经收敛好了表情：“走吧。” 段冬日跟了上去，路过旁边一只老鼠精，老鼠精朝她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调笑的神情。 那种尴尬的感觉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段冬日回到宿舍，规规矩矩地跟钱居傅说了再见，然后立刻冲去识海里头找一团和气商量：“你们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一团瞧着二郎腿，像个街边的混混蹲在地上，“想泡你呗。” 段冬日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什么？” 和气话音刚落，段冬日就看见面前的识海一片扭曲，然后陷入一阵黑暗。 她在梦中惊醒，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段冬日赶紧喊着一团和气的名字。 没有人应答，心口某一处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空虚，段冬日又喊了一声，但是安静地像是一团和气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当中出现过一样。 段冬日又重新躺回床上，努力再次进入识海，试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成功了。 一团和气已经晕倒在房子里面，梧桐叶围着她们上下飘，急得不行但是有无从下手。 段冬日上前掐她们的耳垂，这才把人给弄醒：“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一团和气看着也很懵，她们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东西，这才发现自己手短了一截。 段冬日一把拽住，这是她给一团和气找的衣服，之前上身一直都是刚刚好，赶紧问道：“你们俩是不是又去给田里面施肥了？” “没有啊，”一团和气也很疑惑，“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外面的菜还是原本的样子，段冬日相信了她们俩的话。 不过这件不是小事，段冬日现在也有了能够反馈的地方。 当然第一时间就敲响了钱居傅的房门。 钱居傅看见她的时候，眼神里面闪过惊喜还有羞涩，段冬日都看在眼里，但是现在这种情形由不得她有什么别的心思，一进门就跟钱居傅说了刚才发生的情况。 钱居傅皱紧眉头，从桌子底下又拿出一张黄符点燃：“去问问，他怎么还没到。” 段冬日好奇地看着黄符的灰飘出窗外：“这是什么？” 钱居傅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找一个不知好歹的老妖怪。” 段冬日似懂非懂，钱居傅嘱咐道：“最近如果还发生了别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知道了……” 幸好，意外之事短暂地出现，虽然一团和气没有长回人类的身高，但是也没有继续退化下去。 段冬日依旧在新店里面忙碌，客人很多，利润很多，段冬日想着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算做个千百年她也不会腻。 这天，她正把今天的灵植准备好，外面的服务员就急匆匆跑过来：“老板，出事了！” 这可是貔貅庇佑下的饭店，里里外外还有这么多妖怪保护，能出什么大事。 段冬日很淡定。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人脑袋冒血，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哎呀！”段冬日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小妖指着外面控诉：“外面有客人找你，找不到你就开始打我们。” “你快去包扎一下。”段冬日安抚了面前的小孩，自己走到大堂里面。 当班经理拦了一下：“您别出去，我们能够解决的。” 整个大堂里面，只剩下一桌客人，他坐在正中间品茶，温文尔雅，完全不像是抬手敲爆别人脑袋的狠人。 段冬日把貔貅给的庇佑符握在手里：“没事，我去看一看而已。” 那位客人看见段冬日出来，手指轻轻抬起，原本团团围住的服务员就让开了一条道。 他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泽。” 段冬日一个字都不相信：“白泽是神兽，哪像你这样，一见面就爆锤别人的。” 白泽耸耸肩：“貔貅叫我过来的。” 钱居傅这段时间确实在等人，闻言，段冬日半信半疑地叫人联系了钱居傅。 白泽撑着下巴：“他没那么快来的，咱俩先聊聊。” 段冬日坐到了他的对面：“聊什么？” 白泽用筷子夹起面前的白菜送进自己嘴里：“从头开始说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灵田的。” 在钱居傅来确认身份之前，段冬日不打算交底。 白泽又换了一个话题：“那就说说你从小到大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段冬日依旧不说话，白泽又说道：“那要不我们聊聊貔貅？” 段冬日立刻进入状态：“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村子……。” 胡扯一通，说得口干舌燥，段冬日觉得自己仿佛一个说书人。 段冬日看着身后的人，问道：“钱先生呢？” 按照钱居傅的脚程，过来应该半个小时都不用吧？ 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阴影。 钱居傅阴沉着脸，身上全是五颜六色的汁水，头顶还挂着一条菜叶子。 他在大堂里面扫视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白泽身上：“白泽，你皮痒了？” 段冬日赶紧拉着他上楼：“快去休息室洗洗。” 至于为什么段冬日的休息室会有钱居傅的换洗衣服，大家不敢问，也不敢说。 钱居傅上了楼依旧黑着脸，段冬日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钱居傅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我等下再找他算账。” 段冬日问道：“那还真是白泽啊？” 钱居傅把头上的白菜拿下来，看着，言外之意：你说呢？ 白泽能算天下事，除了白泽，恐怕也没有谁能让钱居傅变成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 钱居傅洗了个战斗澡，下来之后直接把整张桌子拍到了白泽的头上。 段冬日吓了一跳，但是白泽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那桌子在快要接触他头顶的时候，突然被天外来物砸成碎片。 钱居傅立刻撒了手，用自己的后背挡住飞溅过来的木屑，免得碰到段冬日身上。 段冬日瞠目结舌：“好厉害，我完全没有看到他出手。” “他哪有出手，”钱居傅脸色不怎么好，“这东西一向运气好。” 那边的白泽蹲下身，在碎掉的桌子木屑里面翻找，没过多久就小声交换，然后从木屑里面扒拉出一个小金块：“果然跟着貔貅就是能走财运。” 段冬日捧着金子：……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说完又把金块递给段冬日，笑眯眯说道：“这是我找出来的，应该算是我的，就拿去抵今天的饭钱吧。” 等钱居傅出了气，几人才又在包厢里面坐了下来。 白泽问道：“那天装菜的盘子你还留着吗？” 自然是留着的。 段冬日叫人把盘子拿上来，又一边跟身旁的钱居傅咬耳朵：“白泽先生是不是看一眼，就知道那人在哪里？” 钱居傅还没说话，白泽先抬眼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天道。” “哦……。”背后议论别人超能力，然后被拆穿这件事情真的是非常尴尬。 盘子很快便送了上来，还连带着神秘人上次放在厨房里面的红色小包。 白泽一过手，原本嬉皮笑脸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钱居傅问道：“是不是二十年前那个人？” “是。”白泽点头 钱居傅又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二十年前，他们也是靠着白泽的指引，才能够追在这人的屁|股后头。 谁知道，这次白泽说道：“东南西北各个地方。” 钱居傅皱起眉头，白泽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指引。 白泽收回手，看向段冬日：“或者，他就在这里。” 第41章 头疼 白泽的话所指向已经非常明显了。 钱居傅见白泽一直盯着段冬日，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你别没事找事。” 白泽笑了：“我也只是合理怀疑而已，别太激动，看你这幅护犊子的样子。” 钱居傅说道：“我找你过来是让你干活，不是让你来说三道四的。” “知道了，”白泽又坐回原位，恢复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况且你身边这个崽子，真的有那人的气息。” “什么？”钱居傅说道，“我天天都跟她在一起，哪里沾染别人气息？” 白泽耸肩：“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最近见过，也可能是以前曾经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段冬日连忙摆手：“不可能，我父母都是正常的人类，我十几岁的时候他们就去世了，跟妖怪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泽也只是预测到了这么多：“天地灵力不济，我的能力有所限制，这盘子上面的气息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我也只能预测到这种地步，如果想要再精准一点，还是得要把偷灵气那人最近碰过的东西拿给我。” 钱居傅伸手接过那个盘子：“我知道了。” 又把身边的段冬日推到白泽面前：“她最近脑子里出了点问题，你也给看看。” “不用看了，”白泽笑眯眯说道，“再养养，等他们出来了就好。” “他们？出来？”段冬日疑惑，难不成是说一团和气准备要出来了？ 可是她们俩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头，要怎么跑出来？ 把脑电波撞出来吗？ 白泽却不愿意再往下说了：“我困了，你们赶紧找个房间给我睡觉。” 钱居傅把人带回了自己宿舍，段冬日则在饭店里面静坐冥想。 其实她很清楚，这件事情的根源在她的身上，如果她单独呆上几天，那这件事情的进展也不至于这么困难。 但是妖怪们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她要是再添乱那就太不懂事了。 段冬日想了想，决定从另一个地方入手。 她跟着跑回了宿舍，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小箱子，把白泽从被窝里面翻了出来。 钱居傅全程在旁边看着，没有阻拦。 白泽睡眼朦胧，一副脑子当机的样子。 段冬日把箱子里头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堆在白泽面前：“这都是我家里面以前留下的旧东西，你快看看，有没有那个人的气息？” 白泽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钱居傅在后面拿出一张黄符，一把拍在白泽头上。 白泽一个激灵，捂着后脑勺瞬间清醒过来。 效果立竿见影。 段冬日好奇地看着：“这个符可以给我几张吗，我早上总是睡不醒。”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泽抬手把符拿了下来，“这符啥也不是，能拍醒我的是他的巴掌。” 段冬日：……OK，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虽然暴力了点，到那时白泽好歹清醒了，他拿起面前的东西逐一挡在鼻子底下闻。 一样接着一样，段冬日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生怕白泽说出一句，多年前残害妖怪的东西，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把东西挑了一圈之后，段冬日终于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白泽抬眼便盯着段冬日的脖子。 段冬日今天穿的衣服领口不算高，如果是街上的男人这样看着，可以算得上是猥琐了。 钱居傅挡住他的目光，恶狠狠瞪着白泽：“看什么看？” 白泽依旧越过钱居傅盯着段冬日：“项链……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可以，”段冬日抬手想要脱掉，“这项链跟了我很多年，是我奶奶的东西。” 这项链有点短，段冬日摸索了半晌都没能找到扣子。 钱居傅走到她的身后：“我来。” 钱居傅拨开段冬日的头发，发丝缠绕着钱居傅的手指轻抚在背脊，带来一阵战栗。 段冬日下意识躲了一下。 钱居傅扶住她的肩膀：“别动，扣子有点卡住了。” 段冬日感受到了钱居傅落在她脖颈间的呼吸，有些凉意。 可是脖子越凉，她的脸就越烫。 白泽看着他俩：“要不要我帮帮你们？” “咔哒，”钱居傅把项链取了下来，“好了。” 白泽接过项链：“就是这个。” 段冬日迷茫地看着项链：“这个我随身带了很多年了。” 就连维修都没有，怎么可能落到别人手上。 白泽说道：“不是很多年前，是最近碰过。” 段冬日说道：“可是我最近一直在身上，从来没有拿下来。” 白泽摇摇头：“一直都在身上，不代表没被人碰过。” 钱居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白泽又说道：“他就在这个城市里面，我只能预测这么多了。” “多谢。”钱居傅说道，然后便拉着段冬日离开了房间。 段冬日还在回味白泽刚刚说的话：“我没印象有人碰过这个项链啊……。” 她想了又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难不成……我睡觉的时候，他进过我的房间？！” 钱居傅点点头：“很有可能，但是我在旁边一点感觉都没有。” 段冬日看见他的样子，也来不及顾及自己的惊骇，反倒去安慰貔貅：“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不正好说明他对我没什么恶意？” 钱居傅应了一声，把人送回了宿舍：“我先去办点事情。” 宿舍被外人入侵，竟然没有一个人发觉，这可不是小事。 钱居傅当下便开了全员大会，声明这一次事件的严肃程度，并且带着白泽把附近所有的安保设施重新规划。 确保周围真的跟个铁桶一样，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白泽在旁边笑话他：“这次都还没闹出命案，你怎么比上次还要紧张。” 说完，又不管钱居傅什么反应：“你之前那株梧桐树现在如何了？” 钱居傅把梧桐叶递到他面前：“冬日种着，应该快长好了。” 白泽满意点头：“我算着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 钱居傅微微蹙眉：“你到底卖什么关子？” 白泽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妖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老大老大！” 钱居傅一向是看不惯他们这幅毛毛躁躁的样子：“跑什么跑，天要塌下来了吗？” “不是，”小妖上气不接下气，“段老板捂着脑袋说头痛，我们都没有办法了。” 白泽连忙从树上的电线杆抓了一只小麻雀：“快，我们一起过去。” 钱居傅一路风驰电掣，都不坐电梯了，直接踏云直上青天，直接从窗户冲进了段冬日的房间里面。 段冬日刚刚吃了止痛药，但还是躺在床上抱着脑袋难受得很。 钱居傅三步并两步上前，把人抱在自己怀里，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根老参塞进段冬日嘴里。 在场所有妖怪都能够闻到那老山参的灵气，这对于人类来说可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好东西。 看见段冬日缓过来一点，钱居傅才看向站在窗边的小妖们：“怎么回事？” 小妖们忍受这貔貅的威压，也觉得自己十分无辜：“刚才我们在外面，就看见段老板趴在楼道里头，抱着脑袋喊疼，我们就赶紧去找你了。” “没关系，”白泽上前，把刚抓的麻雀放到床头柜上，“她必须要经历这么一遭，躲是躲不过去的。” 白泽挥了挥手，在房间里面的小妖都退了出去。 钱居傅这才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是我搞鬼，她身上有灵兽。”白泽身上开始散发着白色的光芒，把段冬日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 白泽孕育于天地，生来就是神兽，他即代表福泽本身，他的灵力无论对妖怪还是人类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滋养宝物。 段冬日在白光中舒展开了眉头，神色也没有刚才的痛苦。 钱居傅把人放回枕头上：“灵兽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过，上古灵兽不就剩下你我二人了吗？” 白泽摇摇头：“当时是，现在却不是了，天道给我们留了一点生机。” 钱居傅看着段冬日：“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她。” 白泽笑着说道：“怎么？春心萌动了？” 钱居傅凭空变出一把大刀。 白泽捂着脖子到处跑：“我修养了好多年才养好的，你要是敢砍，我就不救你的小情人了。” 钱居傅冷哼一声，终究还是把自己两米的大刀收了回去：“你赶紧救人，她怎么晕了这么久？” 白泽又坐回了床边：“你这小情人可是天道选中的，命数可能比你我两个老妖怪还要长，没这么容易出事。” 段冬日半梦半醒之间，其实全都能听到他俩的对话。 她有很多疑问想要寻求解答，但是身体不受她的控制，灵魂仿佛被泡进了一汪温泉。 原本在识海里面的灵田现在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团和气两个小孩。 她们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特别是一团，身体已经接近半透明了。 段冬日把她抱在怀里：“你再坚持一下，我再试试出去，白泽肯定有解决办法的。” 一团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段冬日看着人在自己怀里越来越暗淡，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你再忍忍。” 突然，她听到白泽大喝一声：“还不出来？” 随机，原本在她怀里的一团和气已经化成一道光，冲破周围的障碍。 第42章 大家是同事 段冬日在一团和气冲破牢笼后，瞬间就晕了过去，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更没法看到钱居傅担心的样子。 钱居傅就坐在床边，突然之间就感觉到段冬日在挣扎。 他赶紧摁住免得她伤了自己。 没多久，便感觉到两个充满灵气的东西从段冬日身体冲了出来。 白泽抬手把那玩意儿拽在手里。 两团发着橙光光芒的小毛团就躺在白泽手掌当中，一点都不安分。 钱居傅凑过去：“灵兽？” “嗯。”白泽把手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放到床头柜的两只麻雀身上。 钱居傅看着他的动作：“这么粗暴真的能行吗，别给弄死了啊……。” 白泽冷哼一声：“你行你上。” “不。”钱居傅断然拒绝。 灵气放了进去之后，两只麻雀也陷入了昏迷。 白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两滴，喂麻雀喝上。 钱居傅闻了一口：“琼浆玉露，大手笔。” 没过多久，麻雀重新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绕着屋里面还在昏迷的段冬日打转，而一团一直带着的梧桐叶也跟在麻雀身边。 钱居傅看着面前的小东西：“你说的灵兽就是麻雀精？” 白泽把手伸出来，让麻雀停在自己手上：“他的灵体百年前已经被焚毁，麻雀的身体比较合适。”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钱居傅左右看了看这小麻雀，在他印象当中，完全没有遇见过这小东西。 只是这梧桐叶又太过明显了，钱居傅说道：“难不成是凤凰？” 白泽那边沉默了许久才说：“你我都是看着凤凰神魂俱灭，你说有可能吗？” 凤凰浴火焚烧了自己的魂魄，走之前也一同把伴随他栖息的梧桐树给毁了。 世间就再也找不到凤凰一族的踪迹。 况且凤凰高傲，怎么看都不像是面前这两个小东西。 钱居傅也伸手想碰碰这小东西，麻雀却很不喜欢他，看见他的手指凑过来，毫不留情地啄下去。 钱居傅恐吓道：“小心我把你掐死。” 麻雀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从白泽手上挣脱出来，跳到段冬日床上张开短短的翅膀，挡在钱居傅的面前，像是护主的崽子。 钱居傅伸出一根手指，指腹微微用力，就把小麻雀给弹飞了。 小麻雀打着滚，好不容易才在空中稳住身体，又俯冲回来跑到钱居傅面前，跳着脚叽叽喳喳。 钱居傅冷哼道：“再好，等会儿我再弹你一次。” 小麻雀正在跟钱居傅吵架，叽叽喳喳地让人不得安宁。 原本在睡梦当中的段冬日也被他们俩给吵醒了。 段冬日惊醒的第一时间，就是拽着钱居傅的手：“一团和气不见了！” 段冬日惊慌失措，完全没有留意屋里多了什么东西。 小麻雀努力想跳进段冬日的视野里面；“冬日冬日，我在这里！” “哪里来的声音？”段冬日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我为什么还听见一团和气的声音？” 钱居傅非常粗暴地揪住两麻雀翅膀：“这儿呢。” 小麻雀用爪子踹钱居傅，但是脚太短了，一点都没有碰到，反而给了恶貔貅机会，从小麻雀身上拔了一根羽毛下来，捏成一颗小珠子，串到段冬日的手上。 这个是妖怪界的血咒，有了这个的束缚，不管小麻雀到底是什么神兽，他们也不能伤害段冬日半分。 小麻雀终于脱离了钱居傅的魔爪，委委屈屈地窝在段冬日怀里，扒拉着自己秃掉的地方，控诉恶貔貅的罪行。 见段冬日没有反应，就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拉起段冬日的手把自己藏了进去，只留下两个肥肥的屁|股在外面抖啊抖。 段冬日还处在迷茫当中，一一扫视房间里面的所有生物：“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团和气张开翅膀：“我们现在出来了！” 看着手上的两只小东西，一时之间段冬日竟然不知道给什么反应好。 段冬日看向钱居傅：“这是怎么回事？” 钱居傅也不是很清楚，天道想什么，不是他们这些妖怪能够摸清楚的。 就像当年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灵力会突然变得稀缺一样。 现在，他们依旧不清楚，天道把这两只灵兽房间段冬日识海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他想了想，找了个人类能够听懂的解释：“这应该就是命运的安排。” 段冬日：……你们妖怪回答问题都这么敷衍的吗？ 她又捧着手上的麻雀：“那他们这是什么东西？” 钱居傅拉着白泽到自己面前：“你说。” 白泽眼镜后面的大眼睛非常无辜：“我不知道啊……。” 钱居傅很真诚地看着段冬日：“你看，白泽都不知道，我就更加不可能清楚了。” “别想太多了，”钱居傅把手上的小瓶水递给段冬日，“这两个小东西也都平安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糟了！” 钱居傅不说还好，他一说，段冬日瞬间就想起来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担心的了：“我去看看灵田。” 扔下一句话就赶紧跑了。 刚才出事的时候，周围全都是黑色的屏障，直到一团和气把屏障打破，紧接着就是被吵醒，段冬日还没来得及查看灵田的情况。 段冬日赶紧跑进灵田里面，幸好，这里面除了少了两个人以外，其他地方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 她择了一把白菜，比起之前的泛黄，短短时间之内，竟然变成青绿色的样子，看上去倒像是正常的大白菜了。 段冬日带了几颗大白菜出去，想看看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回到身体里面，就看见周围一圈生物紧张地看着自己。 “没事，”段冬日晃了晃手中的大白菜，“给你们做饭吃。” 小麻雀寸步不离地跟着段冬日，还在守在厨房门口不让钱居傅进来。 白泽坐在餐桌上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这回可真是把那倆小东西给得罪了。” 钱居傅坐回沙发上喝凉茶：“我还能怕这两只小玩意儿？” 是不用怕，但是这小东西挡着，不让他跟段冬日相处，也是一件麻烦事。 厨房里。 段冬日利落开火下锅，就在大白菜碰到锅的一瞬间，绽放的香气可以说是飘香十里。 就连段冬日都能够闻到其中的非同寻常。 钱居傅和白泽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钱居傅抬手就把扒拉在窗台上的牵牛花精打了下楼，拨开两只麻雀走上前：“这是刚刚采摘回来的？” “对啊，”段冬日往里头加盐，“我看它长相变得不错，就想拿出来尝尝味道，谁知道……。” 白泽在后面啧啧道：“这个味道，都比得上全盛时期的灵植了。” 段冬日诧异：“我在里面什么都没做啊……。” 钱居傅把自己的头发也拔了一戳下来，变成一个镯子套在段冬日的手上：“在我们找到办法把灵植移出来之前，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说完，把段冬日待在脖子上的项链丢给了白泽：“找人的事情交给你，我派人去给你帮忙。” 白泽拿着项链感叹道：“想当初，我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现在，你已经变了。” 段冬日看着他们耍宝，便偷偷把一些做好的灵植喂给了旁边一直张嘴的小麻雀。 等钱居傅他俩吵完架过来，原本锅里的大白菜已经消失不见。 两只麻雀在旁边打着饱嗝。 段冬日拍拍手：“一不小心喂多了，我再去给你们摘一些。” 也不知道憋久了还是怎么的。 这一顿，两只麻雀居然比钱居傅他们俩吃得还要多。 饭后抱着肚子差点飞都飞不起来。 段冬日摸着他们的羽毛：“怎么感觉好像变色了？” 钱居傅揪起翅膀放到眼前仔细观察：“却是，有几戳羽毛颜色跟刚才不一样 。” 段冬日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因为灵植的问题。” 虽然白泽说这是伸手的芯，但毕竟还是普通麻雀的壳子，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武林高手走火入魔。 钱居傅故意说道：“很有可能，你试试一个月别给他们吃灵植，没准可以养回来。” 麻雀精听到立刻就不答应了，啾啾啾叫唤着扑上去想要啄钱居傅。 段冬日伸手拦住，也不知道护着的是麻雀还是钱居傅：“你别逗他们了。” 钱居傅被顺了毛，这才由阴转晴。 —— 段冬日晕倒在宿舍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妖怪界，所以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妖怪们都围了上来： “段老板你没事吧？” “你要注意身体啊。” “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反正店里面有我们撑着。” “……” “没事，”段冬日一一感谢他们的好意，把藏在自己包里的麻雀放了出来，“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别欺负她们。” 麻雀飞过大家的头顶，像巡视自己领地一样。 这两只麻雀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身上羽毛变得更加艳丽，尾巴也拉长，反而有点孔雀的形态。 正好一个背着画板的人走了进来，看着屋檐上盘旋的麻雀都愣住了，好半晌才叫好道：“这是……天上仙鸟吧？” 第43章 结发 陈老师是国美的一个教授，在国际上也是响当当的艺术家。 他上课风格独树一帜，除了基本的绘画以外，为了激起学生们的兴趣，有时候也会聊一下市面上当红作品的艺术成就。 他最近听到学生一直在讨论一家饭店，还有学生请求他点评一下这家店装潢的艺术成就。 陈老师原本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也就是普通的设计师成品，不功不过就已经很好了，谁能指望这种商业体能够有很好的艺术成就。 谁知道看见学生拿上来的图片之后，陈老师眼睛都看直了：“这个设计师是谁？” 饕餮饭店又不是没有东西可以宣传，设计师名称当然不会在宣传资料上写着。 学生们一时之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陈老师认真翻阅着照片上面的每一个细节。 线条简单，布置简洁，但是整个场景的搭配非常恰当，恰当到多一分就多了，少一分就不足。 这个设计师可以说是把平衡，运用到了极致。 学生们催促道：“老师，您怎么不说话，这设计是不是太差了？” 陈老师立刻收敛起原本的笑意，把照片关了，跟学生们郑重其事道：“这个是一个艺术品，我需要到实地考察之后，再跟你们上这一课。” 陈老师迫不及待，挑了个休息日就跑到了饭店实地观察。 一进门就看见了两只飞鸟在屋檐盘旋。 拖着精致的尾羽，在顶灯照射下宛如仙宫下凡的神物。 陈老师对照光景，找了一个最好的地方坐下来，拿出画板就要开始创作。 灵感源源不绝，飞鸟也极度配合，在空中凹处各种姿势。 直到画了一天，发现旁边多了好几个杯子，陈老师这才觉得不好意思。 他找到附近的服务员：“占用你们一天的地方，麻烦给我个餐牌，我点几个菜吧。” “没事，”服务员朝陈老师笑笑，“我们老板已经说好了，您什么时候想来都是可以的。” 说完，服务员又给陈老师上了几盘菜，说道：“我们老板说了，她以前也是蹭过陈老师的课，受益颇深，现在请陈老师到店里坐一坐算不上什么。” 陈老师绞尽脑汁，都没能想起是自己哪个学生。 不过他在国美执教这么久，哪里记得住所有的学生。 陈老师最后留下了一幅自己的简笔画。 段冬日拿到这幅画之后，第一时间就叫人定制画框，打算放在墙上供客人一起欣赏。 一团和气在旁边叽叽喳喳：“好小气，我看那老头在那里画了半天那幅画更加好看，怎么不拿来送给你。” “别瞎说，”段冬日笑着打断，“陈老师那幅画应该是要参赛的，哪能就这样送给我。” 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段冬日好奇跑去国美蹭了两节课，刚好遇到的就是陈老师。 陈老师为人风趣幽默，上课氛围很轻松。 听了两节课之后，段冬日一直都有点后悔当时高考没有报国美，没想到居然这么有缘分，今天又碰上了。 这时候，钱居傅过来了。 他进门的脚步虎虎生风，眼神凌厉，像是谁把他给得罪了一样：“听说你请了一个小年轻吃饭？” “哪里来的小年轻？”段冬日面对他的质问满头问号。 钱居傅说：“你家服务员告诉我的。” 段冬日绞尽脑汁思考了一通，才发现他们说的大概就是陈老师。 段冬日：……陈老师冤枉！ 陈老师都快退休了！ 哪里来的小年轻？！ 不过回想起来，对比起这些寿命上万年的老妖怪，陈老师却是能算得上是年轻了。 段冬日脱口而出：“所以您这是要跟小年轻去争宠吗？” 钱居傅冷哼一声：“你现在厉害了，都学会笑话我了。” 一团和气冲上来想要保护段冬日，被钱居傅反手关在了窗外。 段冬日看着她们俩在外头上蹿下跳，有些不忍心，给了钱居傅一巴掌：“你干嘛总是欺负她们？” 钱居傅也不恼，干脆把窗帘也放下了，一团和气在外头彻底摸瞎。 钱居傅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没有欺负她们。” 段冬日指着身旁的窗户：“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钱居傅咬着牙：“大家都是神兽，你凭什么区别对待？” 说完，就看见段冬日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钱居傅喉头一梗，别过脸自顾自坐回沙发上：“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段冬日确实胆子变大了。 她现在还记得很清楚，白泽给她下的判言，她可是天道选定的人，没准还能比这些神兽活得更长。 既然是这样，她又何必白白蹉跎，赶紧把心上神兽泡到手才是正经事。 钱居傅坐在这里满脸不悦。 段冬日背过身，在书架上找东西。 被忽视钱居傅就更加不高兴了，故意弄出了点动静想要吸引人的注意力。 他摸摸这，碰碰那，小桌子上正好有一个能发出响声的水晶吊饰，钱居傅就摇着那个吊饰，在房间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见段冬日还没有反应，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气。 此时的钱居傅满心愤懑，完全忘记自己是只力大到能够扛住几十头牛的神兽。 一不小心就把小桌子上面的摆件给掰断了。 钱居傅：…… 这豆腐渣工程吗？怎么会这么脆弱？！ 钱居傅手忙脚乱，想把掰断的摆件还原，可是怎么也插不回去，正想把东西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抬头，就看见段冬日已经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他在搞破坏。 钱居傅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手上的东西丢出去：“不是我干的。” 见段冬日还在盯着他，又换了一个说法：“我刚刚碰了一下他就掉了，你告诉我这个厂家叫什么，我要去投诉他们。” 段冬日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反而笑了，缓缓走过来，从他手上把吊饰拯救出来：“您老可放过人家店家吧。” 钱居傅有点不高兴：“我不老。” 这人类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对她这么好，谁知道她前脚请完人家小年轻吃饭，后脚就开始嫌弃我年老了。 钱居傅摸摸自己的腹肌： 我虽然年纪是大了一点，但是该有的地方一点也没差啊…… 段冬日看了看他的脸色，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外面是一个红色丝绒盒子，看这个大小应该是镯子或者项链之类的。 钱居傅接过：“给我这个干嘛？”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段冬日不明说。 钱居傅翻开了盒子，里面果然是一个镯子，却不是人类爱佩戴的玉器之类，反而是很普通的琉璃。 只是这琉璃里面，却充满了段冬日的气息。 钱居傅有些差异：“这里面封的是什么？” 段冬日抬手露出腕上之前钱居傅给她的手镯：“你之前把头发做成手镯送给我，礼尚往来，我也把头发放进手镯里面，你试试合不合适？” 段冬日难得送礼，就算不合适，钱居傅也会把它捏成合适的尺寸。 钱居傅高高兴兴地把东西带在手上，迫不及待就想着要出门找别人炫耀。 瞬间把段冬日请小年轻吃饭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被关在办公室里面的段冬日也很无奈。 她送礼是为了想要勾搭一下貔貅的，至少能说两句暧昧的话，暗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谁知道这老妖怪得了礼物就急冲冲跑了，像是百八十年没有收到过供奉一样。 段冬日叹了一口气：“难啊。” *** 另一边，钱居傅安排好白泽在店里面保护以后，就出门急吼吼找到了老马。 老马在集团总部忙活好几天，头都快秃了，猝不及防看见老板回来赶紧迎上去。 钱居傅打断了他长篇大论，抬手露出手腕抚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又拍了拍老马的肩膀。 钱居傅平时不爱带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老马一眼就看见他手上多出来的镯子了。 老马：……这么故意炫耀，都不用想，肯定是段老板送的。 钱居傅又晃了晃手上的镯子。 老马的小马达立刻就响起了，夸赞道：“老大您是从哪里得来这么个宝贝，看着价值连城。” 钱居傅忽略了他的恭维，自顾自炫耀道：“冬日送给我的。” 老马一早就猜出来了，但还是要配合老板做戏装作惊讶的样子：“段老板跟您关系越来越好了。” 钱居傅仰着头，像是刚刚打了胜仗的雄狮：“里面还放了她的头发。” 老马心里咯噔一声，他以为钱居傅还在追求阶段，没想到段老板那边已经主动到连头发都送上了？ 再看看钱居傅的样子，估计是不知道女孩子放头发的意义，如果知道了哪里还有这闲心到自己这里炫耀。 老马说道：“头发这种礼物可不一般啊，老大你怎么还跑来我这里了，不在饭店陪着段老板？” 钱居傅有些奇怪：“我怎么还不能来了？” 老马道：“那您打算买什么回礼？” “回什么？”钱居傅很是不解，“我之前也送过她头发做护身符。” 老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您那意义能跟人一样吗？头发！都送头发了！人家是想跟你结发！” 第44章 晚上去做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钱居傅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像天上砸钱下来。 就像他突然就变成了天道的亲儿子。 就像他突然退休成为了人生赢家。 简直就是爽翻了！ 老马趁着貔貅脑子不好使的这个机会，讽刺道：“啧啧啧，老大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就这样跑出来能到段老板不会生气吗” “你说得对，”钱居傅用力一拍老马的肩膀，“这次多亏有你。” 陪着钱居傅在刀光剑影中出来的老马，从来都没有受到这么大的赞赏。 他顿时就热泪盈眶，回握住钱居傅的手:“老大，你居然……。” 钱居傅立刻就把手缩了回来:“别碰我，腻腻歪歪的像什么样子。” 老马：…… 人间不值得！ 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让你多走一点弯路！ 钱居傅火速从老马面前消失，又赶回了饭店。 办公室里面，段冬日正在拿着零嘴喂鸟，听着一团和气还在控诉钱居傅的恶行。 钱居傅推门进去，这两个小东西立刻就闭嘴了。 段冬日回头向他：“你怎么又回来了” 钱居傅在办公室寻了个沙发坐下，再一次把一团和气丢出窗外。 一团和气这回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跑到大堂跟其他服务员一起说起钱居傅的坏话。 正好给了钱居傅机会，还有两人独处的空间。 段冬日笑着说到：“跑来跑去不累吗” 说完给他拿了一杯水：“我拿灵植榨出来的，你尝尝。” 钱居傅却越过了杯子，径直握住了段冬日的手，脸上还带了点少女的羞涩：“我都知道了。"” 段冬日手微微颤了一下，却被钱居傅抓得更紧了，只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钱居傅却以为她生气了，不好意思说出来，急忙解释道：“我确实不知道你们人类送头发是这个意思，这是种族差异，你要原谅我。” “什么意思”他说得段冬日越来越糊涂了。 钱居傅微微低下头，看起来似乎还有一点不好意思，上万年的妖怪第一次表白，的确有点不熟练：“你们人类送头发，不就是想跟我结发的意思吗” 钱居傅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也是能够接受的。” 段冬：“其实……。”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但又有点这个意思。 钱居傅不错眼地看着段冬日：“其实什么” 算了，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继续存在下去吧。 “没什么，”段冬日说道，“其实你猜得是对的。” 钱居傅眼睛瞬间就亮了，黄色的兽瞳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如同操场地下看见心仪女生的热血青年，整个人都散发着粉红色的光芒。 不知道是谁先松的手，手中的水顺着段冬日的手腕流到地上。 灵气迸发的气息跟钱居傅的气息交接到了一起，段冬日闻到一股夹杂着金钱味道的清香。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挠了一下，然后被猛地一扯，她已经坐到了钱居傅的身边。 段冬日侧身直视钱居傅，只觉得这个人怎么越看越觉得顺眼。 钱居傅低了低头，刚才弄乱的细碎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段冬日忍不住伸手帮他拨了一下，全程这个高大的男人就像是一只听话的大狗狗。 钱居傅小声地跟段冬日确认：“所以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段冬日说道：“嗯，我们在谈恋爱了。” 钱居傅重复道：“嗯，我们在谈恋爱了。” 过了一阵又说：“真好。” 看着他傻傻的样子，段冬日突然有一种诱|拐小男孩的愧疚感。 “好了，”段冬日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别过脸，找了个借口，“我先去干活了。” 钱居傅亦步亦趋地跟上：“那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应该要去约会了？” 段冬日哄着他：“那你去看看想去什么地方。” 钱居傅脱口而出：“XX岛。” 段冬日：“……这是国外。” 钱居傅：“没事，我会飞。” 段冬日：“……” 钱居傅非常认真地说道：“你放心，我飞过很多次了，从来没有被拍下来。” 最后，晚上六点，段冬日就跟钱居傅一起消失在了饭店里面。 店里面的小妖怪们凑到一起猜测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是跑去看电影了？” “你瞎说什么，老大会做这么普通的事情吗？” “怎么不会，难不成老大还能逼着老板跟他一起去拿结婚证吗？” “怎么又扯到结婚证了，你这个单身狗一点都不了解情侣之间的心情。” “你才是单身狗，老子是孔雀！” “狗怎么你们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骂我？！” “……” 小妖们争执不下，决定在宿舍附近蹲守，看看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好推测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谁知道，直到第二天，段冬日直接精神奕奕地来到了饭店上班。 老黄牛顶着众人期待的眼神上前，凑到段冬日身边八卦：“老板，您昨晚怎么没有回宿舍？” 段冬日把头发扎起来，没有回答：“怎么，你们昨天找我来着？” 钱居傅适时出现在段冬日的身后，阴恻恻的声音在老黄牛后脑勺响起：“怎么？你找我们有事？” 老黄牛顿时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就是想来问一下老板什么时候才可以上菜，我有点饿了。” 钱居傅笑了一声，露出两颗兽牙：“我也饿了。” 老黄牛想想自己身上哪哪都好吃的肉，立刻一溜烟地跑了。 段冬日笑着说：“你干嘛又吓唬他？” 钱居傅牵着段冬日的手控诉：“哼，居然想窥探我们的隐私。” 段冬日哄了他两句，又问道：“想吃东西吗？” 钱居傅立刻就精神了：“我跟你一起做。” “那行，”段冬日把菜拿去洗了，“你帮我把围裙拿过来。” 钱居傅昨晚跟段冬日待了一个晚上，俩人坐在湖边谈天说地非常惬意，现在正是腻歪的时候，就想凑上去继续说小话。 刚走上前两步，都还没碰到段冬日的围裙，外面就又有人跑进来了。 “啧，”钱居傅非常不耐烦，“又怎么了？” 外面的小妖颤颤巍巍道：“老板，好多人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要不要在其他地方开加盟店？” 钱居傅很不耐烦：“不开，我们有钱得很。” “别闹，”段冬日拍拍他的大脑袋，“我去看看。” 旁边的小妖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乖巧的钱居傅，被后者瞪了一眼之后，赶紧闪人：“老板，等等我！” 段冬日跟着小妖下了楼下，顺便去拿自己放在其他房间充电的手机，就看见阿欣发过来好几条消息： 【姐！！！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位大牛给你做宣传的？！】 段冬日满脸懵地点开她发过来的消息。 就见现在热搜上面正挂着自家店铺的名字。 点进去一看，评论转发最多的正正是陈老师上次来画的那张画。 原来是陈老师把上次的画修缮完了之后，拿去跟学生分享，课堂上有学生拍下来发到了网上。 正巧，一个在app上活跃度非常高的知名画家转发了这张图，用各个角度吹了这张图的彩虹屁，还表明自己想要去实地考察的意愿。 这个消息一开始是在画家圈子里面传开的，但是这个画家彩虹屁吹得过于幽默，被其他人吃瓜群众翻出来一起哈哈哈。 在哈哈哈之余，又有饕餮饭店的忠实粉丝发声。 【网友A：有一说一，这家饭店的味道是真的好。】 【网友B：我是老实人，我只吹特供菜品，五星级酒店的手艺在特供菜品的对比之下，显得一文不值。】 【网友C：话说你们还记得那个很帅的服务员小哥吗，为什么最近我去总店都没有看见他出现？】 【网友D：为什么其他城市没有这家店？】 【网友E：水军，群，我，懂？】 【网友F：如果是真的，那yiiii为什么没有去尝过？】 【……】 yiiiii是毒舌著称的著名美食家，市面上或新潮或流行或高端的食物他基本都尝过，之前还因为五星级餐厅的食材不新鲜，他把那家餐厅曝光在网上，间接造成餐厅营收直线下滑。 这件事情从画圈转到了美食圈，网友们都搬好小凳子在吃瓜，等着yiiii打脸，抑或是饕餮饭店营销翻车。 就在这个时候，yiiiii发出了一条微博 【@yiiii：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去尝过，还没有发的原因是这家店每一道菜多非常精美，我文案介绍了十几道菜，都还没有把推荐菜式罗列完。】 下面贴上了自己好几千字的文案截图。 在多方莫名其妙又统一的努力下，成功把饕餮饭店给送上了热搜。 底下开始有人在哭嚎： 【网友A：求开分店！】 【网友B：机票已经订好了，准备下周去旅行】 【网友C：嘤！原本只有我们本地人才知道这家宝藏店，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网友D：啊！不要啊！这家店本来就很难排队，现在游客们都过来跟我们抢号，让我们这些嘴馋的怎么办？！】 【网友E:告诉大家一个鬼故事，这家店只有三个厨子，特供菜品只有老板会做，所以人太多的话，很可能会限量。 】 不小心吃到自家瓜的段冬日：…… “快，把人叫过来，商量一下限量供应的事情。” 她才刚刚泡上貔貅，可不想过劳猝死！ 第45章 奇怪 周末。 天公作美，连日来的阴沉仿佛是为了今天放晴做的准备。 在网上说好了今天要尝鲜的人也没有放鸽子，早早就已经打电话过来定好了位置。 段冬日隔着老远，就已经看到门口围了一圈人，其中还有扛着□□短炮的。 她赶紧揪住旁边钱居傅的衣袖：“快，带我飞进去。” 我可不想在门口被人拦住。 钱居傅笑了一声：“不就是最近来了几个人想给你做采访，瞧你吓成这样。” 段冬日赶紧说道：“可别，这些殊荣还是留着别人去享受吧。” 段冬日能得到今天这样的成就，完全是因为脑子里面那块灵田，这么玄学的东西，万一接受采访时候不小心给说了出来，不是给钱居傅他们添乱吗？ 钱居傅虽然不知道她内心是怎么想的，依旧很尊重她的意思，离着老远就把车子停下，在巷子里头变成一只小小的貔貅。 看起来只有萨摩耶大小，浑身散发着可爱。 段冬日爱极了他这个体型，忍不住跟撸狗一样把他全身上下摸了一遍。 “吼！”钱居傅回头小声威胁，“再摸我就要干坏事了。” 段冬日立刻正襟危坐，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像是刚才动手的不是她本人一样：“快出发，今天的任务可重了。” 饕餮饭店里面，小妖们都在忙碌着，准备接待今天第一波客人，为了迎接这个周末，段冬日不仅多找了一些人手，还提前了营业时间。 大家怕耽误了开店时间，都跑来跑去把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好，路过段冬日的时候打了个招呼：“老板，早上好啊！” 然后又看了眼她身后的貔貅，这才不情不愿地小声又补了一句：“老大。” 钱居傅应了一声，然后对段冬日说道：“你先忙，我上你办公室处理点事情。” 段冬日把手上的卡给他：“你的员工卡，带好了。” 段冬日的办公室位于饭店顶楼，是整个地方安保性最好的地方，刚才塞到钱居傅手上的员工卡正是进入这里的唯一凭证。 钱居傅在段冬日手上拿到了通行卡的时候，还美滋滋的。 女朋友对我很信任！ 毫无保留！ 办公室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把门卡就直接给我了。 她真爱我！ 然而，钱居傅刚打开门，就发现这个地方不对劲。 原本充满了貔貅味道的房子，居然还带了点别的气息。 钱居傅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只能察觉这东西源自亘古，似乎是跟自己同源。 钱居傅锁上门，避免段冬日突然上来陷入危险，自己在房间里面走了一圈，发现原本储存在这里的大白菜全都不见了，就连他留在这里的护身符也都一同消失，连他自己也感觉不到护身符的气息。 钱居傅面色一凛，立刻从窗跳了出去，过了几分钟之后，把还在穿着睡衣的白泽给找了过来。 白泽睡眼朦胧：“我又不是你家的狗，整日要我闻来闻去，像什么样子……” “快点，”钱居傅摁着他到处走，“要是今天不把那人的行踪找出来，这个月你都别想睡觉了。” 白泽打了个哈欠：“这人不像是灵气充足的样子，会不会是野路子闯空门了。” 钱居傅黑着脸说道：“不可能，我在这里下了百来个禁制，我灵力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能让野路子闯我的空门。” 白泽吸了吸鼻子：“那可就奇怪了，这味道是朝着四面八方去的，不像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啊……。” 又是四面八方…… 上一次段冬日的项链，白泽就已经预言这个人是朝着四面八方逃跑的。 钱居傅把老马叫了过来：“找，发动所有妖怪，往四面八方找。” 白泽依靠在沙发上，看着钱居傅笑得前仰后合：“这阵仗也太大了吧，你为了段老板真是什么都能够做出来。” 钱居傅瞥了他一眼：“别瞎说，我是为了妖怪界的安危，谁知道他会不会像二十年前一样猎杀妖怪。” 白泽轻笑一声，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段冬日从外面走进来，看见白泽在这里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白泽先生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刚，”钱居傅瞪了白泽一眼，示意他什么都别说，“他说家里面冷，要过来坐坐。” 段冬日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现在都快要夏天了，怎么还觉得冷？” 钱居傅随口敷衍的，哪知道段冬日还会真的在这个地方纠结，于是便说道：“他在山里待久了，不会关空调。” 白泽：…… 我不是原始人! 钱居傅背在后头的手给白泽丢了一块小金子过去，白泽美滋滋地闭嘴了。 钱居傅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上来了？” 段冬日说道：“下面的东西不够了，我想把那筐大白菜也搬下去。” 钱居傅说道：“我刚刚答应白泽，要拿去接济他山里头的穷徒弟们。” 说着，钱居傅还搭着段冬日的肩膀往外走：“乖，你再去摘点菜，这回没事先跟你说是我不对，回头我把菜钱加倍补偿给你。” 段冬日顿时就乐了：“那就说好了，等下你有空就去楼下结账。” 钱居傅捏着她戴镯子的手腕说道：“这东西记得藏好了，这可是我欠你钱的凭证。” 等段冬日离开房间之后，钱居傅又回到了白泽的面前。 白泽还是瘫在沙发上，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你怎么不直接跟段老板说明白情况，她也好加强戒备。” 钱居傅摇摇头：“之前跟她提过一嘴，她就开始时时警惕，哪里都不敢去什么都不敢随便买，她是一个人类，一生就是追求快乐生活，不应该被妖怪界的这点破事毁了她的自由。” “人类？”白泽却说道，“我看不一定，普通的人类是不会随身携带灵田的。” 钱居傅直勾勾地看向白泽：“原来你也知道这个事情，那你还不赶紧帮我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片农田，段冬日整天背着这么个玩意儿，真是让人心惊胆战的。 就算她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但毕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钱居傅不愿意让她面对任何一点危险。 白泽立刻发出呼噜声：“我累了，最近灵气越来越少了，我要多睡点觉补充体力。” 钱居傅一巴掌拍在白泽的背上：“再不起来干活，我就下黑手了。” 白泽哼哼唧唧：“那你袋子里头那个宝兽齐纨皮货送我。” 钱居傅：“你这是找死。” 白泽：“那我不去了。” 钱居傅：“送你十公分。” 白泽：“成交。” —— 饭店一天都在忙碌当中，晚上的时候，段冬日才停下手来。 钱居傅刚刚下去停车场拿车了，段冬日就站在门口等她，来来往往的小妖都热情地跟段冬日打招呼。 有些妖怪段冬日甚至都不认识，也都笑眯眯地跟他们问好。 正好，钱居傅的车来了，段冬日坐了上去，只是没等她开口，就看见钱居傅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突然收紧，很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见过谁了？” 段冬日也觉得奇怪：“就今天的服务员还有刚刚来的客人啊……” 又问道：“怎么了吗？” 钱居傅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问。” 段冬日看着他的表情，觉得非常不对劲，如果是拉家常，钱居傅断然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但是钱居傅不说，大概是有什么顾虑不方便让她知道，段冬日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事情，到了宿舍门口就各自回去了。 段冬日回到宿舍里面，第一时间就是排查店里面的监控，把自己今天的动向全部看一遍，希望能排查出不对劲的人。 而另一头的钱居傅，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溜进了白泽的宿舍。 白泽正在敷面膜，客厅突然出现了一大只神兽，把他正在看的综艺节目都挡住了：“你站在哪里干嘛，往边上让让。” 貔貅没有动：“我刚才又发现那个妖怪的气息了，他来找过冬日，可能还跟冬日聊过天，事情现在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白泽轻叹一声：“这种状况我们不是一早就预料到了吗，你还急什么？” “但是我们现在依旧没有任何的进展，”钱居傅说道，“他却已经一步一步踏进我们的圈子当中了。” 白泽突发奇想：“要不你别让段老板出门了。” 钱居傅晃了晃大脑袋：“我总不能把她软禁在家里，她需要正常的生活，更何况，在店里这么多妖怪尚且阻止不了，在宿舍又能好到哪里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白泽啧啧道，“你们谈起恋爱来真麻烦。” 钱居傅：“滚！” 突然，钱居傅脸色变了。 白泽问道：“怎么了？” 钱居傅说：“冬日来找我。” 白泽说道：“所以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有女朋友？” 钱居傅：“她说让我找上你一起聊聊。” 白泽乐了：“你们俩谈情，还要我一个外人参加吗？” 两分钟后，当钱居傅打开门的时候，段冬日就看见白泽被打肿的脸，吓了一跳：“白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白泽不情不愿地说道：“不小心摔的。” 钱居傅转移话题：“找我们有什么事？” 段冬日说：“我刚刚看监控，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人。” 第46章 饕餮 上次发现了自己被大荒集团的妖怪监视之后，段冬日就加强了几分警惕。 这次新店装修，更是私底下约了监控公司，瞒着所有人给店里面装了隐形摄像头。 没想到这次正好帮上忙了。 监控视频里面，钱居傅走去停车场取车，段冬日自己在店里面安排后续的事情，周围一圈小妖正围着段冬日要好吃的。 能在饭店留到这个时候，基本都是店员还有一些熟客。 然而，在这群伸手要零食的小妖当中，还有一个段冬日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 在监控的角度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能够看见她也伸了手，还拿了好大一捧糖。 段冬日还在整理自己口袋里面的小零食，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来了又走了。 白泽看向钱居傅：“这是你的员工吗？” 钱居傅把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不是。” 白泽又看了一眼：“没登记的野路子？” 钱居傅脸色更黑了：“不是，这人从来没出现过。” 段冬日把各个角度的监控视频都调取出来，把最清晰的那个画面传给了钱居傅：“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钱居傅也已经来不及询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查监控，拿到视频之后，立刻安排下属开始工作。 而段冬日在宿舍里面依旧看着那个视频，总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熟悉。 这天晚上的妖怪界注定不会平静，大荒集团旗下所有非人类员工通宵加班，只希望能够尽快把那些偷灵力的人给找出来。 而钱居傅安排完今晚的工作之后，就又返回了段冬日的宿舍里面，坐在沙发上屁|股坚如泰山，不肯动弹。 大半夜的，还在宿舍里面，丝毫没有要出门去帮忙的意思。 段冬日催了两句：“你这个当老大的，居然不去帮忙？” 钱居傅低头看着电脑：“我给他们留下了通讯符，有什么急事他们会联系我的。” 段冬日又说道：“那你总得在总部坐镇的，待在宿舍显得态度不行啊。” 钱居傅说：“这里也是大荒集团的管辖范围内，我坐镇这里也是一样的。” 说完，又品味出别的意思：“你这是在赶我走？” “哪有，”段冬日赶紧解释，“我那时担心你威信受损。” 当然了，您老坐在这里，我也确实不怎么好意思睡觉。 钱居傅摆摆手：“他们敢？” 段冬日：……好像……确实……不怎么敢。 这一番讨论最后以钱居傅的诡辩获胜，两人继续坐在客厅里面大眼瞪小眼。 一团和气从窗户那边绕了一圈回来，看见钱居傅的时候打了一个颤，叽叽喳喳又冲上来想要骂人。 段冬日及时止住她们的嘴巴：“你们不是去玩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团和气围着段冬日转了一圈，径直去了厨房：“他们说饿了，让我回来找点吃的。” 这两个小东西哪里知道吃得怎么弄。 段冬日撸起袖子：“我来吧。” 她在厨房准备的时候，听到了钱居傅在外头打电话：“嗯” “你打开视频我看看。” “我现在走不开。” “不行，现在宿舍区的妖怪都出去了，我必须留在这里确保她的安全。” 段冬日笑笑，把厨房里面的一筐大白菜拖出了客厅。 钱居傅正好放下手机：“你这是在干嘛？” 段冬日擦了擦手：“我寻思咱们这大晚上的也睡不着，不如去总部给大家做顿宵夜。” 钱居傅猜到她听见了刚才的电话：“不用，就是一些小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段冬日笑着说：“你不去也行，我自己去。” 于是乎，在深夜加班的大荒集团员工们迎来了自己丰盛的夜宵还有黑着脸盛饭的大老板。 段冬日最近在灵田里面试验种了大米等各种人类爱吃的主食。 当时也不知道妖怪们爱不爱吃这个，就没有提前告诉他们。 今天正好拿出来给大家试一试，现在看起来，效果非常好。 刚从外面的小妖吃得眼泪都快彪出来了：“段老板真的太体贴了！” “我觉得这碗饭能卖到一千块。” “这个营销方向我都想好了，全世界最纯的米饭。” “……” 有路人路过这个园区，看见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还有不少人讨论工作的声音。 路人非常感慨，发了一个微博： 【果然成功都是留给努力的人，加油！】 段冬日在饭堂里面忙活了一个晚上，反而越来越精神了。 钱居傅应付完来找他商量对策的小妖，又匆匆回到了段冬日的身边：“要是累了就别做了，惯得那群小子。” 段冬日在处理手上的事情，一时不查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大家都是为了我忙活，我怎么能光坐着。” 钱居傅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你不必自责，这个事情是妖怪界连累你的。” 段冬日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说错话，笑笑：“没有自责，只是总觉得自己需要做点什么……。” 钱居傅握着她的手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是我以前忽视了你的想法。” 段冬日拍拍他沮丧的小脑袋：“你整天都这么忙，怎么能怪你。” 钱居傅不置可否，而是说道：“如果你觉得想做点什么，不如加入我们研究队伍？” “什么？” 段冬日有点傻了，大荒集团的研究队伍大多都是研发高新科技。 她一个商科的，加入队伍不就是进去添乱了吗？ 钱居傅不顾她的反对，把人带到了八楼的实验室。 最尽头是一家封闭性极好的房间，打开房间，里面摆放的居然不是科技器械，而是各种玄学材料。 还有几个大妖没有出动，正穿着白大褂研究各种符纸。 钱居傅在段冬日耳边介绍道：“这是专门研究灵田的实验室。” 里面一个从未见过的技术人员冲了出来，非常激动地握住段冬日的手：“你好，实验体。” 钱居傅：…… 段冬日：…… 段冬日把手抽回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钱居傅：“是研究灵田的实验室，还是研究我的实验室？” 钱居傅充耳不闻，径直往前走。 他钱居傅说错的话，跟我貔貅有什么关系。 段冬日大致了解了一些实验室的工作，主要还是想找一个安全可靠的办法，把她识海里面的灵田搬到现实当中去。 负责人介绍道：“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进入识海时候的转化介质。” 段冬日：…… 你们这群画符的，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科学。 听起来相当分裂啊！ 钱居傅把段冬日交到了实验室：“你有空就来配合他们取样就行，没事也可以学点防身的符咒。” 段冬日对这些符纸也很感兴趣，之前在电视上看得多了，还真没试过自己动手的。 闻言摆摆手：“行了，你走吧。” 钱居傅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小坏蛋，用完就把我给扔了。” 段冬日被他掐的一个激灵，还是笑着打招呼：“快走快走。” 钱居傅手上确实有很多事情，想着大荒集团这边这么多的妖怪，他能够稍稍放手，把办公室搬到实验室对面，就开始处理繁琐的任务。 段冬日也时不时跑过来看他一眼，一来是想让他安心，二来，还送一些乱七八糟的符纸过来。 这个是保平安的，那个是睡眠的，连招桃花的符都拿了过来，段冬日乐此不疲。 钱居傅照单全收。 这样一来一回，就像是古时候跟情人偷偷见面的富家大小姐。 钱居傅品了品这其中的味道，突然觉得如果他们是在古代相遇，那也挺好的。 这边正享受这乐趣，另一头，老马就找上门来了：“老大，我们发现那人的行踪了！” 钱居傅微微挺直腰板：“找到那就带回来。” “不行啊，”老马那边传来呼呼风声，“我们打不过，你快点过来！” 说完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钱居傅穿上外套，跟段冬日打了个招呼。 段冬日拉住他：“带够人了吗？” 钱居傅露出自己金灿灿的鳞片：“我这样，还需要带什么人？” “不行，”段冬日不答应了，“就算你开着航|空|母|舰，也不能单独行动。” 再霸道的貔貅也拗不过自家媳妇。 钱居傅生平第一次拉着一大群人出门打架。 老马所说的地点是在K市郊外的一座荒山上。 从山外根本看不出里头的乾坤，但若是进入了这座深山里面，就能知道这里头的恐怖之处。 别说人类，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妖怪，也很可能有去无回。 钱居傅三两下就把外头的屏障踹开。 身后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妖怪，在他的带领下冲进了包围圈之中。 老马看见这么多人都有点吓呆了：“老大，你今天怎么打起群架来了？” 钱居傅说道：“冬日的意思。” 老马在心里给远在千里之外的段老板比了一个佩服的手势。 钱居傅问道：“人呢？” 老马往里头的一间小木屋指过去：“那边。” 小木屋楼顶上坐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长相成熟，小腿一晃一晃的，完全不把下面的敌人当回事。 钱居傅看着这个女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女人朝钱居傅招了招手：“貔貅，好久不见。” 钱居傅：“饕餮。” 第47章 别是药过期了吧？ 女人听到钱居傅喊她的名字，顿时就乐了：“貔貅居然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脑子早就已经退化了。” 钱居傅依靠这路边的大树：“你不是几百年前就死了吗？” 他身后的动作远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轻松，随时准备化身成兽性，跟面前这个女人拼个你死我活。 饕餮上下扫视了钱居傅一眼，然后才缓缓说道：“原本是应该死的，这不，后来又遇见了我的女儿，这才活得好好的。” 钱居傅心中涌现了不好的预感。 老马在旁边小声问道：“这就是饕餮？” “饕餮还能生孩子 ” 钱居傅瞪了他一眼：“闭嘴。” 只是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饕餮听得一清二楚，上赶着解释道：“我的女儿你们可都认识。” 都不用继续猜，钱居傅就已经能够知道她口中的女儿是谁了。 钱居傅化成兽形，冲上去把楼顶上的女人拍到地上。 原本妖艳的女人，在落地的一瞬间，变成羊身虎齿的大玩意儿，凶狠地扑向钱居傅。 跟刚才那个女人判若两人。 有些小妖都被他们俩这气势给吓退，躲在老马身后瑟瑟发抖，有一些灵力不济的，看起来都已经快要晕过去。 老马皱着眉头安排下头的事情：“赶紧的，把这几个小孩带出去，在这里添什么乱。” 一阵混乱之后，现场只剩下之前跟着钱居傅真正上过阵的妖怪。 幸好段冬日坚持让钱居傅带人过来，不然现场就只剩下老马一个人了。 有人问老马：“饕餮怎么是这幅样子。” 老马着急地看着战况，最后发现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楚，干脆就放弃了，回答起之前的问题：“这我哪知道。” 几百年前他还是个刚刚成精的小妖，连族长都没能说上话，哪能认识像饕餮貔貅这种大妖。 像是饕餮这些凶兽的陨落，也只是听长辈们说过一二罢了。 传闻中，饕餮是被大妖们联合砍死的，就连魂魄都已经碎了，所以完全没人能够猜到，她居然还会出现。 上面两人看着打得惊险，但其实都没往死里打，这种程度在他们看来顶多算是挠痒痒。 在钱居傅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更是默契地收了手。 饕餮瞄了一眼：“是不是我女儿打电话了？” 钱居傅躲开她的目光，走到一旁接起了段冬日的来电：“方便。” 段冬日问道：“找到人了吗？” 钱居傅看着不远处的人：“已经找到了。” 段冬日有点紧张：“没发生什么冲突吧？” 钱居傅琢磨了一下，刚下的打架在妖怪界里面确实不算是冲突：“没有，我们正在和谐沟通。” 段冬日赶紧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了，下次这种时候你别接我电话啊……。” 钱居傅笑着说道：“没事，这事不急。” 段冬日干脆挂掉了，只留下最后一句：“别找我乐子，找了这么久还能不急吗？” 确实不急。 饕餮跟貔貅这么多年的恩怨，不是这一时半会儿就能够解决的。 饕餮看着自己的房顶：“这东西你得赔。” 钱居傅冷哼一声：“你自己私自违章搭建，我还没找你要罚款。” 饕餮一块大板砖就朝着钱居傅的脸甩了过去：“王八蛋，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抠门！” 钱居傅说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无耻。” “你骂我？”饕餮横眉一瞪，“我可是你丈母娘。” 钱居傅说道：“她之前就跟我说过，家人已经全部去世。” 饕餮却很有信心：“是不是，见一面不就知道了……。” “是吗？”钱居傅一下子就拆穿了她，“你要是敢跟她见面，又何必躲这么多天。” 饕餮接下来的豪言一下子就被噎回肚子里面。 钱居傅趁机探出一个小石子。 饕餮没注意到自己已经中了招，又变成兽性跟钱居傅挑衅：“来，我们来打一架。” 钱居傅要的就是这个，欣然应下。 打了两下之后，小石子终于起了作用，饕餮整只兽开始往下掉，拍在地面上扬起一堆灰尘。 钱居傅站得远远的，不愿意凑过去，摆了摆手，让身后的老马等人上前来：“把人绑回去。” 老马好奇问道：“老大，你刚刚扔的是什么，怎么还能把大妖给迷晕了？” 钱居傅看着所剩无几的小瓶子：“高科技。” 饕餮的重量不是一般妖怪可以搬得动的，一群人轰轰烈烈一阵折腾，才把这巨兽给运回了大荒集团的顶楼。 段冬日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躲得老远看他们落地。 见钱居傅向她走过来，还大大方方给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辛苦了。” 钱居傅沉迷在这一刻的温柔当中，也不管周围还有多少人，抱上就不肯撒手。 “吼！” 身后突然传来怒吼，强行把两人给分开了，还把段冬日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段冬日扒着钱居傅的肩膀看：“这是什么东西啊？” 看清楚了之后就不说话了。 钱居傅还以为段冬日会被吓到。 没想到这人愣了一下之后走上去，说道：“我以前见过它！” 钱居傅皱了皱眉头，按理来说，饕餮既然化身成段冬日的母亲，就没有必要再用兽性在她面前出现啊。 钱居傅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饕餮，又看看段冬日：“你以前是在哪里遇见她的？” “小时候，”段冬日说道，“有一次我看见课本里面的阿尔卑斯山，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是觉得漂亮，就吵着要去。” 说着，段冬日像是回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自顾自地偷笑了一声：“那时还被我闹了一个下午，最后气得整个晚上都没有跟我说话，不过第二天我就没再生气了。” “因为当天晚上，我梦见这个动物带我去了阿尔卑斯山上看雪，真的特漂亮，”段冬日丝毫也不惧怕这个奇怪的妖兽，慢慢走了过去，“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是真的。” 钱居傅跟在她的身后，看着段冬日伸手揪了揪饕餮的尾巴，而后者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饕餮，你居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居然还要出卖自己的原型去哄孩子。 奶孩子不容易吧？ 活该！ 段冬日回过头来：“说起来，你们不是去抓捕偷盗灵力的妖怪吗，难不成就是它？” 看见钱居傅点头，段冬日看向饕餮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惊喜，变成后面的不可置信以及惊讶痛心：“怎么……它以前对人类都这么友善。” 饕餮看不得这个眼神，卧地变回人形的样子。 它身上的铁链也随着体型的缩小迅速收缩。 饕餮喊了一句：“冬日。” 段冬日看着面前这个穿着贴身旗袍的女人，总觉得声音很熟悉，但认不出来。 她走到女人的面前，这才透过凌乱的长发当中看清楚了女人的脸—— 这分明就是她已经去世很多年的老母亲！ 虽然时隔多年，段冬日对自己妈妈的长相依旧非常清晰，但是面前的这个妖怪，跟当初同她一起住在小院子里面的农家村妇又截然不同。 至少她妈妈以前，是绝对不会穿这么美艳的衣服的。 段冬日绕着饕餮转了一圈，试图发现什么破绽。 很可惜。 完全没有。 只要这个女人换成以前的衣服，段冬日甚至都要扑上去喊妈妈了。 饕餮又唤了一声：“这么多年没见，难道不想妈妈吗？” 钱居傅亦步亦趋，看见段冬日身子晃了一下之后，赶紧上前搂住：“没事吧，咱们别看了。” 段冬日却不肯挪开脚步，眼珠子直勾勾盯着饕餮，像是要把她脸上的□□看穿一样。 钱居傅又拉了她两下，段冬日突然挣脱开钱居傅的手，以极快的速度窜到饕餮面前，在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狠狠给了饕餮一脚：“你这个混账！我刚刚还帮你说话来着，你为什么要冒充我妈妈，你说，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我妈的长相的？！” 饕餮：……我他娘的……冤枉啊！ 连养母都认不出来，不孝女！ 钱居傅苦笑不得地把段冬日扛到自己肩上。 看着饕餮对着段冬日这幅纵容的样子，也不用多加核对的，饕餮肯定就是段冬日之前的养母。 看着段冬日被钱居傅扛走，饕餮反而不乐意了，冲钱居傅大声嚷嚷道：“你这个混小子，想把我女儿带去哪里？！” 段冬日闻言，也开始在钱居傅肩上挣扎：“快放我下来，我要去跟她对峙，已经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冒充我妈妈！” 段冬日没能睁开钱居傅的铁臂，只能气鼓鼓地跟着他回到办公室：“快给我看看，就她这种诈骗犯，按照你们妖怪的法律需要判什么刑？” 钱居傅不置可否，背过身去。 段冬日插着腰问道：“你在干什么？” 钱居傅把手上的黑色粉末倒进茶杯里：“没什么，给你冲茶消消气。” 段冬日顺手接过喝了下去，还一边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消气最好的办法就是上你们妖怪的刑罚！” 钱居傅还是没有回答，等到过了大概十五分钟，段冬日已经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钱居傅琢磨着这药效应该是起作用了，这才走到她面前说道：“跟你说件事。” 段冬日又变回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什么？” 钱居傅：“那个妖怪，很可能真的是你妈妈。” “砰——” 茶杯摔到了地上。 “别晕，”钱居傅赶紧上前掐住段冬日的耳垂，“糟了，别是那药过期了吧？” 第48章 半斤八两 段冬日其实没有失去意识，但是也没有听清楚钱居傅跟她说的话。 满脑子都是那句—— “刚才那个妖怪，很有可能真的是你妈妈。” 段冬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妈妈是多温柔贤淑的一个人啊！ 虽然以前跟街坊邻里都没有关系好的，但好歹见面还是会打招呼。 就连段冬日以前上学，她妈妈还被老师点名夸过，说温柔体贴，绝对能把女儿养育成才。 怎么这么多年没见，她妈妈就变成了一个到处残害同胞的大妖怪啊。 段冬日实在是想不明白。 要是说她之前都是装出来的，那这么多年，她演技也太好了吧。 段冬日又不是傻子，别人是不是真的对她好，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段冬日心里又乱又慌，干脆跑到识海，待在里头抱住自己静静地思考。 直到一团和气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害得她完全没有办法思考，这才重新回到身体里面。 入眼便看见钱居傅担心的眼神。 段冬日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刚才就是去灵田那里待了一会儿。” 钱居傅给她喂了一杯茶水：“乖，喝了。” 段冬日很听话，咕噜咕噜喝了精光，没有刚才暴跳如雷的心情，她才察觉出来这茶水跟平时的不太一样：“这是什么？” “老陕水，”钱居傅又冲了一杯，“压惊的。” 听着他的声音，段冬日却是安心了不少。 段冬日小声嘀咕道：“压惊的不是什么茶水，是貔貅大人。” 貔貅大人听得一清二楚，在小老板的额头留下一个轻轻的吻：“你先睡一觉，其他的都先别管了。” 段冬日被毯子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鼻子和水汪汪的桃花眼，她拽住了钱居傅的衣袖：“那……她会怎么样？” 钱居傅说道：“她现在只是嫌疑人，具体有没有犯事，还是得等我们问过了才知道。” 段冬日应了一声：“那回头我能再跟她见一面吗？” 钱居傅又没忍住，再在她憋红的脸蛋上落下一个吻：“可以，她这种大妖，不会说死就死的。” 段冬日还是扯着钱居傅的袖子不撒手：“那我妈妈是饕餮，我会不会是……。” 钱居傅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面，掖好被角：“如果你是饕餮，我们早就察觉出来了。” 段冬日这才放心了，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 在她的记忆当中，爷爷奶奶还有爸爸经常都不在家，家里几乎就只有她和妈妈两人相依为命。 但是段冬日一点都不觉得苦。 妈妈从来就没有亏待过她，跟同学比起来，她甚至过得更加优越。 什么新款的鞋子、衣服、游戏机、学习用品……只要大家想不到的，就没有段妈妈追不上的潮流。 小冬日这个时候已经有金钱的观念了，知道赚钱不容易，还心疼妈妈经常花钱给她买好东西：“妈妈，这些我都用不上，您拿去退了吧，咱们今晚吃顿好的，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段妈妈皱着眉头：“这怎么能行，我这么大个……别人家孩子有的，我家孩子也得有！” 最后还是小冬日摸了□□，拿去商场退了一小半，回来买了一只烧鸡孝敬给妈妈。 段妈妈看见烧鸡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我家女儿长大了，居然学会孝敬妈妈了，真乖。” 小冬日把剩下的钱也还了回去：“妈妈您就收着吧，这些钱咱们存起来，以后在别的地方可以买个大房子。” 段妈妈什么都能够答应小冬日，偏偏买房子这事不行。 每次说起来都会岔开话题，这次也不例外：“这地方是祖上传下来的，怎么能够轻易就说要搬走，你要是再提出来，爷爷奶奶可是会生气的。” 小冬日自此也不再提换房子这件事了。 段妈妈依旧非常宠女儿，但是收敛了不少，奢侈品就再也没有买过了。 —— 段冬日醒来之后，细细品味了以前的事情，发现确实有非常多的疑点。 比如她的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对她也很好，但不像是对晚辈的好，反倒像是供祖宗一样。 又比如，她妈妈以前买了这么多东西，这钱又是哪里来的。 段冬日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事情，现在回想，才觉得处处都是破绽。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确认那些事情的真假了。 段冬日给钱居傅打了一个电话：“你们现在还在查问吗？” 钱居傅‘嗯’了一声：“你醒了就先去吃点东西，我这边暂时还没有这么快。”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吼叫，然后便是一阵慌乱，再次听见钱居傅的声音时，他已经开始穿着粗气了。 段冬日小声问道：“是不是我妈妈又闯祸了？” 钱居傅顿了片刻：“是不太配合。” 段冬日说道：“要不我来看看她吧，我觉得她其实还是挺疼我的。” 钱居傅那边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将近一分钟后才说道：“行，我来接你。” 大荒集团作为妖怪的办事处，其实在底下还建立着暂时关押的牢笼。 这些牢笼不像人类监狱那种铁栅栏，而是布满了各种的符咒，用来抵挡妖怪的入侵以及逃脱。 饕餮就关在里面守卫最森严的房间，由妖怪办事处的几名大妖共同看管。 段冬日走过来的时候，是拎着一个盒饭的。 就算不用打开盖子，依旧能够闻到里面充沛的灵植气息。 她另一只手还拉着一个行李箱，就连钱居傅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钱居傅看着那个大门：“就在里面了。” 段冬日却是停下了脚步，看向钱居傅说道：“我……你能不能别跟我一起进去？” 钱居傅挑眉，明显是不高兴了：“为什么？” 段冬日生怕被别人听到了，踮起脚尖凑到钱居傅耳边说道：“因为我妈妈特别宠我，我小时候她就强调过很多次，要是以后我找男朋友，不管人品长相，她要先把我男朋友打一顿，我怕……” 钱居傅恶趣味起来，不想告诉她两人早就已经打过八百回了，而是问道：“怎么？你害怕我被她打折腿吗？” “不是，”段冬日很老实，“我怕你们两个斗法，把这栋大楼给拆了。” 段冬日强调：“这么高的大厦，重建起来得浪费多少钱啊！” “财迷，我看你才是貔貅，”钱居傅逗了她两句，才侧过身让开路，“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段冬日走到了饕餮的面前，把饭盒一一放在这个拴着无数链子的女人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饭菜，你要不要尝尝？” 饕餮吸了吸鼻子：“看来你已经知道灵植的事情了。” 段冬日看着她一如既往的表情，鼻子还是有点酸酸的：“嗯，最近一段时间知道的。” 饕餮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大白菜：“果然比不上以前，这味道和纯度差远了。” 段冬日没有品出她这话里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说的是味道跟以前的饭菜不一样了，解释道：“这些都是灵植，跟咱们以前在村民那里买的农家菜还是很不一样的。” 饕餮笑了一声：“傻孩子。” 就连周围的守卫都是第一次见饕餮笑得这么轻松，大家大眼瞪小眼互相传递眼神，顺便默契地咽了咽口水。 这灵植。 可香！ 等饕餮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干净了，段冬日才又打开刚才拎进来的行李箱：“这是你以前的衣服，也不知道您要在这里面待多久，我就带过来给您换洗了。” 段冬日把手边的衣服推到她面前，试图在饕餮的脸上看出一丝怀念的神情。 但是却没有，饕餮非常平静。 段冬日不禁有点伤心了。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这也太冷漠了吧。 明明小时候，妈妈对她还是特别热情的，难道说，是因为她现在长大了，不萌了？ 段冬日的低落肉眼可见，像是整个房间的气温都跟着下降。 连带着捆住饕餮的链子都传来一阵微微刺人的寒冷。 饕餮最终还是说道：“儿啊，为娘现在穿不上这些衣服了。” “啊？”段冬日歪着头，有些疑惑。 饕餮憋了半晌才说道：“我这段时间吃得不好，瘦了许多，没法穿上以前的衣服了。” 段冬日：…… 行吧！好像确实是这样。 钱居傅见她们俩叙完旧，从门口走了进来：“拉完家常了，不如我们来说说二十年前的事情？” 饕餮朝段冬日努了努下巴：“她先出去。” “不，”段冬日很坚决，“我不走。” 饕餮沉默地看着段冬日：“小崽子，居然不听你妈的话了？” 段冬日抱着胳膊，屁|股一动不动：“不听，我现在叛逆期。” 饕餮：“那我就不说了。” 段冬日：“那我就不吃不喝不睡觉。” 两方交锋，饕餮率先败下阵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钱居傅乐了，饕餮这缺德玩意儿居然还有妥协的时候。 不过反思自己，在段冬日面前也是事事妥协。 钱居傅的笑容顿时就止住了。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第49章 小时候 段冬日阻止了他们俩继续互掐，催促道：“快说快说，我等着听完去吃饭的。” 饕餮问：“说什么？” 饕餮既然愿意开口，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钱居傅直接问道：“你几百年前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饕餮耸耸肩：“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就突然有了意识。” 妖怪界的传闻虽然有点夸张，但还是比较贴近事实的。 饕餮几百年前确实死了。 但不是因为跟大妖们厮杀而死的，而是莫名其妙地突然陨落。 等他们找到饕餮尸体的时候，她的魂魄都已经消散。 从此，饕餮被大妖们撕碎的谣言就传开了。 但其实，饕餮那时候撑着最后一丝灵力，跑进了一块玉佩里面才彻底昏睡过去。 她在玉中温养了几百年，才被人唤醒。 睁眼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懵懵懂懂地拿着玉佩。 饕餮横惯了，抬手就把小孩手上的东西抢了过来。 小孩顿时就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饕餮瞪着眼睛恶狠狠说道：“闭嘴，要是敢哭，我就吃了你！” 小孩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抱着饕餮的大腿傻呵呵笑。 旁边路过的大妈‘呀’了一声，上前来帮小孩拍了拍背，然后斜眼看着饕餮控诉：“你这是怎么当妈的，孩子摔到背上全是血，还让她在这里站着。” 饕餮百口莫辩：“我没有……。” 还没说完，臂弯里就已经被塞了一个小孩：“抱着，我婴儿车上还有一点摔伤药，你先用上。” 饕餮就这样喜当妈了。 笨拙地把小孩身上伤包扎好，她左看右看，这小孩不哭不闹，其实还挺可爱的。 这脸蛋也嫩。 这手也软。 这耳朵也脆。 味道肯定不错。 小孩觉得稀奇，揪着饕餮脖子上的玉玩。 饕餮没对付过人类幼崽，只知道动物世界里面，长辈都是叼着晚辈的脖子以示亲近。 反正自己现在就馋得不行，便一口咬在了孩子的肩膀上。 小孩又乐呵呵地笑了，跟之前的打闹不一样，饕餮嘴里突然尝到了灵气的味道。 她瞪圆眼睛看着这孩子。 这可是她恢复灵力的大宝贝啊！ 看来天道还是眷顾她饕餮的。 这时，又有一个大妈路过，逗着小孩玩，边问道：“这是你的孩子吗，真可爱。” 饕餮往上抱了抱，坚定地说：“对，这是我的孩子。” 之后，饕餮找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建了一个锁灵阵，帮孩子改名叫冬日，带着她跟平常人类一样生活。 而她本人要求不高，只要能时不时吸一吸人类幼崽，补充一下灵力，她就很满足了。 只是有一点比较麻烦，饕餮饭量一向很大，所以她陪着小冬日吃完，还得偷偷溜出去加餐，加很多餐…… 饕餮原本还以为能够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谁知道，一年后，小冬日的身体指标直线下降，去医院看了也束手无策。 饕餮看着陷入昏迷的小冬日，咬咬牙，顶着灼热和三清的怒目踏入道馆。 道长给她指了一条路：“小娃娃年纪太小，灵力不稳，要想救，只能把她的灵力封住，不然你就只能看着她枯竭而亡。” 饕餮回到院子里面足足想了两天，才动手把小冬日的灵力封在体内，一丝一毫都透不出来。 看着小冬日重新恢复红扑扑的脸蛋，饕餮轻叹：“我这可不是心软，我这是可持续发展，以后等你长大了，我再吸干你。” 小冬日听不出威胁，转身在大妖怪身上留下一道口水印子。 之后的一段时间，因为没有灵力供应，饕餮着实病了好一阵。 后来带着小冬日去寻刺激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办事处员工说起，有人偷盗灵力的事情。 饕餮如雷灌顶：对啊！还有这种操作。 她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不过饕餮讲究可持续发展，吸灵力从来不会把妖吸到枯竭，甚至还打杀了一些不守规矩的小妖。 只是这点灵力远远不足，一段时间后，她又再一次沉睡，直到现在才苏醒过来。 —— 段冬日听着就觉得离奇：“难不成这么多年，我亲生父母都没有找过我吗？” 饕餮耸耸肩：“根本没有，我也去问过村里面的人，你就是凭空出现在那里的。” 段冬日：“难道我是天上掉下来的？” “可能吧，”饕餮说，“普通小孩也不可能有你这么强的灵力。” 说得也是…… 段冬日思考了片刻：“那我爸爸爷爷奶奶呢？” 饕餮闻言立刻就乐了：“都是幻术，你小时候真好骗。” 段冬日气鼓鼓，居然还被骗了这么多年。 段冬日揪着手指头：“那你醒了之后怎么不立刻来找我？” 饕餮撇了一眼钱居傅，半晌后才说道：“你身边人太多了。” 段冬日掐了罪魁祸首一把。 钱居傅觉得自己真是十分冤枉。 饕餮说道：“其实我有找过你机会，之后就是现在了。” 段冬日想，那应该就是发现她气息的那几次了：“那你干嘛欺负厨子大叔？” 天可怜见，厨子大叔不仅被吸走灵力，还留了不少血，都请了好几天的假没有上班了。 段冬日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她养母其实是一个这么残忍的人。 “那个厨子？”饕餮说道，“我没动他，我到厨房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了，然后你们就来了，我全程只偷了那盘菜。” 段冬日下意识问道：“真的？” 饕餮耸耸肩：“我现在都落你们手上了，没有必要再撒谎。” 假设她说的是真的…… 段冬日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看向钱居傅。 既然这样，那就说明，还有另外偷盗灵力的妖怪，现在还不知道去向。 钱居傅收敛起说笑的神色，问道：“那你到达厨房的时候，还有没有看见别的可以的地方。” 饕餮斜眼看他，完全没有对段冬日那副友善的态度：“我又不是你们办事处的员工，为什么要帮你们查案？” 钱居傅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红包，扔到饕餮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要不是我手快，现在就缠到冬日身上了。” 饕餮把红包打开，下一秒，就又狠狠地扔到桌子上：“这群王八蛋，居然敢害老娘的女儿，当初我就应该一个一个弄死他们。” 段冬日不赞成地小声喊了她：“不要这么暴躁，我们可是守法公民。” 饕餮哄她：“好好好，该听的你都听完了，妈妈先跟这个叔叔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你先去吃饭。” 段冬日：…… 钱居傅更不满意了：“谁是她叔叔？” “你年纪比我还大，”饕餮皱着眉头，眼神当中满满都是挑衅，“难不成……你还想当她爹？” “滚，”钱居傅一拍桌子，“你少在这里给我贫嘴。” 饕餮笑了两声：“你在泡我女儿的时候，在想过你会跟她妈一个年纪？” 段冬日觉得自己就像电视剧里头，面对母亲和媳妇矛盾时束手无策的无能丈夫。 眼看着就要继续掐起来，段冬日赶紧出面制止，软软地抱怨：“好了，你们再吵我就要离家出走了。” 两个脸红脖子粗的人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段冬日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疑惑，接下来妖怪界的处理她也不方便听着，又嘱咐了两句之后：“我先出去了，你们要乖乖的，千万不能打架。” 饕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谁教你的这婆婆妈妈的性格。” 段冬日乖巧地出去了，在门关上的那瞬间，她听到了饕餮对钱居傅说道：“那群混蛋抓回来之后，记得把皮洗干净留给我，我要给冬日做身保暖的衣裳。” 段冬日：…… 我觉得现代社会，用暖气挺好的。 —— 牢笼里面，掐了上千年的貔貅和饕餮，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 饕餮问道：“白泽是不是也来了？” 貔貅应了一声：“你不是早就应该看见他在饭店了吗？” 饕餮不语。 钱居傅又问道：“那偷盗灵力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一拨，”饕餮说道，“样子长得有点怪，如果你想看的话，给纸笔我画出来。” 钱居傅又问：“那当天在饭店伤人的，还是之前那一拨吗？” 饕餮说道：“不知道。” 饕餮虽然不是白泽，能够预测世间万物，但是作为上古大妖，几乎擦身而过，居然都没能察觉对方的物种。 钱居傅发现了她身上的端倪：“你现在灵力到底还有多少？” 饕餮遮遮掩掩：“就还能活……。” 钱居傅搬出自己的小靠山：“冬日的事情，我们还需要更多大妖帮忙，要是你在这个节骨眼陨落，会把你女儿也害了。” 饕餮嘀嘀咕咕：“我就说人类崽子就是麻烦……。” 钱居傅伸出两根手指，像是希望对面的饕餮给个一锤定音：“所以，你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饕餮低着头，半晌之后，直接在房间里面现出自己没用幻术遮掩的原形。 饕餮的正常原型钱居傅也是见过的，毛光滑亮，虎虎生威，闻者胆颤。 现在却是半透明的样子，别说虎虎生威了，感觉段冬日都能一拳把它打散架。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 第50章 你们再说什么？ 两人决口不提段冬日身上的封印。 他们都很清楚，万一将封印解除，段冬日将会面对多少危险。 至于饕餮的情况…… 钱居傅也不需要再多加查问了，看饕餮这个样子，就知道，如果不及时给她补充灵力，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钱居傅有些嫌弃地上前：“手拿来。” 饕餮冷哼一声：“你又有什么阴谋？” 钱居傅说道：“给你点灵力，不然你又陨落，我要去哪里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赔给冬日。” 饕餮哼哼唧唧了一阵，这才接受了钱居傅的好意。 等她的身体恢复了一点，立刻就拨开了钱居傅的手：“不用了，现在这个时代，灵力也不多，你还是自己留着点，免得在路上被人砍死都不知道反抗。” 她嘴上一向不会给别人留情面。 钱居傅也当听耳旁风了，说道：“接下来，我们会有同事给你做笔录，笔录过后会在你身上留下最高级的禁制，你就可以协助我们一起处理这次的事情了。” 饕餮歪七八扭地坐在凳子上：“我要是跑了呢？” “你不会的，”钱居傅现在已经很笃定了，“我手上有秘密武器。” —— 秘密武器段冬日正在实验室配合，看见钱居傅出现赶紧迎了上去：“没什么事吧？” “没有，”钱居傅说道，“就是灵力有点缺少，回头补充一下就可以了。” 段冬日立刻脱下袍子：“那我现在就去做饭。” 钱居傅一把把她拉住：“不用了，现在一下子也补不回来。” 按照饕餮那个亏损的程度，怕是要狠狠吃上一个城市这么多的大白菜，才能恢复过来。 就算饕餮吃得下，段冬日也供应不上。 段冬日想了想：“那我回头还是多做一点菜吧。” 钱居傅问道：“你现在灵田应该还供应得上吧？” “可以的，”段冬日拍拍他的手臂让他放心，“我多睡一点觉，就没有问题了。” 钱居傅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如果有问题，记得随时告诉我。” 现在整个妖怪界的希望几乎都压在了段冬日身上，幸好她心态好，每天还是过得乐呵呵的。 两边的事情双管齐下，一旦忙起来，段冬日也好几天没有看见貔貅和饕餮了。 旁边帮忙的实验人员八卦道：“怎么，想念我们老大了？” 段冬日把准备好的外卖交给小妖，顺手再把实验人员给退了回去：“走走走，赶紧去研究，我不想再伺候那片田了。” 在段冬日加入之后，实验室除了原本的研究范围，还多了一个容纳大量灵土的收纳袋。 如果没能把识海里面的一方天地跟段冬日彻底割裂开。 那如果能把灵土带出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但是在这之前，大家都很担心灵田会出什么状况。 也很担心段冬日的身体。 为了维持识海里面的灵力充沛，各路大小妖怪都贡献上了自己珍藏的小玩意儿。 就算段冬日再三拒绝，还是会寻求各种办法塞到她的手上。 钱居傅看了一眼说道：“没关系，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收下吧。” 然后转头，就去找那些妖怪，花钱把东西都买了下来。 老马跟着忙前忙后，非常不解：“这些都是小妖们的心意，平时给你的供奉都是照单全收，怎么这会儿还花钱买了？” 钱居傅仰着下巴：“她只能欠我的人情债。” 老马：…… 段冬日欠得可不止人情债，还有真正的情债。 她心里甘之如饴，这段时间看钱居傅辛苦，也都抓紧机会给他补补灵力。 钱居傅看着面前仿佛满汉全席的一桌菜，抽了抽嘴角：“冬日，我看你这是想拿我来试菜。” 段冬日嘻嘻笑了两句：“居然被你给发现了。” 最近在灵田尝试了不少新菜色，还是得找个嘴刁的人尝尝味道。 钱居傅认命地拿起筷子，一阵旋风刮过，在对面就多了一个身着红色长裙的女人。 女人撸起袖子，露出困在手腕上的金色细纹，像是纹身上去的，但是凑近一看，就能瞧出来每一道划痕都深深陷入皮肤内，甚至还陷入了灵魂。 段冬日只感觉咻一下就被饕餮拉到了远离钱居傅的地方。 一团和气跟饕餮巧妙地打着配合，试图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住段冬日跟钱居傅交接的视线。 段冬日摸了摸她们的小肚皮：“你们什么时候混得这么熟了？” 一团和气叽叽喳喳地飞走，那片梧桐叶还是跟着她们一起离开。 段冬日看着她俩的背影，笑着说道：“那天我回了老宅一趟，发现钱先生之前给我的那根树枝，现在都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 饕餮说道：“我那天也经过了，你那两只鸟还在那树上搭了窝。” 段冬日笑了：“我就说，怎么她俩最近经常后半夜才回来，原来在外头有了别的家。” “管她呢，”钱居傅插嘴，“不回来更好。” 饕餮一扔筷子：“你有什么阴谋？” 眼看着两人就快要掐起来，段冬日赶紧上前拦着，每人塞了一叠厚达二十几页的纸：“快吃，吃完帮我把这调查问卷做了。” 两只大妖这辈子都没怎么拿过笔，看着一大叠纸恨不得吃进肚子里去。 两人有了同仇敌忾的东西，终于消停了下来。 段冬日也趁着这个时候分享一下自己最近的成果。 “现在实验室研究的空间袋基本能够装满一亩的灵土了，”段冬日说道，“所以你们赶紧找一个能够固定灵力的地方，我回头先填一亩地，让小妖们种着。” 钱居傅自然是答应的，当下就叫了相关负责人从别的项目抽身，专门应对这个事情。 段冬日美滋滋地拿到了负责人的手机号码，对自己光明的餐饮大王未来感到非常期待。 钱居傅最近没怎么关注业绩的事情，随口问道：“你们家饭店现在经营得怎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段冬日翻开最近的新闻给他看：“我现在都荣登全国十强餐饮企业，你放心，以后就算大荒倒闭了，我也可以养你。” 钱居傅用拳头抵着嘴角的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饕餮适时咳嗽了一声。 段冬日立刻就反应过来，但还是有点犹豫，不敢立刻下承诺，而是问道：“妈妈，你的饭量到底有多少？” 毕竟传说上讲，饕餮可以吞纳天地，自己这两家小饭店，可能还真不够她一口吞的。 饕餮：…… 你这是歧视！ “哈哈哈！”钱居傅豪爽地笑出声，无情嘲讽。 实在是忍不了了，两只巨兽凭空而起，在屋顶打成一团。 段冬日喊了两声，双方都没有收手的意思，她就说道：“我先去上班了。” 两人这才化成人形重新落到段冬日面前。 钱居傅拿着一件外套：“穿上，那边空调冷。” 饕餮把打包好的小零食塞到段冬日手里：“你自己吃，妈妈等下就要出门了。” 段冬日觉得自己越发像一个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小孩了，告别家长后赶紧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 离B市将近十里的地方是一个荒芜的小山村。 要是想来到这里，得从机场坐两个小时的火车再坐五个小时大巴转乡巴再转驴车。 如果要往更里头的深山就更麻烦了，有旅客想进去探险，找村民租驴车。 村民连忙摆手，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你要是想进去，得坐老虎，里面可是有吃人的东西。” 但是妖怪们就不一样了，他们会飞。 越过一片平平无奇的树林，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在外面叱咤商场的钱大总裁，正在这里平平无奇地耕田。 那天段冬日提出之后，钱居傅立刻出拿下了这块地皮，隐秘又方便来往，正好用来放灵田。 随后等阵法完成以后，段冬日就从识海里面拿出了灵田。 在铺好土种下种子之后，大家都很紧张。 “你们说，咱们这样子拿出来种，会不会把地给搞砸了？” “应该不会吧……段老板老宅那里还圈着一小块灵田来着。” “那里是一小块，这里是一大块，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啊！” “别吵了，等着看不就行了。” “……” 幸好，跟原本的情况几乎一样，食材开始疯长。 一声虎啸惊起林中飞鸟，四面八方的兽吼此起彼伏。 感谢这上苍给予的馈赠。 而且不同于平时的大白菜，有了阵法的加持，就算不需要段冬日动手加工，妖怪们也能感受到细微的灵力。 在这里坐一坐精神百倍。 睡一睡强身健体。 妖怪界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灵田。 段冬日身边站着最冷静的两位，他们还在讨论着接下来的探查方向。 饕餮非常不乐意遵守办事处的规则：“照我说，把所有不听话的全部带回来，有一个算一个，都别出去惹事。” 钱居傅皱了皱眉头：“关在哪里，关在你的肚子里吗？” 饕餮化身兽形：“你是不是想打架？” 钱居傅冷哼一声：“说不过就喊打喊杀，野蛮人。” 段冬日只能一次又一次当起了和事佬：“现在我们有了这片田，想抓人就容易多了。” 钱居傅正了正西装，摸着段冬日的头：“不错，看来你最近餐馆也有了不少进展。” 饕餮：…… 你们在说什么？ 哪里容易了？ 貔貅你又懂了什么？ 第51章 穷奇 段冬日的想法很简单—— 守株待兔。 那些妖怪无非也就是为了灵力，现在有了这么一大片灵田在这里，这么好的机会，哪能不来争取一把。 如果漏一点若有若无的漏洞，就更加容易勾引他们上当了。 钱居傅也飞快接纳了这个信息，在安排上放出一点错误。 果然，没多久就逮住了一群人。 其中一个看见饕餮的时候还差点吓晕：“你你你……。” 饕餮也认出他来了，一脚把这个妖怪的脚给踩折了：“是你啊，好久不见。” 钱居傅微微蹙眉：“注意一点影响。” 饕餮说道：“这就是上次把厨子搭上那个人。” “哦，”钱居傅背过身去，“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啊——”下一秒，狐妖又折了一条胳膊。 满头冷汗的狐妖骂骂咧咧：“你不是办事处的老大吗，怎么能容忍底下的人做这种事情？！” 钱居傅切了一声：“可你们又不是办事处的人，我为什么要庇护你们？” 这人由饕餮亲自领回办事处。 路上腾云驾雾时候风声太大，听不见这狐妖的哭嚎，只知道，等他出现在办事处的时候，就已经不仅仅是折了手臂和腿。 钱居傅没有给他们反应休息的时间，连夜突击审问：“指使你们的是谁？” 狐妖嘴硬：“根本没有人指使我。” 饕餮上前，一脚就把他下巴卸了：“糊弄谁呢，没有人帮忙，你还能突破貔貅的法阵？” 钱居傅对她的暴力行为有点不满意，上去补了一脚帮狐妖把下巴归位：“有没有脑子，你把他下巴给卸了，他还怎么回答我的问题。” 狐妖还是咬死了没有任何人帮忙。 只是他们身上带着的东西，就没有他们的嘴巴会说谎了。 没过多久，老马就带着一个符咒过来：“从另一个人身上搜到的。” 狐妖立刻双目瞪圆，看起来愤怒又惊恐。 这符咒是专门针对狐妖的，用来封印狐妖的特殊能力。 钱居傅把他的反应尽收眼里：“去，把其他妖怪也一起带过来。” 分别关押在其他地方的小妖也一并押送了过来。 他们几个人一见面，都不需要钱居傅引导，自己便自觉地掐了起来。 狐妖恶狠狠地站起身：“你算什么玩意儿，带着这东西跟我出门，你是想害我？！” 对面的也不甘示弱：“也不想想你们狐狸精平时多狠，我不带着这东西，万一被你们害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钱居傅就站在旁边听着他们吵。 就算动起手来他也不管。 反正打不死就行了。 等他们终于打累了，钱居傅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说吧，这些东西都是谁给你们的？” 原本骂骂咧咧的嘴全都停下了。 钱居傅一早就料到他们什么都不会说，摆摆手，就有几个人上前来把他们一起拉走。 他们没有被蒙上眼罩，一起被拉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只有门口处留下一点点光亮。 狐妖转过头说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押送的人嗤笑一声：“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就只能随便找个地方让你们待着了。” 狐妖警惕地看着身边的人：“我可以在刚刚那个地方待着。” “想得美，”押送的人说道，“你们又不能贡献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想占用我们的房间？” 说完，把刚才桌上的那个符咒物归原主：“你的东西，自己拿好。” 狐妖的尖耳朵顿时就冒出来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却是不再说话了，转身出门关掉了唯一的光源。 周围彻底陷入黑暗，只能够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狐妖急速退到墙边，用后背抵着以免被别人袭击。 更何况那符咒还在他们之间，大家都不知道，下一秒就会用在谁的身上。 狐妖努力屏住自己的呼吸，但是在黑暗当中潜伏不是他们狐族的专长。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来说，每一个动作都会增加他的风险。 “滴答。” 原本寂静的空间传来一阵破风声。 狐妖下意识偏头，就看见一道光扎进了他眼睛旁的墙上。 接下来还不等他反应，下一轮的攻击又迎面袭来。 狐妖狼狈地沿着墙跑，每次都差一点就要被打中。 他跑进一个角落里面，感觉到周围有好几道警惕的视线盯着自己，暗道不好。 下一秒，一个飞镖狠狠扎中了他的左手。 狐妖身上的毛顿时就炸了：“你他娘的，怎么身上还带武器，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没有搜身？！” 对面没有人应答。 狐妖暗暗下了狠心：“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 他抬手甩出一个秘密武器，按理来说，对面应该应声倒下，谁知道反而一点声响都没有。 狐妖心里有点着急了，这个是他最后的护身符了。 *** “哦，原来是这个。” 密室的灯终于打开，钱居傅就站在两层楼高隔着玻璃处俯视他们，眼神当中慢慢都是漠视。 手里拿着的正是刚刚狐妖扔出去的东西。 钱居傅和白泽他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谁的东西了：“穷奇。” 段冬日站在狐妖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说道：“这名字听着就不吉利。” 狐妖怒视在他周围的人：“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掉包的？” 在他身边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同伴，而是一群钱居傅手下的工作人员。 与此同时，白泽也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他问的并不是钱居傅，而是站在最后面的段冬日。 刚刚在审讯的时候，段冬日给钱居傅发了短信： 【带到公司新开发的密室项目里面，诈一诈他们。】 钱居傅是一个不惜烽火戏诸侯的人，更何况这群无良小妖嘴硬又不听话，试一试段冬日的想法顺便哄她开心，钱居傅自然是一百个配合。 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给诈出来了。 段冬日老实说道：“见过鬼就会怕黑。” 这些人自己内部都在勾心斗角，谁知道脱离可控制之后会惹出什么乱子，幕后黑手既然想制衡他们，必定不会只给其中一个人法宝的。 之前听钱居傅他们提起过，越高超的防身法宝，需要借助大妖自身的灵力以及天性，因此就越容易包含制作人的气息。 只要把他们的所有护身法宝诈出来，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白泽笑着说道：“幸好骗了他这么一回，不然谁找得到他这个护身符。”居然藏在这么猥琐的地方。 钱居傅摆摆手，狐妖就又被带离了密室。 段冬日这才走到钱居傅的身边：“这穷奇到底是什么东西？” 钱居傅看着手中的护身符：“死很多年了，没想到又出现了。” “走吧，”钱居傅转身，“回公司去。” —— 大荒集团最近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所有妖怪必须到岗工作不得松懈，以免坏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情。 但是跟着回到集团总部的段冬日，却看到大荒集团里面的员工跟往常的不太一样。 段冬日觉得很疑惑，对钱居傅说道：“我刚刚到每个楼层都转了一圈，今天上班的人好少。” 钱居傅召了老马过来询问：“今天怎么回事，上班的人少了这么多的？” 老马探头往外看，有不少人正在努力工作：“都挺正常的啊……。” 钱居傅微微皱眉，打开电脑上面的监控：“工位上缺了这么多人，你跟我说正常？” 老马解释道：“最近外派了一部分出去追捕，又有一部分去种地了 ，所以看起来少了。” “不对，”钱居傅对于这方面一向很敏锐，“就算是有外派，这么比例也不对劲，你去查一查今天的人事出勤记录，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马得了圣旨，立刻就去找人事调资料了。 没想到，段冬日眼睛这么利，今天果然真的有很多妖怪请假了。 人事也觉得奇了怪了：“这些都是各部门HRBP去统计的，他们各部门没察觉出什么问题，但是这合到一起怎么就这么夸张……。” 老马这时候也后知后觉地不对劲了：“请假理由都是什么？” 人事说不出个所以然：“都说什么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妖怪身体不舒服可大可小，老马立刻就汇报给了钱居傅是，后者当下就派了下属抽样调查，得出的结果是，那些妖怪确实身体不舒服，有一些甚至都直接变成原形了。 钱居傅看着这部分妖怪的资料：“怎么他们住的这么近？” 老马探头过去瞧了一眼：“这一个南一个北的，哪里住得近了？” 恰好，钱居傅办公室里面挂着一幅地图，段冬日看了看地址又看了看地图。 段冬日在地图指了出来：“都是围着灵田种植的地方。” 老马恍然大悟：“难不成是灵田出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段冬日率先说道，“现在灵田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如果出现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就会接到通知。” “但是问题的诱因很可能是因为灵田。” 第52章 大宝贝 灵田的周围出现了妖怪衰退的情况，这可是大事！ 几人连忙赶到灵田所在的地方。 小妖们或许不能察觉，但是像钱居傅这种大妖，一落地就已经发现问题的所在了—— “这附近的灵气怎么突然少了这么多？” 相比来说，灵田的灵气却越发丰裕，仅仅是一个法阵的相隔，就能明显察觉到这二者之间的差别。 段冬日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之前灵植长得好的时候，一团和气身形就变小了，我怀疑是灵田抢占了她俩的灵气。”段冬日猜测道，“现在不会是灵田抢占了外面的灵气吧？” “很有可能，”钱居傅铁青着脸说道，“上古灵田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一时之间就疏忽了。” 白泽也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段冬日揪进了灵田里面：“以前都是你温养着这片田的，你来试试，看能不能减缓它吸取外面灵气的趋势。” 段冬日也不知道怎么试，傻愣愣地站在田里面。 在外面的钱居傅却感觉到灵力渐渐缓和起来。 白泽隔着老远喊道：“怎么样？有用吗？” 钱居傅微微点头：“可以。” 段冬日也没想过：“原来我有这么大的作用……。” 白泽拍拍她的肩膀：“看来，在我们还没有查出原因之前，还是得你在这里坐镇了。” 钱居傅走上前来，打断了段冬日答应的话，示意白泽先出去。 等身边的人走了之后，段冬日第一时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待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你多来陪陪我就行了。” 钱居傅不置可否，伸手帮段冬日顺好刚才弄乱的头发：“我把你拽进这个圈子里，不是希望你被限制自由的，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有。”段冬日看了看他的表情，眼神当中倒影着自己的身影，闪烁的光芒无疑都透露着他的爱意，还有自己的爱意。 段冬日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无理取闹。 钱居傅嘴角勾起笑意：“说吧。” 段冬日嘻嘻笑了一声：“我想问……这里能不能建一个基站，我想用wifi。” 段冬日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要宅在这里。 天然的空调，绝美的景色，还有小妖陪自己打趣。 赚钱休闲两不误。 如果还有wifi可乐和奶茶，那就更加不介意了。 这个假期真爽！ 段冬日美滋滋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钱居傅听完之后忍俊不禁：“我还真是佩服你的粗神经。” 段冬日哼哼唧唧说道：“那是，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我学习。” 钱居傅笑着应下，段冬日跟他一起漫步在灵田里面，享受到了隐居乡野的快乐。 看着不远处的黄花菜，段冬日说道：“等以后你也退休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吧？” “可以，”钱居傅说道，“其实妖怪界还有比这里更加漂亮的地方，以后我再带你过去。” “真的？！”段冬日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快跟我说说妖怪界的事情。” “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段冬日看着满天的星光，“听说这星星月亮江洋大海都是夸父留下的，是真的吗？” 钱居傅带着她上了一间木屋的屋顶，扯了被子两人一起躺在上面，才回答道：“那个时候我都还没出生，我也不知道。” 段冬日又问:“那就从你出生的时候开始说起吧。” 貔貅是天地间孕育的产物，无父无母，一出生的时候就天降祥瑞，在他降落地方歌舞升平，再往后看，就有不少的帝王和商贾捧着金山银山希望得到他的庇护。 顺风顺水这么多年，其实以前貔貅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扛起妖怪界的重任。 *** 貔貅是一个很好的庇护兽，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说书人。 在他说到康熙年间的时候，段冬日就已经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钱居傅亲亲吻了一下段冬日的额头：“辛苦了。” 段冬日从这天起，彻底搬到了灵田里面居住，钱居傅也非常守信用，在附近建了一个信号塔，专门用来给段冬日供应wifi。 段冬日每天日出而炒菜，日落而刷剧，年纪轻轻就过上了退休般的神仙生活。 因为在这里住着，段冬日反而有更多时间参与到灵田的研究当中去，一点一点努力让灵田扩张。 终于在一个月后，彻底把识海里面的灵田几乎全部搬了出来，足足让这个地方扩大了十多倍。 灵田搬出来之后，段冬日只需要每天做个吉祥物，就自然而然有人帮忙打理其他的事情。 段冬日又觉得有点无聊，拿起电脑开始看自家餐饮王国现在的情况。 饕餮饭店在阿欣的卖力宣传之下，现在粉丝量都已经直逼三线明星，很多人都嚷嚷着要饭店出新菜出加盟店。 加盟店这件事情段冬日是不会考虑的，但是现在多了这么多种地小能手，到其他地方开旗舰店这个事情，还是可以斟酌一下。 段冬日给阿欣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然后又拉上自己的核心团队，开始商量起新店的事情。 她这边生活跟工作填的满满当当，不自觉就遗忘了远在集团总部苦哈哈干活的男朋友。 钱居傅倒是没有冷落她，每天晚上都要来。次数频繁到段冬日都有点嫌弃他烦人了。 钱居傅看着投影屏幕上跳舞的小爱豆们评头论足：“这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两个甚至都没有我们公司的妖怪帅气。” 段冬日被他搅扰地根本没办法看帅哥，稍稍用力推了一下：“不喜欢你就赶紧回宿舍，别吵我看戏。” 钱居傅就更不满意了，在房间里面到处捣乱，一不小心还把投影的机器给弄到地上。 段冬日正看到精彩的地方，赶紧趴过去伸手扶起来，凳子歪了一下。 不知道是谁的差错，段冬日觉得自己嘴唇被轻轻碰了一下。 她都还没来得及脸红，钱居傅就跟被人侵|犯了的黄花大闺女一样，刷一下站起身，耳朵冒着热气冲出了房间。 段冬日楞楞地看着他远去的方向，没过多久，钱居傅又冲了回来，摁住段冬日脑袋又恶狠狠地亲了一口。 气势非常足。 如果他不脸红的话。 屏幕上面小爱豆的表演顿时就索然无味，毕竟就算爱豆再帅，怎么能跟活了上千年的貔貅比美？ 幸好貔貅浑身上下都是坚硬的盔甲，也包括了他的脸皮。 所以第二天，钱居傅就跟一个身经百战的没事人一样，照旧跑到段冬日面前。 只是他们两个，肉眼可见地更加恩爱起来。 段冬日一边给妖怪们喂灵植，一边给他们喂狗粮，生活过得非常美。 除了老母亲过分担忧之外，其余一切都很顺利。 饕餮单手劈开两人交握的手心，拉着段冬日：“你跟我过来。” 段冬日把手上的锄头交给钱居傅，乖乖跟着饕餮进了房间里面。 饕餮质问道：“你说，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段冬日都被问懵了：“当然不是。” 饕餮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你娘我拼了老命也要帮你找回公道。” 段冬日哭笑不得：“您这是哪里的话，我跟他都谈了这么久的恋爱，您怎么今天才问我这个问题？” 饕餮皱着眉问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看他长得好看，跟他玩玩而已，谁成想你们俩这两天好得像要立马拜堂成亲。” 段冬日：…… 段冬日立刻正色道：“请您相信您的女儿，我是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的。” 饕餮摇着头啧啧说道：“可惜了。” 段冬日：…… 不是说岳母见女婿，越看越亲的嘛，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恨不得下一秒立刻砍死对方。 饕餮看了屋外的貔貅一眼，又觉得气不顺，拉着段冬日坐到床上：“来，为娘教你修炼秘诀。” 段冬日一头雾水：“我学这个干嘛？” 她平时就在妖怪界的重重保护当中，这东西学了也没什么用吧？ 然而，饕餮非常认真地跟自家爱女说道：“为了避免你以后遭到家暴。” 段冬日：…… 倒也不必。 饕餮不给她帮男朋友上诉的机会，一拍她的腰：“挺直腰背，跟着我吸气呼气，看看能不能感受到身体当中的灵力转动。” 段冬日静下心来，跟随着呼吸开始体会自己身体里面的血流以及心跳。 “砰砰——” “砰砰——” 随着心跳的响动，还真让她捕捉到了一道气流。 段冬日突然睁开眼睛，惊喜地看着饕餮：“好神奇！” 饕餮是天地灵气孕育的产物，灵力这种东西她天生就懂使用。 不过以前好奇的时候，也是看过别人教小妖修炼的，一般能够在五年内做到灵力周身大周转，就已经是非常有天赋了。 如果能够做到自由控制灵气，就已经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她抬眸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时钟，这才过去不到五十分钟。 饕餮教段冬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孩子就算再迟钝也不能够生气。 但是刚才，她明明就已经感受到了段冬日身边的灵力开始有规律地运转。 看来…… 她当初还真是捡了一个大宝贝！ 段冬日看着饕餮楞在原地，出声问道：“怎么了？是我哪里没有做对吗？” 饕餮收敛心神：“没有，我们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 第53章 睚眦 灵力修炼这种东西非常玄学，像貔貅饕餮这些天生神物，生下来就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 但也不乏有一些小妖，终其生都不能得入门。 段冬日今天这一学，不仅跨过了大门，甚至还迈了好大一步，直接快要登顶了。 等到她跟饕餮从房间里面出来之后，就已经能够感受到灵田散发的灵力。 段冬日摆了摆手，灵植上面的灵力随着她的手掌波动，跟她嬉戏缠绕。 段冬日惊叹：“我还能控制灵植！” 段冬日用灵田上面的灵气捏出一朵无形的花，细细碎碎的亮点昭示着它的存在。 “好神奇！”段冬日献宝一样递到饕餮面前。 饕餮：…… 段冬日刚得了一个新的技能，对世间万物充满了好奇，捏着花兴致勃勃地问道：“您可以这样吗？” 当然不行！ 灵田吝啬得很，对于其他妖怪只肯透出一点馈赠。 他们这些妖怪哪能像段冬日这样奢侈，直接抽出来捏成一朵花。 段冬日转手又捏了一朵，送给饕餮和貔貅一人一份小礼物。 饕餮把小花干脆地塞进嘴里，恢复了一点灵力，就走到钱居傅面前：“走，找穷奇去。” 出了阵地以后，饕餮却又停住了脚步：“你老实告诉我，冬日她到底是什么？” 就算饕餮再迟钝，段冬日今天露的这一手，她都已经非常清楚不对劲了。 别说是人类了，就算是普通的大妖也没办法做到这一手。 见貔貅不说话，饕餮又继续逼问道：“白泽现在就在你的手上，你别跟我说你们一点儿都不知情。” 钱居傅说道：“白泽现在灵气不足，却是无法准确说出冬日的种族。” “不过……，”在饕餮发飙之前，钱居傅又补充道，“我们怀疑她是土妖。” 饕餮看着远处的那几亩地：“你是说……这些是她的本体？” 钱居傅点点头：“大概是。” 饕餮只震惊了一瞬，很快就觉得这件事情简直他娘的理所当然！ 不然这片田怎么会恰巧出现在她的识海里面？ 不然怎么这片田的灵力就只听她的话？ 不然怎么只有她才能烹饪出富含灵力的菜肴？ 合情合理，逻辑通顺！ 饕餮啧啧说道：“没想到我养了这么久的女儿，竟然是一片土。” 钱居傅没有说话，掉头离开了这个地方。 饕餮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我跟你说，你对丈母娘这个态度，小心我给你穿小鞋！” 钱居傅：“切。” —— 穷奇躲了这么多年，他的踪迹并不好找寻，不过穷奇有一个非常大的特点，越是邪气的地方，他就爱往那里凑过去。 所以这么些日子，貔貅跟饕餮几乎要把所有野路子的窝点给端了，顺便做了妖口普查，还挖掘出几个以前犯下陈年旧案的老妖怪，算是给妖怪界做出不少贡献了。 今天依旧是一样的套路，饕餮上前冲破他们的防护，钱居傅收割人头，后面的小妖们负责拦网，确保没有一个野路子钻空子跑了。 钱居傅站在外面，动了动鼻子：“这味道太浓了，穷奇肯定在这个地方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饕餮也警惕了起来，拿出自己趁手武器：“这个味道，没准现在还在里面。” 钱居傅如同旋风一般冲进了洞穴里面，却没有穷奇。 就见里头一直如同豹子的妖怪端坐正堂，老神在在地看着冲进来的他：“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是龙王大人。” 饕餮慢了钱居傅一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妖的豹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睚眦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人类无知，传闻你是龙王的儿子，你还真是抖起来了。” 睚眦，人类传说中龙王九子之一。 然而，睚眦跟龙王的那些孩子差远了，有这个传言，纯属是因为他往自己脑门上贴金。 睚眦甩了甩脑袋，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面容：“什么时候，饕餮竟然会为了貔貅出头？” 饕餮心想，这是我女婿，只能让我女儿欺负，你睚眦算个什么东西？！ 钱居傅着急着下班，招呼身后的人说道：“速战速决，赶紧把它绑回去，我六点要准时下班。” 他今晚约了段冬日一起做甜品，准备做完甜品之后就相依看星星，继续说宋朝之后的事情，这时间有点紧，他可不能加班。 睚眦退了一步，说道：“怎么？你们不想知道穷奇的下落了？” 钱居傅微微挑眉：“你们沆瀣一气，难不成还准备告诉我他的动向？” “当然，”睚眦走下楼梯，“别忘了我是谁，他之前得罪了我，我当然要报复回来。” 没等钱居傅说话，睚眦这边就已经砸下了一个惊天巨雷：“他在你的小女友那里呢……。” 钱居傅转身就要离开。 睚眦上前拦着钱居傅：“你也猜猜，为什么今天会恰好遇到我？” 钱居傅抿着唇不说话，但是周身的气势已经昭示着他此时的暴躁。 睚眦笑着说道：“我跟穷奇有仇，但是我跟你们俩的仇恨更大，要是我帮着穷奇得手，那四舍五入，我也成功报仇了吧……。” 下一秒，睚眦就觉得自己身上被打上了复杂的金刚咒，不得不蜷缩着倒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说道：“老和尚，我不会放过你的。” 没过多久，来围捕的妖怪也都跟着钱居傅一起离开，只留下一群野路子在原地相视。 *** 灵田这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风雨欲来。 原本一直都是风和日丽的天气，此时竟然在阵外结起一阵妖风和黑云。 段冬日看看时间，钱居傅他们才刚刚离开没多久。 她叫来一个小妖：“这外面是怎么回事？” 小妖探头看着：“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出去看看。” 段冬日看着越发黑沉沉的天：“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吧。” 小妖走到阵法的边缘，卡了出去，谁知道刚踏出一步，就变成了原型直接倒在地上。 跟他们一起来起其他妖怪赶紧上前，但结果都是一样，一出阵法，就像被人抽空了灵力一样，变成毫无生气的动物。 段冬日觉得非常不对劲。 最近的灵力偷盗事件都是冲着她来的，现在这个时候在她面前弄这么一手，不就是明晃晃表示要害她的意思？ 段冬日伸手拽过跟在身后的一团和气：“你们俩乖乖的，千万别踏出这个地方。” 说完，回去农田旁边拿起一个锄头走了过来，探出阵法外面一点一点地把小动物捞回来。 既然那人要引诱她出去，那她就偏不！ 段冬日让一团和气把小动物带走，自己留下来跟外面的不明生物对峙。 通知钱居傅他们的消息已经发出去的，但是看现在这种情况，大概率他们是没有办法收到的。 外面的黑雾逐渐凝结起来，发出尖锐的笑声：“就算你不出来，难道你还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妖怪死吗？” 在黑雾的身后，凭空出现一群妖怪，他们或昏迷或被人捆|绑，反正都是一副不怎么好的样子。 老马就在最前面的位置。 现在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让敌人感觉到自己的慌张：“老马……。” 黑雾发出尖锐的笑声，段冬日眼睁睁看着老马他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 灵力全部汇聚的黑雾的身体里面。 老马拼着最后一口气，吐掉了最里面的抹布，朝身后的妖怪说道：“灵气超过自身的承受能力，就会神魂俱灭，兄弟们，我们下辈子再见了。” 老马虽然没有点明，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大家都已经听见了，都憋足了劲，希望能通过自己微薄的力量，成为压死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黑雾嗤笑一声：“就凭你们？” 在阵里的段冬日也听到了。 她跟这群妖怪们朝夕相处，没有办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但她也不是貔貅这些人，没法跟这玩意儿对战。 段冬日咬咬牙，运起灵田的灵力，疯狂灌入黑雾当中。 灵植瞬间枯竭殆尽，强大的灵力汇聚到黑幕的身体当中，他迅速凝结成长着双翼的老虎，段冬日听钱居傅他们说过，这是穷奇的原型。 但是要让穷奇神魂俱灭，这点灵力远远不够。 只能助长他的威风。 段冬日想起那天饕餮教她的办法，开始动用起自身的灵力，只希望能够拯救外面的生命。 老马在段冬日的帮助下，终于缓过气来，朝阵内说道：“段老板，你注意自己的身体……。” “没事，”段冬日游刃有余地回应道。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谁知道，她体内的灵力仿佛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绝。 段冬日用灵力在身体里面行了一个大周天，准备对穷奇加重。 凌空一剑，穷奇的耳朵被砍了下来。 但是很快就已经康复了。 钱居傅提剑站在半空中，犹如天神降临：“穷奇，我总算找到你了。” 跟在后面的饕餮不说废话，一脚就把他踹飞，又抽着鞭子把整只兽扯了回来：“居然欺负我女儿，我让你不得好死！” 穷奇扯了饕餮的鞭子：“好久不见。” 上古大妖们大家，遭殃的都是小妖怪，他们脱离了魔爪之后，非常自觉地跑远，不在这里给老大添乱。 段冬日却没有松懈，她还记着老马的话，正源源不断地往穷奇身体里面灌输灵力。 穷奇活动了一下身体，当心踹在钱居傅胸口：“感谢你的小女友，今天我们可以好好打一架了，这片灵田，也一定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54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很感谢大家陪我走到这里，我们下一本见~ ——言情预收求收藏—— ——————预收1《就这？》—————— 文案：　　姜怀玉一度觉得，男人是她挣钱路上的绊脚石，单身不香嘛。 直到后来她才悟了，她只是不喜欢油腻老男人，门口小保安那样的阳光帅哥，来一打都不嫌多! 挣钱，不就是为了养个鲜肉，陪她一起享受当富婆的快乐。 大金链子小手表，陪着姐姐开超跑，小鲜肉很快沦陷，成为麾下金丝雀。 金丝雀很给力，每天疯狂展示自己的魅力来讨好姜怀玉。 土是土了点，可是金丝雀太美味，姜怀玉舍不得放手，一边捧场一边心里想着：就这？ —— 一年后，姜怀玉准备跟金丝雀正式确认情侣关系。 她带着金丝雀去到售楼中心：“这里的房子，五百万以下随便挑！” 谁知道，地产公司的经理带着所有员工出门，啪一下列队站在他们面前：“总裁，顶楼整层已经预留给您，欢迎您来收房。” 猝不及防发现金丝雀其实是凤凰，姜怀玉怒了。 一脚把镶钻的凤凰踹飞，老娘独自美丽。 暴露本性的露出自己满肚子黑水：你说要养我的，我们连协议都签好了。 姜怀玉一脚把他踹开：放屁，你一件西装就是我半个月的利润！ ——————预收2《姑娘我不知廉耻》—————— 文案： 上辈子，杜欢欣听父母之命嫁了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婚后夫君一抹脸变得残暴无比，她这才知道，家里继母为了儿子上位，故意送她进地狱。 杜欢欣为了家族名声，忍了。 直到暴尸荒野前才清楚，不仅自己受害，外祖家灭门居然也有继母的手笔。 重生回出嫁前，杜欢欣再也不忍让，准备拳打渣男脚踢继母。 她打听好消息，跑到大街上拖了一个男人进屋。 传闻中，这人温文尔雅，不近女色。 果然，顺眼，有钱，温柔还好掌控，这男人完美！ 杜欢欣笑得花枝招展：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半天之后，流言满天飞，杜欢欣跪在祠堂面前：女儿愿意嫁给他换取家族名声。 太师之女嫁与富商，杜欢欣成为了笑柄。 新婚之夜，杜欢欣刚准备商量假成亲后续要怎么隐瞒，就被高大俊美的男人压得不能动弹：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我。 杜欢欣：等等，不是说温柔人人称赞，这幅霸道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杜欢欣：不对，我是出来伺机报仇，不是来与你儿女情长的！ 魏元明：无妨，我如何疼你都不会碍着你报仇的。 后来，京城望族看着穿金戴银活得潇洒肆意的杜欢欣都要揪断手帕：凭什么她命这么好，一出门就撞上好郎君！ 钱居傅担心段冬日的情况，站起来率先朝那里喊了一声：“住手。” 段冬日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同时加重自己灵力的运行速度，涌进穷奇体内的灵力越来越疯狂。 钱居傅感受了一下空气当中的灵力波动—— 稳。 很稳。 甚至可以说，比他们这群老妖怪还要稳定。 钱居傅跟饕餮对视了一眼，都能够看见对方眼神当中的惊讶。 段冬日又再次朝他们点点头，给予他们充分的信心。 况且现在段冬日稳坐阵法门口，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完全不像是灵力即将耗尽如同槁木的状态。 钱居傅突然觉得，应该相信一下自家神奇女友。 穷奇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灵力在他体内冲撞，他的身体不断在崩裂又重组，这种疼痛不亚于重新诞生。 穷奇想要斩断自己跟段冬日的灵力链接，但是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要段冬日想，他就得受着。 钱居傅看了一眼，转而退到外围开始骚扰穷奇，用以确保段冬日的灵力能够更加准确地送进穷奇体内。 穷奇现在已经从身体的撕裂变成神魂被拉扯，更可怕的是，他对这个境况没有任何办法。 他冲击着段冬日面前的阵法，但是有其他妖怪的不断加持，阵法固若金汤。 他拍打着周围的大树，没有任何动作能够减缓他的疼痛。 段冬日看着面前他痛苦的样子，直觉自己就快要成功了，继续加重运转，把最强劲的一波灵力送到穷奇体内。 “吼——” 穷奇硬生生挨下了段冬日的所有灵力，发出最后的呐喊，然后下一秒，他就化成尘埃分崩离析。 灵力从他体内破出，福泽万物。 天地生灵都能感觉到天道给予他们馈赠的甘露。 小妖们跑出阵法，接受着这史无前例的爱抚，刚才受伤过重的，待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已经能够恢复成人形。 白泽出现在了钱居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老貔貅，我发现我错了。” “什么？”钱居傅没反应过来。 白泽笑着说道：“我的灵力已经恢复了，我看到了段老板的本体。” “是灵气。” “她是灵气成妖，这是天道给妖怪界最大的宝贝。” “……” 穷奇已经消亡，段冬日放下电话之后朝钱居傅走了过去，只是她的表情没有其他人一样欣喜。 钱居傅问道：“怎么了？” 段冬日看着身后的灵田，俨然已经枯竭成一捧砂土：“刚刚我接到了电话，养在饭店后院的灵田也突然枯了，我是不是闯祸了？” “没闯祸，”钱居傅想起刚才白泽的断言，摸了摸她的头发，“只要有你在，这个地方就不会枯竭。” 段冬日眼睛亮了一下：“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紧急抢救一下？” 钱居傅：“不行……。” 除非有上古大妖在此处现世，引来祥瑞，不然就算段冬日是灵气而成精，也只能慢慢温养。 段冬日：…… 钱居傅又笑着说道：“不过我们能活上千上万年，这些灵田总能养回来的。” 众人都在阵法外狂欢，没有注意到原本躲在一旁的一团和气正追着梧桐叶冲了出来。 梧桐叶跟发疯一样到处乱窜，最终在一团和气的两面夹击下，找了一个角落待着。 一团气鼓鼓地说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梧桐叶回过神看了一下，一个猛子扎进砂土里面。 “哎！你在干嘛！” 一团和气赶紧用自己的小爪子扒拉砂土。 没多久梧桐叶从沙土中破出，费力顶出一个小小红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梧桐叶不会说话，只知道把这团东西拱像一团和气。 一团和气向来都是胆子贼大，上前两步就用爪子拍那东西。 谁知道刚一触碰，那东西就瞬间变成巨大的火焰，把她们俩彻底包裹在了里头。 但是这团火，却不让她们觉得害怕，反而非常温暖，像是跟她们同一本源一般。 一团和气沐浴在火中，任由烈火冲刷他们的身体。 在火焰当中，仿佛感受到自己的筋骨被重塑，翅膀也不是原本麻雀那种小小的，伸展起来竟然长达几十米。 引天长嚎，一团和气不再是叽叽喳喳，而是发出清亮的叫声。 脚下的灵田跟她们一起在火光中得到重塑，一棵大树拔地而起，梧桐叶瞬间长满在枝头，一团和气盘旋直上，落到最好的枝丫上。 上天再次降下甘露。 *** 段冬日看着面前跟火烧云一样的地方，整个人都傻住了，喃喃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叫消防？” 钱居傅看着身边傻愣愣的段冬日，突然笑了：“小妖怪，你可真是天道的宠儿，你想要什么天道就给你什么。” “好好看着吧，这可是千万年难得一遇的……” “凤凰涅槃。” ——全文完—— 第55章 番外一 经过凤凰涅槃的灵田一改往日蔫巴巴的样子，变得精神抖擞。 连带着种下的那些大白菜，炒出来也都不是原本焦黑蜡黄的样子。 段冬日去到饭店里面，还被客人抓着投诉：“老板，我说你这里不是做黑暗料理吗，这卖相这么好，一点特色都没有了。” 段冬日：…… 我觉得这位大哥你的要求有点奇怪。 但是最近留言箱里面全都是这一类的投诉，段冬日为了顾客们的心里体验，不得不分区种植，抽取部分灵田里面的灵力，确保能够种出跟以前一样的蔫巴巴大白菜。 客人们看见熟悉的黑暗料理，这才满足： “老板，这才对嘛，再给我来一盘别的，我好拍照。” “老板，你们这儿真的不要在别的地方开加盟店吗？” “……” 段冬日笑着说道：“快了。” 选址已经定好，等把妖怪的外地传送链条建立起来，新店就能够开起来了。 一团和气从房梁上飞下来，落到段冬日的肩膀。 她们平时也会跟段冬日一起上班，还是麻雀大小的样子，只是形态已经截然不同。 有客人好奇，想上前摸一下，却被段冬日躲开了：“别，她们挺凶的。” 客人讪讪默默鼻子：“这到底是什么品种，怎么动物园里面也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段冬日撸了一把柔软的凤凰毛，不着痕迹地甩了甩手上残存的火星：“凤凰。” 客人们立刻哈哈大笑：“老板别开玩笑了。” 段冬日耸耸肩，也陪着他们笑了起来。 越夸张的实话就越没有人相信，一直都是这样。 段冬日带着一团和气回到后院，这个地方严禁客人进来，周围只有来来往往的小妖正在忙碌。 小妖看见段冬日热情地打招呼：“来了。” “小凤凰今天有没有长大？” “今天能不能摸一摸小凤凰？” “……” 凤凰泯灭于世又重新涅槃，白泽断言，需要上百年才能恢复最佳状态，所以在拥有人形之前，他们俩也只能作为饕餮饭店宠物的存在。 不过这两个宠物的脾气不怎么好就是了。 对于这种情况，除了宠段冬日也没有别的办法。 段冬日拍了拍凤凰的小脑袋，两只小东西就叽叽喳喳地跑到了地上，张开双翼变成正常体型。 段冬日熟练地坐到一团后面，和气则是叼着饭盒。 两只凤凰引颈嚎叫，带着段冬日飞到天上。 坐直升飞机的千千万。 能够自己飞的也不少。 但是骑完貔貅骑饕餮，骑完饕餮骑凤凰，千古以来估计就只有段冬日一人了。 段冬日打算中午去给钱居傅他们送完饭，下午就跑到别的地方玩玩，谁知道钱居傅死活不让她走。 钱居傅看着面前的文件，幽怨的眼神落在段冬日身上：“你舍得，让我被这些东西淹没吗？” 段冬日一点都不同情：“但是你一个项目能赚几千万。” “不管，”自从发现媳妇儿在商业上面的能力之后，钱居傅就开始犯懒了，把一部分文件挪出来分给段冬日，“你帮我看一点，回头我补偿你。” 段冬日接过文件：“补偿什么？” 钱居傅想了一圈：“给你加工资。” 段冬日又拨了一半回去：“按照劳动价值，我只能帮你完成这么多了。” 钱居傅立马改口：“等忙完这一阵，带你去妖怪界逛一逛。” “成交！” *** K市。 今天是周末，但是商业街上面的人却很少。 无他，大家都聚集在一个地方而已。 饕餮饭店终于开到K市了！ 大家从预售开始，就已经铆足了劲冲，今天早上八点的时候，就已经把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小黄牛在外面喊得焦头烂额：“大家不要着急，我们会按照大家预约的顺序叫号！” 但是小黄牛这细细小小的声音，彻底淹没在客人们的热情讨论当中。 “你们说，这一家店会请来哪家大师做设计？” “我听说是陈老师……。” “陈老师不是国画油画大师吗，怎么做起建筑和室内设计？” “你是不知道，陈老师之前那幅油画获奖了，后面又在店里面获得了灵感，跟建筑的一位大师共同创作了一个空间作品。” “那估计就是陈老师了……” “说这么多装修做什么，能吃还是能喝，我比较好奇那些黑暗料理的味道，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尝试。” “据说之前改版过，现在已经分了两种不一样的。” “我还是比较喜欢原始，最香！” “……” 如果他们在饭店里面就会发现，这里的装潢跟前两家店截然不同，不是中国风更不是后现代，而是一派田园风光。 四面的油画正是出自陈老师的作品，此时他也提前进入饭店，带着学生做最后的调整：“小子，你那盏灯不对劲。” “不是不是，你没有发现吗，那盆花放在这个地方就破坏整体的风格了。” “哎呀，这个地方就应该换一个颜色。” 陈老师对于艺术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一丝一毫的错都不允许出，但是这头都快赶着要开门了，他还在考究学生的学习成果。 这可真是让人急得很！ 店里头的大黄狗看不过去了，上手接过学生的工作，按照自己的艺术领悟把店里面的布置重新调整了一番。 他走下凳子，正想问陈老师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陈老师就已经上前死死抓住他的手：“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学生？” 黄狗：…… *** 作为饕餮饭店的头号且官博运营员工，阿欣自然是要出现在开业当天的。 不过今天却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阿欣被现场的粉丝给认出来了。 阿欣接手饕餮饭店的运营之后，自己手上的其他自媒体也有所调整。 她在一个视频探店的直播后，有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小粉丝。 今天正巧，就被粉丝堵在了饭店门口。 阿欣左右都被人包围着：“大家先让我过去。” 粉丝挤过来之后也走不动了，围着阿欣问道：“你今天被邀请过来做宣传的吗？” “这家店是不是花了很多钱在营销上面？” “你就跟我们说一说嘛……。” “……” 只要是新店有了一定的名气，大家就很容易往花重金营销的方向上想。 但是饕餮饭店这种热度，哪是说营销就能营销回来的。 阿欣原地澄清：“没有营销这回事，这家店的出品是真的非常好。” “我出现在这里不是来做营销号的，我原本就是这饭店的自媒体运营工作人员。” “这家店的老板以前救过我的命，我以后会继续接受这家店的自媒体运营。” 身边的人越来越多阿欣只能在原地摆设备，开始今天的直播。 不过刚才那一段话，很快就被传到了网上。 段冬日从一个年轻可怜的女创业家，一跃而成变为华山论剑的女中豪杰。 *** 今天旗舰店开业，来的可不止是段冬日平时的客人，还有曾经红上网络的口罩帅哥钱居傅。 他为了偿还自己之前欠下的债务，被迫来到饭店里面做大堂经理。 钱居傅正穿着围裙在大堂里面来回穿梭维持秩序，段冬日则在厨房里面炒菜。 她前段时间带着实验室那群人，做出了便捷快速炒菜机器人。 只需要她抽出几秒钟，往材料里面注入灵力，那出来的菜肴就跟她本人亲手做出来的味道几乎一致。 这个发明大大缩短了段冬日的工作时间，她只需要每天早上抽出一个小时，就能保证好几家店的同时进行。 段冬日把东西准备好之后，就坐在厨房里面，悠哉悠哉地看着外头钱居傅正在忙碌。 钱居傅接触到了她的眼神，果断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其他服务员，自己翘班走进了厨房。 段冬日调戏他：“怎么？企图找老板出卖美色，达到不工作的效果？” 钱居傅松了松自己身上的围裙：“那我目的达到了吗？” 段冬日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大方亲了一口：“老板非常满意，准假！” 钱居傅在段冬日的脖颈间嗅了一口：“其实不累，让我吸一吸就可以了。” 段冬日知道自己是灵气精之后，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把身边的人都滋养得很好。 就连饕餮，现在都能够活蹦乱跳地整日到处去恐吓小妖，只不过她身上的枷锁是一辈子都摘不下来了。 不过她女儿都已经跟妖怪办事处接亲了，她要是想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去？ 段冬日笑着问道：“我妈呢？” 钱居傅嘴角抽了一抽，很突兀地换了一个话题：“我最近接到了很多投诉案件。” “什么？” 钱居傅说道：“饕餮在妖怪界欺男霸女，大家都苦不堪言。” 段冬日说道：“所以老大想要怎么处理？” 钱居傅装作思考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打算带上饕餮的女儿去威胁她，如果她不配合我的工作，我就把她的女儿拐走。” 段冬日笑着说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实施行动？” 钱居傅：“明天。”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九点还有 第56章 番外二 临湖边上，一处隐秘的山洞里面，暗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但是妖知。 这里可是妖怪界的集聚地，虽然很多妖怪都已经离开这个地方，跑去跟人类混住，但是这里永远都是他们的家。 段冬日骑着貔貅落在山洞的门口，她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风透露出来。 这要是放在南极北极都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这个地方春暖夏凉，现在整整是穿着单衣的时候，段冬日这幅装扮，就像是哪个精神病院出来一样。 段冬日回身就踹了钱居傅一脚：“你还跟我说这个地方很冷，哪里冷了？！” 钱居傅憋着笑，帮她把脖子上厚重的围巾摘下来：“心冷。” “滚！” 貔貅大人一时幼稚，惹了媳妇儿生气，只能自己苦兮兮地走在后面，还要被两只大凤凰啄。 貔貅不耐烦，正想把大凤凰拍下，前面的段冬日就回头瞪了他一眼。 得了。 乖乖听话吧。 妖怪界的景色是新奇的。 就连房屋都充满着段冬日没有见过的类型。 钱居傅在旁边一一解释：“这些都是上古时代留存下来的，这个地方够大，大家也够住，就没想过要拆掉。” 段冬日思考了片刻说道：“既然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在这里也建一个房子，以后妈妈可以住在这边，我们度假也可以过来小住。” 钱居傅答应了下来：“好，回头我让小妖建一间房子，绝对够大够漂亮。” 最好就是大到在房间里面都上一天，都不会碰上饕餮。 “当然不行，”在钱居傅陷入憧憬的时候，段冬日打断了他的幻想，“我们老家有习俗，要自己建房子才能够长长久久，你的房子就是我的房子，当然要你亲自动手，才能够和美。” 钱居傅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过哪个地方有这个奇怪的习俗。 看到段冬日眼角闪过一丝狡猾，这才察觉自己被骗了。 钱居傅揪了揪她的小辫子：“你是故意的？” 段冬日切了一声，大步朝前走：“你刚才还故意骗我。” 不远处还有一棵半绿半黄还泛着黑色纹理的树。 像极了太极当中的八卦，段冬日很好奇，摸索着想要猜猜这到底是什么品种。 钱居傅从上面摘了一根树枝说：“迷榖，带上能够不迷路，之前枯死了，不过现在灵力之后，就又开始生长起来。” 饕餮正在追着小妖到处跑，装作要咬他们后脚的样子。 跑着跑着正好就跟段冬日撞上了 段冬日笑眯眯地打招呼：“妈妈。” 饕餮瞬间收敛起自己凶恶的样子：“你们怎么来了？” “饭店没什么事情，我们就来旅游。”段冬日说道。 其实饭店并不是没有事情，只不过现在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规模，如果还是要事事亲恭，那段冬日这个老板也太失败了。 饕餮对商业上面的事情不关心，只知道顺着女儿的喜好：“这里还有很多兔子狐狸精，我抓几只过来给你玩玩。” 段冬日眼睛瞬间就亮了：“好啊！” 饕餮：“等着。” 速度之快，钱居傅拦都拦不住。 段冬日是灵气成精，天生就会吸引所有妖怪的喜欢。 其实都不用饕餮喊，只需要她走进妖怪界，就很可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妖怪界，他们都没有这么多讲究，有的是自己原型，有的是半人半妖的形态。 落入段冬日的眼中，那就是一堆—— 毛！茸！茸！ 段冬日觉得自己落入了幸福的天堂，果断抛夫弃母，一头钻进了毛茸茸里面，享受这极致的快乐。 天晓得，这群妖怪到底是怎么保养的？ 为什么身上的毛都这么软！ 这么顺滑！ 直到晚上，钱居傅才在狐狸窝里面找到满身沾着毛的段冬日。 段冬日笑嘻嘻地跟狐狸打招呼，其中还不乏几只来浑水摸鱼想蹭灵力的成年妖怪。 钱居傅脸都黑了，拎着人往外走：“去吃饭。” 段冬日还是兴奋地很：“妖怪界有什么特色美食吗？” “有，” 做了二十多年人类的段冬日，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幸好，妖怪界的菜谱上没有真的人肉，而是处处都是天材地宝。 段冬日觉得自己鼻血都要吃出来了，一晚上都喊着热。 钱居傅无奈：“我看你是想出去找狐狸崽子。” 段冬日心虚地笑笑：“是真的热。” 钱居傅把人拎上屋顶，这里的夜景跟人类社会非常不一样。 头顶上的璀璨星河仿佛是假象，而太阳与与月亮同辉又是如此的真实。 钱居傅看着扭曲的星辰，从胸口拿出一条项链挂到段冬日脖子上。 这项链还带着钱居傅的体温：“这是什么？” “其实饕餮陨落的时代，我也差点死了，”钱居傅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当时，我剥落下来的鳞片，代表着我的新生。” 段冬日笑着说道：“那我可没准备东西回礼。” “不用，”钱居傅握着她的手，“嫁给我就可以了。” 钱居傅面上看着冷静，但是指尖都在颤抖。 见段冬日不回答，就更加紧张了，连眉头都皱起来。 段冬日把手抽回来，嘻嘻笑了两声，从自己口袋掏出戒指盒，装作恶霸的口吻说道：“我有钱了，等你嫁给我，我以后养你。” 钱居傅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接过戒指盒：“好，都听你的。” 星辰扭转，回到了百年前。 趴在地上的貔貅已经奄奄一息，他不怒不怨，在饕餮穷奇一个个陨落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有今天。 只不过想到来得这么痛苦。 貔貅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人参，上面蹦跶地灵气，如此鲜活如此美味。 貔貅却不打算把它吞了。 而是用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把灵气埋进随身携带的玉佩里：“没准，以后你就是这世间唯一幸存的灵气了。” 玉佩跳动了一下，灵气游走一圈，顺着身子分出一点传到钱居傅的体内，貔貅的身体一点点被复原，力气也逐渐回笼。 灵气又从玉佩里面跑了出来，借着旁边的大树跑向更远的地方。 貔貅已经昏迷，对此毫无知觉。 但是，命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