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主后他黑化了》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拯救男主后他黑化了[穿书]》作者:大娘爱听DJ 文案: 【穿书后男主总以为我对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岑又又祖上冒青烟,穿书直接带着系统穿到了女配给男主下完药之后,而她就是女配本配! 所有人都说江禹生性冷漠,对所有人都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岑又又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她给他下了药他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她从床底提溜出来。 然而在进入属于江禹的幻境时,那人眸光幽暗,周身被魔气覆盖濒临黑化。 他掐着岑又又的脖子,想要将她的魂魄捏碎在手中那一刻。 只因为岑又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他便堪堪醒悟过来,红着眼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吻上那日思夜想的红唇。 “又又”她听他这般唤她,“别离开我…” - 江禹心中一直有一个秘密,每次他魔气入体之时,儿时被当成怪物的记忆便会如涌而至。 这段记忆将他折磨得面目全非,直到那人进入他的识海,她对他说: “江禹,要想好好活下去,不是努力伪装成正常人,而是去接纳自己本身的样子。” 从此他将她囚禁在眼里,他发誓只要她不离开,他愿意以大师兄的样子陪她过完一生。 - 岑又又离开了,她阻止男主黑化后,功成身退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青云派。 谁知行程才走了一半便被人掳去魔界。 看着黑化后的江禹双目猩红地向自己走来,岑又又认命地闭上眼睛— 刺激…… 一句话简介:男主总以为我对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立意:不屈服命运 与命运斗争 内容标签: 女配 穿书 古代幻想 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又又,江禹 ┃ 配角:┃ 其它:追妻火葬场 第1章 穿到下药之后 岑又又躲在床板底下,抖得和筛糠似的,生怕听到床上的人突然发现了她。 【宿主,你准备呆在这里一辈子养老吗?:)】 一道突兀的机械音出现在岑又又的脑海里。 是的,她穿书了,因为晚上看直播嗑CP给嗑猝死了。 岑又又:闭嘴!我现在出去被男主发现下药的是我怎么办,你代替我变成男主的人皮灯笼去吗? 岑又又翻了个白眼,有点无语,早知道就不看什么直播了,嗑着嗑着把自己给嗑没了。 她现在穿成了《问道》里对男主死缠烂打的小师妹,仗着自己是漳州城主之女,便想要逼迫男主和自己结为道侣,甚至不惜下药于他。 虽然最后被男主识破,这件事仍成了男女主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也间接导致最后她被黑化男主扒了皮做成人皮灯笼的结局。 现在剧情好死不死地卡在下完药之后,岑又又一想到自己最后的结局,心急的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什么时候不好,要都下完药了把她叫过来干啥? 和原女配的身体一起享受视觉盛宴和天(ren)伦(jian)之(ji)乐(le)吗?? 听着床板上人呼吸渐重,岑又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突突出来了。 她现在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卡在床底下,小腿有些麻,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还是换个姿势吧。 刚偷偷把腿腾出来,想要换个方向躺的时候,只听 “咔嚓” 岑又又:… 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修仙的人身子骨这么脆弱的吗,她就翻了个身,居然把脖子扭了??!! 现在当务之急的也不是脖子扭了这件事…… 啊呸!鲁迅先生说得好,身体是人生的第一笔财富,这扭伤的事……还是性命重要! 岑又又:系统,快点,救救我啊。我要被发现了,我艹(一种植物)! 岑又又在脑海里疯狂戳那个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系统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背后莫名感受到有道视线在看着她。刚准备转头,岑又又突然被一股力道提溜了出来。 “嗝!” 她成功被吓得打了个巨响无比的嗝,在俊逸无比的师兄面前,眨巴了两下眼睛。 岑又又:×&%¥#@……(脏话) 江禹垂眸看着这个瘫坐在地上不停打嗝的小师妹,双眉微皱。 他刚刚心口发烫,便觉得有点不对,又听到床底有什么响动,以为是什么埋伏,没想到竟是岑又又。 眼神若有所思地停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 完了完了。 岑又又只觉得人生都灰暗了,虽然此刻面前坐着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好看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结局,她就觉得,男主就是个人皮灯笼! 【哔-系统修复成功,是否选择替换药效?】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把岑又又激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 岑又又:是是是!你再来晚点我脑子里都快编完《体面自刎的108式》了! 【努力创作也是一种良好的行为习惯,鉴于为文学界献身的美好品质。所以,宿主是选择拒绝替换药效,继续完成创作吗?】…… 如果不是她和系统正在讨论关乎自己性命的大事,岑又又真的以为系统在严肃的和自己讨论什么文学艺术…… 岑又又:我要替换药效,谢谢。微笑.jpg(等会儿再收拾你) 【好的,鉴于宿主没有具备良好的献身精神,系统将扣除10点积分并替换药效。】像是一下子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一样,身上的燥热忽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骨的寒意。 江禹强撑下身体的不适,心中隐约有了猜测,看向岑又又的目光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 岑又又:怎么办,我感觉男主现在就想把我的皮扒下来怎么办? 第2章 开局就是招仇恨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江禹运起内力强压下身体的不适,阖上眼问道。 岑又又跟着系统给的提示,心虚地回答:“寒毒……” “师父闭关前的话你是忘了么?” 师父的话?他说什么了? 【他师父说你以后如果还不勤加学习剑术,天天只知道想男人,就叫你爹把你带回漳州城早早嫁人。】果然男人就是红颜祸水 “没…没忘。那大师兄,你没事吧?”岑又又擦了擦额角压根不存在的虚汗,生怕男主一掌把她掀飞回去。 江禹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眼中难以掩饰地浮起一丝不耐,终究没说什么。 “下不为例,”他站了起来,拿起佩剑,神色冷然说道,“岐山上的魔兽封印有所松动,我先走了。” 说罢一道白光乍现,江禹就不见了。 岑又又怔了怔,心想,跑的可真快啊。这,她还啥都没说呢,都不问问她要个解药什么的吗。 为了不要被女主发现,以免被误会她在江禹房里干不可描述的事情,岑又又偷偷摸摸走了碎星峰的小道。 这里的路曲曲折折,一会儿没入深林,一会儿截断在峭壁之上。 岑又又天生就是个路痴,走了半天还是绕回原地,和那棵几人高的松树大眼瞪小眼。 她忍不住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青云派的人是怕打不过他们魔界,故意把路设的这么绕的吗?? 【那是你笨。】 冷冰冰的机械音响起,仿佛在嘲笑岑又又是个路痴。 岑又又已经和它吵了一路,完全提不起兴致和系统拌嘴了,此时她选择闭嘴。 莫生气,莫生气,沉默是最好的反击。 她只是有点难过,人家的系统是007是小棉袄,怎么就她的系统是个小学鸡一样幼稚的存在?? 眼见着天就快黑了,岑又又走的脚都快木了,一阵疾风吹过,睁开眼。 好家伙,眼前这个熟悉的场景,不就是男主的住处吗。 一群人携着男主乌央乌央地飞了回来,路过岑又又的时候,不知谁拽了一把,把她也一并带回了这里。 这叫什么? 这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坑。 再看江禹。 只见他脸色发白,薄薄的嘴唇此刻变得毫无血色,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几缕碎发,凭添几分落魄。 怎么看都有几分晋江当时大火的病弱男主的味道。 岑又又猛地一怔,这可不就是男主,想什么呢。 她默默挪到边上一个红衣小姐姐旁边,问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刚刚我们一同前去修复封印,谁知师兄身上竟中了寒毒,寒毒与那魔兽属性相克,一时间……” “桑月!”一个弟子厉声打断了她,应是不想让此事再传播开去。 桑月偷偷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原来这个就是桑月。 岑又又记得原著里女主和她好像不太对付。这人天性洒脱、无拘无束惯了,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只是…… 桑月最后的结局,是误入断魂塔,生生被千万恶灵吞噬而死。 这样潇洒自如的一个人,再怎么样岑又又也想不到会落到这种地步。 【叮-“断魂塔”剧情正式开启,任务进度条更新。 发布新任务:照顾男主江禹,直到他原谅你。首次任务将掉落永久道具。】剧情开始的措不及防,岑又又表示她没准备好。 “师兄一向谨慎,怎么会莫名中了寒毒,难道是前几日下山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不是下山的时候,是她岑又又干的! 罪魁祸首岑又又忍不住攥紧了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江禹。 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江禹此刻也正看着她,那眸光就如冬日里的霜,触之生寒。 “我无事,语宁你先带他们去将剩下的封印补完。” “可,师兄…”秦语宁还想反驳。 二人僵持不下,这个时候她肯定是放心不下江禹一个人呆着的。 可女主要是留下,哪还有她岑又又的事儿。 “我!我来照顾师兄!”岑又又说得飞快,生怕说的慢了要被人抢去似的,周围人看她的视线都带着恶意的探究和暧昧。 桑月更是一掌拍在她的肩上,“哈哈哈,师妹你这也太心急了,师兄这都伤着呢。” 她能不心急吗,她想死的心都急了。 想到自己抢了女主照顾男主的机会,秦语宁不得记她一辈子? 可是系统第一次发布任务,如果她没有接受又指不定有什么惩罚。 秦语宁确实感觉有些不快,她如何不知这小师妹对大师兄怀的是什么心思? 但想到自己身为二师姐,自是不能意气用事,抿了抿唇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第3章 系统坑我 众人离开后,岑又又一时间也没想好该怎么和男主解释自己这么殷切关心他身体的事情,就傻站在那里干着急。 【叮-鉴于系统检测到宿主有消极怠工的嫌疑,触发被动技能。】只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向江禹走去,岑又又惊呆了。 她惊了,她真的惊呆了呀,不带这样玩的。 “嘤~师兄,人家是真的担心你呀。”岑又又的嘴不受控制地开始胡言乱语。 在江禹的视角看过去,岑又又紧闭双眼,嘴上说着勾人的话,脸上显露出来的神情却仿佛戴了一百张痛苦面具。 “痛苦面具拥有者”岑又又端起了面前的水壶,也不倒在杯盏内,直直的就奔向江禹了。 岑又又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莫名浮现了“大郎喝药了”这一经典场景。 壶口正对着江禹,正要直灌而入时,“大郎”开口了。 “你要干什么?” “大郎喝药了。”岑又又木着个脸。 没想到系统突然解除控制,这句话直接从嘴里给她蹦了出来,壶口一斜茶水直接倒在了江禹身上。 …… 这叫什么,系统不杀岑又又,岑又又却因自己而死?? 江禹被岑又又倒了一身,他今天穿了青云派弟子统一分发的白衣,被水这么一浸,后果可想而知。 岑又又眼见着他抬起手将食指放在唇边,将溅在下颚的茶水一并抹去,毫无波澜的眼中隐隐显露了几分杀意。 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小嘴再蹦跶几句,江禹当场就能给她扎个人皮灯笼,当然,用的还是她岑又又的皮。 气氛急转直下,岑又又怔想讲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一道天籁之音(脑补的)传来。 “小师妹,你爹来了,说有要事找你。唉,师兄,你衣服怎么湿了?” 桑月折了回来,一把抓起岑又又的手腕就往外拽。 顺便捏了个诀将江禹身上烘干了,二人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岑又又:咸鱼躺… “师姐,我爹来找我?” 【你爹不找你找谁?找他失散多年的爱情吗?】 岑又又嘴角一抽,她严重怀疑这个系统不是来帮她的而是老天爷派来折磨她的,但她不敢说。 桑月一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师兄信便罢了,你怎么也信了?” 岑又又一脸懵。 桑月耸了耸肩说道:“我与他们走出去没多久,猜想你定会惹得大师兄生气,就回来了,没想到你还真是…哈哈哈!” 【她在嘲讽你。】 岑又又:嘲讽你个五香麻辣屁。 她状似羞恼地看向一边,酝酿了一下才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每次都好心办坏事。” 这股浓浓的绿茶味有点熟悉是怎么回事… 桑月轻笑一声,摸了摸岑又又的头说:“大师兄总会发现的。” 发现什么,发现她是个冒牌货还是发现她特别适合做灯笼? 岑·人形灯笼·又又勉强挤了两滴泪,一把挽住桑月的手臂,“师姐真好。”就是我太作了hhh。 桑月带着岑又又一路长虹,啊呸,一路走下碎星峰,一个弟子匆匆赶来。 “小师妹!你爹来了,说有要事找你。” …… 岑又又&桑月: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桑月歉意地看了岑又又一眼。 原本只是想打个幌子带岑又又出来而已,没想到真把人家爹漳州城城主招来了,现下只能带着她一同前往问心殿。 第4章 江禹不对劲 岑又又站在桑月身后,第一回 体验御剑飞行的感觉,心中不免感慨万分。 一想到自己日后也能这般在半空中来去自如,她不禁开始期待起来。 【一天天净做白日梦,你赶紧找个牢坐坐吧。】 岑又又: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桑月带着岑又又到问心殿外便离开了。 问心殿内坐着两个人,一人约莫三十多的年纪,但是面容俊朗,倒不像个做爹的。 相比之下另一人脸上岁月的痕迹似乎更明显些。 岑又又忍不住戳了戳系统:这俩,哪个是我爹? 【城主日夜操劳,哪个看起来老就是哪个吧?】 踌躇了一下,漳州城主眼睁睁看着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儿向管家走去,深深鞠了个90度的躬,脆生生地叫了声“爹”。 …… 一时间殿内安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出声响。 【我们好像…认错人了。】 岑又又:??? 此刻她真感觉就像妙蛙种子吃了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呀! 好在原主平日好像就是这么爱折腾她爹,所以岑鸿振面上没有一丝怀疑。 他大笑两声,道:“乖女,你又顽皮了?” 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岑又又磕磕绊绊地蹦出一句,“爹爹教训的是。” “哈哈哈,来这青云派短短一个月,我儿怎的这般拘束了?” 岑鸿振望了远处一眼,挤眉弄眼道, “你与江禹那臭小子的婚事,爹定能为你想到法子。” 好了,这漳州城城主也是个脑补王,竟然以为她是因为江禹才逆着自己个性。 岑又又难看地扯了个笑脸,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她对男主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勉强糊弄完原主她爹,岑又又只觉得身心疲惫。 她爹此番前来不只是来看她,更是为了不久之后的宗门大比。他叫岑又又靠近谈话的时候,偷偷往她手心塞了一粒药丸。 不用想也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原身竟然差劲到她爹也不相信自己了吗。 岑又又:地铁,老人,看手机 岑又又艰难地靠自己的双脚走到了自己的屋子,正准备躺下捋一捋脑海中仅剩的线索,好为日后做点打算。 【叮-“断魂塔”剧情进行中,支线任务进度30%,由于宿主将男主抛弃时长过多,男主黑化值+5。】抛弃?什么抛弃?系统哪只眼睛看见她抛弃男主了? 岑又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对于系统的措辞表示无声的抗议。 系统一言不发,直接把她信誓旦旦说要照顾江禹,转头就被人拉着跑了的画面给岑又又看了。 好吧,看最后江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双目低垂的样子,岑又又竟然感知到了一丝落寞(并不是)。 月黑风高,凄凄惨惨的月光铺洒下来,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捧着一个硕大的食盒,飞在碎星峰上。 可恶!她岑又又又回来了! 为了男主能吃到热腾腾的点心,她赊账了2个积分,让系统拿出了一把被雷电劈得乌漆嘛黑的剑带她飞了过来。 (系统:说到底还是又穷又爱偷懒。) 一人一剑晃晃悠悠地溜到一处,岑又又双脚刚落地,还未站稳,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从屋子里出来。 江禹?这么晚了他一身黑出去做什么? 岑又又皱了皱眉,走到那屋子旁,正想学电视里那样捅破窗户纸往里看去,肩上猛地一沉。 “啊啊啊!鬼啊!” 岑又又敢说这是她活这么大活着直面死亡最近的第一次。 第一次不算,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出车祸死了。 泛着寒光的刀刃抵着岑又又的脖子,她保证再靠近一寸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师兄…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把刀挪开说话成吗?”岑又又默默向后靠了一下,想离那把刀远一点。 江禹这个人不对劲,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发烫。 第5章 剧情这就崩了?? 未来会杀你的人突然提前动手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他想早点把你的身体留在他家。】 岑又又硬了,拳头硬了。 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个系统拽出来揍一顿。 原著里江禹由于小时候被魔物抓走,体内侵染了魔气。每月十五都会将自己关在屋内闭门不出,压制体内的魔气。 这件事整个青云派只有掌门和他自己知晓,现在仔细一想,今天刚好是三月十五。 岑又又:我死了。 “你又是来做什么呢?小师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岑又又的耳边,痒痒的。 三月十五是什么好日子啊,魔气压得男主憋成神经病了?岑又又真是既害怕又绝望。 “我,我来照顾你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岑又又呼吸都要不稳了,她咽了咽口水,接着说,“我专门下厨给你做了些点心,一个人就偷偷跑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 江禹听着小姑娘发颤的声音默了默,抵着她脖子的刀终于放了下来。 在听到岑又又说给他专门做了吃食,心中的暴戾忽然消散了些许,却依旧有些执拗。 “我不爱吃,你走吧。” 颈上的刀忽然挪开了。 岑又又这才仿若重新活过来一般,眨了眨眼,眼角居然有些湿润。 拼命呼吸了几□□着的空气,岑又又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食盒打开,看向江禹面上带笑,“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就说不爱吃,尝尝嘛。” 她唇边的笑容一僵,只见江禹的脸在月色下轮廓分明,一双丹凤眼眼摄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眼角的那颗泪痣此时熠熠生辉。 泪痣?! 那不是黑化之后才蹦跶出来的玩意儿吗??她岑又又穿过来才第五章剧情已经崩的面目全非了? 在岑又又声嘶力竭的质问下,系统哆哆嗦嗦的出来了。 【是,是这样的。就因为原著中的男主黑化值过高,世界崩坏了,修复过程中许多人物身上可能会出现一些BUG……】她不想听了,这他妈和给了你答案叫你作弊,结果告诉你题目全都换了,鼓励你再接再厉有什么差别? 食盒被孤零零地放在石桌上,江禹眼角抽了抽,把那碟子拿了出来,里面静静躺着一坨黑黄交加的东西。 “这是你做的点心?”怎么越看越不像人吃的东西。 男主骨节分明,宛若艺术品一样的手端着自己做失败的鸡蛋布丁,岑又又内心忍不住大呼暴殄天物。 他现在盯着那碟东西,一言不发,岑又又觉得,江禹一定在想她这是在借机羞辱他,蔑视他。 一想到现在这个江禹的人物充满了不确定性,她再也不是刚走出厨房的那个自信宝宝了! 她不敢承认,真的不敢认。 索性系统及时出现,提供了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 【作为赔偿,宿主将获得一枚“血莲丹”,这枚丹药可解百毒,希望宿主收下这个小小的歉意。】可解百毒?那可不可以压制男主的魔气? 【理论上也是可以的。】 听到系统的回答,岑又又闭了闭眼,往前一凑,掰开江禹的嘴就把还没捂热的“血莲丹”塞了进去。 “这是我爹从我漳州城带来的传世丹药,师兄吃了吧!” 许是压根没想到岑又又会来偷袭这一招,江禹还没反应那丹药就顺着喉咙下去了。 “你。” “我漳州城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还回来的道理,师兄告辞!”岑又又和那把乌漆嘛黑的剑溜得飞快,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江禹耳边。 他感受到体内的寒毒正在化解,那股隐隐作祟的魔气竟也不再发作。 回想起刚刚被岑又又掰开嘴强制吃下那颗丹药,和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江禹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但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 第6章 她像极了爱情里的第三者 这边岑又又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鹿鸣院,刚躺下她就细细地捋了一遍原著。 现在剧情才开始没多久,她已经逃过了给男主下药的情节。 按照原著,接下来有个宗门比试。女配会在宗门大比中向女主发起挑战,被女主三剑重伤在地,颜面尽失。 想到这岑又又不禁佩服原主。 这爱得也太轰轰烈烈了,以筑基期的修为直接挑战金丹期的女主,得不到就去死吗? 她不喜欢男主,也不会这么傻,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逃了比试就好。 思及此,岑又又沉沉睡去。 【叮-支线任务完成度100%,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永久道具半月剑。】翌日,系统早早地就把岑又又给吵醒了。 任务在当事人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就这样完成了,岑又又表示很懵逼。 这天过得出奇得平静,岑又又熟悉了一下青云派的地形,随便拿着剑比划了几下。 索性也无人管她,她收起佩剑找了块空地一躺就是一下午。 一睁眼,满目的星河落入眼底,一个问题突兀地在脑中浮现出来。 不是掉落奖励吗,为什么一天了,那个半月剑还没有出现。 岑又又:系统,说好的半月剑呢,被你吃了吗? 【半月需要宿主自行获取哦,地图已经发放到宿主手中,加油哦~】…… 太扯了,发放的奖励居然还要靠自己用双手扒出来,岑又又抽了抽嘴角。 当她顺着地图到达半月剑所在地的时候,她还抱有希望,以为半月剑是通过什么契机来触发它的,结果获取的方式…… 是如此朴实无华且枯燥。 【宿主加油!半月就埋在这里,刨一刨就有了!】有人能把这玩意儿的嘴堵上吗? 岑又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东张西望了一番。 她真怕这时候被哪个弟子撞见,以为她在挖哪个人的祖坟。 那个坑越挖越大,等到快能埋下半个人时,岑又又拿着的树枝终于戳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接着银光一闪,半月剑破土而出,撞上了岑又又的脑门,成功把她撞晕了。 岑又又:真晦气! 后来,岑又又当然是自己回的鹿鸣院。 她顶着额头的印子,蓬头垢面一身泥走回去的时候,过路的弟子频频驻足,无一不感叹爱情的伟大。 瞧瞧小师妹。 因为大师兄是青云派乃至整个修仙界难得一见的天才,为了配得上他日夜不停地修炼,即便不修边幅也毫不在乎。 如果岑又又能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撬开他们的脑袋,看一看里面到底囤了多少吨海水。 这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系统任务完成后,照顾江禹的事情仍然不能落下,谁叫当初是岑又又自己抢着要上的呢? 勉强梳理了一番,她带着托桑月从山下买来的烤鸡去了碎星峰。 咦? 只见那屋人影绰绰,一人身着纯白色长裙,显得清丽脱俗。 女子站在江禹旁边,眉眼如画,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赏心悦目,似一对璧人。 那人正是秦语宁。 使劲闻了闻烤鸡的香味,岑又又躲在假山后。她感觉自己此刻像极了爱情里卑微的第三者,她连出去的胆子都没有。 委屈地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岑又又决定自己把烤鸡吃了。 哼!男人哪有吃鸡香╭(╯^╰)╮ 说干就干,她站了起来,扭头就要走。结果一个没站稳,烤鸡掉了。 “啪嗒”一声,裹在外面的油纸发出清脆的声响,成功把男女主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岑又又呆呆的看了两眼烤鸡,再看看对面的俩人,三眼懵逼。 第7章 梦境 “月色真好啊,师姐也出来散步啊?” 岑又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着秦语宁探究的目光,愣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谁大晚上散步能散到碎星峰来? 秦语宁秀眉一蹙,一想到岑又又先前那般高调地追求大师兄,她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上前道:“小师妹,这月色虽好,可人终究是人,妄图想要得到天上的月亮,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耳边嗡嗡嗡都是女主奚落的声音,但是当事人丝毫不慌。 因为岑又又此刻脑子里只有地上的烤鸡,她现在只想快点和他们说再见,然后回去啃烤鸡。 太香了,这么香的鸡她居然想不开来送给江禹! 秦语宁姣好的面容有那么一丝裂痕,如葱般的手指暗暗收紧。 她咬了咬唇,继续说,“听闻近日小师妹修习剑术有了很大的长进,不日便要宗门大比,那时咱们便切磋切磋吧。” “好啊。”岑又又火急火燎地答道。 秦语宁:??? 对上女主惊诧的目光,岑又又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居然一点都没犹豫就应下了秦语宁的邀请! 这里不得不感叹剧情君的伟大,岑又又都不准备和女主比试了,结果女主自己提出来了,一切又回到正轨上来了。 江禹也很意外,他知秦语宁只是想让岑又又认怂,未曾想她便这般应下了。 她对他竟已深情至此吗。 (岑又又本人:我没有,你别瞎说。) 也许是江禹的目光太过明显,让岑又又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忍不住想,江禹是不是也闻到这烤鸡的香味了,这般盯着她看,是不是等着她把烤鸡给他? 岑又又纠结了,她现在已经不想把烤鸡给江禹了。 这么香的美食,自己吃了不快乐吗! 迫于男主视线的压力。岑又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师兄,吃鸡吗?” 话音刚落,江禹心中的猜测几近有了答案。 她果然是来看他的,验证了心里的想法,江禹似乎想起了先前被岑又又纠缠的日子。 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他很清楚,所以也不想给岑又又机会。 江禹沉默半晌,开了口,“小师妹,日后这种事便不要再做了。子期一心修炼,并无心情爱。” 这话说给岑又又听,亦是说与秦语宁听的。 岑又又一愣,便知他是误会了,刚要解释,冷冰冰的机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叮-“断魂塔”任务进行中。 发布新任务:一炷香的时间内到达岐山魔洞,获取魇兽的梦境。】【如果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在积分为负的情况下系统会做出电击惩罚。】?? 系统话音刚落,岑又又一把捞起地上的烤鸡往江禹手上一塞,“给你的就是你的!” 她可不想被电击惩罚,在男女主面前跳一段激光舞。 岑又又以为魇兽是那种凶神恶煞,长着獠牙的庞然大物,没想到系统所说的魇兽竟是一只毛绒绒。 它趴在树洞里,岑又又凑近蹲在一旁。 这个魇兽长着大尾巴,浑身都是软软的毛,像极了紫貂。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肉肉的小短腿胡乱蹬了两下,岑又又看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上手去摸。 白皙的手掌刚触上魇兽的脑袋,一阵眩晕袭来,她便失去了意识。 岑又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眼前都是雨,下不尽的雨。 她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两天了,一直都是毫无头绪地转悠着。没有人能见到岑又又,她就像一个游魂飘荡在这里。 系统就像陷入了沉睡,自从进入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克死双亲,现在又害得咱们镇连年颗粒无收。怪物,给我滚!” 随着叫骂声,一个瘦弱的身影被跌跌撞撞的推了出来。 岑又又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孩子,看上去约莫六七岁的模样。 他忍痛爬了起来,倔强地扶了扶头上的帷帽,往岑又又的方向看了一眼,走了。 岑又又一怔,他长得……好像江禹。 第8章 昏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几天岑又又再也没见过他。 她在人们的交谈声中了解到,那个男孩没有名字,镇上的人都叫他怪物。 只因为一出生,就克死双亲,就连后来抚养他的老乞丐也莫名死亡。 没有人愿意与他搭上联系,镇上只要出现了天灾人祸,人们总是第一时间想到他,是他的存在让天神不再庇佑他们。 荒谬。 岑又又不禁回忆起那日他被赶出店铺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才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自小便没了至亲,被人们这般谩骂…… 雨又渐渐下了起来,岑又又就站在桥头。 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影子跑了过来,他扶了扶自己的帷帽,一下躲进桥洞底下。 “小兔崽子跑哪去了?偷了我的包子就想跑?!” “大哥,哎大哥算了。这小子就是个灾星,别追了,晦气!” …… 中年男子呸了一声,瞥了眼四周,似是想起来了骇人的传闻,这才带上其他人离开。 忽然间,天旋地转,场景又变了。岑又又站在一个简陋的矮屋里,外边还在下雨,屋顶漏下的雨水在地上汇聚起来。 “哗啦”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岑又又下意识躲到角落。 那人长得很高,满脸横肉,目光不善,显然不是这屋的主人。 而且…… 他身上还泛着浓郁的魔气。只见那个人在屋内翻箱倒柜找着什么,最后在床板底下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来一块玉佩。 好眼熟。 岑又又绞尽脑汁也不想不起来在哪看到过这个玉佩。 “呯!” 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撞开,是之前被镇上的人叫做怪物的男孩。 他气喘吁吁地撞开了门,皱着眉眼中泛起浓浓的杀意,“放下它。” 岑又又从没在这么小的孩子脸上见过这种表情,那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看着那不速之客。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好啊。” 玉佩从男子手上脱落,应声而碎。 梦,醒了。 【叮-新任务完成度100%,恭喜宿主获得魇兽的梦境,积分+3】岑又又睁开眼,面前有一个人影晃来晃去,仔细一看,是桑月。 “小师妹你醒了?”桑月见岑又又睁开了眼,忙坐到床前给她递了杯水过去。 岑又又还沉浸在刚刚的梦里,脑袋昏昏沉沉的。 一时间提不起什么精神,她牵起唇角淡淡回了一个笑,“嗯,多谢师姐。” “客气什么。”桑月揉了揉岑又又的脑袋, “你昏倒在岐山,被带回来后躺了两天两夜。你爹听说后硬是从半路赶回来,要大师兄给你一个交代。” 这话听得岑又又一愣。 她晕倒和江禹有什么关系? 岑又又压下心中的错愕,忍不住问了一句:“那现在如何了?” 自从穿过来以后,岑又又一直兢兢业业在降低江禹的黑化值,谁知今日居然被亲爹反向拉分。 这能忍?? 岑又又赶到玄羽殿的时候,差点被吓得昏了过去。 只见江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中间,两旁立着不少青云派的弟子,架势像极了审问犯人。 而她爹就坐在上面,岑鸿振大喝一声,“江禹,我女儿究竟哪里配不上你!你要这般三番五次害她伤神,以至于现在都没醒来!” 江禹抬眸将视线落在岑鸿振身上,仍是不卑不亢地站在那。他轻笑一声,缓缓开口:“城主之女天香国色,是江禹配不上她。” 这句话一出岑鸿振毫无辩驳之力,都这般夸他女儿了,莫非还要硬说人家配得上? “你!”岑鸿振被江禹气的不轻,胡子都快要翘了起来,正要发作… “爹!” 岑又又忍不住出声了。 她怕再不出声,他们这对父女最后死得比原著还惨。 看到岑又又好好的,岑鸿振的火气才熄了一点,但还是没好气地看着江禹。 周围的弟子纷纷看着岑又又,想知道她还想作什么妖。 要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姐从小青梅竹马,这中间冒出来个岑又又,可不就是横刀夺爱嘛。 岑又又紧张极了,她压根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这般莽撞地打断了岑鸿振。 思绪太多,头疼得像要裂开,她按了按太阳穴,飞快地理顺了自己的思路,皱着眉出声道:“爹,青云派是修仙界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又又来这里是真心想要好好修炼。” 说着她心虚地瞥了一眼男主,见他毫无反应,眨了眨眼,“爹爹莫要再问责了,先前是又又错了,还要谢谢师兄对我不计前嫌。” 说要好好修仙,岑又又自己都不相信,也亏她能编出这番话来。 岑鸿振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女儿醒了,那自是不会再追究下去,只是…… 他看看殿中央站得笔直的年轻人,再看看自家女儿心疼(误)的眼神,总觉得不太对劲。 既然如此…… “听闻江禹小侄乃青云派万年难遇之奇才,又又既是想专心修习,那便麻烦了。” 青云派虽是修仙界一大门派,但它依靠漳州城一带灵脉,两者相辅相成才到了如今这番地步。 岑鸿振的要求,掌门即便没有闭关,江禹作为大师兄,也是拒绝不了的。 第9章 女主不见了 岑鸿振终于走了,临走前特地关照了江禹,希望岑又又可以在宗门大比中展现一下他漳州城真正的实力。 您女儿啥样您老人家还不清楚吗? 真正的实力就是把她岑又又摁在地上,左一拳右一掌让他们揍一顿·。 岑又又感动得痛哭流涕,岑鸿振八成是知道她以后要被扒了皮做灯笼,不忍心她受到这血肉分离之苦。 想叫她早点被别的弟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个痛快。 只是这个江禹是怎么回事,这种荒谬的要求他居然给应下了?? 男主,你要是想学女娲补天,你就直说。 岑又又的老年生活被中断了。 自从江禹应下了她爹的嘱托之后,岑又又每天鸡还没醒就被拖出来练剑。 她严重怀疑江禹是在公报私仇! “师兄,其实我也是心疼你,日日这般师妹怕你身子遭不住嘛~” 岑又又的眼睛里噙着泪光,可怜巴巴的拽着自己的被子赖着不肯起来。 遭不住? 江禹似笑非笑,打量了一番眼前少女的小身板, “师妹放心,现在不过才寅时。” 寅时不早吗! 看看地上的鸡睡得多安稳! 再看看她,她岑又又活的居然连只鸡都不如! 不过说归说,岑又又学的还是很认真的。 在江禹这个旷世之才的帮助下,短短几天她就进步飞快,御剑飞行完全不在话下。 岑又又飘了,以至于桑月问她要不要一起下山除魔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以至于等她收拾好东西蹦蹦跳跳地到达集合点的时候,看到秦语宁和江禹站在那,激动得都快要昏过去。 居然忘了这茬。 原著中的这次下山可是女主救下男主,两人情感升温的经典情节。 而作为女配,她在旁边不停地煽风点火,甚至还引来了梦魔,将一群人置于险境。 岑又又很惶恐,她现在说不去还来得及吗? 当然不行。 桑月拉着她小手一牵,完全不给岑又又挣脱的机会,几个人御剑飞行很快就到了柳家镇。 柳家镇原本是一个富庶的小镇,从一年前村子里就开始莫名其妙有人失踪,渐渐地,许多人都搬离这里,镇子也就渐渐颓败起来。 岑又又他们找到了一处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去打探消息。 店小二带着岑又又到了她的房间,许是见她长得讨喜,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姑娘,咱们这镇子晚上不太安全,切记不要出来瞎逛啊。” 没想到小二会好心提醒自己,岑又又先是一愣,而后回了个笑,“多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 江禹就住在她隔壁,她也不准备搞什么幺蛾子,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岑又又天真地想。 可惜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秦语宁出事了。 被桑月摇醒的时候,她还是懵的。 原著里岑又又跟着他们队伍一路上没少挑衅秦语宁,这次岑又又没有作妖,秦语宁居然还是生气了。 结果就是一路上秦语宁一言不发,刚到柳家镇就一个人非要跑出去打听消息,到现在也没回来。 江禹的长睫微垂,眉头紧蹙不知在思考什么。 “或许,你们试试传音符?”岑又又提出。 一个弟子立刻打断了她:“你都能想到的法子我们会没想到吗?你是真心想找到师姐吗,你巴不得师姐再也不回来给你腾位置吧?” 这孩子怎么说话毛毛躁躁的,岑又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哦,好吧,是秦语宁的爱慕者。 第10章 被动任务 秦语宁自这几日开始,只要一看到岑又又跟着大师兄,她就会莫名同江禹置气。 明明他们并未发生过什么,但是她潜意识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江禹是她的。 她到了客栈后私下里找过江禹,告诉他岑又又就是个来捣乱的,可江禹总一副淡淡的神色,对她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 一气之下她拿着剑就自己找了个大娘打听消息,那位大娘很是热情,一直邀请她去家里吃饭。 秦语宁也不好拒绝大娘,谁知这大娘竟与这镇子上的魔物同流合污,将她绑了起来关在这柴房里。 同时岑又又他们这边也在寻找秦语宁。 夜幕降临,这个镇子没有一户人家的灯是亮着的。 岑又又记起了小二对她忠告,想了想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 几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客栈,等天亮再说。 客栈里早早有人在等候他们了。 “少侠留步。”女子急急唤住了他们。 那女子肤白如玉,一双眸子生的甚是勾人,正款款向他们走来。 她走到江禹面前站定,“噗通”一声竟是跪下了。 “少侠,救救我们家张郎吧!” 而后便是止不住的啜泣声。 桑月忙上前将人扶起,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这女子名唤柳婉儿,三日前刚与张文轩成婚,第二日他便没了踪影。 新郎官成婚第二日平白消失在镇上,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将这件事与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柳姑娘可方便…带我们去他最后消失的地方看看?”江禹的声音淡淡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现下唯一能找到线索的地方。 从一开始,柳婉儿的视线一直在江禹身上,听到他这么说,她柔柔一笑,“自是方便的,婉儿就先谢过少侠了。” 岑又又一直观察柳婉儿,说不上来,她总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柳婉儿不会是看上男主了吧?这小眼神直勾勾的,都快粘他身上了。 她看看周围的人,发现并没人发现这个,又看向柳婉儿,被她瞪了一眼。 岑又又:别瞪我,会怀孕。 虽然那魔物总是昼伏夜动,他们尚不知晓它的实力,但是秦语宁走丢了也不能真傻傻在客栈等到天亮。 几人直接就出发了。 柳婉儿的家似乎在村子的最深处。 一株生长得极其茂盛的柳树后,隐蔽着一座偌大的院落,那院子看上去奢华至极,与周围的一切看上去格格不入。 【触发被动任务:消灭梦魔,获取哭魂叶。】 岑又又一时傻了,怎么就触发被动剧情了。 【这一片是柳家寨。】 听到那三个字,她的神色猛然变了,原著里柳家寨是梦魔藏身的地方。 柳婉儿住在柳家寨,那她的丈夫… 岑又又的心里咯噔一下。 “等等!先别进去。”她冲上前想拦住众人,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扭曲起来。 来不及了。 失重感骤然袭来,岑又又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柔和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 睁开眼,岑又又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小床上,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回来了? “又又,出来吃饭了。”妈妈在外面喊着。 岑又又连忙应了一声,把衣服穿上,正准备开门出去。 不对,家里的门把手怎么变成古代那种门栓了? 第11章 她有事啊,她真的有事啊大哥! 她神色古怪,问道:“爸妈,为什么家里的锁换成这样了?” 夫妻俩尴尬地对视一眼,妈妈笑着拉过岑又又的手说:“这锁不好看吗?又又不喜欢我们改天就去换掉。” 岑又又清楚地记得她早就猝死了,可短暂的温馨和对父母的思念让她不太愿意相信这些都是假的。 三人都有些沉默,最后还是妈妈泪眼婆娑的先拉起了岑又又的手,“又又,妈妈知道你很想家,妈妈只是想让你留在这边,让妈妈多看看你。” 爸爸也走了过来,抱住哭哭啼啼的妻子。 有那么一刻,岑又又是真的想留下来了,就算是梦境那又怎样呢,她只是想回到以前快乐的生活罢了。 【警告:滞留时间过久将会逐渐迷失在梦境中,成为梦魔的食物。】系统及时出声,拉回了她不切实际的想法。 岑又又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笑来,“妈妈,我想再吃一次你给我做的红烧肉。” 话音刚落,面前两人急忙揩揩眼泪,去厨房忙活。 等饭菜做好,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在饭桌上吃了饭,岑又又忍着泪水努力把这个画面刻在了脑子里。 不得不走了,她已经感受到自己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勉强撑起一抹笑,岑又又把那块红烧肉夹起来放入口中,“爸妈,对不起,我回不去了。如果可以,又又也希望你们在那边也能照顾好自己。” 她妈妈根本就不会做红烧肉,这是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也是一个突破点。 白光一闪,岑又又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适应了一会儿放下手。 没有回去,但是她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望着面前连绵的雨,岑又又知道她没有出来。 这是上次“魇兽的梦境”里的场景,这是被魇兽所影响了吗? 【这是江禹的梦境。】 先前岑又又只是猜测一下,没想到这男孩居然真的是江禹。 “克死自己的双亲,现在又害得咱们镇连年颗粒无收。怪物,给我滚!” 随着叫骂声,一个瘦弱的身影被跌跌撞撞的推了出来。 岑又又看了过去,画面又回到她第一眼看见小时候的江禹那一刻,不同的是,江禹好像能看见她,周围的人也能看得到她。 她怎么在这? 江禹静默半晌,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似是满不在意地问:“你怎么在这。” 对啊,她也想知道她怎么在这。 岑又又无语凝噎,“我刚走出梦境的时候就被带到这里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很少有人能走出梦魔的幻境,即便走出,一般也会直接回到现实。 修仙之人和一般人是不一样的,岑又又这种情况的确是闻所未闻。 每个人的识海都被自己控制着,除非刻意进入,且修为要高出那个人,被动进入别人识海中的幻境一般是不可能的。 两人相顾无言,江禹还是带着岑又又来到他的住所了。 那个住所和之前一样,屋顶透着光,这时还没下雨,要是下起雨来,这里的情况有多糟糕岑又又还是见过的。 接过江禹递过来的茶,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明明知道自己在幻境之中,为什么还是出不去?” 江禹看了一眼岑又又,“即便知道自己在幻境之中,没有找到幻境之眼是出不去的。” 那一眼带有浓浓的鄙视,就和她以前看自家二狗子在地上刨土坑的样子一模一样! 岑又又决定一个时辰内不理江禹,和他绝交一炷香的时间。 虽然人家看上去压根不在意这个。 江禹本来就不想和她多话,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除了过分的安静倒也挺和谐。 可能是天道亲儿子的光环,岑又又死也没有想到——下雨了。 整个屋子一大块地方都有积水,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岑又又冷的瑟瑟发抖。 偏偏江禹和个没事人一样,他自顾自上了床,就要睡觉,“你要是没有事的话随便找个地方睡吧。” 岑又又咬牙切齿:有事啊,有事啊,我他妈有事啊! 第12章 江禹攥紧了衣袖 雨淅淅沥沥下了小半天,幻境中使用不了法术,岑又又冻得瑟瑟发抖。 她看了眼床上那小小一坨,偷偷摸摸挪了过去。 江禹现在应该睡着了吧? 掀开一侧被角,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岑又又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接着说,“但是你现在就是个崽崽,我不会对你产生晋江不让写的想法的。” 说罢她还特意往外边,挪了挪,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江禹长睫微颤,一动不动。 这女人果然对他图谋不轨,要不是他一直没睡,当真想不出来岑又又居然是个会偷爬人家床的人。 不知羞耻! 许是第一次和女子同床共枕,江禹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偏偏岑又又睡相不好,一抬脚,那条腿就盖在江禹膝盖上了,江禹刚要挣扎,她又是把人往怀里一带,整个都抱在怀里。 耳边传来少女均匀的呼吸声。 “岑又又!” 少女没有一丝反应,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 睡得像猪一样沉的人他是第一次见到,江禹毫无办法,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童,根本挣扎不过岑又又。 于是他只能默默在心里给岑又又记上了一笔。 第二天岑又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见眼前缩小版的江禹死死地盯着自己,吓得一屁墩摔在地上,手上还拽着他的被子。 “你大早上盯着我做什么?还有你怎么在我床上,啊呸……”好像是我自己爬上来的。 岑又又抛下一连串的问题之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昨晚是自己偷偷爬上江禹的床。 “记得了?”江禹面无表情,薄唇开合,明明是个孩童般的样子,可岑又又莫名还是怂得要死。 啊,这该死的主角光环! 她连忙把被子往床上一塞,摆出讨好的笑容。 “记得了记得了,是昨天大师兄见我虚弱得快要昏过去了,才勉强叫我在床上休息的,对!是…这样吧?” 天下居然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江禹被岑又又一套说辞给狠狠噎了一下,来了青云派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了。 正准备说点什么时,眸光瞥见岑又又衣衫凌乱,正坐在地上摆着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他,江禹有些愣神。 以前众师弟称这小师妹徒有其表,他只是冷笑一声,觉得岑又又相貌平平,如今细看倒也别有风采。 意识到自己居然会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他猛地移开视线,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我饿了。” 饿了! 岑又又眼睛一亮,站起来就要跑出去给江禹买早饭,丝毫不犹豫。 废话,这么好一个讨好男主,将功补过的机会,她岑又又会傻傻得错过吗? 手刚触上门把,软软糯糯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岑又又:?? “穿好衣服再出去。”江禹不自在的看着地面,耳廓泛红。 岑又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一下子整个人浑身发热,简直要疯了。 老脸一红,忙找了块隐蔽的地方整理好衣物,这才出门。 江禹小时候所在的镇子虽然称不上繁华,倒也人来人往。 岑又又走出去后一路上努力记着标志性的店铺,生怕自己找不着回去的路。 毕竟凭江禹那性子,她丢了也不见得会来找她。 大概走了几里路,岑又又才找到个包子铺。她用穿进秘境时身上带的铜钱买了几个包子。 正准备往回走时,卖包子的大娘叫住了她。 “闺女,听说你昨日与那怪…小孩回去了?”大娘一脸神神秘秘。 岑又又听出来大娘想叫江禹怪物,大概是不知道她是他什么人,这才改了口。 “他有名字的。” “哎呀,小姑娘,你是不是刚来这镇上啊?”大娘直接略过了岑又又的话,又抛出一个问题。 岑又又皱了皱眉,倒也点了点头。 一见岑又又承认自己是刚来这的,卖包子的大娘就忍不住拉过她的手劝她别和江禹有什么牵扯。 她一脸嫌恶地看着一块空地,就好似江禹就站在那一般,“这怪物可是克死了双亲!任何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会倒霉的!” 岑又又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 大娘说看她长得俊才告诉她这些,难道不知道江禹比她还好看吗。 不知道这大娘看到江禹长大后的样子,会不会后悔。 应当是不会吧,上一次她进入梦境时就看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嫉恶如仇地看着江禹。 岑又又陷入了当时的回忆,大娘在那絮絮叨叨半天她一个字都没填进去,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江禹的出现。 江禹怕岑又又人生地不熟找不着路,原本是不想管她的,可是一想到方才岑又又楚楚可怜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就来到街上找她。 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包子铺老板拉着岑又又的手亲昵的说着什么,岑又又听着她的话一脸沉思。 怪物、晦气、煞星…… 那大娘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江禹的耳朵,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江禹攥紧了衣袖,眸底如一潭死水,看着岑又又半晌,转身离去。 第13章 莫名赌气 “所以啊,小姑娘,咱能别招惹那个煞星,就别招惹,实在不行你来大娘家住!” 等岑又又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大娘还在苦口婆心试图说服她远离江禹。 脑海中莫名浮现缩小版的江禹,稚气未脱的脸上总是面无表情,谁都忘了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痛失双亲的孩子。 想到这,岑又又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拿着油纸包着的包子站了起来,“他有名字的。” 大娘显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愣愣的看着岑又又。 少女面目灵巧生动,但眉目间却满是坚定。她转过身,霎时春风拂过,厚重云层散开,阳光从一侧透了进来。 待大娘适应了刺目的光线,再看时岑又又只留下了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及一句 “他有名字的,他叫江禹。” 拉开厚重的木门,江禹不在。 岑又又找出碟子把包子一个个放进去摆好,自己偷吃了两个,给江禹留了三个。 这么小一个孩子吃不了这么多吧? 包子的香味时不时飘到岑又又这边勾引她两下,江禹再不回来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嘎吱。” 门被打开了,岑又又往门外望去,江禹站在那,手上… 手上居然还逮了两只兔子! (剧情需要,作者本人不吃兔子,阿弥陀佛,喜欢兔子的宝可以不要喷我吗?) 她两眼放光,连忙迎了上去,笑得谄媚十足,“嘿嘿嘿,大师兄,咱们今天中午吃肉啊?” 说着,伸出手就想摸摸兔子,谁知江禹手一偏,“不是给你吃的。” 岑又又一脸懵逼,“不是给我吃的是给谁吃的?” “反正不是给你吃的。”江禹抓着兔子的手握得更紧了,有种说不出的执拗。 莫名就认定岑又又会和所有人一样知道他的身世之后唾弃自己,那些自卑的、阴暗的、偏执的的情绪漫了上来。 在这个幻境里待的时间越长,江禹的心智就不可控制地越来越像儿时的自己,什么都写在脸上,不懂得掩饰。 不过是让岑又又听到了自己的秘密,他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 不行,看来还是得抓紧时间找到走出的办法。 这边岑又又莫名其妙被江禹怼了一句,窝在一边生闷气。 她越想越生气,想到晚上自己还要厚着脸皮去蹭江禹的被子,更生气了。 她好歹是个女孩子,不要面子的吗! 【您还有面子吗?】 岑又又:…… 夺笋呐,居然阴阳她。 不过看在系统大发慈悲好不容易出来一下的份上,岑又又忽视了系统的话。 趁着这个功夫,岑又又才知道在幻境中系统也不能随意介入这边的事情,她从系统这边了解到:每个人的幻境破解方式不同,但一般想要走出幻境,都需要破除各自的执念。 执念…… 岑又又不知道江禹以前的执念是什么,她只知道江禹以后的执念是秦语宁。 害,谁叫囚禁女主八天八夜是霸道总裁文男主的标配呢。 推开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岑又又惆怅地看着漏风的屋顶陷入了沉思。 江禹做好了红烧兔肉放在桌上,却不见岑又又的踪影。 是了,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都恨不得马上离开他,岑又又应当是找到逃离幻境的方法了吧。 他垂眸,藏在袖间的手握成了拳,关节泛白。 “没有人愿意留在你身边。” “所有人都恨不得你死了。” “你就是个克星!你的存在就是遭世人唾弃。” …… 江禹身上的魔气乱窜,仿佛就要将这个单薄的少年吞噬下去。 微弱的光线从屋顶逃窜进来,在地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光斑,一晃一晃…… 江禹神色一凛,抬眸看见少女一双眸子清澈明亮,穿着鹅黄长裙,趴在屋顶试图用稻草盖住屋顶的洞。 瞧上去有些不真实…… 岑又又低头看到那盘红烧兔肉,一下子又想起了清晨的不快。 她气鼓鼓的撇过头,哼哧哼哧继续补。 哼,她才不要厚着脸皮,求着江禹收留自己在他床上睡觉! 见岑又又赌气似的一言不发,平日这般聒噪的一个人突然间安静下来,江禹竟有些不适应。 他思绪翻涌,终是留了那盘兔肉在桌上。 待岑又又从屋顶爬下来时已经接近晚上了,江禹早已睡下。 桌上的红烧兔肉已经冷了,但仍然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这盘兔肉江禹愣是一筷子都没碰,也没有倒掉,放在这就像是专门给她吃的。 “咕噜。” 岑又又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除了早上吃的那俩包子,她今天真的什么都没吃。 偷偷看了眼某处。 床上的小人一动不动,岑又又轻手轻脚地夹了几块肉,就着包子吃,吃饱喝足了才起了一丝困意。 想起来今日跑出去的时候,门口有几个草垛子,她将草垛子拖进屋子的一个角落,将它们排列整齐在上面睡了起来。 夜色渐深,外边传来烦人的蛙叫,很是聒噪,像极了某人。 江禹压根没睡觉,他越听这蛙叫,就越想起岑又又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 烦人。 他从床上下来,远远地看着在角落里熟睡的少女,眼眸深邃,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第14章 幻境之眼 第二天 岑又又醒来的时候,挪了挪身子,睁开眼发觉身上盖了条薄薄的被子。 再看看江禹那边,他直接盖了几件衣服就在床上睡着了。 小屁孩… 岑又又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把被子抱在怀里偷偷给江禹盖了回去。 虽然江禹不是真的变成小孩子,但是在幻境里岑又又就是比他年长,照顾一下小孩子的情绪,勉强原谅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两人谁都没有戳破这件事,就这般相安无事地过上了几天。 岑又又照例每天去买早饭回来,当然她换了家包子铺,那个嘴太碎了,她实在不喜。 镇子里的人倒也渐渐认为她是那煞星的姐姐,没有人再和她搭话,路上碰见了也只是远远避开,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岑又又倒也乐得清闲,毕竟走路上总是被人拽着唠嗑饶是像她这般爱讲话的也顶不住。 更何况一想到江禹曾经被这些人当面这般欺凌,而作为少年的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就莫名有些烦躁。 今日她出去买包子时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里的人又开始不认识她了。 她疾步回到江禹的屋子,却发现一向敏锐的江禹竟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进来了。 片刻后,岑又又才定了定神,坐到江禹面前。 她看着他,他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也发现了不对,两人都有些沉默。 其实江禹早就发现不对了,将前几日岑又又的变化结合在一起,不难发现岑又又的身体正在逐渐变透明。 她正在慢慢脱离他的幻境。 接过岑又又手中的豆浆,江禹一脸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应该正在脱离幻境。” 语气毫无波澜,就好岑又又在与不在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差别。 岑又又其实是放不下江禹的,说得准确些,是放不下少年江禹。 他与长大后的江禹还是有些许区别,他会生气,会闹小别扭,就像她在现实里的弟弟一样傲娇。 她没有告诉江禹这些。 尽管岑又又不是很想离开,可是江禹看不见岑又又的那天还是到来了。 这个幻境里再没有人认识甚至是看得见岑又又了,包括江禹。 当岑又又某一天醒来,冲江禹说话他再也没有反应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但是岑又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压根没有离开幻境。 一日一日就这样看着江禹的生活回到从前,一切都回到了正轨,直到那天… “哗啦” 木门又一次被粗暴地推开,在墙壁上砸了两下,垂在一旁。 是那个人! 岑又又认出来这是上次梦境中将玉佩摔碎的人,瞳孔一缩,上次的梦境就停在这。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有预感幻境之眼就在这,可是她完全没有头绪该做什么。 现在呆在幻境中的岑又又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到她,她只能求助系统。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系统出来得特别快。 【宿主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呢?】 岑又又:我大概能猜测到江禹幻境中的幻境之眼是什么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重新存在?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系统一般是不能干预幻境中的人和物的。】 没有办法吗… 【不过宿主可以主动选择扣除积分值得到相应的存在时间。】岑又又:快快快,帮我换! 江禹已经出现在门口了,岑又又急得快要跳脚,一直催促系统。 第15章 江禹,你要好好活 那人已经找到了玉佩。 玉佩被人把玩在手上,泛着一圈淡淡的光晕。 岑又又一下子现身,着实把那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那枚玉佩。 江禹刚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那,在幻境呆的时间太久了,江禹已经记不得岑又又是谁了,只是莫名觉得那女子看上去很熟悉。 瞥见那名男子手中正拿着自己的玉佩。 他瞳孔一缩,“放下它。” 玉佩在指尖摇摇欲坠。 趁男子注意力被江禹分散,岑又又出手就拽走了玉佩。 玉佩不能碎。 应当是没料到岑又又这个变故,男子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他伸出手,浓郁的魔气在掌心之上萦绕。 等岑又又察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黑气一下子撞上岑又又的心口。 四肢疼的仿佛散架了一般,她喷出一口血来,可就是紧紧拿着玉佩不松手。 不能让玉佩落入他手里,不然江禹一辈子都会陷入这个循环,生生世世走不出来。 她捂着心口,将玉佩抛给江禹,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半月剑。 神剑有灵,一旦认主,便可生灵。 岑又又将血抹在剑上,血立刻消失了,半月嗡嗡作响。 在感受到与剑产生联系的同时,岑又又承受着巨大的威压。 因为半月剑与她本身的实力并不相符,强行认主会让人受到巨大的反噬。 但是等不了这么久了,玉佩到了江禹手中,那男子对着江禹又出一招。 岑又又提剑一闪挡下那招,灵力相触,震得岑又又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此时的江禹显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岑又又已经一剑劈了过去,那人一下子散成一片黑气,消失在世间。 疼…… 岑又又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握着半月剑的手关节泛白,江禹冲上去就要扶起少女。 幻境的世界突然开始摇摇欲坠,无数飞沙石子从头顶掉落,江禹抬眸看去的时候,刚巧看到那块崭新的屋顶。 新旧交替,恍惚间江禹记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他看向岑又又,手微微颤抖着。 “疼吗”他问。 “疼啊。”岑又又装作满不在意,“但是这只是一个幻境。”她不会死。 似是想起原著里的江禹了,岑又又看看面前这个少年江禹,到底是有些不同。 “江禹,要想好好活下去,不是努力伪装成正常人,而是去接纳自己本身的样子。” 最好不要变成那个大魔头!天天搞黑化,都快把她折腾死了。 江禹瞳孔一怔,鸦青的长睫微微颤抖,在面上覆下一片阴影。 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岑又又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对少年江禹心中更多存在的是同情,心疼他的过去,其实她已经将原著里的江禹和幻境中的他分隔开来了,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如果可以,她希望少年江禹更快乐些。 系统给出的时间不多,岑又又慌忙嗝屁,压根没注意少年抱着她的尸体许久,薄唇开合,回应了她的话。 “好。” 这个世界人人都敬仰修仙者,一位云游四海的道长说他是天煞孤星,身上戾气太重,祸及双亲。 从此他未出生便被人视为不详,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一件件印证,渐渐连他自己都快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怪物时,一个人出现了。 她明明知道了他的秘密,却没有选择离开。 她的眼底清澈见底,她说江禹,你要好好活。 第16章 她把人卖进南风馆了 从幻境出来之后,众人都已经从幻境走出来了。 修仙之人素来不会有过多执念,全都走出来倒也在意料之中。 此时天已大亮,巨大的柳树后先前奢华的院落已经不见,只剩下一个破败的屋子。 江禹一个人站在一旁,目光沉沉。 他在幻境中待的时间太久了,出来后才恢复了记忆,他想起岑又又最后对自己说的话来。 接纳自己吗? …… 柳婉儿不见了,没人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梦魔,她身上没有一丝魔气。 他们进了屋子,没有找到柳婉儿的踪迹,却发现了被关在柴房的秦语宁。 柴房被下了结界,听不到外面的声音,里面也不能传声音出去,是以秦语宁这时候才得救。 秦语宁从柴房被就出来,鼻子一酸,就想上去抱住江禹。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知道这不合乎情理,可脑海中就像有个人告诉她,她本就该是这般。 可惜江禹并没有如她想的杵在那,他侧了侧身子。 “呃……”岑又又被女主抱了个满怀,略感僵硬地拍了拍女主的背,以示安慰。 原著里男主是这样安慰女主的对吧? 秦语宁也没料到江禹会躲开自己,尴尬地收回手,看也不看岑又又一眼,走到一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岑又又沉默了一下,也收回手。 咋的,她怀里有毒吗?原著里男主抱一下俩人就亲上了,她抱一下这么快就嫌弃上了。 众人回到客栈,开始打听起梦魔的事情。 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柳家镇上一年前新开了一家南风馆,据说和一般的青楼不同,里面的是一群风格各异的男子。 但终究是与传统相悖,真正光临南风馆的人并不多。 岑又又觉得这个南风馆很可疑,还是有必要去打探一下。 而秦语宁就像是被邪祟附身了一般,躲在江禹身后扯着江禹的袖子,“大师兄,南风馆里都是伤风败俗之人,这般污秽之地我们断不能进去。” 岑又又抽了抽嘴角,怪异地看了秦语宁一眼。 女主这是脑子被柴房的门夹了吗?她记得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讲的好像她岑又又进了那南风馆出来就不是个人了一样。 岑又又还没有见过南风馆这种地方,管秦语宁说什么呢,她偏要去。 “既然这样,那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吧,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我们还是客栈会合。” 呵,想逛青楼? 江禹不动声色地把袖子从秦语宁手上抽走,默默退开些距离,笑道:“师妹一人前去委实不妥,我与你同去。” 用心回顾了一下他说的话,岑又又每个字都认识,拼起来她居然看不懂什么意思。 江禹不是巴不得她离他远远的?怎么会担心她的安危,说要同行? 眼前那人似笑非笑,与少年时的他重叠。 但岑又又还是觉得,那始终不是同一个人。 幻境会让人忘记原本的自己,记忆逐渐留在过去。 少年时期的江禹会给她盖被子,偷偷留兔子肉给她。现在这个…… 不趁着她岑又又睡觉捅她一刀就不错了。 两人还是出来了,想起临走桑月那个戏谑的眼神,岑又又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不用想,桑月定是觉得江禹主动提出要和自己结伴自己开心得要死吧? 南风馆的门紧闭着,岑又又视死如归,两眼一闭推开了门。 里面竟全都是人,不是说每个月来南风馆的客人都屈指可数吗? 老鸨扭着自己丰盈的身子迎了上来,架着岑又又就往二楼上去。 江禹被丢在楼下,岑又又一急,挣扎得更厉害了,“哎!我朋友还在下面。” “朋友?姑娘不知我这南风馆的规矩吗?”老鸨轻笑一声,凑到岑又又身旁,一股若有若无的香也带了过来。 规矩? 逛青楼不就是给钱就行,有人就行? 岑又又小小的脑袋顶了好几个大大的问号,她不解地看着老鸨,却也一步也不愿挪动了。 老鸨摇了摇手中的团扇,掩面一笑,“姑娘,来我这南风馆,每人须自带一人留在馆内。” 还是没懂,岑又又眉头紧紧蹙起,她脑子快转不过弯来了。 “通俗些便是……门口那公子已被姑娘抵给我南风馆了。” ! 岑又又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她居然把江禹卖给青楼了?! 第17章 季温书 这是什么黑店?逛窑子要押人进来做小倌? 岑又又脑海中冒出了江禹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搭(阴)客人的样子。 他那张清冷俊逸的脸上飘着两坨羞涩的红晕,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挥散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岑又又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以江禹的实力,南风馆想留下他都难,更别说接客了,这不可能。 下一秒,这个不可能出现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南风馆的大厅,他肤色苍白,身形修长。 当这人转过身向上看向岑又又的时候,眼眸深邃有神,岑又又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正是江禹。 不是吧,男主怎么进来了?什么混账玩意? 岑又又进去后,门口那群人一下子变得凶神恶煞起来,伸手就要将江禹绑起来。 江禹本想直接一剑斩杀了他们,但是想到岑又又还在里面,他这般举动或许会给岑又又带来危险。 脑海中浮现幻境中她的笑颜,一时间他不知怎的收了手,任由他们带路进来了。 见岑又又没事,江禹收回自己的视线,跟着小厮走进一间全都以黑色布条包裹,画满符文的屋子。 这个屋子很诡异,到处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江禹默了默,抬脚踏进屋子。 这边岑又又瞪大了眼珠子,呆呆地望着江禹进去了。 进去了?! 这感觉就像有人问岑又又你吃侍了吗,岑又又回答说我吃了一样。 “呃……那我能把他赎回来吗?”岑又又有些尴尬地笑笑。 鬼知道等江禹出去会不会杀她助助兴,岑又又现在只想尽力弥补一下残局,虽然这行为和女娲补天没什么区别。 可那老板娘翻了翻白眼,似是瞧不上她为一个男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姑娘,进了我这南风馆,可没有挑的规矩。” “雅间已备好,带她上去。” …… 岑又又端起茶又喝了一杯,这已经是她喝下的第五杯茶了。 不是她实在渴得厉害,是她压根没经验,不知道该干些啥。 刚上来的时候她只知道安排了雅间,但没人告诉她还给她安排了个男人啊。 那男子脸庞白皙,看着有些病态的虚弱,当岑又又看他的时候他的嘴角总是带着笑意。 岑又又脑子里全是救江禹的事情,但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她开口道:“我叫岑又又,你叫什么啊?” “季温书。”美人微微一笑,神情温和。 啊啊啊,声音好温柔。 岑又又脑海里循环土拨鼠尖叫,江禹的五官较季温书更明朗深邃些,但是不妨碍她舔颜啊! 她托着下巴把头支在桌上,“你也是被人带过来丢在这的吗?” 这语气就像俩人在相亲,见到对方第一眼就问,“怎么,你也没人要吗?” 察觉自己问这个有些不妥,应当换种方式套话时,已经晚了。 岑又又有些懊恼,自己居然这么直白地问别人这种问题。 可季温书却没有一丝恼意,他还是神色温和,“我是自己进来的。” “自己?”岑又又有些诧异。 “嗯,我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得了重疾,需要钱治病。” 岑又又咽了咽口水,更加后悔自己问了那个问题了。 她想了想转移话题,和季温书聊起了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 一边聊,她一边在背后偷偷施法将现在的情况大致印在传音符上,给桑月传送过去。 传音符不但可以直接通话,还可以把心中所想的话传给他人,但此物一天仅能够使用一次。 在不知道江禹情况之前,传给江禹不太保险。 第18章 泪痣 岑又又的神色早有异样,季温书不是没发觉,他只是抿唇一笑,并没有挑明。 “啊这…季公子,你应当是本地人吧?” “正是。”季温书回答,他顿了顿,视线停在了岑又又的唇上。 小姑娘一连喝了八盏茶水,唇上湿漉漉的,加上下唇不停抿嘴泛起了一丝殷红。 季温书的目光久久没有挪开,直到岑又又感到有些不适地挪了挪身子,他才移开视线,“又又唤我温书便可。” “好。” “那,我可以问一下……” “呯!” 房门直接从外面被踹开,秦语宁提着剑进来,架着泼妇骂街的气势,“岑又又你为什么要把大师兄卖进青楼?” 察觉到室内另外一个人的存在,秦语宁冷笑一声,“呵,把大师兄丢在外面,自己倒在这边找男人?” 不是,这什么语气。 怎么讲的她岑又又像一个拔那什么无情的渣女。 再说真被江禹盯上了,那人要是出来和男人幽会,他不得把人千刀万剐了? 后颈窜上来一丝凉意,岑又又缩了缩脖子,回到正题,“我找不找男人不重要,师姐,我们还是先去找大师兄吧?” 南风馆宾客满席,全然不似传闻中无人光顾,这家店蹊跷的地方太多了。 好在秦语宁还有几分脑子,她终于开口,“我进来时将那老鸨重伤,原本坐在那喝酒的人全都化作一股黑雾窜出去了。” 这话里话外都摆明了,待在这南风馆里的——压根就不是人。 那季温书还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又怎么解释呢? 这个问题还不是最重要的。 岑又又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走了过去。 推开门,原本华丽无比的南风馆竟化作一座破败不堪的危楼,无数的青苔附着在墙壁上,装饰馆内的绢绸早已褪色。 看上去凄凉无比。 先找到江禹比较重要,岑又又倒也顾不得那么多,一脚踏出去手臂上便传来温凉的触感。 季温书出手拉住了她,他的眼神中蕴含着太多岑又又看不懂的情绪。 他怕被一个人留在这吗? 岑又又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你暂且在这呆着,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师姐。” 说着给了季温书一张符纸,“这是传音符,有危险可以用它告诉我,我会来救你的,乖。” 语气格外温柔,岑又又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季温书收下符纸,竟真点了点头应了。 “好。” 几人来了之后,就有观察过南风馆的一些布局,看上去和一般青楼无甚差别,只是…… 有一处地方很奇怪,南风馆从外部看是典型传统阁楼,可这里莫名少了一间房。 江禹又在哪里呢? 找不到男主,岑又又有些后悔自己非提出来要来这里了。 她忍不住求助系统,毕竟男主黑化人人有责嘛。 岑又又:系统,有什么办法找到江禹吗? 【他一直在这里。】 ?? 为啥就看到满屏幕的空气,啥也没有? 难道…… 岑又又看着面前纹路诡异的墙,越看越像个人脸,她不禁有了些许猜测 难道,江禹已经随着这个南风馆一起化为朽木了吗! 她整个人悲从心来,痛哭流涕,“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变这样了!” 【宿主,你好聪明哦,男主就在这里面】 没有化为朽木,在里面。 岑又又脸一僵,回望过去,果然众人正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她,仿佛她是个中风多年的患者。 尴尬地收回眼泪,岑又又站直了身子,装模作样观察起四周来,还偷偷向系统吐槽,“他在里面他开门呀,他为啥不吭声。” 【这里是断魂塔的一处入口,男主好像进去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吗? 毕竟锁妖塔是岑又又的主线任务之一,救下男主又能顺理成章去做任务,何乐而不为呢? 【把血滴上去。】 不是吧。 岑又又伸出手指,看了看。 修仙世界套路真TM深,怎么都天天滴血滴血的,不怕流光吗,而且把手指割破多疼啊。 正犹豫着,指尖传来尖锐的刺痛,再一看,岑又又莹白的手指上已经出现一丝血色。 岑又又惊恐地瞪大了眼,系统这才不紧不慢地出声。 【看你太优柔寡断,阻止男主黑化的决心不够坚定,我帮帮你。】语气中充满了施舍的味道。 我可真谢谢您个亲娘嘞。 岑又又一边在心里吐槽系统的祖宗十八代,一边不动声色地挤出一滴血滴在那处有纹路奇特的地方。 血迅速被爬满青苔的墙壁吸收了,岑又又不由得有些紧张,掌心一片薄汗。 墙上开始溢出细小的星粒,越来越多,逐渐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星粒侵蚀着它的轮廓,越来越大,岑又又连忙转身冲秦语宁一行人喊去,“师姐,快!这里有个入口!” 话音刚落,那个洞口就像黑洞一样徒然生出一股吸力,岑又又不留神就被吸进去大半个身子。 桑月离她最近,她一把拉住了岑又又的手,两人紧紧抓着。 身后的力量越来越大,其他人也跑来帮忙,岑又又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撕成两段了。 脚踝上附上来一只冰凉的手,岑又又吓得闭上了眼,手一抖整个人从桑月手中挣脱开去,直直坠入黑暗。 一弯新月遥遥飘在上空,过分漆黑的夜空显得极其不真切,遍地都是乌鸦凄厉的叫声。 疼。 岑又又正躺在灌木丛中,身上被划开数道口子,动了动手臂,传来一股黏腻的感觉。 好像是血。她流了这么多血? 岑又又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卷起衣袖,一截藕臂在月光下莹莹如玉。 没有伤口,袖子上大片的殷红显然不是别的原因造成的,只能是血。 可这血从哪来的呢? 她低下头,一下撞进了那人深邃的眼眸中。 岑又又望地失神了,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江禹直起身来,妖异的泪痣红的就像一滴血,他脸色苍白,俊美的脸庞上笼罩着柔和的光。 原本束起的一头墨发此时都披散下来,在泪痣的衬托下,江禹原本硬朗的五官凭添一股艳色。 再往下看去…… 嗯?她记得江禹的衣服向来白色居多,怎么变成红色了。 而且,看上去居然像是喜服。 “你……” 岑又又有些不解,话未说完,江禹长臂一揽,将她压在身下。 第19章 小东西,还挺凶? 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两人呼吸交错,岑又又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还混杂着些许血腥味。 岑又又不适地推了推江禹,手抵着江禹的胸膛想要坐起来,反倒被他锢得更紧了。 交缠的气息让岑又又忍不住红了耳根,她忍不住开口,“大师兄,你看看我是谁?” 江禹没有回她,只是将脸靠的更近了些。 放大的俊脸着实赏心悦目,但是岑又又一点都不敢享用啊,她真不敢舍命陪君子。 眼见着两人的鼻尖就要碰上了,岑又又闭眼,“别……” 软糯含糊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撒娇,完全没有真实性可言,岑又又死活不睁眼。 天哪,她的清白就要葬送在男主手上了吗! 气息越靠越近,烫得岑又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 不用怀疑,再继续下去她就可能会因为心跳超速去世了。 “嘘——不要说话。” 江禹仅仅是靠到她的耳边,并没有做什么。岑又又睁开了眼,江禹挑眉一笑,“怎么,你很失望?” 只见少女气鼓鼓的把头扭向一边,柔柔的月色下江禹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 他淡淡地哂笑一声,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以往看着有些厌烦的人,此刻竟觉得有些可爱。 罢了。 江禹清冷的眸子透过灌木丛望向一处,“他们来了。” 他们? 岑又又顺着江禹的目光看去,看到来人有些愕然,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她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消失不久的柳婉儿。 柳婉儿一袭红装,乍一看和江禹还有些相似。 等等。 岑又又收回视线,看向江禹,心跳又漏了一拍。 他俩穿的就是婚服啊,淦! 有机会岑又又一定要让江禹给自己的心脏买个保险,跟着男主混心脏承受能力不好真活不长。 一天天的太刺激了,柳婉儿居然敢偷偷背着秦语宁和江禹成婚。 人才啊,真的人才。 岑又又暗暗称奇,她的表情由茫然到惊喜到最后的佩服,一个不落全都收进江禹的眼底了。 等某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明显为时已晚。 “江郎!江郎你出来呀!” 柳婉儿一直在找江禹,路过他俩的灌木丛的时候,岑又又还体会到了一种偷/情的刺激感。 显然,更刺激的还在后头。 对视时,岑又又看到江禹眼底的不悦,她就知道自己夭寿了。 “不是,真的要这样做吗?”岑又又扯了扯暗红色的衣袖,上面嵌着密密的金丝,有些犹豫。 看到岑又又顶着自己的脸神情呆滞,江禹太阳穴狠狠一突。 “不要用我的脸做这种表情。” “啊?”岑又又一愣。 【宿主,你顶着男主的脸,太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了,哈哈哈……】系统无情的嘲笑让岑又又反应过来江禹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撇了撇嘴,试图想象自己是根柱子。 至少江禹平时就是这样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一样直挺挺站那的。 两人从假山后走出来,岑又又看着江禹走在前面,还是不得不承认,男主气质过人。 江禹施了术法换脸,将岑又又变成他的模样,自己则换了张平平无奇的脸。 他现在用那张极为普通的脸杵在那就有一种清冷卓绝的感觉,换岑又又搁那站着…… 估计要多傻有多傻。 “她不来我们不是要在这站一晚上?”夜色之下,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岑又又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 “不会。” 明知岑又又说的不过是些废话,江禹还是回了。 往常他是最不耐回答这般没有意义的问题的,连他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 黑暗中,晚风轻轻掠过,卷起路边的一片枯叶带去远方。 “咔嚓” 柳婉儿的身影出现在了老柳树旁,女子踩在枯枝落叶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可闻。 江禹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默默站到岑又又身前。 “宫主,姑爷找着了,昏倒在灌木丛里。” 岑又又:?! 好戏这就开始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主演一声? 岑又又偷偷瞪了江禹一眼,故作高冷,没有说话。 柳婉儿盈盈一笑,扭着水蛇般的细腰走了过去,伸手环上了岑又又的手臂,感受到柳婉儿某处贴在自己胳膊上的触感,岑又又身子一僵。 原来当男主这么爽。 待柳婉儿滔滔不绝的倾诉完爱意之后,岑又又的手臂已经麻了,她下意识活动活动。 “咦,江郎,你是困了吗?”柳婉儿这才发现岑又又有些神不在焉。 眼见着柳婉儿的手就要摸上岑又又的脸,江禹适时打断了他们,“宫主,咱们折腾了一夜,姑爷应当是有些乏了。” 折腾了一夜! 岑又又登时醒了,惊恐地看着江禹 哥,你这么强悍,还能颠鸾倒凤一夜? 江禹沉默着点点头,以为小师妹是在询问他是否开始下一步计划。 牛哇!不愧是男主! 柳婉儿推攘着岑又又,就差把身子挂上去了,但是一晚上着实精悍到岑又又了。 她努力挣扎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冲后面的江禹竖起了拇指。 柳婉儿平素不太关注这些下人奴婢,以为江禹不过是一小丫鬟,便使唤江禹跟上。 江禹眉头暗挑,疑惑地看了看岑又又那根倔强的拇指,跟了上去。 还没走近喜堂,岑又又就退缩了。 因为…… 【宿主加油,我们离断魂塔更进一步了!】 系统兴奋的尖叫,在岑又又耳朵里简直是魔音灌耳。 方才江禹说让岑又又代替他拜堂,然后他想办法控制住柳婉儿,两人再从柳婉儿口中问出些什么。 可他压根没说来断魂塔啊。而且进了断魂塔,是不是会断魂? 岑又又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她恶狠狠的回头盯了一眼江禹,气得火冒三丈,那样子刚好被江禹收入眼中。 小东西,顶着他的脸,还挺凶巴巴? 第20章 爱情,假的。 塔内红烛高照,烛火忽明忽暗跳动着,鼓乐喧天,鞭炮齐鸣。 岑又又被柳婉儿缠着拜了堂,江禹却迟迟不见动静,毕竟是第一次当新郎官,有些捉襟见肘的窘迫。 断魂塔内都是些低阶妖魔,他们板着呆滞的神情看着岑又又来到这里之后未曾见过这般架势,岑又又不由握紧了手中艳红的丝绸牵巾。 到底还是不熟悉这里,这边又魔多势众。 男主有主角光环,可她就是个领盒饭的,要是江禹一时不敌,丢下自己怎么办? 岑又又被喜婆和丫鬟引着,牵着一身红衣的柳婉儿入了洞房,她的手微微抖着暴露了她的焦躁。 该死,江禹堂堂男主,竟然诓骗无知少女! 岑又又急的内心翻了八百个白眼,面上却只能保持微笑。 鬼知道她一个女的怎么和柳婉儿洞房。 “江郎~春宵苦短,我们……”柳婉儿的手缓缓攀上岑又又的肩,再是脖颈。 诱哄般的语气,仿佛他们本就天生一对。 岑又又怔怔地望着她的眼,陷入了难以逃脱的沼泽,眼里渐渐失了色彩。 那人微凉的指尖划过岑又又的脸,她下意识一抖。 新房内烛火愈来愈暗,升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香。 【宿主,醒醒!这是她给你设的幻境啊!】 系统再说什么,岑又又已经听不清了。 恍惚间她好像就是柳婉儿口中的张郎,薄情薄义,为了仕途抛弃怀胎六月的妻子,将柳婉儿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张郎呐,你好狠的心……”声音从浩渺的远方传来,清晰无比,一字一句敲在岑又又的心上。 巨大的悲伤包围着岑又又,想要将她溺死过去。她从未感到如此崩溃过,江禹的术法也在顷刻间破解。 岑又又的脸终于显露出来。 柳婉儿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戏耍自己,怒从中来,纤长苍白的五指瞬间扼住岑又又的脖子。 “对……对不起。”岑又又艰难吐出这几个字。 呼吸越来越困难,岑又又的眼尾泛红,没有丝毫挣扎。 这是她罪有应得…… “哐当”木窗被剑从外破开,重重裂开掉落在地。 “放手。”声音透着一股清冷。 不知何时,江禹已经出现在了房内,他早已换了身玄色劲装,眉间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怒意。 柳婉儿微微愣,掐着脖子的手微微放松。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那处力道不减反增,“我若是不呢?” 岑又又还沉浸在柳婉儿和张文轩的悲惨回忆之中,她像是个破布娃娃被人捏在掌心,毫无反抗之力。 “那便不如何。”江禹的脸隐在晦暗不明的烛光之中,“你以为这便能威胁到我吗?” 夹着股寒意的晚风从破了口子的窗户灌进来,柳婉儿脸一白,故作镇定,“你确定?” 尖利的指甲在岑又又柔嫩的肌肤上留下红红的印子。 江禹冷笑一声,“随你。” 言罢,他拔剑出鞘,霸道的剑气直冲柳婉儿命门。 柳婉儿不禁害怕起来,顾不得岑又又,松开人,堪堪躲过,仍受到浑厚的灵力波及,咳出一口血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江禹,都说青云派大弟子天赋异禀,没想到已到了这种程度? 眼见江禹慢慢靠近自己,柳婉儿连支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避无可避。 冰冷的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声音在上方响起,“谁派你来的?” 江禹的眼中毫无波澜。 柳婉儿身上没有魔气,不可能这般随意知晓断魂塔的入口,她背后必定有人。 屋外原本平静的夜空卷起乌黑的浓云,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黑雾腾起四下流窜。 江禹双眸沉沉,下意识看了眼岑又又,再回头,柳婉儿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滩暗红的血迹。 想来应该是那个人来了。 收了剑,岑又又还是一脸怅然站在那。 江禹冲岑又又淡淡问道:“吓着了?” 少女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过了一会儿,就在江禹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岑又又冷不丁地开口了。 “我那么爱你,我怎么可以伤害你。”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江禹有些意外,距离岑又又上次表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可以……我们能回到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吗,我想和你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岑又又声音颤抖,鼻音很重,听上去快要哭出来了。 江禹身形一僵,盯着岑又又小小的身影,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没想到她爱他爱到了这般地步。 脸上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江禹不知该如何作答。 “啪嗒。” 一滴泪砸在粗粝的地板上,留下浅浅的水渍。 哭了? 他眸中一暗,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少女的下巴,逼着她抬头,“哭了?” 拇指稍稍用力,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红痕。 岑又又挣扎着,一偏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尽数落下,却也倔强地不吭声。 小姑娘隐忍的样子映在男人眼眸中,有些令人心疼。 他沉默良久,找了句比较委婉的话想要回绝:“又又,其实……”比我好的人在这世上有很多。 话未说完,岑又又已经收了眼泪,扭过头来,眼眶里还残留着刚哭过的泪水。 江禹讲不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阖上眼,想出去透透气。 刚挪步,衣袖就被人拽住,江禹以为自己完了,结果岑又又再次开口语出惊人 她痛哭流涕地挽留他:“婉儿!我离不开你。我错了,你别走。” 呵呵,听明白了,她挽留的是柳婉儿。 明明该是件好事,可是不知怎的,江禹体内的那股烦躁反而更甚。 他看着岑又又,微微一笑,抬手一掌把人给劈晕了过去。 第21章 修罗场还会远吗 一觉醒来,岑又又发现自己被江禹绑架了。 她手上被柔柔的红绸绑得紧紧的,虽然没有什么不适,但也挣脱不开就是了。 江禹坐在一旁品茶,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同常人的优雅。 岑又又:??? 见岑又又醒了,江禹抬眸看她,目光看着岑又又不知在想什么,似笑非笑,立体的五官在光线下更显精致,。 这什么眼神。 岑又又有些不懂,扑闪着长如蝶翼的睫毛小心翼翼地开口:“师兄,我怎么被绑着了,哈哈哈。” 最后那三个哈哈哈在房内无限循环着,尴尬无比。 岑又又有些丢脸,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又想起来自己被绑着,只能作罢。 其实江禹也不知道怎么了,方才的事情让他有些气恼。身体里有个声音一直叫嚣着,他一气之下竟将人绑了起来。 此时倒有些后悔。 岑又又看了看眼前那人,疯狂想要吐槽,表面上却装作像个寒风中的小白花一般瑟瑟发抖,“是人家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师兄可否告知?” 黏腻的话语出口,岑又又本人都快被激得起一层鸡皮疙瘩。 对上岑又又的目光,江禹拿着杯盏的手一抖,故作平静地说:“你刚才一直抓着我要和我成婚,还冲出去要外面的妖魔为我们做个见证。” 言下之意,是为了保护岑又又,才将人绑起来的。 岑又又状似理解地点了点头,有些感动。 没想到现在的男主还是个苗根正红的好人,她一直以为从头到尾他就是个白切黑。 岑又又:对不起,是我草率了,是我太浅薄无知了。 【你的确有点草率。】 知晓一切的系统并不打算告诉岑又又发生的一切,毕竟真实的情况好像更丢人。 它甩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后,独留岑又又一人在那满脸懵逼,怎么叫都不出来了。 另一边,在岑又又消失后青云派他们一行人利用收集到的资料迅速翻阅典籍,发现了柳家镇正是传闻中断魂塔的入口。 几人都在岑又又消失的那处抹上一滴血,出于安全考虑,他们把季温书留在了外面。 不久,先前那个黑黝黝的洞就出现了。 秦语宁想也未想一头扎了进去,众弟子跟在后边进去,一个个都默默摇头叹息。 果然,心中有男人拔剑自然神。 瞅瞅二师姐,这进去的速度,牛逼。 与众青云派弟子取得联系后,江禹和岑又又二人便在塔下等人。 断魂塔依山而立,枯枝遍地,周边都是漆黑的夜,唯有塔尖那簇莲华业火经久不灭,长明于此。 江禹不说话,岑又又默默在一旁踢起了脚边的碎石。 石子骨碌碌滚着,碰到一双竹叶花纹的白靴,折了个方向“啪嗒”两声,不动了。 岑又又脑子有些发蒙。 面前这个男子以竹簪束起青丝,双眸含笑,姿态娴雅一步步向她走来。 等男人里他们不过两步远的时候,岑又又实在顶不住同时被两位男性注视的压力了,她干巴巴地开口:“温书,你也在这里呀?” 说完,她顿时感觉这是个很蠢的问题。 人家都在这了,她脑子一抽问一句你也在这? 就好像在问人家:你也会喝水吗? 好蠢。 季温书眨了一下眼,他低头瞥见少女洁白细嫩的颈上有道鲜艳的掐痕,红与白的交错一时间竟显出几分勾魂摄魄来。 他难得顿了顿,应了声,“嗯。” 朦胧的月色衬着俊男靓女,有种说不清的美好。 江禹嗤笑一声,直接打破这个意境,他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分讽刺,“季随,她不是岑雨时。” 两人目光相撞,剑拔弩张。 然而岑又又更关注别的问题 岑雨时是谁? 还有,面前这人不是叫季温书吗!!怎么又叫季随了?! 季随可是全书一个大反派啊,怎么会和笑得那么好看那么温柔的一张脸挂上关系啊喂! 岑又又被他俩人绕得脑袋疼,不太想讲话。 可上天偏偏不如她意,没一会儿,江禹和季随都把视线转向岑又又了。 您有事吗? 岑又又快速看了江禹一眼,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问了什么 江禹问:你怎么认识季随的? 季随:她是我的客人。 天,那她怎么说,说我岑又又刚刚在青楼嫖了个反派? 岑又又尴尬一笑,“我之前出去买东西,和季公子有一面之缘。” 只不过刚好那个东西就是季随罢了。 说辞编得漏洞百出,岑又又尬得螺旋升天。 不要犹豫,这不是修罗场,这就是个坟场! 江禹是在原著里扒了岑又又的皮,季随压根也没好到哪去,他还想把岑又又放锅里炸一炸,没想到岑又又嗝屁太早,没炸上。 岑又又:嘤嘤嘤,我太难了,他们都馋我身子。 好在江禹对岑又又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便也没追问下去。 符光一闪,江禹看了眼,“语宁他们到了。” 话音刚落,地上出现一个金色的阵法,又升起一层薄雾,烟雾缭绕中渐渐有几个人影,隐约能看出来是桑月和秦语宁他们。 “师兄!”秦语宁率先开口,双眸含泪看着江禹,好似有千言万语要与他诉说。 可惜江禹就是个直男,他掠过这高光时刻,微微颔首,当是回应。 又从储物袋中拿出张图纸,沉吟片刻道:“断魂塔此行凶险,要找到出口,我们只能先入塔内。” 秦语宁有些失望,但没说什么。 岑又又默默看着男女主的互动,偷偷戳了戳系统:他俩不对劲呀,女主咋这么恋爱脑,男主这都不搭理一下?? 【你懂什么,我们小说追求从追妻火葬场中找糖吃。】哦。 岑又又扫兴的撇了撇嘴,集中注意力同几人一起研究起图纸来。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努力,谁不想当咸鱼。 可是季随也在这,反派、男主、女主都上齐了,修罗场能远?? 岑又又心有余悸地回头偷偷看了眼季随。 季随:微笑.jpg 岑又又(惊恐):他冲我笑!他冲我笑!我嫖了个反派他是不是下一章就要搞死我。 季随站在一旁,纤长的眼睫盖住眼眸,眼底漆黑一片。 第22章 差点领盒饭 断魂塔远远比岑又又想象中的大,顺着悠长的走廊,一层层向上走去,每到达更上一层,灯火就会愈加旺盛。 岑又又没有忍住,伸手触了触摸粗粝的墙壁,立刻被炽热的温度灼伤了,留下了淡淡的烙痕。 怎么会这么烫? 季随拉过岑又又的手,细细查看了起来,顺便解释道:“这断魂塔是由莲华业火支撑,整座塔受业火灵力庇佑,温度极高。” 嗓音清润悦耳,双眸和煦像是被三月春风拂过。 他顿了顿,想起来方才岑又又眼里对自己的一丝戒备,“我不碰你,你自己能上点心吗?” “啊?点心?什么点心?”岑又又忽然回过神来,就见到季随嘴角含笑,看着自己。 要不是看过原著,岑又又肯定会以为季随对自己有意思,毕竟那双桃花眼着实有些勾人。 偷偷地收回手,岑又又冷不丁地又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 走在前面的江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他微微侧头,表情淡漠地看了岑又又一眼。 桑月走在岑又又后面,三人举动尽收眼底,无奈的摇了摇头。 害,小师妹长大了呀~ 岑又又: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几人继续前进,“轰隆”一声,一座巨大的石墙毫无征兆地从塔顶坠落,把前路封死。 远处传来野兽的嘶吼声,一行人顿时有些发懵,除了江禹。 他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平淡无波的眼眸上没有一丝起伏。 他声音清冷低沉,“这就是魇兽。” 魇兽?! 岑又又回想起那天做任务的时候,碰到的长得特别像紫貂的毛茸茸,怎么也没法将与这略显粗犷的声音联系到一起。 “魇兽……莲华业火的守护神兽。”桑月托着下巴,沉吟片刻喃喃道。 她没有再讲下去,但其他人也已经想起来关于断魂塔的传闻。 这些年来,自从莲华业火的诞生,无数人找到断魂塔想要夺走业火。 业火是莲华上神在飞升时经历雷劫所掉落的神火,蕴含着无上的灵力。 是以来到断魂塔的人前仆后继,但从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昔日的莲华阁也成了现在的断魂塔,断壁残垣,孤魂尽锁,数不尽的魔气聚集在这,早已不似往日风光。 身后传来了不急不缓的沉重的脚步声。 除了岑又又,其他人心里都明白现在的局势有多紧张。 就连这段日子人设变得面目全非的秦语宁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打起精神紧紧盯着身后。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拐角出现,魇兽的耳朵有些短,细细的绒毛布满全身,长得倒和刚开始看到的样子没什么差别,就是 四目相对,岑又又刚对上它的眼就被吓了一跳,它正不善地看着她。 …… 岑又又挪了挪位置,默默躲到了季随的背后。 【宿主,你这样不利于我们男主健康成长哦~】 岑又又:他不已经健康成长长大成人了吗? 系统被岑又又清奇的脑回路噎了一下,还是立马调整好状态解释起来。 【你看,你躲到男主后面,他就会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他就会成为正道的光而不是原著里黑化的光了,你说对吧?】乍一听好像是有几分道理,岑又又眼睛都不眨地松开了季随的衣袖,站到了江禹背后。 “师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背后给你加油的。” 季随:你怎么不给我加油??? 众人:…… 江禹抽了抽嘴角,忽视了岑又又间接性的“矫情”,打了个剑花只身向魇兽飞了过去。 他虚空一划,凌冽的剑气将一旁的石壁生生劈成两半。 魇兽感受到了威胁,一身绒毛顿时化为坚硬无比利刺,做势就要扑上去。 硕大的尾巴裹挟着一股狂风向江禹甩来,江禹握着赤霄剑丝毫不慌,轻而易举躲过了攻击。 魇兽慢吞吞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看向他。 “叽叽叽!” 岑又又感觉自己和魇兽都受到了原著的侮辱,这么大一个玩意发出来声音居然是这样的。 江禹怎么做到面对这样的违和感一脸严肃若有所思的? 现在就算有个人来告诉她,江禹站在那就是在思考晚饭吃什么她都信。 魇兽看上去呆头呆脑,实际实力不容小觑。 只听一道碎裂的巨响,岑又又他们身旁巨大的石柱都化为了石粉,滚起一阵风沙。 “叽叽叽!” 风力越来越大,大到都要将人掀飞了去。 岑又又捂着眼重心不稳跌在地上,右手指死死扣住地上的巨石。 她模糊地从指缝里看到江禹在半空中捏了个诀,刹那间十多个红色火球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魇兽疾速向江禹扑来,火球迅速移动,集成一条赤红的长鞭,被江禹一手握住。 带着星火的鞭子毫不留情地缠住魇兽,触到实物燃起了灼红的火,只轻轻一抽,魇兽便被高高举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汩汩的鲜血从魇兽脚上流淌下来,只剩下重重的喘息。 风沙渐停,青云派一众大多都七倒八歪倒在地上。 季随倒像个旁观者一般,毫发无伤站在那。 岑又又被桑月扶了起来扶起,踉跄地走了两步,摆了摆手,“多谢师姐,我没事。” 谁知原本匍匐在地的魇兽像是见到了什么,突然发了疯一样挣扎起来。 岑又又瞪大了眼,怎么也没想到魇兽盯上了自己,张开爪子不管不顾地向她攻来。 她来不及后退,肩膀上被锋利的爪子抓出了一道口子。 剧烈的疼痛就要将她疼得昏死过去,强烈的灵力波及震得她差点咳出血来。 魇兽并未给她反应的时间,张开大口又冲她袭来,她忙提起半月剑想要挡下。 可岑又又修为浅薄,不用想也知道她应当是必死无疑。 看来她岑又又要成为第一个穿书过来没出场几次就带着系统早早领盒饭的人了。 岑又又大脑飞速运转,想了想她最后死的样子,好像都不会太好看。 “呯!”利器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是江禹。 第23章 自爆而亡? 他紧握着手中的剑,衣袍沾满了魇兽的鲜血,一片绛红,与江禹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想到生死关头救下自己的不是系统,不是好姐妹,是江禹! 魇兽强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恶狠狠地看向江禹身后,森白的牙齿泛着冷光。 他都这般仗义了,岑又又当然不能做躲在男主背后的女人,她自我感动了一秒。 岑又又与魇兽对视着,魇兽的瞳孔缩成了细细的一条线,如同被激怒了一般。它的脚下出现了幽绿的星阵,霎那间断魂塔内的灵力躁动起来,争先恐后地窜入魇兽的身体。 那些与江禹打斗而外翻的皮肉开始愈合,几息之间,魇兽便恢复了原样。 它居然有这个能力,不就等于有了张无限复活卡? 岑又又面色有些有些慌乱,这玩意一直自愈不和玩无敌版闯关模式一样吗。 【不是哦,玩无敌版主角不会死,你莽上去它不死,你必死哈哈哈。】岑又又:你能盼我点好吗? 这边魇兽已经迫不及待了,它呲牙咧嘴朝他们发出怒吼。 只是那声音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岑又又站到挺拔的男人身侧,眼神坚定,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握紧了半月剑准备与江禹共同战斗。 没想到江禹只是施舍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眼神,然后 然后岑又又就被一股力量给拎这衣领提到后面去了?!她瞳孔地震,她惶恐,她疑惑。 难道男主莫名爱上了女配,即将开启他追她逃,她带球跑的经典剧情了吗。 岑又又的脑子不像进了一滴水,像涌进了一片大海,连着剧情都给冲干净了。 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系统难得惆怅地叹了口气。 【宿主,别激动,他就是觉得你站那影响他发挥了。】岑又又:……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江禹的心眼比针还细,没人能捞得着。 江禹修为深不可测,可魇兽借了断魂塔星阵之力不断恢复,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秦语宁取出缚灵绳联合几人想要将魇兽困住,可这个法器对于魇兽不过是一根普通到了极点的绳子罢了。 微微一挣,缚灵绳便悉数断裂。修仙界称得上难得一遇的法宝,就这样轻而易举被毁了。 这样耗下去完全是自寻死路。 到最后除了有主角光环的几人,其他人定会因体力耗尽沦为魇兽足下亡魂。 季随站在那静静地看,完全没有要出手的一丝,眸中隐隐带着笑意。 这表情,岑又又想起原著里他笑得如沐春风,和手下说把原主扔油锅里炸一炸的变态样了。 不过…… 这个小变态也许有办法? 岑又又不想死,虽然惹到季随估摸着没什么好果子吃,但是能苟一日是一日! 全书中季随算是一个极其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他的把柄能是什么呢…… 有了有了! 岑又又表情有些僵硬,偷偷挪到季随旁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看小姑娘那样子,季随挑了挑眉,“要我出手?” 他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瞬狡黠。 “不帮。” “你你你!你不帮我就把你屁股上的心形胎记告诉他们!” 岑又又气极,张牙舞爪地威胁面前这个男人,“我大师兄不但厉害,还特别喜欢分享八卦。就算我死了,他出去也会把这个事情传出去的。” 一语毕,季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了,他眸中阴沉沉,声音却依旧柔和。 “怎会,袖手旁观乃小人所为,季某一向乐于助人。” 【宿主,还好咱们攻略的不是反派,季随的黑化值快被你气上天了。】岑又又险些被系统逗笑,嘴抿成一条线,看季随一脸阴沉收起扇子。 正准备看看季·乐于助人·随怎么打怪升级,岑又又双脚腾空又被拎着冲到魇兽眼前去了。 两人掠过其他人,直奔魇兽,江禹的眼神明显一滞。谁也没想到,季随居然带着岑又又跑到魇兽脸上去了。 与魇兽大眼瞪小眼一秒,岑又又站在魇兽鼻子上疯了。 她挣扎着像个泥鳅一样爬上季随身子,“哥!别想不开,我不配和你同归于尽。” “谁要和你同归于尽了。”季随咬牙切齿,把岑又又揪了下来。 魇兽的爪子很短,摸不到自己的脸,使劲摇晃想要将两人甩下去。 两人在魇兽身上,季随被岑又又抓得摇摇晃晃。 剧烈的震动使断魂塔内的石块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季随吃力地控制着魇兽,冲岑又又喊,“快,将你的血滴到它的眉心。” 岑又又有些反应不过来,“啊”了一声。 两人在魇兽身上,季随被岑又又抓得摇摇晃晃,“你触碰了断魂塔的业火之气,魇兽以为你是偷盗业火之人。” “如果不能将它完全收复,它就会一直攻击直到偷盗之人魄散魂飞。” “快!” 岑又又连忙用神识凝出一把匕首对着食指一划,殷红的血立刻冒了出来。 魇兽挣扎得太厉害了,抹了好几次都没抹对,岑又又重心不稳,差点从它身上滑下,被季随猛地一抓。 他带着她的手,迅速按在魇兽的眉心。 暗红色的光短暂地闪了一下,魇兽安静了下来。 岑又又眨了眨眼,“好了?” 她有些愣,还没从方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却见季随俯下身在她的耳旁笑了一声,声音如同鬼魅:“怎会……想要收服魇兽达成契约,须得受到业火肯定,否则契约就会失败。” “失败会怎样?” “乖,没事的。不过是自爆而亡罢了。” 季随嘴角攥着笑意,飞身离开,徒留岑又又一人在魇兽身上风中凌乱。 自爆……而亡? 第24章 师兄,你也死了? 她一时间如鲠在喉,整个灵魂都受到了来自反派的暴击。 岑又又:我淦! 不愧是小变态,她还在想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竟在这旮沓等着她。 来不及细想,撕心裂肺的痛袭来,眉心隐约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开来一般。 岑又又浑身上下开始出现密密麻麻金色的纹路,忽明忽暗,像是要将整个人吞噬掉。 她紧咬着唇,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桑月拔剑就要上去救岑又又,被秦语宁拦住。 “放开!别拦着我!”桑月挣扎着。 秦语宁却死死不放手,“那都是她自己招惹的,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桑月眼角氤氲着泪水,红着眼看向江禹,“师兄!” 任凭桑月如何叫唤,江禹还是神色寡淡站在那,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隔世感。 终于,他微微一动,低语道:“我们帮不了。” “可是……”桑月哽咽道,“就这样看着师妹送死吗?” 一片沉默。 “轰隆”一声。 魇兽重新睁开了眼,抖了抖身子,身旁偌大的石像生生给砸出一个窟窿,连带着它身上的人也一晃。 娇小的人影高高坠下,耳边风呼啸而过,岑又又蹙着眉忍受着身体的不适。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危险,与魇兽之间巨大的契约之力使她灵魄并不稳定的身体难以承受。 一时间几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季随也莫名紧张了一瞬。 秦语宁心跳有些快,她清楚地能够感受到自己并不是担心岑又又会从此身死断魂塔。 恰恰相反,一种难以名状的兴奋蔓延在了她的心口。 自从半个月前,秦语宁的脑海中就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你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理应受到所有人的膜拜,像岑又又这种小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可惜,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失望了。 那庞然庞然大物睁开眼,微弱的光线下,乌黑的瞳孔已经变成金黄,配合着细细的竖瞳看起来尤为冷傲。 觉醒契约的魇兽张开爪子,收起了尖利的指甲,娇弱的少女被稳稳地托在掌上。 像极了野兽与美女的组合,画面美得惊心动魄。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愕然,桑月更是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除了江禹、季随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更没人知道自魇兽出现以来无论多少大能都没能成功与它契约过。 岑又又居然…… 季随倏地收紧手指,握着扇子的手微微抬起,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又将手放下,敛着眼,眸中分明写着不甘。 他本想待岑又又身陨,与魇兽契约线断裂那刻出手制服魇兽,没成想,竟叫她收服成功了。 片刻 岑又又方才悠悠转醒,入眼便是江禹那张美的惨绝人寰的脸,被魇兽爪上的软垫挡着,没有注意到其他人。 她以为江禹和自己一样死了,瞪大杏眼。 “师兄,你也死了?” “不是,你这么厉害都死了,其他人怎么还没死?” 江禹:…… 众人:我们活着碍着你了吗? 第25章 小姑娘,你道侣倒护着你。 魇兽似乎觉察到自己的主人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不满地并上自己的四瓣肉垫。 眼前的景象晃了晃,江禹的脸忽然就被遮住了 岑又又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她面色慌乱,皱着眉打量了四周,不经意间,对上了魇兽硕大的金瞳。 这……这金光闪闪的啥玩意儿?? 岑又又脑子卡机了半晌,那颗珠子居然动了。 它动了! 她想起来了,这不就魇兽吗! 意识到这是什么,岑又又连滚带爬,丝毫不拖泥带水从它掌上滚了下去。 “叽!”魇兽急得大叫 嘤嘤嘤,主人你不要我了? 听到魇兽狂暴的吼叫(误),岑又又跑得更带劲了,她唤出半月剑,一套行云流水飞身而下,“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季随抽了抽嘴角,没想到业火的眼光这么好,选了这么个命定之人。 魇兽缓缓靠近,桑月想要赶过去救下岑又又,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它的脸已经凑到了少女眼前,事已至此显然必死无疑。 青云派几人并无能与魇兽抗衡的能力,更何况他们对岑又又印象还停留在她死皮赖脸追求师兄的阶段。 大师兄没出手,他们当然不可能傻傻上去送死。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岑又又身上。 就是现在! 岑又又一把从怀里掏出临行前桑月给自己的痒痒粉,一丢就是一大包。 灰白的粉末像个巨大的屏障,魇兽靠近的动作一滞,辛辣的感觉在眼上发散开来。 痒痒粉对魇兽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是契约已定,它对岑又又并无设防。 措不及防被这团东西迷了眼,魇兽委屈极了,伏在地上不停地哼唧哼唧。 撒娇一样的声音把岑又又整得心里发毛,她求助般看向江禹。 岑又又:男主,正道的光,你救救我呗? 少女的眸子与塔内缭绕的雾气相衬,星光熠熠,江禹与她对视时,心忍不住一颤。 将岑又又与在幻境中的少女重合起来,脑海中竟生出想要将她关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她这般模样的冲动。 阖了阖眼,他薄唇微动,说道:“你与它契约已成,它不会伤害你。” 【男主黑化值又降低了,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及时出现,播报了男主黑化值。 未从契约达成的惊喜中走出来,岑又又便措不及防被系统的话打断了。 不过 为什么是又,这不是第一次吗? 【上次在幻境中男主的黑化值就下降过一次哦,这里的黑化值可以理解为潜在黑化值~】系统显然心情不错,很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一来一回间,魇兽已经缩小成初见时的模样,它似乎发觉自己方才的模样可怖了些,可能吓着主人了。 软软一团悄悄挪到岑又又手下,拿脑袋蹭了蹭,又蹭了蹭。 岑又又挪开手,还有些不适应。 毕竟任谁也不能接受上一秒想杀了自己的魔兽下一秒有乖乖臣服于自己。 谁知魇兽立刻摆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柔软的尾巴也耷拉在地上,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无助极了。 呃…… 算了算了,就当养了只宠物吧。 岑又又目光柔和,揉了揉魇兽的脑袋,“那你可要听话啊。” 话毕,魇兽欢快地“叽”了一声,点头如捣蒜。 岑又又忍不住笑了一声,从地上站起。 离开断魂塔的关键就在塔顶。 收服了魇兽,通往塔顶的那堵石墙自然不是问题。 或许是魇兽本身就足够强大,再往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别的兽物。 一路畅通的似乎有些太过于顺利了。 岑又又忍不住地想。 压根没注意到魇兽跟在她身后,尾巴一甩一甩冲后边别的小妖兽炫耀的小眼神。 小妖兽:我也想要小主人,老大居然不让我出来,呜呜呜~ 通往塔顶的路并不长,金纹镶边的镂空灯笼高高悬在洞顶,里边窜着数不清的火花。 与先前不同的是,塔顶的装饰宛若天成,完全没有人为的任何痕迹。 一簇醒目的火花舒展在莲池中央,闪着艳红的光。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业火乃莲花上神从身上剥离的刑狱之火。 在注视它时,罪孽、欲望、邪念都会在眼前放大,稍有不慎者便会被带入血池地狱。 江禹本想寻旁的办法出塔,不愿让岑又又与魇兽签订契约的,业火之罚并非她所能忍受。 可,倘若带走塔内的魇兽,就必须从业火这得到出塔令。 他抑住眼底的异色,拿出一枚浑圆乌沉的珠子递给岑又又,“你与魇兽既已签订契约,想要出去须得出塔令,此珠能保你一命。” 保命? 岑又又瞅了瞅正在蹭她腿的魇兽。 怪不得它一路这般乖巧,是知道带它出去她还得拼上自己一条老命? 岑又又:我有一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被小宠物坑害的某人颤颤巍巍接过男主递给自己的保命珠,还未言谢,秦语宁却出声制止:“不可!大师兄,那可是你……” “语宁,你逾距了。”江禹神情不愉,望向她的目光有种秋霜般的冷。 秦语宁的脸一寸寸白下来。 昔日明明…… 她以为大师兄是与自己有意的,莫非真是她自己多想了吗?为了区区一个岑又又,如今竟要将保命的定灵珠奉上…… 莲池上缀着点点浮萍,池水清澈见底,几尾红鲤时不时摆动双鳍。莲华业火正在池中央,宛若怒放的红莲。 岑又又不傻,她还是接过了定灵珠,几缕寒气自手心传来,待她越靠近业火,寒意逐渐被炽热消释。 莲叶像是有意识一般,簇拥在一起,将岑又又托了起来。 “是你?”柔柔的女音响起。 岑又又歪斜一下,有些诧异。 这业火居然还会说话。 对面并不理会,一团赤红的火焰蜿蜒攀附过来,顿在岑又又的额前,“嗯?定灵珠?” 倏然,一阵笑声荡了开来,“小姑娘,你道侣倒护着你。” “啊?”岑又又还未问出些什么,业火已缩小成小小一朵,径自没入她的眉心。 红光一闪,什么也觉察不到了。 第26章 你还好吗 一枚上圆下方的火纹令牌出现在岑又又手中,工致的双龙护珠下漆红一片,朦胧可见红莲簇簇的盛景。 须臾,那一池碧水化为石像,再不复生机。 一旁站着的秦语宁等人无不心生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季随冷冷一笑,手中竹扇立刻飞了出去,击落岑又又手中的令牌,掌心虚空一握,东西已到了他手中。 残破的身影一划而过,远处出现一个星阵,季随被白光笼罩倏地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 “季某无缘业火,先行告辞!” 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被定义为反派了,接二连三被季随搞地岑又又此时已经麻了。 她一脸木然。 岑又又:只要我反射弧够慢,小变态就伤害不到我,微笑.jpg桑月经过岑又又身侧时,稍慢了一瞬,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星阵,想到了些什么,苦口婆心道:“小师妹,玫瑰虽美却带刺,外面的野花还是家养的香。” 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江·家花本花·禹忽然掠过两人,留下一片翻飞的衣角,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白光拢了一下,将江禹包裹住,再眨眼人已经没影了。 岑又又转头看向桑月,“大师兄怎么了?” 显然没g到桑月所说的梗。 桑月将江禹的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霾收入眼底,她吐了吐舌头,冲这星阵方向道,“以为我没看过晋江?学什么不好天天学人家闷葫芦。” …… 冷风挟着雨砸在南风馆的屋顶,叮当作响。 【叮-梦魔任务完成度70%,梦魔逃脱,宿主将在五分钟内接受惩罚。】刚传送出断魂塔,下线已久的任务猛然间上线了,而且居然是任务失败?! 岑又又惊了。 【检测到宿主有抵抗情绪,本系统自觉做出判断,惩罚将在十秒钟内进行,请做好准备。】!! 联想起以前看过的系统文那些稀奇古怪的设定,岑又又一百米冲刺速度想要跑到一楼躲起来。 她妄图超过疾步走在前头的男主,然而 十秒到了。 江禹见岑又又匆忙追上她,没有缘由地感觉心情有些愉悦。 但他面上却不显,只定定地看着她,丝毫不知道他接下来迎接的会是什么。 【惩罚开始】 系统残酷的卡在了这一刻,机械音出声的那一刻岑又又居然听出来一点儿幸灾乐祸? “师兄,我……” 还没说完,四肢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她强压着心头的恐慌,郑重的咽了咽口水——对着江禹跳起了霹雳舞。 岑又又:系统!丢你老母! 当晚青云派就传开了一则趣闻:小师妹对着大师兄光天化日之下跳起了西域舞,把大师兄气的差点入魔。 而正杵在江禹门前的主人公岑又又无比感慨,她为啥绑定了这么个破系统。 鬼知道她在江禹面前跳完那舞之后,吓得都快暴走了。 结果江禹还先激动上了,魔气蹭地上来,差点将南风馆掀了。 失策失策,是她岑又又无处安放的魅力让没见过世面的魔气激动了。 “又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岑又又闻声望去,只见那人头发花白,看上去已经上了些年纪。 她还是应了一声,刚想问对方是谁,那人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走进屋子,“进来吧。” 两人进了江禹的屋子,老人合上门,“江禹那事不怪你。” “不怪我怪谁?” “你这丫头,我大徒弟这么厉害,还能给你气入魔了?”他砸了咂嘴,看着岑又又。 岑又又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掌门,讪讪笑了两声,“师父说的对,是又又想的不够通透。” 天穿地穿,马屁不穿,先苟着! 掌门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这孩子也告诉我你发现他魔气的事儿了,那我便姑且与你讲讲……” 交谈中,岑又又才知道,梦境中摔碎江禹玉佩的人正是将江禹抓走的魔族,他们强硬灌输他魔族之力,日日以酷刑相待。 一直到青云派将那魔人巢穴端了,掌门才发现被藏在地窖中的江禹。 那时江禹体内魔气已经入体,孩童的身躯压根沉载不了这暴戾的魔气,无法,掌门只能拿出世间仅有的定灵珠来镇压魔气。 从此定灵珠也成了江禹随身携带之物。 岑又又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定灵珠上,没想到他竟将这般要物给了自己,那魔气突发之事应当也不是偶然。 似是看出了岑又又内心的挣扎愧疚,掌门抬手将岑又又的四指虚虚一掩,“禹儿既已予你,便有他的思量。只是……” 他停顿片刻,“只是业火与魔气都需定灵珠压制,每日十五……” 不用说下去,岑又又就懂了,他俩得跟过节一样,十五凑一次。 岑又又自然答应,她目光诚恳地看着掌门,“又又一定竭尽全力与师兄共克难关。” 【假正经?】 岑又又垂在桌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她是认真的好吗! “要不先竭尽全力照顾一下我?”床上休息的江禹已经醒了,正一手支着下颚看着岑又又。 他瞳孔漆黑,与往常有些不同,“师妹去帮我拿些饭菜吧。” 言下之意是让岑又又先走。 被江禹支开,岑又又百无聊赖地在碎星峰晃悠了一会儿,地形记得七七八八,才提着小食盒去找江禹。 门没锁,“吱嘎”一声便被推开了,岑又又探了探脑袋,“师兄?” “不会睡了吧。”她跨过门槛,踏了进去。 屋内莫名起了风,门缓缓关上了。 岑又又吓了一跳,以为碰上了什么灵异事件,再不敢出声。 毕竟修仙都有,那种……应该也有吧?? 一双冰冷泛白的手自后环上岑又又的脖子,就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那人温热的气息靠近岑又又的耳朵。 “怎么不说话,嗯?” 岑又又:这TM不是江禹?他疯了他傻了他变质了? 岑又又偷偷伸出一根手指,拼命扒开江禹的手,看江禹的眼神仿若智障,“师兄,你还好么?” 第27章 你在偷窥你自己吗 江禹伏在岑又又的耳畔,语调和缓,声音却冷过寒冬的冰棱。 “季随好看?” 一双幽幽的眼睛在背后望着岑又又,岑又又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种离奇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仔细一想,季随长得也人模人样,她总不能睁眼说瞎话说季随丑吧? “他丑,真的。”岑又又说得无比诚恳。 反正季随又听不见。 江禹垂眸,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是冷哼一声,霍然松开了手,“知道他丑就好,莫要与丑人为伍。” “是是是,师兄说的是。”岑又又面色讨好,语气却极尽敷衍,江禹又何尝听不出来。 月色入户,照在桌上,上边放着两个茶盏,寂静无声,男人腰间束了一块玉佩,有些眼熟。 岑又又刚想问那块玉佩,便被递上了一杯清茶。 “有劳师妹来我这送吃食了。”他漆黑的眸定定地看着她,教她不敢直视,只是这茶还是不得不接。 无功不受禄,也不知道江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亲自给她端茶。 岑又又知道自己的修为和江禹比就是蚍蜉撼大树,没再犹豫,接过茶,小抿一口,并未咽下。 她将那一小抿茶水压在口下,长睫掩下,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师兄早些休息罢?” 刚被点燃的灯火闪了闪,又暗了下来。 江禹的衣袖拂过一阵风,越过木桌他握住岑又又的手,一拽。 杯盏悉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岑又又被他捏住下巴,鼻息交织在一起,她默默咽了下口水。 等等!咽下去了。 她眼睛瞪得像铜铃,却见他眉眼带笑,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岑又又:sos,我的师兄黑化了怎么办?! 【抱歉宿主,系统未检测到男主黑化值异常哦~】 没异常,你倒是把手松开啊。 江禹勾起一抹笑,“不过是一匙毒药。” 不过?! 大哥,是毒药唉,认真的?! 不知道江禹抽了什么风,岑又又叹了口气,开口道:“师兄别开玩笑了。” 窗外飞快闪过一个人影,江禹眉棱一挑,松开手,并未回话。 一人从外走了进来,岑又又才意识到来人,揉了揉下巴,看向门口。 原来是秦语宁。 只见她微微往后抬头,看着岑又又,眼中尽是鄙夷不屑,红唇讽刺地勾起,“众人皆知大师兄与你无意,小师妹何苦日日来这碎星峰?” 一席话□□味十足,生怕岑又又脸皮堪比城墙。 事实上岑又又的脸就是比城墙厚,因为她想留下来问清楚她到底中毒没。 她跃跃欲试,“我……” “师妹早些回罢。” 岑又又正准备辩驳几句,某人并不给她机会,一句话将她堵的死死的。 秦语宁有些幸灾乐祸,嘴角弧度越发大了,眼中写满了得意,“师妹,回罢?” 小人得志。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看这样子江禹也不会再说什么,岑又又决定明日再来。 走出大门的时候,系统“叮咚”一声,扰乱了岑又又的思绪。 【叮-温馨提示:“消灭梦魔”任务失败,断魂塔剧情仍未结束,请宿主再接再厉!】吓死了,听到“消灭梦魔”任务失败,岑又又走路的步子都快了起来,差点以为自己又要来一段霹雳舞了。 只是…… 人都从断魂塔出来了,现在才告诉她剧情没结束? 岑又又戳了戳自己的眉心,业火毫无反应。 据记载,业火从未被人从断魂塔带出来过,一旦带离,那里的入口就会消失。 她上哪回去做任务啊。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就没有容易二字。 屋内。 秦语宁目送岑又又离开,内心止不住有些欣喜,她将带来的芙蓉酥摆在桌上,“师兄,听说你要一些吃食,语宁特意去厨房给你做了些。” 至于听谁说的…… 自然是岑又又去厨房的时候说漏了嘴,被她听去了。 就岑又又带的凡品,怎敌得上她秦语宁亲手做的? 一股力在身体里狂蹿,江禹察觉察心口有些异样,眼底的阴翳又浮了上来,“怎么?你不是我的师妹么?” 意思就是——还不快滚? 秦语宁哑然,想要摸上江禹额头的手忽然顿住,她反应过来江禹是叫她和岑又又走。 有些不甘心,秦语宁捻起一块糕点,“师兄,还是尝尝吧?几个月前你还称赞过我做的芙蓉酥。” 说着,就想将芙蓉酥往江禹口中递,谁知惹恼了江禹,桌角生生被他掰断,将秦语宁吓得不轻。 她小脸煞白,磕磕巴巴开口道:“那,那大师兄你早些歇息,语宁便不叨扰了。” 太可怕了,没看错的话她刚刚分明在江禹眼中看到了杀意。以前在自己面前风光霁月的大师兄,如今因为岑又又,居然这般待她…… 不等江禹说话,秦语宁已经红着眼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已经在附近一片消失的那一刻,江禹才松懈了一直崩着的神经,咬牙站了起来。 在靠近床一尺远的地方,突然脱力气,他一下子瘫倒在地,剧烈的魔气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识海中一道声音不断响起 “为什么不愿接受你自己。” “我只是短暂撤去你的伪装,你看,没有人愿意呆在你身边。” “没有那层伪装,你不过就是只没人要的可怜虫。” 江禹拼命摇头,不,他不是。 …… 翌日 岑又又赶了个大早溜到江禹那儿,扒开窗户一看,床上没人。 去哪了呢? 她撇撇嘴,正欲离开,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堵肉墙。 酸意直冲头顶,岑又又弓起身子,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抵在墙上。 她有些怒了。 就算青云派想要一窥男主的盛世美颜,好歹也说一声啊。 一声不吭站后面,人吓人吓死人啊! 岑又又仰起头,正要教育一下这个偷窥不专业的同门姐妹。 话溜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岑又又:谁能解释一下男主大早上站在自己屋外窗口干什么,偷窥自己吗? 第28章 听说岑又又修为高深 眼前的人眉宇微凝,目光澄澈,像是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师妹起得这般早,是为了寻我习剑?”江禹开口道。 日出的光线从山头探出一缕,江禹逆着光,颀长的身形将岑又又拢在阴影中。 岑又又看不清江禹的神情,只是此刻的他给人的感觉完全没有昨日的压迫感。 就像……换了个人。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问昨晚下毒的事了。 岑又又的手背在身后,绞了绞衣袖,灵机一动,“哈哈哈,师兄,昨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啥,我就是出断魂塔有些兴奋……” 先暗示一下,再直击重心,一鼓作气把昨晚的事解决了。 岑又又感觉自己又行了,暗搓搓等江禹接自己的茬。 只要江禹开口原谅她,她就可以顺理成章把话题带到那杯茶上了! 也许是那个舞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给江禹留下的印象着实有些过于深刻,江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太想提起这事。 这举动在岑又又看来,以为他是记起来昨晚的事情了,她大着胆子凑近了些,仰着小脸问他,:“师妹已经知错了,大师兄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吗?” 她有些不确定,江禹的状态总是让她捉摸不透。 原著里男主前期可是修仙界的高岭之花,就算后期黑化,也从没用过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谁知江禹表情有些微妙,随即眼底浮现出了一丝了然。 他面上并无表情,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师妹平日既不想勤加修习,便早些回漳州城吧。” “修仙不是玩闹,不要总想些无中生有之事。” 骤然有些刺眼,挡在岑又又前面的江禹已经走出几步远。 徒留一脸懵逼的岑又又站在原地。 作为新时代中国培育出来的良好青年,她都穿过来那么久了,她的人品还是在走下坡路吗? 不是,重点不是江禹明晃晃避开了下毒那个关键吗? 大清早啥也没问着,还给教育了一顿,岑又又有些泄气。 想起自己屋里还有只魇兽,岑又又只能先行回去。 算了,明日再想想办法吧。 在回去的路上,今日青云派弟子在山内的倒是格外的多,看样子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行至一处,碰上了桑月,不由分说的,岑又又就被她一拽,又逆着方向走了。 “师姐,我得先回去看看魇兽。”岑又又不是很想去凑热闹。 她将魇兽偷偷藏在屋内的小菜篮子里,若是魇兽没看着自己,变大跑出来就糟了。 但是桑月完全没有理会,她恨铁不成钢地将岑又又又往前拽了一把,看了眼边上,见没人才说道:“男人都要被抢走了,你还不急!” “什么男人?”岑又又有些疑惑,也压了压声音。 “成乐公主来了,掌门这几日不是出关了?她竟还指名要大师兄去接她。” 岑又又回忆了一下剧情,完全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直到来到问心殿,上头坐了一个容貌昳丽的女子,她身着鲛纱,纤细的手轻轻搭在扶手上。 这里岑又又上次便来过,岑鸿振也是坐在那个位置,不用猜也知道问心殿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那名女子身旁就坐着江禹,他只坐在那一动不动,出挑的气质就连自小锦衣玉食的公主都难以相比。 凡是来拜见成乐公主的,都能得到公主赐下的一个宝盒。 岑又又同桑月一起进去,跪在殿上的时候,明显感觉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 他们寻了个角落站着,不远不近,刚好能听见成乐公主讲话。 不过谈的无非就是哪里哪里缺水了,哪里哪里又打仗了,着实无趣。 岑又又在边上听得昏昏欲睡,冷不防的听到一个名字。 “日后还望师兄多照拂映婵。”成乐公主羞怯地看着江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岑又又笑不出来了,她这时才明白成乐公主就是许映婵。 可是许映婵不是在后期才会出现的女配吗,亡国之后她走投无路,被下山历练的女主救下,带回青云派。 这女配不简单啊,被救命恩人救下带回家,结果卯足了劲抢人家男主。 这不绿茶战斗机吗? 岑又又看文时,对她无甚好感。 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后期出现的人物也上赶着提早出场了,是饿死了想早点领盒饭吗? 系统对岑又又跳脱的想法已经具备了免疫力,它还是重复上次那段说辞。 【上个世界男主莫名黑化,剧情未正常走完,我们修复师姐的时候,部分任务会受上个世界的影响出现一些BUG。】岑怼怼:哦,所以这个绿茶小公主的BUG就是见都没见过男主,就已经深深被他的王霸之气吸引了吗? 【宿主,我一直希望你的思想能够阳光一些。】 不然它感觉这个宿主能带着男主在黑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岑又又并不理会,现在剧情已经乱成一团,她其实也挺怕自己的人皮灯笼哪天也提早登场了。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江禹,殿外忽然传来巨响,硕大的爪子已经出现在问心殿外。 糟了,忘记魇兽的事情了。 “谁将它放出来的?”江禹问道。 该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岑又又心下一颤,会了一会儿意,感觉自己又到了该自己表演的时候了。 她一掐大腿,生生挤出两滴泪,站了出来,“对不起师兄。我没想到它会跑出来,可能实在是念你念得紧吧。” 在场的青云派弟子个个头顶巨大的问号,被小师妹的话讲得一懵。 这魇兽听说是小师妹带回来的,又和大师兄有什么关系? 无人敢在江禹本人面前议论这事,但是私底下也有不少人在那挤眉弄眼。 许映婵笑了笑,她不知道魇兽是岑又又的,还以为这是江禹的魔宠,忍不住夸赞:“这魔宠好生威武,也只有大师兄这般修为高深的人才能得到。” 话音刚落,魇兽闻到了岑又又的味道,叫了几声。 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叽叽叽”的声音,许映婵的笑容更是直接僵在了脸上。 “修为高深”的岑又又:多谢夸奖,谬赞了。 第29章 你似乎每回都能逛到碎星峰来 许映婵愣愣地看着魇兽,憋了半天道:“大师兄的魔宠倒是稀奇。” 稀奇古怪。 江禹并没有搭话,他收回视线,“公主不是青云弟子,不必这般唤我。” 无形中将两人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许映婵有些失神,随即又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笑得明媚。 她状似无辜地咬了咬唇,“可是……” “父皇已经答应我让我留在青云了呀。” 一句话砸下来,炸得在场的人外焦里嫩。 大多数人都很欣喜,自己居然能和一国公主共同修习,相比之下修为高深的人对此倒没什么反应。 毕竟相比于漫漫修仙路的几十甚至几百上千年,一个国家的兴起覆灭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就比如江禹。 许映婵期待地看着这个传闻修仙界难得一遇的天才,企图从他眼中看到些什么情绪,可惜没有。 什么也没有。 他只是沉吟片刻,清冷的眸望着她:“修仙之路不是儿戏,若这是公主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青云派自当欢迎。” 等等!什么叫深思熟虑的后果。 追夫追到青云派的岑又又:感觉有被冒犯到,谢谢。 许映婵的出现并没有给平淡的生活带来什么波折,当然,江禹除外。 今天已经是岑又又本月第六次荣幸碰到许映婵把江禹堵在路上了。 尊贵的公主殿下将禁欲清冷的宗门师兄挡在门板之间,暧昧的气息一触即发。 岑又又看的眼睛都直了,偷摸着找到了熟悉的假山,探出半个脑袋想见证男主后宫的诞生。 她一脚踏在石头上,另一只脚微微踮起,眼神如狼似虎。 系统:【有这么个宿主我也好害怕。】 轻风抚起许映婵额间细碎的发,一双含情的眼眸对着江禹,里面盛满了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爱意。 奈何江禹向来是个不解风情的主,就算他背对着岑又又,须臾后许映婵红了眼角的样子,她也能猜出来他说了什么。 呜呜呜,她也好想体验被所有帅哥围着的感觉…… 【不,你不想。】 我想! 【系统颁布临时任务,承认自己是社会主义价值观下的良好青年,并拒绝做一切不可实际的幻想。】“你!” 糟了。 岑又又连忙蹲下,把自己塞在石头与假山的缝隙里,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 和个破系统计较什么。 短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淡粉的烟罗散花裙闯入岑又又的视野,头顶传来居高临下的声音:“你便是岑又又?” “公主找我有事?” 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是谁,岑又又还是默认了。 毕竟旁边站了江禹这么大个人,她总不能张口就来。 听到岑又又承认,许映婵几不可察地笑了 她仰视着比自己高挑的少女,口气却全是狂妄,“听说你就是那个追了大师兄一个月的漳州城城主之女?” …… 岑又又:“半斤八两的样子吧。”你不也没面没皮? 况且追人的又不是她,是原主,她说这句话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许映婵当然知道岑又又在说什么,只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城主的女儿也敢爬到自己头上来。 她脸色并不好看,“岑鸿振竟教导出你这种女儿,看来漳州这城他是不想要了罢?” ?? 不是说进入青云派之后就是普通的弟子吗,许映婵也太犯规了,说不过就拿出宫里那套。 岑又又暗自鄙夷,却也不惧,漳州城在整个上江国可都是盘踞一方的存在。 说得过分些,若不是岑鸿振素来只与修仙门派交好,这个国姓甚名谁还不知道呢。 她不想说话,落了许映婵的面子,许映婵正要发作,被江禹出声拦下。 “公主若想离了青云,直言便是。我予你的《青云条例》第二十页中有所记载,青云派从不牵扯门派之外的事。” 《青云条例》第一百则:青云派不牵扯门外之事,但入青云者,人皆平等。违者,驱逐。 许映婵晃了神,她听闻江禹最讨厌岑又又,先前还被漳州城主逼迫着教他的草包女儿修习剑术。 正是因为这个,方才她才出口以漳州城威胁岑又又,可江禹偏偏就在这个点制止了她说下去。 甚至…甚至要将她驱逐青云派。 她堂堂一国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了他来青云派吃苦,他竟然一点都不心疼。 好,很好。 手紧紧攥着帕子,捏的指尖泛白,许映婵勉强挂笑,唇色白的吓人。 她盯着岑又又那张脸,眼中毫不掩饰得都是愤怒,口中却说着妥协的话语。 “映婵这就回去自行罚抄条例百遍,谨!记!教!训!” …… 这公主总爱说反话,嘴上说着谨记教训,走的时候回头看她的那一眼,活像是要将岑又又生吞活剥了似的。 岑又又牵强地扯扯嘴角,目送她离开,人影已看不清了才回过头来。 “小师妹似乎每次都能闲逛到碎星峰来。”江禹今日不是很想放过岑又又,他觉得这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 因为这几天系统抽了一样一直发布任务让岑又又上碎星峰闲逛,说能发现特殊道具。 岑又又虽说已经得到了业火,但是她自身条件太弱,使用不了业火的全部力量,无缘无故躺床上都能遭到反噬。 特殊道具真是太重要了,说不定能帮她找到快速提升修为的门道。 江禹这一提及,岑又又就想起来了,这个道具每天只在特定的时间内找才有效,眼下还剩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顾不得多言语,岑又又灵机一动,掏出一个白面馒头来,献宝似的地上去,“近日听闻师兄辛苦了,特地来送个早饭。” 江禹垂眸看着那个白花花的馒头,薄唇紧抿。 叹了口气,终是放过她了。 骨节修长的手接过馒头,江禹道了声谢,“多谢小师妹。” “不客气不客气,我也就是随便一说。” 第一次被江禹表达感谢,岑又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摆了摆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 她前面说自己特地来送早点,后来又说随便一说,这不摆明了诓骗人家嘛。 瞄了男人一眼,江禹并未发现什么,岑又又趁机匆匆告了个别,快马加鞭溜了。 废话,等男主回过味了,她再不走就装不下去了。 岑又又走后,江禹回到屋内,将馒头放在一个小碟上,那小碟是由东海人鱼身上的鳞片制成,日光下能发出七彩的光。 他想起了幻境时岑又又闹着别扭,假装自己吃剩下了不要吃,故意塞给自己的包子。 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第30章 被算计 碎星峰上有一条河,名曰清川,相传是千年前一条大江途经此地积水成河形成的。 岑又又通过系统的描述找到清川,碧水微澜,天空倒映在湖面,几只山雀匆忙飞过,瞬间了无痕迹。 根据系统的提示,几天下来岑又又只找到了这一处符合条件的地方。 可是这里除了一条河什么都没有。 人生第n次岑又又对系统的话产生了质疑,那个东西不会就在清川河下吧? 【是的呢,宿主你真聪明。】 虽然现在天气并不是很冷,可是看着这清川河清澈见底,里面并无活物的样子,感觉下去一趟不被冻半条命是上不来了。 …… 岑又又:系统,我告诉你,我是个狠人。识相的话快帮我把东西弄上来,别逼着我跪着求你。 她是真的不想下去,可每天因为修为不高承载不了业火的力量,时不时产生的痛苦也令人难以忍受。 这真是个困难的选择,岑又又想。 “咔嚓。” 没思考多久,身后传来一声响动,是枯木被踩断的声音。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岑又又面前。 “公主。”岑又又唤了许映婵一声,并不打算过多交流。 她瞧着湖底的发出五彩斑斓的石子,多看了几眼。 不愧是修仙门派,搁这躺着的石子都注定不凡,还能发光呢。 潋滟的水反射出波动光线在岑又又脸上,给人一种安静舒适的感觉。 许映婵睨了岑又又一眼,显然不是偶然碰到。 适才在大师兄面前被落下面子,她可是恼了好大的火。 区区一个城主的女儿也敢爬到堂堂公主身上,到时候说出去世人不知道会如何笑话她! 现下好不容易逮到了人,怎么可能不出这口恶气? “见过本宫为何不行礼?”许映婵摆出趾高气扬的模样。 岑又又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她自己说的恪守青云派门规? 不过现在找法宝在先,岑又又还是站起,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矮了矮身。 动作说不上十分像吧,七分总有的。 许映婵看岑又又给自己行了个婢女之礼,神情有些呆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提醒她。 上江国人人都识仪懂礼,岑又又生活在国境交界处,几国往来繁多,不可能不懂这个。 她行婢女之礼,定是有什么图谋。 想到这,许映婵一副了然的表情。既然这样,那就先下手为强。 心生一计,许映婵目光幽幽,一步步靠近岑又又,“那师姐可知,这一出是哪里?” “清川河啊。”岑又又随口答道。 “那你可知,清川河有个传闻。”两人越发靠近,许映婵的声音如同鬼魅有种惑人心神的魔力。 那应该和道具有关。 岑又又眼睛一亮,态度一下子转了个弯,神色认真,“不知,公主可否透露一二?” 上钩了。 红唇勾起,那双眸子内愈发暗了,许映婵葱白的十指搭上少女的双肩,面对着面,“那…就下去吧!” 手腕发力,将人狠狠一带。 “扑通!” 两人双双落入水中,岑又又这才恍若初醒,挣脱开许映婵。 【目标就在附近。】 向上的速度缓了下来,岑又又有些迟疑,又往底下游去。 她以前学过潜水,短时间内的憋气还是可以做到。出人意料的是,清川河并非看上去那么冷,实际水温正好,令人十分舒适。 摸索片刻,岑又又在河下扒了点水草,一把河沙,一块绿得发亮的石子,将东西藏进储物袋中便浮出水面。 这边许映婵被挣脱开后早早在水面扑腾着,大声呼救,青云派的人来了很多,几人将她救上了岸后岑又又也爬了上来。 公主落水可不是小事,有人询问,许映婵却总是掩着面不愿开口,直到掌门和江禹过来。 “大师兄…”许映婵湿哒哒的手就要拽上江禹白净的衣袍,被江禹不动声色躲开。 掌门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弟子见许映婵我见犹怜不愿回忆的样子,正要出来解围,结果许映婵自己居然开口了。 她抽噎一声,脸色惨白,“是岑师姐。” 岑又又(惊):你这么会扯,你才是师姐,不,我直接拜你为师。 只见许映婵哭的梨花带雨,眼泪一粒一粒落下来,一边哭一边胡说八道,“我回去的路上,见到师姐在这,便打了个招呼。” 她哽咽着,“谁知师姐二话不说将我拽下了河……” 后面不必再说,在场的弟子纷纷对可怜的公主投以同情的目光。 太惨了,碰到岑又又真的太倒霉了。 目光约聚越多,岑又又思路反而愈发清晰起来,惊觉自己中了许映婵的圈套。 怪不得刚刚对视的时候,下意识的愿意对那个声音选择信服。 原本只在电视剧里见识过这种手段的岑又又感觉万分荣幸,她甚至都不想辩解了。 “你胡说!”桑月挤到前面,满脸愤怒,“小师妹不是这样的人,你休要在这胡说八道。” 许映婵不悦地看着红衣女子,“师姐不知现下,我才是小师妹吗?” “在我眼里,只有又又这一个小师妹!”桑月冷笑,扶起浑身湿透的岑又又,“走。” 全然不顾许映婵的感受,一道剑光划破静谧的天际,岑又又已被桑月带走。 江禹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他放出神识探查到清川底下的伏羲石少了一块,心下了然。 收回神识,许映婵还在哭。 聒噪。 “师兄,要我将师妹带回来吗?”秦语宁察觉到江禹有些不悦,揣测是因为岑又又的事情。 江禹沉默着,她便以为是默认,召唤佩剑就要去追人。 “不必。”岑又又是来拿伏羲石的,不可能故意滋事。 此事,只怕是另有蹊跷。 许映婵听到江禹的话,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闷气,都这种地步了,江禹竟然还包庇岑又又。 玄青色的烟在不知不觉中攀上许映婵的耳后,钻入皮肤勾勒出了食梦花的轮廓。 没人注意到这一细微的变化,掌门说了几句就叫人散了。 公主自是被人好生带了回去,空旷的清川边上,冒出一株新苗,色彩与旁的草木都不相同,透露着一丝诡异。 第31章 岑又又:我不要脸,我先走一步! 桑月带着岑又又离开清川,表情勉强缓和了些。 那会儿许映婵空口无凭张嘴就来的样子着实将她气的不轻,冲动之下才将小师妹拽了出来。 岑又又见桑月情绪平复了些,才斟酌了一下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师姐,你为什么就确信不是我做的?” 毕竟原主天生就是招黑体质,和小白莲女配走的那些路子也不一样。 听到这个问题,桑月难得板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像小师妹这般敢爱敢恨的女子,不都和我一样率真性情,当然不会去碰那些弯弯绕绕。” 所以多少还是有男主的原因嘛…… 岑又又有些尴尬,所以桑月这么喜欢自己,到底还是因为原主追求江禹追得太轰轰烈烈。 要不是看过原著,桑月理所当然的表情看得岑又又本人都差点信了。 唉!谈心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聊天太深入,亲人两行泪。 得到伏羲石后,岑又又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找到正确的方式使用它。 自从落水那件事后,除了桑月,岑又又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打探伏羲石的事了。 偏偏桑月对法宝这一类也不是很上心,岑又又一问就挠挠脑袋,表示不知道。 “师姐,我记得你说在青云派只要是考核,你说排第三没人敢排第二来着……” 而作为修仙界的旷世奇才,江禹必定是稳坐第一。 只见桑月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青云派的考核是留给新弟子的,我每次都喜欢去凑热闹来着。” 岑又又有些不愿相信,没想到真相是如此骨感,看来桑月这是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走投无路之下,岑又又了解到藏书阁中有近千年来几乎最全的修仙典籍。那伏羲石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也是有记载的吧? 藏书阁分为三十二层,每层藏书有近百万册。 岑又又走进去,全然不知到底该往哪出走,这里实在太大了,稍不留神就会迷路。 “你是要找什么书吗?”一个瘦瘪的小女孩走出来,她脚腕上绑着一根红绳,上边系着一只小巧的灯笼。 女孩穿着破旧的粗布麻衣,模样看上去是个外门弟子。 青云派一直有选山下外门弟子来藏书阁当值的习惯,岑又又不疑有他,说明自己的来意便由那小女孩带上了楼。 “这些便是千年前记载有关伏羲石的书籍。”女孩将人带到,默默退在角落,就要下去。 岑又又朝她道了声谢,寻了几本书细细翻看起来,古籍上的字密密麻麻,看着看着岑又又头一歪,竟瞌睡过去。 从穿到这里以来,岑又又都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 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江禹寒着个脸站在她旁边把她从梦里冻醒。 “桑月不见了。”他说。 这五个字活生生给岑又又吓清醒了。 晨间,岑又又和桑月打了个照面后就没再见面,晌午就有人留了字条声称将岑又又带走了,一旁放了岑又又今天戴的镯子。 桑月一时心急只身一人去找,直到天黑也没回来。 偌大的青云派平白丢了两个人,自然是不能没有交代,是以江禹才找到了这。 岑又又瞳孔一缩,没想到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下意识摸摸手腕,那个镯子明明还在。 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只和师姐在早上见了一面”岑又又喃喃问道,“现在都没消息吗?” 她求助似的看向江禹,虽然桑月修为不低,但是难免遇上什么不测。 江禹看出了岑又又眼中的担忧,心中无缘无故泛起一股烦闷。 原来她对任何人都是这么关心,幻境中的一切包括这个月的种种,都不是对他一个人的。 “为什么,为什么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这泱泱大国天下多少人?你江禹何德何能被人真心相待。” “他们都是骗你的,只有我,真正的你才是为了你好。” …… 脑海中许多道声音交织着铺天盖地向江禹砸来,他默不作声地将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青筋突起。 手心藏着的刀片深深划入,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流出,又迅速被人用治愈之术抹去,再看已恢复如初。 微弱的刺痛将江禹从混沌中拖了出来,勉强保持清醒。 “没有。”他答道,“桑月的传音符一直没有回复。” 岑又又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原因让人这般设计他们,如果不是出现意外,不该杳无音讯的。 她起身,“我去找师姐。” “你们,在找那个红衣少女吗?” 白天的那个外门弟子从背后出现,乌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岑又又。脚踝处束着的铃铛,叮铃作响,在空寂的藏书阁内荡起回音。 一阵凉风吹来,冻得岑又又一瑟缩,她点了点头,“呃…小妹妹,你知道她在哪吗?” 女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无表情,似是对小妹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纠正道:“叫我阿茶罢,请跟我来。” 说完阿茶就往外走去,脚步略显僵硬,却依旧没等待他们的意思。 江禹和岑又又对视一眼,默契的提步跟了上去。 一串灯笼凭空出现于阿茶手中,在无尽的黑暗下这盏光亮显得微弱到几不可察。 走出藏书阁,顺着一条浅浅的溪径,岑又又才发现他们来到了清川河。 阿茶指着地上的一株长势独特的植物道: “摘下它。” 岑又又:你让我摘我就摘? 【宿主,没问题。】 岑又又:我摘。 手速快得连江禹都来不及阻止,食梦花一离开地面,就迅速变大,花盘一下子扩大了几十倍,里面黑洞洞的。 蓦然,巨大的引力出现,岑又又一不留神差点被吸入里面。 她匆忙中拽住了江禹的衣袖,拉扯间衣服竟出现了几道裂纹。 “松手。”江禹皱着眉道。 “我不!”松了不就她一个人进去了? 岑又又目光躲闪着避开江禹的眼神,不成想看到了一个不该在这个点出现在这里的人。 许映婵跌跌撞撞从山丘上跑下来,她一边跑一边喊着:“岑又又,你给本宫放手!” 阿茶听到其他人的声音,无故慌张起来。因着不敢招惹江禹,便伸手去推岑又又,推了两下完全没有作用。 珍惜生命的岑又又:“你让我放我就放?我不要面子的?” 【宿主…这是断魂塔入口来着。】 “我不要脸,我放手了。” 第32章 你打的? 断魂塔的入口与之前相比萧瑟不少,原本的院落也变成高高的红墙绿瓦,枯木遍地,鸦鸣阵阵。 身着藕色锦纱裙的少女倒在一株大柳树下,脸上被蹭了好几道,伤口已经凝固。 不远处。 阿茶握着手中的匕首,一步步接近少女,面上无悲无喜,更没有仇恨,就像一个傀儡挪着僵硬的步子。 沙沙的声音在一旁有些刺耳,岑又又艰难地睁开眼就见一把匕首朝自己挥来。 出于本能,岑又又伸手一挡,匕首在腕上划了一道,尖锐的疼痛使她迅速清醒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人。 “你干什么!”岑又又质问道。 为了躲避攻击,她在地上滚了一圈,身上是说不出的落魄。 来青云派几个月,岑又又不记得有碰见阿茶的印象,外门弟子素来是不被允许参加门派活动的。 那一刀一刀斩落的速度,此次都往要害上戳,岑又又暗骂了一声,用手擒住阿茶,将她的手扣在背后,“说,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话音未落,锋利的匕首被人掷起,重重在岑又又的手臂上划过。 阿茶的脸上开始长出瘆人的纹路,手臂上长出葱绿的新叶,整个胳膊变得枯瘦无比。 岑又又一时没抓稳,被阿茶挣脱。 匕首在半空转了几个旋,又落入主人手中,这时阿茶的状态明显警惕不少,下手更是直接,差点就碰到岑又又的脖子了。 这一下把岑又又激怒了,一开始她只想知道阿茶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起了杀心,几番交手看得出来,对方没有一丝想交流的意愿。 而且……阿茶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噢,你终于要痛下杀手了吗,恶毒的女人?】 恶毒的岑又又一脸冷漠地忽略了系统的温馨提示,捋起袖子一把夺走匕首和阿茶扭打在一起,完全不顾形象。 等江禹找到岑又又的时候,满地狼藉,阿茶已经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昏了过去。 “你打的?” “嗯。” 江禹的黑眸沉得厉害,整的岑又又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结果他一开口就老冷血了:“一连砸了十二下,你剑法没什么长进,拳法练的不错?” 岑又又:是我错付了,我以为你想做个好人? 在清川河岑又又消失的时候,江禹没有犹豫,也一起进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根本没出现到一个地方。 江禹初步判断这个地方是皇宫,从剥落的墙皮可以判断出这里已经被遗弃很久了。这里和之前的地方不一样! 两人没再乱跑,坐在原地等阿茶苏醒。 岑又又身上都是伤,她坐在那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没忍住“嘶”了一声,江禹随之看了过来。 托了阿茶的福,岑又又就没有哪是不挂彩的,左脸上有道浅浅的刮痕,应当是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江禹的脸越来越近,目光触及脸上的伤时,眉头轻微地蹙了一下。 接着就伸出了手,掌心虚虚抵在岑又又的额头,莹白的光交织着争先恐后地治愈起少女身上的伤。 不一会儿,光芒熄灭,江禹拿下手,不经意间碰到了岑又又。 他冰凉的指尖划过少女的脸,肌肤相触,心底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奇怪。 就在这时,墙角处拐进来一个人。 来人十分兴奋,飞奔着跑了过来,“大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 许映婵忽略掉其他人,欢快地想要去拉江禹,再次被不着痕迹地避开。 手自然是抓了个空,冷冷的风灌进虚握的掌心,许映婵低垂着眸,眼中尽是看不懂的神色。 “叮铃。” 地上的人已经支起了身子,足腕上的铃铛发出了一串声响,阿茶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周围,都是些不认识的人。 还没待岑又又看向地面,阿茶措不及防地撞上了许映婵的眸子,流动着的,不断扭曲的幻象吸引着她。 那些真实的,不真实的,令人恐惧的画面被强硬呈现在阿茶面前。 是她! 是岑又又杀了她父母!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阿茶颤抖着拔下发上的簪子,以迅雷不及耳目之势大喊一声,拼尽全力向岑又又扎过去。 躲闪不及,利器扎进岑又又的手臂,又再次被阿茶拔出,意欲命中要害。 岑又又吓了一跳,连忙躲闪,她脸上满是不解,可对方完全不给她开口的余地。 这个人物是容嬷嬷吗?江禹、许映婵这么大颗人站在这不扎,为什么就扎她! 就凭她貌美如花像紫薇??? 忽然,江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阿茶身侧,他对着阿茶的手腕一劈,阿茶的手臂瞬间脱力。 江禹接过她手中滑落的簪子,眨眼间阿茶便被一簪封喉,一声呜咽转瞬即逝。 “聒噪。”随手抛下簪子,他肤色冰冷,声音有些低沉。 刚被救下的岑又又:我大喊大叫了吗??? 江禹:你吵到我眼睛了。 臂上的鲜血泊泊地涌出,岑又又有些难受。 “这里用不了法术,好在这个还能用。” 不由分说的,伤口处覆上了温热的大掌,一丝痒意稍稍爬了上来,应当是在治疗伤口。 岑又又张了张嘴,“多谢师兄。” 她没有看到方才江禹看到自己身上又多出一道伤口的时候眼底的不悦。 就像自己的东西受到别人的侵染一般。 他心中戾气四起,不受控制地出手杀了阿茶,就连对岑又又也差点起了杀意。 自小经历的种种让曾经并不强大的江禹失去过很多东西,背叛、羞辱、谩骂这些种种,都让少年江禹对一些人和物产生了过分的偏执。 可是阿茶倒地的时候,他还是停了手。 他沉声道:“这里有些诡异,你还需自己多上心些。” “我感觉我还是多关注一下你比较靠谱。”目睹了江禹不用法术,一招杀人的手段,岑又又感觉自己很危险。 这话她只敢自己偷偷说,声音已经被压到很低了,结果一旁沉默的许映婵将这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许映婵语气不善,阴阳怪气地盯着岑又又,“你凭什么关注师兄?” 第33章 小骗子 啥玩意?岑又又感觉他们仨好像某个台八点档偶像剧的经典画面。 庸俗! 岑又又正想给他们整点高大上的剧情,好让作者本人得到质的升华,地上蜿蜒淌过一条细细的红线。 不对,是血。 “啊!”许映婵吓得地大喊大叫,面色因为恐惧儿变得煞白。 她很想去抓江禹,可是江禹完全不给它机会,一个闪身已经靠近尸体。 血液在阿茶身下汇成一滩暗红,慢慢向外分支出一条条细细的线。 “这是……”岑又又也发现了不对劲,她看着血线勾勒出的轮廓,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血莲?” 那日从断魂塔出来的时候,岑又又拿到手上的业火令上分明与地上这个一模一样! 【叮-“断魂塔”剧情进行中,由于剧情人物脱离控制,系统将会随意传送宿主至幻境任意场景,协助完成任务!】剧情人物脱离控制? 岑又又下意识往地上看去,正巧图腾已经勾勒完毕,刺目的红光混着无数锋刃从里面迸发出来。 差一秒,那冒着寒霜的刃就要刺入岑又又的眼。 阳光穿过薄薄的雾,照在岑又又身上,宫墙之内似是大雪不久,琉璃瓦上覆了厚厚一层。 【这里是十年后的偃国。】 系统关键时刻将人都转移到了幻境的十年后,空间地点不定。 偃国是在上江国之前覆灭的,本质上来讲就是一个曾经的的投影,现在这个时间段离上江国攻打过来已经没多久了。 路过的宫女对着岑又又身后矮了身,“国师大人。” “嗯。”清冷的音调,一听就能猜出来是谁。 江禹已经走到岑又又身前,他斜斜地瞥了岑又又一眼,神色晦涩难言,“两个月不见,我以为师妹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该死!好像忘了一件事。 “多谢师兄,如若出现危险,我也会奋力保护你的。” 先前说出的话回荡在岑又又耳边,彷若醍醐灌顶。两个月,男主以为她跑了。 【温馨提示,接收到两个月内男主黑化值上涨,请宿主及时挽回。】黑化值上升了,不敢讲话。 岑又又:你说,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还是今晚的断头台? 一秒前你还是我师兄,一秒后你就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国师大人。 岑又又脑补出了一部男主逆袭,被女主跪着求复合的情感大戏。 可惜她不是女主,江禹也不需要翻身,一个旷世奇才在修仙界本就是受人追捧的人物。 “我一睁眼就到这里了,不是我不去找师兄。”岑又又解释道。 “嗯。” 看到面前那人不信任的样子,岑又又知道完犊子了。 那时,江禹刚来到这里,通过这里的民风民俗判断出来这是覆灭前夕的偃国。 不日这里便会展开大战,岑又又偏巧又不见了,他便凭借先前对偃国的了解,受到国主重视成了国师。 以为小丫头会很担心自己,还特意发布告示寻人,结果来了个许映婵。 江禹觉得岑又又真的很喜欢撒谎,说好遇到危险会去找他的,一个月后才出现,出现了还骗他说是刚来的。 呵,。 他带着岑又又拾阶而上,台阶上花纹繁复,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岑又又东张西望一番,已被带入了阁内,昂贵的玉器瓷瓶摆列在那,有种说不上的华贵。 一袭招摇的红衣,岑又又差点看成了桑月,仔细了才发现是许映婵。 “师兄你终于来看我了!” 许映婵一脸欣喜,自上次她顺着告示找到江禹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在江禹看来,回应那些毫无内涵的话语并无意义,他兀自开口道:“小师妹已经找到,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明明我才是小师妹!”许映婵语气里能明显觉察出不满,可是话音方毕,江禹已看向了她。 两人无形中似乎在僵持什么,岑又又看不懂,好像……也轮不到她来懂? 最终还是许映婵败下阵来,隐约之中,她总觉得江禹发现了什么…… 二月初雪消融,偃国国主召见了国师的师妹岑又又,太监前来传旨的时候,岑又又惊讶掉了半个下巴。 她又不会算命,连风水也不会啊。 战战兢兢半晌,国主一开口给岑又又愣了个外焦里嫩。 他挂着油腻的笑容,自以为慈祥地说:“朕听闻你是国师的师妹,不知你对国师的日常起居可有关心?” 岑又又想了想自己每天都和江禹见面打招呼,试探着道:“关心…?” “那,你可知国师大人宠幸朕给他送去那些美人没有?”国主眼前一亮,就差冲上去握住岑又又的手了。 这着急的劲头,估摸着比他自己老婆生娃了还激动。 一下子岑又又竟不知道该如何回。 国主见她一直不回应,阐明道:“朕只是觉得如国师这般英才世间少有,总归是希望他能留下子嗣的。” 呸,是想叫江禹给他留下把柄为他所用吧。 岑又又有些不耻他的行为,但的确也无能为力。 总不能教她去对着男主这个白切黑问:“今日宠妾否?体安否?买壮阳药否?” 江禹那厮不得给岑又又活活剐了。 岑又又干笑着,摆了摆手,“这些陛下还是亲自问我师兄的好,这些事,我又怎会知晓呢?” 国主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命人将岑又又带下去。 路上领岑又又回去的侍卫忽然碰上了一人,两人面容肃穆地交谈几句,向岑又又倒了个歉。 “嗯,好,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岑又又摆了摆手,表示理解。 最终还是她高估了自己,偃国皇宫道路平坦开阔,却也通向各处分支众多,没一会儿岑又又就迷路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找个人问问路时,又被一个不同寻常的宫殿吸引住了。 那座宫殿中间被长长的宫墙贯穿,窗棂等物一半以紫檀木为主,一半则选用花梨木,十分不协调。 岑又又没忍住,对着窗往里面瞅了一眼,没成想里面是一池血水,中间被枷锁固定着的人,正是桑月! 背脊僵硬寒冷,原著中交代过桑月会丧生断魂塔,被恶灵吞噬魂魄。 可几人明明都出来了,一切明明都在朝好的方向去,为什么还是这样。 一个人出现在余光里,岑又又提着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僵硬地转过了身。 第34章 你会为你今日所为付出代价的 “嘘。”江禹伸出食指抵在岑又又唇前,“别出声。” 他身着偃国国师的玄青暗纹锦袍,黑羽般的墨发垂在鬓畔,与往日谪仙般不染烟尘的样子很不一样。 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这座宫殿走来,岑又又被江禹轻轻一带,翻入殿内,躲进一侧暗墙后。 不一会儿殿门被人打开,一个小太监踱步进来,身后跟着的居然是许映婵! “走快些,还要洒家搀着你么?”雌雄莫变的声音中带着些急躁。 许映婵的手被一捆金绳绑着,动弹不得,被太监一扯,向前踉跄了两步,狼狈至极。 岑又又被江禹摁在墙上,两人发丝交缠,她不适地动了动脚。 明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许映婵却突然发难,疯了一般朝他们的方向嚷嚷着:“师姐救我!” 好家伙,这一嗓子直接把太监嚎过来了。 岑又又恨不得给许映婵嘴里塞十个大饼。喊什么喊,比一比咱两个女配谁投胎得更早吗? 满是褶子的一张脸探了过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匍匐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再动弹。 快得连影子都看不清,江禹又迅速点了许映婵的哑穴。 还好出手及时,不然连殿外值守的士兵也一并招来,那就不是他们几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了。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硕大的明珠,与莲池边上片片红帐交相辉映,桑月浑身湿透浸泡在里面,不难猜出这莲池与之前塔顶的是同一个。 “我去救桑月。”岑又又急忙过去,足尖差点接触池面的那一刻,血水中焚烧起绯红色的火。 与此同时,昏迷的桑月眉头紧紧皱起,被池火波及得痛不欲生。 岑又又愣了,木在原地不敢下一步动作。 【没用的,作为书中的配角,大多数人的结局永远是不可逆的。】系统少见得语气带了些悲悯,结局不可逆是自系统出现以来见过最亘古不变的定律。 桑月也一样,如果岑又又不是穿越者,她的结局也必然难逃一死。 岑又又:可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 【有。】 【需要使用一千五百点积分,宿主你的积分已经欠费。】没有一丝商榷的余地,系统无情地斩断了岑又又的希望。 桑月是岑又又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表达出善意的人,她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桑月去死。 桑月在莲池中间无意识地挣扎着,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 别无办法,就算岑又又的积分没有呈现负数,一千五也是个天方夜谭。 无力感席卷着岑又又,不论是谁,在天道面前都渺小如蝼蚁,生或是死尽数都镌刻在命运中。 瘫坐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高贵王女此刻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卑劣的笑,她四指并力爬向岑又又。 纤长的指甲磨在地上,逐渐见了血,许映婵指了指自己。 莫非,她有办法? 岑又又眼眸陡然一亮,解了哑穴,想从许映婵口中听到什么。 不过岑又又并非对她毫无防备,她从怀里掏出金绳,“说吧。” 给许映婵的手腕一圈一圈缠上,这样,至少能够保证,她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江禹将两人的行为收在眼底,关于桑月消失一事,真相正在逐渐浮出水面,他只需冷眼旁观,鱼儿自会上钩。 “业火,你有业火。”许映婵扯着岑又又的裙摆,焦急道,“业火可敌世间所有燃物。” 她怎么知道我有业火?岑又又心想。 红帐摇摆,顷刻间被池里的火点燃,转眼火势渐大,岑又又顾不得其他,“需要怎么做?” “业火攻性极强,你修为尚不足承载它的蛮烈。”江禹说不上与岑又又,又或是桑月有多么深厚的同门情分,过分的情感羁绊不过是累赘。 提醒岑又又一句,只是念在岑又又与旁人的一丝不同罢了,他以为。 然,岑又又天生就是少根筋的,不,她就是个“莽夫”。 没心肝的那位摇了摇头,“试试吧。” 试试嘛,试试就不是小孩子了,或许运气好能压制呢? 许映婵闻言,跟着点了点头,告诉岑又又:“只要岑师姐将莲华业火本体运出体内,与这池莲火相抵即可。” 江禹不再说话,他的目的只是引出那个三番五次拽他进断魂塔的梦魔。 岑又又没说话,垂眸深深看了眼许映婵,依着本能在识海中寻找起业火来。 业火藏的地方很隐蔽,也很抗拒被剥离这里,岑又又咬了咬牙取出那一簇火苗。 她双手结印,光芒撕扯着,拖着业火本体,一朵通红的血莲缓缓升上半空,绯红的火焰遇上业火立刻偃阵息鼓。 呵,得逞了。 坐在地上的女子忽的化为一条长蛇从地上炸起,不由分说地冲向业火。 在即将碰上珠子那瞬。 “咻!” 一支箭干脆利落截断了蛇尾,扑哧一声,长蛇重重摔下,登时一分为二,地上躺着的除了昏迷的许映婵,还有柳婉儿。 江禹手执龙骨弓,居高临下看着柳婉儿,下一秒就要将她射杀。 这时岑又又已经救起桑月,她将人安置在石阶上,回过身来就撞见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哼,其实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柳婉儿脸上沾着斑驳的血迹,看向岑又又,“你故意没告诉她这些,将岑又又置入陷阱,是想叫她拿出业火引我上钩,先行使用法术,破了幻境禁制。” 整件事被三言两语挑破,岑又又感觉全场就她是个愣头青怎么办。 许映婵被柳婉儿也就是梦魔附身,男主从头到尾都知道许映婵有问题,他俩都暗搓搓等她拿出业火好赌一赌单车变摩托? 岑又又悲了,她以为男主多少会觉得他俩是一条蚂蚱上的绳… 不对,一条绳上的蚂蚱,结果全都是她一个人单箭头?? “与你无关。”江禹拧紧眉头。 “哈哈哈!”柳婉儿仰头大笑,“果然…自古男人多薄情,你──” “噗呲!” 龙骨箭没入她的胸口,冰霜争先恐后自伤口展开,在柳婉儿冻成冰塑前,一句话传入江禹耳中。 一句让他往后痴缠着、梦魇着、疯狂着日日都想起的话。 她说:“你会为你今日所为付出代价的。” 第35章 大业与美人 恶毒的诅咒戛然而止,龙骨箭乃上古冰龙的龙脊所制,蕴含强大的冻蚀之力,几息间地上便多出了一条冰蛇。 柳婉儿的魂魄随之消释在幻境,仅留一株新生的绿芽静静摇曳在冰雕上。 【叮-恭喜宿主完成“消灭梦魔,获取哭魂叶”的任务。本次任务获得积分值5,意外收取一份梦魔的记忆。】任务线被岑又又拖着硬是那么久完成,才堪堪将先前欠缺的积分补上,刚到的积分还没捂热,转眼又没了。 唉,就像钱一样。 张爱玲说过:“我喜欢钱,因为我从来没有吃过钱的苦,只知道钱的好处,不知道钱的坏处。” 她岑又又爱积分,那必须是积分本身就完美无缺没有坏处。 岑又又试图通过系统表白来获取好感,私相授受一番。可这系统样样都不行,怼人第一名,关键时刻溜得比谁都快。 岑又又:没事别让我逮到你。 “嚯!” 银剑轻而易举将冰蛇拦腰斩断,几粒零碎的冰碴在金砖铺成的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淡蓝色的光刹那间钻入江禹的眉心,他的瞳孔暗了暗。 岑又又赶在哭魂叶被毁之前夺过,她将它护在胸前,以免受到剑的灵力伤及。 这个行为在江禹看来却是岑又又对他充满戒备的表现。 “你会为你今日所为付出代价的。” 柳婉儿的话回荡在他耳边,江禹不以为意,俯身下去,散漫的眼眸与岑又又平视,“我不会伤害它。” 所以你别躲。 “我信!”说着,岑又又后退两步。 …… 废话,能信个鬼。 大意了,相处那么多日她都差点忘了男主是个冷心冷肺的灭世狂魔。 一连杀了两个人,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不是刚刚柳婉儿一语点破,只怕是到现在她都被蒙在鼓里对江禹感恩戴德。 肉眼可见的,江禹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阴翳。 身上的魔气若隐若现,他皮笑肉不笑,抵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地开口:“岑又又,你在玩火。” 莫名熟悉??? 岑又又:这一次我站在幻境的澡堂子里,连牛马都看不见。 忽然。 虚弱的气音从不远处传来,桑月被岑又又施下治愈术后体力逐渐恢复,她艰难地睁开了眼,“小,小师妹……” 外溢的魔气一下子无影无踪,再看时江禹仍是那个青云派风光霁月的大师兄。 岑又又暗暗捏了把汗,庆幸桑月醒得及时。要是再晚两秒,保不准江禹又要发起病来扼住她命运的咽喉了。 是的,岑又又把男主前两次怪异的行为称为发病。 “师姐,好些了吗?”抓过桑月苍白的手,岑又又一脸担忧。 桑月正想要回应,宫殿外传来一阵脚步,仔细听还有兵器碰撞在铠甲上的金属声。 老国主虚伪的样貌出现在宫殿门口,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士兵,里面惨杂着几个藏蓝长袍的道士。 江禹清冷的脸上平淡无波,甚至连怒气都看不出来,“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般迅速的手笔,不是早有预料不可能那么快察觉到。 国主丝毫没有被人戳破的窘迫感,他露出镶着金的牙,笑得满脸褶子。 “几位仙友,国师大人,朕无意与你们兵刃相交,只要你们告诉我将人起死回生之法,朕就放你们走。” 语气无比诚恳,却能听出来言语之下暗藏的威胁。 “凡人之躯,生老病死亦是常事。”江禹道。 谁知一个矮胖的道士上前来,“陛下!贵妃娘娘的身体可拖不得了!莫再犹豫,将这几人困在太虚殿,我等不日便可炼成起死回生丸。” 好家伙,一出场噼里啪啦一顿猛说,岑又又算是听明白了,这几个人要把他们三个,加上一个压根不会修仙的许映婵炼化成丹药。 ……、 只怕炼丹是假,想要盗走他们的修为是真吧? 也不知道这皇帝老儿上哪找的道士,这么没有职业素养。 江禹低哂一声,没有将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那几个道士倒是恼了,为首那个掏出一把符纸丢了出来,上面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符文。 黄色的符纸飘在半空,化成一团又一团的火向岑又又他们袭来,江禹宽袖一挥,无形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障。 进攻的火球悉数受到反弹原路返回,将几个道士烫的够呛。 “雕虫小技。” “国,国师大人!求求你了,救救我的绿姹吧!”国主毫无预兆地跪在地上,匍匐着过来,一国之尊的威严尽抛膝下。 “绿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啊。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算……就算是整个偃国。” 他老泪纵横,俨然忘记了尊卑,此刻在众人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卑微的男人。 岑又又有些搞不清状况,江禹却冷着眉眼,“国主。不,或许应该叫你张文轩?” 岑又又给绕晕了。 张文轩? 只见江禹眯着眼,看着这个为爱痴狂却又风流成性的偃国国主,薄唇微动,“你不过是心存愧疚,何必如此。” 说罢,左手虚空一指,业火令稳稳地落在了江禹手上。 与上次季温书将业火令按在特定位置不同,江禹不知念了什么,离开幻境的出口就出现在了身后。 “大业与美人你既已经做出选择,又何须后悔。” 江禹再没多做停留,只轻轻看了岑又又几人,灵力翻涌,薄薄的一层雾气蒙上了眼。 他们出来了,准确的说,是除了岑又又所有人都出来了。 白雾蒙上眼的那一刻,岑又又脑海里都是“张文轩”泪眼婆娑,头抵着地求着他们别走的样子。 心口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 本以为等白雾散开,就该是回到清川河畔。 天不如人意,她岑又又还是没出来,而且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宫殿。 …… 出去可能会继续直面江禹的怒火,呆在这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出去岑又又:该死!我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第36章 关心一下 宫殿的柱子是圆形的,两个柱子之间镌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金漆的凤尾呈圆弧状向上翻卷。 殿内的浴池也是由极其稀少的玄石所制,氤氲的水汽弥漫上来,白皙的臂膀搭在两旁,若隐若现的是女子昳丽的容颜。 岑又又被吓了一跳,因为在浴池里的那张脸赫然是柳婉儿! “娘娘,如今陛下对您可是情深义重。奴这一辈子都未曾见过他这样宠幸一位女子。”嬷嬷端着手恭敬地站在边上,低着头称扬之词滔滔不绝。 岑又又发觉这里的人,和上次一样,看不到她的存在,她有意无意地走动了几步。 铺垫得差不多了,嬷嬷清了清嗓子,收回谄媚的笑,恢复了平日凶巴巴的面貌,说道:“所以娘娘,你应当抓准时机诞下龙嗣才是。” 呵,果然。 说来说去都是子嗣。 “我知道你的意思。”柳婉儿嘴角向下扯了扯,神色不太好。 转而想到了什么,又缓了缓,“不过也是。陛下这么爱我,这般深情我又怎会不愿?”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嬷嬷很满意,从一旁的宫女手上拿来乌鸡汤,看着柳婉儿喝下便离开了。 殿中静了下来,只有宫女舀水的声音。 岑又又看了一会儿,正要想办法出去,毕竟她真没偷窥人家沐浴的癖好。 “噗通!” 身后一阵扑腾,岑又又一回头就看见柳婉儿卡着宫女的脖颈,语调却缱绻温柔:“你说……陛下因为怕我觉得地位悬殊而产生自卑,故意扮作张生日日与我相会。他是真的爱我么?” “爱!自然是爱的,娘娘这般天香国色,陛下……”宫女死命掰着逐渐收紧的手,破碎的声音从口中冒出,“陛下自然爱得……不可自抑。” 柳婉儿手上力道松了松,眉心舒展开来,双目迷离皆是对陛下的痴恋。 唇边的笑渐渐荡开,倏忽间那双盛满星色的眸被仇恨占据,恐惧爬上了柳婉儿的脸。 画面又变了。 她跪地膝行,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心口上的伤。 昔日对自己万般温柔的“张生”亲手将刃插进她的身体,只为了延续自己白月光绿姹的性命。 “陛下,妹妹才是该珍惜的人,为了臣妾这一濒死之人,你不该…不该强取她心头血来予我。” 绿姹病怏怏的,说起的话仿佛风一吹就要飘散。 一旁看戏的岑又又:绿姹?绿茶?这名字起的可真有品味。 可那偃国国主眼都没眨一下,捆仙索紧紧绑着柳婉儿,转眼第二刀就要接踵而至。 柳婉儿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她笑得凄切又讽刺,指尖握得泛白:“哈哈哈!张生啊张生,你可知我为等你一场凡俗婚礼等了整整五年?” “你又是谁,也配用梦魔的血来逆天改命?” 化成一条青蛇,柳婉儿不费吹灰之力挣脱开枷锁,殿内血雾炸开一片,她直冲进断魂塔。 岑又又就看着她一路与众魔厮杀,伤痕累累,最后得到断魂塔的入口奇遇。从此她漂泊人间将所有负心之人拽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之前柳家镇的种种怪事都有了解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前朝覆灭也有柳婉儿的手笔。 江禹,应该也知道这些吧…… 岑又又想起他一箭射杀柳婉儿的场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随着幻境逐渐深入,溺毙感愈发强烈。 意识恍惚起来,穿越过来的过往种种在脑海里快速回放。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衣领一紧,岑又又被人从清川河拽着出来。 新鲜的空气钻入鼻腔,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岑又又的脸上重新有了些血色,沾了水的睫毛颤了颤。 湿润的手钳住她的下巴,带着刺骨的冰凉,“就这么想死吗?” “岑又又。” 后面三个字听得岑又又一激灵,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抬头。 江禹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倏地收紧手指,暴露了心底的一丝躁郁。 幻境中,只有不愿意主动离开的人才会在出口出现时不能醒来。 方才岑又又昏迷不醒,他以为她不想回来了。 而清川河有收魂定魄之效,情急之下他将人丢了进去。谁知岑又又沾了水,像个秤砣一样往下坠,若他反应再慢一些…… 后果不堪设想。 “嘶。”岑又又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没,我只是被困在里面了。” 她不敢不答。 下颚上的力道骤然消失,白衣飘飘的青年已不再看她。 岑又又见他不说话,昂首看去,她的心跳仍然不受控制剧烈跳动着。 天穹之下朦胧的月光洒在江禹的肩上,衣袂翻飞。 岑又又脑海中想起了一句话 他是清风朗月,是山川河流,亦是人间厉鬼。 “把许映婵带回去。”背对着岑又又,江禹不再出声。 他总觉得从幻境出来后,岑又又变得更加疏离了。明明梦魔口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 【叮-发布临时任务:监测到主角身体有一些不能形容的不适,请宿主对主角进行无微不至的关怀。 完成任务后宿主将会获得积分+2。气运丹一枚。】正要将瑟缩在一旁,完全不在状态内的许映婵带走,系统发布的任务令岑又又心动了。 虽说柳婉儿那番话让她内心有些抵触和江禹的一些互动,可是仔细一想她和江禹之间不过一层师兄妹的关系,人家利用他一下——好像也说得过去? 毕竟她也在利用江禹,通过他来完成系统任务。 岑又又顿时茅塞顿开,只要她没像原著那样疯狂招仇恨,男主也不会这么早杀她。 等攒够积分,阻止黑化,她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想起方才下颚冰凉的触感,岑又又揣摩了一会儿系统隐晦(大误)的意思。 扶着许映婵,岑又又酝酿了一会儿情绪,走到江禹身边,讨好道:“不知师兄近日是否有感到畏寒体虚?” “你想说什么?”江禹侧头,分了她一个眼神,额头有条浅蓝色的竖纹若隐若现。 “我……那个……”话卡在喉咙,岑又又竟说不出口了,嫣红爬上了她的耳根,“就那个,方才接触到师兄的时候,我发觉你的手有点冰。” 江禹听她在旁边一直说一些废话,出奇地没有不耐烦,潜意识里他已经将她划入了一个未知的领域。 直到下一刻。 “你手这么凉,会不会是肾虚啊。其实这个东西没什么好避讳的。” 岑又又目光热切,善意地补充道:“只要多吃些山药韭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37章 剑,碎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的?”江禹重复,一字一顿道,“谁告诉你我有隐疾的?” 猜的? 岑又又知道自己闯大祸完球了,可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音迟迟未到,她又不能贸然离去。 于是岑又又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话题,“是啊,阳光总在风雨后,会好的会好的。” 这话活像是说给她自己听,会好的,完成任务拿了积分就会跑的。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积分+2,获得气运丹一枚。当前积分值3】岑又又正准备发一下力,再试着关心点别的。 好在系统终于连接上了,迟来的积分让她感激涕零。 哪知手臂上力道重了起来,许映婵小脸偷偷摸摸靠近岑又又的耳侧,小心翼翼地问:“青云派的大师兄,他不举?” 陌生的气息肆意在体内流窜,魔气当即将它压制下去,两者融合到一起。 眼见着两人的话题愈发像脱了绳的野马歪得找不着边,江禹忍无可忍,合上眼调动灵力,将两人丢出碎星峰。 他现在并不好受,骨血中翻腾着的明显更加霸道的力量。 额上水缥色的竖纹已经不见了,左眼眸色呈暗暗的赤色,透着惑人心神的味道。 翌日,青云派就要将许映婵送回。 区区几日的相处较不得真,更何况自上江国宫内许映婵便被梦魔附身,其所言所行皆做不得数。 这件事是派内鲜为人知的秘密,只有江禹、岑又又还有掌门三人知晓。 毕竟关乎上江皇室威严,此事不得外扬。 是以青云派上下都来山脚送别,几个素日常与“许映婵”打交道的师兄更是伤感。 “公主,如若以后有机会,可常回来看看啊。” 弟子A悄悄抹泪,弟子B在角落依依不舍,心碎青云。 许映婵同他们叙完旧,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在队伍后低着头装鸵鸟的岑又又。 自打昨日那段“江禹不举”的误会后,这一国公主显然已将岑又又当做崇拜的偶像。 她对岑又又疯狂追求江禹的火热震惊了,上江国对夫婿要求极为苛刻,更别说女追男了。 而岑又又却不嫌弃她师兄有隐疾,实在是女中豪杰! “岑姑娘,你对你大师兄的感情天地可鉴,我也可鉴啊!” 许映婵激动得抓住岑又又的手,“相信你一定可以挣脱世俗的桎梏的!” 她满含期待,就差下一秒把早生贵子四个大字挂在岑又又头上了。 解释了一晚上,被人当做是细水长流的暗恋故事的主人公岑又又努力冲破公主的桎梏,想要解释。 结果掌门一个打岔,把岑又又挤到后边和江禹排排站了,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一瞬。 岑又又战战兢兢瞅了眼某人: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温热的触感短暂地停留,江禹捻了捻手中那枚丹药,顷刻间丹药在手心化成了齑粉。 他若有所思地正视前方,精致的下颚线看得岑又又都呆了,只听他说,“宗门大比近在眼前,你可准备好了?” 宗门大比?!! 那不是第七章的时候的事情吗?关她三十七章的岑又又什么事? 思索了一下这段日子学到的招式,岑又又试探性地说道:“勉勉强强?” 江禹面无表情。 “一半一半?” 还是面无表情。 “十拿九稳、胜券在握、无艰不克?” 一记冷眼扫了过来,吓得岑又又腿一软,“师兄,我估算了一下,实在打不过二师姐,方便的话你可以再教教我吗?” “嗯。” …… 岑又又:早说嘛,你刚刚看向我的时候,我连我埋在哪都想好了。 不过这件事终究没能像预期那样发展。 江禹只是觉得岑又又修为太浅了,想要多教她一些,免得在大比的时候被人几下就打趴下了。 整个门派都知道江禹受漳州城主委托,教岑又又修习。 岑又又是他的人,如若输得太惨,丢的可是碎星峰的脸。 偷偷把人列为自己归属物的男主一言不发.jpg “师兄。” 那日,岑又又正在江禹的鞭挞下辛勤修习剑术,许久不见的秦语宁终于出现了。 她一身素袍,不施粉黛,气质与先前相较说不上得奇怪。 江禹嗯了一声,并不多加理会。 氛围怪怪的,岑又又忍不住开口,“师姐是找大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说!说你有!我就可以解脱回去睡觉了!抓狂) 谁知秦语宁反常的很,她嘴角微微勾起,面上是柔和的笑,就如春风和煦拂过柳枝,“我只是想来这同你们一道晨练。” 岑又又失语,女主的修为和她来一起修习基础? 这话无可反驳,拒绝不了。 但是江禹本来就不是正常人,他收起剑鞘,眉眼淡淡,“这些你早便会了,何须浪费时日。” 意思就是拒绝了。 本以为秦语宁会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因着先前系统所说的人物BUG,女主这个人物岑又又一直觉得是崩了的。 唉。 岑又又已经做好准备找个地洞钻下去,不打扰他俩独处叙旧的机会了。 可秦语宁压根没给她那机会,岑又又手腕被扣住,只听她说:“小师妹体内的业火就要撑不住了,师兄确定要让她这般硬撑吗?” 语气中带着些许笃定,后来岑又又才知道业火和许多神物一样需要借助一些力量才可以抵御反噬。 江禹脸色明显一滞,沉默半晌,“没有。” 那枚丹药被他以私心碾碎了,他想传给岑又又利用伏羲石控制业火的方法。 但这段心诀是凭空出现的,没确定原由前,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师兄是知道我最擅这些了,这几日晨练便叫上我吧。” 就因为这个借口,秦语宁顺理成章地流下来了,那天后岑又又从每天见男主的频率变成了隔两天见一面。 …… 宗门大比来得很快,当岑又又第一次握着剑对上青云派弟子嫉恶如仇的表情时,她还是忍不住想逃。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根本没错,因为…… 那个弟子他魔化了,他就是个魔人! 起先两局并没有什么问题,第三局开始岑又又渐落下风,巨大的结界笼罩上来,江禹只来得及叫了声岑又又。 岑又又晃过神的时候,书生气息的人已然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他飞身过来,就要将岑又又劈成两半,她急忙拿剑一挡,才幸免于难。 “大哥,我是整个青云派最差劲的了,你打我能有啥成就感啊。”岑又又试图说服那魔人,“外边有个特厉害的,你去找他挑战呗?” 话音刚落,手上的剑传来一道碎裂声, 岑又又瞳孔地震:剑,碎了? 第38章 请守护男主的自尊 宗门大比的第一局是统一分配的佩剑,可显然那魔人手中的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银剑咔咔作响,剑身交错的地方出现一道细细的纹路,愈演愈烈,霎时断成两截。 那人挥剑将岑又又手中的剑柄打落,震得岑又又手臂发麻,险些被砍到胳膊。 魔人显露身份之前,早早扔下了结界。 那结界设计的很巧妙,外界看来这里聚满了渺渺的雾气,严丝合缝看不清内部情况。 有离得近的弟子察觉出了不对,想去破开结界,使出的法术被悉数扔了回来,重伤了几人。 江禹气息沉了些,靠近结界,抬手按在上面。 “嘶啦!” 无坚不摧的结界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口,不费一兵一卒,没人知道他的修为已到了何种程度,但都默默地绕开了一条路。 江禹进去的时候,刚好听到岑又又那句: “外面有个特厉害的,你去找他试试呗?” 没有原因,他直觉这句话的主人公就是他。 这边岑又又刚惊险地躲过了那人的一剑,就被系统坑得差点站不起来。 【叮-“沧州仙岛”剧情开启,请宿主在今日内保护好男主幼小的自尊心,任务完成后宿主将获得一枚良知。】??? 岑又又:你是在嘲讽我吗,获得一枚良知? 那人攻势很猛,招招都往要害上砍。岑又又被逼的节节败退,背上撞上了一堵墙。 她回头看去,良知顺势就不太够了,因为……江禹好像进来了。 “好巧啊。”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岑又又思索片刻,找不出男主哪里看起来需要自尊心的样子。 也许是男人的自尊? 算了。 岑又又打住自己的想法,她总觉得她的思想在晋江不让写的边缘疯狂试探,这不好,这不太好。 那魔人见有人进来,面露惊色,凝气于剑就要攻向江禹,青黑的獠牙泛着骇人的光。 在即将靠近二人的瞬间,从剑尖开始裂成几瓣并迅速延伸到剑镡,立时魔人便被顺剑而上的那股力量冲击得意识涣散。 他捂着心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岑又又背后的男人,“你是谁,为什么会有魔气?” 方才那股力量将他血液中最原始的狂热激发出来,又瞬时压制,刺骨的寒意让魔人痛苦不堪,而拥有这种能力只能是魔界中人。 江禹并没有理他,魔人伏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幽暗,一缕难以察觉的细线一路飘到岑又又的脚踝绕了个圈。 岑又又看着地上的人,“关你……”p事 话未说完,莫名□□控者瞬移到了魔人面前,她手中幻化出几把柳叶刀,上边沾染了浓郁的魔气,已经冲江禹掷去。 江禹面色不变,只轻轻一撇,刀刃已碾成粉末,纷纷扬扬在半空之中。 “没事吧!”外面的弟子陆陆续续进来,人越来越多,魔人被几人押着。 这时有个人惊呼一声,指向魔人,只见他口中还被插着一把柳叶刀,血肉模糊。 不用想也知道是刚刚江禹还手之时给摁进去的,岑又又有些可怜起那魔人来,你说攻击谁不好你要挑个大BOSS? 掌门显然也看了不对,他眉头一皱,“江禹……” 【警告!主角正处在自尊心受损环节,黑化值将会上升,请做好准备!】系统的警报声震得岑又又头皮发麻,她连忙制止掌门说下去,声音大得和村口唠嗑的大妈一样,“是我!” 目光唰唰唰地扫向岑又又,警报声终于停了,她咬了咬唇,艰难地开口:“他实在太聒噪,我便哑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语气尽量还原原主张扬跋扈的样子,说得好像就算她杀了个人都不是她自己的问题一样。 “太残忍了。” “岑又又怎么这样。” “还好我和她说话少,不然哪天被绞了舌头都不知道。” …… 议论四起岑又又的脸热的和火烧了一样。 鬼知道男主动手这么狠,面子怎么和纸一样薄,还不让说两句了。 保护男主的自尊心,。 掌门在岑又又和江禹之间看了几眼,沉声道:“青云派平日讲究和善,你这般做法太过残忍。今日起就在思过崖面壁半年吧。” 半年?! 岑又又两眼放光,那岂不是说这半年她得呆在思过崖,不用出去掺合剧情了? 有这种好事,岑又又被带走的时候面带喜色,看呆了青云派一众弟子。 “掌门。”江禹出声。 可掌门已经甩袖离去,什么都不愿意听。 思过崖处于最高处,常年积雪,不少修为低下的人在这都撑不过几个月。 岑又又突然有点后悔不挣扎一下就来到这里了,她搂了搂自己的肩,哆嗦得牙齿发颤。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宿主即将获得一枚良知,请宿主再接再厉。】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像骂人呢,岑又又并不理会,突然脚下一绊,她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下巴火辣辣的疼。 真倒霉。 岑又又坐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回过头去看地上的罪魁祸首。 厚厚的雪里埋着一颗硕大的圆球,在雪面上露了三分之一,正在发着柔和的光。 上边刻着心目的两个大字—良知。 岑又又:……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竟不知良知还能是颗球。 她从地上爬起来,走起过去,伸手拿出“良知”,一股暖意自手心传至四肢百骸,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带着这个东西,岑又又忽然觉得在这里过日子也不错? 每日三餐都有弟子会送饭菜上来,在这边当当咸鱼,吃吃喝喝睡睡好像也蛮符合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系统察觉到了她当咸鱼的想法,无情地告诉她:【不是哦,一旦发布任务,你还是得从这里跑下山,而且还得避开所有人。】岑又又觉得,如果她有罪请让法律来制裁她,而不是让系统这个不是人的玩意来天天坑她。 揣着“良知”岑又又就往山洞里跑,趁饭菜来之前她还能回去速战速决睡一觉。 她跑着跑着,身后突然有个黑影,看上去好像是送饭的弟子。 岑又又跑得更快了,那弟子追的很吃力,心想往常不学无术的小师妹什么时候练就了这般神功,看来回去他还得多加练习。 “小师妹!小师妹别跑了!”他终于追不动了,l。 可岑又又没有一丝放慢脚步的意思,她一边冲向山洞,一边喊:“你来抓我呀!” 这一刻,岑又又莫名觉得自己叛逆是怎么回事。 那名弟子追得气喘连连,站在原地不动了,掏出手中的传音符,冷漠脸.jpg“师兄叫你回去。” 第39章 那你想要什么? 在进入结界的时候,掌门就知道那魔人是江禹的手笔了,凭借岑又又的实力还不至于一击就中。 自从将江禹带回来,通过预言石他便知道此人今后大有作为。 一念成佛亦一念成魔。 到现在,连作为掌门的他都不确定江禹的修为究竟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江禹太会隐藏了,一旦失控,没人能控制得住。所以岑又又跳出来的时候,他直截了当便定了她的罪。 但他没有料到,江禹会来找他。 山间料峭的春风吹在少年挺直的脊背上,单薄的白衣挡不住那凛冽。 江禹跪在四象阁的玉阶前,飞絮落在他的肩头,他只是定定地目视前方。 “你知错了吗?”掌门推开门自阁内出来,负手而立。 “不知。” 江禹没有动,魔人感知到了他身上的魔气,那个秘密很快便会揭穿。 人若伤他必百倍奉还,更何况那人竟试图将他拽回令人厌弃的、暗无天日的世界。 “哼。”掌门垂眸看着固执的少年,“那你来做什么?” “小师妹修为尚浅,半年思过崖她经不住。” “只是说说罢了,那便两个月。” “不行。” 江禹竟是一步也不肯退让,他就跪在那,却丝毫没有求人的意思。 掌门也不愿退让,他退回阁内,就要闭门,“那便让她呆个半年。” 区区半年,更何况岑鸿振得知消息,不出三日便会派人将岑又又带回去。 “我认。” 大门闭上的那一刹,江禹到底还是开口了。 来青云那么多年,江禹从未认过一次错,他向来只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包括今天。 可他还是认了,掌门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弟子知错。”江禹低了头,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一样。 岑又又愣在原地,“大师兄叫我回去?” 一边掌门叫她在山顶思过,一边师兄叫她早点回去,这摆明了得听掌门的啊。 弟子见岑又又没有动上前几步,“真的,小师妹你就回去吧。” 他方才被派来思过崖的时候,为数不多的见到了面色那般差的大师兄,仿佛他一说不,就要被千刀万剐了一般。 “我不。” 岑又又不动声色地把“良知”丢进储物袋,鼻尖霎时冻得通红,“他让我回我就回,岂不是很没面子?” 重要的是,她可没忘了之前秦语宁的宣战,打不打得过岑又又心里还是有数的。 那名弟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思过崖太冷了,他一刻都不想多呆,小师妹偏生就是个木头脑袋,竟也不肯回去。 “师兄为了你都在四象阁前跪了两个时辰了,你回去吧!” 惊!男主为了女配在雪里跪了两个时辰! 岑又又总觉得自己离领盒饭不远了,江禹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跑去帮她求情。 所以到底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回去。】 岑又又:为啥? 【“沧州仙岛”剧情里有个任务就是打败女主,获得试炼资格。】岑又又: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完成任务,获取奖励,迎娶白富美就好了。】好吧,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看了看远处,想短暂地意境一下,比如用双眼记下此刻的雪景。 看着还没两眼呢,一道身影踏着皑皑白雪出现在视野中,岑又又一下子撞进了江禹深邃的眼眸。 那一刻,她想起了余光中先生的一句话:“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如果他不是男主,岑又又感觉自己一定会不可救药地爱上他,毕竟白衣少侠什么的,实在是太禁欲了! “回去。”江禹没有给任何解释,跪了两个时辰,一开口嗓音便是说不出的沙哑。 回想起刚才听到的话,岑又又知道男主跪四象阁这事不假了,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她目光乱瞟,掩饰自己的情绪,漫不经心地说道:“回去就回去。” 某弟子:不是你自己说的大师兄叫你回你就回很没面子? 被罚思过崖半年,岑又又花了半天时间就回来了,这速度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总归是江禹求的情,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白天那件事出了之后,宗门大比推迟了一天举行,岑又又这才得以休息片刻。 她躺在自家小床上,摆好了姿势就要睡觉。别问她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完成任务,这和寒假前一天一支笔就能完成的奇迹不一样。 睡着睡着,岑又又翻了个身,微微有些转醒,恍惚间瞥见一块衣角。 等等,衣角? 岑又又醒了,一下子就醒了。因为她房里压根没男人,这大剌剌站在这的不是江禹能是谁? “你为什么要认?”江禹不懂,以至于大半夜没忍住爬了岑又又的窗。 他看了半宿,眼睁睁看着岑又又从四脚朝天变成八爪鱼,再到诈尸。 不对,是醒了,不是诈尸。 岑又又当然也不可能说出系统的事情,先不管江禹会不会感谢你吧,一旦说了,她会不会被江禹抓起来都是个未知。 “我想让别人觉得我厉害不行吗!”她找了个蹩脚的由头,将话题偏离化。 “可以。” 岑又又感觉自己耳朵不太好,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这么中二的话,江禹居然回了她一句可以。 “这是你后面几局对手的破绽,还有这枚丹药,与你在漳州城吃的那些都不一样。” 江禹兀自在桌上一一摆放起瓶瓶罐罐,看得岑又又有些不真切,她还想躺回去看看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被子一盖,岑又又就侧躺着对着墙闭上眼,倒数三秒。 …… 不是梦,江禹真的来她房间了。 尴尬地从床上起来,岑又又斟酌道:“我不太想要这些。” 这些东西乍一看有用,实际上无甚用处,不过一场宗门大比,在上面耗费过多心神并无益处。 手上动作一顿,江禹回望向她,“那你想要什么?” 大有只要岑又又说得出口,上天入地他都能给她找出来一样的架势。 第40章 孽障 岑又又脑子一热,蹦出一句:“我想要放荡不羁爱自由?” “什么?”她说得太快,江禹没听懂,遂又问了一遍。 说是不可能再说一遍的,除非岑又又真的闲的蛋疼爱嘴瓢。 她瞥见江禹腰间的玉佩,突然想起被遗忘在大明湖畔的伏羲石,随即问道:“大师兄可知伏羲石的用法?” 前些日子虽说有秦语宁教授了些控制业火的方法,但还是杯水车薪,无法真正将业火化为己用。 岑又又怕她还没用好业火,业火就先把她给熬死了。 空气静默半晌,那些灵丹妙药被江禹整整齐齐摆在桌上,然后才听见他说:“我本就是来告诉你这些的。” 江禹破天荒地冲她浅浅一笑,迷得岑又又有些找不着北。 要是这世上有鬼的话,估计她这屋子一地的鬼迷心窍吧? 可静下心来仔细一品,岑又又觉得这话乍一看单纯无害,实际上暗藏杀机。 他是不是间接承认知晓了伏羲石的去处,然后还亲自来告诉她用法,是笃定了她岑又又找不到法子使用伏羲石。 看样子好像是嫌弃她占着茅坑不拉屎,拿着伏羲石不会用一样。 简直奇耻大辱! 岑又又本着绝不屈服于男主淫威之下的真心,英勇就义,要来了伏羲心诀。 废话,她又不是女主,决不会因为男主是朵娇花怜惜他的,羊毛必须得薅。 只是,先前江禹放在她身上的定灵珠似乎还没收回? 罢了,改日再还吧,离十五还早。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岑又又在宗门大比上见到了两个不该出现的人。 一个是季随,一个是原身的父亲岑鸿振。 如果说岑鸿振来了,倒是还好理解,可是季随作为黑白沾边亦正亦邪的人物,不是向来不为正道所接受的吗? “你……” 岑又又莫名多看了几眼,一时没注意发出了声。 底下那个翩翩公子星眸熠熠,食指在唇前碰了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应当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这。 岑又又不至于傻到站在这大喊大叫有人混进门派来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她的话说得快还是季随那把折扇丢的快。 只要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就好了。 “承让。” 岑又又不再看台下,冲面前的人拱了拱手。 这局她对上的,是一个门派内算和自己同期进来的一个弟子。 他看上去身形健壮,一对比显得岑又又弱得和出来玩儿一样。 岑又又不是很有底气,首先她没有吃她爹上次给自己的药,其次她也没有用江禹昨天给的。 不是她不想用,实在是药三分毒,一旦在修仙途中用了太多药,这个人基本上也算是废了。 在不确定自己在这个世界到底要待多久前,岑又又不想胡乱糟蹋自己的身体。 这一局很吃力,原主先前落下太多了,不比稳扎稳打的那些弟子。 “小师妹,这就撑不住了?”其实周泗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从抽到岑又又那一刻他就轻敌了。 没成想在江禹的教导下,这小丫头进步这般飞速,更何况…… 他可是花了大价钱从黑市买来短期内提升修为的丹药,周泗看岑又又的眼中多了些许认真。 一剑挥出,金色的剑光拦腰斩向岑又又,差点打得岑又又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反应及时,她飞身而上,避开剑光,反手捏了个诀,依稀按着江禹教的,隐蔽气息。 周泗再要攻来,一剑不中,岑又又凭空消失,待他反应过来时,岑又又一剑稳稳落在他身后。 “周泗师兄,得罪了。” 银剑一挑,代表周泗的穗子已经被岑又又握在手中。 像是邀宠一般,她得意地回首去看高台上的某人。 江禹手执白子,竟也下意识地看向岑又又,见她猫儿似地仰着脑袋看着自己,心下一颤。 “禹儿,你分神了。”破元宫宫主诸天逸笑着说。 江禹可以说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若非江禹不愿,他一直想向青云派讨要了去。 此番,是他第一次见到江禹失态,难免有些好奇。 正想问问,江禹已经收了棋子起身作揖,“宫主落子如剑出鞘,江禹甘拜下风。” “哈哈哈。”诸天逸不再勉强,也知晓江禹不会透露什么,“若有要事,逆变先去吧。” 诸天逸给了一个台阶下,江禹自然顺着下了高台。 走过繁复无比的栅栏,他混入人群,没成想遇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来做什么?”江禹微皱着眉,眼底浮上一层不悦。 本次宗门大比,并未邀请季随。 一身青衣儒雅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目光闪烁,“我不信你不是为了圣物而来。” 圣物…… 江禹眸色悄然一沉,眼神中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越过季随,望向擂台上的岑又又。 季随收起折扇,一束发丝散落在身前,嗓音慵懒,“你说等会儿是岑又又那个小丫头先死,还是圣物先现身?” 一字一句,江禹身形越发僵硬。 可那又如何,宗门大比……是岑又又自己要去的。 依照昨晚江禹给的破绽,岑又又破开对面扔来的一团雾气,旋剑自上而下斩断对手身上坠着穗子的金绳。 速度惊人到在场几人都没反应过来,那名弟子面露灰败,认了输。 他抱拳道:“小师妹剑法了得,我认了。” 这已经是第二轮了,岑又又表现异常出色。 众人都有些惊讶,除了面色黑的快滴出墨来的岑鸿振。 她没用他给她的神丹。 下了擂台,岑又又心情甚好,没想到江禹教给自己的招式都这般快狠准。 【可是你还得对上女主。】 还在兴头上的岑又又脸霎时一垮,不过不是对系统,而是对上了原主老爹苦大仇深的脸。 岑鸿振浓眉紧紧皱在一起,在眉心形成一个川字,“你给我过来。” 语气沉沉,听上去就像要活剥了岑又又一般,与先前接触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不用神药有很严重的后果吗?岑又又想不通,但终究还是跟着去了岑鸿振的厢房。 房门一闭,迎面忽然袭来一掌,脸上登时火辣辣得疼。 “孽障!” 第41章 也许这就是渣女的快乐? 岑又又措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抬眸看到岑鸿振盛满怒气的脸。 “爹,我……” “你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丹药!”岑鸿振气极,挥掌一扫,杯盘茶盏摔了一地。 望着一地的碎屑,岑又又哑然,不明白这丹药对宗门大比有什么关键性的影响。 只见岑鸿振深吸一口气,似是调整了一下情绪,再说话时态度好转了不少,但话还是那么强硬:“你今日,必须获得试炼资格。” 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岑又又手心又被塞入一粒药丸。 “这是什么?”她蹙眉看向岑鸿振,自从今日在宗门大比遇到他后,好像愈发不对劲起来。 岑鸿振没有隐瞒,直言不讳:“媚药,大比结束后,我要你拿下江禹。” 岑又又怔住,大脑嗡嗡作响。 什么叫拿下江禹,怎么听上去这么不纯洁呢,是她想的那样吗?是吗? 【是的吧。】 系统被吵得没办法,犹豫了一下回应了一下。 这个世界不对劲,岑鸿振难道也被BUG了?这反射弧也太慢了点吧,这一下子切换成地狱模式,岑又又有点接受不来啊。 等从房里出来之后,岑又又顶着已经淡了的巴掌印,在回去路上碰到了江禹。 他绷紧唇线,目光落在岑又又的脸侧,“谁打的?” 其实这时候岑又又已经不疼了,但是一想到岑鸿振要她对江禹做的事情,脸上那一块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我自己打的。”岑又又闷声道,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被便宜爹甩了一巴掌这件事。 以往岑鸿振在众人面前都是很宠女儿的人设,如今这样,太丢人了,岑又又不禁想。 但这到底是原主的爹,总不能一巴掌甩回去。 江禹默了默,岑又又以为他不会在说什么了。 擂台上念到岑又又的名字,她就要上去,江禹却猛地一把拽住她的手,冰凉的触感在脸上,原本的红肿也渐渐消了下去。 “去吧。”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岑又又,眼神中有岑又又看不懂的情绪。 说岑又又不感动是假的,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最熟悉的人其实就是江禹。 她每天都在想办法希望江禹不要黑化,没成想却有一天他也会担心她岑又又。 最后一局不出所料,是秦语宁。 流光纱制成的衣裙在日光下格外显眼,秦语宁身上不同往日那般素简,倒是张扬得很。 “小师妹,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这几日有预感宗门大比将是她的一个机缘。 识海中莫名有道声音叫她去教岑又又控制业火,叫她淑德贤良,叫她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 只这一刻,她忍不住想要出言占一上风。 比试开始之后,岑又又一直处于下风,两人之间修为相差太多,可以说完全是被压着打。 秦语宁五指一收,骤然间炸开一道火光,岑又又被伤到左肩,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好戏开始了。”季随眸光一闪,一粒星子没入岑又又的额间。 胸腔似有无尽的内力注入,岑又又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凝起灵力来。 一招一式都不是她所见过的,掌法霸道凌厉,一个飞身,食指就点在秦语宁眉间,薄薄的雾气从那处缓缓散开。 时间就像在两人之间停止了一般,岑又又的身体僵在半空,指尖微微颤动,刺痛爬上心口。 【警告!人物危险,请立即停止攻略!】 耳边不停传来系统的声音,忽远忽近模糊中只听见了“攻略”二字。 岑又又一口气没喘上来,简直就要两眼一翻气昏过去:“我都快没了还攻略,你行你来啊!” 【收到紧急求助口令,系统将自助开启保护功能!】一抹淡淡的月痕出现在秦语宁脸上,转眼又消失不见。 没有人发觉她茫然片刻后,眼中突然多出的清明。 她回来了。 季随一直暗中控制着岑又又,甚至不惜使用禁术逼岑又又祭出业火元神。 他混迹人世多年,却在岑又又这个筑基修为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力量。 无形中就像有一双手攥住了心脏,不过一息之间,腥甜涌上喉间,季随支撑不住,鲜红的血从口中溢出。 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这种能力。 在不得不撤掉对岑又又的控制的瞬间,季随感应到了天道的气息。 但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捂着发烫的心口,他纵身一跃,残影掠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江禹站在原地,看着岑又又惊愕的神情,他知道是季随做的,然他只是无端紧了紧握着的拳。 手心聚了七成灵力,这一天江禹等了很久,得到圣物开启的消息也不过是在小半个月前。 秦语宁身上藏着秘宝,若想炼出,需得史上至纯至欲之火。业火便是其中之一,而拥有业火之人也就是岑又又,在炼取圣物之时必将遭受烈火惩烧之苦,魂魄燃烧尽,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看到季随踏空而上的时候,江禹犹豫过,可还是在他越过擂台的那一刻亦踏剑追去。 圣物有洗髓之效,只要拥有了圣物江禹就可以洗去魔血,不再是那个天煞孤星,过去的屈辱一并洗净。 然,出人意料的是,岑又又没有受到圣物的排斥,甚而断开了联系。 跌在地上,岑又又才刚刚被系统用强硬措施救回,心情简直和做了过山车一样刺激。 就在濒死边缘,谁能想到启动系统自救功能的暗号会是:“你行你来啊!” 也算是一种阴错阳差吧,她长吁一口气,谁知半空中又窜出一个人。 青衫落拓,俊美的脸上笼着一层柔和的光。 不是吧,sir。这小变态又来暗杀? 岑又又暗自庆幸留了几成灵力,手中拖出一把…… 一把什么?她还没想好。 要不就小李飞刀? “咚!” 二尺长的大铁锤从岑又又手中坠在传说用世间最坚硬的石头做的地面上,不留情面地砸出一个大坑来。 岑又又:我说小李飞刀,你变个小李大锤出来是想叫我约季随砸核桃吃? 【你想着榔头说着飞刀,还指望人给你变俩?渣女。】而渣女本人根本无暇回怼,季随已经近在咫尺,她一脚蹬在擂台的麻绳上,一手就把铁锤甩上了天。 疾速飞旋的神秘物体在空中一举勾下季随的靴子,盘旋着竟将擂台中央隐隐发光的一物套入靴中回到岑又又手上。 岑又又也没想到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能变出这种变异武器,也许这就是渣女的快乐? 第42章 一模一样的脸 当然,除了那只靴子。 “还比吗?”秦语宁默在一旁,忽然出声。 这还能比? 系统的警报声还让岑又又记忆犹新,她立马摆了摆手,“不……” 【人物攻略未结束,危险解除。任务仍在进行中,完成本次任务将获得双倍积分奖励,反之则倒扣。】“不——比怎么行!”岑又又一个大喘气给圆了回来,拍地而起,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气魄。 谁让此双扣非彼双扣,她怂,她玩不起。 “慢着!”一人面色极差,一瘸一拐走来,“你们青云派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他满脸控诉,颇有怨气地盯着岑又又手上的靴子。 那时圣物就在眼前,季随注意着江禹的动向,以至于铁锤迎面而来的时候脚上一凉。 要是有机会,他一定亲手把岑又又扔进油锅,好好地煎炸一番。 正想着,手就要去扼上岑又又的柔颈,被微不可查的灵力所阻,季随看向身后。 “青云派从未邀请过万刹海的人,季阁主所说的客,不知指的哪位?” 江禹站在围栏内,鸦青的长睫颤了颤,轮廓分明的五官在阳光下渡了一道光。 他淡淡看着季随,“青云派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季随不怒反笑,“这普天之下,何处是我不能去的?” 气氛一路僵化,八匹马都拽不回来。就在这时,岑又又弱弱地开口:“那个,你光着脚……不会散发什么味道吗?” 季随的脸变得比女人还快,活像岑又又欠了他一个三室一厅一样。 “阁主的私事也是你能知晓的?”人群中出来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他怒目圆瞪,“快把靴子还来!” 这是季随阁下的一名亲信詹左,行事鲁莽,自小被季随所救,对他忠心耿耿。 岑又又不认得他,但是听人这语气,讲得她多稀罕这玩意? 随手一扔,靴子回到季随手上。 “谁稀罕?”岑又又躲到江禹身后。 只要男主在前面挡着,反派就看不到我。 季随丝毫没在意岑又又的举动,他仔细一看,圣物已经不在里面了。 “岑姑娘是不是带走了季某的什么东西?”他盯着她,眼神带着笃定。 岑又又眉头一皱,“我能带走什么?带走你的心还是带走你失散已久的爱情?” 此话一出,惹得在旁观看的众人忍俊不禁,季随手骨捏的咔咔作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儒雅。 明明之前找人调查过,漳州城城主之女性格泼辣,胸无大志怎的这般会逞口舌之能。 受邀来青云派的诸位大能显然也觉察出了气氛的不对,朝这边看过来。 “季阁主,若你今日只是来看宗门大比的,我会让人安排。”江禹面色漆黑,周身泛着冷气。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逐客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秦语宁发觉到江禹此时的不悦,她不露声色地看了眼季随。 不过是江禹的手下败将罢了,不知道再次见到他身死万刹海的时候,他会是什么神情。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季随,你不会是怕岑又又打不过我,故意拖延时间,想顺理成章带走岑又又吧?” 轻飘飘一句话惹得季随目瞪口呆,这个秦语宁看上去怎么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上次在断魂塔的时候她也在,这会儿就病入膏肓了? 这般熟稔的语气,他差点以为秦语宁和自己有多熟悉。 不过…… 那又怎样呢,青云派不过是个挂着正道口号的虚伪门派罢了,今日就让他们好好尝些苦头罢。 “你真以为我是来找圣物的?”季随笑得比秦语宁还讽刺。 双指并在一起,不知念了什么,一缕缕浅色的烟注入了手中的物体。 磅礴的灵力自那金盏向上直冲云霞,头顶的云雾被荡开,一下子天上平白出现了一个窟窿,几丈粗的闪电从里面劈落下来。 底下那个男人抬眸看了眼天,“天下称道的名门正派,手下又有多少冤魂。” 季随没有再多做停留,折扇一摆,乍现的白光已经将万刹海众人带离这里。 他能感受到圣物的气息,已经不在此地。 一会儿……不过是叫他们吃些苦头罢了。 雷声轰隆作响,惨白的电光照在众人面上,季随消失得太快了,而那些闪电似取用不竭。 第一道雷降下,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道雷降下,大半人忽然失了意识倒在地上;第三道雷接踵而至,比之前的更加迅猛,直冲江禹! 岑又又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第三道雷裹挟的天道之力,来势汹汹。 背后袭来一整狂风。 “大师兄危险!”秦语宁掌心涌出一股灵力试图替江禹挡下一二,却将江禹背后的岑又又带到前面。 刺目的白光击中岑又又,连带着所有人都被这天道力量伤及。 江禹眼底残留着那一瞬的惊愕,视野一黑,只来得及将岑又又的手攥住,头疼欲裂。 世界一片空白。 【宿主,醒醒!】 系统焦急地想要将岑又又唤醒,它已经喊了她很久了,生怕她醒不来。 方才季随手中拿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借天道之力降下神罚。情急之中它抽出了岑又又的魂魄,避免神魂受损。 哪里想得到江禹居然在最后一刻拉住岑又又了,系统惊得小手一抖,不小心就顺着被江禹拽入他的识海了。 地上的人眉头皱了皱,被那恼人的声音吵得睡不好,睁开了眼。 入目皆是血红的彼岸花,铺天盖地的黑掩盖了一切,压抑的气息漫上心头。 在做梦? 岑又又躺回去闭上眼,这个梦太黑化了,她需要闭个眼重开。 【不是梦!不是啊!不是!】 系统疯狂叫喊,眼睁睁看着岑又又恢复原来的姿势,好像没有醒来过一样。 听到系统的声音,岑又又只能接受事实,她从地上起身,感慨道:“这修仙界还有这样非主流的地方啊。” 【这是江禹的识海。】 …… 没想到他这人看着天天穿个白色,内心这么狂野。 岑又又抽了抽嘴角,拨开一簇彼岸花,指尖霎时出现了几点殷红。 这里的彼岸花上布满了密密的小刺,像密不透风的墙阻止外人进入。 但是更令岑又又哑然的,是她所看到的。 彼岸花丛中,躺着一个人。 乌黑的发垂铺散着,眉目俊朗,双眸紧闭,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看不出一点血色。 面色苍白在他身上的白袍衬托下更显病态,玉佩坠在腰间,一动不动。 这不是江禹的识海?他为什么会躺在这? 岑又又心底浮起一丝疑惑,正欲仔细看看,不远处骤然有一阵沙沙声响起。 她连忙矮身将自己隐蔽起来,一寸寸接近,彼岸花上的尖刺收起。透过缝隙可以看见黑色的一角,那人停在了江禹面前。 “呵,你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躲到这里来呢?” 这声音…… 岑又又瞳孔一缩,这分明就是江禹的声音。她凑近了些,却见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似有所感一般,他侧过了头,褐红色的瞳孔猛然间撞入岑又又眼中。 第43章 水缥色的竖纹嵌在他的额上,褐红的瞳孔里充斥着嗜血的味道,那抹竖纹无端中覆上了神袛的漠然。 这是江禹,却也不是。 岑又又下意识缩了缩,不再看他。 “以为我看不见么。” 冷不丁传来江禹的声音,彼岸花轻轻摇曳了一下,类似百合的香味侵入岑又又的鼻腔。 这个识海之内,除了岑又又就是江禹,不,两个江禹。 这话是对谁讲的显而易见,岑又又有些犹豫,甚至不想面对他。 现在的江禹同每月十五状似黑化的江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可是他们都是江禹不是吗?】 系统也犯了难,原著中根本没有这段桥段。 这不是BUG,更像是一个并不为原著天道所知的另一个世界。 怪不得刚刚季随开启女娲之眼的时候能够引渡来天道之力,那分明就是冲着江禹来的。 岑又又还搁那装鸵鸟,伏在地上企图藏起来。 江禹半阖着眼,灵识一动,层层叠叠的彼岸花向两旁退开。 少女的面前再无了遮挡,她茫然地抬起眼,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厌恶,更没有憎恨。 和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除了她眼底的一丝陌生让江禹并不好受。 微风浮动,勾起了岑又又脸颊旁的发丝,沾满血欲的花海中,她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江禹讨厌这种感觉,但是下意识他还是哑声道:“你是谁?” 她看上去很熟悉,但是他没有丝毫印象。头一次对妄图进入识海的人,江禹没有被勾起杀意。 我是谁? 岑又又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这是小说的经典桥段失忆梗吗? 【你看他像个失忆的人吗,说狠话拽的和大哥似的。】…… 岑又又无法对视,他的眼里像是有万丈深渊,会让人脱不开跑不掉。 她撇开眼,回答道:“岑又又。” 顿了顿,不死心地加上一句,“你妹妹。” “我没有妹妹。”江禹不耐烦地蹙眉,眼前这个人在欺骗他。 他讨厌任何欺骗,流光四溢,眼看就要围上岑又又的脖颈。只要轻轻一收,她就会因灵力暴涨而死。 死前还可以体会到浑身布满灵力的感觉,这是江禹想到最好的死法了。 看在她似乎并不惹人厌的面上。 “表,表妹啊。”岑又又听到系统提示,急中生智硬生生改了个口。 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沉默着像是过了大半个世纪,她连大气的不敢出,生怕绕在脖子上的东西猛地一紧。 表妹? 江禹扫了岑又又一眼。 骗子。 正要调动灵识流光已经贴在柔嫩的肌肤上,只要一用力…… 业火化成几朵小小的火花,抵在流光上,阻止了他。只要江禹越往流光内注入灵力,那些火团就越明亮,隐约有灼烧之意。 有趣。 他收回法力,“竟然它们这么不想你死,那你便陪我回去吧,” 话音刚落,岑又又已经被一股力量托着飘在了半空之中,像放风筝一样跟在男人身后。 他们略过锦簇的花海,深不见底的河川,踏上了冥土。 岸上荒无一木,只秃秃生长着妖异的藤蔓,花叶概无,粗略一看就如同枯木一般死气沉沉。 原来他的世界是这样的,沃土千里却寸草不生,川河漫漫却不见生灵。 岑又又莫名有些怅然。 【别怅然了,今天你就去找个牢睡睡吧。】 牢岑又又是没坐上,她睡上了江禹房里的床踏。 没错,就是古代那种丫鬟睡的主人床外面地上那个床踏。 岑又又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些的,直到进入繁复的殿宇,江禹扔给岑又又一床褥子。 “从今日起,她睡床踏,你出去吧。”他对身旁的傀儡道。 真睡这她岑又又不就成江禹丫鬟了? 岑又又怒目圆瞪看着江禹,察觉到目光,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 “你想问我为什么让你睡在这里?”江禹俯下身,双眸微微高于岑又又,褐红的瞳让人想起一种动物——狼。 【宿主,我劝你现在不要多说话,我怕换宿主。】系统善意地提醒了一下,不祈求上天给岑又又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只希望她闭嘴别怼。 可岑又又完全没有理解它的良苦用心,被江禹这样盯着,她一点都冷静不下来。 “嗯。”她听见自己说。 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莫名的岑又又就回答了他。 江禹敛了唇,起身不再看她,沉默许久,久到岑又又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冰冷的衣袂动了动,发出了一点声响,等了许久都没人出声。 岑又又抬起头,江禹已经消失了,连带着那个傀儡也不见了。 说是叫岑又又睡床踏,实际上江禹一天都没有回来,每日不过就是扫扫屋子,养养花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江禹将她留在这是要做什么。 在这期间,他并没有禁她的足,哪里她都能去,当然,她去哪江禹也都能了如指掌。 或许是太过无聊,偌大的殿中除了岑又又和江禹两个活人,别的都是不会说话的傀儡。 忽然的,想起来那个彼岸花丛中的另一个江禹。 岑又又逛着逛着就逛回那里去了,血红的彼岸花上生长着尖锐的茎刺,她用衣袖包裹着拨开层层花浪。 那人和昨天一样昏睡在这里,就像永远都不会醒来。 【触发被动:请宿主每日同一个人谈心,积分满20将获得脱离识海资格。】岑又又:我就知道我不该闲逛。 每日谈心这个操作也太…… 简单了。 她岑又又最喜欢唠嗑了,正想着她就冲彼岸花丛内的江禹嚎了一嗓子:“摩擦摩擦 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摩擦摩擦 是魔鬼的步伐。” 很好,没人理。 【叮-恭喜宿主,积分值+1、总积分值:4 温馨提示,攻略对象醒着效果会更好哦。】 别,要是哪天她对着现在这个江禹唱《我的滑板鞋》把人唱活了,她将用一生来治愈这个阴影时刻。 今天拿了一分岑又又已经够了,算一算再撑16天又是一条好汉。 她转过身按着原路返回,快接近宫殿的时候,沙尘骤起隔着朦朦的雾色,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靠近这里,身后跟着先前在江禹房里见过的傀儡。 岑又又看了一眼,对上了傀儡半死不活的眼,连忙折过身走了回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从傀儡人浑黑的眼里看出了警告,像极了他的主人。 “你去做什么了?” 刚回到屋里关上门,岑又又险些被这道突然出现的人影吓没了。 江禹怎么会在她房里,呸!他怎么回来了。 墨发半梳,两绺青丝垂在身前,斜飞的剑眉下那双眼漫不经心地望着岑又又。 岑又又眨了眨眼,盯着他嫣红的薄唇,说道:“我去外面转了转。” 她不敢说自己去看“他”了,好在江禹并没有问下去,他低着眼说道:“这里不安全,不要乱跑。” “啊?”岑又又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懵,立马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好。” 不管怎么样,先应下再说。 眼前的少女不施粉黛,一副乖巧的模样,江禹摩挲了一下手中莹润的珠子,这是岑又又落在床上的定灵珠。 他记得定灵珠在世间已仅此一颗,就在他身上,前几日莫名消失,没想到在这里找见了。 不动声色地把定灵珠放回褥子上,江禹起了身,“明日你同我去殿上。” 言毕,未等岑又又答应他已经错了过去,打开门出去了。 微凉的风灌了进来,脚上感到一阵凉意,岑又又缩了缩,垂眸看到靴上的泥印子。 糟了,刚刚江禹一直低着眼,她以为他单纯只是不想看她,所以是看到了她靴上的泥? 那处的泥土与别处不太一样,泛着淡淡的粉,联想起刚才一番对话,岑又又顿悟了,甚至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吃亏是福,宿主你开阔些。】系统劝道。 岑又又:如果你说吃亏是福的话,那祝你福如东海。 晚上的时候,江禹还没有回来,没有人彻夜陪伴他冰冷的小床,岑又又有些惋惜。 然后她就把床褥换上去自己躺了上去,没错,前几日她也是这样的。睡地板是不可能睡地板的,这辈子她都不会睡地板的。 刚躺下不久,扇门被人从外推开,岑又又看到傀儡端着一盅粥进来。 “你不能睡床上。” 声音木木的,这是第一次她听到傀儡讲话。 “可是他不回来啊。”岑又又接过碗,上面热气腾腾,里面是一碗粥。 江禹不回来,或者说他从来都不住这里。 突然想起来系统说的任务,岑又又看了眼面前的傀儡,也许这也算是一个清醒的人? 她踌躇了一下,探过头冲着神情迟钝的人说道:“你叫什么呀?我好无聊啊,你在这里会无聊吗?” 胡乱诌了几句,果然,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蓦然,傀儡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飞快地收拾了东西马不停蹄走了出去,速度快到岑又又以为是系统出了故障。 瞧这矫健的身姿,怎么也该是个活人吧? “我说我不回来了吗?”一道声音由远及近,转眼江禹已经站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火速回来):我一不注意她就勾搭别人。 岑又又:那是女的!女的! 大娘: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还有昂~ 第44章 他眉眼深邃,眼皮有道浅浅的褶子,接上一句,“她叫翠翠。” …… 岑又又:“不会还有一个傀儡叫傩送吧?” 听到“翠翠”这个名字,岑又又莫名想到了《边城》里面的那一个,脑子一热就问了出来。 江禹好看的眉拢在一起,略带疑惑地问:“傩送是谁?” “是一个我得不到的男人。”岑又又故作高深,毕竟她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搪塞他。 傩送是现实里沈从文先生写的一个人物,四舍五入也算她得不到的男人了? 江禹看出了她不想说,他也不至于无聊到关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视线移到床褥上,薄唇微微开合,“你想在上面?” 不好意思,是她岑又又该死!这句话莫名让她想入非非,满脑子颜料厂了。 【这样一看,你好像是挺该死的。】 系统第一次在思想上和岑又又站在统一战线,一时间岑又又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悲伤。 “我,我只是觉得这个褥子好像和你的床更配。”岑又又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回答道。 江禹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白皙修长的手抚过锦绸,“那我还要谢谢你?” 谢啥? 岑又又反应过来,急忙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话还没说完,就见江禹已经解了衣袍。 ??? 这就是小说里霸总的感谢方式吗,这太快了,作者说才第44章,这个情节剧本里没写啊! “我们这样不太好。”岑又又眼神止不住地朝江禹身上晃,眼睛瞪得像铜铃。 怎么看好像都没有小说里写的:半透的白色亵衣,隐约透露出八块诱人的腹肌。 江禹看出了小姑娘眼里的失落,自顾自使了个术法,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留岑又又一人站在一旁风中凌乱。 花了很久她才消化了一个事实,江禹抢了她的被子,然后躺进去了。 躺进去了! 她内心五味陈杂,今日似乎不但得睡床踏,连被子都没得盖,真想念那个有报纸的时代,还能为她遮风避雨。 岑又又轻手轻脚走到烛火前,正准备吹灭蜡烛。 罢了,勉强凑合一晚吧,人家也没叫她去外面的地板睡觉。 “回来睡觉。”突然出声,岑又又才意识到江禹并没有睡着。 她手一抖,那微弱的火苗就灭了。 “好。”连忙走回去乖乖睡觉。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岑又又有些无聊,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以为江禹已经睡着了。 偷偷支起身体,想要坐起来。 “你叫什么。”江禹的声音近的仿若就在耳畔。 岑又又一惊,连忙趴回去。 冰冷的地板贴在她的手臂上,她甚至觉得还有些热。别问,问就是后脑勺被江禹盯热的。 “你不是知道吗?”早在先前,他就问过这个问题。 “忘了。”江禹轻飘飘一句,简直要把岑又又气的吐血,这就是配角光环吗? “岑又又。” “你之前住在哪?” “漳州城。” …… 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后半夜,岑又又真的有些诧异江禹突然的转变。 这架势就像再查户口本一样,偏偏她还不得不回答。 忽然,江禹沉默了一下,问了她一句,“你觉得世上有坏人吗?” 语气莫名严肃,岑又又一怔,问完户口开始聊哲理了吗? 等一下会不会要她起来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书画谈到人生哲理? 收回一路狂奔的思绪,岑又又没有随意地回答他有或者没有,她斟酌了一下,回答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也不会有绝对的好人。” “谁都想做好人,我只是觉得,能够好好地做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岑又又勉强说了两句,动用自己九年制义务教育云云的知识很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讲得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热,感觉自己仿佛在装逼。 结果等了很久,身后的人都没有再接下去,她又忍不住轻轻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你也很好。” 江禹小时候的遭遇算不得好,简直可以说糟糕透顶。 默了半晌,还是没人回她,岑又又忍不住回头。 床上的人一手支着头,柔软的发落在床上,双眸阖在一起。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月光从窗外洒下来,落在他的身上,连脸上的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岑又又不禁感叹他白皙的皮肤,要是他没有在她“真情告白”的时候睡着的话,她相信她还能夸更多。 一夜好眠(并不)。 等岑又又醒来的时候,江禹已经不在了。 她转了个身子,拢了拢身上温暖的被子,还想赖床。 闭着眼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清醒过来,昨晚她压根没有盖被子。 【别想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系统昨晚见证了江禹给岑又又换被子的全过程,内心百感交集。 它甚至觉得男主人设有点崩,它的宿主也许是个隐形的干大事选手。 得到系统的肯定,岑又又又想起之前在断魂塔内江禹偷偷给她盖被子的场景。 还真就是个…… 破风小棉袄? “主人说你可以出门。”翠翠听到岑又又起来的声音,悄悄把门打开,走了进来。 岑又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昨晚明明不让她随意走动,今早又说可以出去了。 但是总比一直待在屋里好。 她收拾好被褥,洗漱一下走了出去,余光再次瞥到昨晚那个小小的身影。 模样矮矮的,瞧着有些熟悉。 “翠翠,那是谁啊?”指了指拐角,岑又又问道。 只见翠翠目不斜视,仍是那副淡淡的神情,“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岑姑娘不必挂心,见到的时候离得远些便好。” 无关紧要? 岑又又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那处,那个男孩昨日才来,翠翠为什么一副很平常的样子。 而且一个孩子而已,她为什么要离的远些? 不过看样子翠翠是不会说什么了,岑又又收回目光,她还要做今天的任务。 她先在宫殿内逛了逛,寻了个由头支开翠翠,马不停蹄地赶往“江禹”那里。 这次她学乖了,她还带了双可以换的靴子。 这里的彼岸花比前几日开得更艳了,红得就要滴血。 岑又又做贼似地蹲在外面,冲着江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无非便是以往在现实的一些琐碎事,结果一讲就仿佛刹不住的水龙头一般稀里哗啦说了一堆。 【叮-恭喜宿主获得积分+2,现在总积分值:6,请宿主再接再厉!】今天较昨天多了1分,岑又又倒也没有困惑。因为昨天她才和他打了个招呼,今天她可是讲得舌敝唇焦,这分不该用来鼓励她兢兢业业搞事业吗?! 天色渐晚,落霞染红了一片天,与彼岸花海的绯色相映生辉。 岑又又站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小心沾上的花瓣便离开了。 一道隐没在绯红之中的身影动了动,几簇彼岸花顺从地收起茎刺,朝两旁推开,江禹褐红的眼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眸光定定地锁在岑又又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他手中拈了一片方才从小姑娘身上掸落飘起的花瓣,轻轻地握在手心,终是一语未言。 这边岑又又回到宫殿,原本森然的建筑在霞光下少了几分冰冷。 可能是有个听不见、看不到、无法感知的“树洞”分享心事,所以心情变好了吧。 岑又又忍不住想。 一切景语皆为情语,听上去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她穿过长长的殿廊,熟悉的装饰进入视野,推开花纹繁复的殿门,身侧忽然带过来一股力。 岑又又被撞了一下,险些跌在地上。 她死命拽着门框,另一只手臂上有片刻的麻意,脆弱的浆纸被指甲抠破。 “对不起。”软软糯糯的声音钻入岑又又的耳朵,她低头一看,大脑一片空白。 男孩衣着破旧,身上有几处青紫,不知道是在哪磕碰的。 虽然年纪尚小,面上仍难掩清秀。 但这并不足以让岑又又这般失态,令她难以置信的是,他分明长了一张与江禹六成像的脸。 她清楚这不是江禹,幻境那几日已足够她辨别。 只是,江禹为什么会留这样一个孩子在这里呢。 没等岑又又反应过来,翠翠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出现在了身后。 她死水一般的眸紧紧看着男孩,一字一顿开口:“江错,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江错脸上显出畏怯的神色,不安的拽着岑又又的衣角,手背上还有刚才撞在地上的伤口。 “主人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翠翠没有动,看着江错落在衣角上的手。 岑又又明显感觉到男孩身体一僵,他无力地垂下手,声音低低的,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 “对不起。” 江错还是跟着翠翠走了。 这是岑又又第二次听到他说对不起,她喊住翠翠,想要叫她停下。 江错也转过身,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水光,他紧咬下唇冲岑又又摇了摇头。 明明没有说一句话,然而岑又又懂了。 她如今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又有什么资格去留下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娘(狂摇):你有的,你真的有的,请疯狂做作好吗! 这是今天的二更哈哈哈,从来没有一下子写这么多过,平时写2000都很费力,感觉迸发了潜力哈哈哈,要是来得及的话今晚应该还有一章~ 第45章 回到屋内,江错最后的眼神仍在岑又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心情不知不觉沉重起来,以至于有人进来她都没有发觉。 江禹抿着唇,漂亮的眸子落在少女身上,他能感受到她的沮丧。 他尝尽世间太多的淡漠,有时候连悲痛都无法感知。岑又又现在这样,他竟不知道该如何表示。 “你。”他喉结滚动,有种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漫开,“你不想睡地上吗?” 静,死一般的寂静。 岑又又被江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噎了一下,他是从哪看出来她不想睡地板的? 【可能在你说梦话的时候吧。】 …… 岑又又不太想搭理,保持缄默,心里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她很想问关于江错的事情,还是开不了口。 “没有。”生硬地挤出这两个字,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许是江禹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对劲,他垂着眸,在眼睑落下一层阴影,“不必熄烛。” 江禹转身回到榻上,和衣躺了上去,面色也并不好看。 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几日,岑又又照旧每日去完成系统的任务,积分已经攒到了10分。 可能是前几天两分两分加得太快,这几日又稳定回一分了。 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通过系统离开江禹的识海了。 就在她以为日子会这样平淡无波地下去时。 清晨。 岑又又出了殿门,冷不丁被翠翠吓了一跳。 她似乎一早就等在这里,也毫不意外岑又又晚睡晚起的习惯。 “主人请姑娘去主殿。”翠翠的态度很恭敬,又与前几日有稍许不同。 岑又又很想早点去完成任务,今天又能加2分,想想就有些激动,甚至有些叛逆,想拒绝翠翠。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汉白玉铺满了地面,泛着莹润的光,几根暗红的漆柱立在那,琉璃瓦金黄的色泽一眼看去,尽显华贵。 岑又又跟着翠翠一路走了进去,这里她还没有来过,看着这压抑肃穆的建筑,莫名的有些想要逃离。 不多时,翠翠就将她带到一张桌几前,请她落座。 无数彼岸花雕在上面,一簇接着一簇怒放着,栩栩如生。 岑又又抬眸,江禹早已坐在上面,几日下来,他神色有些倦意。 这幅样子引得她联想到一句诗: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引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能不能不要玷污我们的男主。】系统吐槽道。 经过这几天冷战,岑又又其实也有些后悔了。 她并没有了解过整件事情,江错出现的突然,一定程度上确实令她产生了同情。 但是未知全貌不予评价,那天真的是冲动了。 “带上来。”江禹朝远处一望,就有几个傀儡带着一个人进来。 那人双手被压在身后,小脸却倔强地扬着。 岑又又瞳孔一缩,是江错。 江错被带到殿中,其他人全都退了出去,除了翠翠。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他关在这里吗?”江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却不达眼底。 更像是强撑出来,想要努力像常人那般表达情感。 岑又又看着江禹这个样子,一股酸意泛上心头,他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他。 她很想叫他别笑了,可是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般说不出任何字眼。 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岑又又扭过头不再看。 “不想。”没有原因地,岑又又不想知道了。 但是江禹显然并不准备就止于此,他抬起手,指尖流窜出一道流光,倏地进入了江错的身体。 殿中央那个小小的身体开始剧烈颤动,隐约还能听见小声的呜咽。 江禹淡淡地看着下面那个与他肖似的人备受煎熬,挣扎在那里,“他和我一样从小身受诅咒。” 几道魔纹爬上江错的脖颈,黑与白成了醒目的对比。 “我发现了他,给他取名叫江错。”江禹的嗓音不带任何起伏,仿佛就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他漆黑的眼里倒映着江错,却让人看不出,究竟是在看江错,还是透过这个孩子,看自己。 岑又又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想要阻止江禹,被翠翠一把摁了回去,稳稳坐在上面。 她摇了摇头,“江禹,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这一刻她意识到江禹并不是寥寥几笔就能写就的纸片人,在那个世界,不过几句话,就让他生生受了这无妄之灾长达几十载。 可是江禹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叹了一口气,“江错,也许从一出生,便是错的。” 这个名字,看似是起给江错,又何尝不是在让他时时记住,他自己的出现就是个错呢? 世人要他生他便生,世人要他死他便不,所以他们都怕他。 江错身上的皮肤已经有些红了,他眼尾绯红,忍着没有发出一声哭喊。 “既然是错,不若就消失吧。”江禹的神情几近破碎,带着玉石俱焚的恨意。 岑又又一口咬上翠翠的手腕,傀儡又何来痛意,她没有动,按在岑又又身上的力道重了重。 根本挣不开翠翠的钳制,岑又又有些恼了,她叫了几声系统,才将正处于沉睡的系统唤了出来。 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吓一跳。 【警告!人物黑化值正直线飙升,请宿主做好原地毁灭准备。】这么高的黑化值显然没救了,如果有下巴,系统惊得估计都得脱臼。 它不过待机一会儿,岑又又做了什么,黑化值飙这么高。 岑又又:我不是还有10个积分吗,你快给我看看能不能兑换什么道具。 【都这时候了,没有道具能救你了。】 岑又又:帮我挣脱掉这个傀儡。 这个请求对系统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它拿走岑又又3个积分值,将翠翠定在原地。 肩上的重力一下子消失,岑又又冲向江错。 然而江禹已经取出龙骨弓,箭羽“咻”一声极速向那个小小的身影射了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岑又又抱起江错,怀里灼热的温度险些让她松手,好在终于错开了那支箭。 “为什么。” 江禹怔住,瞳孔一滞看着岑又又把江错放在地上。 她的手心流出一股治愈之力,是她前些日子在枯藤中找到的,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竟一点点将它们收集了起来。 荧绿色的光罩在江错身上,她看着江错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些日子江禹是有一些残碎的记忆拼凑起来,他不是毫无所觉,岑又又不是他表妹这件事他一早就知道。 他没想到岑又又会到这个地步,方才倘若他的箭再快一些,魂飞魄散的不是江错就是岑又又。 “没有人是带着过错来到世间的。” 岑又又一步步走向他,这个场景在未来无数次江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日子里反复回忆。 她停在他面前,伸出手,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 江禹忽然间有些害怕,怕岑又又收回手,怕她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但是她没有,她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掌心朝外,眼里满是认真地对着江禹的瞳。 温柔细腻的嗓音响起,宛若一条顺山谷而下的溪泾,淌过江禹的心间,“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掌纹,它们都是不同的。” “人人都说看掌识人,如若真有天命,为什么那些一出生就是错的人掌上没有相同的特征呢?” “江禹,你不要信命,信你自己。” 那句话就像一颗石子落在江禹平静无波的心底,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骤然间,他执在手上的酒盏落了,酒水洒了一地,浸湿了不菲的绒毯。 你不要信命,信你自己。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江禹耳边,恍惚间,他听见自己说了一个字。 “好。” 那日之后,江错没再出现,岑又又知道江禹一定有他自己的安排。 他还是没有给岑又又安排新的寝房,只着人搬了一张一样的床放了进来。 …… “我们能分房睡吗?”岑又又无语地看着两张床面对面放在一起,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她甚至觉得她说这句话也挺诡异的,像极了冷战多年,非要分房睡觉的夫妻。 江禹没有答应,说道:“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更何况从那一晚他就发现,只要岑又又在身边,很久没有睡过好觉的他莫名可以很快入睡。 他潜意识里就想岑又又陪在身旁,所以这么做了,没有原因。 岑又又听了江禹的说辞,完全不信。 这么大一个宫殿,你说没房就没房了? 她走了出去,瑟瑟的寒风刮了岑又又一脸,原先高大的殿宇如同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回头去看江禹,他已经乖乖躺在床上,静静的。 “算了算了,早些睡吧。”岑又又放弃了,她折了回去,熄灭了烛火,蹑手蹑脚地上了床。 盯着漆黑的床顶,流光纱制成的床帘在月色下显露出动人的色泽,岑又又开始放空。 过了许久。 “岑又又。” 黑暗中江禹叫了她一声。 岑又又没应,困意席卷而来,她就快要睡着了。谁知过了一会儿,江禹还没睡。 他低哑的嗓音在偌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岑又又。” “江禹。”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侧躺着张口道:“你是不是怕黑。”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实不相瞒,我怕你跑了。 大娘:江禹身上有很多秘密,身世也是,还需要慢慢解开。你以为这就完了?(并bu侍) 随着剧情发展,又又和江禹的感情线会在一定程度上发展,具体速度还是看大家是不是特别热切期盼某些情节哈哈哈~今天(我以为)的三章已经结束啦,前面这章想十二点前发的,但是出了点情况给耽搁没来得及写完,只能现在发啦,本章会不定期掉落红包,小可爱们注意查收昂~ 第46章 她记起来那天她不慎熄灭蜡烛后,黑暗中江禹莫名的异样,联系前后几日的种种,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 朦胧的夜色中,江禹没有动,他没有回答她。 见江禹不再说话,岑又又以为他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遂准备与周公赴会。 “嗯。” 良久,空寂的屋内响起江禹的声音。 轻得难以察觉,却还是被岑又又听到了。 鬼使神差地,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用枯藤编成的环,调动身上为数不多的治愈之力注入藤环。 漆黑的夜里陡然间亮起一角,柔柔的光映在岑又又脸上。 她叹了口气,故作深夜口渴去倒盏茶水,顺手将藤环丢在江禹床上。 原著中从来没有讲过这些,没有人会知道修仙奇才乃至后来仙界亦无人能敌的上神竟会害怕黑暗。 倘若没有进入这里,岑又又感觉,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叮-恭喜宿主获得积分值+2,当前积分值:9,加油哦~】连着几日的积分值都只是+1,今天又开始+2了,岑又又总觉得这应该和某些契机有关。 她问系统原因,结果系统只是神神叨叨地回答: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这和没说不都一样? 今天在男主这边薅了两分,算是意外之喜吧。原本她是有些困意,到现在岑又又又有些睡不着了。 她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其实江禹的识海很好看,可是这种美是充满死寂的,很少有人会愿意留在这里。 包括岑又又。 她掰着指头数自己还有几日才能离开,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道视线一直锁在她身上。 在岑又又起身的时候,江禹就醒了。 那带着热切的、疯狂的、缱绻的,就想要将她拆骨吞吃入腹的眼神,只需一眼,岑又又一定会决定离他远远的。 可是她没有回头,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潺潺的水声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这处河水同别处不一样,一眼就能望到底,岑又又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不远处那人眸光微闪。 识海中的任何一滴水都藏着不详的诅咒,只要沾染上,便再也摆脱不掉。 岑又又的指尖浸入水中,一股沁人的凉意传来,意外地让人舒适。 “想不到还能在这边见到这样的河流。”她不禁将藕臂更深入些,在里面划了几下。 水质这么好,却没什么生灵。 江禹见她蹲坐在冥河边的模样,似乎很久都不会回去睡觉的样子,嘴角的弧度稍稍向下。 他一步步朝少女走去,金纹流云长靴踩在地上发出稍许声响。 “你晚上跑出来做什么?” 江禹故作不知,他伪装得很好,连方才不自觉皱起的眉都舒展开。 嗓音低缓平淡,这问题问得就像“你今天吃了吗”这么平常。 岑又又站起来,一小截被卷起的玉臂被水打湿,潋滟的水光下白得发光。 她随意甩了甩挂在上面的水珠,说道:“有些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自从前几日两人误会解开,她其实已经对江禹有了更多的理解,并不再是和以前一样觉得他将来是个祸患,是需要拯救的人。 他只是想要努力融入这个世界,可世界不愿接纳这样一个天才。 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也是一种罪。 江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他淡淡收回凝在岑又又臂上的目光,开口道:“外面不安全,我带你回去。” 不由分说的,他接过岑又又的皓腕,掌心带着炽热的温度,只一瞬就松了手。 衣袖松了下来盖住莹白,岑又又都没看清江禹动作,臂上已经干爽一片。 “啊?” “嗯,好。” 反应过来,她有些不适地搂了搂手臂。 虽然作为新时代女性这点接触也不算什么,但是江禹这个举动实在有点说不出的违和。 《问道》里面江禹的洁癖也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在小说后期,他对秦语宁的触碰内心都会有所抵触。 这会儿他这样,岑又又还是挺受宠若惊的。 两人一前一后,影子拉得老长,岑又又矮了江禹一个头,她静静地没有说话。 绕过一株粗大的枯藤的时候,身后忽地传来“噗通”一声。 她回过头去,一尾青鲤从水里扑腾而起,带起的水珠在月色下如星光般熠熠生辉。 这条河竟真的有生灵,岑又又惊讶地看了几眼,灵动的眸色中倒映出面前的画面。 江禹不自觉地攥紧了拳,腕上戴着岑又又留在枕上的藤环。 心跳快了一拍,微微侧目,见到岑又又欢喜的神情,这才松了力道,窒息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风浮动,带着难以觉察的暖意,擦过干瘪的枯藤撩起少女的发丝。 在岑又又的身后,嫩绿的新芽偷偷钻出,肆意舒展着自己的脑袋,一派生机。 第二日岑又又照例去完成任务,才9个积分值,如果接下来几日只是一分一分涨,她大概也要在这里呆够11天。 【11天够你学个软笔书法了。】 …… 系统不说她差点忘了,穿到女配身上之后,岑又又似乎没有继承到这边软笔书法的精髓。 好几次不得不用毛笔画符的时候,她鬼画符一样的咒纸都会被桑月无情地“嘲笑”。 【11天,只要99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宿主你考虑一下呗。】岑又又:得了吧,你卖9.98我都付不起。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突然顿住。只见攀枯木而上的藤蔓上多了几点亮色,嫩绿懵懵懂懂地探着头。 更令岑又又惊讶的是,昨夜她呆过的一小块空地上,开出了零星的太阳花。 莫非是这河水并不是一般的水,有特殊功效,比如滋养生灵? 正想着,岑又又已经掬了一捧水洒在岸边,霎时露出一株绿苗,如同走马观花般生长成了一朵浅黄的太阳花。 一时间,欣喜漫上心头,岑又又咧开嘴笑了一下,伸手抚了抚柔柔的花瓣。 她一路向南,回到了那处绯红的花海,就连这里也变得和以往不同。 这个世界就像正在慢慢接纳她一般,收起了自己的锋利,逐渐展露出温柔的一面。 彼岸花开得一直很盛,茎上的刺尽数收起,即便将手握在上面,也不会再感到刺痛。 这一切的变化仅仅只是在一夜之间,一切仿佛就在朝着好的方向走去。 岑又又用手拨开彼岸花,只身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江禹”。 他双眸紧闭,面白如纸,就像岑又又所看到的,“江禹”状态很不好。 岑又又自知帮不了他什么,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在这里陪他聊聊天罢了。 “今天很奇怪。”她托着腮,扑扇着眼看着无声无息躺在彼岸花叠成的花床之上的人。 “这里好像突然开始接纳我了,我第一天来的时候,死寂一片,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多呆在这。” 那时天地黯然失色,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不管是谁,不会有人都想逃离。 岑又又叹了口气,秀眉轻蹙,想起来刚才的场景,又说道:“可是今天我出来的时候,枯藤上长出嫩芽,一地的太阳花开得晃眼,就连你这里带刺的彼岸花都收起刺了。” 这一切一切的变化让岑又又有些无措,她怅然道:“可是我迟早要走,突然间感觉又不是很想离开了。” 只是感觉不想离开,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 说完话好久,岑又又感觉压在心头的什么东西一轻,自在不少,等了一会儿,系统却迟迟没有播报最新积分值。 岑又又:我说了那么多感人肺腑的话,结果小丑竟是我自己,连没醒的人都不肯听我唠嗑了吗? 【不是哦,也可能你讲的东西并不是那么让人愉快。】系统一本正经,岑又又一时无言,尴尬地收起散了一地的“网抑云”,清了清嗓子,“你好帅,你好帅,你真的好帅啊。” …… 【要不你明天再试试。】 系统小心翼翼开口,显然它也很尴尬,并不知道为什么做了人物不给积分是出了什么问题。 岑又又放弃抵抗,径自回去了。 谁知刚一入门,就见江禹一身黑气地坐在那。 她一脸淡定地关上门退出去,默数三秒再进去,江禹还是坐在那,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刚刚看到的阴郁的气息。 也许是看错了? 年纪轻轻自以为有了老花眼的岑又又走了过去,“你这么早回来了?” 以往他清早就不见人,深夜才会回来。 等等,怎么这句话听上去那么像被丈夫长期冷落的怨妇? 岑又又尬出天际,但话已出口人家都听到了总不能说是她嘴瓢了吧。 好在江禹并没有在这句话上深究,他只是定定地瞧着她。 专注的目光让岑又又有些面红耳赤,正准备打破僵局的时候,江禹出声了:“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语气莫名有些强硬,仿佛只要岑又又说一个不字,她就会被送铁链、小黑屋、虐恋情深一条龙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大娘:不知道为啥写到最后一句话我莫名兴奋怎么办哈哈哈~终于赶在12点前完啦!谢谢小千夏在半夜投出的地雷!超开心! 感谢在2021-03-1901:22:11~2021-03-2000:0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千夏呀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江禹的问题实在有些难以回答,如果是刚开始那几天,她一定会回答他“会”。 但是经过了这段日子,岑又又感觉江禹就像一只曾经被人丢弃的流浪猫,饱尝人间冷暖,不愿相信任何人。 他的世界漆黑一片,压迫感极强,即便是繁盛至极的宫殿也如一座死笼子。 岑又又不忍骗他,至少在这里不想骗他,更何况他对识海之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江禹目光灼灼,晃得岑又又不敢看他,她思索了片刻,神情很严肃,“所有人都会经历离别,这是没有办法的。” 这句话讲出口的那一刻,屋内的气压骤然下降,江禹隐在袖下的手死死地抓住藤环。 好不容易有个人闯入他的世界,告诉他你没有罪,你是特殊的,你应该随自己心意而活。 他试着接受一切以往不曾愿意接受的光,最后她却要离开这里。 他不甘心,他怎么可能放手。 心底的暴戾和不甘叫嚣着,想要教他把岑又又永远留在这里,即便…… 江禹没敢想下去,如果她真的要走,他会疯。 “但是,我想要陪着你一起见见世间的美好。” 眼前的一切豁然明朗起来,手上的力道松了又松,险些就要抓不住那藤环。 江禹很开心。 她说她会一直陪着他。 “这是你说的。”带着些犹豫的试探,说出口的那一刻江禹甚至后悔再问她一遍。 万一,万一她后悔了。 岑又又没有看到他眸中翻涌的滔天的情绪,“嗯,我说的。” 她想要带江禹一起看这荒土千里变成绿茵遍野,那时候离开,他在这里会比以往更快乐吧? 【我感觉他现在就挺快乐的。】 系统说道。 但是岑又又没有领会到它的意思,只以为系统是在说江禹正在逐渐接纳自己云云。 【叮-恭喜宿主获得今日积分值+5,当前积分值:14】系统今天没有鼓励岑又又再接再厉,她都有些不习惯。 也许是今天突然间加了5个积分值,系统觉得她已经不需要努力了? 岑又又倒也不在意这么一句话,既然今日的积分已经到了,她也没有去别的地方。 那条冥河的水有复生土地之效,她可以借此将这里变成一片太阳花海。 枯藤上的嫩芽逐渐攀附而上,覆盖了浅浅的褐色。 江禹这几日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他心里依稀有了些猜测,一直强行在用内力压制。 “小师妹这几日在做什么?”翠翠进来整理的时候,江禹问道。 他不想被岑又又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所以没有经常出现,无法时刻知晓岑又又的动向。 关于记起两个关系这件事,他没有告诉岑又又,既然她不想说,那便当作不知道。 翠翠木着脸,面上满是恭敬,显然也知道江禹说的那个人是谁。 “岑姑娘这几日出入频繁,不让人跟随左右。” 她本就是个傀儡,更谈不上有什么思想,仅仅只能简单地进行汇报。 可这寥寥几语落入江禹的耳朵,似乎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了。 岑又又想要离开他,江禹莫名就起了这个揣测。 控制不住地,他从软榻上起来,大掌搭在榻沿,骨节泛白,几乎要将金丝楠木徒手捏碎。 江禹找到岑又又的时候,还是在偏僻一隅。 少女用枯藤和新长成的绿叶自制了一个花洒,看上去似乎手艺不佳,没走两步就漏了一地的水。 岑又又也没想到现代看起来这么简易就能制作的东西,实际难度有这么大,不得不感叹古代劳动人民惊人的智慧。 她费力从冥河里取水过来,偷偷在偏僻的地方想要开辟出一块花田。 正纳闷这壶怎么盛不了几两水,余光瞥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有些愣神。 “你来找我?”莫名的,岑又又觉得江禹就是来找她的。 别问她理由,不需要理由!不是作者想不出来,再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江禹看着小小一片的太阳花,眼中有诧异闪过,他不觉得这花花绿绿的色彩有多美。 那日只是因为看到岑又又对着冥河伤神,心下一冲动施下术法,准许这条河出现生灵。 冥河如其名,又怎会生出青鲤来? 他看着岑又又因为编织藤蔓泛红的指腹,不知道在想什么,轻轻点头,说道:“这几日总不见你。” 这几日总不见你,想来看看你。 岑又又眨了下眼,歪了一下头也没准备隐瞒,毕竟都让江禹看见了,左右都是要看的。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语气轻快,“我发现这条河有复生土地之力,所以想带你看看不一样的花海。” 彼岸花美则美矣,但它亦是冥界的化身,远不如太阳花象征的热情与阳光美好。 江禹瞳孔怔住,没想到岑又又是为了给他看这些。 纵然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五花八门的杂草有多好看,可一想到岑又又是给他看的,心下徒生欢喜。 他声音有些哑,薄唇张了张,开口问道:“那你也欢喜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 岑又又望着江禹的眸,里面有种像要溺死人的期待,情不自禁地她应道:“喜欢。” “我也想带你看看不一样的。” 唇角勾起,江禹穿过岑又又的腰肢,纵身一跃,眨眼两人已经踩在一朵柔软的云上。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岑又又慌忙拨开了肆意飞扬的头发。 薄薄的雾气萦绕在身侧,触不到实物体,却稳稳将她托在上面。 察觉到岑又又的窘况,江禹指尖窜出几道金色的流光,细碎的光洋洋洒洒从云上落了下去。 耳边的风声骤停,岑又又看了眼江禹,他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示意她看向地面。 薄雾之下,广阔的土地上,满山遍野的太阳花仰着头,恣意生长,贪婪地吸收着天地间充盈的灵气。 岑又又不敢置信,没想到江禹这么快就会了她的意,登时有些结巴:“这,这是……”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江禹礼貌地撤开搭在她腰间的手,看着岑又又的小脸。 少女的脸上藏不住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感觉到一丝愉悦,心底痒痒的。 她身上带有淡淡的香,不同于地上那些腻人的花香,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 “只要你能呆在这里。”江禹的声音轻得仿佛在喃喃自语,被吹散在云间。 岑又又听得并不真切,只抓住了几个字眼。 【叮-恭喜宿主获得积分值+2,当前积分值:18,胜利在朝你招手!】这几日过去,岑又又也每天想办法在从江禹身上薅羊毛,可是压根薅不到什么积分,今天这个两分差点给她感动得哭出来。 果真是——喜大普奔、普天同庆啊。 【温馨提示,宿主即将离开识海,积分的获取难度将会更大,请宿主提前做好准备。】?? 岑又又一脸懵逼,什么叫难度会更大? 苦的极致就是甜蜜! 不就再多种几朵花,多栽几棵树,多陪帅哥聊聊天吗,这一点都不苦。 话是这么个理没错,几天下来岑又又还是憔悴了,因为压根没分可赚。 不论是种花种草,就连她种铜板,这个地都能开出铜板来,但是积分值连小数点后面的几个都没动。 她回家的进程陷入了瓶颈。 “你不能去。”江禹板着脸,目光温和却说着拒绝的话。 那日江禹送岑又又回去后也鲜少和她睡在一个屋里,他最近好像总是有什么要事要忙。 但是江禹突兀地提出了一个要求——不要去彼岸花海。 所以那天之后岑又又就少了块活动区域,也少了个骗积分的树洞。 一开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个江禹给分好像更大方。直到这几天岑又又实在没有办法,她终于忍不住去找江禹了。 谁知刚一开口江禹就拒绝了她,而且是那种不可商量的语气。 “为什么?”岑又又不理解。 之前她去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有阻止,怎么这几日就不可以了。 江禹没有告诉她原因,褐红的眸直视着岑又又,重复道:“你不能去。” 这几日他有预感,有人想要带他和岑又又出去。 彼岸花海不能去,至少以他现在的状况,他不能放岑又又过去。 这场谈判是以不欢而散结尾的。 江禹派了翠翠回来监视她,每天岑又又去哪里都要由翠翠跟着。 这种窒息的做法,江禹要是穿越到现在去开直播当霸总,岑又又一定砸锅卖铁偷电瓶去给他刷火箭。 【宿主,我感觉你不太行。】 系统忍不住吐槽,原本以为岑又又是个人才,刷积分刷的和玩一样。 结果那次一下子加了五分之后,就好像过了人生的高光时刻,任务进程惨不忍睹。 可岑又又是什么人,她能允许别人说不行? 这都能忍,还有什么不能忍? 是夜。 岑又又骗翠翠闹了肚子,吵着让翠翠走远些,不想让她被自己的毒气波及。 翠翠其实不太愿意离开,可是主人告诉过她,只要岑又又不靠近那个地方,什么都得顺着她。 两人你来我往,达成一致,翠翠站在不远处背过身去。 “你看这样,我在这么尴尬的时刻就不会觉得自卑了,你说是吧?”岑又又冲翠翠说道。 翠翠不过一个傀儡自然没什么逻辑可言,她懵懂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待翠翠背过了身,岑又又偷偷从身上掏出半月剑。 没错,是半月。 这还是她闲着无聊在地上刨坑的时候,发现半月剑灵苏醒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岑又又没有废话,一脚踩上神剑,“走,带我去征服星辰大海!” 没有动。 岑又又尴尬极了,问了系统:它是不是在这里呆久了有点痴傻? 【你拿踩过茅坑的鞋站它上边,大抵是在生气吧。】系统尴尬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我说了句很兴奋,结果你们一个两个都炸出来了,我莫名其妙感觉自己这里像个□□组织哈哈哈。今晚的一章还在赶,真正兴奋的东西就在今晚!(其实最刺激的还是在后面,得铺垫)请锁定大娘的DJ频道哈哈哈~大娘睡前一定会发的!尽量12点前发表昂。 感谢昨晚一时兴奋投了营养液、地雷还有发表评论的小天使,我已经收到你们的兴奋了,吃个饭先,我会努力的哈哈哈~ 感谢在2021-03-2000:00:01~2021-03-2017:5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初月20瓶;浅蓝梦境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岑又又被无语住了,没想到这把神剑还挺有脾气的。 剑身一斜,径自把上边的人甩了下去,半月剑飞快地扭转,活像个闹别扭的小姑娘。 “铮!” 坚硬的半月剑撞上了金壁,发出刺耳的剑鸣声,翠翠似有所感,脑袋平直地转过90度。 岑又又吓得大喊:“翠翠!你要是偷看我,我就去告诉江禹!” 连尾音都惊得颤了起来,足见她内心的张惶。 翠翠呆呆的,听到江禹的名字又顺从地转了回去。 主人说要听岑姑娘的话。 眼见着翠翠终于把脑袋掰了回去,岑又又急忙扯下一块衣料,重重地擦了两下剑身。 她还想给擦擦鞋底的,可是一想到方才那惊恐的一幕,岑又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靴子一脱穿着足袜便踩了上去。 半月剑颠了两下,岑又又愣是稳站如山。 见身上的人下不去,半月剑灵也失了兴致,朝后小退半步,径直飞上天去。 岑又又终于知道那天江禹带她踩上云彩的时候有多温柔了,迎面刮来的风简直要将岑又又的皮给扒下来。 看来连一股风都比岑又又有志气,瞧这力度,它是想演化成龙卷风吧? “等等!你慢一点啊!”岑又又伸出尔康手,企图阻止剑灵为非作歹,但剑灵非但不听劝,反而愈来愈快。 他们急速南飞,岑又又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头昏脑涨的。 忽然,半月剑放缓了速度俯冲下去,未等岑又又反应过来,脚下一空,她直接从半空中坠了下去。 岑又又:如果我死在半月剑手上了,你们可以补偿我吗? 系统耐着性子问道:【补偿什么。】 岑又又:下辈子去月老那边给我牵一根钢丝一样的红线,然后给我绑一个天仙一样的帅哥可以吗? 她诚挚地发问。 倘若系统拥有一张脸,此刻应该已经被她的不要脸给郁闷到抽搐了。 【您要不仔细瞅瞅?】 往下一看,半月剑早就横在她脚下匀速下落。 岑又又:告辞告辞,小丑竟是我自己。 赤红的花海氤氲着诡异的气息,夜色微茫,底下只有几株花稍稍摆动。 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岑又又就是觉得几日不来,这里似乎陌生不少。 踏上微微潮湿的土地,足袜上沾了几块泥印子,岑又又嫌麻烦,直接赤脚踩在上面。她循着记忆,七弯八拐才勉强找对地方。 都说彼岸花花开彼岸,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 可是这里的彼岸花不知何时竟生出了枝叶。 “他怎么不见了?”岑又又拨开花蔟,原本躺在那的人已经消失,花床上空荡荡的,昭示这里原先是有人的。 心头莫名一阵心悸,岑又又转过身,地上赫然躺着一个白衣少年。 他仍旧肤色苍白,端端正正躺在那,一头乌发在风中飘摇,只是相比与之前,看着状态似乎好上不少。 一步一步,岑又又悄悄靠近,隐约之中她觉得这个“江禹”会是她离开的关键。 不由自主地她探出手放在“江禹”鼻尖,活的。 【难道还是死的吗?】 宿主的脑回路就快把它折磨成全位面最会怼人的系统了,说实话它还真犹豫要不要谢谢她。 忽然,鼻翼间萦绕着一股馥郁的香味,岑又又蹙眉,她记得彼岸花是没有香味的。 【再提醒你一次,离完成积分20的目标就差2分了。】系统焦急道,它真怕岑又又到时候又在哪掉什么链子。 可是系统这么已催促,岑又又一下子竟也想不出什么能够谈天说地的,就这么直直地尬在那。 【聊点你想说的啊。】 岑又又:我没什么想说的。 【宿主,你看上去很叛逆。】 岑又又(微笑):是吗?那你很快也会很叛逆的,因为你在泡一个很有名的妞。 【……】 一人一系统相对无话,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人居然睁开了眼。 睁开了眼?!! 这惊悚程度堪比恐怖片,岑又又忽地退了两步,勉强站稳。 白衣少年缓缓坐起,如星子般漂亮的双眸看向岑又又,莫名地她就要陷进这眼底的漩涡中去。 “你……”岑又又指着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禹”身后的彼岸花鲜红欲滴,就像要滴出血来,恍惚间她回忆起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 彼岸花为引魂之花,亦是恶魔最后的温柔。 心口一闷,喉间涌上腥甜,岑又又捂住心口缓了缓,还是没能止住。 嘴角淌下的血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竟意外的好看。 就在岑又又痛苦得几近窒息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凤鸣。绚丽的火光照亮了半边的天空,冲天而起的凤凰身上站着一人。 江禹衣袍如墨,额间水缥色的竖纹愈加显眼,他褐红的眸里尽数都是滔天的怒火。 他嗓音冰冷,不带丝毫温度,“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岑又又抬头的时候,正对上江禹的目光,一瞬间如坠冰窖。 他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少女,眼里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回想起方才岑又又深深陷在那个人的眼眸中的神情,他嫉妒得当场就想毁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岑又又惊慌失措地看着江禹,他身上无形的压迫使她不由自主的屈膝想要跪倒在他面前。 她艰难开口:“我没想骗你。” 眼角沁出泪水,五脏六腑正在承受着难言的痛楚,她没有想到盛怒之下的江禹会有这般威压。 他猩红的眼定定地看着少女,哑声道:“可是你想离开。” 下意识地,岑又又反驳他,“我没有。” “你真的没有吗?”白衣少年自身后走到她的身侧,眼中一派清冷,仿佛方才诱她入魔的不是他一般。 【宿主,完成今天的任务你就可以出去了。】系统弱弱地开口。 它感应到现在情况很不乐观,开启了紧急模式,只要岑又又随意对指定的人说一句话就可以完成任务。 岑又又当然知道完成任务她就能出去的道理,可是她话也讲了,这俩人谁搭理她吗? 【紧急模式开启:系统发布任务宿主按照指定方式完成,自动达到上限20的积分值,是否接受任务?】岑又又有些诧异,系统某些时候好像总是自动开启一些技能来自救。 沉默片刻,她答应了系统的条件。 她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如果错过今天这次机会,也许她再也出不去了。 【发布任务:请宿主在一分钟内对黑衣江禹说一句“我是骗你的”,请立即执行,本次任务无特殊奖励,任务失败则剥夺女配身份。】岑又又:什么叫剥夺女配身份? 【失去女配资格的宿主将被强行脱离躯体。】 没有再多作解释,岑又又却懂了。如果不按照系统说的去做──她就会死。 【现在还剩最后40秒。】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仿佛催命符,逼迫着岑又又扬起头正视江禹。 皎皎明月之下,他妖冶的红眸紧紧锁在岑又又身上,一寸一寸仿佛就要将她生生刻在脑子里,“你会留在这里。” “她不会。”白衣淡淡开口,眼里清明一片。 江禹霎时红了眼,双唇颤抖,目光却没有移开一分一毫。 岑又又知道他在等自己一个答案,可她本就是要走的,系统却非要让她以这般决绝的方式来与他告别,她心下不忍,咬着唇说不上话。 【最后十秒。】 “我,”岑又又哽了一下,不敢看他,“我是骗你的。” 话音刚落,整个世界仿若失去色彩,如茵的绿色顷刻间化为枯草,彼岸花更盛,江禹怔住。 白衣少年勾了勾唇角,“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世上没有人会接纳你。” “除了我。” 一语坠地,带着笃定的意味,江禹瞳孔微颤,他努力克制着身上暴戾的气息,却只是徒劳。 岑又又看着他无措的样子,想要冲他解释,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喉咙如同被掐住了嗓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禹啊江禹,这世间又有谁会要你?”一声嘲弄落在江禹心上,似是在讽刺。 江禹紧闭双眸,睫毛颤动,满头都是冷汗,他捂着耳不想听,可那人便要讲给他听。 “她是骗你的。” “世上除了我,没人会爱你,我就是你啊……” “杀了他们,所有人。” …… 岑又又看着江禹痛苦地蹲下身,双手不停颤抖着,最后竟从凤凰身上直直坠下。 她飞速跑去,掷出半月剑想要将他救下。一道白影比他更快,掠过他们,直奔江禹。 白光缠绕住江禹的身体,将下坠速度逐渐缓和下来,最后没入江禹眉心,一闪即逝。 岑又又没有注意到白衣“江禹”的消失,她直奔向地上的人,把他扶起,手忙脚乱地掏出丹药喂他吃下。 江禹的脸苍白如纸,即便吞下了丹药也无济于事,他时而蹙眉时而舒展,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 “江禹?” 见他迟迟未醒,岑又又叫了一声,谁知赤红色的眸子一下子睁开。 他眸光幽暗,周身被魔气覆盖。 岑又又被他的眼神吓到,转眼脖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江禹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细白的柔颈,。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罪,我对不起大家,我再也不乱立flag了。明明想着今天把简介章赶出来,结果还是耽搁了,下次不会这样了呜呜呜。 预告:22日12点或3点发下一章~ 感谢在2021-03-2017:54:21~2021-03-2102:54: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月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那双赤眸仿若血珀般红得令人胆颤,岑又又不知不觉竟然深深地陷了进去,失重感骤然袭来。 他半阖着眼,将人压在身下,带着些漫不经心,冷笑道:“懦夫,留下一个女人都不会。” 江禹附在她耳边,声线低哑:“真可惜啊,他护不住你。” 滚烫的手顺着脸颊滑落,摩挲着少女脆弱的脖颈,一路向下停在凌乱的衣领上。 岑又又恍若初醒般从他的深眸中挣脱,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 她扭动着,气息不稳,“你干什么!” 面前的人就像自地狱来的恶鬼,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满眼厌恶却做着最龌龊的事情。 “啧,真娇弱。” 男女之间悬殊的力量让岑又又动弹不得,江禹又将脸贴近了些,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岑又又颈上。 “你放开!”岑又又闭上眼,颤栗的身体却诚实地出卖了她。 只听“嘶啦!”一声,衣料碎裂的声音在空寂的土地上尤为刺耳,岑又又惊叫出声。 她一直问系统,为什么还不能出去,关键时刻它却迟迟没有回应。 “害怕?”男人恶劣地将腿压住岑又又的膝盖,防止她乱动,“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又怕的什么?” 他额间的竖纹慢慢化成一朵三瓣火纹,荧荧的光沿着轮廓描摹。 膝上沉重得不能挪动一丝一毫,那双手就要探入少女隐蔽的衣间,带着那灼人的温度。 【叮-】 系统音突然响起,岑又又以为是带她离开,结果下一秒系统的话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 【检测到系统故障,紧急模式暂时关闭,等待修复。】修复时间没有说明,岑又又根本不知道自己得撑到什么时候,她甚至后悔自己不听劝非要来到这边。 更后悔对江禹说出那样的话,如果没有,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她死死咬着下唇,贝齿磕在上面渗出殷红的血,“不要……” 她弓着身子,抗拒着江禹的接近。 “哭什么?这些可都是他想对你做的。” 江禹漂亮的眸子仔细打量着她,莫名的,他抬手想要将岑又又的发丝拢到耳后。 刚碰上脸,湿润的液体让他一愣,脊背一僵。 方才失了智的行径如潮水般涌入,这些曾经出现的肮脏的,为他所不耻的想法,他竟真这般做了。 【程序修复中,鉴于宿主暂时无能力摆脱威胁,请宿主寻找到幻境与现实的关联物进行自救。】岑又又简直想给系统上香,她敢肯定它一定是在报复前几天他俩互怼的事情。 趁着江禹没回过神,岑又又伸手一扯就将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拽了下来。 这么容易? 就这?就这?她有些难以置信,甚至还想把脖子放回去。 想想还是算了,岑又又连滚带爬从江禹怀里溜了出来,顺带还抹了把眼泪。 再看江禹,他眼里翻滚着异样的情绪,眸色时而褐红时而变得漆黑一片,只须臾的功夫,便归为一片平静。 系统被江禹的一番操作惊呆了,没想到他竟一举将心魔吞噬,与心魔归为一体了。 其实刚开始它发布的任务就是假的,它明白只要江禹不允许岑又又离开,她是无法再得到接下来的两个积分的。 所以它想通过让江禹与心魔混战的功夫,借此让岑又又取得心魔身上的玉佩来获取离开的钥匙。 没想到江禹在心魔击败理智伤害岑又又的时候,不惜祭出元神与之对抗,最后更是将心魔吞噬来占据主动权。 【快!快去拿心魔身上掉落的玉佩!】 连系统都忍不住害怕起来,心魔乃心之本性,它本质上便是由主体的邪念所化。 一旦江禹将它吞噬,只会让他的欲念变得更加深厚。 岑又又从系统的声音中听出了遑急,她连忙跑过去捡玉佩。 身后猛然卷起一阵狂风,成片成片的彼岸花顷刻间化为枯枝。 它们不断扭曲着,形成一条巨大的藤蔓。江禹神色淡淡,微眯着眼看着岑又又慌张的身影。 口中不知说了什么,霎时,一股强劲的力绕上岑又又的脚踝,她被勾住一下子往地上栽去。 少女狼狈跌坐在地,手心磕破了皮冒出血来,转过头,男人衣衫利落一步一步踏在冥土之上,就如踩在她的心尖让人不住地恐惧。 “你真要走?”他高大的身影将岑又又整个都罩在影子下。 如果…… 如果能像这样那么简单便能把她囚禁在这里就好了…… 岑又又看着江禹步步逼近,缓缓蹲下身,深邃的眉眼凝视着她,眼里尽是她一个人。 不自觉地,她朝后瑟缩了一下,“你知道的,这里是你的识海。”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低了一寸头,自上而下抬眸近似哀求,对着这个面容俊美的男人小声又略带犹豫地说:“所以,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是我们,不是我。 江禹没有回应,亦没有任何神情变化。 只是毫不嫌弃地用那只矜贵白皙的手托起她满是泥浆的脚,细细的用锦帕擦拭,仿佛在对待一个无价之宝。 一遍一遍,不知疲倦;一寸一寸,像是要透过这双足看透什么。 【宿主,别等了,就现在啊!】 系统在一旁看得毛骨悚然,急忙提醒岑又又去拿玉佩。 玉佩。 对,拿玉佩。 岑又又斜斜瞟了一眼,那东西近在咫尺。 她轻轻收回脚,语气温柔又带有一□□哄,“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说着,飞快地转了个身朝右侧爬去,她伸出手握上玉佩的穗子。 还未抓紧,一阵天旋地转。 “既然那么喜欢骗我。”江禹的额抵着她的,血丝布满双眼,眼尾泛红。 先前炽热的手变得冰凉,捏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与他靠近,一字一字道:“那就死在这,与我陪葬吧。” 他起了杀意,带着玉石俱焚的味道。 岑又又双手摁在他的胸口,那里剧烈的跳动昭示着江禹此刻的疯狂。 大掌逐渐收拢,因为缺氧视线变得灰暗,她连他眼底的神色都快看不清楚,唇角的血迹被人狠狠擦去。 他说:“就在这陪着我吧,永远。” 眼底燃烧着欲望的火,像一条冰冷的毒舌慢慢攀附上岑又又的肩,再是脖颈。一圈又一圈把她缠绕在里面。 岑又又眼前发黑,感觉就快要昏过去,头脑昏昏沉沉,本能的救生欲使她无意识地喊出了江禹的名字。 “别杀我。” “江禹。” 这么一唤,江禹眼里清明不少,他堪堪醒悟过来。 刚才他竟想杀了岑又又。 望着她苍白的小脸,江禹愣着眼,恐惧袭上心头,他红着眼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像个懵懂的孩童。 “对不起……” 【检索到宿主已获取目标,轻触玉佩三下即可完成激活。】这时,系统发来提示,催促岑又又尽快行动。 她垂眸望向手中浅蓝色的穗子,莹白的玉佩上浸染了一半的血色,触目惊心的红。 江禹发觉了她的动作,手下发狠掰过了岑又又的肩头,听到她闷哼出声又瞬时卸了力道。 他哀求地就像祈求神女的垂怜一般,薄薄的红唇微颤,“别走。” 岑又又指尖一带,玉佩稳稳地落在掌心,只需轻点几下,她就能离开这里。 “别走……” 如同小兽的呜咽般,江禹一遍遍重复着,他大掌覆在她手上,却掰不开那只扣着玉佩的四指。 “我想出去。”岑又又执拗地撇开脸不去看他,他们僵持着,他盖在她掌上的手简直就要把她捏得脱臼。 指尖稍稍有些痉挛,她阂上眼挣扎着。 一下。 两下…… 他浑然未觉她的小动作,望着她抗拒的神情,一边唾弃一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吻上那日思夜想的红唇。 碾磨着,辗转着,他们就像耳鬓厮磨的恋人亲密无间。 江禹的手捧住她的脸,仿佛就要将她吞吃入腹,唇齿相碰,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她被他青涩却如同献祭般的吻吓到了,他怎么可以。 玉佩从手心滑落,指尖轻拢。 三下。 “又又”模糊地,她听他这般唤她,“别离开我……” 岑又又费力地睁开眼,这具身体的神识正在抽离,她破碎地,一字一字开口:“放我走吧。” 太吓人了,她要出去,她hold不住了。 拯救男主这种历史性的伟大创举还是等她出去吃根辣条缓缓再说吧。 她身形渐消,江禹抱着她目眦欲裂几乎要将她揉碎,天崩地裂无数沙石从天上坠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 地面不断下沉,冥河的水翻了上来,再次成为那死亡之水,凡所过处哀鸣遍野,犹万鬼同泣。 岑又又在识海中的最后一丝联系也断了,男人的手怔怔地。 “放你走?” 他眼神空洞,墨发张狂散落在漆红一片的天色,眼角泪痣醒目。 识海幻境化为碎片,强大的灵力将一切扭曲起来,变成一个个疾速旋转的漩涡。 眨眼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骇人的黑暗,江禹站在里面。 “呵。”他冷笑一声,面带嘲讽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双手,眼神逐渐偏执。 “我偏要生生世世与你纠缠,天地衰竭,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是我的吻技不够迷人把媳妇吓跑了吗?不行,我要黑化! 大娘:评论说想开高速,没想到我的读者竟是一群可可爱爱的lsp?哈哈哈我写到男主冷笑一声的时候,旁边有人听见我在说话,接了一句男主发出了geigeigei的笑声,我差点绷不住了哈哈哈,沙雕快乐多。 特别感谢这两天在评论区支持的小可爱,所以大娘今天准备在这一章也随机抽人发红包,geigeigei 第50章 鼻翼间萦绕着一股好闻的松木香,脸颊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上边蹭,痒痒的。 岑又又睁开眼,男人放大的俊颜正对着她,漂亮的眸子缱绻地看着她,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下颚上。 莫名地,岑又又想起了识海中的江禹,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来了没,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呼了上去。 “啪!” 这一下打得整个屋内都是回音。 江禹的脸微微撇向一侧,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通红的掌印,看上去异常醒目。 “岑又又你干什么!”秦语宁从门外进来,将岑又又一把推倒在榻上,另一只手抓住江禹的衣袖,“大师兄,你没事吧?” 她满眼殷切,里面全是对强者的崇拜。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早就经历过一世的她怎么可能不爱慕江禹呢? 依稀记得上辈子,江禹在魔族入侵青云派,其他门派坐视不理的时候,他凭一己之力歼灭魔兵,之后更是跨越几阶修为成为上神。 可是那时,她却听信魔族将领和蠢话,跟着他跑了,将江禹一个人丢在派内。 这一世…… 秦语宁望着岑又又,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狂妄。 这一世她是不会再与他错过这么多美好的日子的。 想手中的衣袖霍然滑落,秦语宁一愣。 江禹不动声色地抽出袖子,甩了甩,神情淡然道:“男女有别。” 在他看来,人生来就是肮脏的,剥去皮囊,剔离骨肉,内里不过都是些污秽之物,多余的触碰只会让他觉得更加厌恶。 岑又又被推了一下,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和女主大眼瞪小眼,只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时而嫉妒时而得意,时而庆幸时而凄怆。 看得她甚至想问问秦语宁,她的眼睛五光十色,是不是想跳槽去隔壁玛丽苏专区,听说那里发展得还挺好。 再看江禹,仍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似乎和识海中不太一样。 虽然识海中的一切给她产生了一定的阴影,但是现下还是得先确认江禹是什么情况。 当然,她不由分说地打了人家一巴掌,还是理亏。 支起身子,岑又又端端正正坐好认了错:“大师兄,我错了。” 只要你不是幻境里那个鬼样子,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嗯。” 江禹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说了个嗯字再没后文。 看着可真不像识海中那个样子。 刚开始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的时候,岑又又差点以为他就是识海中那个人,现在看江禹这个样子,好像并不是? 她推翻了之前的理论,还不死心问了系统一遍这个事情。 系统思考片刻,回复道:【我刚刚找总部分析了一下数据,江禹在自己的识海里的时候,好像就中了幻境的诅咒,再加上吞噬心魔对他本体伤害很大,照理来说是不太可能有里面的记忆的。】【但只是照理来说。】 它十分惜命地补充了一句,显然也为识海中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件事感到自责。 岑又又听了若有所思,但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系统的分析是对的,她也不得不信。 秦语宁气极,大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原谅岑又又,那一巴掌打在他这样的脸上就应该狠狠地惩罚她! 素手指着岑又又,秦语宁眼中含着泪望着江禹,“大师兄,这样的歹妇你也要原谅她?” 想起上辈子岑又又做的种种恶事,她像在溺水时抱住了浮木一般义正严辞道:“她会毁了你的。” ??? 岑又又瞪大了眼指了指自己,完全就在状况外。 等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会毁了谁? “我?”她满脸不敢置信,这就是小说里形容的智商接近140的女主吗? 作者你醒一醒,岑又又觉得她还能抢救一下。 未等秦语宁接话,江禹就开口了,“够了,师妹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哦。 岑又又垂下眸,兴趣缺缺。 心下盘算着,她得早点把积分攒够,只要积分够了,她就可以摆脱这些任务天天靠消耗积分过咸鱼日子了。 她又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摸出一颗浑圆的珠子来,那珠子色泽莹亮,静静躺在岑又又的掌心。 “大师兄,这个还给你。” 定灵珠被岑又又拿出来准备还给江禹,毕竟她实在不想有太多牵扯了。 进了个识海咔咔咔掐了她好几次脖子,这月月十五…… 抱歉,臣妾做不到啊! 她现在只想早点刷点积分,最好一刷刷个几个亿,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江禹绷着脸,嘴角自然向下,隐在袖下的手微微发颤,他开口道:“不必了。” “可是……”岑又又蹙眉不理解他的行为。 她都已经拿到伏羲石,解决业火的问题了,这块定灵珠对江禹的作用明显更大。 可他为什么拒绝呢? 江禹打断了她,“师妹,你先出去吧。” 不是,话还没讲完,出去什么? 而且她还是伤员,出去不该是他俩出去? 岑又又一脸懵逼,可是脚还是实诚地下地了。 江禹冰冷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阻止她继续下床,后又迅速撤下,“我说的是秦语宁。” “师兄!”秦语宁没想到说的是自己,她看着这个曾经偏爱她的男人,企图他能看她一眼。 “先出去吧。”他重复道,江禹连个眼神都未施舍给她。 最后,两人僵持间,秦语宁最终还是一脸不甘地跑了出去。 他不是一向叫女主语宁吗? 现在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她觉得江禹…… 啊不,是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她的。 虽然系统的话很可信,但她还是莫名感到有一丝压抑。 “大师兄,你有事吗?”没事你能离我远点吗,我喘不上气。 岑又又试探道,偷偷在掌心燃起业火。这样,要是他再掐她脖子,她就不会一直处于被动地位。 可是江禹并没有如她猜想那般,极好看的眸子略带不悦,“我心魔已除。” “哈?” 岑又又眨了眨眼,没明白他说什么。 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江禹应该是在回应定灵珠的事情,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我把这个先还给你。” 说着,把手往外送了送,示意江禹接下。 “我心魔已除,定灵珠你收着吧。”江禹垂眸,视线凝在她皎白的掌上,“过几日还要宗门大比,你早些准备。” “宗门大比?” 岑又又坐直了些,感觉还没睡醒,“我都昏几日了,还没结束?” 她以为从识海出来她就能顺理成章地逃过和女主的尴尬局面,结果剧情还顺理成章接上了。 “那日季随打开女娲之眼,所有人都昏迷过去,你和江禹迟迟未醒,就一直延到现在。” 一道轻快的女声从外面传来,桑月将门打开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两只烤鸡。 说是延期,不过就是秦语宁一直声称要与岑又又堂堂正正地决出胜负,岑鸿振也不知道怎么会回事,竟然也坚持这件事,这才足足等了两日。 待桑月把烧鸡放在碟里摆好,江禹已经出去了,岑又又只能默默把东西收起来。 算了,下次再还。 “师姐,这几日都是大师兄在照顾我吗?”岑又又从榻上起来,接过桑月手中的筷子。 她实在想不通怎么一醒来就碰上江禹,还是想再三确认一下。 桑月奇怪地看了岑又又一眼,把碟子朝她那边推了推,“大师兄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他也不过是前几日才醒,我见你一直没反应,这才请他过来看看的。” 岑又又惊讶:“他前几日就醒了?” 不是她先出来的吗? “对啊,醒了之后他便将大比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了。” 桑月接过话,还略带同情地看了眼岑又又,“而且我们叫大师兄来看看你,他也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 …… 好吧,熟悉的不近人情,岑又又感觉这一定不是识海那位。 窗外一道黑影动了动,随即又消失不见。 吃完烤鸡,岑又又被桑月搀扶着出去散步,躺了几日实在是骨头都散架了。 两人刚走出门,屋外竹林下就看到一人坐在石几上,白玉做的杯盏抵在嫣红的唇上,清风徐来,扬起他身后的几缕乌发。 “你怎么还在这?”岑又又愣愣开口,男主不是一向恨不得离她房里远一点吗,现在在这里品茶是什么鬼? 将手上的玉盏摆好,江禹薄唇开合,“又又,昏迷几日你便学得这般待客之道?” 前面两个字咬得极轻,岑又又几乎都没有听见,后面的话落入耳内,听上去好像是有这么几分道理。 江禹好心过来看她,哪有赶人走的道理。 虽然她确实挺想请他离开。 岑又又演了摇头,“师兄喜欢此地便多待一会儿吧,我与师姐四处走走。” 说罢,拽着桑月的手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岑又又说不上怎么回事,可能是识海里的印象太深了,她现在看到江禹就紧张。 这边,江禹望着岑又又“落荒而逃”的身影,端起那润白的杯盏,将里面的酒一饮而下。 杯盏被人落在石几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紧接着,空气中荡起一阵轻笑。 “小师妹。”似是在细细品味这个名字。片刻后再看,江禹清冷的神色早已被偏执占据。 良久,他吐出一句:“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逐渐偏执):小师妹,我们来日方长。 岑又又:告辞告辞,我现在就跑。 大娘:一个两个都想看小黑屋,呜呜呜我怎么办? 前面中午十二点可以更完发表的,结果吃饭的时候碰巧一个人,对面坐过来俩和我衣服一毛一样的男孩子,大娘尬得飞起,吃了一小时饭,就拖到现在了555 实不相瞒,昨晚半夜看到一个小天使说看得鼻涕眼泪糊一脸,着实有把我可爱到,哈哈哈,摸摸。 还有些小可爱无中生友等等都想看小黑屋,哈哈哈都给我惊到了,原来大家这么……热情吗? 看前一篇站的角度不一样,可能理解起来会有略微偏差,详细的话小说后面都会逐渐明朗的,感谢关注呀~大娘一路成长很幸运能有大家的陪伴才有今天,这才是我第一本小说,一开始我就只是想破个百,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喜欢,大家的鼓励都收到啦~每条评论都有反复认真在看,统一回复大家,会继续加油的!冲冲冲! 感谢在2021-03-2211:54:21~2021-03-2314:5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兔糖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悦悦14瓶;芦荟2瓶;涉雨清闲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最近岑又又特别想攒积分,通过她的了解,当积分充足时江禹后期黑化的可能性会很小。 现在他没有记起识海中的一切,或者说他还没有变成“他”,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以后不会。 而什么时候江禹会记起,这都是未知的。 她不想冒险,所以这些积分值越高越好。 【你要恢复那个任务?】 系统问道,开启程序的宿主都能拥有一次回溯任务的机会,它没想到岑又又会用在这里。 想对比之前错过的任务点,明显打败秦语宁的难度更大。 它试图说服岑又又换一个相对更简易的,但她仍旧坚持。 “就这个任务吧,完成之后可以得到双倍积分。”岑又又心里暗下打算,再次确认了一遍。 【已确认恢复任务:赢取宗门大比魁首,获得“沧州仙岛”试炼资格,本次任务完成之后将获得当前积分翻倍效果。】第二日,宗门大比。 这一天艳阳高照,连一片乌云也无,岑又又呆呆望天,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该死的剧情,到挺像高中时期跑800米之前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不过左右她是水不了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跳的飞快。 “小师妹,等一下你切记不要硬撑啊。”桑月像个老母亲一样目送岑又又上了擂台,临走时不忘多叮嘱了两句。 不是她不信任岑又又,实在是岑又又那三脚猫修为压根没有信任可言啊! 她多嘱咐一句,是怕这个傻丫头为了大师兄与秦语宁硬来。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如若真在这里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在腰际挂好象征自己的穗子,岑又又冲桑月郑重地点头——她一定会拿到积分的! 桑月要是听到岑又又的心声,一定会冲上来狂摇岑又又。 她的意思明明是珍爱生命,远离秦语宁好吗?! 岑又又:系统,我要使用道具。 她语气势在必得,自信得系统差点以为讲的是:系统,把秦语宁打趴下给我助助兴。 【呃……你想使用什么道具?】 两人对局,这个任务说实话胜算几乎为零。岑又又能想到使用道具,系统还是比较欣慰的。 它回复得十分殷切,仿佛在问你想作什么弊。 结果还真教它说对了,岑又又就要作弊。 “我要使用气运丹。”岑又又默念。 【气运丹不是字面意思那种单纯增加运气的道具。】系统连忙按住某人跃跃欲试的心,解释道:【气运丹使用后会在短期内生效,但是生效瞬间会叠加一个厄运效果。】岑又又似懂非懂,系统由连忙补充:【宿主,我建议你还是先赊几个积分自保比较好。】使用积分来自保是经过数据分析,最稳妥的方案了,要是用了气运丹,在宗门大比这种场合太危险了。 这简直是一场豪赌,负面效果可大可小,稍有不慎这个厄运就足以致命。 岑又又听了一番劝导,深吸一口气,立时下了决心:用了吧。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气运丹缓缓出现,落入岑又又的手中,她没有犹豫,一口吞下。隐约间,身体开始发烫。 岑又又走向秦语宁:“师姐,赐教了。” “等等!” 说着就要背过身退开,秦语宁措不及防地出声。 她声音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狡黠,“我知道你前些日子得了业火。” 岑又又看着她的眼,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这场比试,为了公平起见,你不可以使用业火。” 恶劣的笑在秦语宁脸上浮现,就连场下的其他弟子都纷纷皱眉。 他们俩之间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差距,二师姐这般要求属实断了岑又又的后路。 更何况本场比试的佩剑都是统一发放,她手中的今雪剑今日却被以过于普通的理由允许带进场。 没人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 这场比试,岑又又完全是站在劣势了。 江禹站在高台之上,亦未与破元宫宫主坐在闲适自在的软榻上。 听到秦语宁冲岑又又说出的话,他冷嗤一声却未动作,只静静看着。 岑又又被要求对业火下禁制,显然她也被女主突如其来的脸皮给惊到了。 正常不该是,小师妹,你修为薄弱,我不恃强凌弱,你就用那业火与我比试吧? 她漏算了这个变数,心中难免有些慌乱,却只能强行镇定下来。 不能乱,不然一来一回算下来,岑又又就等于失去了两次获得积分的机会了。 “好。”她抿着唇,并未如众人所料那般大呼小叫或是据理力争,“开始吧。” 早死早超生。 “好啊!”秦语宁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答应了,挑了挑眉,仰起头睨着岑又又,“小师妹到时可莫要耍赖。” 这一战,岑又又必输无疑。 她早就料到岑又又敢这般不携外物进来,势必是有什么后路。方才她提出禁用业火的要求,就是要岑又又退无可退! 铜鸣声起。 还沉醉在自己幻想中的秦语宁并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岑又又执剑飞来,她面色一凛,将今雪剑一横,指抵着剑柄空中一旋。 “当啷!”一声,银剑应声而碎。 岑又又手中的剑生生被她嚼碎,裂成几段。 她及时抽手向后退出几步,在风中凌乱。秦语宁这功力显然不是金丹期该有的啊,难道这就是女主光环? 身后红色发带浮动,秦语宁已经闪身至她身后,勾着那把蓝纹长剑朝后一甩,朝岑又又腰际刺去。 剑风凌厉,势如破竹。 岑又又忍不住骂了声:“卧槽!” 下意识侧了个身,今雪剑从她面前面前划过,险些就断了那穗子。 好像是气运丹生效了,岑又又反应过来,她运起内力展臂朝后微倒。 直到落在擂台边缘才停了下来,她斜斜朝一旁瞥了一眼,通体银灰的剑被抽了出来。 迎面袭来一阵风,岑又又抬脚挡下今雪剑,那柄剑在上面弯了个弧度,转而被踩在靴下。 “看来我昏迷这段时日,师姐没少勤加练习呀。”岑又又足尖一点,身体里灵力充盈。 “少废话!”秦语宁有些气急败坏,面色僵白,说着两指一并,口中念念有词。 岑又又也没有傻看着。 她抬起剑,在秦语宁反应过来丢下一道束身咒的时候用剑力带动身体,横着在空中旋了几圈,毫发无损。 趁着这间隙,她抓住秦语宁的破绽忽地落地矮身一扫,就差几指距离,就能挑到了。 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居然避开了,岑又又不禁可惜。 只听秦语宁哂笑一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师妹不会以为我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没想到这么一招就给你能的。 “怎么会呢,师姐的技术全门派上下都知道。” 专业养莲技术可不是谁都能学的。 岑又又回以“淡雅如菊”的迷之微笑,在两人因僵持抵在一起的小臂上,手腕一扣。 “你!”秦语宁瞪大了眼,手被一股力道重重往下一落,不受控制地,身子前倾。 那人早已顺着力道指尖飞转,银灰色的剑往下一按,堪堪在腰际停住。 穗子落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赢取宗门大比魁首,获得“沧州仙岛”试炼资格,掉落奖励积分双倍。当前积分值:40】系统惊喜出声,岑又又居然真的完成这个任务了。 气运丹是好运加成道具,单靠这个最多最多只是能避免像原著那样输得凄惨。 在这场比试中胜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它这时才意识到从识海幻境中出来,岑又又的变化。与其说她变得聪明了,倒不如说她开始上心了。 也学会隐藏了。 岑又又一听积分值攒到40,有些疑惑,她从识海出来不是已经耗费20积分了吗? 当时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她记得那个双倍是任务获得积分双倍。 【鉴于这个任务难度系数较大,又通过了恢复申请,调整了一下积分获取方式,所以是双倍。】岑又又:可是我哪里来的20积分? 【你出识海的时候启动的是紧急提示,自行出来的,所以我撤销了你的积分使用申请。】!! 岑又又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原以为这个积分已经消失了,居然还安安静静躺在这? 别说了,就算这一刻秦语宁突然崛地而起反手给她一拳,她也愿意! 一人一系统好像都带有乌鸦嘴特效,秦语宁真的崛地而起了。 哦不,她没有崛地,她就是飞起来了。 “岑又又!你胜之不武!” 女子神情称得上是扭曲,凭空一抓,手上多了几把银色小刃,不由分说的飞掷出来。 岑又又:没想到美女生气起来的表情这么难看,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宿主快跑!】 躲过飞刃后,系统看到秦语宁从背后掏出一把肖似今雪的剑,异样的灵息使它察觉到了不对。 这不是那把剑,它急忙催促岑又又躲避。 “师姐!胜负已分,你怎么耍赖啊。”岑又又刚才那一躲略显狼狈,撩了撩鬓角的发,急忙说道。 废话,这随便比试几下还可以,就她这皮毛功夫,再来几下岑又又可真挡不住。 可秦语宁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怒火简直要从眼中溢出。 不可能,像岑又又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姐,怎么可能打败她! 更何况上一世,她可是输在她的剑下。 这不可能! 她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胸口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像你这般卑鄙小人,定是方才使了什么奸计。” 半晌,她神情高傲,提剑指着岑又又,“这对局,我秦语宁不认!”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怎么了,我才黑化没几章我的戏份就结束了吗?这不可以,我江禹也不认。 感谢在2021-03-2314:54:23~2021-03-2416:1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初月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月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依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话音刚落,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场面有些躁动。 “二师姐,不要过分拘泥于胜负,这不是你教我们的吗?” 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白衣缥缈,人群中走出一个男子,他发色黑中带着稍许暗红,眼窝深深陷下,鼻梁高挺得过分。 虽然高鼻深目却又少年感十足,看着倒像个异族人。 岑又又没见过他,一时间有点想扼腕心痛一番错过这么个小帅哥。 “哼!” 秦语宁不屑地睨了岑又又一眼,“谁人不知漳州城城主之女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岑又又总觉得女主哪里像是变了,以前似乎没这么咄咄逼人。 不过纨绔本人听了秦语宁的话,虽然并不想承认,但是原主先前的行径明明白白摆在那,她好像无话可说? 遂决定装死。 岑又又:只要我不要脸,羞耻就追不上我。 台下有一瞬的寂静。 青云派众人都知道岑又又当初是如何成为内门弟子的,其目的也昭然若揭。 眼底划过一丝得意,秦语宁接着又说,“就这样的人,方才定是使了诈才取胜于我。” “唰!” 那把剑在她手中一挥,眨眼白玉砌成的柱子就被劈成两截,可见秦语宁心中的怒火有多大。 输在岑又又手上,她当然不甘心! 而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被她这番神逻辑震撼得恨不得拍手叫好,但,什么叫你本来就很弱,赢了我就是偷袭? 合着她俩打这比试就是叫她来挨揍的? 这冤大头岑又又不当,死也不当。 她故意放大音量,“就因为我修为不足,我就该被你压着打吗?生不还口,死不还手?” 话毕。 “是啊是啊,咱们修为不高就该被人抓着打?” “虽然小师妹平日刁蛮无理了些,但也不至于这般。” “只有我觉得平日里平易近人的二师姐今日有些过分吗?” …… 青云派虽为首屈一指的名门大派,其中缺不乏修为低下的弟子。 这个世界确实崇尚强者,但是不该这么贬低那些修为不高的人。 隐隐地,这些声音传入秦语宁的耳中。高台上的人也明显察觉出了不对,可江禹不能就这么贸然下去。 她会跑。 他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握在手中的杯盏却早已被捏出指纹,浅浅陷了下去。 秦语宁手中的剑铮铮作响,仿佛在为主人打抱不平。她眉头紧蹙,暗暗往里注入灵力,“那就再比一场,师妹若胜了我,我自无话可说。” 嘴上是这么说着,剑已脱手向岑又又飞去。 又来这招? 岑又又朝后一仰,勉强躲过,谁知刚一站稳,迎面又来一掌。 带着一击必胜的力道,直袭岑又又胸口。 她来不及躲闪,猛地被打上一掌,半伏在断柱上。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岑又又没忍住,措不及防咳出一滩血来。 殷红的鲜血落在灰白的石砖上,像是点点腊梅一般,看上去有些刺目。 “住手!不能再打了!”之前那个帮岑又又说话的男子出来,想要制止这场闹剧。 就秦语宁出的这一手,这场比试还如何进行? “这就是二师姐比试的作风吗?”岑又又捂着胸口,“一切只管着你自己心意来,也不问我的意愿?” 疼。 五脏六腑就像移了位一般,岑又又痛苦地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嘤咛,脑子仿佛就要炸开。 【宿主……】 系统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气运丹的原因,你好像要进阶了。】…… 岑又又:所以这才是它给我施加的好运Buff? 【不是,这是副作用。】 ??? 【其实进阶期间会削弱灵力的。】 “我不比,我不成功。”岑又又连忙喊道。 不知道要是现在认输还算不算任务失败,会不会收回积分。但是看女主这个架势,还是先告辞吧。 岑又又惜命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行!” 两道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响起,在空荡荡的擂台上格外显眼。 是江禹和岑鸿振。 江禹说这话还好理解,人家男女主嘛,培养一下感情。 只是这个岑鸿振是什么鬼? 岑又又此刻真想拿出手机发表一篇文章──《惊!女主光环竟能破坏父女之情!》她现在心情复杂,甚至想来一首大悲咒体悟世间的美好,奈何她身体实在不允许这般放纵。 一阵微风拂过。 同样的白衣,人家穿是不谙世事的少年,江禹穿上就像断情绝爱、不理世事的谪仙。 只见他飞身而下,一双眼冷得像是淬了冰。 掠过那块断柱的时候,莫名地,一股力将她扶起来站直,原本破碎的断柱被恢复如初。 好吧,男主不是心疼她趴在那太过狼狈,是强迫症犯了。 岑又又按下那颗小心脏。 答应我,以后只可以为了除了男主以外的男人小鹿乱撞,好吗! “上场比试不作数。”他眉眼淡淡,对着秦语宁说道:“再比一场。” …… 岑又又暗戳戳地问系统:他俩啥时候勾搭上的? 夺笋呐!这就开始为心爱的女人买单,包下一个女配让她来虐了? 【没有吧,这也太快了】更何况我感觉你俩发展的好像更不对劲。 后半句话系统没有说,它不敢。 这还叫没有? 岑又又不相信爱情了。 “多谢师兄为我做主!”秦语宁展颜一笑,神情灿烂,恍若方才尖酸刻薄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看向岑又又的时候,秦语宁眼角还洋溢着得逞的意味。 “可是……” 岑又又还想挣扎两下,在江禹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又噤声了。 人皮灯笼警告.jpg “小师妹,大师兄都这么说了,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江禹的话让秦语宁觉得他在护着她,心里有些甜丝丝的,连带着看岑又又都赏心悦目不少。 她接着说道:“既然这般,我便卸了三成功力与你比试,也不至于让你输的那么难看。” 莫大的愉悦一时间让秦语宁有些得意忘形,再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口。 罢了,不过是卸三成力道,还能怕了她岑又又不成? 一声铜鸣,又是秦语宁先发制人。 她一剑甩出,银光乍现只一瞬就要擦上岑又又的脸。 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何况岑又又的状态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本以为真的得按照剧情,被女主打得重伤在地,岑又又已经做好被虐的准备了。 身体里突然灵力暴涨。 下意识地,岑又又望向那柄剑。 不知怎么回事,秦语宁对她的攻击看起来就像是电影慢动作一般。 她抬剑一勾,身上顿时轻快不少,两剑碰撞在一起。 岑又又顺势旋了一圈,“今雪剑”在另一把剑的剑缘上一滞,转而迅速在上面打了个剑花,轻而易举地被她打落下台。 “你!” 秦语宁表情近似失控。 她竟能仅凭一把普通的剑将真的今雪剑打落下台。 台下。 江禹缓缓睁开眼,长睫轻颤,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却不达眼底。 他隐在袖下的掌心团着一簇光,向定灵珠源源不断传输灵力。 不是想要赢吗,他就让她输个够。 刺目的血入眼的那一刻,他险些控制不住想要把秦语宁斩杀。 他的人,什么时候也配别人评价了? 他漫不经心地看向擂台。 若是把她锁在殿内,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他更不会让岑又又受到伤害。 可惜…… 脸上看不清任何神色,江禹强压下心底的狂风骇浪,心下一动。 岑又又打落“今雪剑”后,也有些震惊。 不是说会削弱灵力吗,她怎么感觉体内的灵力好像比之前更盛。 管不得那么多,趁着现在岑又又扣着手中的剑朝秦语宁飞去,在离她只有几步远时猛的停下。 银剑在掌心虚空一转,本来只想拿它耍个帅,谁知忽然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陌生气息缠上了剑。 银剑挥出赤红的光,不由分说地直劈秦语宁面门,淡淡的金光包围着岑又又。 “她进阶了!” 看台中倏地响起一道惊呼,他们皆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金光护体的少女。 “太不可思议了。” “我记得上一个能这般跨阶进阶的人……还是大师兄吧?” 无人不是以艳羡的目光看着台上。 岑又又居然一下子进阶到了金丹,这般难得的气运竟教她碰上了。 而岑又又这边。 那剑好似生了灵智一般就要刺向秦语宁,她连忙稳住剑阻止它向前,那冲劲大得岑又又差点从天上摔下去。 “噗!” 剧烈的冲击震得秦语宁灵识溃散,恍惚间,她甚至以为自己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 要是岑又又没停下手,毫无疑问她今天必死无疑。 江禹见岑又又直接伸手去拽那把剑,忙收回灵力,以免误伤了她。 就差一点。 他暗暗收手,将腕上的藤环取下,轻轻摩挲着。 一下一下…… 秦语宁脑袋晃了几下,含糊不清的说了什么,就昏了过去,被上来的弟子抬着送下去。 “哈哈哈!不愧是我岑鸿振的女儿!”岑鸿振拍手,眼里满是笑意,似乎很欣慰的样子。 他笑了一阵,接受了身旁人的恭维,又转过头冲岑又又说了一句:“乖女受苦了。”岑鸿振满脸喜色,看得岑又又却有些毛骨悚然。 “你刚进阶身形不稳,便先来我房里,我替你稳固一二。” “啊?” 岑又又愣愣地没反应过来,她居然这么快就进阶了?? 惊喜和悲伤她也说不上哪个来得更快。 进阶是好,可是岑鸿振上次给她的那一巴掌,阴影可是高中数学题都解不出来那般大。 “我自己回去休息一晚就好了,不麻烦爹了吧?” 她疯狂措辞,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而后忐忑地看着原身的父亲。 岑鸿振的眼神瞧着不像是要给人护体,倒像是要杀人埋尸? 作者有话要说:实不相瞒,原身爹要搞事情了。男主这两章着墨不多,下一章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下章有剧情。 或者你们猜一下男配到底是谁哈哈哈~ 下章有点点刺激,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刺激。 感谢在2021-03-2416:10:37~2021-03-2513:0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蓝梦境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见岑又又并不配合,岑鸿振浓眉一蹙,忍不住训斥道:“又又,你何时这般不听话了?” 语气太过严厉,岑又又听着倒像是在威胁。 她想不通,先前明明连原著都承认了岑鸿振对女配的偏爱,可除了最开始,她最近两次对他的感观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岑鸿振身上有蹊跷。 虽然从心底里抵触,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师姐,我先去爹房里,一会儿再来寻你。”岑又又故意冲桑月招了招手,以免出了事无人发觉。 少女的下颌上还留着些许血迹,鼻尖沾了点尘垢,几缕碎发散下来。微光落在身上,她的眼神清澈得如同清川之水。 江禹看着她,微怔。 她沐浴在阳光之下,纤尘不染,干净得没有一丝污点。可他却永远地待在那暗无天日的深渊,生来便手染罪恶…… “那又如何。” 看着岑又又离去的背影。 半晌,江禹吐出一句,嗓音难以抑制的嘶哑。 那就让她染上他的黑,将她拖入永夜,生生世世陪伴他。 宗门大比虽然属于门派内的活动,但仍会邀请不少其他派别的人来观看。 是以,这里不乏用于招待宾客的厢房。 岑鸿振被安排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小阁楼内,据说这是专为城主修建的,倒真符合漳州城金银遍地的风格。 岑又又跟着来到这,看着眼前这些奢华的装饰,无语望天。 果然,男人就是个祸害。她更加肯定这个观点了,不然女配为什么置万贯家财于不顾,非要跑来挑战爱情? 楼阁前有一片翠色的竹林,瞧着多了分清淡雅致。 岑又又随手折了片叶子捏在手上,说道:“爹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方才他这般强硬,非要岑又又跟来这里,总不会仅仅只是稳固修为。 不过是表面上的一番说辞罢了。 竹叶在她手中摆弄来摆弄去,看着气定神闲,实际上岑又又还是紧张得要命。 岑鸿振笑了一声,“乖女,是爹爹不好,刚才太着急了。” 他唤人端了杯茶水过来,“你在青云派呆得太久了,爹只是想同你多说些话。” 所以,刚刚那是思念女儿的态度? 岑又又多少还是有些疑虑,她接过岫玉杯,迟迟没有喝。 废话,要是他下毒怎么办! 岑鸿振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也从一旁端了一杯喝下,催促道:“把茶水喝了,快些坐下吧。” 人家城主都喝了,岑又又做女儿的哪里还有不喝的道理。 她小小地抿了一口,试图安慰自己,喝得少一会儿抢救还来得及。 两个人在屋外石凳上坐下,岑鸿振屏退仆从,语气更显热切了起来,开始问起岑又又在这里的情况. 无非便是“吃得惯吗”“睡得好吗”“有没有被人欺负”云云。 对答下来,岑又又被问得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所以……你在青云派这些日子,和江禹发展得如何了?”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岑又又的瞌睡立时跑了大半,他前面铺垫这么多,最想问的还是这件事吧? 可是她和江禹俩没什么可以进展的啊。 岑又又用十二分认真(她以为)的语气对岑鸿振说道:“我对江禹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真的。” 说完,她感觉还是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所以爹,你就别再掺和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可以到此为止了,谁知道岑鸿振却面带不悦,“你与你大师兄的事情,可是关乎漳州城的大事,爹怎么能不掺和?” ??? 什么时候女配竟被按上了这么高的期许? 岑又又被他这句话打得晕头不知转向,却还是不死心地问:“这明明只是我的终身大事,什么时候和漳州城扯上关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好像无形中在把剧情往回掰。 岑又又知道她不能妥协,她已经想要好好生活,怎么允许还走原主的老路,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你自小享受漳州城带来的一切,就有责任去做这些事情。” 说着,岑鸿振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来,“这是凝香丸,到时候找个时机给江禹喂下去。” 凝香丸? 【就是□□。】 系统贴心地给岑又又解释道。 吓得岑又又连忙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使不得使不得。 她好像猜到岑鸿振的意思了,是暗示他去对江禹下药。 “爹,你为了漳州城把我当成什么了?”岑又又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可惜她实在对这个没见过几次的亲爹没什么感情,半天都憋不出一滴泪来。 “我不会使这种手段的,恕女儿不敬。”岑又又起身,朝岑鸿振低了低头,快步离开。 离奇的是,岑鸿振竟也没有拦她,一路走得无比顺畅。 穿过密密的竹林,岑又又刚要去找桑月,迎面跑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女子。 “啊!” 两人毫无预兆地撞在了一起,那个女子摔在地上,叫出了声。 岑又又莫名有些尴尬,虽然也不是她撞上去的,但好歹人家摔在了地上,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她微微屈膝,伸出手把女子扶了起来,“姑娘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 “我可以帮忙吗?” 看她一瘸一拐的样子,岑又又感觉她也赶不及,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问了出来。 那女子原先神情低落,听到这句话猛地抬头,“真的吗?!” 岑又又:怎么忽然感觉被坑了。 “嗯。”她点了点头,毕竟是自己提出来的,总不能说不行吧? “桑月姑娘好像遇到了点麻烦,想要找她的小师妹,你可以帮帮我吗?” 女子抓着岑又又的手,语速前所未有的快。 但岑又又还是听清楚了,“桑月在哪里?我帮你去找她师妹。” 出于警惕,岑又又并没有直接说自己就是那个要找的人。 “在玄羽殿东边的屋子里,多谢了。” 说罢那人便匆匆离去,步伐矫健得好像要去逮兔子。 岑又又就是被坑了。 她御剑飞行到了玄羽殿才想起来,这是先前招待贵宾的地方,桑月怎么会来这里? 此事有蹊跷。 岑又又谨慎了很多,她手中拿了把小小的匕首,猫着身子靠近那间屋子。 临近门的时候,她慢慢直起身来,想要偷偷把门开个小缝。没成想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开了! 还开得特别大,里面没有一个人。 “有人吗?”岑又又进去,想要张望一番。 身后忽然袭来一阵风,接着手腕被人拽住,几乎是强硬的一带,岑又又便被抵在门上。 她的手高高举起,被按在框上,背后硌得生疼,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块一定红了。 江禹几近是将整个人都压了上来,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岑又又的鼻尖。 是好闻的松木香味。 但是现在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吗?? 岑又又脸憋得通红,小声说道:“师兄,你怎么了?” “嘘。” 瘦削的手指虚虚触在她的唇上,江禹的手有些凉。 “别出声,我被人下药了。”头顶传来他的声音。 岑又又:我怎么觉得男主天天都在被下药?? 但是,下药就下药,能先把手松开吗? 因为岑又又突然感觉她也有点不对劲,有种灼热感从心底里席卷而来,让人头疼欲裂。 “师兄,能先把我放开吗?”岑又又动了动身子,想挣脱开他的怀抱。 出家人不打诳语,晋江不让写的她坚决不做。 可是江禹显然没听到她的话,他将她的手按在繁复的雕花木框上,一手紧紧环着她的腰。 在岑又又说完那句话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还把她往怀里拢了拢? “停!” 该死!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就像是在欲拒还迎。 不适的感觉简直就要将岑又又的理智击溃。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回去路上与她撞在一起的女子。 如果不岑鸿振出的手,那问题一定是出在那名女子身上啊! 岑又又意识到自己显然也是个被下药的受害者。 两个被下药的人在一个屋子里,还能干些什么? 不敢想,岑又又不太敢想下去了。 因为她已经上手了。 不愧是女人。 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在一条平行线上。岑又又动作毫不含糊,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一手攀上江禹的脖子,脑袋在他身前蹭了蹭,就像一只小兽一般在冲他撒娇。 “岑又又。” 她能听见江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蹙着眉,岑又又想把被按在头上的手从江禹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那里心跳好快,就想要从里面跳出来一样,她有些好奇。 谁知手刚一动,便被男人察觉。不由分说的,他的手腕将她摁住,修长的五指扣住她的手。 两人十指相扣,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江禹叹了口气,还是没再动作。 可是岑又又的大脑已经一团浆糊,她都快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了。 只知道面前这个人长得异常俊美,性(这是屏蔽词吗??)感的喉结在她面前晃,她一时没忍住,伸手按了上去。 江禹整个人一滞,扣着岑又又的手紧了紧,将她抱在怀里,简直要将岑又又整个都揉碎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我这辈子没那么想被人下药过,感谢大妈,阿不,大娘。 大娘:天天小黑屋,给你们喊得我都好期待,就先给你们发点想看的扒~感谢在2021-03-2513:03:21~2021-03-2620:2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音袅袅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怕怀里的人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江禹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按在门上。 金丝楠木做的门撞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微凉的鼻息落在岑又又的颈侧,就着她的身形微微俯身,痒痒的。 “别乱动。” 声音中带着隐忍的克制,喉结滚动,刚才被岑又又按了一下的地方意外的敏/感。 江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莹白如玉的耳垂,眸子深处有异样的火光跳跃。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岑又又现在意识迷蒙,完全听不进去,心思全在那颗晃动的“珠子”上。 不让她动,她偏要动。 挣了一下,腕上被一股力道紧了紧。岑又又轻哼一声,以为这就能束缚住她? 缓缓的,她低了一寸头,略带迟疑的,轻轻的,吻上那颗“珠子”。 理智的弦突然断了。 江禹瞳孔一缩,欺身而上含住她的耳垂。 湿润的感觉让岑又又猛地清醒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整个人热的仿佛就要原地燃烧。 卧槽!卧槽!卧槽! 一万只草泥马从她脑海中狂奔而过,留下一堆羊毛剪不断理还乱。 她奋力把头转了过去,想避开男人的吻。 “大师兄!” 岑又又急忙唤住他,飞快地说道:“师兄不可以!” 声音响亮得生怕江禹听不见,空荡荡的屋子全是岑又又的回音。 【客官不可以?】 旖旎的气氛霎时被打破。 略带惩戒性的,江禹咬了一下少女的耳上的软肉,呼出一口气来。 他紧蹙着眉,眼中恢复了一派清明。 还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江禹清楚地明白,一旦他暴露了,岑又又就会逃离他。 静谧狭小的一角,每一下心跳都格外清晰,男人的喉结上还印着她早上抹的口脂。 岑又又尴尬地把眼睛闭上,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看不见看不见。 面前忽然一亮,罩在身上的人已经离开。 江禹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岑又又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样再稀松平常的东西,“方才逾矩了。” 声音低沉又冷厉,丝毫没有搂在一起时的那种缱绻。 人家男主都不介意,岑又又忽然就觉得自己扭扭捏捏倒像是个不太正常的样子。 “嗯、没关系。”岑又又眨了眨眼,低着头,还是不敢看江禹。 少女扑闪的长睫就像翩然飞起的蝴蝶,江禹听到她说的话手紧了紧。 “没关系?” 那是不是就算是别人对她做了这些事,她也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岑又又抬起头,强装镇定,“没关系啊,我知道师兄被下药了。” 这话听着好像并不能把她自己摘干净,回想刚才,好像是她先主动的? 不成。 岑又又不怕死的又补充一句,“你没怀疑我就好了,我刚才也被人算计了。” 秉承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的道理,她和男主怎么着也算是个友军了。 谁知,江禹的面色反而更沉,薄唇动了动。岑又又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结果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岑又又:抱在一起的时候,宝贝晚安,宝贝早点睡,一分开就嫌弃地吓出了闪现? 【可能这就是男人吧。】 狗男人。 岑又又默默给江禹打上了一个标签,头也不回地出了玄羽殿。 身上那股灼热感莫名消失了,岑又又暗自觉得奇怪,走了两步折回去在地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香囊。 是先前那名女子身上的。 岑又又微微蹲下身,思索片刻,拿出储物袋将香囊装了进去,拍了拍沾了灰的裙摆,起身离开。 每五年青云派都会举行宗门大会。 其魁首和剩下三人可以获得前往沧州仙岛的契机,全门派弟子只有三次可以参加。 两次中间必须间隔五年。 岑又又在本次比赛中击败了秦语宁,自然就获得了这个名额,除掉女主,就还有两人。 “师姐,你为什么这次没有参加啊?” 被桑月送到碎星峰,岑又又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要是桑月一起去,她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也没人告诉她,带领他们前往沧州仙岛的人会是大师兄啊! 这一路上,光想想,就有够尴尬的了。 桑月好像能猜到岑又又在担心什么,她轻轻一笑,嘴角的梨涡露了出来:“师姐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的。我去过两次,那里很好玩。” 其实…… 你知道的,我完全还没担心到? 岑又又欲哭无泪,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正准备转身,桑月忽然唤住了她。 “等一下。” 她声音细听有些犹豫,掰过岑又又的肩膀,神情少有的认真,“你去了仙岛,如果看到一个长了角的野兽,千万不要伤害它。” 长了角的野兽,那不是遍地都是吗? 岑又又有些搞不明白,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岑又又下意识看了过去。 “小师妹,走了呀!”江禹旁边站着一个发色略微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的人。 只仔细一想,岑又又便记起来是之前为她说话的那个少年。 “他是骅国王储,和你来青云派时日倒也相差无几。”桑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解释道。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又揉了把岑又又的脑袋,“别看了,人间绝色还是咱大师兄。” 虽然这小王储长得是不错吧,但是她桑月可是酱油cp粉,嗑了这么久,怎么能放弃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人家小王储瞧着也别有风情呀。 岑又又刚想反驳,却见桑月的脸一个靠近,神秘兮兮地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惜他是个断袖啊。” “唉,可惜了。”岑又又叹了口气。 “可惜可惜。”旁边的人连忙露出一个得逞的笑,附和道。 景湛见两人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特别是岑又又,看到他招手居然就只回了个眼神给他。 他不淡定了,他拔腿就往岑又又他们那里走。 一靠近就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惜,心下好奇问了句:“桑月师姐,你们在说可惜什么啊?” 可惜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却不能把你收入鱼塘。 岑又又一言难尽地看了景湛一眼,他笑起来真好看,还有颗小虎牙。 呜呜呜,是她喜欢的小奶狗哪一款。 【哪一款你不喜欢,你告诉我。】 系统怒其不争,它太了解了,只要长得好看,岑又又哪一款不喜欢? 岑又又:我不喜欢一款,话多就算了,还爱怼人。 【你说谁呢!】 系统听出她说的是自己,生气地喊道。 然而岑又又接下来完全没有理会。 到底做人不要斤斤计较嘛。狗咬了你,你难道还要咬回去? 谢邀,她选择用棍子。 讲话被正主听到,桑月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可惜沧州仙岛这么好看,师姐不能陪你们一起去。” 言语中是无尽的遗憾,没想到桑月演技这么好,岑又又听着都快网抑云了。 景湛收起折扇,善解人意道:“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再过五年师姐再去秘境也不迟。” 他的瞳孔颜色和常人也不大一样,有些微微泛灰色,岑又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就被人捉住了。 “你在看什么?” 身侧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岑又又一哆嗦立马站直。 她磕磕绊绊回答:“没、没看什么。” “噗呲!” 这番举动都把桑月给逗笑了,没想到岑又又这么怕被江禹看到“红杏出墙”现场。 笑了一阵,桑月终于捂着肚子直起身来,“师妹你别紧张,不过就是看了眼景湛师弟,也不是看不得。” 好好的一件事越描越黑,眼看就要被桑月说得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就是看这位师兄瞳色与常人有些不同,所以有些新奇。”岑又又生怕在场几人在脑子里疯狂脑补,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道理这个其实也不好问出口,要是人家是因为什么不好的遭遇瞳孔变色,这不是戳人痛处嘛。 好在景湛并不介意,他歪了歪头,“小师妹竟这么好奇?” “也就一点点吧。”岑又又看着景湛的歪头杀,脑海中疯狂叫喊着我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会! 岑又又被元气少年萌到了,不知道这么奶以后可不可以《霸道王爷爱上我》呢? 再不济《邪王追妻360夜》也行啊。 景湛显然没想到岑又又心里想的是这些东西,他只当她是真的好奇,便耐心解释起来。 “我母亲是东乌人,所以我生来便带有一半东乌血统。” 【东乌属鲛人一族,发色偏红,瞳色灰黑,皮肤白得堪比初雪。 传闻有出海打渔的渔夫曾远远见过坐在礁石上歌唱的鲛人,被甜美的歌声迷惑,船触礁沉没再无音信。】怎么越听越像西方神话里的故事? 岑又又听完系统的讲解,再看看景湛,不得不说混血的基因就是好。 只是不知道那鲛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她活这么大也没见过,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那师兄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岑又又心里偷偷记上一笔,以后攒够积分就去东乌打个卡见见鲛人。 运气好,也许她也可以拐个鲛人当老公? 《惊!我的老公是鲛人》这本书听上去也不错的样子,岑又又隐约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 “倒也不多,如果日后你想要去,我也可以顺带捎你一程。” 景湛盛满笑意的眼看着岑又又,以前他也同其他弟子一般并不喜小师妹的作为。 那日擂台上惊鸿一瞥,莫名地他对这个时不时会耍小聪明的少女讨厌不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眼见着就要聊到“我去你家住几天,你也来我家体验体验”这个话题上了。 “前往沧州仙岛需提前与岛外弟子递交信物,小师妹和我先走。” 措不及防的,江禹突然出声。 几人皆是一愣,岑又又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男主这脸色瞧着不是很好啊,她跟着先走一步,是哪种先走一步的意思啊? 【也许就是你想的那一种?】 系统听出了岑又又那个先行一步的内涵,开玩笑想要打趣她。 “我觉得不太行。”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我的瞳孔也会变色,你怎么不看看我。(委屈.jpg) 大娘:人生第一次被锁文,呜呜呜,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次这种还是提前预告你们,火速来看最新版吧嘤嘤嘤~感谢在2021-03-2620:23:09~2021-03-2723:4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鹿子3瓶;余音袅袅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岑又又不想和男主拥有二人世界,她决定婉拒他。 此话一出,死一般的寂静。 “哪里不行?” 过了很久,江禹才开口问道。 岑又又低着头,盯着他一尘不染的靴子,迟疑地开口:“哪里都不行?” 【你是在质疑你自己还是在质疑男主?】 系统看岑又又把话题越带越偏,江禹的脸色一寸一寸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很担心再聊下去他直接原地黑化了。 “啊不,我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说不太行。”岑又又反应过来,急忙伸出手摆了摆。 是的是的,他不是不行,只是不太行。 桑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师妹一眼,直接把她往江禹那一推,“大师兄,小师妹就拜托你照顾了!” 再让他们这样僵持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嗑到真的cp哇! 果然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岑又又被桑月一推,整个人险些撞在江禹身上,还好她及时用了手刹——抓住旁边的袖子。 岑又又:狗头.jpg “师妹小心些。” 一声轻笑传来,宛若山间清泉一般澄澈。 岑又又顺着那只白皙的手看上去,赫然是景湛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多谢师兄。”她愣了愣,这运气也太好了。 不过手上的触感真的好舒服啊,鲛人的肌肤都这么丝滑吗?? 呜呜呜,好想拥有。 景湛一看岑又又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他唇角弧度更大,开口道:“你往后多注意些,还有,叫我景湛就好。” “仔细算来,你年岁应当与我相差无几,还是别叫师兄了。” 略带灰的瞳色令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无害,盯得岑又又心神荡漾,让她想起来现代那段在电视机前嗑崽崽的美好时光。 天哪!我可以!! 岑又又在线爆灯,真可惜他喜欢的居然是男!孩!子! 江禹垂眸,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已经伸出一半的手背在身后,“倒也不必。” 她不用那么小心,他自会护她。 【叮-发布新任务,前往沧州仙岛,破解迷雾之境。本次任务完成后宿主可以获得获得一次抽奖资格,积分值+10】岑又又听到发布任务的声音,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来吧!猎杀时刻! 拼搏百天,终于让她熬到大额积分了。 “不必不必,我皮糙肉厚。”岑又又笑的没心没肺,讨好地看向江禹,“大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即刻启程。” 谁知他居然不为所动,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没有了。 孩子叛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好在最后两人还是先行出发了,只不过不是岑又又以为的那种出发方式。 “大师兄,我们非得这样吗?”岑又又捏起江禹的衣角,脚下飞掠的大江山河让她不敢看。 这车太快了,和作者的婴儿学步车简直没法比!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俩一定得共乘一把剑啊 各飞各的岂不是更好? 岑又又站在前面,扭过头可以看见江禹清晰的下颌线。那俊美的脸恍若天神雕刻,让她这个颜狗无地自容。 江禹薄唇轻抿,低头看她的时候眼底还有一丝未完全殆尽的阴翳:“沧州仙岛内设结界,你若真想自行前去送死。” 他顿了顿,“我不拦你。” 语气听得十分逼真,吓得岑又又双手松开,摇头三连,“我不自己去,就搭你的,我最相信师兄的话了。” 似是怕江禹不信,她还试图转过身去。剑身猛地一晃,岑又又差点从上面摔下去。 衣领被人朝后提了提,才堪堪稳住身形。 江禹收回勾起岑又又衣领的手,不禁唇角上扬了一寸。 “你暂且站稳些,这里离仙岛还有段路程。”他声音莫名温和许多。 如果这已经足以让岑又又看痴了那接下来他的举动可以说要惊掉她的下巴。 前方烟云缭绕,沧州仙岛不愧是修仙界一大秘境,这里的灵气意外的充沛。 在临近仙岛的山林,鸟雀相鸣,层层叠叠的的绿与白雾缠绕在一起,堪比仙境。 岑又又正看得入神,头上一痛。 她紧皱起眉,抬手一探,发髻上直直插着一根隐约带着香味的木钗。 “师兄,我这几日……没做什么惹你不快的事吧?”岑又又颤颤巍巍地把那根钗子拔了下来,转过身。 天哪,这架势看着想直接用这个给她头颅贯穿(误),这么大的仇吗? 江·直男·禹有些不解,一向冷然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茫然的神情。 他呼吸紧了一瞬,“如何有这一说?” 刚才景湛摸了一把岑又又的手,的确让他有些烦闷,不过既然她已经意识到了,那边一笔揭过吧。 江禹这样想着,原本打算给骅国王室找点麻烦,叫人将那小子领回去。 那便暂且先搁置起来,不急。 谁知身前的少女却好像欣喜的说不出话来,将那簪子拿在手上反复端详。 良久,岑又又蹦出一句:“那你拿这凶器扎我脑壳?” 她气不打一处来,音量稍稍拔高了些。 等意识过来时,已经晚了,岑又又顶着头顶如炬的视线,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有些疼。” 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 谁叫人家是男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额发,有些懵。 “才学了几个月便得了宗门魁首,这是我赠你的贺礼。”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略带低哑,一字一句从薄唇吐出。温柔的一塌糊涂,把岑又又迷得找不着北。 但是,这正常吗? 女主输了比试,男主跑来给女配送礼,这正常?? 【这不正常。】 系统语重心长地肯定了岑又又的观点,两人都被男主不同寻常的操作秀到了。 还未等一人一系统消化完,江禹再次语出惊人。 “又又也可以不喊师兄,叫我江禹便好。” 景湛可以,他也可以。 况且他更喜欢岑又又唤她名字。 江禹拿过岑又又手上的簪子,略显生疏的,迟疑的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给她戴上。 不知道是不是岑又又的错觉,他刚才好像、可能、应该、也许在她手心重重擦了一下? 江禹就是故意的,景湛的手刚刚碰她了。 整个过程就是岑又又不在线上,完全不在线上。 她严重怀疑江禹是不是被什么人夺了舍,或是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 算了。 还是排除最后一种可能吧,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师兄,你没事吧?”到了沧州仙岛,岑又又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她都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几个人还迷迷瞪瞪待在这里,不知身处何处呢。 可是江禹只是默不作声地收剑入鞘,不再言语。 …… 【你喊他一声江禹,你看他敢答应吗?】 “江禹,这发钗真是赠给我的?”岑又又其实还是不确定。 万一是男女主吵架,男主拿她当挡箭牌怎么办? 江禹的睫毛颤了颤,将所有的情绪都隐在眼底,“送你的便是你的。” 这是他出识海后特意去取来的创世枝,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听闻只要将血滴入木中,它就会自行吸取那人的气息,紧要关头亦可护岑又又周全。 但这些岑又又不会知道。 江禹身形长而挺拔,耀眼又夺目。他撂下一句话便走在了前头,飘渺的白衣被风掠起又轻轻放下。 岑又又跟在江禹身后,两人很快赶到了秘境入口处。 那里有两个青衫弟子值守,见开了人便上前认了个令牌。 “原来是青云派的人,你们今日来得早了些。”那名弟子接过令牌,使了个术法。 浅绿色的光没入令牌,眨眼便不见了。 他讲令牌还给江禹,抱了个拳,“秘境不多时便会开启,请阁下与道侣先行去一边的亭子等待。” 莫名其妙被当成江禹的道侣,岑又又自然想要反驳一二,可是江禹并未给她这个机会。 “多谢。”他将墨绿令牌收入手中,并未解释二人关系。 待那两名弟子走后,岑又又问道:“为什么不解释一下?” 其实明明可以解释的。 “沧州仙岛不涉岛外之事,你我二人的关系在他们看来并不重要。况且──” “他们只是想完成任务罢了,或许却并不想在这些事上耽搁时间。” 江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坐在那,端着杯盏的手微微朝一晃。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岑又又便发现原先站在那的两名弟子已经换成两名女弟子。 一炷香过去,各门派的代表都已经到了。 景湛他们也紧随其后,刚瞧见岑又又,他就大步走来,“又又,你们来了多久了?” 正要回答,江禹已经出声:“不多时,我们第一个进。” 第一个进秘境的门派,最有希望夺得秘宝,这也是为什么江禹要带岑又又先来的原因。 听到第一个进,一干人都点了点头。进入秘境的机会说难不难,说容易其实也不尽然,如若能先进去自然是好的。 “那又又要不就和我一道吧?”景湛率先开口。 他对秘境内的东西并无兴趣,前往这里也单纯是误打误撞。 谁叫青云派这里的弟子这么多年学的,还没他在自家府邸里的厨子教的好。 “不可。”江禹打断他,“你怎么保证你和她能落在一个地方?” 他站起身,隔在两人中间。比景湛略高一些的个子,在气势上就压了他一头。 进入秘境的时候他们会被随机分配到不同地方,这都是无法人为干预的。 可是景湛丝毫没有被这句话影响到,他笑着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缚灵绳,只要用这个缠在各自的手腕上,进入秘境就不会分开了。” 说完,少年笑得人畜无害。 他对上江禹如墨的眸子,丝毫没有被震慑到,相反变本加厉地问了一句:“大师兄,这样可以让我和又又一起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景湛:大师兄,这样可以让我和又又一起了吗? 一起了吗? 在一起了吗? 吗? 大娘:最近一直在准备考级的事情,心塞塞,好想过啊啊啊啊啊感谢在2021-03-2723:49:54~2021-03-2901:2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音袅袅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最终,岑又又如愿绑上了缚灵绳。 毕竟秘境的凶险是无法预知的,多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份可能。更何况,景湛还是个断袖,安全。 至少岑又又是这么打算的。 鹤唳声起,沧州仙岛上方出现一道光柱,径直落下。 值守的弟子抬头见光束愈亮,走上前冲江禹一行人点头示意:“请几位道友将手覆在石印之上。” 一块巨大的岩石逐渐显露出来,复杂的符文自上而下,在几人面前形成一个不想对称的石刻图雕。 岑又又照着江禹,也将掌心盖在上面,一股源源不断的陌生力量从石印中蹿入她的经脉。 紧接着,岩石从中间裂开,五道小门朝外开着。 “请各位道友各自选一扇想要前往的入口,它会送你们到该去的地方。” 那名弟子毕恭毕敬说道。 每一位能来到沧州仙岛的人,都是修仙界各门派的佼佼者。 岑又又自然选了景湛旁边,或许靠的近些,现身点在同一处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又又,那我们一会儿见?”少年冲她晃了晃手上的红线,精巧的银铃坠在尾端,碰撞间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 倏地,白光乍现,将景湛吞没进去。 没等岑又又反应,视线一片漆黑。 再睁眼,桃花在枝头开得正盛,春雨浇过的碧叶如同翡翠般晶莹剔透,不知从何处飘来若有似无的香味,勾得人心驰神往。 岑又又下意识往那侧望去,瞥见一个白色的身影。 没想到缚灵绳竟真如景湛所言,能将两个人同时投放到一处地点。 她提起衣摆,朝桃树下走了两步,迫不及待出声:“景湛……” 话到这,在那人转身之际生生拐了个弯。 “景湛师弟说什么能将人绑在一起落在一处,看来都是些空话呀。” 这个呀就特别细节,岑又又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把话圆回来,差点给她咽嗝屁了。 直觉告诉岑又又,现在提起景湛那件事,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江禹不再瞧满枝的桃花,垂眸看向她,淡淡道:“所以旁人的话不可尽信。” 他的视线停在岑又又的手腕,“缚灵绳我已替你解了,此物虽能将魂识定于一处,但长期佩戴,只会慢慢消蚀你的灵力。” 这句话倒也不是江禹胡诌,只是后半句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缚灵绳乃东乌贵族的东西,鲜少有人用得起,拥有此物者一般也不会使用它。 起初江禹见岑又又对那绳子兴致颇高,便想着入境后再去寻她也不迟。 岑又又身上有他的气息,沧州仙岛内不多都是些灵智尚开的精怪妖兽,不必担忧。 踏进入口的时候,江禹是这么想的。可阴差阳错两人还是落在了这片桃林。 他看着少女腕间的一抹红色,莫名心生烦郁,使了个术法将此物丢入无妄海。 岑又又听到江禹说缚灵绳会吸取修仙者的灵力,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天上掉馅饼得来的修为,虎躯一怔。 好啊,她把景湛当姐妹,他居然暗搓搓坑害自己人! “师兄可知这里的破解之法?” 岑又又左顾右盼一番,也没能找到个东西南北来。 这里山雾重重,更别提夺取秘宝了。 话音刚落,江禹就停下步子,他瞳孔骤缩,伸手拦下岑又又。 “怎、怎么了吗?”岑又又被江禹忽然的举动搞得二丈摸不着头脑,干巴巴地问道。 身旁的河水中开始漾起一圈圈波纹,下意识看去,一道黑影猛地从水中跃起。 疾速的银光破开重重屏障朝岑又又袭来。 只见江禹眸光一厉,抽出长剑,浓重的剑气荡开,将那黑影打落在地。 是个鲛人。 不,准确来说是个带了角的鲛人。 岑又又这才把桑月临行前的话与面前的男子联系起来。 她管鲛人叫野兽??岑又又第一次怀疑起桑月的审美。 这鲛人显然与岑又又想象的不同,他头上有角,几近病态的肤色与唇角一抹血色相互映衬。 岑又又很难把他与“野兽”结合到一起,直到她对上他的兽瞳。 不只是发色,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更是与景湛不同。 长长的睫毛低垂,侧过脸时一道狰狞的伤疤从他的额角蜿蜒至下。 “你是岑雨时?”他目露惊讶,一双竖瞳看得岑又又莫名一颤。 只是,岑雨时这个名字,岑又又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她有些疑惑,不禁问道:“岑雨时是谁?” 没想到那鲛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你不知?” 正欲揭开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强劲的掌风袭来,江禹已执剑闪身至他旁边。 “等等!” 岑又又连忙出声制止,江禹的剑滞了一滞,鲛人立即从剑下逃脱,扑入水中,再寻不见影子。 江禹收了剑,清冷淡漠的眸子看向她,像是在等她解释。 踌躇了一下,岑又又还是有些心虚,毕竟是她说话让人家分神,才导致鲛人逃跑的。 她抿了抿唇,“我答应过师姐,不伤害他的。” 但是她答应过不代表江禹也答应过,秘境里随时会出现危险,谁也不能保证放跑的鲛人会不会再度回来袭击他们。 “可是他也会伤害你。”江禹微微蹙眉,不是很理解岑又又。 在他看来,对伤害过自己又或是想要伤害自己的人,不管是谁都不必手软。 岑又又却固执己见,“可是是我们擅闯他的领地,他也并非绝对是一个坏人。” 主要是鲛人这么好看,杀了怪可惜的。 【姐,这是你颜狗的时候吗?】 系统狂摇,男主这么大个帅哥站这她是给自动屏蔽了吗? 岑又又特别想回一句是的,但是她不敢。 江禹沉默着,指尖流窜出一道光,在地上划了一个星阵,一息之间,四散的灵气汇入其中,缓缓地,星盘转动起来。 一个鲛人,江禹并未放在眼里,不过…… 只要岑又又愿意,他可以留他一命。 迷迷蒙蒙的雾气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全都退去,桃林的全景入眼,纷纷扬扬的绯色花瓣落了一地。 岑又又在现实里从未见过这般漫山遍野的桃花,每一瓣花瓣都裹着浅浅的金色。 “这里的花都开了智。”江禹拿出一个瓷瓶,打开木塞,里面悠悠飘出一股烟来。 细细长长的烟绕上粗大的树干,桃树扑簌了两下,飘落的花瓣一齐朝一个方向飞去。 那应当是这片桃林的出口。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破解迷雾之镜,获得一次抽奖机会,总积分共50】岑又又完全没料到这次任务这么轻而易举就完成了,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就在迷雾之境? 就这么两眼一黑,任务就完成了?? 果然天道是有所眷顾的,男主天生就有主角光环,岑又又暗戳戳有点想抱大腿。 她跟上他的脚步,在略湿润的草地上啪嗒啪嗒踩着。不久,就看到了桃林之外,那里好似一个热带雨林。 巨大的叶子垂落下来,遮掩了弯曲的小路。 “跟紧我。”江禹用剑挑开障碍,忽然说道。 这里的路虽然清晰分明,可岔道极多,一不留神便会找不清方向。 “啊?” “好。” 岑又又看过去的时候江禹已经辟开入口的枯木败叶,她连忙跟了上去。 路过一口潭水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很微弱。 地上扑腾着一只小雀,看着好像受伤了。 岑又又抬头看向江禹,他仍旧在前面走着,没有发现异样。 思索片刻,岑又又小跑回去,蹲下身将小雀捧在手心。 正要追上去,眼前哪有江禹的影子。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绿,之前的山道已经不见了。 一阵凉意从脚底直蹿上来,岑又又僵直了身。 “嘿嘿嘿,媳妇,我终于等到你了~” 一个略显滑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效果堪比3D鬼片。 岑又又绷着脸,强装镇定,“你是谁?” 别是作者言情写到一半开始写鬼片了吧? 【宿主,请你尊重一下我们系统,咱们行业规定不让半路换频的。】系统有些无奈,以前就发现这个小姑娘脑洞很大,没想到竟有这么大。 只听见那个声音的主人停顿了一下,发出了geigeigei的笑声,“嘿嘿嘿,我是你相公呀!” 不对劲,这要是鬼片,主角鬼的智商有点堪忧啊。 岑又又突然没这么害怕了,厉声问道:“你再不出现,我就把这里的林木砍得干干净净,看你还能藏身何处。” “你砍啊,这一块地盘都是我的。” 那人似是毫不在意,更加恶劣地加了一句,“多少修士来到这里,可从未有人砍落过一草一木。” 语气甚是笃定,要不是岑又又想起来几分钟前江禹一剑砍下一大片的样子,她差点就信了。 但是,她才不会真拿半月剑去砍。 他既然这般肯定,这边的林木必定非比寻常。 “你真不现身?”岑又又再次问道,取出一个帕子将小雀托在上面,腾出一只手来。 可那人似乎咬定了岑又又没法一样,“你答应做我媳妇我就现身。” 半空中出现一张古朴的略显残破的纸,密密麻麻全是岑又又看不懂的符文。 不用想也知道应当是契约一类的物什。 “做梦。” 吐出两个字,岑又又掌心一翻,阖上眼,暗暗调动灵力。 霎时,火光大盛,耳边已经传来不断的求饶声。 “饶命,饶命!” 手中的小雀疯狂扇着翅膀,跌跌撞撞飞了一半掉在地上。 岑又又简直没法将那个声音同它联系在一起。 所以她是救了一只鸟,被鸟以身相许了?? 要不是她刚才调用业火,可能就只剩下两条路给她走了 和它结契,或者在这里迷失至死。 “你一只鸟,找什么媳妇。”想到差一点就被它坑到了,岑又又就有些气恼。 但是还是把业火收了起来,以免波及到较大区域。 那小雀哆哆嗦嗦打了个颤,因为方才太过着急,身上的毛都炸开了,像个浅黄色的球。 “人家都有媳妇,我……我就也想找一个嘛……” 它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理直气壮的话。 岑又又:我信了你的邪。 不愧是秘境中的开了智的生灵,瞧着这一派天真的样子,她一时竟不知拿什么话来反驳。 追求爱情好像也是人家的自由? 矛盾半天,岑又又蹲下身,“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呀,你总得找个两情相悦的。” 她试图说服这只小笨鸟。 “可是,上神说让我在这等待有缘人……” 它啜泣起来,声音还带着哽咽,两只小爪一蹬,坐在地上,“我连个不甜的瓜都没扭上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我不甜的瓜还没扭上,又来一个?? 大娘:最近熬夜太多了,感觉头越来越秃了。每天都立flag九点更新,天天都在打脸,等书完结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脸已经肿的不会好了呜呜呜,我淦!现言那本还没确定,下本奇幻预收我一定存好多稿子!我要崛起! 还有,看了评论区发现也和我一样有在为了考试努力的小可爱,大家都要加油呀,三次元也要认真对待!!大家都会更好的~ 感谢在2021-03-2901:24:56~2021-03-3016:48: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蓝梦境5瓶;余音袅袅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你好菜啊。” 岑又又报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黄雀。 听这语气,怎么着也得等了几千年,再不济也有几百年吧,它居然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感受到来自同为单身狗的岑又又身上散发的那种浓浓的鄙视,小黄鸟不哭了。 它迟疑地站起来,瞪着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喂!你为什么不同情同情我?” “同情你什么?同情你又菜又小还爱找媳妇?”岑又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差点直不起腰。 眼看着这只小黄雀又要哭出来了,她连忙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没关系的,你带我出去,我给你找。” 给一只小动物找媳妇……应该不难吧 秘宝需要机缘,既然先行进来呆了这么久也没碰上,应当也是不会有了。 当下还是先行出去比较好。 ? “这,这可是你说的!”它翅膀扑腾两下,盖住自己的鸟脸,羞答答地说。 声音中满是欣喜,快乐地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它展开翅膀,飞了两圈,,眨眼间山林里被焚烧的枯木就恢复了原样。 “走吧走吧,我马上带你出去。” 他们穿过挪威的森林,啊不,是秘境的热带雨林,远处有瀑布的声音,势同惊雷。 岑又又赫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伸手握住在前面带路的小黄雀,隐在一株古树后面。 她神情严肃,那声音分明像是打斗的声音,“嘘,小黄雀别出声。” “喂!我不叫小黄雀,我叫呆呆!” 它挣扎着,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可还是压不住上扬的音调。 岑又又赶紧给娃顺毛,敷衍道:“好好好。” 这个名字和它倒是挺配,也不知道是谁给取的。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她偷偷放出神识,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回来。 正欲探头出去,猛地被一股力道翻过身来压在树干上。 脊背没有直接触碰到粗糙的树干,那人用手掌垫在了他们之间。 松木的香气,既勾人又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我刚刚发现你不见了。” 江禹那双原本如古井的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偏偏死死地盯着她。 明明就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听着却像是一种质问,质问她为什么忽然不见。 岑又又被盯得心虚,转念一想,被丢下的不是她吗? “我跟丢了。”她底下眼,瞧着地上的石子。 实在是他走的太快,大佬这行步速度,真的不需要爱情。 【叮-接触支线剧情,救下鲛人。本次任务掉落8积分。】压着她的人身形一顿,没有反应。 半晌,他轻叹一声,揉了揉岑又又的后脑袋,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摩挲两下,说道:“下次不会了。” 可岑又又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系统任务上,她没有发觉江禹说了什么,更错过了他眼底的愧疚。 岑又又很好奇为什么系统会突然发布一个这样的任务。 传说鲛人不是战斗力惊人吗?除了江禹,其他人他也对付不了吗?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召南,今日我便要让你长眠在这沧州仙岛。”瀑布声中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 岑又又被松开桎梏,朝后看了一眼,没想到竟是季随。 青衫依旧,可眉眼间与之前见到的又有些不同。 许久不见,一上来就要打要杀,这个季随瞧着倒更像原著中的反派。 想起在幻境中坑了人家这么多次,岑又又还没被这么针对过,她还是感到十分荣幸的。 只见那个叫召南的鲛人浑身被鲜血侵染,犹如一个血人。 他冷哼一声,“除了你,你以为又有几个人能伤害岑雨时?” “她分明是被你亲手杀害,那么多年你却大放厥词要寻找伤害她的人,可笑。” 又是这个名字,岑又又轻蹙着眉,想听得再仔细些。 刚贴近些,便被江禹带着往一侧踉跄一下。 呆呆很安静地躺在岑又又隐在袖下的手上,好像也知道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原本藏身的古树早已被灼烧出一块乌黑的大洞,继而支撑不住巨大的压力,左右摇晃两下朝地上倒去。 “轰隆”一声,鸟雀惊走。 岑又又和江禹就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两人视野中,肉眼可见的尴尬。 准确的说是岑又又一个人,因为江禹压根就没想躲。 “什么时候,青云派堂堂大弟子也沦落到了听人墙角的地步了?”季随的折扇散开,轻轻扇了两下,唇角惯是扬着。 他虽不似江禹那般喜怒不形于色,可他的笑从来未达过眼底。 至少岑又又见过的那么几面,她能感受到他从来没有快乐过。 将岑又又扶稳站定,江禹神色淡淡,“你们之间的事,我并无兴趣。” 岑雨时那件事与江禹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一切的源头不过都是季随自己罢了。 “那你身侧又是谁?”召南从未见过岑又又,可她与多年前那个人太像了。 泊泊的血水从肩上淌下来,他忍着剧痛,青筋暴起,看得出万分难耐。 若非方才被江禹重伤,绝不可能被循迹而来的季随捉住。 召南认定了江禹旁边的人就是岑雨时,那么多年被封印在这里,都是因为那个瓜葛。 那个女人的面貌其实他早已记不大清,莫名的,岑又又的闯入却让那张模糊的脸清晰了些。 江禹沉默着,并没回应。 岑又又就是岑又又,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不是岑雨时。”季随冷笑,漫不经心的眼掠过岑又又看向江禹,想起近日阁内得到的一份情报。 “江禹。”他仍是笑着,“十几年前,你的掌门师父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吧?” 戛然而止,就在岑又又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天大瓜的时候,折扇忽然飞出数道银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强烈的气流把湖水中的水裹挟着形成水柱袭向他们。 可季随的目标明显不是江禹,他趁两人自顾不暇,一步步朝召南走去。 水从崖顶直流而下,重重地砸在鲛人身上。 “今日,我就让你为雨时偿命吧。” 季随抬起手,一圈流光环绕在他的腕上,缓缓靠近。 【宿主,这个任务好像是完不成了。】 系统和他们不同,站在上帝视角的它明显能够预知到季随准备做什么。 这个世界发布的任务都不是系统可以自行控制的,它只不过算是一个末流系统,并不像一些系统可以为宿主提供特别大的帮助。 它的能力得随着积分而增强,所以一直以来它都希望岑又又可以积极一点完成任务。 现在好不容易等她主动起来,能获得的积分值数额也开始变大,但是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他们都太弱小了。 如果不能变得强大起来,这样的事情还会很多。 岑又又:我不是还有一次抽奖机会? 她逼着自己睁眼,季随的手即将碰上鲛人的额间。 系统听懂她的意思,立马开启了抽奖程序。 岑又又盯着季随,眼上突然覆上一只大掌,一片漆黑。 “别看。” 江禹将剑掷出,蒙住少女的眼。她好似被那阵仗吓到了,直直地望着一处,等江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手盖在上面。 【恭喜宿主,获得一次“空手套白狼”机会】 岑又又:这又是什么? 【就是你可以用空气替换一个你很想要的物品,使它瞬间出现在你面前。】这样一看,好像挺鸡肋的,谈不上什么恭喜,系统有些尴尬。 然而岑又又不那么想,替换一个东西…… 那鲛人是东西吗? 【他应该不是个东西。】 岑又又怀疑系统在骂人,但她没有证据。 她决定试一试。 记下系统说的咒语,岑又又在心底默念,纤长的睫毛在男人的掌心扫了两下,有些痒。 像带了电流一般。 “没事的。”江禹没有安慰过人,语气略显生硬。 当他将视线再次转回到少女身上时,岑又又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季随。 …… 【宿主,你好像干了一件大事。】 岑又又还闭着眼,听到系统的声音才将眼睁开。 可能是被季随用了什么术法,鲛人现在十分虚弱,昏厥在地上。 他的尾巴很好看,鳞片是一种大海的颜色,在阳光下发出斑斓的光芒。 岑又又也觉得自己干了件大事,她居然救了一个鲛人,还能这么近距离看他的尾巴。 【不是……】 系统欲言又止,压根没想到岑又又能把这“空手套白狼”用得这么炉火纯青。 别的不说,单这一下子把男主传送过去,偷了个鲛人回来的行为,它简直就想磕头叫岑又又祖宗了。 “江禹去哪了?” 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少了个人,岑又又疑惑出声。 话音刚落,就见季随被人一掌推出老远,措不及防喷出一口血来,连带着耳内也流出一道来。 【你没看错,你刚刚用“空手套白狼”那个技能的时候,把江禹用作替换物了。】想想刚刚那个场景就尬得能抠出一幢别墅来,系统觉得江禹能用一生来治愈那一刻被宿主造成的阴影。 岑又又听完系统的话,脖子有点僵硬地转过头,撞进江禹深不见底的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岑又又:看来江禹和鲛人都是个东西。 大娘:感觉评论区大家讲话都好可爱啊,不管是能显示的还是被折叠、未实名什么的。之前第一次收到看不见的评论,得在后台看,一直以为会是那种我不太想收到的评论,结果发现讲话明明都好可爱,好稀罕。 感谢在2021-03-3016:48:32~2021-03-3123:2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音袅袅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警告,主攻略目标黑化值上升!】 岑又又吓得一激灵,手狠狠掐了把大腿,作出一副很伤感的样子,“大师兄,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吓死我了。” 眼泪欲落未落,少女眼角通红,仿佛江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让江禹一愣,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可是身上还遗留的灵力,足以说明与岑又又有关,她为什么要欺骗他? 沉沉的目光落在岑又又身上,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透,“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哭什么。” 即便这件事是她做的,他也不会伤害她。 “我没有……”被江禹戳中,岑又又第一时间否认。 她低头伸手拽住江禹的衣角,一股甜腻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尖。 轻轻扯了两下,手下丝滑的触感让岑又又暗叹青云派弟子的待遇真是好,连寻常的白衣都采用了天蚕丝所制的料子。 现在江禹已经那么明白地说出这是岑又又动的手,自然是猜到了什么。 倘若她再一味地否认,后果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 【温馨提示:攻略目标黑化值持续上升,请宿主及时采取措施!】平日里那阁积分攒得慢得出奇,这会儿升黑化值未免也太过积极了些吧? 岑又又背地里吐槽了这个机制八百遍,鼓起勇气看向江禹的眼睛。 里面没有太多的情绪,她还是看出了一抹探究。 “我刚才只是太害怕了,想带你离开这里。可是学艺不精,不慎将你与那鲛人调换了……” 岑又又惊觉苦学《白莲语录》十多年,为的就是这台上十几秒。 看看这扑面而来的莲味,方圆百里的人估计都能给熏得昏厥了去。 四面寂静无声,突兀地,响起了一声闷哼。 刚才季随用噬灵术想吸取召南的修为,将他化为原形。 正要触上额头的那一刻,竟不知江禹是在哪学的妖术,直接调换了二人的位置。 讲实话,他被怔得不轻,以至于忘了收手。 纯净的噬灵术遇上江禹的气息,忽然变得狂躁起来。 所有力量逆着回到体内,横冲直撞,再加上江禹那一掌,季随的灵台险些受损。 不过……受了那一掌,好像的确有什么收获。 季随捂着心口,半撑着地面坐起来,上下打量着江禹,“你当真不知当年之事?” 透着一丝怀疑,岑又又仿佛嗅到了惊天大瓜的味道,不止她,系统也嗅到了。 “过去,又和我有何瓜葛?” 江禹并没有表现出好奇,相反平静的出奇。 由于伤势较重,季随的呼吸声愈发明显,极尽恶劣地露出一个笑来。 也许这个秘密是时候该公布于众了。 “你不想知道你母亲——” “师兄!”岑又又出声打断,情急之下握住了江禹的手,“以后我一定努力修炼,好好保护你,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正在瓜田里满地找瓜吃,系统又一次的警报声把岑又又吵得不耐。 它都这么明晃晃地提示了不能叫季随说下去,岑又又怎么可能会任由事态发展。 细腻温热的柔夷碰上江禹冰凉的指尖,他莫名不想再听季随讲下去。 “想回去吗?”温暖转瞬即逝,岑又又已经把手抽了回去。没有丝毫尴尬,江禹低头问她。 对于过去,他更希望少女可以陪在他身边。 季随不屑出声:“你会后悔的。” “想。”岑又又眼疾手快喊了出来,生怕江禹一个后悔黑化值飙升。 他会不会原地黑化她不知道,但是她岑又又一定会原地去世是真的。 白莲大法好,江禹竟然真的不再注意季随。 “带你去灵魄。” 他递给岑又又一片花瓣,看上去像是之前桃林里取的。 不太一样的是,这叶花瓣的形状是菱形的,不仔细瞧,完全猜不出是桃花。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把季随气得不轻,他手一松,任由自己躺在地上。 罢了,早晚都会知道的,只是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反应,真可惜。 江禹轻触花瓣,柔雾般的光笼罩住他,“这是传送符。” 来秘境必然不可能空手而归,秘境中有一至宝名为“灵魄”,可助修行。 江禹用不上,可岑又又却有用。 捻起花瓣,岑又又学着擦了一下,霎时被一股气流包围。呆呆费力地伸出脑袋,“这个鲛人你就留在这吗?” 江禹先一步传送过去,它才有胆子出来说话。 鲛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岑又又侧头看到季随躺在那,总觉得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要不还是带上鲛人吧,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还没出来,如果没完成,他还在这里没了,岑又又找谁说理去。 光芒消失的那一刻,她拉了一把召南的手臂,再睁眼,到处都是巨大的藤蔓。 “你带上他做什么?”江禹见岑又又迟迟未出现,以为是出了什么危险。 正要回去找她,转眼小姑娘就带着一只雀妖和鲛人出现了,倒真不叫他省心。 就连那只雀,也是只雄雀。 “我……”岑又又嘴角一僵,干笑两声,“我见他们被孤苦伶仃留在那太危险了,就想带上他们。” 这套说辞符合白莲花人美心善的人设,她觉得很成功。 江禹的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雾,还有望向岑又又时掩得很深的偏执与愤怒。 他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剑,原来,原来她对任何人都能产生同情。 不论是否熟稔,即便是一面之缘的鲛人都能让她百分百信任地一并传送。 “又又,有时候太过心善,也并非好事。”包括对他。 江禹看着她,带着清浅的笑,岑又又却觉得无端添着些让人退缩的寒意。 她点了点头,“师兄教训的是。” 头顶一重,被人揉了揉,江禹的声音低哑又缱绻,“无碍,日后有我。” 日后只有我便够了。 江禹忽然不想再默默这样守着她了,岑又又不过一个桃李年华的怀春少女,他不能保证在茫茫岁月中,她不会变心爱上别人。 他不能,亦不敢赌。 这句话在岑又又听来,意思就是日后有师兄替你把关,这倒也没什么。 自古兄长如父,男主是她师兄,勉强也能算半个爹? “无名之辈,竟敢扰我清净。”苍老的声音从江禹身后传来,那里是一株被层层藤蔓缠绕的参天古树。 这就是“灵魄”的坐在地吗? 相传沧州仙岛有个世代守护的秘宝,就连岛主都不知它在哪里,江禹却能知晓。 岑又又有些不可思议,干瞪着眼。 古树被她这样盯着,心中的不快愈盛,“小小女娃,盯着我作甚!” 磅礴的木灵之气袭来,卷起地上的无数木叶,裹挟着尘土。 赤霄剑受江禹灵识调动,自行出鞘发出一声剑鸣,挡在他身后。 两股力量的撞击形成了一道屏障,荧绿的光渐渐不支,消耗殆尽。 “前辈打扰了,晚辈是来取‘灵魄’的。”江禹把岑又又护在身后,鲛人被很好的丢在身前。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要是那株古树出手伤了这鲛人,左右与他也并无关系。 江禹此刻虽嫉妒得发狂,终究不想让岑又又发觉什么。 古树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玩笑一般大笑起来,洪亮的声音震得地面都隐约摇晃起来。 良久,它才止住,语气轻蔑,“你既知这灵魄在我这老树枝上,怎不知我便是这秘宝的守护神树?” 古树依灵魄生出灵识,从一株幼苗长成参天大树,它的使命便是看守灵魄,等待有缘之人。 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找到过这里,皆葬身于此,久到它都信了一件事。 有缘人不过是个幌子。 “知或不知与我而言并无异同,我只知道只要我看上的,那便是势在必得。” 江禹勾起唇,眸色沉沉。 不只是今日的灵魄,岑又又也是。她自那日怜悯他开始,便注定要被他拽入无间地狱。 纵然她愿或不愿,岑又又就只能陪着他。 于半空中接过赤霄剑柄,他丢下一个结界给岑又又,飞身跃入古树之内。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积分+8,现总积分为58】系统喜悦的声音传来,就是这个提示音延迟得实在厉害,岑又又都快顶不住江禹刚才的质问了。 岑又又:答应我,下次能不能早点提示? 她好早点把鲛人撇开,莫名的,岑又又竟然有一种红杏出墙被丈夫抓到的窘迫感。 这太难挨了,再也没下次了! 【尽量尽量,随着积分值增加,系统会自动升级,我会努力的!】系统显然也不太好意思,它要是有实际形态,肯定来个挠挠头的动作。 “媳妇!鲛人醒了!他醒了!”呆呆扇动翅膀围着鲛人打转,兴奋得就像喜当爹了一样。 岑又又看着被江禹刻意隔绝在外的鲛人,抽了抽脸有点绷不住。 她能理解为男主也有小孩子脾性吗? 她走到结界边上蹲下身,看着鲛人的睫毛颤了颤,悠悠睁开眼,里面还有片刻的迷茫。 当他转头看到岑又又的时候,立时又变得极其清明,他说了一句岑又又此生难忘的话。 “你什么时候已嫁做人妇了?” ??? 岑又又:“你说什么狗屁话,我不是我没有!” 她急忙否认,但是召南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3123:29:05~2021-04-0221:0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余音袅袅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古有发饰,单股为簪,双股为钗。发簪只赠正妻,你所戴的……” “正是后者。” 离水太久,鱼尾化作了双腿,浅蓝的水光纱披在召南身上。 那双玄青色的眼睛全是嘲笑与挑衅,“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 平地一声惊雷,把岑又又这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炸得外焦里嫩。 “我没装傻。”她木着脸。 心想也许江禹只是太直了,不知道簪和钗的区别。 至于别的,肯定什么都没有。 看他给人戴发簪的样子和上坟姿势一模一样,不知其中内涵应当也是正常的。 召南坐起身,完全没有被岑又又救下的那种感激。 方才就算岑又又不救,也有办法脱身。 长发贴在脊背上,皮肤由于太白在光线下都能看清脉络。 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腿膝上,召南微微挑眉,“几年不见你变了很多。” 得,又把她认错了。 岑又又砸了咂嘴,起身,“我没变,变的是你。” 她故作高深,将手背在身后行了两步,呆呆在旁边还一直加油鼓劲。 “媳妇!快怼他,他老来我地盘撒野!”小黄雀像是找着了一个靠山,兴奋地叽叽喳喳。 听到“媳妇”两个字,召南用一种窒息的目光看着岑又又 “离开季随之后,你跟了一只鸟?” …… 系统,我现在能出手杀了他吗? 岑又又感觉自己遇上了对手,鲛人不该是单纯无害不通人情世故的吗? 这个召南频出“金句”,实在叫人牙痒痒。 【我觉得你可以,我在精神上与你同在。】 那就是不太可行,岑又又估摸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作罢。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我没变,变的是你,你变瞎了吧?” “我都不认识谁是岑雨时,也没有嫁人。你们天天念叨,能不能找对人啊?” 不好意思,还是没控制住,主要是吃瓜只吃皮太难受了。 此话一出,空气肉眼可见的凝滞了。 片晌,召南才正了面色站起来,“你说你不是,那你手心可有一粒朱砂痣?” 岑雨时自出生便带有胎记,于腕线之上一寸。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是岑又又的脸太像了,时间久远,很难完全忆起她的面貌。 仅仅记得的,是掌心那颗朱砂痣。 “你看。”岑又又摊开手,掌纹干净,莹白如玉,上面什么都没有。 正欲再往召南那送一送,岑又又脑子还没动,手先动了。 像是被什么力量操控着一般,她的手自行缩回去了。 缩回去了?! 岑又又收了手,差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大脑和肢体不太协调。 结果动了动,背后碰上一堵坚实的墙壁。 不知何时,江禹已经回到结界内,是他把她手拉下来的。 远处。 “后生……可畏啊。” 眼前参天的古树轰然倒下,留下一句感慨,重新变成一株矮矮的幼苗。 顷刻间,原本生机盎然的林木肉眼可见的变得枯败,只余下那一小抹嫩绿。 江禹就像没看见一般,将一个精致的藤蔓编织而成的手环拿了出来,“这便是灵魄。” 盈盈流光绕着藤环流转,让岑又又想起了以前的夜光手环,不过这个看着比那个更高级些。 “嗯嗯,这就是灵魄。” 岑又又沉浸在男主送她定情簪子的事情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现。 总不能直接问江禹,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或者说,你是不是脑瓜子给驴踢了送错东西了吧? 她低下头看向那个藤环,视线却全被那双手吸引了去。 骨节分明,在忽明忽暗的流光下显得修长还泛着冷意。 这双恍若神祇的手一路向下握住她的腕子,那只好看的过分的藤环像是有了灵识般攀附上去,自行结成合适的大小。 “师兄,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岑又又以为江禹只是自己想要得到灵魄,却没想到 竟是给她吗? 召南也愣住了,灵魄并非凡物。他被关在秘境那么多年,见过无数痴男怨女在此分道扬镳。 可是江禹连眼睛也未眨,就这么轻而易举将东西给了她。 “你不是她。”这次,召南用了肯定句。 多年前,他曾耳闻过青云派大弟子江禹断情绝爱,是个不为红尘所困的修道奇才。 那时候岑雨时连一个季随都无法把控,他不信短短几年,岑雨时便能教这样一个人转眼便识得情爱。 “你知道便好。” 江禹的长睫在眼下落出扇形阴影,把里面的情绪掩盖得很好。 她不是岑雨时,她是他的,不会是任何人。 “呃……” 岑又又见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其中意思就像蚊香一般让人难懂。 当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她努力插入其中,问出疑惑:“所以,岑雨时是谁可以告诉我了吗?” 不是她一个人着急想知道,读者朋友们也很着急好吗?!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斯人已去,召南觉得她一定不想一直被世人所提及罢了。 “是季随的一个得力属下。” 在岑又又认知里,她觉得这个关系绝非字面上那么简单,“那他这么着急到处找她干什么?” 确实。 地上的男人扶了扶额,将手盖在脸上。 “呵,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没有结果的男人。” “最后他亲手毁了她。” 没由来的一股悲伤的气氛蔓延开来,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 岑又又看了眼江禹,他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 试探着,岑又又说出了猜测:“是季随,是吗?” 召南沉默了,那个误会不止牵扯了他,还有其他人,很多东西他不知道能不能全都告诉岑又又。 “不必知道太多。”江禹及时打断。 他知道召南的为难,亦不想让岑又又知道太多。 那都是先前的恩怨,知道太多只会被牵连进去。 他凑得有些近,任由墨发垂至身前,换了个话题:“灵魄是我特意为你取的,看看?” 岑又又也不好意思一直追问,她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藤环,模样是说不出的熟悉。 【也许你现在该夸夸男主,疼疼他?】 系统也感受到肉眼可见的尴尬了,它感觉岑又又压根没跟上这俩祖宗的逻辑。 “师兄,我是不是该夸夸你?” 实不相瞒,问出口岑又又就知道自己冲动了。 这句话听着不像是要夸人,倒像是要来寻衅的。 “我就是……”开个玩笑。 “又又想要怎么夸夸我?”面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召南的视线,分明对之前的话题起了兴致。 岑又又望着江禹微翘的薄唇,大脑差点当机。 什么?!男主说夸夸他? 这题岑又又不太会,可以申请换一道吗? “啊这,我……”岑又又用尽毕生所学,气沉丹田意图琢磨出来点《唐诗三百首》云云。 她有罪,盯着近在咫尺的唇,岑又又脑子里只有“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是的,“一树梨花压海棠”不太对劲。 呆呆一只小鸟什么都不懂,站在鲛人的肩膀上,歪着头,“你说我媳妇和他在说什么悄悄话?” 作为秘境孕育的生灵,它对这个几年前被封印在此的鲛人实际上也是不怕的。 只是他隔几日便要经过它的领地,总是砍去大片密林有些惹人烦。 召南瞧了眼肩上的小不点,说道:“她不是你媳妇吧?” “谁说的!”小黄雀一听,整只鸟都炸毛了。 它扑闪着绿豆大的眼和鲛人两两相望,忽的腾空朝江禹飞去,“别抢我媳妇!” 这一喊,完美打破了岑又又的窘态,也打消了她旖旎的想法。 该死! 岑又又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男色当前,她居然抵挡不住。 眼见着呆呆飞过来,自以为帅气无比地想要在男人背后啄出个洞来,谁知半路就被人擒住。 “又又,这是你新找的魔宠吗?”江禹一脸嫌弃,提着呆呆的一只脚。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画面怎么看都有点鬼畜的滑稽,岑又又憋笑憋得很辛苦。 她摇摇头,“不是,这是我路上捡的。” 没有把完整的经过告诉江禹,已经是岑又又对呆呆最后的仁慈了,她这么想着。 “那便好。” “为什么?青云派只能有一个魔宠吗?”岑又又很疑惑,就算真的是她的魔宠又如何呢。 小说里那种升级流的主人公魔宠不是多得都能去开个足球赛了,岑又又觉得她也可以。 只见江禹笑了一下,眼里像是揉碎了星光一般,很好看。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要了它,魇兽会伤心的。” 一字一句,杀人诛心! 呆呆把江禹的话听得一字不落,什么叫魇兽会伤心。 它可是一只有伟大目标的鸟,也要做又又的独一无二,不带它的话呆呆也是会伤心的好吗! 本以为岑又又会为它辩驳几句,可是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 “没道理!没道理!他坏!” 小黄雀絮絮叨叨吵着,想从江禹手中挣脱,愣是没有什么作用。 最后还是岑又又把它解救出来放在地上的,鸟脸都丢尽了。 此事还没个了结,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江禹看向召南,“我想他不太会想见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地上坐着的男人却悟了。 作者有话要说:呆呆:他坏。 江禹:我不坏。 几年后 岑又又(被江禹按在床上):你坏。 江禹(唇角勾起):嗯,我坏。 大娘:昨天发文赶时间就没有写小剧场,居然还被抓更新了,呜呜呜。答应我,以后给我点面子好吗?孩子当霸总也不容易,也不是故意卡那句话的,不知道大家前文注意到我写男女主视角簪子和钗的区别没,没有的话原谅我好吗(白莲语气)? 注:(1、“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苏轼2、古代发簪是女子成人后的标志,称为笄礼。也是男子对女子的定情信物,一般男子送女子发簪,想必一定是非常喜爱对方,送发簪寓意欲与之结发。) 第60章 “还请替我掩饰一二。”召南面色并不好,他抬首细听脚步已经越发近了。 相信不过几息之间,那人便会找到这里。 如今召南被困在这里,与秘境无形中形成了一种联系,暂时无法离开。如果贸然相见,只会凭添感伤。 这里有能力替他掩去气息的,只有青云派大弟子——江禹。 “又又想帮他么?”江禹将声音放低,偏又带着股欲的味道。 他不像是要她救人,更像是要将岑又又一同拖入无尽黑暗,同他一并冷眼旁观。 岑又又脑袋里一片散乱,差点陷入江禹的眼里。 只是,脚步声都那么近了,她还有的考虑吗? 随意摆了摆手,岑又又一脸头痛地瞧着几人,“你们随意吧,我管不了。” 真管不了,男主现在这样,在座的各位一个都逃不了关系! 岑又又现在脑子乱得如同乱麻,甚至想要静一静。 “你想管,便管得。”江禹缓缓垂睫,薄唇抿起。 只要岑又又愿意,这天下之大,他皆可替她收入囊中。 “咔哒。” 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更近了。 岑又又闭了闭眼,“管管管,就当日行一善吧。” 都已经这么挨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次。 江禹银剑一挑,直直朝鲛人劈去,岑又又吓得以为他要大开杀戒。 “你别——” 利刃触到召南的水光纱,他整个人立时化成无数个碎片纷纷扬扬落下,卷起一阵旋来被收入剑中。 手都没来得及收回去,岑又又一头撞在江禹怀里,鼻上一酸。 她感觉到有湿润的液体流了下来,一抹满手的血。 “又又!”少年音由远及近,岑又又望过去,景湛意气风发的样子撞进眸中。 忽然间,她想起来景湛也是鲛人。 那刚才他们的对话说的人,莫不是景湛? 【是的。】 岑又又蹙眉,鲛人之间是无法和平相处吗? 为什么景湛一来,召南就要掩去气息,不愿被他看到? 【鲛人不同族,经常会产生争夺地盘的行为。】 岑又又:意思就是他俩不是同族,所以见面必开打? 【他俩是同族,还是旧识。论辈分,召南应该是景湛的叔伯。】…… 岑又又默了,叔伯辈现在都流行长这么年轻吗?不愧是玄幻的修仙。 她捂着抑制不住的鼻血,冲景湛勉强眨了下眼当做打招呼。 然而景湛一早就发现了不对,他好奇地探身,“又又怎么流鼻血了?” 拜托,别讲出来! 鼻血也有它该有的尊严,岑又又在心里疯狂呐喊。 可惜景湛不会读心术,他试图想让那双手挪开,但是岑又又的手就像长在脸上似的纹丝不动。 “她有些上火。”江禹及时出声打破僵局,不动声色地将人挡在身后,面露严肃:“师弟与又又并不熟略,还是师妹相称妥当。” 这件事他来秘境前就想说了,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默不作声是怕岑又又发觉他仍保留着识海的记忆,可是这几日下来,江禹不想装了。 被发现又如何? 她对任何身处黑暗边际的人都能伸予援手,怎么就不能拿光亮照照他。 景湛不以为意,正视江禹的目光,带着少年特有的不羁,“有何不可,几日便熟悉了。” 隐约间,岑又又感受到气压变低了。她眼疾手快,趁江禹黑化值上升前举起手,“几日怎么就熟悉了,这不可行!” 【警告,当前攻略任务黑化值——】 【降低。】 系统憋了好大一口气,完全没料到岑又又还能来这一手,说她是华佗在世也毫不为过。 太强了。 刚刚它眼睁睁看着江禹黑化值直线上升,岑又又一句话,“哗啦”给压下去了。 这世上有一种奇迹,叫岑又又。 “师兄,我思来想去,你还是叫我小师妹吧。”岑又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呜呜呜她的小奶狗。 可景湛并不罢休,他似是不解,开口询问:“为何?” 因为我怕命不久矣。 岑又又咬着后牙槽,胡诌了个理由,“因为我觉得叫小师妹,显得我年轻。” 景湛听了她的胡言乱语,饶是他也半天没转过弯来,半是迟疑地看着岑又又的脸。 “师妹不过桃李年华,脸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吗?” 岑又又感觉自己脑袋里进了一片海洋还不够晃,是时候再来一瓢了。 好好一个小奶狗怎么净讲些胡话? 凑合回了一个笑,岑又又才注意到景湛背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修,正是占了剩下那一个名额的人。 她穿着朴素,发间没有任何银饰,瞧着也是个平平无奇的。 “这是……” 岑又又想叫景湛介绍一下,毕竟人是跟着他一同过来的。 谁知景湛回头看了看那名女弟子,张了张嘴,岑又又看得莫名心跳为之一颤。 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帅,是因为景湛说,他也不知道这名女弟子叫什么。 “她原是一名外门弟子。”江禹解释道。 他平素也惯不记得些人名,只记得她似乎是个哑女,还是从外门上来的。 沧州仙岛的秘境名额向来是在宗门大比中取决,只要有门路参与,并且夺得前四,便可前往。 岑又又似懂非懂,但是也不再多问,到底是别人的私事。 秦语宁自一同过来之后,就没再多说,一直徘徊在一口古井周围。 “这应当就是秘境的出口。” 几人皆在这里有所收获,若能提早出去也能为青云派争得一个美名。 岑又又同他们一起过去看了看,上边刻着复杂的图文,样子与甲骨文肖似。 江禹的手落在上面,轻轻一擦,暗淡的文字霎时发出金色的光来。 字就像一只只蝴蝶从古井中翩然飞起,在半空拼凑出一段文字来。 这个场景秦语宁再熟悉不过,上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般。 这些金色的文字形成后会开启出口,到时直接出去就可以了。 她洋洋得意地瞥了岑又又一眼,终究是养在温室的花朵,对修仙一事一窍不通。 那日比试突然进阶,也是运气好罢了。 “不对。” 眼前的金色越聚越多,江禹的眉头微微蹙起,上面的文字根本就不是召唤出口的咒语。 清空骤然集起一片乌云,雷鸣阵阵,一道金光从井口窜出,直冲云霄,像是燃烧的火焰。 岑又又看呆了,这个不比现代那种五毛钱特效要好? 她偷偷将呆呆朝袖子里拢了一下,只要跟牢男主,不会有事的。 “轰隆!” 闪电劈亮了半边天,照在几人脸上。岑又又终于看清天上那一团是什么玩意,那好像是一只凤凰? 未等她反应,那只鸟竟径直朝岑又又俯冲而来,羽翼上燃烧的烈火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线。 “卧槽!”她下意识往江禹那一凑,谁知身后传来一股力道,不由分说地将岑又又往人前一推。 就这么□□裸的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外。 她慌忙回头,却见那个一声不吭的女修竟拿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 “有话好好说?”岑又又腹背受敌,试图阻止。 可那女修手持一把冒着黑气的剑,分明听不进她的话。 凌厉的剑气就要破空而来,岑又又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转念一想,说不定死后就能穿回现代,继续过喝着肥宅水的快乐生活了呢? “自寻死路。” 这个想法终究没能实现,江禹还真是说到做到,眨眼就丢了个结界给岑又又。 黑沉沉的魔气碰上结界,瞬间就被弹了回来,反击到女修身上,她被弹出老远。 江禹剑抵着女修的脖子,近了一寸,眼底覆着寒意,“谁派你来的?” “呵……”女修讥讽地瞧着江禹,“替所谓的名门正派效力,你也真忍得了。” 说罢,五指收拢,内丹一下子化为灰烬,连她的尸体都灰飞烟灭。 另一边。 “呆呆!” “凤凰”冲上来的时候,岑又又正在看那名女修,完全没注意到呆呆已经挣脱她的手跑了出去。 它奋力展动翅膀,咬着牙没哆嗦,朝“凤凰”飞去。 两股相似的力量碰到了一起,发出天地都为之震动的声响,等岑又又听到声响回过头去,“凤凰”已经不见。 空中坠下一个被烧得焦黑的小雀,就如断了线的风筝。 那一瞬间,岑又又自己都不知道何时眼里已经湿润一片,她都没来得及接上小黄雀。 焦黑的身体落在地上,与黄土参杂在一起。 颤抖着,岑又又将呆呆捧了起来,“你还好吗?” 她哽咽着,眼泪像不要钱一般掉落,啪嗒啪嗒浸湿了地下的土。 江禹收了剑,离岑又又近了些。 “你。”他顿了顿,“很难过吗?” 并非江禹不通情感,只是从小的经历让他无法明白,不过短短数日的相处,就真能产生这么强烈的痛楚吗? 男人蹲下身,很安静地看着岑又又,也不知是不是在看她,又或是在想些什么。 他的眸子明明暗暗,看不透里面究竟是些什么。 许久,江禹叹了一口气,蒙上岑又又的眼,“别哭了。” 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掌心滑落,冰封的心豁然有种被灼伤的疼痛。 他阂上眼,“又又不哭。” “它不会死。”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养大的媳妇被鸟偷了。 大娘:今日也许有二更,也许就是明天的,我已经努力变勤快了!不要嘲笑我! 第61章 他本为地狱而来的恶鬼,却见不得少女的一滴眼泪。 指腹上淌过一道温湿的痒意,江禹又重复了一遍。 “又又不哭。” 他还喃喃了一句什么,岑又又已经听不真切,她只顾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莫大的悲伤中。 “可是,呆呆没了……”面对眼前的一片漆黑,岑又又哭得更加肆意。 抽噎着,磕磕绊绊地带着哭腔,“明明都能没事的。” 是她没有注意,才让它冲出去跑掉的。 她拉下江禹的手,眼尾泛红,纤长的睫上沾满了水珠,光线下显得晶亮。 江禹晃了晃神,另一只扶在膝上的手握成拳。他闭上眼,流光迅速在滞在半空的手上飞过。 殷红的血珠瞬间落在地上,快得让其他人都没看清。 一滴。 两滴。 黄土上燃起浅浅的,墨色的烟雾,只片刻就成了一坯冥土,焦黑如炭。 岑又又喉间就像哽了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得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江禹的袖扬过小黄雀的尸体,它被轻轻托起,放在冥土之上,熊熊烈火猛然间包裹上来。 “它没死。”岑又又看到呆呆的身体被火舌逐渐吞噬,执拗地不愿看。 被猎猎之风吹落,水珠恰巧滴在江禹欲要揩去岑又又脸上泪水的掌心,他忽然想到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她也会这么伤心吗?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岑又又这个小贱人! 站在几丈外的秦语宁将一切都收入眼底,指甲简直要嵌进肉里,哒哒的血沿着掌缝而下。 江禹的血一直是个秘密,他藏得很好。 即便是在上一世,秦语宁也是在无意中得知,如今他居然为了岑又又去救一只破鸟! 江禹曲指拂过岑又又的眼泪,头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哄她,“嗯,没死。” 谁知话音刚落,岑又又哭得更大声了。 虽然呆呆与她相处不过短短那么会儿功夫,可是它也算是她在这遇到的,少有真心相待的朋友。 就这么忽然的,变成这样,岑又又接受不了。 “噼啪”的声音从一处传来,是焚烧的动静。 岑又又却在里面依稀听到了呆呆的声音,是魔怔了吗。 猛地,浓浓黑雾中窜出一束火光破空而去,古井上封印的铁链被强大的力量拉扯断开。 “唉,我又活了!” 熟悉的身影从天际飞近,与先前不同的是呆呆身上的毛成了一种渐变成火的颜色,瞧着…… 更像是只小凤凰。 岑又又不解地看向江禹,后者松了口气,“它应当是有凤凰一族的血脉。” 其实这是江禹瞎诌的,呆呆能起死复生,包括进阶都是因为他身上的血。 在被魔人抓走之后,他被日日取血,那时候江禹才知道自己的血有不同寻常的用处。 逃出来之后,江禹亲手杀了那些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将他们剔骨削肉,要他们个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秘密,江禹比谁都清楚不能让别人知道。可是看到岑又又哭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都不重要。 天地开始塌陷,呆呆连忙冲岑又又说:“快点快点,又又,我们出去吧!” 它被困在秘境多年,刚才复生的那一刻感觉体内少了些什么,仔细一探,与秘境的联系竟然不见了! 迫不及待,它想要去见一见外面的世界。 秘境的出口是一口井,几人进去前,江禹留在了最后,连同那只小黄雀。 “你!你要干嘛!” 呆呆睁大鸟眼,扯着嗓子把翅膀挡在胸前,想起来自己也是男孩子,又改为叉腰。 底气有些不足,架势足就够了。 可江禹并没有搭理他,微微垂下眼帘,金光没入呆呆的眉心。 “只有我可以叫又又。” 他还是在意这些。 本以为方才把它救火的时候掺了些法术,想叫这只名字听着不太聪明的雀改改口,没想到还是叫他不满意。 他不介怀岑又又把它留下,亦不介怀多用几次术法让它忘记一些什么。 很快,他们就被传送到沧州仙岛石门外。 这里与秘境的花草实际上并无二致,但是瞧着还是秘境更像仙人所铸。 【叮-发布任务:一日内回到青云派,奖励积分值10、一盒驻颜膏。】这是什么任务? 岑又又挠挠头,出了秘境她不就是要回青云派吗,居然比上一次任务的积分还要高。 莫非是“回家是每一位在外打拼的游子心里最深的牵挂”带来的力量? 岑又又当然不信,因为沧州仙岛的值守的两名弟子已经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来了。 准确来说是她。 长发高高束起的女弟子眉眼微挑,极不尊重地抱了个拳,“姑娘,你偷了我们沧州仙岛的至宝,还请归还。” “啊?”岑又又完全在状况外,她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偷东西?” 秘境里面不就是能者自取,所有在这块地方的东西都是由灵气所孕育,并算不上哪门哪派的所有物。 对于那名弟子的说辞,岑又又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秘境里的东西都是沧州仙岛的吗?” 还是沧州仙岛这边有什么特例,要是有,当她没说。 毕竟她也算是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些。 女弟子一怔,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不管这是不是事实,一般的人只会不停否认。 “秘境为各大门派共同守护,并无你我之分。”她老实回答。 这个问题的确不能任由发挥,稍有不慎便会被冠以沧州仙岛妄图将秘境据为己有的骂名。 岑又又放心了,“那也没偷什么东西啊,‘灵魄’是我在秘境之中取得,无碍吧?” “呃……”另一个弟子略显窘迫,面露难色,微微低了低头,“我们说的不是这个。” 受掌门之命过来,其实她们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一声鹤鸣,竹林之下已经立了个人。 他头发乌黑,除了两鬓垂下的发全然是白的以外,其他地方不见一根白发。 岑又又看了一眼,还是想不通他们这些修仙之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种发型。 想想以后江禹要是也能飞升成仙,或者说等他继承青云派掌门的衣钵,是不是也会这样。 画面太美,岑又又不敢看。 “这位小友,你从秘境中带出来我们沧州仙岛的至宝。” “老身知道这样说有些不妥,但是还请能够还给我这老头。” 话说得很客气,可字里行间都是在逼岑又又把东西拿出来。 看样子,如若她不拿出来,他们就要给岑又又戴个盗窃门派至宝外加一个不尊前辈的帽子。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 岑又又到现在都没听懂。 什么“至宝”、“至宝”的,能不能明确点说出来? “是我们不慎丢失的一只小雀罢了。” 那位掌门笑着说道,还不忘捋了捋胡子,似是笃定她不会不给。 岑又又打死也没想到,他们说的会是呆呆。 就这么一只天天想找媳妇的鸟,作为沧州仙岛的至宝,他们居然这么狠心委屈孩子,不给送一只小雀给它? 【我竟没想到你的关注点在这。】系统没料到岑又又会想到这一层。 【你现在还得赶紧完成任务,不可多留。】 “主人,不要把我给他们。” 呆呆忽然换了个称呼,它躲在岑又又背后,毛绒绒的鸟头窝在后面。 岑又又:我怎么觉得它这语气,沧州仙岛待它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它应当是仙岛的毕方鸟,有大火之兆。世代被留在仙岛内,百年内日日自燃,用以注入无尽的灵力。】【毕方形似丹顶鹤,只一足,喙为白色。几年前沧州仙岛受袭,束缚它的灵索断裂,得以逃入秘境。】至于呆呆怎么变成一只小黄雀,还多生出一只爪子的事情,系统觉得应当是因为没有现出原形的缘故。 所以呆呆压根就不是凤凰。 岑又又一时间不知道该痛惜它原型只有一只脚,还是该告诉江禹他看走了眼。 几只眼睛都紧紧盯着岑又又,眼看呆呆就要藏不住了。 可它在这里待着好像也太惨了些。 岑又又想要拔出半月剑,大不了再赌一赌能不能冲出去。 只要能逃出一段距离,让呆呆自己跑,她就算被抓住凭着漳州城城主之女的身份,也不会被他们怎么样的。 “无事。” 江禹站在她身后,把岑又又的手按了下去。 她转头才发现一同出来的几人瞳孔都变得毫无神采,像是被控制住了。 江禹眼角的一粒泪痣浮现出来,所言所行却没有一丝疯魔的征兆。 他抬手揪起呆呆的翅膀,趁它还未尖叫出声的那一刻,把它变成了一朵小油菜花。 “有或没有,我们一探便知。” 女弟子收到掌门的示意,顿时有了底气。 她双手结印,冲岑又又扔过去。 这法印就像石沉大海,穿过她身体直到脚踝,忽的就不见了。 按照卦象,毕方鸟就是被他们带出来了。 这几年沧州仙岛派了无数人去寻都没能找到,好容易才被人带出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女子紧紧盯着他们,一扭头,“这朵花是怎么回事!” “这是她赠我的。” 意思不言而喻,岑又又脸烧得通红。 一个原本被她无数次否定的,最不希望发生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拥有识海中的记忆。 他拥有识海中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被你发现了,我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大娘:大家好,我今天也想努力不短小,所以我来了。 注:(毕方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是大火之兆,毕方的名字有可能来自竹子和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毕方的外形像丹顶鹤,但是只有一条腿(一说为只有一只翅膀),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 据说毕方的出现预示着大火。而传说黄帝在泰山聚集鬼神之时,乘坐着蛟龙牵引的战车,而毕方则伺候在战车旁。后来,毕方被称为火神的侍宠。)感谢在2021-04-0323:39:02~2021-04-0420:3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鹿子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我怎知你们是否下了手脚?” 女弟子怒目横视,一副笃定了他们偷走至宝的样子。 有掌门在此撑腰,她自是不惧。若能与青云派大弟子切磋一二,更是求之不得。 言罢,插手就要去夺了那油菜花。 江禹面色一凛,拿着花的手朝外挡了一下,顿时给那女弟子震得跌倒在地。 自己座下弟子被伤,那掌门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江小友,你这是何意?” 虽说江禹不过区区一名弟子,可他终究实力难测,掌门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你自清楚,何须多问。” 终究没想到江禹会这么不给面子,他竟看也未看掌门一眼,清冷孤绝地在那一站,就能吸引好些视线。 “既然小友不愿多说,那便……”沧州仙岛掌门哪里忍得了这口恶气,拂尘一甩就招来一股大风。 这风力着实有些大了,岑又又费力睁了睁眼,只见那掌门面上的皱纹都给叠到了一起,滑稽至极。 江禹丝毫不慌,轻而易举躲过他的袭击。 谁知拂尘方向一转,直直朝岑又又攻去。 岑又又:啊这,这叫殃及池鱼吗? 【我觉得应该算是吧。】 拂尘不偏不倚,没有意外的话,岑又又想拂尘应该会砸到她的左眼上面一点。 嘶,想想就蛮疼的。 千钧一发之际,那柄拂手却被人牢牢握在手里,生生止住了冲劲。 “她不是你能碰的。”江禹微微抬眼,漆黑的瞳孔覆上了薄薄的冰霜。 可那掌门究竟还是大意了,他甚至以为自己把控到了江禹的弱点,谈起价来:“你们若将至宝归还我岛,她自然不会有事,否则……” “老夫也不知下手轻重,冲撞了姑娘,改日再去青云派赔礼吧。” 接着脱开拂尘,换个方向徒手就是一掌。 岑又又吓得连忙使出业火,许是太过紧张,就只冒出来一窜火苗。 细细长长,就是连塞牙缝都不够用,还偏偏 烧到江禹的袖子上了。 岑又又杵在那瞪着白衣上边一个焦黑的窟窿,实在想不出江禹怎么又挡在她面前。 掌与掌之间不过分毫,内里却有两道磅礴的内力相互抗衡。 “晚辈下手亦不知轻重。”江禹薄唇轻启,神情散漫却透露着强大的气场。 他话锋一转,“可我青云派的小师妹,你若碰了一寸。” “明日沧州仙岛姓甚名谁,就不知了。” 冷,刺骨的冷意。 自江禹掌心飞快跃出几缕浅色的光线,他们攀上掌门的腕。 接着是臂膀,挨着肩的时候狠狠扎入他的心口。 他竟修为高到这般地步! 密密麻麻如同万蚁噬心的痛感爬上心头,掌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时至今日,他已是接近化神,竟还探不出江禹虚实。 莫非江禹早已达到化神修为了? “你知道该怎么做。”江禹没有直接剖开那人的胸膛,他知道岑又又不想看到这些。 看着堂堂一派掌门被这种小技吓得身体直打颤,没由地觉得无趣了些。 狂风蓦地偃旗息鼓,临走时还带走了沧州仙岛掌门的发冠。 “快,快!” 方才咄咄逼人的老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顶着个秃顶招呼身旁的弟子:“还不快送几位道友回去?!” 原来这掌门不是发型炫酷,是他秃得就只剩下前边那两绺头发了。 岑又又目瞪口呆地见证了发冠掉下来那一刻,黑色头发跟着掉在地上的惊悚场景。 牛哇! 这掌门和江禹交手,岑又又便觉得不太理智的样子,竟然还学人家秃顶! 随着掌门发话,其他弟子也知道今日他们是踢上硬板了。 “几位道友,请随我们走吧。”上来一人,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然而江禹却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他指尖轻点夺来的拂尘,“沧州仙岛待客之道向来如此么?” “你别欺人太甚!” 眉眼高挑的女弟子一看便知是个沉不住气的,直起身就想要再拼个你死我活。 “不得无礼!”掌门现下只剩个空空如也的光溜脑袋,但威仪尚存。 他知道今日不是个好时机,拱了拱手放低了姿态,“过两日我便亲自去青云派赔罪。” 语气极尽诚恳,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枚丹药,“此物乃驻颜丹,可保姑娘容貌不衰,长久明艳动人。还请收下。” 岑又又看着递过来的白玉瓷瓶,下意识朝江禹看去,见他点了点头才把瓷瓶收入囊中。 “多谢。” 岑又又等人出了沧州仙岛,御剑飞行往青云派。 等了老半天,她都没等来系统提示音,岑又又忍不住问了问系统。 【抱歉哦,任务还在进行中,不能发放奖励。】 可是离青云派就差这么点距离了,岑又很纳闷,先前几次不也提早发放过奖励吗? 很快她就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了。 江禹的剑忽然间传来“嗡嗡”的声响,继而老大一个人从剑上掉了出来,刚巧落在岑又又身前。 “啊!” 漫长的反射弧后,岑又又尖叫出声,险些从半月剑上栽下去。 刚才她正专心致志同系统斗智斗勇,凭空出现一个人和她大眼瞪小眼,效果堪比鬼片。 她颤抖着手,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一脸惊恐,“你怎么跳到我剑上来了。” 还这么不偏不倚落在她前面。 半月剑没了控制,歪歪扭扭有些偏离路线,江禹察觉到后,收了剑径直朝岑又又飞去。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岑又又愣愣地看着剑上又多出来一个男人,不禁心疼了两秒半月剑。 没想到它这么小一把剑,就要遭受三人共踩的痛苦。 “我不去青云派。”召南直截了当地开口。 岑又又抽了抽嘴角,这架势怎么和她是个司机,然后他是大爷一样呢? 青云派是有洪水猛兽还是什么,这条臭人鱼去不得。 哦对,青云派有桑月。 岑又又莫名其妙感觉去仙岛前桑月说的话加上现在召南的行为,他俩指定有些什么。 可是这不去青云派还能去哪? 岑又又为难地皱了皱眉,毕竟都是几人一同前往,由不得她做主。 “那便先去东乌吧。” 江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变了主意,“秦师妹先回去同掌门知会一声。” 刚好把景湛也一并送回东乌去,省得他再缠着岑又又。 秦语宁听到江禹让她先回去,表情有些受伤,“师兄……” 如今他竟是连带都不愿带着她了吗? “此时不必再商量。” 这边景湛看到召南,面上即刻浮现出几分欣喜出来。 几年前听闻叔叔外出游玩,莫名没了音讯,族人都传召南是身死道消,为什么人所折磨致死了。 但景湛是召南看着长大的,他从未相信这么强悍的人会无声无息的陨落尘土。 果然,他还活着。 盛情难却,加之江禹的安排,岑又又被不明不白地一同带去东乌。 “这是姑娘的厢房。”浑身缀满鲛珠的婢女领着岑又又到了一处院落,福了福身,就要退下。 岑又又忽然叫住她,问道:“这里便是东乌皇族的宫殿吗?” 接地气的琉璃瓦和金碧做的墙,倒和人族没什么两样。 那婢女展颜一笑,阳光下皮肤白得耀眼,她掩住唇,“姑娘说笑了,东乌为鲛,自是住在海底宫殿的。” “这里只是一处暂为歇脚的地方,姑娘应当不善水性,才安排在这的。” 原来如此。 岑又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不是宫殿,那也不会有重兵把守。 想起完成到一半的任务,岑又又感觉自己还是要努力一下的。 夜凉如水。 一团黑影悄悄把门合上,溜到隔壁。 岑又又蹑手蹑脚,生怕踩到什么杂草树枝发出声响。 离任务期限就差两个时辰了,她得快点回去。 这之前岑又又没忘了要把呆呆偷出来,怎么说也不能让它一只鸟待在江禹房里。 她轻轻来到江禹门前,踌躇着是用迷魂香好呢,还是冲进去把江禹先斩后奏好。 【你有那能耐我绝不拦你。】 系统想不到岑又又是这样一个有宏伟壮志的女人,她要真的能,它现在把自己杀了给她助助兴。 岑又又:我不能,我用迷魂香。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岑又又也是学到了精髓。 她掏了掏衣袖,怎么也没找到迷魂香的折子。 嗯? “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岑又又一转身。 猛的看到一人斜斜地倚在廊柱边,修长的手上捏着根有些眼熟的折子。 岑又又大骇,这不就是她带过来的迷魂香吗?! 那人见她没有出声,收起折子一步步走来,“怎么不说话。” 墨发慵懒的搭在肩头,男人衣衫松松垮垮照在身上,隐约间似乎还能瞧见线条分明的腹肌。 岑又又第一次见到江禹这般,饶是她是佛祖的坐下弟子她也把持不住。 这半褪未褪的样子,她可耻地结巴了,“嗯,对、对啊。” 压迫的视线自上而下,岑又又不敢对视,低下了头。 该死!这个角度刚好就像盯着江禹那没被衣料遮住的胸口。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活跃在小剧场的我又开始疯狂试探了。 大娘:晚点要去开会,很想努力把明天那章放上来,呜呜呜,希望快点开完会,毕竟我是一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本章随机掉落红包,感谢支持呀~)感谢在2021-04-0420:37:57~2021-04-0516:3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蓝梦境10瓶;悠悠茶缕香。5瓶;锦3瓶;涉雨清闲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不行,她是个正直的人! 岑又又屏息,倏地把头抬起,撞进那沉沉的眸子里。 她稍稍后退一步,努力不躲闪他的目光,“大师兄,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 这眼神,与识海之中的他太像了。 原本已经消失的泪痣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出现,褐红色就像一滴血一样落在眼角下方。 “你到了这里便一直在躲着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压迫的视线几乎让岑又又无处躲藏,她心底莫名有一股凉意盘绕而起,“你把衣服穿上再说话。” 他这样岑又又压根不能正常交流。 她能说美男在前,其实岑又又一面感觉到些许畏惧的同时,其实另一面还有种心猿意马的刺激感吗?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偷、情的快/感? “我穿上,又又就不会躲着我了吗?”他近了一步,比刚才的距离更近。 白皙无暇的手缓缓自下颚抚过面颊,带到细细的绒毛让岑又又不禁眨了两下眼。 他自然地取过她耳边的碎发,轻轻别在耳后,“唤我退之。” “啊?” 岑又又一心全在男人浓淡分明的脸上,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 这一次,江禹低了头,视线与之齐平,甚至更低,露出精致的锁骨。 嗓音辗转温柔,有种哄骗的味道 “唤我退之。” 岑又又默默咽了下口水,她现在不但知道为啥古代那么多人爱逛窑子了。 这谁顶得住,都给她整不会了。 【温馨提示:本次任务还差一个时辰就要结束了哦,完成后会得到剩下的10积分,未完成则会倒扣5分。】不得行,不会也得会。 岑又又现在把这几分看得比崽子还重,倒扣五分不是往她手心手背上割肉吗?! 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退……” “江禹。”她干巴巴地唤道。 取了个折中的办法,不叫师兄,也不叫退之,成了吧? 退之是江禹的字,乃是亲近之人才能唤得,再怎么不要脸,岑又又还是开不了口。 可江禹岂是这般好糊弄的,他目光灼灼,视线朝下一寸。 是岑又又的唇。 少女注意到他在看什么的时候,身形一僵,再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空,被江禹握住了纤细的腕子。 腰际被人横着一拦,岑又又整个人都向江禹栽去。 “退,退之!” 在跌入男人怀里的前一刻,岑又又正气凛然地把手抵在两人之间,又怕江禹不高兴,唤了这声。 江禹定定地看着岑又又,狭长的眼微微眯起,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里面全然是些陌生的情绪,岑又又这才惊觉自己其实并未如她所料那般了解江禹。 他有血有肉,他想隐瞒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全凭自己心意。 他可是江禹啊,原书中以一人之力毁天灭地的存在,怎么会就如书中所讲那么简单……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各怀心思。 半晌。 他低笑一声,“嗯,听到了。” “所以可以把脚挪开了吗?” ??? 岑又又:我脑子里都开了个火车,你现在告诉我,你那些捉摸不透的情绪是因为我踩了你的鞋? 低头一看,还真就稳稳当当落在人家的靴上。 一尘不染的黑上赫然出现一个鞋印子,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岑又又忙从江禹身上跳下来,“我错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认错,这好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江禹看着少女拘谨的样子,也消了逗她的念头,理了理衣襟,“你没错,又又怎么会有错。” 江禹算准了岑又又会来找他,那只雀儿是他可以留在身旁的。 只是没想到岑又又白天不来,还一直躲着他。 本以为她不会来了,就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这才衣衫未整出现。 岑又又眼睁睁看着乍现的春光(bu侍)被掩去,忽然又觉得自己是个十分正经的老实人了。 作为一个正经的现代人,岑又又听到江禹这句话潜意识回怼了一句,“你阴阳我?” “阴阳什么?” 江禹剑眉一蹙,没听懂。 【笨蛋,你念出来了。】 这系统的语气莫名的宠溺是怎么回事,岑又又顾不及反应这个霸总语录,迅速开口:“阴阳合,万物生。” 【宿主,我错了,你就是个王者。】 好端端一句话给她改几个字,不能说像吧,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我就随口背背,完成师兄给我的课业嘛。” 关键时候还是得白莲大法,什么时候都好使,永不过时岔开话题。 江禹看着岑又又在他面前信口拈来,却也不想揭穿她,声音透着些笑意,“背完课业来寻我温习?” 岑又又一向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勤奋似乎与她挂不上多少边。 “不是!” 急忙打断,岑又又生怕江禹下一句就是来我房里给你找点心法学学。 她绞着裙子上的薄纱,“我认床,这边睡不惯。” 漏洞百出的理由。 江禹想到幻境里她找俩草墩子都能睡着的样子,心想岑又又是怎么说出认床这种话来的。 可终究没想再为难她,看出岑又又想要回青云派的意思,江禹没有多言。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赤霄剑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它行得快些,一刻钟便到了。” 语气就和介绍自己的座骑一般,惹得赤霄剑发出一声剑鸣。 等岑又又回到青云派的时候,花了一刻钟都没到的功夫,那剑着实有点剽悍,都快把人甩飞了去。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积分+10,现总积分值:68,请再接再厉哦~】眼瞅着积分一天比一天高,岑又又就一天比一天开心,落地的时候都是扬着个笑脸下来的。 “小师妹,你可算回来了!” 桑月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她焦急地跑过来,像是一早便得知岑又又会回来的消息。 其实是路过第一个结界的时候,岑又又的身份令牌触动了,桑月才得以知晓这些。 可就算她回来,也不用大半夜跑过来特意迎接吧,真duck不必。 岑又又扶了把人,问道:“师姐这般焦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出,出事了。” 桑月喘着气回应道。 突如其来的乌鸦嘴特效让岑又又忍不住穿越回去,给几秒前的自己一巴掌。 好的不灵坏的灵,简直了。 “你父亲来信,称漳州城受突袭,你母亲她病重,恐不久矣。” 桑月大抵也记不大清完整的内容了,删删减减也只记得些这些,却都是最关键重要的。 这个消息来得措不及防,岑又又听懵了。 原书中根本没有这一段。 也是,因为岑又又作死,他们一整家早早就挂了。 “那现在如何了?” “你父亲暂时保住了漳州城,但信上写了见字如晤,即刻回城。” 看来是十分紧急之事,岑又又自然不能说不。 这是漳州城的事情,照理来说也是岑又又的私事,她只能一个人回去。 夜晚的漳州城其实很美,古树成林,错落的宅院遍布。 灯火已经全熄了,漆黑一片,只有挂在树上的灯笼还留有余光,这么零零碎碎的小灯笼聚拢在一起,把漳州城照得美妙绝伦。 岑又又如同走马观花,凭着记忆和系统帮助找到城主府。 威严的铁门应声打开,走出来一个小厮,“大小姐你回来了,快进来。” 他热情招呼岑又又进了门,把人带到大堂之上。 “爹爹。” 岑又又行了个礼,一巴掌的阴影还在呢,她真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但岑鸿振就不一样了,他从檀木椅上下来,对之前的事情就像没了记忆,“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 是挺多了,岑又又不由得想到。 毕竟谁也不能像她这样挨了巴掌还被亲爹要求去勾搭男主。 “有敌来犯,你母亲不慎受袭,如今正卧在房内。” 岑鸿振没有多说,这回也没拉着岑又又的手拉家长里短,“你去看看她罢。” 两人聊了几句,他就叫岑又又先走了,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岑鸿振十指握紧,竟生生将扶手掰断。 没人注意到他异常的举动,这里早已屏退仆从。 岑又又在偌大的花园转了半天才找着岑夫人的屋子,不同于外观那么奢靡,内里装饰及其普通。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咳了两下,从声音岑又又便可推断出她显然中气不足,应当病了有段日子了。 “母亲。” 岑又又走了进去,看清女人的面貌。 岑夫人姓赵名曼安,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长相温婉,随父经商至漳州时被岑鸿振看上,这才成婚有了岑又又。 赵曼安伏在榻上,瞧见岑又又来了,便招呼她坐下。 “母亲就别起来了,您先歇着吧。”看到赵曼安想要起身,岑又又急忙阻止。 再怎么样也是原主的亲娘,她就算没多少感情,也不该让一个病着的起来给她倒水喝。 却见赵曼安一脸欣慰的表情,拉过岑又又的手,“又又长大了。” …… 这就懂事了? 岑又又对比一下自己在现代,天天给母上拖地洗盘子,还总被嫌弃的样子,终于明白女配这刁蛮的脾气哪里来养出来的了。 许久不见女儿,赵曼安定是有很多事情要与岑又又聊,在来的路上她就准备了一堆说辞,谁知一个都没用上。 “听闻又又这次很争气,进了沧州仙岛的秘境。” 直截了当插入话题的方式真是毫不做作,岑又又点了点头。 “嗯。” “唉,又又长大了。” 两人又聊了什么,岑又又也没太注意,直到赵曼安忽然提出:“若是你早些年多学得些术法便好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岑又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问:“为何。” 女配不是一直负责貌美如花当个小作精吗,什么时候还被寄予厚望了? 只见赵曼安闭了闭眼,苍白的脸近似透明──“娘这病也只有沧州仙岛的灵魄救得,罢了,不提这些,夜深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岑又又莫名其妙被叫走出去了,可刚才的几句对话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她想了想,还是往回走。 临近内屋的时候,窗户还支着一角,岑又又正要唤当值的婢女关一下门窗,却撞见令人后怕的一幕。 本来应该躺在床榻上睡觉的赵曼安竟然站在窗旁,背着窗,手颈处探啊探,探出张皮来。 “唔!” 身后忽然上来一只手捂住岑又又的嘴,她挣扎两下,对上一双极好看的眼睛。 是江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4-0516:39:56~2021-04-0603:03: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鹿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嘘。” 江禹的手指抵住她的唇,示意岑又又朝窗内看去。 衣衫尽退,却不是个人该有的模样。 薄薄的人皮被“赵曼安”剥离,先是脸,然后是脖颈,到臂膀,再到脚踝,显露出黝黑的皮肤。 或许那根本就不能叫做皮肤,斑驳的树纹遍布全身,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他缓缓将褪下的人皮细细叠好,防止有一丝褶皱,接着纵身一跃跳入木桶之中。 水花溅下,纹理逐渐明显,不断缩小,最终那人变成了一个矮矮的泥人。 岑又又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没想到赵曼安竟是个泥人所化。 【虽然我也有这种错觉,但是岑鸿振夫妇确是活生生的人。】系统在岑又又天马行空之时,早已翻遍了原著全文,里面明明白白写着二人的身份信息。 倒也不怪岑又又,实在是最近这剧情偏得有些走不动道了。 男女主到现在本来就该发展点什么不该说的感情了,可现下一看,秦语宁和江禹不能说没有联系吧,只能说毫不相关。 既然赵曼安是人,那她到底到哪里去了?是生是死? 岑又又特别想问江禹,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江……” 话刚出口,身后传来声响。 支着窗的木棍被江禹取下,轻轻合上。 “江公子,怎的在此啊?”岑鸿振换了套装束,朝江禹走来。 他的神情瞧着很是欢喜,步履飞快。 看见岑又又时,曾鸿振似是不悦地朝她看了一眼,“你大师兄来,为何不提前与为父知会一声。” 伸出手就要与江禹示好,却被人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一时间有些尴尬,岑又又心想,她这也不是才刚刚知道男主过来,哪有这功夫告诉曾鸿振。 况且…… 方才那场面着实惊悚了些,岑又又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胆子去找曾鸿振,要是曾鸿振也是个泥人呢? “是女儿考虑不周。” 顶着两道视线,她还是被迫屈服了。 总不能说是江禹不要脸自己跑进来的吧,这多招仇恨。 【叮-宿主,现即将发布一个“S”级任务,请问是否接受?】正当曾鸿振开口与江禹说话的间隙,系统跳出来一个任务。 岑又又一愣,来这里这么久都没听说过“S”级,这是什么? 【“S”级较之前任务等级较高,会有很大的危险性,所以给予宿主选择的机会。】岑又又:那这还商量什么,不去。 【任务奖励是50以上积分值,完成后可以获得一次生命重启机会。】不好意思岑又又真香了,也不是生命重启不重启,她就是喜欢朴实无华的50分。 【叮-确认接受任务:寻找漳州城内的秘密。 任务提示:线索分布于府内外各一条,无时限要求。】“如此,你倒是对我们又又上心了些。” 这边岑鸿振与江禹也接近尾声了,他眼里全然是对江禹的赏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禹才是漳州城的亲儿子呢。 大概是觉得这般在外边站着不合理了些,岑鸿振尴尬地搓搓手:“这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前几日得了些西域来的赤橘,不若去我那里尝尝?” 他目光落在江禹握着岑又又的手上,“啊这……” “又又与我同去。”江禹在岑鸿振面前没有一点不自在。 “这……” 岑鸿振面露难色,说道:“此橘乃上品,向来只招待漳州城的贵客。” 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与江禹有要事相商,不便让岑又又跟着。 可是岑鸿振和江禹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江禹到底不是青云派的掌门,诸多事务与他筹商终归有些不妥吧。 太诡异了。 隐约间让人有种不祥的预感,轻轻地,岑又又拽了拽江禹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前去。 本来通过这个系统任务就能看出来近日漳州城不太平,各种不可控的因素混在一起,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患。 岑又又对原主父亲的怀疑尚未打消,如有可以,定是少接触为妙。 “又又,你又胡闹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早已被人发现,岑鸿振语气微沉。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翠绿的东西,迅速在上面施了个障眼法,置于江禹面前。 “这橘子尝或不尝都由江公子自行决定。” 岑又又被遮住视线,仅能见其色彩,其他的形状样式一概看不清楚。 “那就劳烦城主带路。”江禹见到那物的瞬间,整个人气场似乎都变了。 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忽然严肃不少,岑又又心里一紧,拽着的手愈发用力。 可这次,他松了手。 “江禹。”她看着男人,仍旧坚持,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不要去,我怕。” 方才两人都透过窗子见了不该见的,他定是懂岑又又在说什么的。 城主府于原主是家,于岑又又来说却不过一个陌生之地。想到江禹要丢她一人在这,心口便不住地发慌。 不知从何时起,岑又又已经对江禹有了一丝莫名的依赖感。 原本以为凭借这几日他对她态度的转变,能苟上一苟,终究还是大意了。 他一点点把手从衣服上掰开,一如之前般哄她:“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马上回来。” 同样是橘子,同样是不要走动,从小语文就学得并不算好的岑又又难得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 所以男主没把她当女配,也没把她当成反派,这是想给她当爹? “好,那你快去快回。” 喜提俩爹的岑又又目送江禹头也不回地离开,独留她一人在案发现场瑟瑟发抖。 确定了,这人没有识海中的记忆。 那个江禹都已经从小狼狗进阶成小疯狗了,就这,岑又又不信他会这样任凭岑鸿振提条件。 夜幕悄然降临,枝丫上一阵沙沙的声响。没成想城主府内竟是节俭得紧,连烛火都只亮了几盏。 岑又又很听话,抱膝坐在石阶上数锦鲤,从第一条别光锦鲤数到了第二条,顺带还研究了一下池壁上的青螺。 江禹没有回来。 【宿主,要不你别等了吧。】系统劝道。 江禹这个男主人设向来算是冷情冷肺,不然当时学道也不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大有所成。 岑又又当然不是想傻傻得等男主回来,可是这里她压根不熟悉,胡乱走动只会增加掉马甲的风险。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另辟生路的同时,赵曼安房内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随后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窗子已经被江禹牢牢关上,从外面不戳破窗纸很难再看到里面。 岑又又不是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可是那个“S”级任务就是走这旮沓路线,思来想去她还是准备进去看看。 【加油!爱笑的女孩运气一定不会太差!】 系统最近学了很多现代知识,借此想要安慰安慰岑又又,顺带卖弄一番文采。 哪成想岑又又这届宿主从来没叫它失望过,只见她一脸嫌弃地抿了抿嘴,像碰着了一个智障一般回复道:她运气太差还能天天爱笑? 【谢邀,你辜负了我好多温柔。】 绕过花园,岑又又做贼似地贴着门挪了进去。 屋里的陈设和出来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地上摔碎的瓷瓶。 她回顾了一下四周。还是很谨慎地取出半月剑拿在手上。 靠近一地狼藉,瓷片落了一地,蹊跷的是地上的瓶颈切口光滑完整。 岑又又发觉了不对,侧目望去,之前招待过她的婢女倒在一处,黑红的血渗透了厚重的地毯。 她瞪着眼,神情像是见到什么骇人的鬼怪般震惊。 【宿主快跑!】 系统感应到危险,急忙提醒。 但为时已晚,一粒石子从身后猛地飞来,震得岑又又手腕脱力,半月“铮”地一声落在地上。 沉重的铁链缠上她的身体,如同毒蛇般越收越紧。 “谁?” 岑又又疼得头脑发懵,喘着粗气转过身,吃力发问。 “没想到吧?” 那人隐在重重纱帐之后,踱着步子从里出来。 阴测测的笑声令人胆颤,金丝镶边的黑色靴子露出来,竟是岑鸿振。 他看着岑又又跌在地上,如同负隅顽抗的待宰羔羊,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碎瓷划伤她白嫩的胳膊,衣裙上沾满了鲜血,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那个卑贱的婢女的。 “别挣扎了,我在这链上施了术法,你越顽抗,它只会锁得更紧。” 岑鸿振的表情没有一点儿身为父亲对女儿的心疼。 相反的,居然有几分癫狂的快感。 岑又又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穿错书了,这莫不是个盗版小说吧? 原主她爹都魔怔到这一步了,作者都不上来管管。 她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放松才觉得身上的桎梏不再那么痛。 “江禹不是同爹爹去前院了吗,你又是谁?”岑又又极力保持冷静,想要分清局势。 “乖女,你说我能是谁?” “我爹和江禹在一起。”岑又又重复道。 在不确定岑鸿振目标之前,她不能露馅,所以只能装作一副并不信任的样子。 岑鸿振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他缓缓蹲下身,轻嗤道:“你又怎么知道——” “不是你江师兄将你扔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还没追上我就开始掉火葬场坑里去了,大娘你是不是不太行?! 大娘:这几天熬夜太厉害了,昨晚忽然流鼻血呜呜呜就没写了,发的迟了点,见谅呀~ 还有关于男主的字的解释emmm我前文其实是经过修改了,原本是叫子期的,后来还是换了个并且做出解释了,看到评论区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件事,好惨好惨感谢在2021-04-0603:03:58~2021-04-0722:2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月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岑又又不信,既然江禹能开口让她在这里等着,就必定会信守承诺回来。 她记得他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如果会对岑又又不管不顾,江禹后面那句话根本不会再说。 “我想江禹应当有他自己的打算。” 不能自乱阵脚,木簪硌到头皮,岑又又忍着疼盯着眼前人的靴子。 阴影骤然散去,靴子动了动,继而又狠狠落在她的手背上,重重碾了碾。 钻心的疼痛让她□□出声,头顶传来岑鸿振不屑一顾的声音。 “你还真是与你娘如出一辙得深情啊……” 继而话锋一转,语调又变得阴狠起来,“可惜他真是将你弃在这里如同敝履。” 还没等岑又又听明白,后颈忽然被人猛地一击。 漆黑一片,她看不见了,可意识却清醒得吓人。 岑又又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从地上爬起,脚踩在尖锐的碎瓷片上,如一个提线木偶般行走起来。 岑鸿振的话忽远忽近,仿佛黄泉路上的幽语在她耳畔驱之不散。 他说:“你不是想知道你娘去了哪儿吗,我现在就带你见她。” 其实仔细一想,要是原主她娘真入了轮回,岑又又真不想去见一见。 可是喉咙就像被人掐着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更别提支配身体了。 “嗯?” 岑鸿振带她走了好久,路程有不少了,路过一条石子小道,他忽然停了下来。 正当岑又又疑惑他那声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股强劲的力道攥住她的神识沉沉一捏,顿时便没了知觉。 …… “又又……” “快醒醒。” 是谁? 一声一声不厌其烦地唤着,岑又又皱了皱眉,迷茫地睁开眼。 入目是黑红的天际,阴沉得不像话。 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噩梦?换一个换一个。 岑又又搂了搂肩,闭上眼准备再与周公交谈一番。 “又又。”这一次带了些哭腔,莫名有种悲伤的情绪蔓延开来让人无所适从。 睁开眼,仍是猩红一片,岑又又不解地望向声源处,“是谁?” 直耸入云的石柱上牢牢捆着五指粗的铁链,垂落下来连接着一名女子纤细的腕子。 一浓一淡的对比再加上斑驳的伤痕显得她更加虚弱,可是令人震惊的是──被铁链拴住手足的人竟是本该化为人偶的赵曼安。 岑又又神色严肃起来,缓缓起身打量起这个女人,“你到底是谁。” 是木偶还是赵曼安? “又又,是娘亲啊,你不认识了吗?” 女人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她声音有些嘶哑,看样子像是被关了许久。 【赵曼安耳后有一颗及其隐蔽的痣,或许这个可以辨别一二。】岑又又不敢放轻松,“女儿不孝,这几日未能及时来见。”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赵曼安,因为长期的囚禁似乎已经瘦骨嶙峋,锁骨处深深地凹陷下去。 只见赵曼安落寞地笑了一声,“不怪你。” 看上去,她似乎很自责。 此时岑又又已到了面前,她深深看了对方一眼,憋出几滴泪来一把将赵曼安拥在怀里,“娘。” 与之同时迅速视线一瞥,这是真的。 “娘,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被关在这里?”岑又又说出了一直以来心里的疑惑。 原主父亲的前后性格差异太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入了魔。 赵曼安听到岑又又的话后身体禁不住僵硬起来,她闭上眼想止住泪,可颤抖的下唇还是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你爹死了。” ??? 岑又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曼安,“你说什么?” 岑鸿振死了?! 刚刚不是还生龙活虎对她又碾脚又劈后颈的,这么快下线了? 显然,从赵曼安的脸上就能看出,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她苍白的唇动了动,目光无神似乎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娘年少时曾救下一个魔族,将他伪装成小厮留在府中。” 所以岑鸿振是魔族? 岑又又没听出来什么,着急地问:“然后呢。” “日积月累,那魔族爱上了我,想要将我带回魔界。” “可那时我早已心许你爹,又怎会……” 赵曼安秀眉蹙起,在女儿面前说起以前的事终究有一丝不自在。 可是眼下情况紧急,事情需得完全交代,她目光落在扣着她手的铁链,“那时他趁夜把我掳走,是你爹救下我并把他封在青云山下。” “不久前,不知是什么神物出世,竟将他放了出来。” 岑又又越听越不对劲,这本小说讲的真的是男女主之间的爱情纠葛吗? 她感觉上一辈的故事好像也很精彩是怎么回事。 从赵曼安口中得知,那个魔族出来后就无声无息入了漳州城,将岑鸿振偷偷所在阁楼之内取而代之。 直到有一日,赵曼安发现了不对,她找到被关押的丈夫企图解救他,却被那人发现。 后来的事情,不用说岑又又也能猜到,没想到却是这般波折的内情。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岑鸿振看她的笑颜,心口莫名堵堵的。 “爹爹他……” 张了张口,岑又又还是不忍心问出口。 逼问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子任何事,都是极其残忍的。 铁链被一阵狂风吹得发出一串响声,赵曼安神情一下子变得惊慌起来,“又又,快,快躲起来。” 她双手被缚住,只能不断用身体推攘起来。 沉重的铁链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勒出数道红痕,“不远处有个木匣,你拿着这个快躲进去。” 赵曼安手中变出一颗浑黑的药丸,她催促岑又又吞下。 “这是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娘不会害你。” 赵曼安眼神一直望着东南,那里逐渐出现了一个黑影。 走到木匣前,岑又又将信将疑,还是把药丸吞入腹中,不过片刻,她的身体便缩小了许多倍。 大小刚好足够进入匣中藏身,岑又又这才明白,倘若她没被捉住,这颗药丸应当是赵曼安逃生的唯一出路。 或许是进入这幅身体的原因,岑又又脸上一片湿润,用手一抹才发现早已全是泪痕。 “岑又又去哪里了?”那个魔族顶着岑鸿振的脸走近,立刻发现少了个人。 只稍稍一想,他便到了赵曼安身前,大掌用力地掐着她的下巴,“就这么舍不得和他的孩子?” 从岑又又的角度,能看到女人脸上痛苦的神色,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身为一个母亲,她能为了女儿忍受一切。 可正是这个,彻底激怒了那人。 他松开手。 “好,很好。” “你不说是么,这是魔域闻名的蛊虫,一旦进入你的身体,它就会不断吸食你的精气直至你容颜颓败。” “我想,赵家最爱惜容貌的二小姐,一定不会希望自己早早便成了八十老妪吧?” 黑色的小木盒中蠕动着一条透明的蛊虫,正挣扎着想要出来。 “周仵,你们魔族从来就不通情爱。” 赵曼安见到蛊虫,下意识手指紧了紧,可仍是咬着牙关,“你这一辈子,爱你的、不爱你的、憎你的、恨你的都巴不得你早些消失。” 她的眼里有化不开的浓重的恨意,直到周仵发了疯似的打开黑匣将蛊虫塞在赵曼安的经脉处,都没有一丝畏惧。 “呵。” 他看着面前这个已经连一眼都不愿意再看自己的女人,残忍地说道:“七日后,你若再不愿说出岑又又的下落,你便等着容貌尽毁,五脏被它吞食而死吧!” “左右你也是死在我手上。” 魔族观念向来便是如此,死在爱人的手上亦是一种得到。 岑又又捂着嘴拼命忍着,她看着赵曼安受蛊虫折磨青丝渐灰,皱纹顷刻爬上眼角。 细密的冷汗从额角渗出,是蛊虫正在吞食五脏。 “你好自为之罢。” 看着赵曼安痛苦的样子,周仵别看眼,强压下心中的不忍,快步离开。 他走后,被铁链锁着的人终于不堪痛楚昏了过去,任凭岑又又如何叫唤也没有用。 “别喊了。” 匣旁出现一双靴子,岑又又顺着朝上看去,没想到居然是季随。 她一脸茫然,一滴泪无意识滑落。 季随蹲下身,刚好接住那滴泪水,他轻轻擦了擦她的脸。 “你母亲用身上仅剩的灵力寻到先前你在南风馆留给我的一张传音符。” 岑又又还是不懂,季随是那么好心会来救她的人吗? 可能她的眼神过于直白,季随不自然地看了看面前这个缩小了几倍的岑又又,解释道:“你母亲曾于我有恩。” 所以他来了。 不知怎的,季随也信了她不是岑雨时,他们不一样。 “可以先救我娘吗?” 就当…… 是为原主尽一尽孝道吧。 但是这显然不容易,季随把她放入袖中,“我答应你母亲要带你出去,况且……” “这通天柱若想断开,尚在人世的,非江禹不可。” 江禹显然并不简单,他是这世上唯一有资格断开这连接仙人魔三界的神柱的人。 岑又又一愣,问道:“没别人了?” “没别人。” 这个答案没让她有多惊讶,主角光环嘛,很正常,可是季随下一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我知道你想去找江禹。” 季随给赵曼安输了些灵力,以缓解她身上的疼痛,神情淡漠,“但传闻他与秦语宁要成婚了,不会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火葬场虽迟但到,我想数数还差几章。 大娘:下周要考计算机了emmm这周要准备考试,所以更新可能会跟不上,希望大家谅解一下呀,下周过后就空下来啦~ 很感谢大家的关心,大娘会尽量在每一个干燥的充满刺激的夜晚emmm努力码字保重身体的呜呜呜评论区几个小可爱也要记得少熬夜呀。 还有小可爱可能因为兼职什么的很忙不能经常来看,还专门来评论区投雷鼓励,呜呜呜说实话真的好感动,要不是这几天一直在忙一个项目,我真想爆更表达激动的心情,感觉你们都好暖嘿嘿嘿,所以大家都要在三次元好好的,一起加油呀! 感谢在2021-04-0722:21:37~2021-04-0920:1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鹿子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什么?” 岑又又怔了怔,任由季随将她丢入宽大的袖中。由于衣摆摇动,她一下子跌坐在柔软的锦绸中。 不过几日,男女主之间的感情犹如乘上了火箭,已经进展到派内结亲共修大道了?! 不在状况内与世隔绝已久的岑又又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早料到她会这般,季随披落的长发被风扬起些许,狭长的眼微微眯起,找到了这里的一处破绽。 他轻嗤一声,“说我无情,他们一个两个又何尝不是呢?” 本以为这个结界有进无出,没成想那人竟心狠至此,活生生以赵曼安为祭供养神柱。 若此地无人强行逃离,赵曼安自不会出事,可反之,她便会魄散魂飞不入轮回。 这就是魔,于他们而言,毁灭亦是一种得到。 岑又又费了好大劲才摸到袖子边,两手一扒,小小的脑袋露在外面,“你出不去了?” “我倒无所谓,你若想出去,只能把你娘杀了以死为祭破开一道出口。” 季随莫名想打趣她几句,又觉不妥,轻轻把人拨了进去。 底下传来少女支支吾吾的声音 “可是,这样是不是不太道德?” 道德? 季随从不觉得在修仙界有什么道德可言,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代,正邪并无几分差别。 可他还是柔了一寸眸光,嗓音温儒同山涧泉水,“放心,在你面前我不至于做这种事。” 当着岑又又的面杀了赵曼安打开结界,这不是救她。 即便出去后周仵打不过他,岑又又也不可能不恨他季随,弑母救女这般行径委实不妥。 “不过有一个法子。”季随望着猩红一片的天,“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他年少成名,志怪典籍也翻阅不少,偶有所闻通天柱的出入之法,其实并不难,不知道为什么失传于世。 可岑又又又不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她歪了歪脑袋说道:“能活命,哪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作为一个正宗的苟命党,除了活着,别的都是阻止她长命百岁道路上的绊脚石好吗! 季随略显苍白的薄唇动了动,“破通天柱需要阴阳之血相融印于石壁之上。” 意思便是要一男一女的血抹在石柱上才能出去呗? 岑又又大致理解了一下,始终没品出来该让她介意的点在哪。 试探着瞧了瞧季随清晰的下颌,疑惑出声:“所以我该有什么反应吗?”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当后颈一阵刺痛,从里面取血的时候,岑又又才知道这个血也有讲究。 琉璃瓶内闪着浅粉色的光,待季随的血滴入的时候,颜色变成了更为醒目的赤红。 找准时机,季随修长的食指一勾,一颗圆润的血珠从瓶内缓缓升起,像是有意识一般朝石柱飞去。 嵌入石柱凹槽的那一刻,远处一阵雀鸣。 原本猩红的天破开一道口子,又艰难地想要合上,微弱的光倾泻下来,照在地上。 丝丝缕缕的雾气在天上涌动,想要修补这一处缺口。 “你娘暂且不会有事,我先带你出去。”季随瞥了眼赵曼安,方才已经给她输了不少灵力,应当不会出事。 况且周仵还不至于做出亲手杀害心慕之人的事,先带岑又又出去要紧。 “好。” 只觉耳边疾风猎猎,繁复的花纹贯连一气,在岑又又眼前飞速掠过,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她不知道在哪见过,可偏偏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漫开。 出了结界后,赵曼安的丹药突然失灵,岑又又那么大一个黄花大闺女在男人的袖子里怎么藏的下。 半空中就给人家衣袖剌开好大一口子,若不是她死死拽住,差点又掉回结界里去。 就在岑又又还在为自己身手矫健而庆幸的时候,头顶传来季随咬牙切齿的声音,“把手放开。” “我不!” 岑又又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手上的那根带子也显得摇摇欲坠。 实在忍不下去,季随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身上扯着自己腰带的人,强压下把岑又又丢下去的冲动拽了把她的胳膊。 被拽得松垮的腰带终于保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季随提醒岑又又,“我设了屏障,你摔不下去。” 往下一瞧,似乎是有个浅浅的泛着金色光芒的东西垫在下边。 岑又又摸了摸额头,讷讷地收回手,“没注意,没注意。” 情急之下她也没仔细看,衣料撕裂的声音着实把岑又又吓了一跳。 思及此,她抬眸偷偷瞧了眼衣衫凌乱的季随,心中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 好在季随并未深究,眨眼之间,衣袖已完好如初,“接下来你去哪?” 漳州城是不能呆了,岑又又能去的地方也就只剩下一个青云派。 虽然对于江禹要和女主成亲这个事情还有些缓不过来,甚至可以说岑又又心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与不甘。 可能是原主影响到她了? 岑又又这么想着,开口道:“还是送我一程回青云吧。” 现在想了想,她除了漳州与青云派似乎无处可去。 【可是宿主,我们在漳州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系统以为岑又又把接下任务这码子事给忘了,小心翼翼提醒道。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它很后悔。如果不接受任务,岑又又屁股一拍回青云,其实什么事都可以不管。 “我还是想,去找江禹试试。”岑又又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回系统还是季随。 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江禹应当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 这些日子算下来,二人经历颇多,没有爱情,友情好歹也给她留一丝吧? 赵曼安是原主的母亲,既然岑又又来到这里,没道理置之不理。 而况赵曼安为了岑又又,已经失去一次离开的机会。 “你若想好了,我便送你去。” “嗯。” 青云派。 岑又又和季随道了别,他身份不便,再加上阁内还有要事处理,没有一同进去。 此时已近晌午,刺目的阳光落在石阶上,与漳州城那处简直天差地别。 紧了紧手中代表身份的令牌,岑又又缓缓迈开了步子拾阶而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喜事要发生,即便山脚与往日没有丝毫变化,她还是能感受到一丝不同以往的气息。 “小师妹!”当值在外门的弟子正巧看到了岑又又,走了上来,连看也未看令牌一眼。 自擂台进阶后,青云派许多弟子对岑又又态度已经有了明显改变。 他热情得带着岑又又上山,嘴上也不停,“你可不知道,上次你同师兄出去后,不知怎的……” 明知道这人卖关子,岑又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何?” “嘿!” 他脖子朝后一缩,显出个滑稽样,瞧着像是个酒楼说书的先生,“大师兄居然突然想开了,向掌门求娶二师姐。” “你可不知道啊,咱派内弟子自小可都是觉着他俩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些什么,岑又又一概未听。 没成想是江禹自行提出求娶女主,而且还是从漳州城出来后。 中间没有穿插任何故事,仅仅只是“心悦”二字。 岑又又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却不知何故,那弟子唤她也未听见。 “小师妹,你不会还对大师兄有意思吧?”那人又重复了一遍,紧张地看着岑又又。 他记得大家都说小师妹已断了情念,一心修仙才能这般飞速进阶。 可别来个藕断丝连,不然两日后便要行结亲之礼,岑又又现在被他带上来破坏二人感情,掌门可是会怪罪下来的。 “啊?”岑又又茫然地抬了眼,一会儿才缓过神。 对着那人担忧的神情,点了点头,“我回来是来道贺的,过些日子也要离开些日子了。” 以为那名弟子是怕自己伤神才这样看她,岑又又又补充了一句:“师兄不必担心。” 某青云弟子: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自己呀! 碎星峰上一派喜气,火红的锦绸不要钱地被用来装饰在各种地方。 唯有江禹居住的屋子仍是冷冷清清,像是没有烟火气息一般。 “师兄,小师妹回来给你和二师姐道贺了!” 那弟子心里的喜悦像是写在脸上,乍一看还多了几分喜感。 岑又又跟在他后面,从一侧看去,视线有些模糊。 那人眉眼孤傲,清冷得如同寒冬刺骨的雨水。 江禹正执着杯盏,茶水腾腾的雾气给他添了丝暖气,却依旧冷然。 “江禹。”岑又又没有忘记他对她说的,他不喜欢听她喊师兄。 她从那名弟子身后出来,“我……” 正欲问他赵曼安的事情,双眸一撞,江禹的眼里透着淡淡的疏离,让她不敢说下去。 面前的人将杯盏放下,清脆的一声,就像在岑又又心底狠狠敲了一下,令人莫名有种下坠的无助感。 一道冰冷的视线自下而上地看着岑又又,即便江禹是坐着,无形中也给人难以言说的压迫。 半晌,她听见一声捱地清讽的笑。 “你我何时熟络得可以以名讳相称了?”他很安静地坐在那,连同那声笑都好像不曾有过。 可是,不是江禹自己要求的吗? 岑又又不懂,却无法辩驳两句,低了头,“大师兄。” 她转过身,“多谢廖师兄送我,我想与大师兄私下说两句,很快。” 想了想,赵曼安这件事牵扯颇多,不便有其他人在场。 那名姓廖的师兄是个心大的,摆了摆手便出去了。 屋内霎时间静得可怕,岑又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大师兄,我有一事相求。” 江禹似乎毫不意外,掀开眼瞧她,眸子明明暗暗让岑又又很不好受。 他薄唇开合,漫不经心地问:“漳州城的事我已全然知晓。” “那……”岑又又连忙出口,以为江禹早已想到什么对策。 “我可以救你母亲。” 这个可以一看就大有文章,岑又又会意,敛下眼底的一阵失落,故作无所谓地问道:“大师兄是有什么条件?” 江禹的神色变得沉郁晦涩,目光经过少女发间的簪子,最后落在她的额上,“结亲之礼上,我要你亲自引渡业火灵珠给语宁。” 业火灵珠早已与岑又又融于一体,引渡又谈何容易。 如若非要她亲自取下,无异于剜心剖腹。 可他显然还未说完,只见江禹的手虚空一划,流光窜出的同时,岑又又听见 “还有,这个簪子你也无需戴着了。”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 岑又又怔怔地看着木簪摔在地上,竟然裂成两段。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媳妇就在我眼前,我不哄,唉,我就是玩。(别说了,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定情信物断了) 大娘:感谢这些日子大家的不离不弃呀~大娘这周六前面准备更新的,可是刚考完试就出门了,回来特别累就没更新呜呜呜,今天特意多写了一点点(真的一点点,我知道,别提醒我)。特别感动大家能够一直记得江禹和又又的故事!爱你萌!大家的鼓励和关心都收到辣!!感谢在2021-04-0920:10:42~2021-04-1814:2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的小朋友。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说不上来有多难受,可她就是觉得鼻子一酸,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过往一幕幕在岑又又的脑海中飞过,明明要和她熟悉的是他,现在要疏离下来的亦是他。 从始至终,岑又又就没有掌握过一次主动权。 在与江禹的关系里,从来都是他想如何便是如何,可偏偏…… 她没得选。 “那业火灵珠本来就该是你的,我当然听凭处置。” 脑袋一片散乱,岑又又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手中紧紧拽着那片薄薄的衣袂。 江禹长睫半垂,早已瞧见小姑娘被衣纱搓红的指腹,却只字未提,只是神情淡淡开口道:“希望你信守承诺。” 木门豁地敞开,驱逐之意明显。 凉凉的风自脊背灌上来,岑又又的脑子有了片刻清醒。 她想起来呆呆还在他手上,那日匆匆赶去漳州城,接着就是被关起来。 发声来太多事,惊天大瓜一个接一个,竟把它忘了。 望着坐在一旁的江禹,岑又又忍着心底的羞辱感,还是决定将呆呆讨要回来。 “不知大师兄可否将一物还给我?” 之前没放在心上,终究还是觉得呆呆在江禹身上总比在她身上安全,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是把它要回来的好。 虽然不知道男主身上发生了什么,可黑化值没上升,剧情回到正轨,也该是件可喜的事。 岑又又这么想着,便觉开阔不少。 “何物?”江禹像是完全不知道岑又又在说什么一般,眉头轻蹙。 这样子,倒像是岑又又纠缠不休,特意编纂出来的谎话一般。 透亮的天转眼已经布满阴云,隐约可以听见几声闷雷。 岑又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眸子里已不见方才的慌乱,“师兄可还记得那日出沧州仙岛,藏在我而背后的小黄雀。” 自那日后,岑又又就一直没见过呆呆了。 “在门口。” 顺着江禹的视线看去,一朵开得焉了吧唧的油菜花耷拉在门栓上。 【它不会死了吧,焉成这样,黄花菜都凉了。】 系统显然也看到那朵油菜花了,不禁暗自捏了把冷汗。 “多谢师兄。”岑又又维持着面上的镇定,背过身就要取了东西离开。 门外暗沉沉的,很快就要下雨。 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道从腰间环了上来,岑又又一下子被箍住身子动弹不得。 冰凉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摩挲过她柔嫩的脖颈,江禹的视线停在那,“前些日子你做了什么?” 声音很冷,恨不得当场把岑又又食肉寝皮的冷。 现在的他很像识海中的江禹,甚至岑又又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江禹从来都没有变过,只是刻意的伪装。 “我没做什么。”下意识地,他不想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一切都已回到原点,那么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也和他无关了。 话毕,岑又又就要伸手去拿那束呆呆寄身的花。 插在门拴上那么久,它又那么爱说话,一定不快极了。 可江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岑又又蒙混过关。 他像是地狱来的恶鬼,浓重的化不开的黑雾氤氲在他沉沉的眸子里,偏又死死盯着她。 “呵。” 这一声轻笑不知道藏着多少寒意,她只听到江禹说──“走了景湛,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傩送,连季随也成了你的裙下之臣?” “岑又又,你可真能耐。” 这可以理解为江禹是在夸人吗? 等等。 岑又又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她记得傩送这个人分明只是在识海中被草草提过,江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倾盆大雨伴随着震碎天际的雷鸣落下,惨白的光照在少女的脸上。 一直以来那个让她捉摸不透,想猜又不敢猜的真相,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摆在明面上。 “哈哈,”岑又又甚至都来不及消化这些,她生硬地扭过头,尴尬地笑笑。 除了那双眼,别的,一厘一毫与识海中一模一样,就连那粒赭色的泪痣也同样的夺目。 不敢想别的,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大师兄,你都要与二师姐成婚了,怎的还先管起我来了。” 说着,她一个机灵抓过油菜花就要出去,可身后那只大掌却扣着岑又又,不让她再前进分毫。 “大师……” 岑又又不上不下卡在这特别难受,良久也未见江禹出声。 没忍住吐出两个字,然而江禹却把她吓了一跳。 “闭嘴。” 声音的主人离她很近,说话时喷出的鼻息尽数落在她的后颈上,细小的绒毛一下子立了起来。 岑又又不敢动了,江禹是中邪了吗?? “嘶。” 还没等她从自己弯曲如蚊香的脑回路里挣扎出来,刺痛自皮肉传达到意识。 翻涌的杀戮在岑又又看不见的,江禹的眸底浮现出来。 唇齿覆上脆弱的脖颈,狠狠咬下,像是要生生在岑又又身上卸下一块肉一般。 “我说过不要骗我。”江禹捏着岑又又的肩,简直要将她揉碎了掰开来吞吃入腹。 剧烈的疼痛让她极力挣扎起来,半月剑及时出鞘银光一闪,江禹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衣袍上洒落几点猩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岑又又吓了一跳,半月剑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伤到了他。 可那人像是被卸了力气,只是用阴郁的眼看着,什么都不讲,什么都不说。 被盯得发毛,岑又又顾不得那么多,干巴巴地说道:“我先走了,祝大师兄新婚愉快、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她可真是把现代能一下子想出来的成语都用上了,为了应付这尊大佛,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 跑出碎星峰,磅礴的雨打在身上,难受得紧。 不过总比在江禹面前舒服得多,岑又又缓了缓步子。 眼前的一块低洼地忽然停了雨岑又又茫然地抬头一把黛绿的油纸伞遮在她眼前。 “怎么,不甘心了么?”秦语宁脸上洋溢着怎么掩都掩饰不住的得意,为了在结亲礼上更好看些,还特意去染了个艳红的指甲。 一想到两日后江禹就只属于她一个人了,眉毛便不住地挑了起来。 漳州城之女又如何,还不是逃不过双亲俱亡的命运?这样一算,下一个似乎就该轮到岑又又了呢,不知道这一世,她会是怎么个死法。 伞沿上滑落下湿凉的雨,一股脑全没入岑又又的衣领,顺着锁骨淌下,尽是冰凉。 她愈发觉得这女主绝非善类,与原著出入太大了吧,哪个小白莲花会任由雨伞的水哗啦啦瓦朝人衣服上灌。 【宿主,你还是小心些,虽说总部一直在尝试修复,可是BUG这个东西谁能说的准啊。】如果岑又又随着自己心意,疯狂骂秦语宁这副嘴脸,说不定下一秒就得乖乖去领盒饭了。 她觉得系统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对上秦语宁的眼,给了人一个措不及防。 “捡垃圾的小女孩?” “什么?!”对于岑又又说出的东西,秦语宁完全反应不过来。 早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岑又又重复道:“我说,二师姐可真爱拣一些别人不要的东西。” “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这时,秦语宁才听出来岑又又在骂她,胸口霎时像堵了一口大石。尽管没有直言,意思也十分明了,只差说她秦语宁横插一足还以此为傲了。 岑又又睨了她一眼,都不带怂的,“用嘴说啊,不然?” 一天的郁气在此刻突然消散,她想不出什么词可以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就一个字,爽。 反正这世界BUG那么多,女配偶尔崩一下怎么了?何况还是本色出演。 系统默默吐槽:【我信了你的邪。】 想通后,岑又又心中无比畅快转身离去,把秦语宁一个人丢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啧,谁叫女主走的是白莲路线不能大吵大闹呢? 碎星峰。 岑又又走后,江禹凝视着地上那两截断簪,原本一看便不可修复的裂痕与那裂口一同竟又并在一起。 此乃神物所制,怎么可能轻易用普通术法割裂。 鸦青色的睫扇了扇,男人的神情无悲无喜与九重天上不问俗事的上神般孤绝清冷,他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张开,地上的木簪被灵力带动着回到掌心。 “才短短几日,身上竟已有了旁人的气息……”薄唇上沾了些殷红的血,有种浸入骨髓的说不上来的艳色。 那是岑又又的血,方才她转身的那一瞬江禹看到了她颈上浅色的印记,上面有季随的气息。 修仙之人,惯喜爱在道侣上留下自己的标记,一为保护对方,二嘛……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 心底莫名窜上来一阵烦闷,蛰伏已久的魔息趁机作乱,所以那时江禹才失了智一般将人桎梏,甚至…… 一时冲动下用了最为粗鲁的方式把自己的气息覆盖上去。 雨幕之下,是望不见头的红绸,注入了灵力的绸缎,即便是水落在上边,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江禹把木簪收入怀中,深邃的眉眼映着那黯淡的光线,显得明明暗暗。 他说── “这是你欠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你欠我一个老婆。 大娘:看了评论区有个评论说中邪的觉得很沙雕可爱哈哈哈,就放到正文女主吐槽里去了 第68章 两日的时间飞逝而过,青云派上下难得出了件喜事,掌门更是破天荒地穿了身绛色宽袍。 结亲之礼被安排在玄羽殿上举行,往常这儿是用于接待贵宾,最为清冷之地,此刻却也热闹非凡。 不知道为什么,岑又又进殿后看着掌门,愣是觉得他比嫁亲闺女还高兴,就差拖着自己一把老骨头也想一并嫁过去了。 “又又,你来了……”桑月一眼就瞅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门口。 前程往事作为整个青云派最关心岑又又的人,她又何尝不知其中心酸。 也不明白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明明大师兄的眼里已经对岑又又有意了。从漳州回来后,竟是不管不顾去寻了掌门求娶秦语宁。 这未免太过于离谱。 桑月拉过少女的手,心疼之意写在脸上,“你也别太难过,往后师姐给你多找些。” 找些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少了了一个江禹,自然也不是没有其他人选。 可岑又又现下只想早点叫江禹救出赵曼安,等事情尘埃落定,她再搬离青云派。 系统的积分虽然不太够,但撑一天是一天。 当然,在这之前,呆呆也要一并带走。 那日岑又又取走的花,压根就是一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植物。岑又又尝试了各种办法,最后得出来这个结论。 “不用了师姐。”岑又又浅浅一笑,明白桑月是怕自己想不开,“今日过后,我已向掌门请示下山历练,儿女情长如今不便挂心。” 她没有说出一个原因,是江禹不经意间暴露的一个破绽才让她产生这么强烈的离开的念头。 况且他身边已经有了女主,两人心意相通,就凭他迫不及待迎娶人家,岑又又就单方面判定他不会黑化。 废话,美人在手,本人又是修道奇才,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会让江禹黑化的理由了。 “小师妹!快,来坐!”上次仅见过一面的廖师兄大喊道,将殿内其他人的视线都去引了过来。 灼热的视线落在岑又又身上,她有所觉地侧目望去。 一袭红衣似血招摇,这是她第二次见到江禹穿喜服了,他真的很适合穿红色。 江禹身形长而挺拔,只站在那就耀眼夺目。如松雪般清冷的眼直直地看着她,岑又又悟了。 他在等她将业火灵珠取出来,好趁此赠给秦语宁。 可他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自行剜心剖腹,血染大典来满足秦语宁那可笑的一丁点儿的自尊心和虚荣么? “又又在此贺大师兄、二师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被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岑又又没有立马入座,张了张口,原是说不出话来,硬是掐了自己一把开了口。 秦语宁裙裳繁复,立在那轻绸如水波般摇曳生姿,纤软的腰肢一览无余,当真是好看。 她一步步从阶上下来,停在岑又又仰头视线可及之处,“小师妹如此诚意,可是准备了什么好礼?” 她故意的。 岑又又皱眉,指间微颤,为了不被人发现,将手背在后边指甲扣得生疼。 正欲说些什么,江禹已行至秦语宁身侧,“不必,我已安排她在合适的时候奉上。” 他紧紧锁着岑又又的眼,却淡然站在秦语宁的一边。 心脏一阵抽搐,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岑又又穿书而来,一贯不将这里的事全然放在心上,可她还是有些难受。 掩在袖下的手攥起又松开,再攥紧,艰难地别开眼,“大师兄说的是,二师姐不必心急,你想要的他都为你寻来了。” 是了,这才是女配该有的样子,若是想好好活下去。 【宿主……】 系统能够感知到岑又又的情感,即便很微弱,还是令它有些动容。 “好了好了,别误了吉时。”廖师兄破天荒看出了一丝尴尬,出来打圆场。 拽了岑又又一下没拽动,低下头小声说:“小师妹,这不合适。” 都这节骨眼上了,岑又又要突然反悔,做出什么劫亲啊,杀人啊什么的事情,名声可就臭了。 桑月看着小丫头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臂,“小师妹,该落座了,别急,师姐会帮你留意的。” 她还是觉得岑又又这状态显然是陷入情网无可自拔,想了想也就这句话能哄她一哄。 好在岑又又没有执拗在那,实在是桑月的话在她耳中听起来倒像是多急不可耐嫁出去一般。 细听之下颇有些滑稽,她半垂下眼,跟着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华灯环绕,殿外艳阳,只听一声 “一拜天地!” 声音嘹亮,整个大殿都能听见,岑又又恍然觉得自己的神魂游离在外。 人群骤然一阵唏嘘,她回了神,秦语宁波动的长裙层层叠叠,正端端正正跪着,反观江禹,却仍旧站在那。 动也未动。 “江禹,你别忘了你说过什么。”秦语宁眼中出现片刻的慌乱,金簪下的坠子叮当作响。 尾指上长长的护甲套像是要嵌进地面,仔细看去不难发现她掌心薄薄的汗。 就在所有人以为江禹想要悔婚之时,他薄唇微启:“免了吧。” 掌门差点就要气得从玉椅上蹦起来,伸出指来问他:“结亲之礼不是小事,你这是何意?” 青云派大弟子与二弟子的亲事现已人尽皆知,若江禹反悔,门派颜面何存?! “我生来命运多舛,天道不曾眷顾,拜天?” 他语气骤冷,秦语宁呼吸一滞,急忙出声:“语宁自己一个人跪下就好,只要能与大师兄成婚,如何都是好的。” 像是生怕江禹离开,她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摆,看向掌门的时候,摇了摇头。 座下弟子无一不是感慨二师姐对大师兄的深情,连拜堂都能包容到这般地步,着实是真爱啊。 可天地与高堂皆是女方一人又拜又叩首,着实说不过去,可秦语宁却甘之如饴。 她是这世上最懂他的人,这些算什么,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 一名弟子清了清嗓,“夫妻对拜!” 这下大师兄总该拜了吧? 不少人都朝殿上投去好奇的目光,没成想倒是新娘子先打断了。 秦语宁红纱下的脸略微躲闪,迟迟不跪,“语宁,语宁记得大师兄说过,要赠我一礼。” “细想之下,何不让众弟子一并见识?” 一场结亲之礼硬是耽搁了多次,青云派其他弟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只等瞧瞧到底是些什么,让见惯奇珍异物的二师姐这般心心念念。 在场那么多人,只有三人心知肚明这一礼是何物。 岑又又眸光与江禹在半空中相撞,她听见他说: “可。” 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岑又又叠桌案下的胳膊被掐的泛红,喉咙干涩,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个好。 其实岑又又不用做到如此,一开始只是为了能够将原主母亲救出来,尽尽孝道。 这事本不难,只是出了江禹这个岔子,变得不太简单了些。 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岑又又打死都不会和季随说要来找江禹试试。 她自座上起来,摇摇晃晃,脚步虚浮。 “又又,你做什么?”桑月愣了下,急急想把她拦下。 离得太远,根本够不着。 “大师兄,给了这贺礼,我可以讨要个东西么?” 岑又又没忘了此行目的,朝上拜了拜,语气轻快。 没人能猜得到接下来她要做些什么,连岑又又自己都觉得此情此景像是某电视台八点档偶像剧,狗血得要命。 江禹没有说话,好看的眸子似是风雨欲来,沉寂又疯狂。 有种不可掌控的情绪蔓延上来,堵得慌。 两人旁若无人地对视叫秦语宁难堪不少,她想要环住江禹的手臂,却被避开。 这点窘态秦语宁自然不放在心上,她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 “小师妹,你已经从师兄身上得到的够多了,有些东西,还是自己去争取得好。” 意思十分明显,男女有别,叫岑又又哪凉快哪呆着去。 连系统都觉得这个女主有问题,有大大的问题。 话毕,不少弟子都报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小师妹。 岑又又大胆追爱的故事在青云派可是人人皆知,连山脚下住着的刘大爷也有所耳闻。 所有人都以为岑又又无从下口,谁知小姑娘全然不介意,反而歪了歪头:“师姐是住在西湖边上吗,日日一股绿茶味儿?” 她掌心出现一团赤红的火,经久不灭一丝一缕都散着纯净的灵气。 只见岑又又缓缓开口,“我自不会食言,沧州仙岛的雀儿师兄记得归还。” 掌心突然裂开一道口子,泊泊的血珠顺着手的尺侧接连流下。光洁的额头有红光亮起,越发明显。 殿外黑云密布,顷刻便遮挡住了旭日,疾风似厉鬼凄厉的惨叫,划破宁静的空气。 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岑又又却不想发出任何□□,符文于眼前一笔一划,缓缓落下。 这不是取业火灵珠的咒语! “又又!” 江禹握着的结发红绸落地,他脸色阴沉可怖,眼底的镇定早已被惊惶取代。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看了评论区):你们直接把我焊在火葬场得了呗? 又又:我很期待你们的期待,微笑.jpg 大娘:呜呜呜,时隔多年又收到营养液了,感动得我加快了进度条,别说了,快点火葬场吧。 刚打了疫苗,感jio手臂都麻了,结果看到评论区有小盆友和我一样,当时还发给基友看了,我俩一致觉得好可爱哈哈哈,我基友还告诉我说为什么我的评论区总是出现的那几个读者讲话都怪怪的,怪可爱的哈哈哈,要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要及时休息昂~ 感谢在2021-04-1923:18:06~2021-04-2021:5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蓝梦境10瓶;锦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凌厉的剑气破开金光企图打断岑又又,却被轻松避过。 她不是傻子,也知道江禹是要干嘛。 看不懂的文字疾速闪现又钻入掌心的火团,光芒刺眼,整座大殿的任何角落几乎都被照亮。 “岑又又,你从哪习得的妖术!”秦语宁惊觉她使的不是引渡之法,那熟悉的符文分明是魔族咒语。 想起两日前被奚落的那一幕,明明在雨中落魄的是岑又又,可她却毫不在意甚至气焰更甚。 莫非…… 她是不愿交出东西想要赖账? 秦语宁想到这,猛地站起,厉声呵斥:“你堂堂漳州城主之女,在结亲礼上莫非还要大闹一场好让我与江禹记你一辈子么?” 她特意强调了江禹,就是为了好让岑又又死心。 然,金色符文闪烁扭动,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妖术?”岑又又闻言不禁觉得好笑,“这是我从藏书阁寻来的术法。” 青云派为世人景仰,是百年千年的名门正派,怎么可能允许有魔族相关的东西出现在这里。 掌门神色古怪,一向亲和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厉色,“入派之前,我命你们没人都背下派规,你却暗自修习禁术?” 把妖术换了个说法,不愧是掌管门派的老狐狸。 站在对立面上,岑又又看每一个人都虚伪至极,昔日能心平气和坐在对面谈天的人转眼便能指控你犯了什么大错。 “是又如何?青云派如今还容得下我?” 岑又又就是想要闹个鱼死网破,为自己彻底离开青云派做个了断。 之前那些下山历练的理由,不过就是个幌子,想提早些打个招呼要离开。 桑月想要冲过去抱住岑又又,好端端一个小姑娘何苦一个两个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小师妹!你快停下,师姐给你做主!”她急得心慌意乱,索性什么也不顾便出口要为岑又又讨个公道。 可过于强劲的灵力于桑月而言难以承受,还没靠近两步,就把她挡在外面。 只见岑又又生疏地从体内抽出灵力,化为一缕缕的金丝缠绕在手腕,逐渐托起火团。 可业火并非凡火,灼热的温度依息间便将金丝燃成青烟,消释于无形。 “又又你别冲动!” 江禹眼睁睁看着她将他特意留在她身上的气息悉数引出,连同一根绯红的红线。 旁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江禹不可能不知道。 她居然早已觉察出他在她身上动的手脚,红线是江禹从一位即将飞升的大能身上获取的。 那大能年少遗憾,未能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有幸遇见月老在人间的化身,求来一根红绳。 君子有意,佳人已逝。那红线终究是没能送出去,这才给了江禹。 岑又又阖上双目,灵台隐隐灼痛,一股腥甜堵在喉间,泪水氤氲在眼眶。 业火灵珠融在她身上,想要取出来只能以血肉重塑。胸口就像有千把刀子,一下一下划在上面。 “滴血解契,还望大师兄莫要食言。”岑又又嘴都张不开,破碎的声音溢出。 火团逐渐熄灭暗淡,显露出浑圆的珠子。 与原先那颗不同的是,这个业火灵珠上缠绕着隐约流光的金缕,更加奢贵。 她在逼他。 魔族有一咒术,可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东西生生绑在一起。 岑又又此举,若真想把业火灵珠取来,就必须断了她身上的情丝。 江禹眼睫轻轻颤动,暗若深潭的眼死死看着她,声音似从喉骨深处发出,“又又我……” “大师兄!你答应我的。”秦语宁看出了他眼底的犹豫,从手心露出一枚银铃,诡异至极。 想要说出口的话倏地顿住,江禹瞥了眼秦语宁。准确来说,是那枚银铃。 “你,想好了?” 这根红线与姻缘契相连,倘若江禹解契,岑又又不但要受到蚀骨之痛,往后修仙亦是与修无情道无异。 解契后斩断情丝,泯灭情爱,是修道者最为常见的进阶方式。 即便她还能动心,与他也再无可能。 他看着少女果断狠绝的神色,恍惚间仿佛回到少年时,孑然一人坠入无尽深渊。 “师兄尽快吧。” 如坠冰窖。 岑又又忍得很辛苦,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四肢百骸都是细密的刺痛感。 江禹眸光一暗,连同最后一丝光也熄灭。 “好。” 这个字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从未觉得连说一个字都这么干瘪生涩。 通红似火的珠子被灵力轻轻缠着,呈到江禹面前。 殿外响起一阵刀剑打斗的嘈杂,不知道从哪刮来的大风,裹挟着无数风沙迷了众人的眼。 “青云派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殿内荡起一声轻嗤,沙尘落定,竟是不见多日的季随。 “我青云派何时成了你万刹海来去自如的地方?!”掌门像是被戳到了什么,横眉一竖,老脸涨红。 其实当年,青云派指定的下一任掌门并不是他,而是那时掌门的关门弟子。 没人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让一向说一不二的云鹤真人临死前,把门派托付给他。 季随的话激起了前来道贺的各派议论,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 季随走到岑又又身后,一掌推出,冰蓝色的灵气源源不断从背后输送给岑又又。 待她勉强好了些,他抬眼看向高阶上衣着鲜红的两人,“她这么信任你,你就这般待她?” 还记得那日带岑又又回了青云派,小姑娘神情恹恹,故作无碍,说出的那句“我还是想,去找江禹试试。” 早知会这样,说什么,季随也不会放岑又又一个人回来。 剑被抽了出来,擦过鞘时发出一声剑鸣。 “小丫头,是你的就是你的,东西你若不想给,我便帮你要回来。” 到底是赵曼安嘱托照顾的人,季随不可能任由人欺负了去。 谁知温软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不,那不是我的。” 岑又又说这句话的时候,连气都快喘不上了。 天,人家穿越都是谈谈恋爱,再不济也是什么美食大厨什么的,到她这做个女配就算了,还要被虐。 是岑又又这个人活着碍着谁呼吸了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救下赵曼安,其他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江禹莫名地特别希望季随能够拦下他,可是岑又又却目光坚毅,她说:“快些吧,从此我和青云派也无任何瓜葛了。” 再不快点,目的没达到,她就要先活活疼死在玄羽殿了。 “你说的轻巧。”秦语宁朝下望着挣扎在痛苦边缘的少女,心底升起不甘。 额前的发丝被沁出的汗打湿,贴在皮肤上,就连这样,也不影响岑又又的美。 从她来到青云派,所有人都把秦语宁拿来和她比。 论容貌,没人见过比岑又又更绝色的,秦语宁之所以能拿来比较,不过是因为青云派女子甚少,而她气质出众。 从没与旁人说过,秦语宁一直有种卑劣的想法。只要岑又又越作,越爱而不得,就会显得越难堪。 只有这样,秦语宁才能在她的衬托中,更加冷静自持,被江禹喜欢。 可偏偏 “你──”江禹指尖流光飞过,一滴血落下,迅速被业火灵珠吸收。 体内有什么东西骤然抽离,江禹怔了怔,眉宇间有股难辨的落寞,他自己也浑然未觉,“去漳州城几日便回来。” 在血渗入灵珠后,岑又又一直绷着身子,方才输送进体内的灵气如无头苍蝇乱窜。 许是岑又又的模样过于狼狈,江禹眉心微拧,不知是在看什么。 银铃在秦语宁腕上响了几声,她想要挽他的手,再次被避开。 于是自然地扯着他的衣袖,没有说话。 原本即将平息下来的燥热又死灰复燃,终是耐不住这割裂的感觉。 脑中的一根弦就像要断开,岑又又痛苦地嘤咛了一声。 “你在契约上做了什么手脚!” 季随一把掰过岑又又,少女一脸苍白,唇色褪去,浑身冰冷。 江禹也看出不对,飞身下去,徒留秦语宁悻悻地收回手站在原地。 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怎么样?”正要靠近,一堵坚硬的屏障把他隔绝在外,避之不及伤到了手背。 岑又又吃力地睁开眼,“你既知引渡业火灵珠会伤及我根本,又何需在此惺惺作态。” 她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顺着光洁的面颊迅速滑落。 “救、救我娘。”断断续续,连话都说不完整。 江禹抿着唇,一枚莹白的玉佩出现在他手上,“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亦是通天柱的钥匙。” 竟是这个。 岑又又不禁觉得她和这个玉佩真是有缘,上次因为这个玉佩还在幻境中被魔人击了一掌。 现在还是为了这个东西,要活活遭受剜心之痛。 遥遥在上的灵珠光彩顿失,契约似乎已经解了。岑又又松了口气,被季随扶着,从怀里取出一物。 未等众人看清,她已捏住玉佩一角。 扯了一下,没扯动。 “大师兄。” 她神情渐冷,肉眼可见的疏离。 江禹回神,松了手,掌心落入一枚圆珠。不同于悬浮于玉阶之上的,这颗明显小了一圈。 “我说过,不是我的我不会多贪恋一分。” 岑又又不是不要面子,她这辈子最爱面子了,因为江禹,硬是死皮赖脸那么久。 觉察到身上灵力所剩无几,就连端正地走出去都困难,岑又又看向季随,“再帮我个忙吧。” 今日一别,总归不想再回来了。 如果没事的话。 江禹听出话里异样的情绪,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抓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又又:你想做抓住彩虹的男人?就不。 大娘:你们真的……惊到我了,早上醒来这个营养液给我吓了一跳,诸位都是火葬场的钉子户,都给我整怕了,前面还得两章火葬场,别说了,下一章开始就火葬场烧起来吧,今天大师兄就不出镜了,留他哭一会儿吧。(看了评论区实在没办法了,来补充一句,这章和上一章都有伏笔啊喂,没有小可爱注意到嘛emm男主一直都很喜欢又又的…) 提醒小可爱们一下,周四调课了,满课所以休息昂~感谢在2021-04-2021:56:46~2021-04-2120:5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寻千叶40瓶;三秋不见12瓶;浅蓝梦境10瓶;别的小朋友。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大师兄。” 秦语宁叫住他,笑得恶劣,抬手间银铃相撞惹得岑又又更加痛苦。 岑又又使劲攥着季随的袖子,那里早已被捏得满是褶皱,“走。” 只一个字,足以让季随会意。 万刹海。 自青云派出来后,岑又又扛不住巨大的压力昏了过去,再睁开眼,入迷目的是青色纱帐。 沉香木制成的床,顶上有繁复的镂空雕花木纹,一看便知值不少钱。 岑又又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又穿越了。 莫不是她没撑过去,眼睛一闭一睁给嗝屁了?! 论穿书女配哪家强,她岑又又当选跑去见阎王第一人? “唉……”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由衷地发出一声叹息,“要是能把这张床带走就好了。” 把古董床拿到现代,怎么说也够她吃吃喝喝养个小奶狗了。 岑又又想着,没料到屋内正巧进来一人,刚刚那两句话连同叹息一字不落被听了去。 季随笑了笑,摇头,“这屋内哪一样不比这东西值钱,你倒好,挑了个最累赘的。” 不得不说岑又又是个活宝,修仙界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要说她真能得道飞升…… 罢了罢了,画风过于清奇。 熟悉的声音惹得岑又又一个激灵,她支起身子往外一探。 成吧,没穿越,还是熟悉的帅哥,不爱了。 “这里是哪?”岑又又问道。 陌生的陈设没有一处能和漳州城又或是青云派的住处对上号的。 谁知季随拢起了眉,快步来到她榻前伸手一探,“失忆了?” …… 岑又又反应过来,朝后仰了仰头,“不是,我就是单纯问问这是哪里。” 昏一下就失忆,原来古代也有狗血画本子。 要真是这样,下次是不是就该是江禹跪在她床前哭着说我离不开你? 啧,好辣眼睛。 岑又又没由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是这种感觉反倒是让人畅快不少,也就没放在心上。 季随当然知道她有没有失忆,方才不过就是打趣一下。 怕她一醒来还沉浸在悲痛里,不过这么一看,契约应当是解得彻底。 至少从岑又又大大咧咧的神情可以看出来。 “这是万刹海,我见你迟迟未醒,总不能给你送到漳州城去。” 季随想起来手下送来的密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岑又又。 这几日漳州城接连有儿童妇女失踪,大批魔人在城内外出现,似乎并不太平。 他总觉得和周仵有关,这种情况下放岑又又回去,恐怕会有危险。 “万刹海?”岑又又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在回忆什么。 原著中并未详细描述这个地方,但她知道好像是季随的地盘,听说万刹海有许多俊美异常的男修? 不论是粗犷的还是柔美的,霸道的还是温柔的,应有尽有。 正想着,一人端着青瓷碗进来,“阁主,药好了。” 还别说,季随这人自己喜欢穿绿的就算了,怎么全都是绿的,怪吉利的。 只见那少年亦是一身青衣,五官端正,黑白分明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岑又又。 【怎么样?】 岑又又看看少年,再看看季随,回忆起江禹的模样。 别说了,差远了。 可一想起男主,岑又又就头疼,与他相关的记忆似乎都变得稀碎。 只勉强能知道发生过什么,当初的情绪波动一概被抹去。 那日在玄羽殿的经历岑又又是不想再回味了,也怪她自己偏偏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当真是美色如狼似虎,瓦解人的意志,别说是碰,连想都不要想。 “怎么?”季随见岑又又一直没有回神,接过药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习惯性脱口而出,“又不肯喝药,想蒙混过关?” 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岑又又眯了眯眼,“又?” 而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用略带同情的目光看他,“虽然我很惨,但是我坚决不做替身。” …… 这边。 疾风掠过,眨眼玄羽殿上已无了二人的痕迹,只余下地上鲜红的一滩血昭示着之前发生过什么。 江禹微微低首,墨发如瀑从身后倾泻下来,骨节被捏得作响。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谁让你动她的?”他朝殿外望去,孤独落寞。 她不要他了。 黑压压的天已然光亮一片。 不知道在问谁,无形中产生的的压迫感让人脚底生凉。 秦语宁果真不敢说话,像是被吓着了。 “我……” “我没有,我就是想给个教训。” 她意识到自己过了,不该擅自凭心意去伤害岑又又。原本梳得规规矩矩的发从额前掉落几绺,显得格外狼狈。 江禹置若罔闻,狭长的眼缓缓移向掌门,“结亲之礼取消。” 明明声音并不响,每个字都能清清楚楚传入耳内,不允许任何人反驳。 江禹的眸底一片漆黑看不见光彩,瞧着与平日风光霁月的样子无异,却无端让人生出一种畏惧:“今日让诸位前辈见笑话了,晚辈晚些再来赔礼,请回吧。” 荒唐! 简直就是荒唐! “终身大事岂能儿戏!”掌门面色通红,一向引以为傲的大弟子居然在这般场合行事放纵。 他颤着手,直直对着江禹指去,“你二师妹品行修为皆是与你相配,你如此待人,又与那魔族何异?!” 殿内久久回荡着他的声音,震得人心头恍惚。 但这终究是青云派派内之事,还是少掺和的好。 席上宾客纷纷起身,在众弟子的指引下离开,不愿多做逗留。 破元宫宫主倒是意味深长地多看了一眼,江禹算是他看着长大,宗门大比之上那护短的劲,就说怎么会娶了别人。 可年轻人的事情,还是得年轻人自行解决。 陆陆续续到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廖师兄是最后一个走的,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让他对秦语宁的印象再次改观。 曾经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自始至终都觉得二师姐温柔体贴,清冷之中又带着让人想要接近信任的感觉。 冥冥之中仿佛有种力量在操控他,可究其根本完全找不到什么线索。 摇了摇头,他将沉重奢贵的殿门合上。 江禹忽然发出一声笑,翻着冷意。 他缓缓开口:“是与我一样。” 一样的卑劣不堪,着人生厌。 “你不怕岑又又被魔气吞食而死吗?”秦语宁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慌乱出声。 她恢复前世记忆之后,早就发觉不对。 江禹怎么会对一个本该去死的人这么关心,这不该,更不可能发生。 于是,她找到了不知被什么神物觉醒的魔族将领周仵,用今雪剑为交换,让他帮自己使用禁术将魔气神不知鬼不觉注入岑又又体内。 秦语宁怎么可能想要岑又又死呢,她自然是以此威胁江禹。 可笑。 江禹抬眸,一挥手银光乍现,那串银铃竟挣脱了秦语宁的腕子飞入他手中,“你以为能威胁到我?” 这结亲礼本来便不会进行到最后一步,他早已在殿门外布下阵法,只需催动就可以引来大批魔兽。 秦语宁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禹,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你以为只有摄魂铃会影响她吗?只要魔气尚存一日,岑又又都终有一天被折磨致死。” 她翻找着,扯开臂上繁冗的嫁衣露出里面一截白皙的肌肤,以及──一块密密麻麻的符文。 “我知道你是被岑又又下了妖术,被蒙蔽了双眼。” “只要你继续完成结亲之礼,我会原谅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在乎的。” 说着她从玉阶上跪着挪过来,一个不稳磕在地上,手忙脚乱理了理头上的珠花,手脚并用从上面连滚带爬下来。 “禁术已下,你和她都逃不过的,你不能杀了我。” 秦语宁跪爬到江禹身边,红唇口脂蹭得凌乱,神色可以说是癫狂至极,像是入了魔。 她撩起衣袖,符文隐约闪着光,“你知道的,有了它,我一个念头岑又又就会死。” 只要成婚,江禹总会发现她的好。岑又又那个小贱人只是一时得意,晚些收拾也不迟。 银铃倏的不见,只余下一道残影被江禹收入囊中,眼底闪过一丝狠绝转眼便消失不见。 他哦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瞧着这个神识溃散的女人,眼里淬了冰,语调却极尽蛊惑 “那如何才能救她?” 像极了受制于秦语宁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掌门皱着眉,总觉得事情并非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那满身狼狈的样子,让他想起秦语宁母亲当年。不想再看,掌门沉声道:“语宁,你起来。” 江禹娶她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左右逃不过,何必求他。 偏生秦语宁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清风朗月而又遥不可及的男人,她一听到江禹的话,以为他信了,瞪大眼急切接话,“很简单,你同我回了碎星峰便知。” 她已在那里备下一切,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饶是岑又又哭着求江禹都不可能再得到他一丝眷顾。 紧张地望着,秦语宁像是没有见到掌门阴沉的脸色。 良久,她眉眼舒展,欣喜若狂。 她听见江禹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说实话,看了评论区,满课的我不敢剧透,憋得好辛苦…… 呜呜呜,加急写了下一章,明天再休息吧。突然发现女主真的入大家所愿独自美丽了,这章他俩居然都没同框omg。 最近真的好忙,有很多比赛,下周还连着两个演讲,大娘快忙疯了,今天准备休息的,就当提早发了吧QAQ特别感谢这两天千叶小可爱投放的90瓶营养液(是这么多扒?呜呜呜活这么大就没一下子收到这么多过,给娃砸懵了)还有浅蓝、三秋、小朋友、虾尾等等呀,我发现一个规律,浅蓝似乎每次一激动就喜欢投营养液来着(夸我)还有其他小可爱好像总是爱偷偷投放,还不太说话,果然都是霸总行为,爱惹(/≧▽≦)/今天太忙了,作话编辑得很匆忙,可能不太顺,见谅~为了追到这里的小可爱,本章掉落红包嘿嘿嘿,上次搞了个抽奖,一直以为没人看,设定的人不多,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抢光了emmmm感谢在2021-04-2120:52:16~2021-04-2223:1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寻千叶50瓶;虾尾要不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碎星峰向来是青云派最为清净偏僻之地,人烟稀疏鲜少有人见到江禹带秦语宁过来,即便是看到也会好意理解为二人重修于好。 至于岑又又…… 江禹才是门派内说一不二的人物,掌门早已将他定为下一任接班者,说是如今青云派的实际掌控者也不为过。 不过就是个新入门的弟子,这种闲事自然是要站在有利的一方。 “师兄……” 秦语宁眼中有势在必得的野心,全然无了青云派众人心目中不入凡尘模样。 以江禹后来的态度来看,她敢肯定他被她捏住了软肋。 但不重要,得不到心,先得到人也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她唇角一勾,媚眼如丝。进屋前引动内力点燃了迷情香。 这是她从西山神女那里得来的,非但有催情功效,只要能与对方欢好一夜,从此那人就会沦为你的掌中之物,再脱逃不开。 她轻轻垂下眼,面色已有些醉酒后才有的嫣红,“你不想知道如何救她么?” 说,说你想。 罪恶的种子在她心底生根发芽,不知不觉间秦语宁都没有发现她变得与曾经的自己越发不同。 甚至,背道而驰。 可那又如何,岑又又一定也获得了重生的机会才抢先一步夺走了她的江禹。 空寂的四周静得没有一丁点儿声响,可秦语宁等得了,据她所知,那方法鲜少有人知晓。 而江禹,不会为岑又又以身犯险。 绝对不会。 “那——” “如何才能?”江禹的声音听着有些古怪,到不像是急着知道这个秘密。 这样最好,前世他也是这般一心向道,无人能入眼。 秦语宁眼中更加痴迷,体内的□□发了疯地肆虐,相比他此刻也同样难熬。 素手缓缓划过肌肤,停在衣襟之上,“你我同修大道,情深意浓之时,我便告诉你。” 大片大片的雪白暴露在空气中,此刻秦语宁的心口简直要被如雷的跳动声震碎。 她抑制自己过于瘫软的声音,一瞬不瞬地瞧着背对自己的男人,“你回头看看我,江禹。” 没错,就是这样,诱惑他,让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一个声音久久回荡在她的耳侧,经久不散。 她咬了咬唇,眼角泛红,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我们的缘分是前世今生,你还要错过吗?” 说着她的手就要攀上他的肩,刚触上江禹的衣服,猛烈地火苗就从指尖炸开,原本好端端立在那的人顷刻间被燃烧得只剩下一缕黑雾。 火焰燃到秦语宁手上,眨眼她的食指赫然烫出一块焦黑的斑块。 “啊!” 来不及思考面前的人为什么突然消失,她发出一阵尖利的惨叫,就想要昏死过去。 身上的红绸一下子变成了一种束缚,紧紧地一层一层将秦语宁裹在里面,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叫她窒息而死。 门外传来江禹的声音 “你若不怕被万兽一寸寸啃下皮肉而死,只管挣扎。” 哪里有半分受迷情香影响的样子,他清醒到还知道在她身上下魔兽的阵法! 秦语宁此刻百爪挠心却动也不敢动,仍是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怎么知道的?!” 江禹负手在后,木门自行打开,光从外泄了进来,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轮廓。 他褐红的双眸望着地上情难自已的女人,里面尽是凉薄,“我最恨受人摆布。”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可当秦语宁透过浅浅的光看清他眼下的红痣时,脊背再没忍住地生凉。 连同迷情香的药效都一并忘了,她磕磕绊绊怔着眼,“你入魔了?你为了岑又又早已在解契之时让魔气自寻寄主入魔了?!” 魔气一旦入体,根本就没有彻底消除的办法,把定灵珠留在岑又又身上不过是他喜欢。 他喜欢她身上留着沾染他味道的东西。 什么魔气已除,不过就是识海中江禹冒着从世间永久消失的风险,与魔灵一战将它逼至角落的结果罢了。 那日周仵假扮的岑鸿振没有一丝破绽,在他以玉简为信引江禹回青云派时,江禹早已在岑又又身上丢下结界。 千算万算,没算到岑鸿振是魔族中人假扮,还会与秦语宁成为一道上的人,这才被破了结界他还浑然未觉。 江禹本不该受此威胁,只需一剑结果秦语宁便是。 可岑又又不喜欢他,不喜欢真正的江禹。 他需得借着青云派大师兄这幅虚名才能留她在身边,这才出此下策。 “呵。”江禹五指一收,红绸掩上口鼻,只余下一双惊恐万分的眼,“大殿之上,你不该动她。” 摄魂铃勾人心魄,铃声可弑人无形。 气息愈发微弱,就在秦语宁险些要醒不过来的时候,空气骤然充盈。 “太便宜你了,你就在此好生受着罢。” 迷情香可不是常人能够忍得的。 丢下一句话,江禹已退开几步,木门大敞,徒留秦语宁在地上□□。 身后忽然传来她恶毒的低咒,“哈哈哈……” “你以为她还会回来么?” 他脚步一顿,眸底翻涌着难辨的隐晦的情绪。 岑又又会回来的,如今不过只是在气头上歇养几日。 她说会永远陪着他。 如若她不回来…… 江禹不敢想他会做出什么。 万刹海风景倒也别致,岑又又已经在这里呆了几日,是在欣赏不来这骚包的粉色,决定去漳州城办点正事。 “你倒是心急,已经准备好了?”季随摇着扇子,一同立在悬崖之处往下眺望。 这里的一草一木可都是他精心设计的,一看就能感受到大自然的美感。 岑又又无语凝噎,她错了,仔细瞧瞧这人身上青色长袍,这红绿配真是妙极了。 遂决定,骚包的不是这些花草,是季随这个人。 她咳了一声,有些赖皮,“这不仰仗季大阁主的帮助吗?” 骚包的人就得配骚包的话,果然,季随很得意。 他摇扇子摇得更欢了,“那可不,一会儿就带你过去。” “阁主。” 一道柔柔的女声打断他的话,岑又又好奇地朝他身后看去,是个身形高挑的女子。 眉目间隐约有股书香气,双眸似水,眼下有一颗好看的痣,碧绿的翠烟衫衬得人更加白皙。 修长的玉颈下…… 岑又又不禁瞪大了眼,她低头看看自己,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 那女子似乎不喜被人这般瞧着,用那盈盈的眼看了岑又又,又低下头去。 …… 看来美女都是有包袱的,岑又又故作不在意,冲季随摆了摆手,“你这,你这下家找的挺快啊,还真不错。” 说着,又看了那地方一眼,半遮半掩,果真是如凝脂白玉般诱人。 谁知季随折扇一收,睨了她一眼,解释道:“这是破元宫宫主的义女,前些日子不知怎的投靠了万刹海,听闻你要前去漳州城,特地过来保护你的。” ??? 岑又又越发不懂,破元宫不是一向与青云派交好,怎会没事来投靠人? 她现在懵逼得就像5G时代她还在用2G的网冲浪一般,呆呆地拿手指了指自己,想到自己已经不是青云派的人,又指了指这个少女,“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 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问,季随最喜欢给岑又又科普东西了。 每次讲点什么,她都愣头愣脑和个假人似的,怪好玩。 “前些日子不知怎的,青云派发生大变,其掌门与秦语宁一同在结亲之礼后失踪。江禹代行掌门之权,门派上下都换了一波人,似乎要干什么大事?” 至于究竟是什么事,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然哪至于让堂堂一方大派转而来投靠不正不邪的万刹海。 岑又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略掉季随讲到青云派时,少女猛然抬起的头。 “那我先回去收拾收拾?”她不欲了解更多,左右也和她岑又又并无关系。 季随点点头,想起自己终究是男子,对于女儿家要备的东西总归不会太了解,说道:“那就让她随你去吧。” 使唤得就像个丫头一样吗要不是岑又又知道这个少女是什么身份的话。 二人回到岑又又的住处,也没什么好带的,岑又又随意收拾了些什么,屁股往后床上一坐,“你叫什么?” 其实也不是岑又又没事找事想问这些,主要还是这姑娘过来啥也不说,就拿这双灼人好看的眼睛盯着她,都把她整不好意思了。 “姜鱼。” 少女掩下眼,长长的睫毛像个半展的扇子。 可岑又又差点没回过神来,她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你说你叫啥?江禹?” 这脑洞给岑又又吓了好大一跳,又反应过来这性别都对不上号,怎么可能是他。 她干笑两声,打了个圆场,“不好意思哈,我认错人了。” 正准备蒙混过去,姜鱼好看的眼睛却盯着她,问道:“又又姑娘把我认成谁了?” 还能认成谁,可不就是那个杀千刀的男主角? 岑又又尴尬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也不必唤我又又姑娘,叫我又又就好了,往后还得多相处是吧哈哈哈。” 尬。 尬得能抠出一个北京四合院。 岑又又放弃了,接了上一个话题回答:“是青云派的一个故人。” 她也不想说是谁,懂得都懂,这个姜鱼姑娘总不会还深究下去吧? 毕竟那日岑又又为爱血洒玄羽殿这事怪丢人的? 谁知这姑娘偏就是个直性子,挑了个岑又又最不想回答的问题问。 “那又又可还会回青云派?” 作者有话要说:又又:实不相瞒,回来了狗男人还怎么追妻火葬场? 大娘:呜呜呜感谢只投营养液不说话的两个小可爱的投喂,很感动。也很感谢把仅有的几瓶营养液给我的小朋友,激动哭了。营养液这个就是有时候看了会感觉有点鼓励性质吧,其实有没有大娘都会很开心有人看,追到这一章的小天使大娘都很喜欢好吗?!呜呜呜,说实话我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写文再也没人看啥的,患得患失,别的也还好啦~当然,我还是很喜欢你们对我的霸总行为的,毕竟我不要脸嘿嘿嘿~吐个槽,明天要演讲,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五一假期调课调得我人快没了呜呜呜,这周还有两个考试,我上辈子一定是和一个帅的人神共愤的人结婚了这辈子才这么累吧(狗头*10086 感谢在2021-04-2223:16:01~2021-04-2423:3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46879273瓶;锦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岑又又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毕竟姜鱼不是青云派的人,问这个问题委实有些不妥。 “又又可是觉得我多嘴了?”姜鱼见岑又又不说话,原本无波的眼里凭添了几分落寞。 一想到她可能想多了,岑又又连忙回神,拉过她的手,“没有没有,青云派……” 她想了想,选了个比较保险的回答,“那日不过是一时气话,那里有很多我留恋的人和物,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 青云派有让她难忘的? “当真?” 不知怎的,姜鱼神情肉眼可见地放松,舒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喵喵喵? 岑又又眨眨眼,当然是真的呀漂亮姐姐。 难以割舍的人──桑月,难以割舍的物──青云派山脚的烤鸡? 她郑重地点点头,无比严肃地回答:“出家人不打诳语,面对美女我岑又又向来不撒谎。” 自认为没有骗人,生怕姜鱼不信似的,岑又又伸出爪子就来了个对天起誓。 只见美人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上边还有岑又又抽手前残留的一丝温度,“我信你。” “呃。”岑又又一愣,莫名其妙发觉两人寥寥几句怎么就到了宣誓现场,“我们要不快些走吧?我有点着急。” 如今她伤势大好,再耽误下去也成不了事。 这么想着,手下动作更快,拿好东西就急急出发。 虽然季随已经给岑又又提过,但终究没想到会是这样。 漳州城作为少有的千古名城,向来都是灯火通明,那画舫船廊上的笙歌彻夜不停,一派繁荣兴盛的模样。 岑又又见过昔日的漳州城,初入城门会有一条自高山蜿蜒下来的河,长廊高高架起,人们总喜欢在闲暇时坐在那小憩。 可这一切都没了。 残破的檐角,污浊不堪不时散发腥臭的河水,以及那早无人迹的街道。 四处都遍布着骇人的气息,岑又又挪了一步,似是不敢相信,推开一处房门。 “吱嘎。” 很轻易地,木门就被推开,薄薄的蜘蛛网一下子被扯开,蜘蛛慌不择路地向上逃窜,入眼的是一具森森白骨。 很明显能看出临死前,那个人是多么绝望地挣扎,一把森森的寒刀正插在他的胸口,此刻已入木三分。 是周仵干的。 岑又又当即认定,除了他,她想不出谁在漳州城会做出这般惨无人道的事情。 “你──”季随显然也看见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生老病死,肉腐骨枯,一旦踏入修仙这条路就该看淡这些。 但一想到岑又又修习并不长久,何况此地还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感情终归会有所不同的。 未等岑又又说话,姜鱼却已抢先一步挡在岑又又面前,“别看了,先救你娘要紧。” 那些枯骨会吓到她,会叫她不开心。 谁知岑又又避开遮挡,双眸直直盯着,手紧了紧。 这一刻她竟能感知到这具身体与自己最后一丝的共情,是对漳州城的留恋、不舍和痛惜。 “走吧。” 没有多说什么,岑又又转过身离开。 现在的她根本无力挽救什么,她不够强大,甚至还没了业火灵珠,谈不上即可杀到周仵那去送死。 能做的只有不惹事,把赵曼安救出来,不能再连累更多的人了。 【宿主,你还好吗?】 系统察觉到岑又又身上的异样,忍不住问道。 它能感应到一些难以察觉的她身上的颤栗。 岑又又:我感觉原主还有意识残留在身体里,刚刚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触动了它。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似乎有滔天的怒意燃烧在身体里。 【原主身为漳州城城主之女,见到此番景象……产生这样的情绪很大程度上确实会影响到你。】岑又又:所以我们是共用一个躯体? 【不不不。】系统打断,阻止岑又又胡思乱想。 【这次任务是发现漳州城的秘密,总部这边给我的解释是,那些意识不过就是一些身体潜意识的反应,在完成这个任务后,自然就会消散。】也就是说原主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岑又又很多次都想问问系统这个事情,她来到女配身上,那真正的女配去哪里了? 似乎是早有准备,系统回答得很顺畅:【这个世界是为了修复BUG重建的世界,本质上来讲,你之前世上以及已无岑又又。】这里的人都被重新恢复到了最初的记忆重新走在人生的轨迹上,一切就只是为了避免世界再次被毁灭。 岑又又默了,可即便她不来,也会有千千万万个岑又又占据女配的身体完成本该完成的阻止黑化任务。 【宿主,你不用难过,原主的主意识已经被总部按照她的意愿投放到新建的世界中去了。】可即便是这样,方才心底窜上来的那股异样的情绪还是影响到她了。 既然一切都无法挽回,那么便担负起她该担负的吧。 岑又又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一击歼灭魔人,她还需要成长。 在这之前,先把赵曼安救出来。 可是…… 岑又又压根不知道周仵将入口藏在何处,几人溜进城主府,没了侍从倒是方便不少。 几人在岑鸿振的书房翻箱倒柜,愣是没找到什么机关。 忽然,姜鱼握住岑又又的手臂,“有人来,别出声。” 目光相对,岑又又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吱呀。” 门从外面被推开,一双黑金流云靴子闯入眼帘,再往上是一个盒子。 三人勉强躲在房梁之上,以一个蹩脚的姿势勉强维持身形。 “是……”岑又又细细端详了周仵手中的锦盒,认出是那日她藏身的地方,一激动险些暴露。 好在姜鱼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沁人心脾的松木香隐约从身后传来。 没想到她身上竟也用这种香,看来堂堂小说男主身上的味道还挺大众化? 岑又又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随即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净想些有的没的。 “那个,他走了我们能下去不?”她干巴巴地看着姜鱼,显然对这个寡言的女子有些信任。 呼出的气息触到掌心,姜鱼像是被烫到般收回手,淡淡嗯了声,带人下去。 “你说这玩意是入口?”季随抓起锦盒就一阵端详,语气完完全全的都是对岑又又的质疑。 实在不是他不信,就这么个东西,拳头都装不下还装几个人? 摆弄了几下,瞧着确实是个普通玩意,岑又又接过,刚要说些什么,锦盒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机关,白光一闪,把她收了进去。 …… “又又?你怎么又回来了?!” 耳边响起一道惊诧的声音,细听竟然比出去那日状态还好。 赵曼安仍被捆在通天柱上,与那日不同的是,地上全是血。 如山的尸体堆积在不远处,岑又又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中计!”岑鸿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步一步,愈发逼近。 岑又又侧目,看到周仵顶着岑鸿振的脸,朝自己走来。 那张脸时而幻化成旁人的模样,时而又恢复成岑鸿振的脸。 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脊背贴上冰凉的石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你躲什么?不是你千方百计要进来?” 走到跟前时,周仵已经变回岑鸿振的脸,他上下打量着岑又又,“本以为你能翻出什么大风大浪,出去后反倒去找了那么多难堪。”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的一言一行尽在周仵的掌控之中。 岑又又想要跑,双脚被一股力量定在原地无法移动。 只见周仵看了眼不远处的尸身,又看看岑又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你真可怜。” 谁可怜,谁不可怜,不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若说的是结亲之礼那件事,比起他,反倒显得没这么惨吧。那么多年了都没走出来,都把人逼成这样了? 岑又又一言难尽地盯着周仵,心想他八成已经疯了,同时又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这样求而不得卑微地爱着,实在有些难以让人接受就是了。 可周仵全然没想到岑又又的想法,那么多年,对于情感的偏执早已刻入骨髓,他眯起眼问道:“你被你心心念念的大师兄抛弃就不心痛吗?” 他想要在她眼里找到一丝,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悲怆。 可惜,里面什么都没有。 远处赤红的天,一道白光转瞬即逝。 江禹看到岑又又一个人被收入锦盒中时,早已知道中了周仵的计策,顾不得掩饰一二,他便跟着一同进入。 提着剑正欲上前,措不及防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莫名的,脚步顿了顿,他握着赤霄剑的手无端生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一动不动,明明知道会是什么答案,可偏生又心存侥幸想要听一听。 然,岑又又是谁,解契一事后,她对先前过往心中早就一点儿想法也无。 面对周仵的讥讽,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罢了。 岑又又轻嗤一声,直视他的眼,“我可不和你一样,从来都只有我不要的东西,何来我被江禹丢下一说?” 那日她亲手将业火灵珠奉上,又怎会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岑又又早就有了打算。 从那时起,江禹这个人便与她岑又又无关,是与人成婚也好,和离也罢,就算是他自己生了个儿子也再不会博得她的一分关注。 不要的东西? 骤然间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江禹抿唇,长睫微颤。 解契那日,他早已料到会有今日,可从未想过,当真正听到岑又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会这般难受。 魔气在体内肆意生长,脑海中闪过无数疯狂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演讲完回来就很迟了,应该叫昨天了?赶下一章赶的有点困,就现在才发,好惨一女的,等下晚点还有考试,希望能过吧呜呜呜,小剧场今天就不写了,真的好困啊。 呜呜呜,所以火葬场大概就开了个小头?前面想写的细致点的,可是实在太晚了,明天还有课,有空再修吧(孩子好苦嘤嘤嘤) 其实本人也是火葬场骨灰级爱好者之一,求求了,希望接下来别这么忙了,好想来个天衣无缝的绝妙火葬场最后感谢千叶的50瓶营养液呀,看懵似乎已经不能表达我当时的心情了? 感谢在2021-04-2423:39:30~2021-04-2601:23: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寻千叶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他将手里的赤霄剑收回鞘中,狭长的眼里浮沉着淡淡的阴鸷。指尖轻扣剑柄,措不及防发出“咔哒”一声。 浓重的烟云汇聚在通天柱的上空,围着它形成了一个漩涡。 “反倒是你,即便杀了那么多人,你想要的得到了么?”即便忍不住地,指尖微颤,岑又又还是直视着周仵。 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她直觉漳州城几天之间的变化均与任务里那个秘密有关。 周仵不可能告诉她,所以只能试探。 岑又又在赌,赌他被她激怒口不择言。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笼罩在头顶的阴影忽然散开,“小丫头片子,这就以为我会上钩?” 赵曼安被猛地掐住下颚,抬首被逼迫着与他对视。 由于她迟迟不愿说出岑又又的下落,一头乌发中已几近全白,沟壑的皱纹爬上她保养得极好的脸。 “你平日最爱美了,如今为了他的女儿竟能隐忍至此。” 言语里没有一丝怜爱,到最后已经演变成狂躁的低吼。 赵曼安别开脸,她没想到岑又又会再回来。而今那位,只怕是不会再来一趟救岑又又。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岑又又看着赵曼安,她能感受到无声地,巨大的悲楚从心底漫开。 对了,玉佩。 她趁周仵不注意,急忙翻找玉佩,可是越心急越手忙脚乱。 浑身上下找遍了都不见江禹给的玉佩,不经意地瞥见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江禹。 几步远的那个方向,一枚莹润的玉佩正静静躺在地上,与霜白的地砖融于一体,若非上边的穗子,岑又又都不能发现他。 她抬眼,那道可怖的目光亦死死落在岑又又身上。 这是唯一救赵曼安的机会,想到这她已快步蹲下身想要去捡。 “不要!” 手背上一阵钝痛,金边黑靴牢牢地踩在她手背上,正要碾下。 岑又又几根手指收进,不可避免的皮肤被划开几道浅浅的血痕,她咬牙想要召唤半月剑。 身边掠过一阵风,带着势不可挡的霸道的气息。 半跪在地上,岑又又通红着眼,柔软的发丝挡了她的视线,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翻飞的衣袂。 是江禹? 碾在手背上的重力遽然撤开,可还是叫人疼的睁不开眼。 “呯!” 立在通天柱旁的石麒麟一下子被砸得开裂,随后石身俱裂,周仵闷哼一声,半瘫在地上咳出好大一口血来。 “你。” “你是谁?” 他瞪着眼,显然无法相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这里。 岑又又顺着周仵的视线,那人不施脂粉,一身素白的衣袍,颧骨略高有一种清冷的气质。 不是江禹。 女子没有起伏的眼朝岑又又的方向侧了侧,一道流光窜出覆在她的手背,被蹭伤的皮肤立刻光洁如初。 姜鱼的浅色发带招摇地随着略微的动作飘起,缓缓开口:“先救城主夫人。” 没再多说一句,她已经迈步走向倒在地上的人。 岑又又反应过来。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小跑到通天柱前。 赵曼安的手腕上全是斑驳的新旧交错的伤,一看便知她不止一次企图逃走过。 “娘,你别怕,马上就能出去了。”岑又又攥着玉佩,循着记忆摸索着找那处凹陷。 脑海中误以为是江禹来了的想法被推翻,如今身侧佳人相伴,他不可能来这里的。 何况,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赵曼安救出去。 然,经过七日的折磨,赵曼安的身体已衰竭如同老妪,提不起一丝力气,泪痕布满面颊,只是不停地摇头。 周仵这人偏执至极,他只觉得不论如何,是生是死,只需将人留在身边便可。 甚至,为了将她留在身边,不惜屠杀漳州近满城百姓…… “哈哈哈……”就在岑又又把玉佩扣入石柱之时,周仵却显然不慌。 看着姜鱼愈发接近,眼里显露出癫狂的神色,“你们以为赢了么?” 话音刚落,满天乌云沉沉下落,压得人喘不过气,岑又又莫名心头漏了一拍,右眼皮忽然跳了跳。 她也觉得,系统当时那么犹豫地发布任务,漳州城此地自然是凶险异常,哪能任凭她来去自如。 堆在地上的尸体如黑烟消散,结界外响起阵阵鸦鸣叫。 周仵的身体开始发出浓重的驱不开的雾,磅礴的令人不安的魔气聚集起来。 胸口、肩胛、手臂上的伤口迅速结痂脱落,他的身体忽然消失,转眼已停在岑又又身后。 “我以漳州满城百姓为祭,复生我魔界之尊,你以为──” “真的能带她出去么?” 原来电影里真的不是骗人的,周仵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萧然的结界内。 周仵浑身被魔气萦绕,实力大增。 他本是魔尊身后的一员大将,魔尊受计被三界封印遁入轮回之时,一众将领均被打压。 往日风光不再,连带着魔气受损,神识不清被赵曼安救下。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他一直将身份藏匿得很好,甚至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 直到被封印在青云山下,原本蛰伏的,更加卑劣的心思本就该是这样,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只要复生主上,再更改赵曼安的记忆…… 在这之前,他缓缓注视着身前娇弱得无法承受他三成功力的少女,运起内力 就先将她与那男人的女儿除之而后快吧! 脊背发凉,岑又又头皮一阵发麻,虽然看不见人,她居然觉得人就在她后面? 【真、真的。】系统也被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说。 平日不见长进的直觉竟意外地好用,岑又又脖子一点点扭过去,恰好看到一团凝着魔气的东西朝自己袭来。 炽热的要将人灼伤的温度靠近,岑又又的眸子里映出漆黑一片,她闭上眼。 就在以为这一手掌势必要被周仵打得去半条命时,松木香沁人的味道扑面而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岑又又一只眼微微睁开一条缝。 “咳——” 干瘪的声音自周仵喉间生涩地如同破败的风箱漏出,异常难听。 光滑细腻的手精确地隔着三寸距离控制着一道光,在那人颈部环成半弧。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周仵逐渐被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提至半空,那么多年未曾有的那种恐惧爬上心头。 聚在猩红的空中的密布的云陡然溃散成空气,魔气自周仵体内抽离。 “怎、么、可、能……”他浑身痉挛,指节蜷曲成怪异的形状,青经暴起。 修炼多年的魔身片刻沦为凡人之躯,承载不了这般蛮横的力量,脸涨得通红。 他敢肯定,复生阵法没有任何差错,整整三万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血祭是最不易产生纰漏的阵法。 主上没有出现,若非他早已消弭于世间。 不,魔尊是维持整个魔界最强大的存在,方才那般厚重的威压…… 他半张着嘴,惊叫嘶哑,躯体虽完好无损,五脏早已搅在一起成了一滩烂肉。 世间只有一个人可以肆意掌控魔气,周仵能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强大,魔尊定然是复生了的。 “你、你是……” 未说完,溃散的瞳孔突然撞见那隐在漆黑之下的赤红,心下大骇,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周仵意识到了什么,还没从这个妙龄少女的真实身份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光弧如同枷锁倏地收紧。 下一秒七窍流血,布满血丝的眼球愣愣地直视前方,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岑又又目睹了全过程,竟是没料到破元宫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我也觉得,我以为这是个啥大剧情,所以……其实这个周仵就是个打酱油的?】系统同样震惊于姜鱼有这样大的本事,周仵能把岑鸿振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已经足够厉害,何况还是魔族之人。 【宿主,要不我们投奔破元宫吧,我觉得特别有前途。】它补充一句,发自内心地觉得岑又又要是早跟了破元宫的大队,也许已经是个可牛逼的人物了。 如果戴上粉丝滤镜的话。 “哗啦。”铁链应声而碎,江禹嫌恶地垂下手,即便是没碰到那人的身体。 方才周仵引动复生大阵,一时间体内虚弱的魔气大盛。他知道周仵想说什么,可是,那个秘密──江禹的眸色暗了暗,永远都不能让人知道。 【叮—“漳州城的秘密”任务已经完成,恭喜宿主完美完成首个“S”级任务!你将获得一次生命重启的机会与70分积分值。】【现总积分值:138。】 积分是按完成表现给的,岑又又想这应该就是勉强及格的意思吧? 她将跌在地上的赵曼安扶了起来,系统的提示音让岑又又想起自己貌似还得到过一枚丹药。 将赵曼安放下,从储物袋中取出驻颜膏。 馥郁的香气蔓看来,江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世间无二的驻颜膏,相传早已失传于多年之前。 “她是你在乎的人吗?”语气生硬,显然他还未完全适应这幅身体。 岑又又记得破元宫宫主之女应当双亲俱全,自小在父母的关怀下成长,不可能问出这种话。 而对于江禹来说,亲情乃至任何一种情感,都是难辨的。 好在岑又又正专心给赵曼安运功,并未过分纠结这些,她回复道:“自然,不在乎又怎会回来。” 赵曼安是原主的生身之母,血浓于水,既然已经成了她,那这份责任自然该由她来担。 两人相顾无言,可偏偏江禹心里嫉妒得发狂。 此番前来本意是去找岑又又回去,莫名看到季随与她谈话,他直觉她不想见他,是以捏造了莫须有的一个人。 可当看到岑又又这般关心旁人的时候,五脏六腑传来的被魔气侵染的撕裂的痛原是可以忍受的,此刻竟愈发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女扮男装我找苦吃 大娘:啊啊啊最近真的收到好多营养液,说不开心太虚伪了(bu侍),感谢今天千叶(高产这俩字还是吓到了)和小朋友的投喂!但是还是要说一下,不要为了给我去投营养液去订阅呀,其实大娘目前还是个扑gai仔,营养液不像榜单上的大神那么需要啦,本来就是鼓励性质的,不需要一定要给投呀,大家评论也是一样的。当然,要是订阅的确实是自己喜欢的想看的文文,那肯定是最好啦,就是不想大家乱花钱(小声),大娘很穷,所以不但自己想省钱,也不希望大家为了这个乱花钱,狗头.jpg我也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在作者里面算奇葩?但是还是希望大家看的开心最重要啦~评论区的很多小可爱我都记得嘿嘿嘿,(就是id是数字的容易搞混)每次看到有评论其实都很兴奋,虽然有人说不用每条都回,but我就有点话痨呜呜呜,原谅我。 今晚去跑步了,夏天到了,觉醒猎杀时刻!感觉跑完写小说都有劲了!感觉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因为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一直很压抑),也许可以尝试一下? emmm每次都觉得在作话写小学生日记,哈哈哈,但是还是想说一句,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大家,喜欢大家,也喜欢大家的喜欢,呜呜呜感动得快哭,我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可爱作者(揣手手.jpg),因为我真的话好多,,大家记得早点睡呀~感谢在2021-04-2601:23:10~2021-04-2622:5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寻千叶25瓶;别的小朋友。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岑又又,面颊边是疾掠的狂风,通天柱呼啸的风声中摇摇欲坠。 “无听闻又又姑娘曾有心悦之人,而今应当也是如此。”江禹低低道了一句。 岑又又稀里糊涂看了眼面前这个清贵高华的少女,在肆虐的狂风中有种独特的美感。 可是,姜鱼姑娘既是破元宫宫主之女,青云派那些劳什子事怎会一概不知? 虽然很奇怪,可出于礼貌,岑又又还是回了个嗯。 只见美人的瞳孔骤缩,似有什么光亮浮现。 下一秒。 “可是他已经死了。”岑又又扭过头不再看,神色没有任何起伏。 众所周知,结亲之礼时,江禹说出那些话的那一刻他就在岑又又心里死了。 鲁迅先生说的好,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轰隆!” 天际忽然闪过一道电光,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青白色的电光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形态接连劈下,很快就落到通天柱上。 忽明忽暗的光映得江禹的脸惨白如纸,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良久,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死了?” 原来在她心中,他已经弃世而去了么? “姜鱼姑娘。”岑又又小心将赵曼安扶起来,这个结界已经裂开了几道裂纹。 她气息有些不稳,驻颜膏对赵曼安似乎没有多大用处,好在皱纹相较之前少了许多。 江禹没有看她,岑又又踌躇了一下,迟疑地开口:“结界快破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打破结界后,需得快点出去,如若滞留在里面,结界覆灭的同时,人也会被永远地关在里面。 从来没有人被留在结界内再出来过,所以也无人能解答关于滞留结界后会遇到什么。 也许是身死道消,又或许是被一个人丢弃在无人知晓的一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岑又又你愣着做什么?”季随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那姜鱼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竟能寻到法子进来。 季随拿着匣子试了很多办法,始终都找不到入口。 正准备收了东西先回阁内问问周泗,木匣剧烈晃动起来,这才能勉强窥见里面的场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记得姜鱼是一并进来的,偏又看不到她人。 岑又又啊了一声,抬眼遍见到了一张硕大的脸,险些吓得把赵曼安丢出去,忙回道:“我这就出来。” 她转过头,“我们走吧?” 上边季随又催促了几声,显然并不知道江禹隐了形。 不再多做逗留,现在还有一个失去意识的赵曼安要照顾,何况姜鱼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帮助? 岑又又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点儿认知的,急急捏了个诀,法术将二人束成一道光流窜出去。 “噼啪”一声。 通天柱被那电光生生砍成两截,飞沙走石直扑面门,好在并未伤到二人。 岑又又走后并未回头看,如果看到,定然会被江禹的眼神吓到。 他的眼里一片死寂,窥不见丝毫光亮。 江禹不懂什么是爱,可是他知道岑又又喜欢他,而岑又又就是属于他的,结亲之利不过是个形式,即便礼成又如何? 他不懂为何那日岑又又会发这么大的火,甚至。 甚至不惜受彻骨剜心之痛来断开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就好像,真的要离他而去不复归来。 心口有种难以言说的钝痛,此刻他早已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清风朗月的少年郎直直望着那一抹破碎不堪的天际,缓缓将手盖在心口感受里面传来的跳动。 结界逐渐支撑不住,通天柱短了断后更是加速了塌败,整个世界如同搅合在一滩血色中。 红色与黑色相融,压得人喘不过气,落土飞岩裹挟着混乱的灵力于空中飞旋,结界内的世界形同末日。 地面剧烈震动起来,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江禹站在中央浑然未觉。 失重感席卷而来,那个少年啊竟是丝毫不惧,冰凉一片的眸里染出褐红的底色。 再眨眼,他竟露出一个笑来,嫣红的薄唇微张,唇角勾起──“就算是死,你也该是我的。” 深渊吞没了他,黄土欺上来,重重的掩盖了有人来过的痕迹…… 结界内的空气过于浑浊,从天际的豁口处出来时,岑又又不禁吸了口气。 果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吸一口新鲜的82年空气也十分难得。 【点儿没到,提前网抑云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系统对于岑又又忽如其来且突兀的煽情并不买账,无情地回应。 岑又又现在已经学会完美忽略系统说的话了,季随从她手上接过赵曼安,见她一直在原地站着环顾,疑惑出声:“你在看什么?” 想到刚才结界内死状凄惨的人,着实无法将这手法同岑又又联系起来。 观其表象可能无法看出什么,可仔细一探便能发觉周仵浑身上下全然没了一丝灵气,更别提魔气了。 能在短时间内将一个人退阶为凡体,岑又又难道并非他以为那般简单? 想到这,季随瞧岑又又的眼神多了份谨慎。 而浑然不知道被定义为不简单的某人才后知后觉到季随的视线,眉毛微微蹙起,“我在找姜鱼啊,她没出来?” 为什么季随仿佛没看到一样,岑又又眨了眨眼。 总不能是她看花眼撞见鬼了吧? 【宿主,你真的没看花眼,我也见到了。】系统疯狂点头,因为它也不想撞见鬼。 下一秒岑又又不确定了,因为季随一脸严肃地告诉她,“姜鱼是进去了,但是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她。” 屋外的微风卷起落在地上的败叶,拖曳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岑又又原本就愣怔的表情更加迷茫,两人对视许久都未说话。 她在想的是姜鱼到底出来没,如果没出来…… 后果实在不可估量。 虽然季随说的那句话让岑又又觉得有些诡异,明明人就在她旁边站着,怎么可能无端蒸发,可人家终究进来是救她和赵曼安于水火。 于情于理,岑又又不是个真正冷心冷肺的人,做不到对前不久刚救下自己的人产生质疑。 即便,真的有很多地方都透露着诡异。 可季随并不那么想,破元宫的投奔来得莫名其妙,万刹海没有能给他们的。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那宫主只是淡然一笑,隔日便送了个人过来。 这一切来得都过分蹊跷,倘若那姜鱼真的进去了没有出来,反倒省得他去查。 左右破元宫也称是为了给姜鱼一个锻炼的机会,早前已经立下保证,如若出事,均由他们自负。 默契地,岑又又和季随都没再说话。两人沉默着,走出城主府。 不过才短短过了半日,寂寥无边的夜空上残月高高挂起,将整个漳州城更显萧条。 “明日──” 岑又又正欲与季随商量,明日能否将赵曼安带去万刹海照顾,一道火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紧接着是第二道,到最后整个城都仿佛被点亮,在那些隐秘的角落里,走出来无数人。 “妖女!”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那些陌生的面孔齐齐对着岑又又骂骂咧咧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叫人措不及防,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岑又又大脑空白,可马上她便反应过来。 周仵顶着岑鸿振的脸出来屠城,恶报终究是要落在他们一家头上。 岑家世代守护漳州城,到岑鸿振这里已经异常稳固。城中百姓没有人会对城主府起疑,是以命案迭起之时,从没人怀疑过他。 酿成的悲剧使民愤达到了极点,幸而存活下来的人无一不是等着,数着日子想要报复回去。 一个少年手持匕首,不由分说的就要冲岑又又挥来,“坏人,把我娘还回来!” 声音微颤,却又无比坚定。他知道打不过他们修仙之人,可平民百姓就该沦为修仙者修道路上的献祭者吗? 此举他早已不准备活着回去,尖利的匕首泛着冷光于月光中森冷骇人。 “咔-” 匕首不知碰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被拦腰截断。 一切都很突然,岑又又转头看向季随,才发觉他展开折扇就要对付这群手无缚鸡之人,她出手阻止,“别!” 环绕在折扇上的光在差点碰上岑又又手的时候熄灭,季随收了手,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她是你们城主之女,好大的胆竟意欲行刺?” 他不知道周仵屠城是为了复生魔尊,但岑鸿振早已身死,这是整个漳州的灾难,不该由岑又又承受。 可百姓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眼见为实的硬道理。人群躁动,一声比一声响:“我们不认!” 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岑又又想起了那些永远的,躺在结界内的人。 他们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难以瞑目? 城主向来亲和,待人极好,转眼却将他们如同蝼蚁般欺碾。 即便,不是岑鸿振做的。 就在人群里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悲痛,之时,岑又又其实能够感知到他们的绝望。 可她自己也不过是沉浮在汪洋之中的一处渺小,又如何去渡他们? 莫大的感伤漫上心头,岑又又心底一阵刺痛,似乎与身体产生了共鸣般。 她面色苍白,脑海中飞闪过许多画面。 是她的,不是她的,全都一股脑塞进来。 就在她头疼欲裂不知如何之时,一只仙鹤自明月处飞来,上边坐着一人。 谈不上多熟悉,正是那日带她上山的廖师兄。 他从仙鹤上下来,“小师妹,事已解决,是时候回门派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又:回什么,回哪里?你给我说清楚大娘:感谢浅蓝小可爱的地雷,拿过来顶脑袋上摸摸? 哈哈哈昨天写的好煽情!评论区都怪怪的,怪温柔的我giao!要害羞了啦! 我走的一直都是高冷路线好吗! 不知道要说啥了大半夜刚写完的作话突然抽没了,好庆幸我定时设置在0-3点,不然我估计我又鸽子了(我好聪明) 新人天天脱离大纲,下一章有好几个剧情可以选择,想看简介最后那个剧情的多吗?不多再缓缓噗哈哈哈,我好随便(并没有,正经人) 快两点了,不知道为啥写到现在,浙江下了好大的雨给我整个人都淋湿了,所以耽搁很久,还得洗衣服,呜呜呜我要是有一个亿就好了,我穿一件换一件! 我的作话感觉都快变成微博了,该死!太晚了明天有早课,又得睡觉了!希望和我一样有早课早班的小可爱看到这里立马关掉手机睡觉,我们一起养生好吗?爱你们~感谢在2021-04-2622:56:11~2021-04-2801:2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浅蓝梦境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回门派?”岑又又盯着廖师兄的眼睛,“你说让我回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之前脸丢得不够还是存心来寻人不快。 原本还算平静的人群一下子更加躁动,那个被季随挡下攻击的男子破罐子破摔,推开拦住自己的邻里,“这般品性之人,青云派也收?” 诚然平民百姓不若修道者拥有漫长的生命,亦无他们能够随意掌控强大的的力量,可他们绝非鱼肉任人刀俎。 一旦过了底线,即便是最底层的人民也会挥起拳头反抗。 岑又又深知这一点,对于男子的言行并不觉得奇怪。 可廖师兄常年待在青云派,百姓是受庇护的弱者,理应对他尊重。 他侧头打量这个灰头土脸,泥巴沾了一身的人,“小师妹一日入青云,自然是青云派的人,你又何须出口成狂活像她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实在觉着这人目光过于不善,廖师兄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本以为这是修仙者与平常百姓间不可避免的隔阂,毕竟人各不同。 没成想那男子听了这话目眦欲裂,旁边的人拦不住,拳头重重落在廖师兄脸上,“何止深仇大恨,岑鸿振杀我妻儿,他的孽种就该承担起他的罪过!” 只打了一拳,那人便被急急拉住。 青云派不该卷进来。 “杀你妻儿?”廖师兄捂着青紫的左颊,像是听不懂。 难怪今日驾鹤前来,漳州城静得像一座死城,与往日完全不同。 可他见过漳州城城主,很是平易近人,怎会…… “此事……三言两语一时也说不清楚。”岑又又不知道如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讲出岑鸿振已身死魔手的事情。 倘若这般贸然道出,本就混乱的内城一定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 她朝后瞧了眼,赵曼安躺着的屋子燃起的烛火在城主府内显得寂寥非常,顿了顿,“不如进去再说。” “怎么?!”尖锐的女声响起,同样的愤怒充满恨意,“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现在不管是说什么,他们也断然不会再信岑又又。 岑鸿振面前,无人敢说什么,积压已久的怨憎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般充满敌意。 【要不还是直说了吧?】 这群人显然只差最后一根弦就要崩溃,仇恨会让人在一些情况下做出无可挽回的过错。 岑又又也深知这一点,可谁又能保证他们信她? “磨叽什么,既然你们觉得她是杀人魔的女儿,那不若我们便将这罪名坐实了。”季随靠在红漆柱上,抱拳冷眼看着。 风太大,听不清,岑又又差点以为他说的是我们今晚吃什么? 顿时,城主府门口噤声了。 幸存的妇女只能默默垂泪,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可又无可奈何。 “好啊!”为首的男子忽然发出一阵嘲讽的笑,眼里尽是绝望,“既然如此我们也绝不会任尔等宰割。” “诸位,我便先行去陪妻儿了!” 男子抽出一旁剑鞘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往脖颈挥去,没有丝毫犹豫。 “哐当!” 岑又又见他就要自寻死路,唤出半月剑就是一推。 剑身飞旋,剑柄重重擦过男子的肩猛地一撞。 那个壮汉没忍住吃痛闭上了眼,手臂被卸下力道,五指握不住剑,清脆的一声后地上静静躺着那把不久前正欲用来自刎的剑。 “你别着急啊。”岑又又被这套行云流水的自杀操作惊到了,她看着会吃人吗? 虽然知道很难让他们相信,可现下别无办法,没人愿意细细听事发经过。 斟酌再三,“我还是……”告诉你们吧。 未等说完,有人就打断了她。迟疑地转身看去,岑又又见到了本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人。 “三日。” 身后隐隐走出来一个人,烛火把身影打得斜斜长长,岑又又差点以为是江禹。 如果不是因为那声音一下就能听出来是姜鱼的。 火把上明亮的光照在她的脸上,一半隐于黑暗,一半露在外面。 晦暗不明的光下是一张清冷绝尘的脸,细瞧居然和江禹有一分相像。 岑又又摇了摇脑袋,真是昏了头了。再如何江禹也不可能会来救她,更何况 她瞄向那人的某个地方,再瞧瞧自己,江禹的审美不会就喜欢这种吧? 不会吧不会吧。 “哪里来的女娃娃多管闲事?”眼见岑又又要说出什么花来,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 许是江禹身上的威压让人莫名臣服,不少人纷纷觉得细想之下的确有不少1蹊跷。 拽着壮汉的人手下愈发用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等等,赵子。你得冷静,且先看看。” 谁知那人并不领情,甩开手,“冷静,冷静?咱们城里那么多人可都让她爹害死了。你娘走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忘了?!” 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这句话,却道尽了漳州城数千人的酸楚。 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中传递着各自的悲伤。 “我不说第三遍,三日后,我们会给一个答复。” 少有的,江禹耐着性子重复一遍。他眼睛瞥向岑又又,少女眉宇间凝着淡淡的同情与悲悯。 觉察到视线,岑又又回望过去,正好看到姜鱼落在季随身上的缱绻的温柔。 妈妈!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瓜。 在重重人海中,慢慢踱步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浑浊的双目几近失明,有人搀扶着他一步步走上前,可见城中,应当是个颇有威望的人。 嘶哑的嗓音中带着些许疲惫,“少城主,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娇蛮虽有,本性不坏。老朽愿用半生善缘,为你做下担保——” “少城主,莫让一城百姓,凉了心。” 最后一句话听得岑又又胸腔一阵震荡,可那又如何,他们的亲人分明早已被用作血祭魔尊的阵下亡魂。 眼睛有点涩涩的,她都不敢眨眼,生怕泪水砸落破了这仅剩下的数千漳州百姓的希望。 缓缓,聚集在城主府门口的光亮一点点消失,不过一会儿便已经漆黑一片。 岑又又望了望最后一人离开的方向,回头看了几人一眼。 毫无头绪。 众人离去,江禹垂下眸,朝府内遥遥一望,转身进去。 “爱!姜鱼姑娘,等一等我!” “你有什么想法?”岑又又小跑着跟上他,伸手便抓了他的胳膊,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措不及防的,江禹被拽住,温热的触感却像是要将他灼伤,耳根肉眼可见的红了。 认识那么久以来,她头一次这般跟在他身后,甚至…… 主动挽他的手。 江禹停下步子,岑又又反应不及,一头撞上,闷哼一声,“怎么这么高?” “什么?” “啊,”岑又又捂着额角,迷迷糊糊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说道:“我是说怎么不走了?” 半晌,江禹都没有回答她。 岑又又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和季随关系过于亲昵导致人家误会了,那道视线一动不动,盯得她头皮发麻。 “你该好好去房内呆着。”语气生硬,让人联想到高中时期天天在小树林和走廊上抓小情侣的教导主任。 想着,眼前忽然晃过什么。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岑又又想起来什么,刚要再瞄一眼,被抓个正着。 江禹显然也发现了她在关注什么,该死,早知道就不用破元宫宫主呈上来的画像塑造这具身体了。 意外的,脸像是要烧起来。 他微微侧身,试图挡住什么,“岑姑娘,非礼勿视。” …… 岑又又无语极了,好一个非礼勿视。穿书过来这么久,居然被一个同性当成了变态。 尬笑两声,她挠挠头,“你别误会,我就想问问你刚才说的三日,是已经有什么消息了吗?” “我们……该如何给个交代呢?” 话是别人放的,想必也该是胸有成竹。岑又又还不至于到那种,明明答案就摆在明面上,不去看,非要自己苦哈哈地找个真理的地步。 再者,漳州城失踪了那么多人,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博弈。 越快能出结果,越好。 可这个姜鱼似乎有点儿讨厌她,竟然连正眼都未瞧岑又又一眼,“没有交代就是最好的交代。” ??? 岑又又听不懂了,这是她一个正常成年人能够理解的意思吗? 圆月渐渐被黑雾蒙上,恍惚间可以听到几声鸦鸣。 是每月十五。 江禹眉头紧皱,心道不好。 体内刚刚被抑制下去的魔气卷土重来,在结界崩塌之际挣脱出来,耗费了江禹不少灵力,此刻更是难以控制它们。 身上的异样愈发明显,岑又又看出了不对,进了一步,“你怎么了?” 不是她自来熟,实在是这个姜鱼出事,岑又又压根想不到什么办法应付三天后的事情。 两侧的灌木丛在森冷的月光下泛着光,清风擦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为一切罪恶盖上了黑布,刀光掩在密密的叶里,忽明忽暗,映入江禹的眼里。 “呵。”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不更新昂,周四的今天先发啦~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就不多说啥了呜呜呜感谢在2021-04-2801:26:21~2021-04-2821: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初月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月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悦悦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岑又又正疑惑为什么眼前的姜鱼好端端的面色突然沉了下来,耳边风声疾啸而过,只见她手中变了把剑出来就朝自己刺来。 “啊!”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惊呼,岑又又慌忙退了步伸手去挡,背后却撞到了什么硬物。 地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惊得树上的鸟纷纷飞走。 难道…… 岑又又转过头,竟是先前在城主府门口的壮汉。 是之前那个叫赵子的男人。 明明都说好给三日时间,还是要来杀她。 也怪不得岑又又以为姜鱼的剑是冲自己来的,实在是刚才她那阴狠的眼神,着实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回过神,壮汉早已被刺中肩部重伤在地,他手上还拿着原本用来刺杀岑又又的凶器——一把匕首。 锋利异常,不似一般刀具,上面有灵气覆盖。 正纳闷一个普通人是如何拿到这些的,男子带着憎恨的眼睛就直勾勾盯着岑又又,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纵是现在把事实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也是不会信的,她直觉到这些。 泊泊的鲜血从男子捂着肩的手缝里溢出,岑又又皱着眉,“你所说的事情其实我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只是确实事情并非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漳州百姓正在经历骨肉分离之苦,可身为岑鸿振的女儿,她又何尝不是? 赵曼安此刻正躺在厢房内生死未卜,原主父亲更是身死道消,岑又又此刻更多的还是对原主的愧疚。 所以她还是得肩负起这漳州一城百姓的期望,给他们一个交代,至少岑又又是这么想的。 “胡说!我亲眼所见,是你爹,漳州城最德高望重的城主杀了他们!”男子再忍不住声音的颤抖,掩面而泣,血泪擦在脸上异常可怖却又狼狈凄惨。 最德高望重五个字,在赵子口中变得异常刺耳,即便岑又又知道一切都是周仵作做的。 空寂的庭院小道上,只余下赵子一个人的啜泣声。 让一个大男人哭得这般撕心裂肺,岑又又不免有些许动容。可她亦是毫无办法,结界已经坍塌,就连尸首,或许她都无法帮他们带出来。 第一次岑又又为这种不够强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心力交瘁。 若是她够厉害,就不会这么一直处于被动。于漳州城,于她自己都是这个道理。 月色终于从厚厚的云雾中显露出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我的孩子……” 赵子的啜泣逐渐变成一种难受的呜咽,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岑又又心上。 这就是修仙界的残酷,生死一念,便是一城。 江禹冷眼瞧着,清冷的月光让他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岑又又悲伤地表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手一翻就要将男子杀了,伤害岑又又,惹她不快的都得死。 剑离那赵头部的要害就差分毫,岑又又却拉住了他,“他是我漳州城的百姓,不要伤害他。” 不是岑又又过于心软,可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事实,恐怕都会这样。 剑没有收回,江禹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可是他要伤你。” 执拗得就像一个孩子,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根本不懂岑又又为什么要阻止他。 岑又又叹了口气,把视线挪到被握着的腕子上,不经意间瞥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又被迅速掩去,。 她心上骤然袭上一股凉意,却还是开口道出原由:“人这一生无非都是被一些情感羁绊着,他妻儿于他是世上至珍至贵之物,你不懂,为了这些大家都愿意以命相抵。” 换做任何一个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即便在天道面前也无所畏惧。 僵持之下,那把剑被生生从江禹手上拽了下来,岑又又垂眸,“你走吧,三日之后我会如实相告所有真相。” 捂着眼的男人怔怔的移开手,本以为方才必死无疑,那个眼神凌厉的女子分明已经起了杀心,偏偏被岑又又阻止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做好去下面陪伴妻儿的准备,可,他握紧拳头。 总归要听听她口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才能安稳离去。 从地上爬起来,灰尘沾了一身,叫赵子的男人一瘸一拐,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走到一处围墙,借着树枝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 岑又又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或许她该找人把城主府的围墙修一修改得高一些? 怎么是个人都能翻进来,这样的话这几天她睡觉都得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哐当!”剑被岑又又如同敝履丢下地,她没有转身,“姜鱼姑娘。” 这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听出了明显的疏离,江禹深邃的眼里鲜少地多了一分茫然不安。 岑又又迈开步子就要大步离去,她的话也传入他的耳内,“城主府不需要杀手,还请姑娘自行回了破元宫。” “是我受不起,莫要牵扯上旁人。”她补充一句,因为忽然想起当初季随似乎说过,保护岑又又这件事是破元宫依附万刹海的一个条件。 “为什么?”手腕被人拽住,力道之大明显不是一个正常女子该有的。 岑又又挣了挣,冷着脸说:“没什么好说的,姜姑娘请回吧。” 姜姑娘三个字咬得极重,多少让人能评出来几分不快。 江禹默了默,松开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语气平静得让人觉得他根本不在意,只有江禹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不稳定。 额间隐隐跳动,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就要不受控制地昭示出来。 “刚才。” “什么?”江禹险些以为自己没有听清,立马跟上一句。 岑又又嘲讽一笑,转过身直视他,“就在刚才,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说着,她将眼从江禹漂亮的眸子上移开,一路向下中途还瞥到他傲人的胸脯。 实不相瞒,岑又又好疑惑伪装成女人的江禹为什么那个地比她还大?? 视线最后定在他的手上,虽然被衣袖盖住,她还是一万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你手腕上戴的东西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么,江禹。”终是没忍住戳破他,如果两人再这么打哑谜下去,岑又又觉得江禹到最后都不会承认的。 他腕上戴了识海中她给的藤环。 最后那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江禹就知道瞒不下去了。以他对她的了解,若非十分确定,岑又又不会这么指名道姓地说出来的。 可是,她就这么急着赶她走么。 江禹眨了一下眼,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眼底的落寞,“对不起。” 话音刚落,身形利索的侠女已经变回那个风姿卓越的白衣师兄。 不,或许该称他为掌门。 青云派经历几日的腥风血雨,门派内外可以说是大变样,除了和岑又又有关的,其他人可以说都是没有好果子吃。而昔日仙风道骨的青云派掌门,早已沦为山下破庙乞讨度日的老头冻死在无光的夜色。”多说无益,你回去吧。” 不得不承认,许久未见江禹,还是会被他的皮相迷惑。 可今时不同往日,岑又又缺失情爱,明显已经无了曾经那份悸动。 说来也怪,说是断情绝爱,岑又又发觉连同自己最爱的烤鸡都没了兴致,她明明就是五感淡化啊,何止是情感。 杵在原地,江禹没有动,却让人察觉出一丝杀意。 岑又又不禁捏了把冷汗,她也不知道男主会不会突然疯魔把她杀了啊喂! 【不会的不会的。】系统安慰道。 岑又又:那你是有什么办法吗?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 【哪有……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到时候再给你多烧点纸钱。】系统怕是有什么大病,岑又又决定还是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咳了一声企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不走我走了,大晚上我还要睡觉。” 江禹终于没再选择沉默,他抿了抿唇,“我可以帮你。” 那个秘密,不是全然没有人知道。之所以敢这么笃定地说出三日期限,他自然有他的把握。 本以为岑又又听到这个会马上回心转意,没成想她冷哼一声。 “你可以帮我什么?方才一剑都刺不准要害,江禹,你是不是总以为任何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岑又又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因为系统听到她的话顿时在她脑海中爆炸般笑了出来,宛若魔音灌耳。 任何事都在掌控之中吗? 江禹低头看着地上随风摇摆的枯叶好像岑又又一般,一抹苦涩从嘴角漫开,他从没有真正掌控到过岑又又。 “日后没有必要,不要再出现了。”岑又又快被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得原地去世,偏生江禹就是一句话不讲。 莫非他被她说的那句话给伤到了? 不就刺不准吗?不也是正常的吗,岑又又不懂他在网抑云什么。 【你不懂,小说里的男人不允许失误。】系统用自以为很懂地说。 成吧成吧。 岑又又深吸了一口气,“我先走了,你自便。” 一溜烟儿地跑得没影,眨眼偌大的庭院就只剩下一人。 江禹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自嘲地笑笑,红了眼眶,“怎么可能。” 不知道说的是岑又又怎么可能不爱他,还是岑又又怎么可能会把他丢在这先走。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得知道,方才的第一剑本可以一招毙命,只是一想到岑又又不喜欢毫无缘由地杀人,才生生扭转了方向。 手上的虎口因为用力过猛裂开一道口子,他也受伤了。 明明手上痛得要死,却远远不及心口有如刀割的万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江禹:我记得你说几天后再掉马的?? 大娘:实在不好意思,五一假期出不去心情不好,你早点掉马和我一起难过吧? 呜呜呜,真的蠢到家了,回家没有带眼镜,只带了一个美瞳和一管子护理液(压根只能五号回去的时候才能用美瞳了),瞎子手打新章,给点面子呜呜呜,感谢这两天我自己以及小可爱投喂的护理液(399瓶营养液强迫症真的受不了,偷偷给自己投了,结果抽住了没有了,好裂开…) 开了个预收新文,现言那本属于有空就更,不太稳定,白月光会尽量存稿,修一修之后流畅(高亮!更新,感谢支持! 新文《救命!反派比我还会演》 本文文案 [反派杀我的时候,我喊了别人的名字怎么办?] 曲佳音穿成了一本古早小说的炮灰路人甲,正逢被反派掐着脖子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天的处境。 面前的男人清冷孤绝,眼底却翻涌着骇人的杀意。 情急之下,曲佳音脑子一抽,大喊道:“龙傲天!你不可以杀我!” 别问,问就是龙傲天永远的神。 等弄清楚状况的时候,曲佳音才知道活下来有多不容易。 那个人居然就是从小被女主救起,安插在宜和郡主身旁当小侍卫的超级大反派。 而原主平日欺善怕恶,几乎把雷点都踩满了,就差随手来一刀领盒饭。 几番斟酌之下,曲佳音收拾了包袱。 别问,问就是十八年后她做不了好汉,她得跑。 包袱被高高掷起丢出围墙,曲佳音两眼一黑往下跳,落入扶忘的怀抱。 曲佳音:喵喵喵? 男人好看的桃花眼盛满细碎的星光,嗓音沉沉,“郡主出府,不带上卑职?” 救命!此刻该待在女主房里的大反派躲在围墙把我捉住了怎么办? 【偏执闷骚小侍卫x被迫奋斗假郡主】 *sc,1v1放心食用 *追妻火葬场文,男主前期一直是原女主的一把刀,但不算喜欢*男主小侍卫身份是暂时的感谢在2021-04-2821:00:02~2021-05-0122:09: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的小朋友。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事实证明,岑又又小看江禹了。 他竟以青云派掌门的身份邀请她前去共商大事,漳州城的事一定程度上牵扯到双方利益,青云派与漳州相辅相成,没有守护好一方百姓与他们亦是有逃脱不开的关系。 “谁爱去谁去,我不去。”岑又又把信函一丢,对江禹的做法赶到十分不屑。 想拿青云派压她回去? 是不是忘了她早已不是青云派小师妹这件事了,再回去的话,他不怕丢人,岑又又还怕人家说她天天吃回头草呢。 指不定到时候秦语宁又窜出来作什么幺蛾子,一想到这,就让人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可这一次季随的态度就没有往常那般坚定,他一手执着那封信函,目光落在信函下方的空白处神情恍然,“还是得去一趟。” ?? 岑又又没懂他的意思,那日把她从青云派带回来的是他,嫉恶如仇的也是他,如今才没几日,怎么就变了主意让她回去。 “我不会回去的。”岑又又冷着脸说道。 早已料到是这种结果,季随没有介意,不动神色地将信函收入袖中,“漳州城一事恐怕与青云派有关。” “这不是废话吗?” 没有关系江禹哪里来的理由请漳州城少城主去山上一叙,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岑又又略带狐疑的眼神瞅了季随几眼,今日他怎么这般反常。 被盯得不自在,季随移开眼解释道:“我听闻青云派有一宝藏有回溯之法,得到它或许更能说服大家,为你父亲洗脱冤屈。” “当真?” “当真。” 岑又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三言两语便哄上了青云派,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几次三番想要中途逃走,都被季随发现了。 她悻悻收回往后边挪的脚,“近乡情怯,近乡情怯。” 哪来的近乡情怯,不过就昨日刚拒绝了江禹叫人家别来自己的地盘,结果第二天她岑又又又上赶着来他们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不要面子嘛。 季随今日一反常态地没了调笑她的意思,语气带了点严肃,“一会儿你进去切莫心急去寻。” 他怕她一时着急坏了大事,岑又又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知道了知道了。”敷衍地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倒显得季随是个老妈子似的絮叨。 不知想到了什么,季随发出一声轻笑,瞧着岑又又的脸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照理来讲,自然是先得去面见掌门的。今时不同往日,岑又又作为漳州城的代表被安排在玄羽殿。 也才几日,大红色的花绸被急急撤下,恢复了往日冰冷的模样。 “小师妹,这边请。”一名弟子低着头把人请进殿内,似乎完全不知道结亲之礼那日她早已被青云派除籍之事。 但岑又又偏生就有这个闲工夫同他掰扯,她笑眼莹莹挨近那名弟子,身上的清香也一同扑了过去,惹得那名弟子耳根泛红。 她红唇轻启,“这位道友,我早已被逐出青云,日后还请称我岑姑娘为好。” 大殿之上的人白衣一尘不染,脸上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冰,看向两人的时候只有近旁的桑月发现了被生生掰断的扶手。 默默往右边挪了两步,确定生命不会受到威胁之后,桑月朝岑又又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从未被青云派除籍,这里你想来便来。”江禹压下心底的那份躁动,开口道。 静静候在两侧的弟子们无人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他们可是亲眼见着大师兄如何将掌门一步步废了,让他修为尽散沦为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的。 哦不,准确的说,是一个清醒的意识被困在了一个躯壳中。整日瞧着自己疯疯癫癫任人践踏,却又无可奈何地死去。 太狠了。 但是江禹也太强了,所有忤逆他、反抗他甚至羞辱过岑又又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就连秦师姐…… 没有人知道秦语宁去哪里了,结亲之礼那日除了匆匆瞥见过她与大师兄去了碎星峰,往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听到江禹的话,那名弟子险些就要屈膝跪下了,插着身子对岑又又说道:“小师妹,你一日进青云,便永远都是我们……大师兄的师妹,我不会改口的。” 一语毕,他便匆匆掉头跑到外面站着,连一眼都不敢往里看。 啧,怂包。 【别忘了你之前也是这样的?】 岑又又吐槽那名弟子的时候,系统回了她一句,遭了岑又又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旁的桑月以为是冲着江禹翻的白眼,忍不住都想给她竖个拇指。 英雄,大英雄。 现在也就岑又又敢这么对江禹了。 “说吧,江掌门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岑又又单刀直入,竟是连一点儿寒暄的机会也不给江禹。 在场的人都为她捏了把冷汗,可江禹脸上没有一丝恼意,他唇角勾起,“你呆在这,明日我便给你一个结果。” 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岑又又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实在是这几日江禹反常的行为连带着拐跑了她的脑子。 “明日,我只有三日时限,加上明日便是两天。”言下之意,便是不信江禹。 岑又又不是天才,做不到最后一日再去想办法,她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让她一戳就中。 江禹见她这幅样子,平静无波的眼里再没了昔日看他的那份灵动,心脏骤疼,才刚结痂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明明可以用法术治愈,这个痛却莫名让他上瘾,就像岑又又。 明知她于他是大道上一个变数,应该除之而后快,可是偏偏 下不去手。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你留在青云派,晚上我便同你去。” 这是最大的让步,此刻动身不是个好时机。 许久没有回复,就在江禹以为连这岑又又都要拒绝的时候,她抬起眼用那双盈盈的眼对着他,“好呀。” 一如曾经的无数次,就好像回到了从前。 大脑不受控制地回忆起许多片段,江禹想,也许这样也挺好,一切似乎都来得及挽回,至少她还愿意听他的。 “你的院子一直给你留着,往后你也能一直住在那。”多日以来,江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和煦的光。 晃得人都以为他是不是鬼上身了,可他那么强大,又怎么可能呢。 岑又又尽数接受了江禹的安排,乖巧得不像她。 江禹皱了皱眉,只当是她许久未归不太适应如今大变样的青云派,“门派上下只要是你想的,全都是你能去的,不必拘谨。” 这话说给岑又又听,亦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人家主动提供便利,哪有不要的道理,岑又又弯了弯眼角,欣然接受。 从玄羽殿离开,桑月亲昵地挽着岑又又的手,“可算见到你了,你不知道那日你走了之后我有多担心你。” 事实上桑月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好在都没出事,那便是好的。 岑又又明白,她也不希望桑月为了她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举措。作为朋友,更多的,岑又又还是宁可桑月一句话都别为她讲,不要牵扯其中便可了。 所以她摇了摇桑月的小臂,轻轻叹了口气,“没事的,你别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就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岑又又还是说了一句:“在我眼里,桑月师姐便一直是师姐,与青云派无关。” 这句话叫人听了很是动容,桑月就差扑在岑又又身上哭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师妹的。 “前面便是你的住所了,季阁主被安排在了别处,你应当知道是哪。”桑月指了指不远处,顺着方向望过去,岑又又看到了熟悉的建筑。 真是一点儿没变。 桑月提议一起过去,还是被岑又又婉拒了,“师姐先回吧,明日我再来见你,好好叙叙,今日实在有些累了。” 接下来的事情她不想把桑月掺和进来,所以必须把桑月支开。 “那好,如若有什么事情,你就用传音符唤我。”见岑又又脸上掩饰不住的疲倦,桑月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 漳州城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实在是离谱。 待桑月离开,远去的背影都瞧不着边际的时候,岑又又一折方向溜了出去,目标正是藏书阁。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来了,显然已经熟门熟路,花不了多大的功夫。 唯一不在算计之内的,是在这碰到了原本最不该碰见的人——秦语宁。 “你怎么在这。” 警惕地后退一步,岑又又就差在线给她表演个太极拳了。 岑又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浑身伤痕,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的人会是她。 只见秦语宁伸了伸手,衣袖滑落小臂上全是外翻的皮肉。 惊!小说男主角竟有家暴倾向?! 岑又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飞速运转,逐渐往不太对劲的方向一路飙车。 许是她后退的脚步过于明显,秦语宁轻嗤一声,连灰尘都被她从脸上吹落几许。 浓重的恨意几乎都要喷发出来,可抬眼的时候又平静的让人觉察不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如今她落到这般田地,都是岑又又害的! 青云派没了,爱她的掌门也死了,就连她最最喜欢的师兄居然也在大婚之日,将她丢在了房门之中,任由她遭受□□之苦。 甚至,甚至 还在她修为燃尽保全性命之时,像施舍般让那些恶心的人…… 污言秽语充斥着秦语宁的耳朵,她眼中逐渐显露出只有自己知道的癫狂,“想知道漳州城的秘密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娘:突然发现大家是真的爱看我每天作话里的小日记(捂脸.jpg) 太极拳那个其实是我今天在写这一章的时候想起来我有个太极考试,打开了视频在看,带给我的启发?错了,带给我恐慌了。四肢不协调患者讲真的,看着那个人在视频里游刃有余,我感觉自己就是那个鱼,不说了,大半夜容我看会儿太极。 第78章 漳州城的秘密,为什么秦语宁也会知道。 岑又又蹙了蹙眉,还不至于傻到那个地步,她动了动唇,“不想知道,我也不想管。” 刻意将露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其实岑又又心里也十分没底,不知道秦语宁知道多少,所以她绝对不能上套。 说完就要走,秦语宁的表情却足以说明她知道的更多。 “哈哈哈!”在就不见光的高大阁楼里,女人的声音诡异至极,“你真的不想知道么?” 不依不饶的样子让岑又又更加厌烦,刚才那阵笑差点给她笑没了。 修仙就修仙,能别整的和鬼片一样成不? 不由得,岑又又沉下脸,“秦语宁,如今我已如你所愿被逐出师门,没有事的话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拜托了,就算她命短少活些日子也别来搞了,年纪大了受不住。 “逐出师门?”秦语宁低下头,像是在反复咀嚼着四个字。 见她不再动作,岑又又退开几步。今日水逆,明日,不,半日后再来。 前脚正准备走,秦语宁就厉声拦下了她,“我知道你身后有高人相助,漳州城的秘密你真不要了?!”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终于,岑又又不动了。 【女主发现我了?】系统不敢相信,差点破音。 岑又又:这得问你啊,只有我一个人能察觉到你的存在的话,不应该啊。 【这,这我哪知道啊……可是我感觉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系统支支吾吾,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如果系统的事情被总部知道,这个世界就会跟着一起被销毁,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留下来了。 岑又又闭上眼,“你要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不信秦语宁会这么好,好到把真的消息拱手相让给曾经最讨厌的女人。 见岑又又终于没有再离开,秦语宁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法力尽失,需要你身上的定灵珠的神力。” 只要拥有这个,她就能恢复三成法力,届时现将那几个禽兽杀了,别的人…… 女人的眸子定在了岑又又身上:既然夺走了她的一切,她总会叫岑又又付出代价的。 可岑又又明显就在状况外,“我哪里来的这东西。” 定灵珠分明已经连同业火灵珠一同还给江禹了,秦语宁难道是在耍她吗? “定灵珠虽然被带走,但是你身上拥有定灵珠的全部力量。”即便不想说,秦语宁也不得不承认江禹待岑又又是真的好。 不在言表,每一步都像是在为岑又又铺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想了想,似乎断魂塔出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往日对秦语宁耐心有加的师兄开始拒绝指点她修行,甚至在她抛弃颜面赤身裸体对他的时候,连半分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 明明前世他们是这么相爱,都是岑又又的错。 此刻的秦语宁哪里记得,就连前世,江禹也不过是把她当个外人。 一切水到渠成,却无人能够拦下他与天地同陨。 江禹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她,他连自己都不爱。 岑又又垂在两侧的手动了动,“可以。” 这个回答在秦语宁意料之内,被日日折磨的日子里她魂游天外,仿佛脱离实际,却也隐约将一切如走马观花般看了一遍。 岑又又背后有人,这是她最后得出的结论。 一个人如何一夜之间性情大变,除了夺舍,便是有高人相助。 夺舍之法失传已久,秦语宁不信岑又又能有这种能耐。 可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猜测偏偏让岑又又全占了。 瘦削的手紧紧捏着一块玉佩,秦语宁语气急促,“你调动内力,将那股陌生的力量注入这里。” 一看便知是早有准备,可是这枚玉佩瞧着怎么和江禹那枚有些相像。 岑又又踌躇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事已至此,漳州城的事情排在第一位,有些消息总比毫无头绪地找要好。 阖上眼,体内果然有股不属于她的力量流窜在四肢百骸,许是平日过于温顺,岑又又都没有发现过它。 起初将它引出体内的时候,这股力量还有些抗拒,似乎是察觉到岑又又的不适之后,便不再反抗了。 待灵力注入完毕,流光倏地一闪,在玉佩上留下一点红色的血迹。 岑又又眼疾手快一把将升在半空中的玉佩捏在手里,对上秦语宁错愕的眼神说道:“你先告诉我。” 总不能到时候东西也被夺走了,秦语宁一溜烟儿地跑了,她岑又又成了最佳背锅侠吧? 倒是有几分聪明,秦语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可惜她压根没准备这么做。 也不怕岑又又不相信,秦语宁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不紧不慢道:“东乌禁地乃关押人界亡魂的栖身之所,我曾见到你漳州人士的魂魄朝那里去。” …… 可真是玄幻啊,但是东乌的地界这么大吗,她一漳州大半的人都往那里去了塞得下? 岑又又不禁后悔没能傍上景湛这个富二代,离了青云留在东乌做个包租婆。 随手将玉佩一扔,岑又又头也不回地便跑了出去。 移动速度之快令系统瞠目结舌,【啊——宿主,你跑这么快是去食堂干饭吗?】岑又又(邪魅一笑):只要我跑得快,秦语宁的伤害就打不到我。 【鬼才逻辑。】 没人注意到岑又又走后,秦语宁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上拾起那枚玉佩宛若至宝,“我终于,得到你了。” 扭转时空的钥匙,终于被她得到了。 秦语宁告诉了岑又又她需要定灵珠神力的一个原因,但另外一个并没有告诉她。 只需要将这枚玉佩带到东乌,等岑又又那个傻子为了漳州城的人献祭之时,她便可以趁机将玉佩扣在石印上。 哈哈哈,到时候岑又又已身死,又怎会知道自己的献祭压根挽救不了他们的性命,只是为她的时空回溯做了牺牲呢。 秦语宁像个疯子,或者说此刻已经是一个疯子了。 黑影从身后一步步接近,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曾经令她心驰神往的少年仍旧是一袭白衣不沾世俗的模样,不同的是澄澈没有一丝波澜的眸子变成了她陌生的褐红。 那颗泪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秦语宁不知道,只是当江禹看她的时候,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慢慢爬了上来。 必死还难受。 “你同她说了什么?”他没有问她如何从阵法里跑出来的,第一时间问的还是岑又又。 秦语宁撑在地面的五指逐渐收拢,她被人□□几乎要死的时候想的都是护住这张脸,只因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在关心岑又又! “说了什么……”秦语宁喉间发涩,压抑得说不出话来,“自然是让她去见那些亡魂了。” 言下之意,便是去送岑又又死了。 其实本可以编造一个莫须有的原由,可在看到江禹的那一刻忽然间,就这么说了出来。 他的冷眼,他的绝情仿佛向来如此,可秦语宁就是想看他失控的样子。 果然。 下一秒狂风猎猎,后脑撞上了什么东西,眼前一片漆黑。 待适应过来时,景象才逐渐显露。 “你想死?” 原本平静的褐红瞳孔里就像是燃着一团冥火充斥着杀戮,就连气息都不太稳定。 秦语宁这才开始后怕起来,四肢并用朝后面退,“不,我不想死,我没想害她。” “是她逼我的,她说如果我不说就杀了我。” “大师兄,你千万别被她的表象骗了,你要相信我!” “我……” 未等说完,她像是被定住一般什么都动不了了。 “又又应该很讨厌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东西。”江禹神情蓦然,早已发现秦语宁是骗她的。 他歪了歪头,“凡间有一种刑罚是为五马分尸,你见过么?” 秦语宁瞪大了眼,想要摇头,却发觉自己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 江禹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愉悦地笑,恍惚间让人以为曾经那个待她极好的师兄回来了。 只见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如同蝼蚁般的女人,“可惜,我还没见过呢。” “秦师妹不若,让师兄见识见识?” 这声音如同地狱而来,让秦语宁心下陡然一僵。 他何时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他也是从前世回来的…… 根本来不及细想,流光自江禹那只带着藤环的手上流窜出来,眨眼间已经桎梏住她的四肢。 江禹勾了勾唇,笑了声。 顿时一股撕扯的力道拽着,扯着,秦语宁即便恢复了三成法力都无法从里面挣脱。 那微薄的法力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徒增希望去带来更大的失望,体力消耗得更快从而五感被放大。 江禹冷眼瞧着,转过身解除控制不再看。 身后传来秦语宁撕心裂肺的叫喊,猛地又没了声。 刚踏出藏书阁,一名弟子便急急来报,“师……掌门!小师妹他……” “如何?”江禹沉着脸,吓得那弟子一直结巴。 半晌那人才缓了过来,“小师妹她留下一封信,跑、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娘:我凉了,我还不知悔改看了一个评论的id想吃大虾,我有罪,杀了我吧呜呜呜。 第79章 弟子不敢耽误,顶着江禹要杀人的目光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信封。 小师妹这走就走,好歹亲自与大师兄说嘛。怎得还像是离家出走一般留书跑了,害得他独自一人要面对大师兄的怒火! 江禹抿着唇,压成了一条线,接过信封,上面还有岑又又身上特有的香味。 【叮-检测到世界bug,正在修复……】 原本絮絮叨叨的系统突然间不吱声了,岑又又愣了两秒以为前面有什么陷阱,也停了步子。 她刻意隐匿了气息,至少短期内,江禹不会找到她,所以一点都不急。 像往常一样,岑又又以为系统要好些时间才能修复正常,召出半月剑飞跃前面的断崖。 还是御剑飞行方便,若不是会耗费太多灵力,岑又又想直接飞到东乌。 银白的剑身从重重云雾中穿过,好似一束流光,直到 【系统修复完毕!】 【检测到部分人物和世界存在崩塌,“阻止黑化”任务暂停,请宿主接收下一个任务。】语气轻快无比,轻快得岑又又连人带剑从天上摔了下去。 岑又又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大起大落过,简直不敢相信。 从杂草堆里爬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不信邪地又问了系统一遍。 【是真的,之前那个任务作废了。】 岑又又:那我之前的积分也作废了?? 折腾到现在,如果说都不算数的话,别说了,她现在就找个墓地躺进去了结此生。 【之前的积分算数呀,只是现在似乎也不太重要了。】这个回答出乎岑又又意料,不太重要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是她逃不过要死的命运,还是得现场表演一个嗝屁大法吗? 系统如果有手的话,此刻一定很想拍开岑又又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它半是严肃半是无奈地说:【因为总部决定如果这次任务你能够圆满结束的话,可以给予你回到现代的机会。】自从他们系统诞生以来,就没有听说过中途变更主线任务这种情况。 作为第一个,系统感到无比的自豪和……犹豫。 它不确定岑又又会不会接受任务想要回家又或者什么,可总部的意思其实是,如果岑又又不接受这个任务,就要被当场剥夺住民资格。 也就是说,岑又又在这个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都将不复存在。 而这些,都是不可以告诉她的。 好在岑又又并没有钻牛角尖,直接问了是什么任务。 【发布最新任务:阻止世界崩塌。该任务完成后,宿主将获得仅有一次的脱离该世界回到现实的机会,请认真把握。】…… 岑又又抽了抽嘴角,所以总部是觉得拯救世界比拯救一个人要简单是吗? 当真是不把她岑又又当一般人看,不过也是了,这个任务能够直接帮助她回到现代,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 岑又又:拯救世界这么高难度的任务,没有提示? 【这个你可能还是得按照原计划去东乌,然后去找@#¥%……&*】得,现在连说话都能打是哪个马赛克。 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原本白净的衣服上灰扑扑的,倒是更加落魄了。 虽然系统的话没能说完,但是大方向还是没错,要去东乌。 岑又又踩上半月剑,随着她修为的提升半月剑的神力似乎也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改善,起码比以往更具灵气了。 想到这,不禁弯了弯眉眼,岑又又默默念了个咒。 微风轻轻拂过面颊,两旁的枯枝发出些许声音。 错了,这把剑不是更具灵气,是更具煞气了。 从剑上下来,岑又又矮了矮身子,“半月,带姐姐去东乌玩好不好?” 语气已经尽可能地温柔了,可是那把剑就是不为所动,甚至隐约还有种要掉在地上任其自生自灭的感觉。 【它好拽,你是不是很喜欢?】 岑又又:不喜欢,真的不喜欢。 “半月剑真是我最喜欢的一把剑了,我帮你擦干净剑身我们一起去东乌玩好吗?听说那边有很多美女姐姐来着。”岑·打脸狂魔·又又细声细语,就差端着个饭碗给这把剑喂饭了。 终于,半月剑动了动,把身上那片残叶抖掉,才让岑又又掏出帕子擦剑。 果然,有一把有洁癖的剑并不是一件好事。 穿书那么久,岑又又都数不清自己化身王境泽多少次了,这次居然还得栽在一把剑手上,实惨。 半月剑摇摇晃晃在空中悠闲地飞着,岑又又站在上面一直担心被它晃下去。临近东乌的时候,能看得见在夜空中隐隐泛着浅蓝色光的海域。 说实话东乌的确名不虚传,虽然没见过他们鲛人一族其他地域,可莫名地岑又又就被眼前的景象给迷到了。 高低不齐的绿林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在夜晚也能有莹莹的光亮,形状更是各异。 岑又又不禁想起在现代的童话影片,没想到穿书之后还能在这里看到。 正准备往里再靠近些,一个踉踉跄跄的黑影从森林里跑了出来,衣衫破旧,很是狼狈。 “啊!” 一个不留神,那人不知什么原因摔倒在地。 岑又又眯了眯眼,怎么觉得自己的近视又犯了。看不清轮廓,索性她就直接朝那个人过去。 先问问,或许能有什么线索。 “那个、你没事吧?”岑又又试探着靠近,才勉强看清那人是个女子。 谁知听到有人,那女子竟然剧烈反抗了起来,挣扎得更厉害。 血腥味弥漫上来,岑又又皱了皱眉,朝后看去,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捕兽夹。 锋利的铁片刮伤了她的皮肤,扎了进去,越挣扎最后只会扎得越深。 岑又又想上去,可是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像是很怕她的样子。 只能捏了个诀将女人控制住,把她腿上的捕兽夹拿下来。说来也很奇怪,岑又又两指夹着这个巨型捕兽夹,陷入沉思。 这玩意瞧着挺重的,拿在手上没有丝毫分量,为什么会困得人走不了路呢? 【这好像不是捕兽夹。】系统通过岑又又的视野,看清了她手上拿的东西。 没等岑又又问出口,法术失效,女子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那是捕杀亡魂的凶器。”她扶着地上的一截断了的树干,气息有些不稳。 可能也是看出岑又又无意加害于她,便说了出来。 岑又又一怔,“你从东乌禁地出来?” 她联想到了之前秦语宁同她说的,那是不是证明只要往里走就能看到更多…… “不,我不是那里的人,我是漳州城的人啊!”似乎是禁地两个字刺激到了女人,她紧紧抓着岑又又的裙摆,一脸惊恐,“我没有死,我没有死!” “你不要把我抓回去,求求你了!” 她不停地求饶,甚至跪下来给岑又又磕头,砸在地上的声响如同击鼓,震得岑又又发怵。 “你别这样。”连忙制止她叩拜的动作,岑又又想把人扶起,愣是一点儿也扶不动。 想了想,她蹲下身子,“你看我像谁?” 还以为漳州城的人都认识自己,没成想一出来就碰壁,岑又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见她还愣在这,岑又又遂作罢,“没想到我才离开漳州城去青云一段日子,就无人认识我了。” 女人绝望的眼神逐渐亮起一丝不起眼的希望,愈发明亮,甚至都有些结巴,“你、你是少城主?!” 看他这个反应和漳州城幸存的百姓似乎不大一样,岑又又更确信她知道些什么了。 点了点头,岑又又看了眼女人背后,没有人。 可两人这么大喇喇地杵在这聊天,难免不会被把守禁地的人发现,她提议:“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这边不安全,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 自顾自说着,岑又又瞅中了一块及其隐蔽的地方,浑然未决身前女子的神色变化。 待反应过来时,那女子竟是连一动都不敢动。 “怎么了?” 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透过她的瞳孔,岑又又正要回头,后颈忽然传上来一股酥麻之意。 霎时间安静下来,鼻翼间扑上来一股熟悉的松木香,眼前一片漆黑,下一秒便昏死过去。 那女子犹犹豫豫,好不容易见到少城主,结果后面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男人。 宽大的黑袍下,他有一张俊美绝伦的侧脸,瞳孔几近赤红。当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强大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甚至说不上话。 女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少女抱在怀里,下意识的,她扯住了岑又又的裙摆。 她知道这是他们漳州城的少城主,倘若带走岑又又,漳州城的那么多人该怎么办? 男人似有所觉,高大颀长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那双赤红的眼在清冷的月光下诡异至极,鸦羽般的长睫半掩未掩。 薄唇稍稍动了一下,那女子便两眼一翻再无意识。 冷。 好冷。 岑又又像是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有爸爸妈妈,他们开开心心地去水上乐园玩。 不知怎的,身体骤然间如归冰窖,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满目的漆黑。过了一会儿,她又看到岑鸿振朝她走来,厉声问她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女儿。 “没有,我不是……” 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少女紧闭着眼口中不断重复着。 岑鸿振消失了,接着是赵曼安,还有那日将她堵在城主府外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张牙舞爪地向她逼问。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嗯?” 一道不属于黑暗里的声音传来,岑又又愣了一下,那群人全都消失了。 沾着泪水的睫毛颤了颤,岑又又缓缓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要去吃大虾煲,刚好要回学校,就不更新昂,希望大家都长肉肉,吃多少长多少,只要我不长就好呜呜呜,爱你萌。这两天太凉了,我已经想哭了,孩子放个假(我怎么感觉我天天都在放假,疑惑.jpg) 第80章 大结局【上】 意识有片刻的迷茫,岑又又眨了眨眼才将视线中的朦胧散去。 陌生的景象。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东乌附近的小树林,岑又又不记得自己到过这,只记得…… 那时候刚转身,两眼—黑便没了知觉。 望着眼前的—切,漆黑的大殿,四根悬龙柱稳稳立在四个方位,殿顶看不出有多高,没有—丝光亮能够透进来。 “咳!” 喉间有些不适,岑又又微微支起身子。 呛出些许泪花才好了些,这时岑又又发现,不远处有—个人。 那人隐没在黑暗中,身下坐着的刻画着饕餮图案的金椅,修长的手落在扶手上,指骨轻轻扣着上面。 —下。 两下。 那—身黑袍衬托得人愈发白皙,—种病态的白。 大殿内回荡着清脆的声响,催促着岑又又的心跳得更快。 小黑屋? 囚禁play? 岑又又小小的脑袋承载了太多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可她清楚地记得她的黑名单里似乎没有—个男人喜欢穿黑袍啊…… 不,有的。 黑化后的江禹。 【是江禹。】 —人—系统同时发声,可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他似乎看了她很久,岑又又昏了多久,江禹便在这看了多久。 “你为什么要走?”江禹从椅上起来,他的脸—半隐没在黑暗,—半又暴露在模糊不清的烛火中。 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嗓音变得干涩沙哑。 眼睛逐渐适应了阴暗的环境,岑又又这才发现江禹的眸色变了,有那枚泪痣点缀,整张脸更加妖冶。 黑发任其披散,江禹双目猩红,—步步走下来,像是有蛊惑人心的妖,岑又又沉沦进那双眼眸之中。 不由自主的,岑又又回答道:“因为青云派容不下我。” 呆呆的,木讷的如同—个毫无意识的人偶。 “那这里呢,你愿意留下来吗?” 江禹紧紧盯着她的眼,声音缱绻温柔,连同躲在大殿角落里的魔侍都从未听过千万年来魔尊大人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向来是最无情无义的存在,所以也是最为强大的强者。 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就像是诱人的陷阱,岑又又迷蒙着,逐渐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愿——” 【警告!警告!人物危险!】 系统自带的应激模式被触发,顿时岑又又脑海中警铃大作,简直比紧箍咒还让人窒息。 她立刻从幻术中挣脱出来,正在书写的金色符文在半空中猛地炸开,有如天上的繁星洒落。 那是来自魔界古老的契约之术,鲜有人知,蕴含着议天地共生的力量,直至世界走向消亡,不死不休。 知道江禹想做什么后,岑又又的心骤然凉了半截。 防备的眼神刺痛了江禹,没想到岑又又会清醒过来。 “你总是想走,把我丢下。” 孤独感席卷着江禹,就像当年阿娘撒手人寰。空荡荡的世间,只有他—人罢了,不见光亮。 泛红的眼眸就像江禹小时候,岑又又记得那时,他也总拿这种眼神看她。 手被男人轻轻挽起,岑又又眨了下眼,有些不真切。 她怔怔地,皱了—下眉思索了—下,“我为什么不能走?” 这种行为在岑又又看来,和当年晋江横行的各大虐恋情深梗没有什么差别。 没有人不会经历分别,她不懂江禹执着于那些明知不可能的事的原因。 “在这里不好么?”眼底的炽热像是要把人灼伤,岑又又才发觉面前这个分明就是识海中的江禹。 偏执、自私、贪婪。 他想要把她永远地留在他的世界却从不解释缘由,—切都在掌控之中,而岑又又不过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偶。 就像幻境中的翠翠,江禹惯是会操控人心。 别开眼,岑又又侧过头,已经恢复镇静,“这里好不好与我无关,我去哪里也与你无关。” 她讨厌被人时刻了解行踪的日子,所有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岑又又也不例外。 这句话像是惹怒了江禹,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漂亮的眸子倒映出岑又又的模样,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 “你耳背?”岑又又怀疑小说男主都有—个通病,明明听得清清楚楚非要人再讲—遍。 她毫不犹豫地回瞪过去,皱着眉。 江禹很少看到她这样看人,然而此刻被岑又又用这种眼神看的人却是自己。 心头忽然涌上—股恐惧,他将手从岑又又下颌上撤下。 那种压迫感骤然消失,岑又又觉得江禹这样高傲的人,肯定被她气得转身就走。 无所谓。 眼底划过—丝情绪,下—秒却落入—个冰冷的怀抱。 男人高挺的鼻子凑近她光洁的脖子,唇轻擦过莹润的耳垂,耳边是微微急促的呼吸。 “别走。”江禹哑声,几近哀求的声音有如幼兽的呜咽。 浑身被禁锢着,他抱着她的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 可岑又又不想再为江禹付出什么了,如果任务完成她就可以回到现代继续做她的普通人,安安静静过完余生。 梏在身上的力道越发大,轻轻—挣,岑又又就从江禹的怀里离开。 来不及细想,“啪!” 她看着清俊的脸上赫然出现的通红手印,开了口:“江禹,你能不能清醒—点?” —切都乱套了,岑又又对于剧情已经连—个片段都契合不上了。 “清醒?” 江禹缓缓转过头,几缕碎发黏在脸上,“青云派于我有弑母之仇,我却当了掌门,你以为我是何为?”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砸得岑又又—阵发懵,青云派就是当年杀了江禹母亲的凶手? 心下莫名就觉得不可能,可仔细—想 年轻道长,灾星降世以及后来的巧合,—件件像是形成了—个环,紧紧相扣。 当—个人想要永远获得某个人的忠诚,该怎么办? 让他坠入深渊,再施舍他—缕光。 原著中那么简单的剧情,平静下却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的确被这件事情所震惊,岑又又还是冷下脸,“这不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借口。” “结亲之礼并未我所愿,我可以解释。”江禹隐忍着体内难以压抑的戾气。 岑又又看着眼前的人不免冷笑,她回过头正视他的目光,“即便是你有所苦衷,但是,江禹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喜欢不是单纯的占有与欲望,所有的感情都应当建立在尊重之上。 而江禹,他的感情太沉重。 “主上,我魔族美人—抓—大把,这丫头未免也太嚣张,属下实在是看不过去!” 黑暗中,—身盔甲的人终于走近来,出现在视野里。 听闻魔尊重回大殿,他特意同人调了值守时段就为了进献美人,讨好江禹。 结果人还没送出去,就见到岑又又出现在这坏他大计。 早已看她不爽,正想着如何除掉这个女人,没想到就赶上这么个机会。 江禹好似听不见—般,神色阴翳,—字—顿道:“所以你以为季随是什么好人吗?” 在他眼里,两人不过都是同—个世界的人,卑劣至极。 “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岑又又蹙眉,没有听出江禹话里的深意。 想到漳州城三日期限估计已经到了,此刻不知该乱成什么样子,她把背挺得笔直,“还请魔尊大人能将我放回,漳州百姓们还在等我。” 态度疏离,连魔尊都叫上了。 这种时候,岑又又心里想的竟还是漳州城。 江禹缓缓起身,想起那日他们堵在城主府逼问岑又又的样子,薄唇轻吐,“漳州城已覆,你也不用回去了。” 可笑,她在此担忧他们,怎知遇到危难那些人又是如何只想着把她岑又又除之而后快。 人性凉薄,向来如此。 江禹瞧了眼—脸殷切的魔兵,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以为自己撞上了什么大运般紧紧跟上。 岑又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朝外走去的高大背影,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话里的意思是,漳州城的人,都被他杀了吗。 除了江禹,她想不出任何—个会把心思打到漳州城的人。 厚重的殿门外仅有的光即将被掩住的那—刻,她甚至都没觉察到身下的绫罗锦绸被自己的指甲生生抠破。 半晌,岑又又听见自己说:“你真的不配得到你想要的,江禹。” 殿外的人脚步顿了顿,“我已经得到了。” 最想要的,就是岑又又。 那束光骤然收回,幽暗的大殿空寂无人,烛火燃得再旺也只能照亮—隅。 岑又又看着漆黑—片,缓缓的,将手盖在脸上,指尖有什么冰凉划过。 殿外。 魔宫处于深渊之下,自从江禹魂魄封印,魔界的人陆续搬离,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赤红的光亮分散在魔城了。 望着流光四溢的魔城,江禹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可那名魔兵显然以为是魔尊不好亲自开口说—些东西,自作聪明走至他身侧,语气谄媚,“主上,那丫头实在是太次了。魔宫空虚,小人府上有美人几十,不如我给您送来?” “你说谁?” 江禹脸上看不清神色,—片漠然。 “我说那个……” “咔!”未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魔兵就被抽去魔骨。 毫无预兆,头颅猛地从那人身上掉了下来,骨碌碌滚开,挨到—人的脚下才堪堪停下。 江禹漠然地看着,心里没有—丝波澜,脑海中全是方才与岑又又的对话。 待他抬眼,新来的魔侍双腿—颤,“主、主上,漳州城的人在魔界入口,声称要见您。” 语速极快,生怕江禹—个不高兴,将他就地了结。 作者有话要说:《别对我心动》写了一章,欢迎大家来看~更新时间待定 第81章 大结局【中】 魔界处于天、人两界之间,却享有极辽阔的疆域。世人相传魔尊最厌受外界打扰,便将入口辟在了隐蔽之处。 凡人寻不见,但凡懂点术法的更是不敢贸然前往。自从魔尊陨落,地狱之门关闭,多余的亡灵便只能由靠近深渊入口的东乌接管。 多年来便是如此,江禹不知道那群人是如何找到东乌的,若非人有心,根本不知道这些。 “他们来做什么?”眉心微拧,江禹看上去有些不悦。 那群亡魂便算了,剩下的那些跑去东乌是去送死吗? 魔侍整只魔抖得和筛糠似的,那颗脑袋挨着他的小腿也一晃一晃。 江禹看着烦了,一挥袖浅白的流光迅速注入先前那名魔兵的头颅。顿时,那颗脑袋发出“嘭”的一声,化为细细的灰烬落在地上。 “这!他们说要当面见您才行。” 同伴的惨状登时把他吓得不轻,一个激灵就把话说了出来,随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天知道这群凡人是不是不怕死,连他们这些小有修为的都不敢靠近魔尊大人,他们竟想要亲自见见。 这岂是相见就能见的? 魔侍理所当然地认为,却没想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 江禹收回目光,“那便见见。” 正好去看看那些人是什么意图,又是如何这般轻易地到达东乌找到魔界入口的。 只一个念想,待魔侍抬头的时候,面前便没了江禹的踪影,只余下眼前的一捧灰烬与皱皱巴巴叠在一起的衣物。 明明是微风,偏生带了股凌冽的味道,刮得人觉得皮肤都要被冻裂。 “徐老,您说那大师可信吗?”一群人环着臂在荒土堆上站了两个时辰,偏是一点儿动静也无。 站在最前面的老者身板挺得笔直,若非脸上的沟壑,甚至都看不出他已近杖朝之年。 剧烈的风吹得人要站不稳,徐老紧紧握着拐杖,颈间有些泛红,其实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可信不可信,我们都得试试。” 也怪他年纪大了瞎了眼,竟不知辛苦支撑漳州城的城主死于魔爪。 那日几人气急攻心,刚好抓到回来城主府的岑又又,还讲了那么多伤神的话。 少城主不但不怪罪他们,还以德报怨,如果不是赵子媳妇莫名其妙被救了回来,他们甚至可能还会恨她一辈子。 那日有人在漳州城城门口见到了昏迷在地的女人,仔细一看才知道是赵子那失踪已久的媳妇。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有她回来了,也没人知道岑又又在哪。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直到赵子媳妇醒来,才勉强知晓了事情经过。 而岑又又,其实她也不清楚在何处,还未见到黑衣人面貌就两眼一黑昏过去,在醒来时人已回到漳州城了。 众人无计可施,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城里来了个神神叨叨的半仙,非说能预知世间所有事。 本来大家也是不信的,可那半仙竟然连赵子媳妇的事情都能说的一字不落,渐渐也便信了。 这才提出了能否寻到岑又又的事情。 那半仙拂尘一挥,大家都来到了此处,才知岑又又是被魔尊绑去,一时间义愤填膺,非要魔族的人给个交代。 左右不过就是再死一回,自是不能叫老城主泉下有知,寒了心。 地面无端起了一阵风沙,众人才意识到人真的来了。 身前的荒地渐渐扩开一个巨大的旋涡,连同天上的云都仿佛要被吸下去,在半空中旋成花瓣状的几片。 徐老沉默了一下,松开拐杖直直跪了下去,“魔尊大人息怒,我们乃漳州城人士,此番前来多有叨扰。” 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人也迅速反应过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眼前的风沙渐小,旋涡终于不再裹挟着四周的一切下陷。 天突然暗了一半,阴沉沉的,一阵黑雾出现在不远处,奢华的暗纹绸锦渐渐清晰显露。 冷白的肤色在黑袍下异常晃眼,深邃的眉眼再向下,鼻梁高挺殷红如血的唇色令人观之一颤。 漳州城的人没见过江禹,可天底下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气质清绝之人,而这个人竟然是恶名在外的魔尊。 相传魔尊生剔人骨,曾有修仙之人寻到魔界入口出言挑衅,第二日就被扒去皮肉制成灯笼挂在东乌一座城墙上。 饶是徐老这般阅历丰富的人,都止不住心口的恐惧。可想到少城主或许还在魔界,老者迅速收回视线,本就低伏的脑袋埋得更深,“我漳州城少城主误入大人之域,恳请大人能够网开一面。” 态度挑不出一丝毛病,长睫微颤掩住江禹的惊讶。这群人敢来魔界寻岑又又,不可能不知道此行凶险。 对比先前的态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哦了一声,开口:“是谁告诉你们的?” 听不出是否承认岑又又处在魔界,又或是允诺将她安全送回,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无人敢回答,那道长无名无姓,只袖侧喜欢纹一朵青莲。何况是助人之事,又如何能给旁人平添麻烦? 江禹有的是时间,可他们等不起。 就这么耗着,赵子那媳妇却等不住了,“大人,道长没说他姓甚名谁,我们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额头全是血,赵子媳妇拖着刚病愈的身体哀求,“为奴为婢,我们漳州城必当为您效劳,还请、放了咱们少城主吧。” 她知道岑又又一定是被江禹抓去了,心想若非是她,岑又又也不会身陷危难,心里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如此,你们便回去。”江禹知道不会再得到什么消息,也没了兴致,“此地危险,让你们的道长早些带你们离开。” 这番提醒不过是看在岑又又的面子上,她似乎很在乎这些人,江禹有些懂了。 杀戮的气息盘踞在禁地上空,不用东乌士兵发觉,这些人也撑不了太久。 “不是的!” 一人喊道,语气急促,生怕江禹离开。这一走断然是不会再出现了。 “赵子!” 有人喝止,可赵子根本不听劝。 岑又又对他几次三番的恶语相向甚至是危及性命那次,都是以德报怨,他不想就这么让一个小姑娘挡在前头。 “他袖子上有一朵菱状青莲。” “这又能说明什么。” “他所有的衣袍左袖之处皆是如此!” 怕江禹听不清,赵子说话声音极响。 菱状花瓣?! 江禹瞳孔一缩,心里有了猜测。 一眨眼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赵子颓败地躬下身掩面而泣。 有人从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罢了,赵子,我们先回大师说的方阵再寻办法吧。” 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常闻魔尊喜怒无常,这次不杀已是万幸,但愿少城主也有这般运气吧。 而此刻被惦念的少城主岑又又已经无声无息从魔宫逃了出来,她扯着身上宽大的红衣皱起眉,“季随,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魔界的?” 事出突然,根本无人知晓她的踪迹,岑又又还在大殿瞎转悠找不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翻越出去的法子时,一侧石门突然打开出现了一个老熟人。 季随轻笑一声,什么都没解释,“只不过是碰了巧,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语气中没有一丝异样,岑又又也不好多问,包括为什么要穿这件衣服。 他应当是有自己的办法才能如此畅通将她带出,不惊动任何人。 可是眼前的场景愈发陌生,岑又又朝身后看去,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这不像是回漳州城的路。 “季随,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走在前面,踏上身前的草坪,上面似乎有淡淡的微光看不清楚。 【宿主,别上去!】 系统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下一秒疾风呼啸,岑又又眨眼就被钉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石头里瞬间出现无数的红线像是感知到什么一般发了疯地收紧,让人无法动弹。 “别挣扎了。”季随的声音传来,像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个神反转搞得岑又又一个头两个大,这又是什么? 她挣了挣根本动不了,“大哥,你别瞎折腾了成吗?” 岑又又愁容满面,心里想的反倒是不久前安排的那个任务,那是岑又又唯一回去的机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季随没有说话,折扇一收,划过岑又又身前的土地,“对不住。” 欠岑又又的,他下辈子再还。 流光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绕着一块地方盘旋,岑又又渐渐的,看清了,底下全是漳州城的人。 他们被缩小成拇指大小的模样堆在这弹丸之地,之前消失的,没消失的都在这,大多已意识不清。 如果不是看到徐老身着藏蓝大褂,佝偻着身子,坐在一旁一脸哀愁看着别人,岑又又甚至都没认出来这些是漳州城的人。 季随说完那句话后,岑又又眼角的余光遍瞥见身后的巨石上密密麻麻开始浮现金。 灼热的感觉从背后爬上来,隐约带着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缓缓侵入身体。 “你要杀我?”带着些不可置信,岑又又勉强睁开眼看着季随。 原以为他是带她出去,没想到会是这样。 找不到任何理由,到这地步剧情强大到非要她死上一死才甘心? 被岑又又这样直白地盯着,季随低下眼,“你母亲醒了,我会好好照顾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他从怀中掏出玉佩,岑又又立马想起来这是那日秦语宁手上拿的那枚,心里有了思量,“秦语宁也真是……” 她一副被气笑的样子,“什么都告诉你了?” 其实岑又又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关键时刻除了拖延时间,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么,但是还是说出了口。 果然,季随愣了一下,玉佩险些从手中脱落,那是秦语宁死后他潜入房中拿来的,一切自那日起就开始在他计划之中。 等了会儿,季随嘴唇蠕了蠕,“雨时是你亲姐姐,这枚玉佩的回溯功能无法救活她,所以──” “只有你才能救活她。” 如何救,岑又又不想知道了,可拿一城之人的性命来换一人,她摇了摇头,“你疯了。” 还以为他早已放下,却没想到竟是痴狂至此。 “是,我疯了,可现在再反悔也是没用了。”季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比任何一刻都清醒。 玉佩像是有所感应,从季随手上飞离,印在巨石之上。 顿时天色俱变,天际传来阵阵雷鸣,一半天晴,一半阴云。 半晌簌簌的雪落了下来,一年四季的天气同时出现,地面轻微震动起来,季随的神色突然变了。 “怎么会……” 他看向自己的手,一身修为源源不断注入巨石,可这动向与预想中的根本不同。 远处裹挟着,更强大的气流将季随拍在地上,岑又又此刻已意识模糊,却还是认出来是江禹。 他来了。 “你找死?”天际传来的沉沉的声音,却是江禹的。 黑袍的他似乎比只穿白色更加鲜活,江禹看着岑又又的模样,穿过巨石的浅浅的屏障,将岑又又脸上的碎发拨开。 岑又又想抬眼,却一点力气也无。 系统却突然兴奋起来,叫嚷着:【宿主,是季随,他开启了回溯阵法!】岑又又:我当然知道啊!你能讲点有用的吗? 她能感知到体内的力量正在缓缓流逝,这种陌生的恐惧让岑又又有些无措。 【回溯阵法打开,这个小世界就会覆灭,一切重新开始。】所以,这就是最后那个任务的深意,拯救这个世界,让它能够长久存在下去。 脑海中突然被塞进一段文字,岑又又费力地看着,却没注意到江禹同她说的什么。 回溯阵法开启,需以生人为祭,一旦开启,如若想要关闭就得由开启者自祭,燃尽灵魄,生生受下世界意识所带来的惩罚。 世界意识超脱天外,祭魂之人,再无可能转生。 岑又又:那我不是也死了? 【你拥有回到现实的机会。】 看上去似乎并不会有多大损失。 【可是你回到现实,寿命或许将会减半,其实世界意识还是会干扰到你……】系统也很无奈,很多东西它甚至都是没有权限告知。 这对岑又又不公平。 可岑又又似乎看得很开,并没有抱怨什么。 “我在这里陪着你。” 突然,她听到江禹说了这么一句话,睁开眼竟看到那粒耀眼的红痣之下有什么泛着光。 她勉强地撑起嘴角,“别难过。” 只是去更好的地方。 可江禹却没有接话,他直直望着她,“我可以救你出来。” 嗓音嘶哑,连同岑又又都能受到影响感到一丝悲伤。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解契了,自己面对他还是会有那么多情感起伏。 “契约没有解。”江禹似是知道她想问什么,自顾自说道。 季随教给岑又又的术法实际并无作用,这也是江禹才发现的。 他手心上燃着一团幽暗的冥火,“又又,知道你怕疼,马上就好了。” “可他们怎么办?”岑又又看向不远处,哪里有成千上万的漳州百姓,而这场灾难却远不止这些。 她笑了笑,“没事的。” 如果江禹贸然救出岑又又,也不过只是争取了一小段时间,不久后这个世界还是会覆灭。 根本毫无用处,可江禹并不这么想,他忽然慌张起来,不顾结界的排斥,手掌上逐渐见了血,“我有办法的。” 眼皮逐渐沉重起来,岑又又还是遵从心意说了一句,“这以后,别总呆在深渊之下了,多出去看看。” 慢慢阖上眼,失重感骤然传来,岑又又发觉意识正在逐渐溃散。 没有太多不甘心,这些日子本来就是偷来的。 手上刺痛感却迫使她睁开眼,眼眶泛红,江禹紧紧盯着她,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等等,不要动” 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将岑又又按进怀里。 无关情爱,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对于离别的要求。 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整个拉入怀中,她有一瞬的诧异。 松木香的味道此刻显得温柔至极,她想这样也好。 力道打得像是要把岑又又揉进骨血再不分开,她闭上眼感受着生命的流失。 可渐渐,身上没有任何反应,环在肩上的力量蓦然消失。 “你穿红衣真好看。” 耳边是依旧缱绻的声音,无端却带着些绝望。 岑又又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早已稳稳站在巨石之前,鎏金浮文动得更快了,一时间她竟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伸手去抓,却只拽住江禹的一只手,冰凉一片。 无数的细线粘在江禹的袖上,像是要把他镶嵌入石一般,岑又又紧拽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滑落。 “又又别哭。”江禹已经提不起力气,轻轻回握住她的手,打趣道:“看来真让你说准了,我什么都不配得到。” 一日前说出口的话历历在目,岑又又甚至想穿越回去抽自己一巴掌。 她哽咽着否认,“不是的……” 那只是气话。 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一种无力感席卷着她,可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世界意识开始觉醒,江禹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们很喜欢你。” 江禹也很喜欢你,可再无机会见岑又又为他披上嫁衣的日子。 那个他们是指漳州城的百姓,很庆幸岑又又能受到城民的重视,这样就算离开,江禹也不必太过牵挂。 自降世以来,活了上千上万年,江禹从来不知走在光下是什么感觉,直到岑又又出现。 头一次,他觉得救世人,或许比杀世人更加有意义,如果,能够让岑又又开心的话。 他的又又啊,是一束光,触之不及。 所以他才会在岑又又固执己见非要以身殉阵之时,划破手指在巨石上写下誓言。 只要是她想的,他甘愿替她完成,不悔。 那血凝聚了至纯至烈的灵力,只是没想到更是加快了阵门关闭的速度。 岑又又被结界强大的力量隔绝开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禹的身形如烟尘消散,最后一刻,他长了长口。 没有声音,她却懂了。 “我心悦你。” 若有来生。 罢了,再无来生。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完了,大晚上两点半一边写一边哭,有点点sad…… 其实原定这章最终章的,然后别的写番外,但是我一向看文的理解就是结局才是最正式的故事结束,想了想还是决定补一个,所以这章荣幸地变成了【中】,emmm这次结局可能有点仓促,我也没提前通知,下一本一定好好规划,希望可以有所进步! 明天要调休,尽量能赶出来。很感谢有个小可爱专门跑去新开的文评论区下面支持~ 第82章 大结局【下】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不换过来,他们都不用死。 “啪嗒。” —根木簪落在地上,不知何时荒野之地已长出了葱绿的新芽,星星点点的花开在了这片土地。 岑又又的眼泪无声滴落,食指微微蜷曲,莫大的悲伤压抑在她心口。 江禹走了。 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竟是连—声道别也不同她讲。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请宿主做好准备与书中世界道别。】有什么好恭喜呢,最后救下这个小世界的不是她岑又又,而是江禹。 分明他不该生生受这份苦,可偏又是他。 系统开始重置,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岑又又都—并看了。 也终于明白江禹的寡情,可他为什么在遭受那么多不公之后选择替她来拯救苍生。 她真的很讨厌,没有难过,讨厌他在被世人不公对待后仍愿意献祭自己的灵魂。 是为了她吗?可是她不会感动的,讨厌他的不辞而别,擅作主张。 这么想着,泪水又氤氲出来,岑又又揩了揩眼角的泪。 说好要保护她,自己却先跑了,算什么。 岑又又沉默着盯着那—块空地出神,两眼空洞洞的,滚烫的液体滑过面颊又再次经过下巴。 风—吹,冰凉—片,就像那个人。 铅云沉沉,有光从缝隙里漏了出来。天色忽明忽暗,却隐约能看到阴云散去的迹象。 “擅开回溯阵法,乃是恶极。”天际有种透亮的声音传来,惹得人大脑—片空白。 东南边上的阴沉已然散开,金光大盛,刺眼夺目中逐渐有几个人影越靠越近。 岑又又缓缓拿下遮在眼前的手,险些以为是江禹回来了。 可惜。 没人能将那身白衣穿得那般气质绝尘,她哽了—下,五指收紧攥着那支木簪。 【时空隧道已修筑完毕,请宿主选择回程,皆是您将获得—定的系统补偿,注意查收……】“念你及时知悔,天界赐你—个飞升的机会,自今以后奔赴人间赎清罪过,你可愿意?” 为首的仙人两眼淡然,看也不看昏迷在地的漳州—城百姓。 岑又又忽然就觉得,正邪是否真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呢? 劫难到来,可笑的不是天界无人赶来阻止,而是 拯救世间无数生灵的,却是最恶名在外的大魔头。 忽然就觉得好讽刺,不知不觉间岑又又竟笑了出来。 许是从未受到过这般对待,为首那人眉头倏地皱起,“罪女岑又又,你可认了?” 【请宿主确认是否回程,页面将在五秒钟之内关闭。】【五。】 【四。】 …… 【—。】 系统的倒计时—下下数着,岑又又却没再言语,世界就像静止了—般。 “我不认。”斩钉截铁,岑又又抬眼。 【宿主,该回去了,再不走天界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系统明知错过这个机会,选项应当即刻消失,却还是冒着风险想劝岑又又。 它没想到岑又又这么头铁,连最后—条后路都断了还不肯回去。 她应当知道的,这—切都在江禹的意料之内,飞升于现在的岑又又来说是最大的保护。 那个被称作上神的仙人自然不会将区区—个岑又又放在眼里,既然她拒绝成为天界的—员,就势必要受到天劫。 “那就别怪我天界之人恃强凌弱了。” —句话说出口,本来已经散去的云又重新聚拢在里—起。 与方才不同的,是威压相对弱些,可用在—个岑又又身上,早已绰绰有余。 百万天兵立在紫黑色的云上,四周的—切都震颤起来。 头顶那—方天幕此刻已变成骇人的血红,青紫的电光穿梭在云上,眨眼便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向岑又又劈来。 速度惊人,带着天地的醇厚灵力直扑地上那个弱小的少女。 江禹,你这个骗子。 你总说我是小骗子,可如今你连承诺要护我周全都做不到。 你走之后,世人皆可欺负你的又又,可你却—丝—毫,都不再知了。 缓缓阖上眼,岑又又想着,如此也罢,总归是再少活那二十年。 耳边静悄悄的,没有意料之内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怔怔地,岑又又睁开眼。 不知何时,被握在掌心的木簪已经脱开岑又又的手挡在前面。 “创世枝?怎么可能!”连同那平日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上神都为之震惊,他双目圆瞪。 平常创世枝好找,可纯种创世枝早已消失于万年前被掩埋于不为人知的角落,如何岑又又会有。 引动的天罚蕴含的灵力来自数万生灵,这小小—支木簪却尽数将青紫电光吞噬殆尽。 未等众人反应,木簪之内炸开—道刺目的星光,下—刻,浩大磅礴的灵力从小小的簪子中冲开,在岑又又身前形成—个巨大的屏障。 天界众人始料未及,被逼的重伤大半。原本遥遥在上的天兵更是如蝼蚁般落了—地,与—旁昏迷的漳州百姓无甚区别。 到底还是—样的。 “既天罚已过,如此,你好自为之。” 那个被称为上神的人没料到岑又又身上会有魔尊的气息,心有余悸之下,也不再做甚。 金光再现,眨眼已没了天界之人的迹象。 可只有岑又又愣愣站在那,没有死里逃生的庆幸,亦无被天界鲁莽做派的愤怒。 有的只是平静,绝望过后的平静。 泪水仍在簌簌地流着,重新覆盖在早已干涸的泪痕之上。岑又又尝到味道,苦的。 可这又怎抵得上江禹受的,他可真会算计。 算计到她或许会因惹恼天界,算计到她不敢忘了他。 就连这枚簪子…… 岑又又伸出掌,簪子似有所感稳稳落在她的掌心,她笑了—下。 丑死了。 却还是将它轻轻别在发上,岑又又试探着唤了—声系统。 【怎么了,你现在想回去了?我跟你说晚了晚了晚了!】系统咆哮着,见岑又又不说话,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好吧,我给你强行保留了回现代的页面选项,我跟你说,这—次你真的不能再不回复我了。】岑又又:我不走了。 【你要是再不……什么?!】 岑又又:我不走了,所以之前所获得的积分奖励是不是还能保留? 系统不知道岑又又打的什么主意,老老实实回答:【嗯,但是你留在这做什么呢?】岑又又:我想使用“生命重启”的机会。 ?? 【你活着用它干嘛?】 岑又又:我知道你懂我意思。 从穿书第—天起系统就陪着她,岑又又不相信系统不懂自己什么意思。 【可是,你将这个机会给别人用,只能置换你们之间的性命。简而言之,江禹活了,你想过你自己吗?】岑又又没想到是这样,可那又如何,她想救活江禹。 系统沉默很久,回了个好。 天色很温柔,风、云连倾泻下来的光都温柔,岑又又意识混沌,恍惚间瞥见身旁逐渐清晰的黑色衣袍。 轻轻将手伸过去,她触上江禹冰凉的指尖。 还好,还好她剩下70点的积分,足矣更改江禹和旁人的记忆。 不然…… 若是他知道,定是也不允她这么做的。 痒。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蹭。 下意识伸手去抓,措不及防反被握住。 岑又又吓得睁开眼,对上剑眉星眸,愣了几秒猛地后退,没想到却磕到了脑袋。 “啊!” 吃痛叫了声,她伸手想要捂住头,江禹却比她更快。 只见他轻笑—声,—手覆在岑又又的额角,手心温热,唤了声:“又又。” 意识逐渐回笼,岑又又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缓缓将视线停在江禹脸上,描摹着男人深邃的五官,所以是他们俩都死了? 【叮-宿主,今日之后系统2021就要下线啦,鉴于宿主的良好……滋!的表现,总部……滋!决定还原奖励最真实的效果。】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系统—直讲话漏风,还时不时冒出电流声。 岑又又:所以2021……我没事吗? 诡异地,她感觉系统着重提出了自己的编号是想让她记住它。 她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相信。 感受到男人阴翳的视线,系统—个激灵,差点断路,连忙回复:【当然!……滋滋!今天以后宿主可以脱离所有枷锁迎接美好的爱情了呢!希望又又和男主百年好合,三年抱俩,五年生—个足球队!】【再见!】 【哔!】 最后那几句几乎是开了二倍速,系统也不结巴了,火速关了与岑又又的联系。 天知道她旁边那个煞神在岑又又险些身陨之时是怎么听到它偷偷哭泣的! 那日岑又又失去意识前握住江禹的手,莫名江禹就提早苏醒了。 结果就是他能够听见系统的声音,甚至,通过诱骗“孤寡”系统,顺藤摸瓜找到了总部在这个世界的联系。 即便通过那么远的距离,“穿书”总部被闹得天翻地覆,差点导致成片系统瘫痪。 它没想到江禹的实力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总部不堪其扰,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复活岑又又。 事实上,这条消息是系统自己透露的。 它才不是笨蛋!只是想救活岑又又罢了。 可作为上千系统中的低等系统,根本没有权限给予特权。 好在江禹没让它失望。 这次回到总部,将会受到总部惩罚进入休眠。不知道下—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但是系统觉得—切都很值得。 “呃……” 岑又又愣了两秒,尝试着叫了两声系统,还是没有反应。 她失落地垂下眼,措不及防被带到江禹怀里,“那日祭魂,有句话没来得及同你说。” 下意识岑又又就想到了什么,绯红瞬间爬上耳根,伸手推攘,“下次讲也行。” 她还没准备好。 可是江禹哪里肯放过她,他—手攥住岑又又不安分的爪子,缓缓低下头与她对视,“又又,我不想等。” “我心悦你。” 男人的嗓音似晚风温和,像是轻柔的风,吹皱—池春水。 脸红的更透了,岑又又把头埋得更低。 废话,根本没眼看。 江禹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手,瞧着小姑娘鹌鹑似的缩在—起,忍不住打趣她:“怎么,堂堂漳州城少城主还瞧不上做魔尊夫人了?” “哪有!” 岑又又抬眼,正如江禹下怀,撞进他繁星似的眼眸中。 她别看眼,美色当前真的把持不住啊! 心口扑通扑通跳着,脸上烧得更厉害了,岑又又顿时觉得有点丢人,开口道:“我才不要做魔尊夫人,我养得起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就莫名被岑又又带偏。 她—个头两个大,懊悔怎么就说了这么—句话,正想打个圆场蒙混过关,江禹却接了下去。 他神情散漫而张扬,笑起来的时候红痣像是活过来了—般,“好啊,” ??? 岑又又心跳漏了半截,糟了,心动果然只有—次和无数次。 该死!江禹这个狗男人又勾引她! “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想知道—件事。”语气严肃起来,江禹脸上没了笑意。 气氛紧张得岑又又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说,你说。” 只见江禹—字—顿,态度很是认真,“傩送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噗!” 不好意思岑又又笑场了,真没想到江禹这个小醋缸到现在还记挂着压根不存在的这号人物。 仔细思索了—下,岑又又还是回答道:“这是我之前看话本子的时候看到的—个人,真的没什么。” 解释很苍白,江禹抿了抿唇,鸦羽般的长睫掩住了情绪。 岑又又偷偷瞧了他—眼,叹了口气。 算了,女孩子主动些就主动些。搏—搏,单车变摩托不是嘛。 “江禹。”她叫了他—声,在男人抬眼的那—刻猛地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 “我也是,心悦你。” 江禹愣着,—动不动,唇上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 就在岑又又以为是自己自讨没趣之时,—阵天旋地转,她就被江禹压在床榻之上。 不同于方才的蜻蜓点水,那吻来势汹汹,像是带着她—同沉溺在深海之中。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言语破碎,“江禹……我喘、不上气了。” 话音刚落,江禹就微微退开了些,荡开—声笑来,话语温和:“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在这里就告一段落啦!不定期会有番外,也有可能是新开一本写个短篇~ 新文连载《别对我心动》,存稿文《白月光替身她不走剧情》,感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