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娱乐》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凤凰娱乐》作者：格卿 文案： 凤瑾醒来的时候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引发了一场小地震 等他睁开眼，身边已经被人类包围了 朱雀族的长老一身道袍走出来：“哟！好久不见！” +++ 别的凤凰醒来干什么不知道，反正看上去都没什么出息的样子。 凤瑾翘着二郎腿，在某音乐网站上上传了三首歌，一炮成名，二炮出道，三炮开娱乐公司。 老家伙们不来没关系，我先把其他五族的小家伙签了。 人做鸟你做鸟，唱歌跳舞乃是本能！ 给我唱！给我跳！给我上！ 长辈们：这群小家伙不行啊！还是得我上！ A娱乐公司：他到底是哪里找到的人，为什么每个都那么闪！ B娱乐公司：这是集邮吗？这是集邮吧！ C娱乐公司：别人公司是什么招牌我不知道，凤凰娱乐的肯定是脸！ 内容标签： 强强 娱乐圈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凤瑾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是真哒凤凰！ 立意：自立自强，适应时代变化 第1章 地震了 凤栖市最近地震的事情传遍了祖国九州四海，新闻联播上都来回报道了几次，不少人看着新闻都有种马上就要号召全国捐款救灾的感觉，开始寻找相关的伤亡损失信息，却没看到什么捐款渠道的消息。 只有当地的政府官员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个月以来吃吃不好，睡睡不着，还被偶尔的震动晃了两下，不是撞到了腰就是扭到了脚，但这种时候，根本没人敢因为这种事情请假休息。 “怎么样，联系到了吗？” 市长原本也以为是地震，连忙跟天象台、地震局的人联系，结果两个地方的人大门一闭，就一句话：“这事不归我们管！” 市长原本还不明所以，还是他底下的人突然醒悟，“是不是那边的？” 他说得隐晦，但是人类的官员们马上就想起来怎么回事了。 自古人妖共处，两边说是和谐相处，实际上各管各的，如果涉及到另一方的事，往往都是那句话：“这事不归我们管。” 联系两边的就是一个机构，叫做“协同管理处”。 名字不伦不类，权限却大得不得了。 市长一个回头就联系上了凤栖市的分部，还没说来意，对方比他还凶：“你们怎么搞建设搞到那里去？！” 凤栖市的官员们说不出一句辩解。 妖怪和人类现在积怨最深的点就是这个，环境保护和开发建设一直是双方的争议问题。 部分妖怪天生天养，人类大搞建设破坏他们的栖息地，加上环境污染等问题，经常有被惊扰的妖怪跑出来。 小妖怪就算了。 问题是华夏大地上，历史悠久，可是有不少睡着的大妖怪。 还有一些从所谓的洪荒时期一直睡到现在的，现代道理根本讲不通，人家奉行的就是洪荒生存法则。对这类妖怪最好的做法就是供着养着，任他们睡到天荒地老。 就假装是良心发现，保护祖国大好河川了。 反正随着岁月流逝，人类在地表活动根本不会惊扰到那群越睡越沉在底下的大妖们。 ——搞地下建设除外。 对，这次市政府就是在搞地铁建设，还是多条地铁互通，挖得很深很深的那种。 电话那头的人呵呵一声：“知道凤栖市的名字怎么来的吗？” 围在免提电话周围的人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刚好有一阵地震，强度比之前的震动都要大，手机直接从桌上滑下来，摔在已经滑倒的市长肚子上，“凤凰栖息之地啊。” 市长真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怪不得事情闹到这么大，省长除了打电话，都没有亲自过来。 现在的凤栖市就是个炸-药包，谁都不敢说底下睡着的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的主。 “凤、凤凰？” “所以这事，我们也管不了。”协同管理处的人说。 他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首都开会，就有点像是日本的神无月一样，大佬们聚在一起嗑嗑瓜子聊聊天，联系一下感情，互通一下有无之类的。 谁知道这个时候凤栖市居然出了岔子。 管理处的负责人回来之后都气笑了，回头就打报告给总部。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理处分部部长，跟远古种族一点关系都搭不上，而且还是华夏民族象征之一凤凰。 龙跟凤，就是整个华夏民族供奉着的最高象征。 在确定神明消亡之后，他们就是守护华夏大地的最大依仗。 说是说不管，实际上管理处的总部也不能真的就不管了，他们连忙联系了目前四方神兽之一，朱雀一族的轮值朱崎。 朱崎问道：“你说哪里？” “凤栖市。” “凤栖市啊，你等等，我看看地图。” 时间过得太久了，大家以前睡觉的地方都分散开来，一时之间朱崎也不记得到底哪里是哪里。他摸过两块今昔地图对比了一下，划定了一个大概范围，又打电话给他爷爷问。 朱崎的爷爷是朱雀族现在的长老，叫做朱懿，是朱雀族里难得跟人类关系不错的一个，业余喜欢假装道士，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道士服去给人类的富豪们看风水，还经常宰客。 朱懿确定了一句：“凤栖市？” “对。”朱崎夹着电话问，“这名字怪熟悉的。” “那肯定啊。”朱懿哈哈哈地笑起来，“我改的名字嘛。” “啊？” “嘿，有意思有意思，看来是凤瑾醒了，”朱懿幸灾乐祸，“不行，我得去看热闹！凤瑾那家伙醒了，哈哈哈，北渊的事情终于到头了！” 朱崎莫名其妙，辈分小的小凤凰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老老实实地回了管理处一个电话，“听说是是我族的一个长辈，凤瑾要醒了。” 那边的人查了查资料，找不到有登记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又问：“请问是凤凰一族哪一分支的？” 朱崎好脾气回答：“用‘凤’的姓氏，就不是分支了。” 凤凰分五族，朱雀、鹓鶵、鸿鹄、青鸾、鸑鷟。 五族的分类相当好辨认，听姓氏就知道，朱雀姓朱、鹓鶵姓黄、鸿鹄姓白、青鸾姓青、鸑鷟姓黑，不过也有返祖凤凰，未有五族分化的特征，直接用“凤”作为姓氏。 打电话的人脚软了软。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他控制着不住声音颤抖问：“那您知道那一位是哪个时代的大能？” 老实鸟朱崎抓了抓头发，“这个可能要回去查一下了，我认识的三代以内都没有这个名字呢。” 凤凰的三代？ 管理处的人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按朱崎的辈分，往上数三代就去到了朱懿那一辈，算算时间已经是人类战国之前就有的存在了，再往上？ 隔着电话朱崎都感觉到了对方那颗颤抖的心，他好心安慰道：“我爷爷过去看了，应该很快就没事的。” 听到了朱懿的名字，对方提着的心松了松。“那就好那就好，这次真的麻烦您了，非常感谢！” 朱崎憋着没说的是，他爷爷估计不是过去帮忙的。 但本来这次就是人类惹的事，不可能就道个歉算没事了。 至于后面怎么办……他也只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小小朱雀啊。 第2章 醒了醒了 封瑾觉得有点热。 正常来说，凤凰这种占据了一大片火山地的神兽，对于冷热感应的上限和下限，比一般生物要强多了。 应该说是比所有生物都强多了。 龙都比不上凤凰。 但是封瑾觉得热。 少昊呢。 依稀觉得自己还是那只被西方天帝捧在手心里的小凤凰，凤瑾想着，少昊怎么来不过来呢。 翻了几个身之后，他想起来了，少昊早就不在了。 他消失在了北渊那个妖魔战场上。 接着凤瑾就醒了。 凤瑾醒来之后就听到了外面一阵喧哗的声音，各种机械运作的细微声响对凤瑾来说就像是近在耳边的一大群蜜蜂，在他烦躁起来之前，他先听到了秘音传声。 “人形、人形，变成人形再出来啊，小坏蛋！” 凤瑾听了听，听出来了这是朱懿的声音。 朱懿。 这个名字对于凤瑾来说也是久违了。 凤瑾醒来正好是中午，天气正好，夏天炎热的天对凤凰来说就是气温刚好。他抖了抖身上的土，伸了一个懒腰。 明明睡的时候是个刚刚好的位置，现在就变成了一座山，泥土堆在身上的感觉不太好。 凤瑾觉得自己待会有必要去泡个火山浴清洗一下。 泥沙卡在羽毛之中的感觉凤瑾并不喜欢。 他在里面赖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变成人形。 身体好僵硬。 凤瑾打了个哈欠。 我睡了多久了？ 里面空了一大片，从外面看就能清晰看到山体突然之间掉了一截，扬起大片的尘土。 围在外面的人类被这尘土掩盖了视线，气氛马上就紧张起来。 如果现场有一根弦的话，那么现在这根弦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紧绷了起来。 协同管理处的负责接待朱懿的梁元靠着他管理处的身份蹭到了朱懿身边。 在凤栖山现在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只有朱懿身边留了一大片的空白地区。 朱懿扫过那些人一眼，笑吟吟的也不吭声。 这群人是国家的底牌之一，虽然对于朱懿这个级别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的妖怪，他们就是强大的对手，而这群人对于妖怪也有着复杂的警惕。 朱懿对此没有意见。 人类和人类自己都不能完全和平相处，还区分出了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凭借着肤色的不同相互争斗，更何况妖怪呢。 妖怪可是从某种意义上跟人类完全不同的生物。 当然，妖怪和神兽内部也是同样有各种各样的内斗。 在这个层面上，朱懿觉得这种相互之间的紧张和警惕还不算很坏的事。 不然哪一天就自己作得全军覆没了。 他的目光放在了对面的那座山上。 就是不知道凤瑾会怎么想了。 人类可能不知道，但作为目前朱雀一支的长老，朱懿很清楚凤瑾的苏醒意味着什么。 他会成为凤凰无可争议的族长。 凤凰五族将重新迎来统一。 艳阳天的阳光灿烂到睁不开眼，朱懿他们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了凤瑾。凤瑾在山里感应了一下外面，就算人类像是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凤瑾还是一下就感应到了他。 就算维持着类似的人形，凤凰的内里依旧是不一样的庞然大物。 对方维持着人形，一头朱雀标准的红发，穿着一身蓝色的道袍，还扎了个不伦不类的发髻。 总之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外国人假装道士出去骗钱的样子。 不过华国愿意被他骗的人能够绕首都一圈，而且各个都伸长着脖子任他宰的那种。 凤瑾扫过一眼周围的那些武装的人类。 凤瑾还带着上古战场下来的硝烟味，眼神锐利如同刀刮一样，加上一身强大气息，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仅仅是目光就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两只凤凰在这个时候清清楚楚地听到一个“嗒”的声音。 凤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朱懿马上就变了脸色。 他转头扫视一番。 冷冷地笑了一声：“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你们的上头。” 朱懿对一直跟着自己的梁元挂上了虚伪的笑容：“希望不会变成我们之间的外交事件，影响凤凰和你们之间的友谊。” 梁元也傻了。 “阁、阁下……” 朱懿却不管他了。 梁元哭丧着脸主动驱散那些依旧站在他们周围那些反应过敏的士兵，为两位凤凰前驱开路。 管理处的两个最高领导姗姗来迟。 两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既然坐到这个位置，别的不说，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看了一眼梁元憋红脸的样子，又看了看两位凤凰的表情，再扫一眼身后的那些人，很快两个人就加入梁元的工作当中。、 在人类看上去，凤瑾跟朱懿一直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们一直通过秘音传声沟通。 【现在是怎么回事？】 刚刚醒过来的凤瑾根本没有搞清楚现场到底怎么回事，一群人类围着他们，傻子也感觉到了其中的警惕和防备。 要是以前，弱小生物这样的状态早就被视为挑衅了，但他信任朱懿，朱懿不动他不动。 朱懿对凤瑾的聪明十分欣慰，回答他，【先跟着我会族地再说，这边有人类的各种监听和监视设备。】 听到监听和监视，凤瑾本能地不舒服起来。 朱懿注意到了，但是他也没法马上跟凤瑾说明现在凤凰和人类的复杂关系，只好转移话题。 【刚醒来，感觉怎么样吗？】 【不怎么样。】凤瑾脸色铁青。【这里的味道也太难闻了。】 【哦，问题不大。】朱懿瞬间淡定，凤瑾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朱懿就非常诚恳地建议道：【多吸两口，吸多了你就习惯了。】 【跟着我，吸——呼——】 凤瑾瞪了他一眼，朱雀忍不住慢慢笑起来。 第3章 没出息 朱懿带着凤瑾一路回到凤凰的族地。 这里是凤凰一族最开始的族地，整一片都是火山区，密集的火山是天然的屏障，活跃的火山有随时爆发的危险，让人类无法居住，也难以发展，所以在最初期，国家就借花敬佛，自动将这块地划给了凤凰。 朱懿醒来之后跟人类“友好商议”了一段时间，将外面的森林也划入了凤凰一族的管辖范围。 不过之前陆陆续续苏醒的凤凰都没有统领全族的能力，五族四散居住，根据自己的喜好散落在国家各地，凤凰的地方划出来了，也没有凤凰在。 还不如凤栖市。 凤栖市是真的睡着一只远古凤凰呢。 凤瑾醒来了，朱懿自然就把他带回这里。 人烟稀少加上远离城市和工业，这里的环境对凤瑾来说友好多了。 就连火山都显得亲切友好。 虽然凤瑾并没有多少在火山带生活的经验。 他从小就是在西方天帝少昊手掌心长大的，天帝把他的小凤凰护得严严实实，火山灰都少见。 “还不错吧？”朱懿看起来很高兴。 他也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了。 在外面晃了一大圈之后，朱懿发现还是这里好。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家才是最好的地方。 凤瑾就没有那么多的感触了。 他家又不在这。 管理处的人跟到火山外围就不敢跟上来，少了那些碍事的，两只凤凰舒舒服服地变回原形，利用火山灰清洁身体，再开开心心地打几个滚。 “舒服。”朱懿也没了平时要端起来的朱雀长老架子，像是幼鸟一样躺在火山上，扒拉开火山头盖着的一层凝固的土，整只鸟窝在了上面，伸伸脚就能摸到不断沸腾的岩浆。“好久没回来了。” 凤瑾问他：“干嘛不回来？” 朱懿划拉着岩浆，对人类来说致命的东西，对他来讲就是温度刚好的热水。 朱雀在凤凰里面最为耐热，炎热的夏天温度对他来讲都只是凉水的程度。 “回来也就我回来，一只凤凰，没意思。”朱懿说：“而且这里是凤凰的族地，光是朱雀回来有什么用。” 凤瑾伸直了翅膀，哼哼：“出息！” 朱懿不高兴了。 爪子抓着一点岩浆泼向了凤瑾，岩浆遇冷凝固，没浇凤瑾一头岩浆倒是撒了他一脑袋的火山灰和小石头。 最爱美的凤瑾大怒，跳起来就追着朱懿打。 算起来凤瑾的辈分还是朱懿的叔叔辈，追着朱懿打他都不敢还手。 两只凤凰打架是什么一个状态呢？ 原本有领导建议用无人机监控一下，被协管的领导差点指着鼻子骂。 敢情背锅的不是你！ 就知道欺负刚下山的妖怪没见识，也不知道看看对象！ 新出来的凤凰不说，朱懿像个傻蛋吗？ 现在华国还需要四方神兽守护，镇守南方的就是朱雀一族！ 所以人类在只能扎营在外围守着，他们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反正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梁元也是在外面扎帐篷的人。 他们没有许可不能踏入凤凰一族的范围。 梁元呆呆地问同伴：“刚刚，是不是地震了？” 同伴回答：“我觉得不像。” 他们两抬头看向了火山带。 面面相觑，“不是火山爆发吧？” 看着尘土飞扬的样子，真的好像有这种可能啊！ 外面的人类心慌慌，却不知道里面的凤凰玩得多开心。 滚了一身的灰的两只凤凰，完全没有大妖风范，还像是千百年前他们在西方天帝的宫中滚来滚去的两只小啾啾。 玩了一轮之后两只凤凰显然心情都很好，朱懿开始给凤瑾科普现代社会。 “管人的叫人管，管妖的叫妖管，管人和妖的叫协管。”朱懿走在前面跟他介绍。“其他不用管，我们要是有什么问题找协管就行了。” 凤瑾对另一个管理机构很在意，问道：“妖管？” 大朱雀耸耸肩，“别在意，现在小妖精和小妖怪太多了，他们大部分和人类混在一起生活，说是说妖怪，实际上接受的已经是人类的那一套想法了，妖管就是管这一部分的妖怪。” “至于到了我们这一层次，真的指望妖管，还不如自己解决。”朱雀如此说道。“大妖之间走的还是以前那一套程序。现在灵气复苏了，但是地域不平衡，小的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大的有灵气也不用吃同类，至于其他事——妖管也管不着。” 凤瑾马上就能领悟朱懿口中的“其他事”。 无非就是大妖之间那么一点事：抢地盘、抢配偶、无聊了。 “你恢复得怎么样？” “什么？” “饕餮那家伙最喜欢撩骚，我估计他一知道你醒过来就会来找你了。”朱懿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是他吃播的时候。” 哦。 来打架啊。 “吃播？” “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朱懿感觉自己还是一只年轻的成年凤凰，但也不能完全理解现在人类的年轻喜好：“就是开视频直播，让人类看着他吃。” “直播？” “现在流行的东西。”朱懿想了想，给了凤瑾一个形容：“就是像监控一样的东西吧。” 凤瑾又问他关于监控和监听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只基本上睡过了整个人类文明发展过程的凤凰，凤瑾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像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 其实也没有怎么系统学习过人类知识的凤瑾很快就被问得哑口无言，获得了凤瑾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醒了那么久干什么去了？” 朱懿讷讷，“就……吃喝玩乐？” 凤瑾：“要你何用。” 朱懿也感觉到了一点心虚，不过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那不是我的问题，那是时代的问题！” 朱懿很快就找到了理由：“哼，等你进入社会之后再要鄙视我吧。” 凤瑾抖了抖毛，把身上的火山灰都抖下身，高傲的昂起头，就是一个王之蔑视的表情。 躺在他身边的朱懿：“……” 猝不及防被撒了一头的灰。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凤瑾伸出鸟爪子踢了朱懿一脚。“现在人类是怎么学的，我也要去学。” 朱懿：啊？ 第4章 百鸟朝凤 “学？”朱懿懵了，“你说上学吗？” “上学？”凤瑾没听过这个词，“那就上学吧，赶紧的。” 朱懿完全被凤瑾搞懵圈了。“你为什么要上学？” 凤瑾给了他一个“你脑子还好吗”的嚣张表情。“现在天地主宰，是人类。” 虽然才刚刚醒来，但凤瑾这一路都很注意观察。 整个世界跟凤瑾记忆中的样子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明明才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从凤瑾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其中巨大的差异。 之前的天地间都是神明和妖兽的味道，好的坏的混杂在一起，瑞兽和凶兽无处不在，现在所有的味道都消失了，剩下一种说不清好还是不好的气味。 ——人类的气味。 妖兽的味道掺杂在其中，若隐若现。 神明——神明的味道完全消失了。 天地间数量最多、分布最广的，是人类。 长期跟在少昊身边，凤瑾对天地的理解比朱懿要高出一大截，一醒来凤瑾就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挤压感。 不受欢迎。 现在是人类的主场。 但是不受欢迎的他又醒了。 凤瑾皱着眉头思考其中的问题。 朱懿显然没有想到凤瑾会那么敏锐。 在朱雀的心目中，凤瑾还是那只被西方天帝捧在手心里的小凤凰，稚嫩的叫声和蓬松的羽毛让他看起来可可爱爱，是西方天帝费尽心思才养大的骄纵小凤凰。 可是这只小凤凰，已经是带过兵，打过仗，在北渊的战场上涅槃，之后又睡了好几千年的凤凰了。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凤瑾低下头打了个喷嚏，凤凰脑袋在朱懿的身上蹭了蹭，“咦，还是那么臭，妖魔居然还没有死绝吗？” 朱懿跳起来：“你别什么都往我身上蹭啊！” 凤瑾理直气壮：“我是你叔叔！让我蹭蹭怎么了！” “放屁！谁跟你按下蛋时间算，大家都是按破壳时间算的好吗？” “呵，谁在少昊面前说是带我吃带我喝陪我玩的大侄子了！” “我怎么就没给你吃给你喝带你玩了！当年还是我送你去凤栖市的！你一醒我不就过来了吗？！” 两只歪楼歪到喜马拉雅山的凤凰，度过的岁月加起来比整个人类生存时间都要长，依旧是一言不合有开始叽叽喳喳地吵架，还你扇我一翅膀，我踩你背一脚的开始打架。 红色和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傍晚的天空，向天地间所有的生灵告示着天空的王者归来。 在外围站着的人们仰头望着那黑暗中的火焰，明亮、温暖，以及蓬勃的生命力，让人打从心底地产生一种跪下的冲动。 梁元一直跟着朱懿，曾经下意识地觉得凤凰也不过如此，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作为华国图腾的生物是什么样的存在。 “凤凰啊……” 队伍中信仰凤凰的人已经跪下，双手合十举起，行的是顶礼膜拜的礼。 带队的领导并没有阻止他们。 这种信仰对于他们来讲也是必要的。 就算是龙，面对他们的信仰者态度都会好很多，队伍中有信仰凤凰的人，有助于他们之间的沟通。 尤其是之前有蠢货扣下了枪的安全锁。 那可不是一般警惕性质的保护了，如果身为朱雀长老的朱懿坚持要追究，就会成为两族之间的重大事件。 朱懿已经用上了“外交”这个词，什么时候才会叫做“外交”！ 凤凰可是华国的图腾之一！ 领导已经找到了那个蠢货，看着那人一脸倔强“我没错”的表情，他想直接把瓶子摔到他脸上。 李家的蠢货！ 对特殊部门来说是值得记入史册的一天，但对普通的人类来说，这一天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稍有有点不同寻常的，就是鸟儿们开始躁动。 动物园的工作人员好奇。“今天是怎么了？” “什么？” 他说：“今天鸟们好活跃啊。” 他的同事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照顾的工作对象们，一群颜色鲜艳漂亮的火烈鸟，站在浅浅人工湖上，平时会在湖面散步捕食的它们，现在都停了下来，昂扬着脑袋，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边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就在工作人员好奇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家的火烈鸟们张开翅膀想要飞起来！ 动物园为了防止鸟类飞走，通常采取剪羽以及剪断肌腱两种方式，这个动物园采用的是前者，将园内的鸟类的翅膀一边的长羽都定期修剪，却架不住现在这些优哉游哉的鸟现在扑腾着翅膀想要飞起来。 飞倒飞不远，就怕它们飞出了动物园。 动物园的动物走失，可是会上新闻的。 令人焦头烂额的是，今天动物园里的鸟类好像都约好了一样，不管能不能飞起来都拼命跑起来，挥动着翅膀往一个方向跑。 无独有偶，华国观测站出也观察到了大量不规律的鸟类迁徙运动，而且是同一天和同一方向的迁徙。 观测站的领导也是知道凤凰苏醒的知情人之一，饶是对此有一点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大规模的迁徙惊到了。 不仅是华国，周边国家的鸟类都在进行大规模的违反天性迁徙。 而且这部分鸟类都是目的地都是相同的。 迁徙的鸟也不管火山外的森林是不是适合他们生存的环境，争前恐后地开始抢地盘扎营。 这部分也不是协管最关心的地方，最意外的是，各种曾经以为是传说的异鸟开始出现了。 协同管理处连同妖怪管理处的人开始焦头烂额地查询古籍，分辨那些突然出现的异鸟具体类别。 “这都是什么事。”梁元这两天看古籍看得一脸痛不欲生。“这描述也太抽象了。” 古籍的描述通常很抽象，什么人脸、虎爪、单腿之类，却没有具体的说明，讲得更像是各种动物部分的混合，想象不出现实长什么样。对比实物看，大部分奇禽的种类都只能靠猜。 梁元实在不是文书方面的人才，“这查来有什么用？” 一看这不寻常的鸟类迁徙，就知道是凤凰引出来的，对梁元来说，出来就出来呗，这有什么。 梁元的上级，协同管理处的最高领导华胜斌毫不客气地呼了梁元一巴掌，“少废话，快点查。” 另一个领导罗凯性格比较稳，对下属也有耐心，特别是梁元这个长期跟朱懿，罗凯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清楚。“这些稀有妖怪说不定有什么特殊，像是我们知道的，酸与会引起瘟疫，鸩鸟有毒，蛊雕食人，一无所知对我们来说很危险。” 这些特殊的鸟妖之前根本找不到踪迹，他们不是普通的妖怪，大部分没有智慧却自带特殊buff，每次出现都会成为超重大事件。 梁元想起凤凰的传说。 传说凤凰主天空，麒麟主大地，龙主海洋。 之前没有返祖凤凰都在的时候，整个凤凰族群一盘散沙根本没有领头的存在，没想到现在出现了一只返祖凤凰之后会出现那么大的变化。 让人无端端想起那个词——百鸟朝凤。 第5章 西方天帝 鸟类不断的迁徙第一个感觉到的是凤瑾。 作为返祖凤凰，他天生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的鸟类。 外围的一片森林对于火山内还有一段距离，这点距离却架不住凤瑾敏锐的五感。 大量的鸟类聚集，猛禽还好，有问题？打一架。 那群小型鸟就另当别论了。 体型小、数量多的，比如各种山雀、野鸲、奎利亚雀、斑文鸟之类的，他们动手不行就动嘴，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没了。 小型鸟们聚集在森林的东边，没有片刻安宁的地区就连抢不到地盘的猛禽都不愿意过去。 太吵了。 一只鸟吵架还能把它抓起来，一群鸟吵架，就连雕和鹰都不会去招惹他们。 别看那些鸟，个头小，战斗力也不高，火气上头一群涌过来，什么猛禽都不好使。 他们还没有吵出个所以然，凤瑾先受不了了。 凤凰长鸣一声，方圆百里的鸟类都安静下来，第二声凤鸣传来，部分鸟类开始回迁。 如果有人类观察，就会发现那些不断积聚而来的鸟也是同样的状态，每个种类只留下数量不多的佼佼者，其他同类心不甘情不愿地返回适合各自生活的领地。 这就是凤凰对于鸟类的控制力。 很快，妖管和协管以及上层的人就组织起会议，议题只有一个——返祖凤凰的苏醒及其带来的影响。 如果说刚开始他们对返祖凤凰的认知不深刻的话，那么现在全国鸟类的异动和那些稀有鸟妖的出现，就足够让他们对凤凰有新的认识。 “凤凰那边有什么新的动态？” “之前曾经出现过全国鸟类的迁徙，但是没过两天这种大规模的迁徙就停了下来。我们研究之后合理怀疑是凤凰那边对鸟类迁徙有了控制，鸟类从大规模的反常迁徙到部分迁徙，据统计，全球鸟类开始聚集在凤凰火山群外的森林里。” 最高领导拧起来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全球？” “是。”汇报的人说：“我们已经发现有欧洲那边栖息的特有鸟类过来，欧洲鸟类发展管理局就这个问题跟我们对接联系了。” “不用管他。”领导说：“就当做鸟类自发性迁徙运动处理。” 简单来说就是一推三五六，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要说明就肯定要牵涉到凤凰的内容，他已经申请了将凤凰的情报作为特级信息保护，所有的信息都处于最高保密级别。 “其他凤凰有动作吗？” 回答他的是管理处的主任华胜斌。 “凤凰各族开始聚集起来了，有搬迁现象。” 华国不是第一次有凤凰苏醒，但是之前苏醒的凤凰零零散散，对于寻找同族以及聚集没有太大的意向，各自在华国国内四散分居，比起其他聚集的妖怪来讲，图腾之一的凤凰显得低调又没有危险性。 “跟其他凤凰联系过吗？” 华胜斌回答：“有接触，但并没有获得有效信息。除了朱崎之外的凤凰都开始往凤凰火山地带迁移了。” 凤凰五族里面，不是所有的凤凰都像是朱雀一样。 准确来讲，其他四族，鸿鹄、青鸾、鸑鷟、鹓鶵对于人类的态度并不怎么友好，大多数时间处于两不接触的状态。 而凤凰火山，传说中是远古凤凰栖息的火山带，国内类似的传说太多了，什么龙盘山、麒麟洞之类的，之前谁都没当回事，也只是把这个当做是火山带的噱头来考虑。 朱懿醒来之后要求将那块地划作凤凰的族地，以前经过讨论之后也同意了。 一来因为那个地区本身就危险，二来是想要观察凤凰。 结果那么多年都没有凤凰的凤凰火山，现在居然真的要名副其实了。 华胜斌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整个会议开的时间不长，但是气氛并不好。 凤凰的集聚和鸟类，以及鸟类妖兽的集中对他们来说是未知，原因——应该是那只返祖凤凰，结果？不知道，影响？不清楚，最重要的是，他对于人类的态度，这边的上层实在不能放心。 现场接待过的梁元被要求进来汇报现场情况，然后特殊行动小组的领队也进来进行他的个人汇报。 他们也不约而同的说起李家的蠢货。 之后整个会议室又陷入了寂静。 “所以说，根本不清楚那只返祖凤凰的态度吗？” 领导揉了揉眉心。 他们可用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难以探知其这只被吵醒的凤凰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大妖怪。 现在能收集到最多的信息，居然是古代流传下来的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说。 所有跟凤凰有关的传说都被搜集起来，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被整理出来打成文字版作为会议材料，所有可能相关的人物也被列举出来。 第一条列的就是西方天帝凤鸟氏——少昊。 传说少昊登帝时，五色凤凰来贺，所以他登帝之后就自称凤鸟氏，以凤凰为图腾，他的国家称为凤国。 虽然这很不靠谱。 在座的都知道，五方大帝早已不存在了，他们的相关传说也少得可怜，但是少昊作为西方天帝，可能跟凤凰会有的联系，也值得重视。 因为——凤凰不是其他妖兽。 其他，就算是神兽也好，不对付就不对付，人类总有办法对抗他。 那么多年也多多少少醒过来一些凶兽。 但是龙凤是特别的。 华国要是跟自己的图腾闹翻了，就真的是国际笑话了。 一个和李家沾边的领导也坐在这里。“既然对方和朱懿交情好，那么也可以参考朱懿的态度。” 朱雀一族算是凤凰五族里面对人类最为友好的一支，以长老朱懿为代表，朱崎作为四方神兽镇守南方，和人类的来往较多。 每次朱懿在外面假装道士到处晃，都是协同管理处的人帮他打补丁。 ——看在补锅的份上。 领导看了他一眼，勉强假装自己获得了一点安慰。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说。 为了避免内部对李家的人提前处罚，建议以那个蠢货来试探凤瑾的态度。 他们不处罚，看看凤凰是什么态度。 擅自动人？协商交流？ 可以说是阳谋了。 蠢。 但是可以作为后备方案。 所以领导并不吭声，既不同意，也不否决。 最后会议商讨的结果是，静观其变。 第6章 凤舞 被深深警惕的凤瑾醒来之后的几天过得很舒服，压根没想过人类那边脆弱的神经是怎么被挑动得快要神经衰弱，也没在意凤栖山曾经那一声响。 还是那句话，到了凤凰这个层面，蝼蚁的举动根本不会在意。 螳臂当车，车又在意螳螂是什么姿态了吗？无论他是挡车，警惕，还是毫无知觉，都不会改变结果。 凤瑾没事泡泡火山浴，有事和朱懿打打架。 过得可滋润了。 相比之下，凤瑾更在意和朱懿玩耍的日子。 他很少有这种长时间跟同类一起生活的经历。 凤瑾从小就离群生活，基本上就在少昊统治的凤国里面长大。少昊舍不得送他家的小凤凰回族群，担心他会有危险，就一直将凤瑾留在凤国内，凤凰对此很有意见又无可奈何。 后来凤凰们提议送几个同龄小凤凰过来陪凤瑾，少昊同意了，凤瑾却闹起来。 当年骄纵的小凤凰就像是每一个独生子女一样，享受进少昊所有的关注和爱护，突然来了同类分去少昊的注意力，凤瑾就很不乐意。 这种情况到凤瑾长大了才好一点。 朱懿就是那时候凤凰五族内，代表朱雀一族过来的“玩伴”。 按破壳时间算，他比凤瑾还要大一点，不过凤瑾父母的辈分高，凤瑾作为返祖凤凰，无论是卵生期还是幼鸟期都是其他鸟的好几倍……到最后就没法算辈分了，双方各执一词，每次说起辈分都会打架。 朱懿想起这个就想起来一个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凤瑾马上打断他。 说出这个问句的都没什么好事。 朱懿噎了噎，不肯放弃笑话凤瑾的机会。“人类这边的传说，把少昊看成的黄帝的儿子。” 凤瑾挑了挑眉。 对于过去时间太长的事，总会有各种以讹传讹，不奇怪。 “被少昊养大的你，也可以看做是他儿子了。”朱懿忍着笑说：“现在的人类自称是炎黄子孙，这样算起来，别人是炎黄子孙，少昊就是炎黄儿子，你就……你就是炎黄孙子了！” “哈哈哈，少昊可以当个炎黄祖宗，你就可以捞个炎黄小祖宗当当了。” 朱懿张开翅膀飞起来，一边被凤瑾追着打，一边笑得喘不过气。 “小祖宗、小祖宗，轻点、轻点！哈哈哈……” 两只凤凰盘旋的奇景显然吸引了森林外的鸟类注意。 离得近的鸟毫不犹豫地振翅起飞，加入两只凤凰飞舞盘旋的行列。 有了第一只飞起来的出头鸟，周围的鸟也毫不犹豫地飞起来。 等凤瑾发现的时候，他的尾巴后面已经给了一大群盘旋飞舞的鸟儿了。 朱懿往后一看，愣了愣，差点被凤瑾抓到。 他挥动了一下翅膀，轻笑了一声，将人类的监控和卫星都屏蔽掉。 凤凰的喜悦不需要人类的围观。 “可恶，朱懿那家伙！” 紧赶慢赶赶过来的鹓鶵黄凝长鸣一声，身后的小辈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自家的长老恢复原型，鼓翼而起，快速飞向了凤凰火山带，剩下一群小鹓鶵面面相觑。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上去啊！” 一只只小鹓鶵们也跟着起飞。 另一个方向的鸿鹄远远的就看到了飞舞的两只凤凰，原本还看好戏的心态望着他们你追我打，却发现周围的鸟们分不清真相跟了上去，最搞笑的是鹓鶵一族也加入了飞翔的队伍当中。 “哎呀哎呀。” 鸿鹄白旭笑了起来。 “这可真有意思。” 如果说凤瑾和朱懿是玩，百鸟加入是误打误撞，那鹓鶵一族的参加就是另一码事了。 凤凰五族之中三族都起飞了。 白旭微笑着对他身后的小凤凰说：“那我们也跟上去吧！” “诶？” 小鸿鹄们年纪还小，根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白旭已经起飞，滑翔而去，跟上了黄凝。 有了示范，小鸿鹄们也麻溜在小鹓鶵们来之前化作原型，一列整齐队伍追了上去。 很快青鸾乘风翱翔紧随其后加入，最后来的是鸑鷟。 没办法，鸑鷟天生喜水，他们居住的地方距离火山带最远，来得也最慢。 凤凰是天生的舞蹈家，就算刚开始队伍凌乱，很快也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还没有见过其他凤凰的凤瑾都傻了，气得恨不得啄秃朱懿的毛。 他瞪了朱懿一眼。 朱懿从飞在他身前，到现在落后于凤瑾半个身位，高度也微微降低。 姿态十分明确。 凤瑾：“……” 淦。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赶鸭子上架！ 才醒过来没几天，还不知道凤凰们是怎么回事，人类又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这样误打误撞的要成为凤凰的族长了吗？ 凤凰分五族，除了返祖血脉，没有其他分化的凤凰能登上族长的位置。 五族之中只有长老，不会出现族长。 这就是凤凰内部为了团结整个族群的措施，一直到现在仍然在实施。 但是凤瑾并不想当凤凰的族长。 我还是个宝宝呢！ 就算我带过兵、打过仗，还一万三千岁，能扶摇直上九万里，我还是个宝宝！ 其余四族陆续加入，以长老为首跟在凤瑾身后，其他凤凰依次排在后面，再往后，是鸟类的妖兽们，最后才是普通的鸟类。 凤瑾被后面追随的五族长老盯了好一会儿，骑虎难下，最终妥协。 领头的金红色绚丽大鸟引颈长鸣，在黑夜之中盘旋飞舞，金光熠熠，一声凤鸣传遍天下，随即五族长老同啸，紧接着是后面还不懂什么意思的小凤凰们发出稚嫩清脆的声音。 小凤凰们没有经历过凤凰一族的仪式，他们的血脉却已经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了。 盘旋而上的凤凰们仿佛要破空而去。 五色的光芒最后只剩下一片耀眼的金光。 凤凰的图腾彻底亮起来。 朱崎因为要镇守南方据点而无法动身，他痴望着凤凰火山的方向，老实鸟生平第一回 ，愧得肠子都青了。 朱崎：我也好想去！QAQ 有了朱懿的干扰，人类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其他，妖怪也好，神兽也好，都感知到了凤凰群舞的异象。 东海，龙族聚居地。 “族长。” 东海龙族的族长是一条金龙，他年纪已经很大，几百年不曾出现，人类还以为他已经到了寿命尽头，其实他只是睡着了。 许久不见族长，龙族内部显然很激动。 但是金龙却没有理他们。 他从深海破水而出，直接飞到了云端之上，目睹着金色的凤凰带领着凤凰五族翱翔群舞。 久违的凤舞吸引了他所有的心神。 “果然还是凤凰起舞好看。” 印象中，凤凰这样盛大的舞蹈，也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是凤瑾啊。” 第7章 凤鸣 以前，凤舞是一种庆祝活动。 凤凰一族的凤舞之美一直被口口相传，但是能亲眼看见的却不多。 被天地宠爱的凤凰天生就是舞蹈家歌唱家，独舞时很美，群舞更是他人向往的美好。 最稀少的，当然还是凤凰五族群舞，这种群舞的条件也很苛刻，首先要返祖凤凰领头，其余五族随后。后面的不说，光是返祖凤凰就足够稀少。 凤凰又不是龙那种没骚没燥的东西，华国人还给龙粉饰了一句“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当年就是乱搞的龙太多，搞出来太多龙不龙的后代，搞到后来就是个稍微有点面子的神都能搞两条龙来做替步。 数量不占优的凤凰后来分血脉分化成五族，五族之间的差异就越来越明显。在凤瑾出生前那段时间，凤凰外有强敌，内有自斗，不复以往的和平，唯一一只返祖凤凰也因为这种原因被寄养在了西方天帝处，后来也没回族内，让金龙都不得不感慨凤凰也就这样了。 算算时间，这就就过了好多年了。 收敛起心绪，金龙盘旋在云巅深处看完了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凤舞，心满意足。 太漂亮了。 世间难以有比这个更漂亮的舞蹈。 活了那么多年，他也就看过两次凤舞，这一次能见证凤凰的五族群舞，让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这一次领头的凤凰虽然年纪不大，却为整个舞蹈增添了一分活力。 年轻的领导者带来年轻的朝气，剩余五族像是拧在一股的绳，总算有点样子了。 想想之前一盘散沙四处散居，金龙见了都觉得凤凰一族气数已尽。 龙族的族长低头又看了看自家的小辈们。 龙族生性浪漫，不过龙生九子，后代自然不想凤凰那么稀缺。 可质量上不去。 小龙们盘旋在海面上，感觉到发生了一点什么，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副蠢样子让金龙叹息。 现在的龙已经退化到无法清晰感知到凤鸣了。 倒是有一条小黑龙，昂首直视凤凰火山的方向，终于让金龙看到了一点希望。 凤凰群舞带来的影响自然不止这么一点。 凤凰清鸣，昭告天下。 是彰显存在感的方式，也是显示强大的方式。 这种仪式影响到的不止是人间，还有地狱。 凤鸣之音从人间传到地狱之中，只有度过了漫长岁月的地狱鬼神们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年轻的鬼神们被凤鸣之音吸引，却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不论，倒是还在工作的十阎王先跳起来了。 他们匆匆放下工作，聚集到了第五殿阎罗王殿中。 秦广王的距离最远，却是第一个赶到的。他揉着额头过来，第一句是不死心问阎罗王：“那是凤鸣？” 阎罗王无奈看了他一眼，这还不死心。“是啊。” 想了想又补了一刀：“第一声应该是凤瑾。” 阎罗王曾经有幸见过这只小凤凰。 毕竟是天地间最后一只返祖凤凰，自然印象极为深刻。 秦广王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你说……” 阎罗王想了想，摇摇头，“少昊要走我们也留不住。” 秦广王丧气。 “在地狱有什么不好，还能把他家的小凤凰接下来。” 阎罗王对此也不反对，不过他很明白，少昊舍不得。 西方天帝就不止一次抱怨地狱环境恶劣。 并且没有火山带。 少数的火山里都是服刑的亡灵。 彼时阎罗王一脸无语，也没听说过少昊喜欢火山啊。 后来才顿悟，那家伙其实在挂念他的小凤凰。 再后来地狱十王碰头说起来，大家才恍然大悟，少昊其实是想要炫耀他家的小凤凰。 这几千年来，少昊不止一次干这种事。 所以他清楚，少昊是绝对舍不得让凤瑾长居地狱的。 别看西方天帝经常一脸笑吟吟就很好说话的样子，事关原则性问题那是半点商量的地步都没有。当年那开天辟地第一只开了智的妖魔想跟西方天帝讲条件，结果这位天帝手起刀落不带半点犹豫，立言不可能与妖魔共处半分。 少昊的原则很少，数得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他家小凤凰。 “都在我们这里养伤这么久了，应该也挺……喜欢地狱的吧……”秦广王嘀嘀咕咕。 阎罗王又是一脸无语。 我常常因为死得太清醒而与同事们格格不入。 喜不喜欢你心里没点AC数吗？ 逮着少昊干了上千年白活，现在还想把人家的小凤凰捞下来？ 谁给你的捞鱼狂想？ 你承包了哪个鱼塘？ 不知不觉成为了吐槽达王的阎罗王依旧面上镇定。 “要尊重西方天帝的意思。” 阎罗王把西方天帝咬字咬得很清晰。 秦广王：“……” 他言不由衷道：“也是。” 少昊有什么打算，还得看他自己。 又不是从人家拉下来当苦力的生无常，西方天帝以前可是封神榜都不敢招惹的人物，而且掌管西方，坐镇北渊数千年。论战力，将他们十阎王捆起来吊打不带喘，论功德，整个地狱鬼神加起来都未必有他多。 只是想想能干的少昊离开地狱之后，他们又会有加班加点都干不完的成堆工作，阎罗王也觉得鬼生灰暗。 还不如去投胎。 鬼神投胎就是休息。 人类现在都说自己是社畜，阎罗王也觉得自己是地畜。 其他八个阎王也陆续赶到，他们商讨了一下，发现也没什么办法。 天要下雨。 少昊要走，谁拦得住。 他又没有地狱的神籍，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天地神祇。 被他们惦记着的西方天帝少昊待在罗酆山酆都城，抓着北阴酆都大帝开始叨叨逼。 北阴大帝：“……” 作为西方天帝少昊的朋友，北阴酆都大帝是受少昊凤凰荼毒最严重的，刚开始是好奇，后来是了解，再就是无语，然后重归平静。 北阴大帝听见凤鸣的一刻就知道少昊要走了。 威严的地狱统治者穿着简便的民国服装，少了胡须遮脸的他看起来年轻又帅气，跟平日高高坐在鬼城王座上的鬼神判若两神。他正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少昊在他的面前转圈圈。 高大的男人正在大厅里转来转去，似乎力图用自己的脚步量遍整个大厅。眉目之间朗朗如日月清明，眉梢眼角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之情，嘴角挂着温暖的笑意，明亮得要照耀起整个黑暗的罗酆山。 第8章 不甘心 北阴大帝被他转得头都晕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找你的鸟？” 少昊一个眼刀甩过去，鬼帝毫无诚意地改了口：“你的凤凰、你的凤凰。” 原以为他会立刻走，少昊却出乎意料地回答：“等我准备一下再说。” 酆都大帝很是惊奇。 “你不会是帮阎王他们干白活干上瘾了吧？” 少昊在好友面前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 “啧啧啧，”酆都大帝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真该让从前爱慕你的那些女神们看看，她们口中温文尔雅的西方天帝是什么鬼样子。” “你都知道是从前了。”少昊抬头望着酆都大帝宫殿的房顶，视线极具穿透力，仿佛穿过了房屋，穿过了地狱，经过人间，直直望到天空之上，更遥远的某个存在。“现在的世界，已经不需要神祇了。” 酆都大帝问：“你不是神祇了吗？” 少昊敛目而笑，“我要还是神，怎么会站在这里。” 北阴酆都大帝还想问，却止在了西方天帝的微笑中。帅气的鬼帝耸耸肩，“说一半藏一半真讨厌。” 少昊依旧笑而不语。 北阴大帝也不抱怨了。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多多少少会摸索到一点该知道的，或者不该知道的东西。聪明的总会感觉到该在哪里止住话题，避免滑向危险的地方。 鬼帝又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你的小凤凰？” 少昊仔细算了算时间，“地官赦罪的时候吧。” 七月。 北阴大帝算了算时间，还有小半年呢。 “看来阎王们会开心了。” 少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你也别太欺负他们了。” 十大阎王殿和酆都鬼城看似地狱之中两个独立的个体，实际上是有前后承续关系的。亡灵们死去之后先由黑白无常阴魂到地狱，避免灵魂过多滞留在人间，在地狱接受审判之后，该受罚的受罚，而其他需要等待投胎的则在鬼城中生活。十大阎王以及阎王殿都是轮回的一部分，真正作为主体，聚集大量灵魂的，是北阴酆都大帝统领的酆都鬼城。 十大阎王实际意义上来讲，属于北阴大帝的下属，为鬼城服务，常年超负荷运转，被鬼帝压榨，一把辛酸泪的新时代社畜。 鬼帝哼了一声，“我怎么欺负他们了，都是按规矩办事。” 少昊都被他逗笑了。 地狱的规矩，就是北阴酆都大帝说了算。 傲娇的鬼帝在少昊的视线下勉强松了松口：“行吧，我今年会再招新的。” 这才差不多。 西方天帝的笑容顿时诚恳了两分。 “对了，给我找个老师。”少昊想了想，又吩咐道：“找多几个。” 鬼帝问：“你还找什么老师？” 堂堂西方天帝，找区区那么一个人类当老师，说出去也不怕被耻笑。 “就找现代有点贡献的灵魂过来，”少昊不以为耻，反而取笑鬼帝：“想想他们上面人类都什么样子了，地狱和酆都也还是几百年前没变，你堂堂酆都鬼帝，不觉得羞耻吗？你带领的地狱和鬼城，难道就打算就此为止吗？” 鬼帝挑着眉问：“你先不说，上面整个妖族是什么状态我不会比你更清楚。” 人族渐渐壮大，他们这些从前的天地主角不断后退，现在的舞台已经属于人类了。妖怪的生存空间比千年前压缩了多少，少昊不会不了解。 地底的妖怪取笑人间的妖怪没志气。 人间的妖怪取笑地底的妖怪缩头乌龟。 “那是以前。”少昊毫不怀疑自己养大的小凤凰，“凤瑾现在醒了，他不会愿意止步于此的。” 西方天帝走到北阴大帝宫殿对外的阳台，打开窗就可以俯视整座酆都山，鬼也好，妖也好，统统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你身在地狱，所有的人类都能汇集到这里，大把资源可以利用，你就甘心地狱一直作为人间的投胎服务站吗？” 鬼帝被哽了哽。 “你以前怎么不说这话？” 因为以前也不关我事啊。 少昊在心里吐槽。 朋友归朋友，职责归职责。 就像少昊永远不可能越过十阎王审判人类，当然也不会越过北阴大帝规划酆都。 西方天帝的心里永远画着一条线。 他可以帮地狱处理文书工作，梳理中间关节，却不会对他们的内部管理指手画脚。 说一万道一千，只有一句话——他不属于这里。 以前少昊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将会在哪里。 他当时被北渊一路被雷劫劈到了无妄之海，又被地狱的阎罗王和秦广王救起，最后住在了酆都，但他始终都不属于这里。 也不属于人间。 以前少昊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将会在何方，现在凤瑾却醒了。 他家小凤凰醒了。 少昊阴恻恻地说：“因为我之前是孤家寡人，现在不是了。” 北阴大帝：“……” 少昊：“建设美好新地狱，幸福快乐你我他。” 北阴大帝：“…………” “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少昊：“赶紧给我挑人。” 被少昊惦记着的凤瑾带着现有的凤凰们狂舞了一通之后翩然落地，深深觉得自己被骗了。 好累啊。 领头鸟就是累。 大家都可以藏在后面躲风，领头的凤凰可没有这个待遇。 凤瑾降落时果断朝着火山头去，看准了一个火山头就舒舒服服地抖松了毛窝起来。后面降落的五族凤凰长老们也动作熟练地找了自己看上的火山头蹲着。 其他小凤凰见状，按族群归在一起，也各自找了地方蹲在一起。 凤瑾瞧了瞧小家伙们。 红蓝白黄黑的蹲在一块，界限清晰。 “唉，还是火山头舒服。”鹓鶵的长老黄凝长叹一声。 朱雀眯着眼睛，“那么多火山头，还是这里的舒服。” 黄凝哼哼，“老祖宗选的地方就是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凤瑾想起刚刚朱懿才叫他小祖宗的事。 作为这里所有凤凰的小祖宗，凤瑾却没有表现得像是跟朱懿独处的时候那么活泼。他谨慎地观察着在场的凤凰们。 大凤凰还好，聚在一起不论感情如何都开始说说笑笑的，就连比较老实的青鸾青中都会搭两句话。 老的掩饰得好，小的就完全没有这份岁月锻炼出来的演技了。 第9章 五族长老 青中当年作为入选的小玩伴之一，算是凤瑾第二熟悉的凤凰。 不过青中是一只很低调老实的青鸾，有点一根筋。当年青鸾族的族长跟他说，要听少昊的话，小小的青中点点头去了凤国。然后少昊跟他说，要听凤瑾的话，已经比凤瑾体型大两圈的小青中点点头，从此成为了凤瑾的大只跟班。 当年的小凤瑾真的是熊遍凤国无敌手，左□□头军师朱懿黑栗，右手威武打手青中，身后还有纵容熊娃的熊家长少昊。 不过以前的青中话很少，那么多年过，有了一点长进也多不了多少。 凤瑾想了想，靠在青中身边坐下。 青色的大鸟也没看他一眼，侧头就蹭了蹭凤瑾，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还低下头用鸟喙给凤瑾梳毛。 凤瑾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小一声：“青中？” 五族之中体型最大的青鸾侧过头来看他，“嗯？” 我的小伙伴，从清脆的童音变成了声线低沉有磁性的大叔音啦！ 凤瑾笑起来，“好久不见。” 青中也笑，天青色的眼睛笑得弯起来。“你睡得好吗？” 一如当年，凤瑾懒床的时候，青中会等在他房间门口，然后跟他说：“凤瑾你睡得好吗？” 好像他们之间也才没分别多长时间，凤瑾带着青中在凤国当一霸的时间也没过去多久。 等其他四族长老吱吱喳喳聊得热火朝天注意到的时候，青中已经和凤瑾亲亲密密地蹲在一起，体型更大的青中还亲密的给凤瑾梳毛。 梳毛这件事，在所有的鸟类当中，都是亲切和亲密的举动。 比如鸿鹄和鹓鶵，就不会跟凤瑾有那么亲密的举动。 当年鸿鹄、鹓鶵两族本来也要送族里的孩子去凤国的，毕竟凤瑾作为返祖凤凰，是凤凰一族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族长，可惜他们族内还没有分出个一二三，北渊就出事了，少昊领军驻扎北渊之后，就没提这件事了。 说起来，除了朱懿和青中，鸑鷟家的黑栗也是凤瑾的玩伴呢。 黄凝和白旭不着痕迹地看了黑栗一眼。 黑色的大鸟很淡定又理所当然地走过去蹲在了凤瑾另一边，低头蹭了蹭凤瑾，“小宝贝，想死我了。” 凤瑾张嘴就啄了他两下，“少占我便宜，叫叔叔！” 黑栗不像朱懿跟他拌嘴，可怜兮兮的侧着头瞧他：“叔叔，好疼。” 黄凝：“……” 白旭：“……” 我屮艸芔茻。 鹓鶵和鸿鹄真的被鸑鷟惊到了。 凤瑾听到他叫叔叔，顿时心花怒放，松口放开他，还主动蹭蹭黑栗。 黑栗一点都不计较那点辈分的事情，就是抱着好看的小凤凰不想松手。 没错。 黑栗就是颜控。 他不喜欢黑漆漆的鸑鷟，白惨惨的鸿鹄，黄澄澄的鹓鶵，青兮兮的青鸾勉强接受，红彤彤的朱雀也算可以。 但是谁都没有返祖凤凰好看。 那一身流光溢彩的羽毛，红中带金，金中有闪，体态轻盈，姿态优雅！ 谁有返祖凤凰好看！ 颜控的黑栗别说叫叔叔了，只要能让他吸凤凰，叫爷爷都可以！ “好久不见。” 小凤凰笑眯眯地对着其他两只凤凰也迟来地说了一句：“第一次见面，你们好，我是凤瑾。” 鹓鶵黄凝和鸿鹄白旭也各自简绍了一番自己。 朱懿很不合时宜地对着黑栗“切”了一声。 上千年没有凤凰吸的黑栗鸟都不鸟他，低着头和青中一左一右吸凤凰。 凤瑾抖抖毛，顿时以前那种山大王的感觉又起来了。 凤瑾瞧着他们五个，问：“以后你们在这住吗？” 白旭还没开口，黄凝没多想就回答了：“你都回来了，那肯定得回来住。” 凤瑾侧着头问：“为什么之前没回来呀？” 黄凝愣了愣，还是白旭回答问题：“您还没有醒来，我们五族里谁都不服谁，所以不回来就大家都不回来，一回来就得打架。” 凤凰一族强者为尊，别说不同族了，就算同族的住在一起都容易打架。 凤凰五族各有所长，打起架来不分上下，还会有人类过来各种骚扰。 凤瑾注意到的是两只凤凰对他的称呼。 黄凝直接就是一个“你”，倒没有什么不尊敬的意思，她只是习惯这样说了。 但是白旭就是一个“您”。 尊称也没什么，只是凤瑾听出了里面试探的成分。 他的话一听好像也没什么毛病，仔细一想，里面没有多少他自己的想法，总的来说只有四个字，“顺势而为”。 凤瑾抬眸看向白旭。 作为鸿鹄，白旭的外形很美，黑色的眸子沉着温和，雪白的羽毛带着缥缈的仙气，说话不急不缓，声音柔和动听，从外形条件来说，白旭都是优等中的优等。 “你呢？你想回来住吗？” 白旭愣了愣，他凝视着这只刚刚醒来的小凤凰。 对这个时代什么都不了解，这只天地之间唯一一只的返祖凤凰却一如当初那样……豪迈。 白旭轻笑了一声，“当然，当然想回来。” 小凤凰不提，像白旭他们这一代凤凰的长老，做梦都想回来。 事实上他们却被无形拘住了翅膀，就连朱懿，他把地盘盘下来都没有回来过。 不只是他们说的五族内部分歧，还有凤凰火山拒绝了他们。 白旭不留痕迹地望了朱懿一眼。 朱懿昂着头瞪回去。 这算是五族凤凰给自己留下的那么一点点自尊了。 总不能真的告诉凤瑾，他们这上千年家都回不去，只能在外面流浪。 朱懿对此倒是有一点猜测，他问凤瑾：“说起来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回应？” “感觉到啦。”指向不明，凤瑾也懂他想问什么：“凤凰火山不是每次都这样吗，凤舞的时候就会打节拍。” 黄凝大惊：“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感觉？” 青中恍然：“那个是打节拍吗？” 黑栗傻了：“打节拍？” “凤凰火山可喜欢跳舞了，”凤瑾感觉凤凰火山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高兴的时候喷火，不高兴的时候岩浆喷发，好动也喜欢看住在这里的凤凰动，每次族里有庆祝活动都会打节拍。 “就像是这样。”凤凰拉着黑栗和青中站起来，三只凤凰翅膀尖牵着翅膀尖，凤瑾就这样拉着他们两个左边走两步跳一下，右边走两步跳一下。 重复两遍之后，在场的凤凰都感觉到了地底震动。 震动的频率跟着凤瑾他们跳动的频率来。 白旭：“……” 黄凝：“……” 朱懿：“……” 第10章 聚集 朱懿从前见过有个词，叫做男默女泪，莫名地就觉得很适合现在这个场景。 大凤凰们瞬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聚在一起聊天。 作为名义辈分最大，实际年龄最小的凤瑾，大多数时候也只是默默地听。 凤瑾坐下来之后想了想，和黑栗换了个位置，就变成坐在白旭和黑栗中间。 黑栗总是忍不住低头蹭蹭凤瑾，凤瑾头都被蹭歪了，小凤凰不爽就啄黑栗两把，大鸑鷟屡教不改，用力一顶就凤瑾顶到了鸿鹄身上。 黑栗：小家伙没用力，一点都不疼，嘿嘿嘿，和我玩呢，真可爱。 凤瑾哼了一声，扭头就埋到了鸿鹄白色的毛毛里。 白旭：“……” 白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同族这样亲近过了。 小鸿鹄们都尊敬并且畏惧着他们的长老，而且现代环境宽松，小鸿鹄们分散居住，接触得少之后，距离感就更明显，小凤凰们根本不会在长辈面前放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长老面前的乖宝宝。 远处的小鸿鹄们挤在一块，宛如没有安全感的小鸡仔，白白的毛茸茸挤成一大团，远远地观察着大凤凰们。 小鸿鹄一号：“那只凤凰埋头进长老的胸羽里了！” 小鸿鹄二号：“白旭长老居然没打他！” 小鸿鹄三号：“那是我们的族长啊，怎么会被打。” 小鸿鹄一号：“长老给他梳毛了！” 小鸿鹄二号：“我也好想让白旭长老给我梳毛！” 小鸿鹄三号伸长脖子看了看，“白旭长老打黑栗长老了。” 凤瑾扯黑栗的羽毛，和白旭扯黑栗的冠羽可是两回事，成年凤凰和未成年凤凰就不是在一个数量级上，凤瑾可能真的是跟他闹着玩，白旭可不一样。 “疼疼疼。”黑栗被扯得哇哇叫，要是真的被扯下来一根冠羽，他黑栗就没脸见凤凰了。 黄凝+朱懿：早就不要脸了你。 “松手、啊不，松口，松口啊白旭。”黑栗作为一个颜控，控凤瑾的颜自然也很在意自己的颜值。 白旭听到他求饶才施施然地放开他的冠羽。 天鹅颈一般修长脖颈低下，看着埋头在他胸前的小凤凰，白旭心情有点复杂。 白旭不是没见过凤瑾，彼时凤瑾还小，就连换毛的年龄都没到，毛球一只，看起来就像是朱雀的幼崽。 鸿鹄族内纷争不断，他也位置不稳，当时只是沾光跟着去西方天帝的宴席见了他一面，一起去的还有三个竞争者。 其他三只鸿鹄把凤瑾当做竞争资本来争取，每一只都指望着和凤瑾打好关系来争取凤瑾作为返祖凤凰的支持，以及西方天帝少昊的支持，但是白旭没动。 他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在行动的一刻却迟疑了。 他看着那只骄纵的小凤凰窝在少昊天帝的怀里，看了他们鸿鹄一眼，不顾其他鸿鹄积极的表现，自顾自的把头埋在了少昊的衣服里。 现在凤瑾和当年做的一模一样。 白旭犹豫了一瞬，低下头用鸟喙理了理凤瑾的背羽。 就像是很多年前，坐在主位上的少昊伸手摸着小凤凰安抚他一样。 白旭当年就很想知道小凤凰的手感怎么样，现在试试，果然很好。 可爱。 乖巧。 小凤凰有点吃惊地抬头，在大鸿鹄迟疑着要不要后退期间，伸着头就得寸进尺地钻进他长长的胸羽底下。 身边的黑栗瞄了一眼凤瑾，又扫了一眼白旭。 啧啧啧。 我就说，没有鸟能抵挡凤瑾！ 没！有！鸟！ 鸟是一种非常在意外型的生物。 其他动物还会在意实力啊食物啊巢穴之类的，鸟首先求偶的门槛就是羽毛。 羽毛不好看，再强都没有雌鸟愿意交-配。 还有鸟会比返祖凤凰更好看了吗？ 没有鸟了！没有鸟了！ 君不见西方天帝不也吸凤凰吸得不亦乐乎。 比起颜控鸑鷟，一旁的朱雀要看得更仔细一点。 五族当中，当年作为凤瑾父族和母族的朱雀和鸑鷟是反应最快的，青鸾则是内部安稳选小凤凰选得快，这样一来，凤瑾和这三族的关系就有了桥梁。 但是鹓鶵和鸿鹄不同。 鸿鹄说白了就是一群白切黑，一族凤凰弯弯绕绕的多，当年也是竞争最激烈的一族。 鹓鶵呢……花花肠子再多，都抵不住一力降十会，别管当年其他鹓鶵有多少小心思，抵不住黄凝一翅膀扇过去。 要不是当年黄凝年纪小啊……说不定就只有鸿鹄被落下了。 凤瑾现在就是修补这部分的空缺。 啧啧啧，不愧是西方天帝教出来的凤凰。 仗着年纪小、外形好，正大光明地跟白旭撒娇了。 返祖凤凰就是这点好，长得慢，到现在都没有成年的样子，蹲在他们几个中间就是一只小凤凰的样子。 至于鹓鶵…… 黄凝一见凤瑾和白旭关系好起来，就忍不住跳着跑出来，一屁-股挤开了黑栗，完全不管鸑鷟长老在后面吱吱喳喳，快乐地低头近距离观察凤瑾。 “噍——” 黑栗一头黑线地瞧着黄凝逗小孩一样。 呵。 凤瑾又不是真的小孩。 打不过黄凝的黑栗就眼睁睁看着凤瑾从白旭的羽毛里探出头来，清脆的回应了一声。 黑栗：“……” 差别对待！ 黄凝开心的蹭了蹭凤瑾。 黑栗：啧啧啧。 不愧是凤瑾。 果然是黄凝。 成年凤凰们蹲的位置比小凤凰们还远一点。 未成年的小凤凰靠近一点偷听还能被长老们原谅，像他们这么大，还靠那么近，可不会有手下留情的机会了。 如果有人从天空上俯视，就能看见刚开始的时候，中间六只凤凰周围一圈围着的，就是一团白，一团红，一团黄的，不同的颜色各自蹲在一起，泾渭分明。 中间的大凤凰们开始聊起来的之后，外围的那一群颜色还没什么变化，里面的那一圈小一点的，就开始聚拢，小凤凰们靠得近一点，就憋不住开始搭话。 蹲在最外面的鸑鷟们瞧着这个趋势有点不安。 鸑鷟的三哥黑稷往二哥黑黍的方向靠了靠，“这样下去没问题吗？” “哪样？”黑稷火山头稳如泰山。 黑稷扬了扬头，看着已经开始和小鹓鶵交流的小鸑鷟们，“那样。” 黑黍的目光放得更远，他远远地望着和青中聊起来的黑栗，又转移视线看向那只在鸿鹄和鹓鶵中间显得特别小的返祖凤凰。“凤凰的时代变了。” “我们早该这样了。” 第11章 活泛 黑稷作为鸑鷟一族的三哥，属于武斗派。 简单来说，咳，脑子不太行。 不过黑稷有一点好的地方，就是他会无条件听黑栗和黑黍的。 而且比起后两者，黑稷在鸑鷟族群中更受欢迎，通常作为他两个哥哥和族群其他鸑鷟沟通的桥梁，上传下达。 比如这个时候，黑稷刚刚从他二哥黑黍身边走开，马上就有鸑鷟凑过来打听。“现在算是怎么样啊？” 黑稷迷糊：“什么怎么样？” “我们跟他们……” “亲朋好友！”黑稷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伸出翅膀，指着那个被五族长老们哄着的返祖凤凰，“看到我们族长了吗？看到了吗？” 对方立刻明白，“没错，你说太对了，四海之内皆兄弟！” 然后那只鸑鷟转过身就说：“我得赶紧选个好地方筑巢！” 类似的情形在其他五族当中也相继出现，在小凤凰们还偷偷摸摸想要靠近长老们，偷听他们说话的时候，其他成年的凤凰已经识趣地开始找喜欢的地方筑巢了。 火山头和火山头之间也有微妙的差别的，不同的凤凰也有各自的喜好。 也有小凤凰提出疑问：“我们要一直住在这里吗？” 没手机，没电脑，没wifi。 已经接受并且习惯了现代生活的凤凰，原本以为只是来看看而已的。 住在火山？ 他想都没想过。 他的妈妈告诉他：“你也可以现在就走。” 小凤凰还以为他真的可以走的时候，他就听到妈妈凉凉的一句：“我就当生少了一个儿子。” 小凤凰：“……” 不管后面的凤凰怎么想，中心的凤凰有了凤瑾卖萌装小，气氛倒一直很好。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凤瑾就开始打听凤凰们在现代的生活。 黄凝毫无戒心抱怨道：“麻烦死了，这不能干那不能干的，人类也太脆弱了。” 凤瑾眨眨眼，“那能飞吗？” 黄凝撇嘴：“在人类城市上空不行，因为他们有那种铁鸟交通工具，我们的体积飞起来，他们撞上来了都不知道。” 鸿鹄白旭看着凤瑾。哪怕心里知道他已经是一直能够统领凤凰全族的凤凰了，白旭还是忍不住伸出翅膀把他拢了拢，凤瑾顺势就靠在他身上。 朱懿嘴角抽抽。 以前没看出来，白旭居然是这个性格。 白旭不紧不慢地接过他们的话题：“那叫做飞机，黄凝。” “我管他叫什么。”黄凝哼气，“总之天上飞的有，地上跑的有，海里还有，到处都是，哪都不痛快了。” 鸑鷟醮丈侠矗诤竺嫔斐ち瞬弊硬淞瞬浞镨环镨荒头车赝瓶?br/> “现在人类太多了，我们之前住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跑进来人类。” 鸑鷟跑到了国家湿地公园里面居住，明明说好是保护区的地方，却时不时有不守规矩的人类跑进来。 黄凝点头，“就是就是，到处都是，进了城市感觉自己像是一脚踩进去了蚂蚁窝。” 青中算是对人类比较友好的一边，他不接触官方，却住在城市里。“其实……人类的社会挺方便的……” 可惜青中的语言组织能力不行，他还没说得出个一二三，就开始被黄凝抢白。 鹓鶵黄凝说话的语速很快，脑子又转得快，青中还没说个一两句，黄凝已经聊到七-八句，马上就要转话题了。 鹾突颇谡夥奖愫苡泄餐镅裕街荒窳钠鹄淳拖袷腔厍雇煌煌唬镨０妥叛劬Γ芸炀涂聪蛄税仔瘛?br/> “怎么了？” 外表飘飘欲仙的鸿鹄心思都在小凤凰身上。 “你们都不喜欢现在吗？” “没什么喜不喜欢的。”白旭顿了顿，“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活，只是我们……还停留在过去而已。” 还停留在过往凤凰辉煌的时候。 荣光太盛，曾经沐浴过的凤凰都难以从美梦中清醒过来，其中的落差到现在都难以消化。 “你喜欢人类吗？”凤瑾又问。 鸿鹄低头注视着凤瑾。 原本的他应该有很多话术来搪塞这个问题，大鸟凝视着返祖凤凰的眼睛，最后却选择了坦诚相告：“不喜欢。” 没有凤凰会喜欢取代了自己地位的对象。 但是鸿鹄很早以前就认清了现实：“但这不重要。” 凤瑾站起来，蹭了蹭他的下颚。“不，这个很重要。” 鸿鹄一听，笑了。 宛如冬日之后一夜绽放的梨花，带着清凌凌的香气。 朱懿这个时候凑过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凤瑾对白旭还是个乖巧的小甜心，对朱懿就完全是熊孩子了，“什么怎么样的。” “外面聚集了很多鸟，”朱懿顺着他的话转移了自己原本想问的话，蹭了蹭凤瑾的冠羽。“远古时期的鸟都跑过来了。” 黄凝在旁边也搭话道：“我们来的时候也看见人类驻扎在森林边缘了。” “让他们蹲着。”凤瑾不在意，“谁敢踏进来一步，踏哪只脚剁哪只脚。” 黄凝：“这么便宜他们？” 青中过来劝：“闹大了又麻烦。” 黄凝想想她现在住的地方也老是有人类上门，就很烦。她有点小郁闷，“行吧。” “得把关于鸟们管理起来。”朱雀见话题扯远了，赶紧拉回来，“飞出去一只两只就麻烦了。” 黄凝不以为然：“又不是我们搞的，怎么还要找我们？” 朱懿却说：“所以我们可以用这个来跟人类讨价还价啊。” 当初朱懿就是用类似的办法把凤凰火山这一带都要过来的。 真的很少跟人类接触的鹓鶵和鸑鷟眨眨眼，他们两个扭头看了看其他三位同族。 朱懿和白旭算了，为什么青中都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青中慢吞吞地说：“我用这个跟他们换了几个族里小孩落脚的地方。” 黄凝跳起来：“说好看不起人类呢？” 朱懿理所当然地回答：“没看起啊，也不妨碍做交易。” 青中中肯道：“他们有些东西还是挺方便的。” 白旭：“能利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利用？” 反正鸿鹄就不会像鹓鶵和鸑鷟，都什么年代了，还蹲在深山野林。 凤瑾眨巴着大眼睛瞧着他家的五位长老，突然意识到，凤凰们也没有真的那么讨厌人类。 只是身份上还没有转变过来，态度上就显得特别别扭。 仔细想想，除了他，凤凰们都活了那么多年了。能活到现在的，不会是死脑筋的，真的钻牛角尖的早就不在了。 第12章 心肝宝贝 地狱。 少昊说要找老师了解现代世界，北阴大帝就马上给他找了一群，转手就扔给少昊。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不知道怎么挑选。 地狱什么都不多，就是滞留投胎的鬼特别多。 不管生前是什么人物，死亡对于人类来说总是公正又公平。 北阴找出来的鬼，个个都是生前百年内人类各行各业的精英，保证让少昊能够了解到人类的方方面面，他有兴趣，还能当个什么顶尖精英。 一群鬼被拉到少昊面前。 他们以为会见到像是以前画像的那种威严大帝，一脸长髯，带着冠冕的人物，结果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俊逸疏朗的男人。 对方的脸看起来很年轻，带着温和的笑容，一身气质平和，跟他们见过的无常等鬼神都不一样。 尤其是少昊在翻他们自己写的简历时，那个样子，让一群鬼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年轻时面试的时候。 顿时他们对西方天帝这个身份的神祇就有了新的认识。 少昊把高尖科技的都筛掉。 他又不是真的要做什么精英人物，什么核电、化学之类的东西，天帝搞不懂，也不打算要懂。 他对世界有自己的理解，跟人类的“科技”属于两套体系。 最后留下来的10个鬼，专长历史、文化、社会、商业、法律等方面的。 北阴大帝伸长脖子过来一看，“你要做什么呢？” “你说，一滴水要怎么隐藏自己才是最安全的？”少昊微笑着没解释，反而问了一个风马不相及的问题。 北阴大帝活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答案的：“藏在海里，藏在河里，藏在水里。” “对。”少昊看着他那群鬼老师们琢磨着课程安排，一派风光霁月。“我们现在，就是那滴水啊。” 北阴眯着眼睛瞧他。 “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多年都没有去过人间？”少昊穿着现代人的衬衫长裤，通神气派却如古代贵族大家中的世家子，气质敦厚又通透。“你又以为什么我能活下来？” 北阴当然想过这个问题。 北阴酆都大帝不是一般的神祇，他作为轮回的一部分，涉及的可不仅仅是地狱。 他哽了哽，问：“那你为什么现在要上去呢？” 少昊笑着说得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我家小凤凰在上面啊。” 北阴大帝：“……” 这个痴汉真的够了。 凤瑾的苏醒，背后其实代表了很多事。 少昊没明说，北阴也没问。 原本不该醒的返祖凤凰醒了，就代表这个世界又有了一次转向。 相比起少昊的顺利，凤瑾这里还有一点周折。当他在五只大凤凰面前再一次提出上学的事情，其他的凤凰有不一样的意见。 其余四只大凤凰聪明地保留了意见，只有鹓鶵黄凝直接表示自己的不解。 黄凝一脸疑惑：“为什么要学人类的规矩？” 凤瑾纠正她，“我们要学习的是现代的规矩。” 听到他这样说，凤凰之中除了朱懿以外的三只凤凰都有了明悟。 他们也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是第一次有凤凰将这个残忍的事实点出来。 ——现在已经不是凤凰的时代了。 凤瑾耐心引导黄凝：“神兽的时代过去了，神祇的时代也过去了，现在这是人类的世道。”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神兽的时代我们过来了，神祇的时代凤凰也没有灭绝，没道理现在人类这么弱小的生物当道，我们还活不下去了。” 活下来最难的就两件事，拉得下面子，放得下里子。 凤瑾面对这群依旧傲骨的大凤凰，就一点都没有返祖凤凰的架子。 现在他可以说是凤凰的族长了，面对五族的长老们，凤瑾的态度依旧谦虚平等。 黄凝依旧不明白：“我们就不能打过去吗？” “我们打得过，但是耗不起。” 凤瑾点出另一个残忍的事实。 他环视了一番周围剩存的凤凰，“我们多少年才出生一只小凤凰，人类一年又能生出多少个人类？” 凤瑾不知道人类到底有多少，但是闻一下空气中人类的味道——铺天盖地。 简直无孔不入。 黄凝惊了。 作为鹓鶵的长老，黄凝武力至上，华国人对她很是客气顺从，隐世已久的黄凝根本不知道现代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可、可是……” “一甲子一轮回。”凤瑾说出了他在战场上最大的一个顿悟，“现在是人类，以后也未必是人类。” 正确的解释就是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凤瑾在沉睡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应该会醒来的。 当年他在北渊强行涅槃，看上去没事，实际上根基不稳，就算再凤栖山一睡睡了那么多年，底子伤了就是伤了。多少凤凰是养伤养伤，养着养着就一睡不起，当年的凤瑾早就做好了觉悟。 但是他依旧醒了。 就算被这个世界排斥，他还是醒了。 凤瑾醒来的一瞬间，这个世界就差明晃晃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 不被喜爱却依旧醒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世界需要他。 凤瑾闻到那刺鼻的妖魔气息，马上就猜到为什么会需要他了。 然而凤瑾并不是什么善良而不求回报的凤凰。 这种事情留着让圣人去做吧，他只是一只小凤凰而已。 所以现在他继续了解的事情就是怎么样更好的融入这个世界，让自己活下来。 他都活下来了，或许少昊也没死呢？ 毕竟西方天帝以前可是老天爷的心肝宝贝。 然后他是西方天帝的心肝宝贝。 四舍五入，他也是老天爷的心肝了！ 后面朱懿插科打诨，凤瑾也猜到了他一点心思。 凤凰一族要不行了，朱雀一族的朱懿不甘心，他直接把凤凰拴在了凤瑾的尾巴尖上，要跟着凤瑾走。 黄凝是误打误撞，白旭、黑栗、青中却是顺水推舟了。 “不是不能跟人类发生冲突，只是目前来说没必要。”凤瑾对黄凝是这样解释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讨好人类吗？”黑栗皱着眉头问。 朱懿笑起来：“开什么玩笑，让人类求着我们才对。” 白旭也赞同这个观点：“人类对天地的感知没有我们那么直接，比起凤凰和龙，他们更在意妖魔。” 神兽或许会惹出一点麻烦，还是能沟通的对象。 但是妖魔可不一样。 妖魔天生就是会压缩其他生物生存环境的存在。 凤凰一听，莫名的就想起那个去少昊地盘里“求合作”的妖魔。 当年对方也是提出，未来的天地主角必定不是他们的说法。 “所以上学的事，让谁去安排一下？” 朱懿跳出来，“我先去会会他们，刚好你醒来了，那边说不定还在发抖呢。” 第13章 鸽与鹰 朱懿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人类确实在说凤凰，没有发抖，他们在连夜开会。 会议的成员对比起之前已经有了不少变动，剔除掉了不必要的部门之后，来的人反而更多了。 妖管和协管的主任以及副主任全部到场，华胜斌和罗凯的位置相比起之前，还往前提了不少。 在这种会议上，等级差异显现在方方面面，包括座位排位、茶水、坐垫、椅子等等一切细节方面。上一次，这两个人的待遇还只能算是普通的话，那么这一次就能算是特等席了。 然而获得此殊荣的两个人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华胜斌和罗凯对视一眼，从对方的严重看到了“不妙”。 花国有一句很实际的话，叫做“上行下效”。 像他们这种部门，确确实实存在内部等级差异，但是将差异做得那么明显，显然是领头者的意志。 这就说明，这次指派下来的人，是一个等级观念相当重的人。 长期和妖怪打交道的协管又望向了对面坐着的妖管同事。 妖管的主任和副主任同样脸色并不太美好。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人类内部是分成了很多派系和类别，这是无论在什么大群体之中都无法避免的事情，其中对于妖怪的态度最庞大的有两种观念，和平共处的鸽派，以及——奴役利用的鹰派。 没错，及时到了现在，仍然有人不死心地对奴隶制有着妄想。 而他们提出来的想法也非常诱人，人与人之间自然是平等关系，但是对妖怪……那可不是同类啊。 奴役动物跟奴役妖怪又会有什么区别吗？ 比起人类，妖怪的寿命和身体素质都要高很多，能够无限压榨的话，不就能把人类从机械无意义的劳动中解脱出来吗？ 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做法。 不，就连成本都不需要。 无-本主义的想法邪恶又格外诱人。 而且还不是毫无道理，因为妖怪内部大多各自为政，从来没有团结的说法。 妖管也曾经处理过好几例人类高层奴役小妖怪的案件了。 华胜斌忍不住小声跟罗凯哔哔：“这是疯了吗？” 对小妖怪采取这种态度，他阻止不了。 就算是人类自己，也会有对另一个人类有奴役的心态。 没看见每隔几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新闻，讲的就是某某人将某某囚禁多少年的事吗？人类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的同胞，何况还是对妖怪。 但这次的对象是凤凰。 华胜斌实在不明白上头的人是怎么想的。 罗凯倒是比华胜斌知道得多一点，他对着华胜斌打暗号。 “最近鸽派的人输了，鹰派的上来了。” 这种内部斗争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他们上一次开会的主持人是鸽派的人，现在鸽派颓势，他们忙着保留重点势力应对鹰派的追击，对于他们这种还没看清情况的小case，自然是放下了。 鹰派的人也没多重视，秉承着空出来的位置不能浪费，随便就找了个人顶上来。 华胜斌眉头拧了拧。“这就麻烦了。” 罗凯垂下眼眸，盖住了他眼底沉思的神色。 很快，负责主持的领导就推门进来了，他身边带着两名秘书，架势可不一般。 华胜斌虽然也不怎么喜欢鸽派，准确来说，他不喜欢这种内部派系，但目前来讲，他更讨厌鹰派，这种作风就很难让他不产生反感。 果然不同的领导人马上就会展现出不同的领导风格。 比如上一次鸽派的领导虽然有自己的主意，但是出于谨慎和安全，还是让各位按兵不动。 但是这一次的领导，就截然相反了。 他发表了一通讲话之后，直接指出：“虽然凤凰火山说是划分给凤凰作为凤凰一族的领地，但是承认这一点的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华胜斌被他话语之下的意思惊呆了，他忍不住发言：“可是我们之前也承认了这个的合法性……” 对方打断他：“有书面文件吗？” 华胜斌愣了愣。 他们跟妖怪的协议，从来不用书面文件，用的是妖力认证。 “所以没有书面证明的东西，就不作数，没有合法效力，知道吧？” 华胜斌：“……可……”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坐在旁边的罗凯伸出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肩膀。 这位领导自认为找到了很好的突破口，他把参会人员的默不作声当做了认同，却不知道大家是被他的无耻和无知惊呆了。 他得意洋洋地表示：“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怎么利用凤凰火山的所有权和使用权，跟凤凰们谈判了。我们决不允许有这样不安定的势力在国内发展，一定要制止他们任意妄为！”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 又十足傻帽。 就让人很怀疑他到这里开会之前，究竟有没有看过相关的背景资料。 华胜斌心想，人家凤凰也没有任意妄为啊。 返祖凤凰苏醒，将整个凤凰一族的力量和成员都集聚起来而已。 事实上就是，对方现在什么都没做。 华胜斌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人，又扫了一眼他的同僚们，最后选择沉默不语。 果然就是麻烦。 面对这样的领导，底下的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鹰派的领导自觉自己已经掌控了整个事态的节奏，妖管和协管的人发现自己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之后，索性就缄默不语了。 这种态度也被领导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默认。 领导再次说出了一些类似于宣战动员的话之后，这场会议就结束了。 华胜斌走在最后，跟罗凯在一起。 “这都什么事啊。” 罗凯很淡定：“反正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 华胜斌叹了口气，“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这个会议开得很快吗？” 因为全程只有领导一个人讲话居多，他想要说的话说完了，任务布置下去了，其他人的讨论过程就直接省略了。 罗凯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这也是好事。” “这都什么事啊。” 罗凯安慰他：“总之，当做是试探的一部分也不错。” 华胜斌也安慰自己：“那么……先让梁元试试？” 罗凯点点头，“那我回去让他准备一下。” 梁元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作为新晋的协同管理处基层人员，他还在抓头挠腮地查资料。 而提出自己主动提出要跟人类接触的朱懿，这个时候也想到了两元小朋友。 “我接触的这个协管小朋友还挺有意思的。”朱雀长老对着他的同伴们说道：“不知道他在我们之间的沟通行不行了。” 跎钪燔驳牧痈裕嵝训溃骸氨鹱龅锰至恕！?br/> 朱懿耸耸肩：“怎么会呢，我还挺喜欢他的。” 第14章 小两元 梁元小名叫两元，因为他妈妈在生下他之前捡到了两块钱得名。 就这样为小孩子取名的父母，可见其乐天派性格，在父母的教育下，梁元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乐天派健康小伙子。 当初协管派他跟朱懿的考虑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复杂，他们就是想找一个健康年轻的小伙子——没办法，年纪大的，跟着朱懿实在是跑不动。 梁元以前还拿着一级国家运动员的名额进大学来着的。 别看朱懿是朱雀的长老，他跟老实在是拉不上边，跟人类武打电视剧当中的长老们可不一样，朱懿还是一只正值壮年，喜欢到处跑的朱雀。 两元小同学就是这样幸运中选。 其他前辈都在同情刚入职的梁元被分配到这样的工作时，梁元开开心心的去了。 身边的人普通对妖怪有或多或少的见解，但梁元没有。 傻小伙单纯地觉得妖怪就是妖怪，神兽就是神兽，没什么大不了的。 顶多就是——凤凰怎么这么漂亮？！ 朱崎作为朱雀，化作人形之后有一种敦厚稳重的帅气，一看就让人觉得很可靠。 而朱懿作为朱雀的长老就更不得了了，人长得就有种邪气，再加上一点漫不经心的美，不像是驱邪除恶的朱雀，反而像九尾狐一样的外形。 单纯的梁元觉得，真漂亮。 是的，梁元也是一个肤浅的颜狗。 跟了朱懿那么久，两元同学爬过山、渡过河，最近还在火山边上露了营，整整一周，做梦都是火山灰和硫磺一样的味道，好不容易回到单位，马上就被拖进资料文档的海洋里。 两元：还是让我回火山吧。 好不容易上头的两个领导都被抓去了开会，梁元同学就开始光明正大的开小差。他蹲在资料室里玩手机玩得不亦说乎，最近不少人注意到鸟类的反常迁徙，各种发圈发图，零零散散的开始讨论，讨论的时间长了，现在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前一阵子讨论的范围大了，电视、网络里还有各种专家开始试图解释，有点说是地球磁场变化，有的说是环境问题，正常的角度、奇葩的角度开始各种找原因。 为了蹭热度，解释的理由也从正常的范围一路滑向猎奇，经常是好几个人坐在一起，各自秉持一个神奇观点争得面红耳赤。 还别说，观众挺吃这一套的。 梁元觉得吧，鸟儿在干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观众就是喜欢看他们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而已。 不得不说，梁元也挺喜欢的，哈哈哈。 只是梁元这个内部人员可不是单纯地看热闹而已，他看过卫星拍下来的动感图，摸着下巴觉得这些鸟们……怪鸡贼的。 前一阵子返祖凤凰苏醒之后，全球的鸟类就开始迁徙，后来大概是凤凰叫停，鸟儿们部分反迁，有少部分是回到了栖息地，但是更多的则是不均匀的落在凤凰火山带附近，鸟类栖息就以凤凰火山为中心，逐渐放射性分布开来。 梁元一边想着那些鸡贼的鸟，一边看叫兽砖家们的讨论视频。 看着看着就弹出来一条v信。 有一个用红色头像的人要加他。 梁元点开图片仔细看了看，就是深浅不一、闪闪发亮的渐变红色，不知道对方的图是怎么调色的，挺好看。 但是不认识。 梁元摁掉了。他继续看一个地中海的专家严肃着脸，又拍桌子又指鼻子地胡说。 那个人不死心又弹出来加好友的信息，还有备注“小孩，快点通过”。 梁元觉得这个说话的语气有点熟悉，但更熟悉的身体动作就是立刻摁掉。 最近这种垃圾账号发好友请求的真多。 还没看个二十秒，这次不是v信的好友提醒，是电话了。 梁元看着那个来电显示“朱雀家的大鸟”之后，顿时恍然大悟。 他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那个语气那么熟悉了。 朱懿跟他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口气。 小孩子。 小朋友。 朱懿痞帅痞帅的脸，偶尔教导后辈一样指点他的语气，都是这样。 梁元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朱、朱懿先生……” “猪猪懿，哈哈哈……” 朱懿还没开始说话，梁元就听到了电话里的其他人的声音。 或许不是人。 朱懿现在还在凤凰火山里没有出来，这个声音应该是其他凤凰的。 梁元屏住呼吸，再次大声问好，“朱懿先生好！” 朱懿瞪了一眼看笑话不看场合的鹓鶵，才以一种欠扁的声音回答：“行啦，我还没聋，你小声点。” 梁元马上就调小了音量，“朱懿……先生……” 朱懿：“……倒不用那么小声。” 梁元跟了朱懿那么久，已经很习惯朱懿的挑剔，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琢磨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开始小心谨慎地寒暄：“您，回老家开心吗？” “啊？”什么鬼，回老家？ “额，回家玩得开心吗？”梁元又换了一种问法。 凤瑾听着都忍不住笑。 黄凝和黑栗甚少接触人类的凤凰，感觉到了一点好奇。 这个小人类……怪可爱的。 “别胡说八道。” 梁元：“好的！” 朱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更不爽了。 朱懿也懒得再跟他寒暄绕圈子，依照他对梁元的了解，跟这个小朋友绕圈子他根本就听不懂。 “你身边有主事的人吗？” “没有，我现在在档案室，就我一个。”梁元以为朱懿跟他要说什么悄悄话，还特意躲到角落里。 朱懿：“找个能做主的人过来接电话。” 梁元为难道：“华主任和罗主任都出去开会了。” “开什么会？”朱懿看了看天色，“什么时候回来？” 梁元诚实回答：“好像是关于讨论凤凰的会，应该、应该明天回来吧，也许晚一点？”他就怕朱懿有什么大事，快速反应：“现在也可以！” 朱懿眼中怀疑两元小朋友是不是在刷他。 六只凤凰围着朱懿那台小小的手机，侧耳听着那头的回答，又笑开了。 梁元那个语气，他自己说话的时候不觉得，凤凰们听着就感觉好笑。 梁元挠挠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那么好笑的。 看来凤凰也不是很难相处。 听上去都挺好沟通的。 黄凝见过人类用这种东西，倒是自己没用过，对这个会亮的小方块很感兴趣。她现在对于听电话这个事情最积极，不过一直在旁听，尽量不吭声。 她伸长了翅膀碰了碰手机，手机在地面上摩擦了一下，梁元那边立刻就听见了巨大的摩擦音，刺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朱先生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沟通传达的！” “说了很多次了，别叫我朱先生。”朱懿拍开了黄凝的翅膀，“那只是朱雀习惯性统一，我不姓朱！” 习惯性统一不就是姓氏。 姓朱，凤凰氏。 不过梁元不敢跟朱懿辩论这个，姓氏本来就是人类这边的习惯，凤凰可没这个规则。 “那朱懿先生……” “行了行了。”朱懿听着就头疼。“什么时候你领导回来了再打电话给我。” 挂了电话朱懿赶紧把手机拿起来看，发现手机外壳果然被刮花了。 “别乱动啊，这玩意很容易就坏的。” 一个月不知道还换多少台手机的朱懿提醒道，“坏了就要找人类才能修了。” 黄凝撇撇嘴，“这是啥，好用吗？能吃不？” 白旭搂着凤瑾，老神在在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智能手机啊。黄凝你不是吧……”朱懿对黄凝的无知感觉到了不可置信。 青中倒是说：“没事，我能修。” 黑栗表示不可置信：“你怎么会修这个？” 青中慢吞吞地回答：“人类的机械，还是挺好玩的。” 朱懿马上对青中表示刮目相看。 没想到啊，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不讲武德！ 说好大家都是落后无知的凤凰呢！ 第15章 北渊 朱懿的想象中，凤凰应该大部分跟黄凝差不多。 事实上—— 青中经常混迹论坛自学机械，是传说中的机械宅。 白旭乐趣不多，就喜欢看新闻观察人类内斗。 黑栗也偶尔会跑出去湿地公园，看看人类怎么生活的。 只有黄凝这货，是真的与世隔绝。 “说好不接触人类呢？” 黑栗昂着脑袋嘴硬道：“我没有！我从来不跟他们说话！” 白旭昂着头：“我又不是你，还知道出去招摇撞骗。” 青中憨憨地抖抖毛：“我就是，有点无聊。” 朱懿：“……” 这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凤瑾听着心里偷笑。 不是凤凰们不了解人类，是朱懿不了解凤凰。 朱懿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朱懿挂掉了梁元的电话之后，梁元抱着手机，就连之前的视频都看不下去。他再次仔细观察之前那个要加他好友的账号头像，拿出了小时候玩“大家来找茬”的眼力，终于确定这个应该是朱懿的自拍。 就是不知道拍的是哪里。 应该是朱雀的羽毛。 但是按下了拒绝键之后，就没办法加回来好友了。 各种心虚的梁元立刻就拨通了直属领导的电话，颠三倒四地开始跟华胜斌说明情况，还不敢告诉他自己错失了加朱懿v友的事。 开完会的华胜斌彼时在开车，还是坐在副驾驶的罗凯点开的电话，听着梁元的话，一辆车开出了S型，引来后面都是此起彼伏不满的喇叭音。 华胜斌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我现在马上回来！” 梁元讪讪地缩了缩脑袋。 一个猛的调头，协管的主任和副主任就踩着油门回办公室。 这是华胜斌坐上了协管主任的位置已经六年了，还是第一次跟朱懿通电话。 通常他们能够联系到的凤凰就是现在镇守在南方阵点的朱崎，老实凤凰朱崎对人类的态度还不错，大部分时候还愿意搭理人，但是作为朱雀长老的朱懿就不一定了。 他对协管的态度是有事就来，没事走开，非常的实用主义。 面对他这种态度，协管反而很安心。 对于协管来说，他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协助镇守花国东南西北四方阵眼，对应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种神兽，白虎和玄武都好说，青龙也不必担心，倒是朱雀一直都是协管头疼的对象。 所以朱懿对他们“有所求”之后，协管就安心多了。 起码不怕阵眼的朱雀拍拍翅膀就飞走。 原本是这样的。 这世上的事，加了原本，就知道好事多磨了。 华胜斌打电话过去之前，把自己的心情收拾收拾，把会议上的负面情绪消化消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和上面的态度，决定假装自己暂时性失忆，今天领导说什么没听清。他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期望快点重新派个领导过来。 “您好，我是协同管理处的主任华胜斌，也是梁元的上司。” 华胜斌让梁元把电话连接上投屏，罗凯坐在旁边严阵以待，而梁元则准备做记录。 “哦，是你啊。”朱懿蹲在火山灰里。 能让朱懿记住的人类不多，华胜斌刚好是其中一个。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 凤凰火山这边的状态和协管会议室里的截然相反，六只凤凰在这期间换了个地方坐，找了个火山灰厚积的位置，又赶走了周围的凤凰，开始利用火山灰清理羽毛。 就是——打滚。 朱懿之前已经滚过了，现在为此人形举着手机公放聊电话，出于某种程度上的善意和友好，朱懿提醒他：“你找个和尚也好，道士也行，最好搞一下。在北渊待久了，总会沾上点不该沾的东西。” 用到“搞”这个词就显得特别不正式，然而出于凤凰口中，又显得理所当然。 曾经在北渊待过几年的华胜斌一愣。 他立刻看向梁元。 小两元一脸懵，也是第一次知道华胜斌曾经在北渊待过。 中间的罗凯杵了杵华胜斌，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提示华胜斌的注意力重新转回电话上。 华胜斌调整了一下情绪。 朱懿说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是明明确确对华胜斌的提醒了。 他对人类并非一无所知。 “谢谢您的提醒。” “不客气。”朱懿语气轻松，“你找我也行，不过我是要收费的。” 罗凯立刻提醒华胜斌，协管的主任打蛇上棍，“那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这可太上道了吧。 朱懿笑了笑。 旁边的白旭和凤瑾看见朱懿打电话，立刻凑了过来。 白旭长睫微垂，听到这话也不插嘴，显然要做一个沉默的听众。 凤瑾心里对人类没什么等级观念，朱懿这样说他不觉得掉价，人类那样回答他也没感觉不妥。 远处黄凝难得在火山灰里打滚清理，舒服得整只鹓鶵都不想起来，也不管朱懿了。 黑栗倒是靠过来了一点。 朱懿跟华胜斌又闲聊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周围一圈四只凤凰盯着他，眼里就差打字“为什么”。尤其是白旭和黑栗，并不太乐意和人类近距离接触，更何况让华胜斌来凤凰火山附近。 朱懿耸了耸肩，“这个人类，用人类的说法来形容，是个汉子。” “他在北渊驻扎了五年，后来因伤退役，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转过来协管了。” 以人类之躯在北渊驻扎了五年。 这个理由足够说服其他凤凰了。 北渊究竟是怎么形成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凤瑾出生的时候它就存在，里面聚集了大量的负面的东西，血-腥、悲伤、痛苦等等一切，就算是拥有涅槃和火焰的凤凰在里面都觉得不舒服。 少昊曾经说过，那是整个世界的伤疤。 这些负面的东西在北渊就像是闷在了罐子里养蛊一样，不知不觉之中就有了实体——妖魔。 所以少昊说永不与妖魔共处是必然的，从根源来讲，妖魔憎恨着这个世界的一切，破坏是他们的本能，无论他们有没有破坏的想法，他们本身就会带来灾祸。就像女魃所到之处必然干旱，妖魔所经之处必然灾祸不断。 而人类，在凤凰的印象当中都是相当脆弱的存在。 肉-体脆弱，精神也脆弱。 曾经那么多的种族当中，弱小的人类最容易被妖魔杀害，以前……就是少昊那个年代，从来北渊之外方圆百里都不会有人类。 华胜斌居然在北渊驻扎了五年，还能活着回来，就值得凤凰们尊重。 没有凤凰愿意在北渊里呆五年，哪怕五年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弹指一瞬的时间。 朱懿顾忌凤瑾，打哈哈道：“安心啦，北渊最近也没有以前那么恶心了。” 唯一在北渊呆了超过五年的凤瑾问道：“现在负责清扫北渊的是？” “人类的军-队。” 黑栗：“人类？” 黄凝：“现在人类变强了吗？” 黑栗：“没有吧，我来的时候才遇到人类，还是一个弱。” 白旭冷静道：“不是他们变强了，是别无选择。” 无论是什么生物，扩张到了人类这个程度，就别无选择。 必然会跟北渊对上。 “现在北渊的主要养分，就是来自于人类。”朱懿解释：“所以，强度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旭冷笑：“数量也是。” 人类没那么强，所以由他们产生的妖魔也没那么强了没错，但以前也没有那么多的妖兽，产生不了那么多的妖魔啊。 “北渊还南北延伸了上百里。”青中补充。 朱懿也不是非要帮人类说话的意思，他只是可观陈述事实：“所以人类快要扛不住了。” 黄凝感慨：“原来最近越来越臭，不是我的错觉啊。” 原本还有点迫在眉睫的紧迫感，被黄凝一感慨，凤瑾居然只觉得搞笑。 凤凰一族的新任族长把话题重新拉回来：“行吧，我们见见协管的主任。” 第16章 主动权 华胜斌挂了电话之后也忍不住松一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不过短短五分钟的对话，让协管的主任出了一身汗。 身边的罗凯给他递了两张纸。 梁元探过身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们一起去？” 华胜斌瞟了他一眼，“先打个报告去。你，去写报告！” 体力派的梁元像是被雷劈到的样子，很想穿越回一分钟之前把开口的自己打一顿。他抱着记录的本子傻愣愣的，像小狗一样瞧他家主任，企图让他回心转意，直到华胜斌半似慵懒半似威胁地斜了他一眼，才垂着头往外走了。 看得罗凯笑起来。 怎么觉得两元那么像家里的哈士奇。 傻不愣登还有点可爱的样子。 下属出去了，华胜斌也不用撑着面子，他往后一靠就靠在了椅子上，一点都没有平时严肃的样子，透出一股懒散劲。 “你怎么看？” 罗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了，自然不在意。“按照朱懿的性格，估计是有事要找我们。” “有要求？”华胜斌随口猜测。 罗凯：“不确定。” “现在他们透出来的信息都太少了。” 华胜斌长叹一口气：“返祖凤凰才醒来不到一个星期，我这天天度日如年的，硬生生感觉好像过了七年一样。” “这都什么事啊。” 这都什么事啊，是华胜斌的口头禅。 罗凯笑了笑，“其实也是好事。” “你指的是哪方面？” “我看过典籍记载，当年驻守北渊的先是西方天地少昊，后来是凤凰带-兵。” 一听到北渊，华胜斌就像是出发了什么关键按钮一样，整个人又坐直了身体，“凤凰带-兵？” 罗凯点点头。“不过相关的记载很少，时间过去了那么长，你也知道我们老祖宗记录的习惯，总共那么两句话就带过去了。是什么凤凰，在北渊呆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都没说清楚。” 天帝亡，而后凤为将，驻于渊。 雄为凤，雌为凰，西方天帝战死后，代替他的就是凤凰。 华胜斌长叹一口气，“总之知道这个信息也是好事。” “你也知道的，北渊的事情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罗凯又给华胜斌支招：“我们先去跟凤凰谈谈，如果属实的话，说不定能把主动权重新拽回来。” 华胜斌听到主动权，第一反应是他们和凤凰之间的主动权，后来看罗凯的手势，顿时明白了。 是他们，和上层的主动权。 如果凤凰真的对解决北渊的问题有帮助的话，那么凤凰，连带他们整个协管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四方神兽镇守的阵法很重要，但是北渊的问题更严重。 已经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等级上的问题了。 罗凯低声提了一句：“可能可以见到您的伯父。” 华胜斌的伯父，是北渊特别管理部的部长。 算算这个头衔，他这里还只是一个处室，那边就是个部了。 “但是这还不确定。”华胜斌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尽力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兴奋。 万一不是，那么这个落差就有点大了。“这个信息得去验证才有可能用得上。” 罗凯作为协管的中枢大脑，在华胜斌身边充当军师一样的角色，他掰开了给华胜斌讲：“其实很早之前，朱懿就表现出对北渊不同寻常的关注了。而且算算凤栖山跟北渊的距离……” 罗凯的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面上点了点，画了一个简易版的地图，两者可以在一条直线上。 “对于凤凰来说，这可算不上多远。” “据我所知，凤栖山算不上一个绝佳的沉睡地点。”罗凯补充道：“只是现在信息太少，也不排除是凤凰的个人喜好。” 华胜斌闻言，瞪了罗凯一眼。 “最重要的是，你不觉得，朱懿对你的态度太好了吗？” 华胜斌觉得这一点，比凤栖山的地理位置猜测更不靠谱，“他跟梁元关系也不错。” “也没好到会照拂梁元上司的地步吧。朱懿可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协管面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凤凰对于人类官方这边，态度可一直不怎么样。 华胜斌说：“不算差了。你看李家现在还好好的。” 罗凯嗔了一眼华胜斌。“老华，你忽悠谁？凤凰高傲是高傲，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人家根本就没把那当回事而已。 华胜斌随意笑了笑。 虽然一起“合作”了那么多年，真的摊开来说，凤凰对他们协管态度真的就是没怎么搭理过，从来都是一对一的交换。 让人有点挫败。 仔细想想，人家凤凰又为什么要搭理他们呢，有求的从来都是人类这边。 罗凯继续说：“刚才也特地提到了北渊，我不觉得这会是巧合。” 华胜斌：“……但现在也就是猜测。” 罗凯拍拍华胜斌的肩：“朱懿不会随口说说的。所以接下来就交给你去验证了。” 华胜斌：“……” 罗凯右手握拳，作大气状：“冲鸭，花生饼！” 华胜斌作大怒的样子：“滚你的凯子，你跟我一起去。” 罗凯哈哈大笑。 不论怎么说，有了罗凯的一番分析，让华胜斌心情就好很多。就算他看到两元那篇狗屁不通的报告都没生气，自己重新写了一份递上去，面对老鹰也一点都不怂，对他诸多愚蠢言论只笑不应，半点没动气。 去凤凰火山的前一天，华胜斌整个人睡不着。 他走到阳台上想抽根烟，就遇到了已经在那里抽烟的罗凯。 协管主任看了看副主任脚边的一堆烟头，“不是吧，罗主任？” 罗凯横他一眼，点了点手里的烟：“不是吧，华主任？” 华胜斌曾经对他老婆发誓戒烟，罗凯还是见证人来着的。 华胜斌讪讪地笑了笑，罗凯也没揪着不放。“今天就算了。” “没办法。”华胜斌从罗凯那里接过火，猛吸一口。“算算我也快六年没抽烟了。” 罗凯在烟雾缭绕中看着华胜斌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这个顶天立地的主任，也有了一点疲惫和沧桑。 罗凯没说话，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出谋划策。 华胜斌是紧张，他紧张的不是凤凰，而是北渊。 在北渊驻扎的兵，一般一年轮换一次，每一次换下来的人都得休息个半年才能缓过来，就算这样，还有很多缓不过来的。 华胜斌在那里整整五年。 而且是手伤导致他无法上场之后，才换下来的。 北渊对他的意义不一般。 这一次朱懿抛下鱼饵，华胜斌想吃，就怕不是他想吃的那个饵。 第17章 凤凰森林 华胜斌带着梁元步入凤凰火山外围的森林。 这片森林因为有了凤凰，大家开始习惯性的就叫凤凰森林了。 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惊奇了一大片飞鸟，梁元以为那些鸟飞走就飞走了，抬头却看见树上还有许许多多的鸟，它们整齐地站在树枝上，有些甚至是食物链的上下级，这个时候靠在一起显得诡异又理所当然。 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 各种大大小小的鸟站在树上侧着头俯视他们，密集的程度让没有密集恐惧症的梁元都感觉到惊悚。 好像误入了什么惊悚片片场一样。 他还看见了一只鸟，一个身躯两个头，他在典籍里面见过，叫做命命鸟。 “主、主任……”小两元得承认，他们有点被吓到了。 华胜斌看着梁元像是带出去遛的二哈，刚开始的时候还很高兴自己脱离了文稿的海洋，撒着腿往外奔，后来发现外面也没那么好混，开始傻愣愣地缩着脑袋夹着尾巴，慢慢退回到主人身边。 华胜斌晃了晃头。 这是听罗凯叨叨多了吧，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梁元见华胜斌晃头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一个踱步上前扶着华胜斌。 华胜斌：？ 梁元哭丧着脸：“主任，您头晕吗？” 华胜斌觉得他听着怎么好像在说“别丢我一个”的潜台词。 “没事……你给我放手。” 原本是扶着他的梁元，被旁边的鸟叫突然惊到，窜起来就抱住了华胜斌的手臂。 “你跟了朱懿先生那么久，怎么还会怕鸟？” “那不一样啊。”梁元从抱着华胜斌的手到小心翼翼牵着他的手，华胜斌瞪了他一眼都不肯松开，就随他了。“凤凰就只有一只。” 还辣么大，辣么漂亮！ 这里有很多很多只惹！ “华主任。”梁元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之后实在受不了，就开始找话题，“这里怎么好像没有其他动物啊？” 华胜斌就很想撬开这孩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了，他没好气地说：“都走多远了，你才发现啊？” 别说是动物了，就连昆虫都少见。 不过一旦想到这里是凤凰的森林，又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那些鸟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啊？”梁元快要患上恐鸟症了。 华胜斌抬头看了看，“已经换了一批了。” 全世界的鸟类到底有多少，就算是鸟类专家都不敢给出一个精确的数字。不过肯定的是，凤凰作为百鸟之王，现在世界范围内的鸟种都肯定聚集在了森林里。 越往森林的深处走，就能看见越多不同寻常的鸟。 一身深浅不一的渐变青色，长着三条腿的鸟。 只有一只翅膀、一条腿的鸟。 长了三个脑袋，似乎在微笑的鸟。 那么多奇形怪状的鸟在这里，他们各自占据了一棵树，既没有打架也没有特殊的怪相发生…… 要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他们那么忌惮鸟类迁徙，无非就是因为那些自带各种debuff的鸟，比如酸与那一类。它们要是在人类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必然引发各种动荡，无论是谁都不敢拼这个可能性。 华胜斌行走在凤凰森林里，尽量收集更多的情报，现在或许他想不到什么线索，但是之后谁说得准呢。 梁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周围都是树林和鸟，让他有种被迷惑了的感觉。掏出手机一看，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 “凤凰森林有那么大吗？” 在梁元的印象里，凤凰森林是环形森林，而且是薄薄的一个环，他们只是需要横穿过去，不应该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华胜斌专注在森林当中，致力于仔细观察森林中每一点与众不同。“不奇怪，凤凰森林比之前的范围扩大了很多。” 梁元：？ “不是，就算是扩大了，有那么快吗？”这才过去多长时间？ “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华胜斌对神兽带来的变化毫不吃惊。 百年前龙族族长苏醒的时候，花国周围海洋的变化比现在只多不少。 这种变化很难说是好还是坏。 起码凤凰一族的底盘在火山带这附近，对人类的影响都不大。 龙族那会儿，华胜斌还没出生，但是看之前的记录档案就知道事情闹到多大，几乎撼动了整个花国的海洋经济。 华胜斌想到这里，还能安慰自己。 进到森林之后，他已经不担心这里的鸟会飞出去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会有人不怕死跑进来。 自己的同胞们……华胜斌身为人类的一份子也不得不说，真的是有头铁的探险分子以及利欲熏心的投机者会不顾警告和危险就为了来一探究竟。 朱懿没让他们踏入火山带，协管的两个人在走出森林之后就在边缘看见他了。 身姿颀长的凤凰背沐浴在森林之中斑驳的阳光下，他一身休闲服也显得气度闲适，一头红色的长发少了一点张扬，多了一点神采飞扬。森林中的鸟们围在他的周围，相比起它们面对华胜斌两人时的惊悚，现在的鸟简直就像是《白雪公主》里那些活泼灵动的小可爱。 有一只只有巴掌大的小鸟停在他的手指上，吱吱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 朱懿侧着头微笑着听着它蹦蹦跳跳说话。 真好看。 一周不见，梁元觉得朱懿的美貌程度又上了一层楼。 称之为容光焕发都不为过。 梁元痴迷于朱懿的时候，华胜斌注意到了朱雀的动作。 小鸟在他的手指上停留没多久，另一只体型更小的鸟就俯冲而下，将前一只鸟踢了下去，占据他手指的位置。而朱懿，则将这只鸟递到了身旁…… 那里站着一个外貌年纪比朱懿更小一点的人。 他容貌更盛，长发束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和精致的五官，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整座森林都活跃了起来。 小鸟在他面前显得亲昵又矜持。 华胜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一只鸟的亲昵和矜持，但它的肢体动作和神态确实向他传达了这个信息。 “哦，你们来了啊。”朱懿早就注意到他们了。 但是他也不太在意。 对比起人类，还是听手指上的鸟表演完更重要。 凤瑾站在朱懿身边，也朝着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凤瑾，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我是一只刚刚醒来的凤凰。” 第18章 谈话 华胜斌不得不说一句，创世神对凤凰这一物种真的是无与伦比的宠爱。 或者说凤凰实在太过于得天独厚了。 起码华胜斌在注意到凤瑾之后，他的注意力就很难再分给其他地方了。 这个年轻人外表的凤凰对着他们自我介绍的顺接，华胜斌有种大脑宕机的感觉。 朱懿提醒他：“我说，别用传音。” 凤瑾奇怪地瞧了傻愣愣的两个人类，无辜地说：“我没用。” “哦。”朱懿马上就反应过来：“那就是他们太弱了。” “不至于吧，我什么都没做。” “大概是身份暴击加上美颜暴击的结果。”朱懿耸耸肩。 他可太了解这些人类了。 他们或许意识不到神兽到底有多强大，却会简单地被外表所俘虏。 朱懿要是不做一点防护就走在街上，收到的各种暗示性名片、各种用途小纸条，会多到能当柴火烧。 华胜斌在他们的对话中清醒过来，他难为情地问道：“请问……这也算是凤凰的种族天赋吗？” 凤瑾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是朱懿，大朱雀一脸不屑：“我们又不是狐狸们，怎么可能有魅惑本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 凤瑾倒是出来：“可能是力量等级的不同造成的。”他望着朱懿：“我们对于其他生物有不自觉的震慑效果。” 华胜斌也听出来了。 说白了，他们都是颜狗。 华胜斌将自己带来的小颜狗摇醒，看着梁元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 华胜斌：“……” 不是，你脸红什么？ 总之这场应该被载入历史的谈话，从一开始就严肃不起来。 作为人类代表方的华胜斌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严肃什么的只是他的理想而已。 但是带梁元过来也有好处，两元小同学很自觉地就承担起了寒暄的工作，虽然在华胜斌看来就是颜狗摇着尾巴对着美貌对象转，但气氛确实变好了。 返祖凤凰看起来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相处多了。 这才是让他真的松一口气的地方。 他想象过很多种情况，一种比一种糟糕，因为坐在他们这个位置，很难不比事情往悲观的方向考虑，这样才能做出更多的防护性的措施。 罗凯曾经和他讨论过需不需要携带武器。 当然不是那种杀-伤-性武器，当人数只有2的时候，那种东西除了激怒对方没有任何用处。 花国很早之前就有对付凶兽的经验，到最后结果都异常统一——用人命和武器堆积起来的胜利。 代价大得超乎想象。 就算是现在的花国，也不希望支付那样的代价。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打完了凶兽，国家就完蛋了的记录。 罗凯的提议，华胜斌深思过后拒绝了。 他就连防护性的东西都没带，跟梁元就两个人穿着防蚊虫的长裤长袖，一双登山靴进来了。 既然事情跟北渊相关，华胜斌觉得他冒这么一点险来换取可能的些微好感非常值得。 哪怕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呢。 不过这件事他不敢告诉妻子。 要是被知道了，可能会被揍一顿。 这样想着的华胜斌，面对着两只凤凰笑了起来。 “现在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凤瑾对华胜斌是这样说的。 华胜斌一瞬间思考了很多关于“有意思”的内涵。 面对“上位者”的时候，处于下位的人总是容易想太多。 “您喜欢是最好的。” 凤瑾又问：“你们的……嗯，叫做科技吗？还是网络？能够分享给我吗？” 用到分享这个词，让协管的主任松了一口气。 “当然，当然。”他一口答应下来，“现在可能跟您之前的认识有点差别，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你……您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凤瑾笑吟吟地说：“确实差别挺大的，我还没正式见过人类呢，你们是第一个。” “正式见过？” “现在的人类，和以前的人类差别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华胜斌还没想到其他，他就是回顾一下学过的历史，从山顶洞人开始，和现代人确实差异很多。 朱懿抽出一点注意力给他们。 他们两个说的其实不在一个点上。 凤瑾以前见过的“人类”都是类似于半神的状态，那个时代可没有纯粹的人类。 两者的唯一共同点——大概只有弱。 以前可能只能算是弱小生物，现在的人类按照朱懿的理解，都是来碰瓷的。 时代变化造就存在差异。 “多送点手机过来，那玩意太脆弱了。”朱懿在旁边说。“对了，你们在附近建个发射塔吧。” 华胜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以为凤凰们不会喜欢这种人类的……入侵。 “别想太多了。”朱懿打断对方，“建在森林外边。” 华胜斌不是专业人士也知道一个事实：“距离太远的话接收不到信号……” 朱懿朝着他们露出一个敷衍的微笑：“这就不是你们要担心的问题了。” “你们负责保障外面的网络畅通就足够了。” 一听好像他们都准备在凤凰火山里常住，华胜斌试探问：“凤凰们不打算回去原来的住所吗？” 这个问题问起来好像就是一句话的事，背后却牵连了花国对于凤凰的整体评估。 一个散居的神兽族群，和一个团结的凤凰族群。 朱懿也不吝啬他的答案：“当然。” 高傲的凤凰昂扬的脑袋，“凤凰的家永远只有凤凰火山。” “对了，记得把科普类的课程买好给我们。”朱懿想了想，又把话题拐回来，“各个年龄段的。” “作为这部分费用的交换，我们保证，森林里的鸟不会惹出麻烦。” 朱懿挑着眉毛看向华胜斌：“我知道人类很擅长讨价还价和试探底线，但是我们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们可以选择成交，或者交易作废。” 华胜斌努力保持自己脸色如常：“这个恐怕要经过沟通协商才能达成一致的目标。” “但是我觉得，如果我们还想要深入交易的话，”朱懿有凤瑾在之后，面对人类的态度就嚣张不少，惹得凤瑾也多看了他两眼，“比如说龙族，比如说……北渊，那么我们在这方面的你来我往最好少一点。” 他望向了北渊的方向。 那边飘来了一层乌黑的云雾。 “毕竟时间不多了不是？” 华胜斌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那绝不是火山灰造成的天气异象。 他对凤凰的高傲早有心理准备，因此此刻也算不上愤怒。 对方的态度已经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但是他最后还是说：“我们需要讨论过后才能准确答复您。” 第19章 适龄教材 “我还以为他们会立刻答应下来呢。” 刚才一直没吭声，作为吉祥物一样旁听的凤瑾，望着两个人类的身影蹒跚着离开。“你说你是故意的吧，现在才让他们走，天都黑了。” “夜晚有什么问题吗？反正凤凰森林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朱懿一点都没有隐藏自己恶作剧的意思。 凤瑾想了想，也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他很快就再次提起自己的疑惑，“居然没有立刻答应……是我们的条件还不够吗？” 朱懿否认了他的说法，“要习惯，他们就是这样，做决策为了分担责任会经过多重讨论。并非个体就能完全决定某件事，特别是北渊还不是一般的事情。” “跟条件没有关系，纯粹是族群内部组织结构的问题。” 凤瑾奇怪问道：“现在难道就不是部落首领制度吗？我在手机上面看到还是按照地域划分，一个一个部落来着的。” “现在已经不是叫做部落了。”朱懿纠正他的称呼，“他们将部落划分为原始的人类生活方式，现在他们自称自己是国家。” “有什么区别？” 朱懿仔细想了想。没有深入了解过人类具体的制度运行规则，但朱懿对于人类内部的运行方式有更直观的理解，“我觉得没有。” 凤瑾斜了他一眼，“所以他们没法立刻做决定，是因为地位不够吗？” “或许是因为和我们的关系，还不足以他们之中能够做决定的人出现？”凤瑾又提出另一个可能。 朱懿的脸色立刻变差。“可能是。” 尽管他有种比“我弱小那么多的人类居然看不起我”的不爽，但还是尽责地跟凤瑾解释，让凤瑾尽快了解这个世界。 比他自己这一点情绪要重要多了。 “比起和其他非人类生物的关系，人类更在意自己在人类之中的地位。”朱懿带着凤瑾离开森林的边缘，“他们会更在意商贸、交易和发展。” 凤瑾眨眨眼，“这听起来，他们变得更加……和平了？” 朱懿撇了撇嘴，“只是争端比以前更加隐秘了。” “但是他们之前就会因为地盘问题打来打去，那个时候死的人可多了。” “那现在就是玩生不如死。”朱懿说：“现在的人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们更看重享乐的东西，物质丰富了之后就要精神丰富。” “比如现在的主流价值观，衡量一个人的成功标准非常统一，钱，这东西可是他们自己一起造出来的玩意，脱离了人类社会之后一点用都没有的东西。” 凤瑾却说：“但是现在，人类社会才是主流。” 换言之，钱就变成了最主要的。 朱懿瞬间心情变得更差了。 凤瑾没有安慰他。 凤凰们之前太习惯于自欺欺人了，如果说他们能够做到自给自足，那他或许不会做什么，但明显的，那样的生活显然也已经不足够了。 不想停留在过去，就只能迈步向前。 “北渊会让我们的关系成为人类考虑的第一位吗？” 朱懿收拾了一下心情，很快就转变过来。“没错，因为现在的北渊，已经成为这块大陆最重要的事情了。” “这块大陆？” 凤瑾再次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 “大陆分离了，从我们以前的一块大陆分割成了七块，我们所处的这里是最大的一块。而其他地方也有类似于北渊的地方。” 凤瑾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少昊说，北渊是世界的伤疤。 而现在，世界的伤痕变多了。 “总之，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天塌下来高个子顶。” 凤瑾斜了他一眼。 “除了我，现在还有什么‘高个子’？” 朱懿想了想，“龙族那条金龙族长？” 凤瑾：“……” 那条天天嚷嚷我老了的金龙还没死啊。 于是凤瑾就征用了朱懿的手机。 他对现在这个世界太陌生，对人类的了解也太少了。 在战场上，凤瑾学会了一件事，用现代人的话来总结，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手机是一个了解世界很好的窗口，信号不足的范围利用妖力补充，凤瑾试了几遍，就学会了怎么模拟人类的信号，通过手机接入网络。 只是里面充斥着很多没用的信息，凤瑾点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各种娱乐圈的推送，都是八卦娱乐圈里混出头的人那些恩爱情仇。 还没学到什么的凤瑾，先学了一堆娱乐圈知识。 而用手机也不是没有限制的——手机会没电。 凤瑾又开始研究怎么讲妖力转化为电力。 他其实不太认识人类现代字，不过没关系，有凤凰的天赋技能。 少昊那个时候就有文章奏折的东西会递上来，那个时候并没有统一规范的文字，因为那个年代的神祇有一种天赋技能——意会。 不拘泥于形式，利用神力记录下来就能领悟意思。 现在文字能够传到的意思跟以前比差远了，凤瑾拼拼凑凑、看了许多的新闻视频，才能勉强读懂意思。 有点磕磕巴巴没关系。 凤瑾蹲着啃一个娱乐圈新闻的时候，他被拍了一下。 昂？ 一扭头就是一只小凤凰。 凤瑾眨巴眨巴眼，好像是……鸿鹄里面那只小家伙。 凤舞的时候叫得超级开心的小鸿鹄。 他还没说话，小鸿鹄就蹲下来，“我是白暄，你好啊！” “你好，我是……” 凤瑾还没说完，白暄就抓着他的手。 离开了网络和电子设备两天的白暄仿佛是瘾-君子病发，有些人喜欢用电子du品来形容现代网络不是没有道理的，习惯了随手可入的网络之后，白暄这个一代二次元宅待在凤凰火山浑身不得劲。 眼下他看到手机，一部可以连接网络的手机之后，小鸿鹄就连对方的自我介绍都没听清。 “兄弟！” 啊？ 凤瑾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搞蒙了，白暄非常激动地小声问他：“你怎么带手机的？我出来的时候急了，什么都没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 凤瑾把手机递给了他。 白暄熟练地进入操作页面，并下载了两个APP，凤瑾坐在一旁观察他的手机操作。 白暄对电子设备的操作技能就像是满点的黑客们，而手机的所有者，朱懿……要打个比喻的话，就像是要学不学的老爷爷，拿着一台最先进的手机跟拿着一台老爷机数字屏手机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重回现代网络的白暄就是一只快乐的小鸿鹄，他拉着凤瑾安利自己最新的女神。“这是《精灵幻想曲》推出来的女神，赛蕾嘉·科特斯切洛丽亚！” 凤瑾听着他说一串绕口的名字都不带喘一口气的。 屏幕上是一个白色头发蓝色眼眸的女孩子。 “这个是？” 白暄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你不知道？那我从新给你介绍，这是二次元的，就是只存在于网络当中的偶像。” “偶像你知道吗？就是会站在舞台上表演的人，三次元里的舞台有三次元的偶像，二次元里也有二次元的电子偶像。除了这个还会有其他分类，比如歌星、演员、声优等等。” 白暄身边有很多凤凰都处于对网络只知道一点的程度，所以凤瑾表现出来的空白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奇怪。 正因为对方一无所知又有兴趣的样子，才让白暄更加兴致勃勃。 只有安利过别人的人才知道，卖安利，特别是为自己的偶像卖安利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我也追过三次元的偶像，但是人类真的是时间过得太快了，我感觉才过去没几年，她就已经要退圈了。说起来还是二次元的偶像好！永远年轻，也不会闹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绯闻、丑闻，有什么问题都不会是偶像的问题，是制作公司的问题！涌进去骂策划和制作人就好了……” 白暄源源不断的介绍之中，又给凤瑾补充了另一个娱乐圈——二次元娱乐的事情。 两只凤凰在一起围着手机玩了很久，凤瑾甚至跟着白暄看了一集新番。到了末尾，凤瑾才问白暄：“我想学习的话，在哪里看起比较好？” “学习？”白暄问道：“学习什么？” “就是现代社会的一切，我之前都没有怎么接触过，就想从最浅层的开始，但是没有找到特别好的学习材料。” “那个啊。”考虑到小伙伴可能从小就跟着父母呆在什么深山老林——鉴于白暄从来没有见过他——他很体贴地为小伙伴找到最适合的教材。“看这个就好了，最开始都是很浅显的部分，一路看下去就大概懂了。” 凤瑾接过手机，屏幕上面播放着视频，弹出来的第一幕：“适合3-6岁儿童学习的适龄教材”。 第20章 电影音乐 他看完视频坐在火山头上眺望着远方。 火山带下面就是森林，森林之后就是人类的居住地。 就算是再贫瘠的土地，也会有人类在这里艰难求生。 ——就算是凤凰一样。 这样想着的凤瑾梦到了小时候。 他还经常窝在少昊的手心，后来少昊一只手已经举不起他的时候，他就跑上了少昊的肩膀，会趁着独处的时候跑上西天大帝的脑袋上做窝。 那个时候少昊为了让他蹲得方便，还会褪去冠冕和头饰。 明明是一介大帝。 “少昊我好想你。”凤瑾从他的头上跳下来，变成人形，伸手抱着少昊。 神祇温暖有力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当中，缓缓梳理着他的头发，让凤瑾温暖又有点昏昏欲睡。 “我会永远陪着你。”神明大人说着答不对题的话：“就算从地狱里爬出来，我也会永远陪着你。” “真的吗？” “真的。” “真的真的吗？” “真的真的。” 然后凤瑾就醒了。 羽毛有点湿，嗯，下雨了。 还有——骗子。 大骗子。 即便是这样，凤瑾难得梦见少昊，心情不由自主地上扬，又开始了他了解人类社会的日子。 有着白暄小鸿鹄带他，凤瑾这个进度要快上不少，很快他就从幼儿进阶到大学的课程。 白暄到第二天才惊觉他返祖凤凰的身份，不过小鸿鹄很快就接受了自家新的小伙伴。 只要我们一起追过番，就是好朋友了惹！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手机问题。 这也太容易坏了。 凤瑾用妖力充电的时候妖力一个不稳，手机的屏幕就炸了。 白暄也叹气：“如果有电脑就好了。” “这边用不了电脑。” “说得也是。”白暄垂头丧气。 凤瑾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凤凰。“我们溜出去！你家有电脑对吧？” “有是有，可是……” 走走走。 凤瑾抓着白暄说走就走。 他们还不敢变回凤凰，就人形的模样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了。 大家长朱懿和白旭一起站在火山头上望着两个小不点跑路。 朱懿还感叹：“居然能呆三天，比之前有长进了。” 白旭：“再过几天，我们也该散了。” 朱懿砸吧砸吧嘴：“刚好，我们来猜拳决定值守的顺序吧！” 凤瑾和白暄两只小凤凰躲不过长老们的眼睛，但躲过人类的眼睛却很简单。特别是他身边有白暄这个混在现代很久的鸟，两只顺顺利利回到白暄的家。 白暄家里的设备非常齐全，凤瑾对人类的创造力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然后两只小凤凰就开始宅生活。 还没怎么学习到知识，凤瑾就先学会了怎么被生活腐蚀。 快乐肥宅水真的很快乐鸭！ 电影和番剧也很好看！ 人类怎么会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 凤瑾举着可乐跟白暄看完了一部反战电影。 两个小时里都是战争的内容，战友的情谊，战斗的激烈，以及到最后……整个军-队打赢了却只剩下一个生还者，才十五岁的男孩子，跪在地上哀嚎不已。 竭尽全力嚎叫出来的嘶哑声音，听得让人心酸。 镜头定焦在他跪下的画面中拉远，黑幕。 吟语般的片尾曲响起，两只小凤凰讷讷不做声。 白暄缓了好一会儿。 国际名导配著名演员的效果就是不一样，看完他感觉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诶？你怎么哭了？”白暄手忙脚乱地给凤瑾递纸巾。 小凤凰愣了愣，一摸脸颊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就是稍微，稍微有点入戏了。” “你也太容易感动了。”白暄缓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他笑着看凤瑾呆呆地擦眼泪，擤鼻涕，莫名涌出一种“哥哥”的责任感。 就算知道对方是返祖凤凰，是凤凰一族的族长，但是面对他跟自己相仿年龄的模样，以及偶尔流露出来那种可爱的呆萌，白暄对他的身份就没有实感。 这是需要我照顾的族长大人！ “刚才那首歌，能再听一次吗？” “可以啊，我找找，诶，有了。” 白暄给他点击了循环播放之后，就出去做饭了。 凤瑾自己呆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帮忙。 一边玩一边学，凤瑾就这样在白暄家里住下来。刚好凤凰五族抽签，抽到第一的是鸿鹄，白暄的父母都在凤凰火山里没出来，就留下了空间给两只小凤凰造作。 他们倒是打了个电话给忘了父母的白暄，两只大鸿鹄念念叨叨把白暄数落了一遍。 凤瑾趴在桌子上，看着坐在对面的白暄一边笑一边给他电话那头的父母撒娇，还夹着电话对凤瑾做鬼脸。 “感情很好呢。”凤瑾对白暄说。 白暄哈哈大笑，“不这样的话，他们才不会放过我。好不容易有自由的时间，要是我妈在家，肯定会每天都念我。现在隔着电话，被念一次赶紧认错就好了。” “这样吗？”凤瑾在这方面没有多少经验。 小伙伴白暄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当然，干坏事之前多撒娇，干坏事之后使劲撒娇，没事多撒点糖……总之哄哄就好了。” “如果他们惹你生气了呢？” “通常不会有这种情况。”白暄皱着眉头将自己代入了一下考虑，“不过真的发生了，那就等他们哄我好了。” ——“家人就是这样的存在啊。” 凤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只小家伙玩遍了人类的高科技，凤瑾在白暄家里找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扫地机器人，这东西很鸡肋，不太好用；比如机器人玩具，会亮灯倒是有点意思，还有…… “这个是啥呢？” “哦，唱歌的麦克风，之前不知道什么活动送的，我还没用过，听说是可以自动连接上网、上传分享之类什么乱七八糟的功能，还有啥推荐之类的，我忘了。” “唱歌？来，试试，试试！” “让我看看怎么开……好了，你要唱什么？” 凤瑾想了想，点了那首电影的片尾曲。 凤凰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凤瑾之前听过几遍就把旋律和歌词记下来了。 白暄听着凤瑾哼唱，第一次发现，原来凤凰和凤凰之间也会不一样。 准确来说，每一只凤凰都不一样，但是彼此之间的差距并没有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同一年纪的小凤凰显现不出个体的区别。 小鸿鹄想象了一下自己会怎么唱这首歌。 想象不出来。 凤瑾歌唱的旋律霸道地将他的所有想象都驱逐出境，白暄已经想象不到其他更好的表达方式。 或者说他根本没想。 白暄脑袋一片空白。 第21章 今天发财了吗？ 高晓惠是个音乐人，定期要给她供职的音乐公司推荐音乐，给他们底下的那群练习生当音乐导师。 去年她上了一个音乐相关的综艺，高晓惠以一己之力生生骂哭了四个组练习生，一度让她被挂上了粉丝榜挨骂。 让人无法辩驳的却是，这位毒舌导师的音乐品味也是真的高，她指导做出来的节目，就算本人声称在及格线之下，仍然是第一名，吊打后面几条街的那种。 挑剔严厉的音乐制作人，让粉丝们对她又爱又恨。最后那群无脑的粉丝只能疯狂攻击高晓惠平常的外貌。 高晓惠依旧我行我素。 实力、成绩、背景，她一个都不缺，剩下她们说的那些她根本就不痛不痒。 就算被网-暴也丝毫不怕极端粉丝找上门的那种，因为她本人居住的富人小区，区区私生饭根本进不去。 懂行一点的，从八到她住址的那个瞬间就该知道“退缩”的意义。 “这都是什么辣鸡。”高晓惠听了几十首的歌，没一首能行的。 音乐人小姐姐趴在桌上沮丧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挑剔的高晓惠原本想做一期素人音乐推荐，后来发现自己的工作邮箱和手机里面塞满了各种被推荐的“素人”和他们的作品。 其实只是还没出道的练习生。 跟她之前上的那档节目的那群小孩子没什么差别——类似的唱腔，相似的技巧，机械的情感。 现在娱乐圈已经没有多少“素人”能够出头了，大家拼底蕴、拼潜力，稍有一点天赋的都会被挖去当练习生，灌输各种娱乐圈观念，以便于更好地在圈子里生活。 朋友说她应该要迎合圈里的新规则了。 但是高晓惠不乐意。 她一想到自己要去捧大公司的臭脚就满心不乐意。 最为重要的一点还是——她看不上眼。 作为一个杂食性动物，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一口口的小鲜肉。 小鲜肉最重要的是什么？鲜。 第一口是鲜肉，第二口是合格，第三口是鸡肋。 这大概就是每个音乐人都有的挣扎和苦闷了。现实和理想永远不搭边，只是别人选择的是妥协，而到了高晓惠的这个层次，她余地更大了一些。 再大也没办法生造一个好苗子出来。 在推荐里面找不到想要的好东西，高晓慧只能选择更加费时费力的法子——淘。 自从音乐网站开放听者上传功能之后，上传的数量就极其多，当然数量也相当的参差不齐，还有不少大妈大爷会上去凑热闹，高晓慧从早上听到晚上，勉强听到三把不错的声音，歌唱技巧都比较粗糙，但是这种原生态的感觉又别有一番味道。 数量完全不够。 高晓慧一天的工作量耗尽了她的兴致，她毫无期待的点击下一首。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幸运女神总在不知情的时候降临。 高晓慧：“……” 她还没来得及品位歌曲的内容，分析歌唱技巧，考虑声线适配度的时候，身体极其自然地就点击了“单曲循环”，大脑一片空白。 作为一个音乐人来讲极其失职。 作为一个音乐爱好者而言，又是另一种享受。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但是强烈的情绪总能引起相似情感的共鸣。 算了，明天再分析。 高晓惠心满意足地开着音乐睡觉。 第二天高晓惠终于觉得自己有点免疫力了，才开始对这首歌进行分析。 有些歌曲无需记得歌词，也不必知道背景，只要音乐一出，嗓音一唱，就让人根本无法顾忌其他，对人的情绪侵蚀能力之强，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高晓惠忍着投入进音乐的情感，专注地分析这首歌里所有的技巧和表现方式，然后单独地po上了自己的音乐推荐榜。 她憋着一口气想要联系发布人，结果点开是个空白账号，头像是默认头像，就连账号的名字都是系统随机的乱码配上数字组合。 高晓惠：“……” 她一腔期待像是浇了一桶水，熊熊燃烧的火焰现在冒出了“滋”的一声，升起悠悠的白烟。 老娘哔了汪了—— 白暄和凤瑾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因为找不到他们抓狂，他们又在拿着快乐肥宅水和薯片看电影。 他们两只凤凰在看人类怎么接受社会的毒打，再创业发财。 “人类社会看来也不容易混。”自从凤瑾发现电影更直观之后，每天雷打不动地看两部电影。 白暄变回了鸿鹄样子，小小一团被凤瑾抱在怀里。“我说——你要是冷就别把空调开那么底啊。” 凤瑾眨巴眨巴眼，“不是你说猜拳赢的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但是我没想到你会想要这个。”白暄郁闷地回答。 他还以为凤瑾会要求点别的，或者陪他干点什么事，结果——结果！ “话说你为什么会想要我给你暖手啊？” 凤瑾捏了捏白暄的小肚叽，“因为以前经常被少昊抱在怀里，所以特别想要试试看。” 白暄抬起豆豆眼看凤瑾，“西方天帝是什么样的神？” 凤瑾回想了一下。他的成长经历都跟少昊有关，以至于现在问起来，凤瑾能说的东西太多了，反而不知道怎么说。“经常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但是一生气就很可怕。” “嗷。”白暄伸出爪子扒拉出一块薯片，“看来你好喜欢他，一说起他就在笑。” 凤瑾呆了呆，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嘴角。 而他怀里的小鸿鹄完全没注意到，一边扒拉一边抱怨：“原型吃东西太不方便了，凤瑾帮我一下。” 于是凤瑾又享受了一把投喂小凤凰的乐趣。 真的很可爱啊。 小毛球咔嚓咔嚓地吃薯片，偶尔伸出小爪子来抓痒痒的样子都萌萌哒。 晚饭的时候两只不想做饭的小家伙准备点外卖，刚刚付了款一条短信就弹了出来，凤瑾还没仔细看，就听到白暄惨叫一声：“完蛋了，没钱了！” “那你之前的钱是怎么来的？” “那个啊，是协管发。” “协管还会发钱？” “每只凤凰提供账号的话都会有他们上供。” 凤瑾听到“上供”这个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跟穷人领救济金有什么区别？” 白暄被他一提，脑子就打结了。 上供的说法是他的父母告诉他的，但是小鸿鹄从来没有想过其中的具体含义。 就好像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协管的，凤凰没有人类的身份证明，大部分用的东西都是协管提供。 他这两天跟着凤瑾也补了不少人类的常识，他甚至还上了法治课，已经不是之前那只什么都不懂的鸿鹄了。 “……没有区别？” 凤瑾：“……” 所以现在凤凰们，不是靠着协管养就是当骗子吗？ 凤瑾还记得朱懿那身不伦不类的道袍。 这届凤凰……都没什么出息啊。 好叭。 凤凰族长上任第一道问题：今天发财了吗？ 第22章 肥肉 高晓慧作为一位前不久才上了好几回热搜的伪网红，这是她上完综艺之后第一次推荐。上一条推荐底下的评论区还夹杂着红黑大战，这一条底下也是立刻就被抢座、转发、评论了。 PO完了歌，高晓慧就关了账号，她头疼地考虑怎么把对方约出来。 昨天发过去的信息石沉大海，今天再发也没有回复。 而网上因为她的这条圈迅速炸锅，并且热度快速地扩散到了圈完。 高老师作为一名热度正高的音乐人，首先抢占她各种沙发的是黑子。黑子不需要听歌，他们也不用看分析，只要无脑黑就可以了。 【恶心，这都是什么东西】 【瞎JB玩意】 【这是得罪人了吧，哪个犄角旮旯找来垃圾】 【散了吧散了吧，江郎才尽】 黑子们陆陆续续占据了一百楼之后，后没有粉丝续上，无脑狂欢的黑子们头上冒出了一个硕大的问号，然后他们之中就有人忍不住点击了播放。 “不就是膝盖吗”也是其中一个。 她因为自己追的小爱豆被高晓慧从头批到尾，成了高晓慧的黑子。完全不懂音乐，只觉得小哥哥长得好看的小女生，听不懂什么音准、技巧，她甚至对开麦、半开麦都一知半解，全凭一腔热血在冲。 无脑评论完了之后，小姑娘还等着要高晓慧的粉丝冲上来，让她再开撕个一百八十回。 可惜没人回她。 刷新了一会儿，不就是膝盖吗发现，高晓慧的粉丝已经完全放弃了评论区，一个个都是转发。 【听就完了】 【点击播放，然后你就知道了】 【听完你就懂了】 于是她也点击播放。 过了五分钟，她也转发了。她也不敢写什么，就发了个“。” 小姑娘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肿了。被打的。 呜呜呜，好疼。 年纪轻轻的小女生，生活中没有什么大喜大悲，最大的起伏就是考试成绩下跌，排名下滑，被妈妈一通说教。她从小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之中，最大的烦恼就是零花钱不够去看哥哥的演唱会。 然而—— 歌听到一半，那个白板账号的嗓音一出，不就是膝盖吗就感觉到了一阵头皮发麻，还没到高-潮处，小姑娘眼眶就红了。 它没有激起她什么悲伤的痛苦的回忆，它只是对人类悲伤这个情绪直接攻击，并且正中红心。 青春期情绪起伏大的小姑娘听了两遍，抱着纸巾抽抽噎噎，然后才搜索歌词，又去翻原著电影。 然后看着看着电影又开始哭。 一首歌到底给那部电影拉了多少观看量呢？ 面对激增的播放量，电影方也蒙了一圈，他们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源头，联合歌曲的出品方一起，当机立断买了热搜通稿把高晓慧的推荐顶上了热搜。 “快，把那首歌给我置顶在封面页。”值班的音乐编辑接到总编的电话。 音乐编辑的声音涩涩的，听起来像是哭过了一样，“推荐了推荐了，置顶了置顶了。” 总编在电话那头眯着眼睛问：“听歌了？” “听了听了。” “看电影了？” “……看了。”编辑在这头缩缩脖子。 说得好听是对工作深入了解，说得不好听，她算是在工作时间摸鱼了。 但是声音又骗不了人，都哑了。 “很好，”总编显然这个时候也没打算计较这件事，“既然是我们APP的账号，那就赶紧把人给我找出来！” 今天晚上到底有多少人闻风而动，试图从那个白板账号之中获益呢？ 不少娱乐公司的底层经纪人不约而同地看上了这一块肥肉。 但是肥肉一号凤瑾正在和肥肉二号白暄苦恼发财大计。 “怎么办，打工要学历，兼职也要身份证啊。” 没身份、没学历、没工作——没钱。 好难啊！！ 两只小凤凰蹲着电脑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突然跳出来一条新闻，标题映入眼帘：“北渊近日进入活跃期，请市民们近日减少出行”。 然后朱懿的电话打进来了。 第23章 赚钱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 地狱里，黑白无常们的工作手机们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怎么回事啊？” “好像是北渊出事了。” “这个工作量是怎么回事！” “这是要我们给北渊清场吗！” 北阴酆都大帝这时候刚刚过来偷看少昊在写什么作业。 自从他知道那群老头子鬼居然敢给西方天帝布置作业之后，那个好奇心就好像被猫的尾巴扫过一样。 而原本还在看法律条文的少昊难得停了笔。 鬼帝瞅了瞅他。“怎么了？” 少昊罕见地皱起了眉头：“北渊出事了。” 鬼帝纠正他：“北渊不是出事，北渊一直就是个事儿。” 北渊以前就是妖魔的地方，自从少昊带过兵在那里当战场之后，那里从来就没少过死亡。 人类的道士以前就很忌讳古代战场，特别是那种死过特别多人的地方，而北渊就是从来没少过死亡的地方。 前些年还有和尚道士去过净化超度，什么手段都用了，北渊还是一片滞留的亡灵和从亡灵哀嚎中生长的妖魔。 人类除了堆积更多的兵在那里杀和被杀，什么都做不了。 饮鸩止渴。 没有人比少昊更了解北渊。 他把笔一扔就走。 “喂，你去哪里？” “北渊。”西方天帝渐渐走远。 “哇哦。”北阴大帝抱臂靠在边上，“看来我这边也要做好准备了。” +++ 华胜斌和罗凯又来开会了。 和上次他们开会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一次的气氛要沉重和紧绷得多，就像是厚重的云层盖住了整个会议室，阴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 坐在最上面的大领导也换了一个。 这次既不是鹰派的人，也不是鸽派的人。 花国高层内部，除了老鹰和鸽子这两种之外，还有一些能人异士，他们不属于哪一派，关键的时候却总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场面话我就不说了，这一次召集大家过来开会，相信你们都知道原因。”大领导坐在位置上，身边没有跟着一个人，但是他两边坐着的人却不自觉正经严肃起来，跟上一次的会议呈现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 但参会的都是差不多的人。 许多人没见过他，却听过他的名字。 只要听过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过去，就无法对他不尊敬。 “关于北渊的事，你们有什么可能解决的办法？”领导点了点桌子。 他右手边是妖管，左手边是协管。妖管的两位主任各自对了一个眼神，被领导注意到，点名发言。 妖管的主任谨慎地说：“其实原因我们都知道，解决方法也清楚，只是做不到的问题。” “但是这件事，我们做不到，不是还有能做到的吗？” 在场的人都知道，北渊的死结就在这里。 大领导的手指放在桌上，轻轻的点了点，声音不大，却让其他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你的意思是……龙族？还是凤凰？” 妖怪主任：“以前不敢说，因为凤凰里面也很难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们之前收集到了资料，也有长寿种的妖怪证明，在西方天帝之后，接管北渊的是返祖凤凰，不是别的，就是凤瑾。” 会议室里就像是大阴天之中终于有阳光透射进来，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不光是事关他们工作的问题。 妖管的主任瞄了华胜斌一眼。 协管主任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他也看不出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就是凤凰那边，之前一直都是协管在接触，我们也非常乐意全力支持协管的工作。” 华胜斌知道，他这个时候该发言了。 在场的只有他接触过凤瑾。 在座的心里都没有底。 这件说，往严重里说，关乎人类的生死存亡。 华胜斌也没一口否决，他就指出两个问题，一个是凤瑾刚刚苏醒，对这个世界甚至对他们的归属感都很难说，二是对方保持着少年状态。 从神兽的化形大概可以看出对方的状态，华胜斌也不确定到底对方会不会答应，能不能做到。 一直到会议结束，华胜斌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站起来走两步都像是在踩棉花，更加没底了。 罗凯在旁边扶了他一把。“没事吧？” “我不知道。”华胜斌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脑子从缺氧的状态恢复过来。 罗凯低声安慰他：“尽人事，大家都能理解的。” 华胜斌苦笑了一声：“只要晚一天，就会多几万，甚至几十万感染的人。” “我就怕我自己都理解不了。” 作为工作上的同-志和朋友，罗凯也知道他现在的压力有多大。 朱懿就是这个时候接到华胜斌的电话。 朱雀的长老倒没什么想法。 北渊是不是的炸一炸，对他这种活了很长时间的神兽来说已经是常态了。顶多就是这一次严重一点。 袖手旁观才是他以前正常的态度，但他想起凤瑾的想法，就没有一口拒绝。 凤瑾听说之后还是比较淡然，“帮忙是可以，但是我有要求。” 朱懿满不在乎。 要是凤瑾没有要求，朱懿才在意呢。“你提出来好了，我看他们现在什么都会答应。” “有那么严重？” “北渊那边爆-发，附近每天都有人类感染，黑气逐渐蔓延，人类这边束手无策。再拖下去就会变成动摇一个国家的安全□□件了。” 凤瑾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见识过的人类和环境，和过去在凤国的状态也没有多大差距，而且这里，更加和平，更加和谐，也更加没有那种防备心。 就像是被宠爱着在圈内的小可爱。 ——因为他们有同胞在外围出生入死，用命换来的和平。 让凤瑾有那么一丢丢想起少昊，和被少昊保护的自己。 真是遭了少昊了。 学会现代网络语的凤瑾也学坏了。 怎么老是想起他呢。 当然，身上有诸多少昊印记的凤瑾，也没想要忘掉西方天帝。 他一直坚信那个笑容很温柔的神祇，绝对还活在什么地方。 凤瑾：“让他们给我们出一个……团队，评估一下我们要怎么创业比较好。” 朱懿惊了：“创业？” 凤瑾没好气地吐槽他：“你个弟弟还好意思说！就会冒充道士骗钱！没出息！” 朱懿吐槽：“什么鬼，我有好好干活的好吗？我帮他们烧了多少妖邪！朱雀在他家走一圈辟邪，收点钱又怎么了！” “这就显得更蠢了。”凤瑾毒舌道：“利用凤凰的身份赚的钱你也好意思！” “……呸，凤凰就不能赚钱了吗？” 风景得益地哼哼：“对啊，凤凰就不能赚钱了吗？” 朱懿：“……” 我去，掉进他的陷阱里了！ 臭小子！ 第24章 我懂了 凤瑾把白暄叫上，两只小凤凰站在小区门口等人类来接。 白暄注意到凤瑾这一路上不一样了，和之前个跟他一起玩的那个凤瑾截然相反，无论是表情还是话语都少到了一个极限。 这就像——动漫里的那些神秘角色！ 出场不多，戏份不多，因为技巧性的隐藏和表现，就会凭借他们的酷帅狂霸拽吸引一票粉丝！ 是那种同人白-嫖的王道角色。 我懂了！ 白旭眉眼之间的神情也瞬间冷淡下来。 两只不说话的凤凰就像是放在车里的两台冷冻机，各自托着下巴望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冻得前排两个工作人员也不自觉严肃起来。 【我的天，这就是凤凰吗。】 【真漂亮，但是好冷。】 【跟接到的情报完全不一样啊！】 去问过同事两元小同学才争取下这个任务的协管成员留下两条宽面条一样的泪，要不是他说返祖凤凰很好相处，他怎么也不会凑到凤凰面前来。 不孝子！ 坑死爹了！ 他们的速度很快，全程开绿灯的情况下，转了几趟的交通工具之后就到达了北渊外围。多亏这趟行程，凤瑾把现代人类交通工具统统体验了一个遍。 在北渊，普通的交通工具已经没有用，飞机也不敢开，来接他们的汽车已经给城市里开的有很大区别。 两只小凤凰一路上都没说话，倒是身边的人类越发小心翼翼。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凤凰们已经到了。除了未成年和部分留守凤凰火山的，全部凤凰都聚集在这里。 【太漂亮了。】 见到这一场景的人类无不惊叹。 凤凰本身就是得天独厚的种族，化作人形之后，更能让人直观受到冲击。各有特色的美，或冷漠，或直爽，或诱-惑，或性-感，在阴沉沉的背景，更显示其作为曾经天地宠儿的耀眼。 而凤瑾一到，那些态度冷淡的美人们都随之动起来，眉眼精致的少年打开车门走下来，宛如人类油画之中那些美好的贵族少年，天然与人类画下一道界限，可望不可即。 所幸的是，在场的都是久经战场，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并不会因为凤凰出色的外表而分心，哪怕心里再大的震撼，面上依旧如初。 冷淡的凤凰们从凤瑾下车就有了转变，以五族长老为首的凤凰们朝着他们的族长聚拢，表情也迅速丰富和生动起来， “真慢。”朱懿抱怨道。 凤瑾耸耸肩，“这可跟我没关系。”人类的交通送他来的。 他们闲扯两句，凤瑾就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回答他的是鸑鷟黑栗，黑色的凤凰表示有点出乎意料：“比想象中的要严重亿点点。” 黑栗伸手揽了揽凤瑾，拨了一下他的刘海：“你可别太拼命。” 凤瑾一改刚才的冷淡，一头扎进鸑鷟的怀里，抱着黑栗的腰贴贴。“那你可要牢牢看着我！” 朱懿表示对凤瑾装嫩的行为不齿。 绝对不是羡慕！ 青鸾一族的长老青中慢吞吞地说：“真可爱。” 黄凝已经冲上去，连着黑栗抱在一起吸凤瑾，两只凤凰夹着凤瑾就像是什么夹心饼干一样。 黑栗都要跳起来了，“放手，黄凝！” “不放！凤瑾好可爱！” “别抱老子的腰！” “嘿嘿嘿，黑栗你也有点可爱嘛。” 朱懿哈哈大笑，落井下石：“黑栗和黄凝的感情真好！” 白旭保持着包容，毫不同情：“确实。” 众所周知，黄凝的战斗力之强，打遍鹓鶵无敌手，手劲之大，握力和腕力都是他们之中最大的。当黄凝抱紧一个人的时候，实际上和“让他窒息”没有区别。 在周围的人开始隐隐提示的时候，一群非人类才开始往北渊内部聚拢。 “和之前也没什么差别。”凤瑾望着车窗上，黑色的土地延绵起伏，配上灰黑色的天空，模糊了地平线的位置，让人倍感压抑， 猜拳赢了的朱懿坐在他的身边，一手跨过凤瑾的肩，虚搂着他的样子，方便有危险的时候随时反应。“是吗？这里倒是真的没什么时间变化的感觉。” 一行车队很快就遇到了北渊的特产——妖魔。 负责护航的人类快速下车上前，特殊的子弹能够对妖魔造成伤害，只是数量极多的妖魔显然不是他们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朱懿勾了唇角：“这可真是……”凤瑾伸手握住了搭在自己身侧的朱懿的手指之后，朱雀才收齐了自己懒懒看戏的样子，“——算了，开胃菜是吧。” 伪装成黑色的头发仿佛燃烧起来，从发根开始那点黑色逐渐褪去，宛如跳跃着燃烧的火焰，鲜艳的红色取而代之，朱懿的容貌的艳丽也从“比较”的程度，向着人类词汇所不能准确描述的“极度”变化。 人形的朱雀在车里，红色的力量在他的眼中轮转。 搭载他们的司机从倒后镜当中只能看见那只红色的朱雀勾起一个张狂的笑容，一双修长有力的手伸出窗外，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那些奔涌扑来的妖魔们哀嚎一声，红色的火焰拔地而起，照亮了这灰蒙蒙的天，就连若有若无的那股压抑的氛围都焚烧殆尽了一般。 花国的士兵愣了愣，过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又整齐有序地回到各自的车上。就在长官们被朱懿突然露的这一手镇住的时候，凤凰们又有了新的动作。 坐在后面的黄凝大喊道：“朱懿你作弊！” “没办法，”朱懿伸出窗外的手扬了扬，白皙的手上透着精致的骨干，手指上指甲变得尖长而鲜红，“族长大人嫌碍事。” 一句话就压下了其他凤凰似真似假的抱怨。 不知道是朱懿的拿一手震慑了其他妖魔，还是他们运气好，总之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其他障碍物了。 只有凤瑾皱着眉头望向窗外。 不对劲。 妖魔可不是会思考的存在，那一拨在人类看来很棘手的妖魔，严格来讲只能算是开胃菜一样。正常的妖魔应该会后续源源不断，死心眼地前仆后继。 这种像是试探一样的举动。 还有——北渊应该被花国这边完全封锁，不应该会在那么接近出口的位置出现妖魔。 前一个问题花国的人也想不到，但是后一个问题，他们也在思考。 下车之后，负责这次接送任务的兵-长述职的时候，就重点提出了这个问题。而驻营的长-官告诉他：“从昨天开始，妖魔就开始集中起来，根据卫星传来的信息，它们是有预谋的集中。” 手下大惊失色：“这个意思——是妖魔也开始有了智慧？” “不知道。”面对自己看重的手下，他不吝啬透露一点重要情报。“今天早上它们集中一点，撕破了防线，我们也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利用卫星追踪……” “是我们遇到的那一批。” 对方再也没有多说，他拍拍手下的肩。“无论如何，当前的任务是凤凰。” 手下也立刻收拾起情绪，立正站好敬了一个礼：“是！” 第25章 凤火 北渊的前线和他们身后的城市比起来，无论是哪方面都差远了。不过凤凰们也没有抱怨，根据他们的要求，花国这边给他们划定了一个范围自由行动，花国的士兵绝不靠近。 大部分的凤凰都没有怎么靠近过北渊，北渊的特殊环境让他们很不适应，尤其是跟着凤瑾进来的白暄，出现了类似发烧的症状，正在被大鸿鹄们照顾着。五族的长老也各有各的忙，凤瑾就难得落了单。 朱懿安顿好不适应的朱雀，找到凤瑾的时候他坐在深渊旁边。 青葱的凤凰穿着红底金边的卫衣，穿着短裤露出白皙细嫩的小腿和脚，正坐在深渊边上晃动，底下是漆黑如同液体一般涌动的东西，远远地看过去，凤瑾成为了这天地之间唯一的颜色。 华国的士兵远远瞧见他们两也不敢靠近。 “感觉怎么样？”朱懿走近他，一个翻身坐在了他的身边。 有风吹过，涌动的风从深渊底下逐渐加快，呼啸着刮过他们之间，夹杂着人类不能听见的哀嚎哭泣，冲上天空，成为灰黑色天空的一部分。要是普通人类站在这里，早就被这股狂风席卷下深渊了。 事实上，每年因为靠近深渊死的人也不少。 凤瑾侧头望向朱懿，朱雀那头红色的头发与北渊的主色调格格不入，非常显眼，不过朱雀明显不打算回到低调的黑发时代，张狂又傲气。“挺好的，比我想象中还要习惯。” “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还有点怀念这里。” 黑色、灰色、红色，共同组成了北渊。 五颜六色、缤纷多彩的人类社会看够了，再来北渊就显得特别怀念。 哪里都变了，就剩下北渊这里，还是老样子。 他们面临着的深渊之中，黑色的存在说不清是气体还是液体，它像是活着，又像是有什么在底部不断搅动它，长时间凝望它，还很容易就蛊惑人心，听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逐渐上升的黑色，是人类不断感染的原因。 如海浪般的黑色不祥见了边上的朱懿和凤瑾，仿佛有了目标一样，不断的试图跳跃上来，就在它差一点成功勾搭他们伸出来的那双脚的时候，红色的火焰无声燃烧，很快那点黑色就被烧得风平浪静的样子。 朱懿喷了口气，“不过真的也够臭的，难为你以前还在这呆了那么久。” “不就像你说的，”凤瑾扬起了一脸恶作剧的笑容：“多吸吸，吸多两口你就习惯了。” 朱懿不知怎么的，笑了出声，他站起来伸手向凤凰：“臭弟弟。” “叫叔叔！”凤瑾借他的力站起来，拍拍裤子。“我没事，倒是感觉明天有的忙了。” 朱懿瞄了眼底下：“所以这是怎么回事？我以前来过，好像还没有这种东西。” 他指的是那种黑色的不明物体。 “那个是人类情绪的集合体，也是妖魔最好的营养和温床。”凤瑾解释道：“这些年死在这里的人类太多了，他们形成了类似于地缚灵一样的存在，成为了北渊外围的一部分。” “他们所有残留的感情，痛苦、愧恨、思念等东西逐渐聚集，形成了这种黑色的东西，成为供养妖魔的养分，也影响了这一带的环境和气候。妖魔，你知道的，妖魔成熟之后就具备了离开北渊的能力，他们借助这些黑雾攀爬上来的时候，甚至不会出现死亡。” 朱懿接口道：“所以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这可完全自成生态了啊。” “所以明天需要你们把那些黑雾烧尽，我来渡魂。”凤瑾说得轻巧，实际上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除了返祖凤凰之外，五族分化了的凤凰都没有渡魂的本事。 “一定要回来啊。”朱懿正道， 凤瑾笑得眉眼弯弯，“那肯定。” 翌日，人类从原本的驻地往后撤了数千米，几乎所有的成年凤凰都站在北渊边上，在黑色的深渊边，他们分散开来，仿佛是天空落下的星点。 从朱雀开始，到鸿鹄、青鸾、鸑鷟、鹓鶵，五色凤凰们舒展着翅膀，其翼若垂天之云，翩然起飞，艳丽不可言喻，仰天而歌，划破北渊灰色的天空，缀上五色星辰。 没有人描述过凤凰之美，在场的人类，无一被这种宏大又奇异的美所撼动，队伍中凤族的信仰者无声跪下，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难以描述的感动，他们双手交握于胸前，仰望着凤凰飞舞，泪流满面。 无法靠近的人们只见上百只凤凰交叉飞行，五族混合，已不见往日界限分明的样子。成年凤凰们体型巨大，每一次煽动翅膀，外围的人类都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只见五只羽毛最为华丽的凤凰长啸一声，振翅而飞，狂风席卷而来，裹挟着大量风沙碎石，模糊了围观的人类视线，等风沙过后，整个北渊燃烧起金红色的火焰。 “这是……” 协管主任华胜斌定定地望着北渊，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仿佛要烧尽这世界上所有不平：“那是凤凰之火。” 凤凰五族的火焰各有各功能，人们只对朱雀一族的较为了解，其他四族的资料还是一片空白。 “之前怎么就——” 对方话还没说完，华胜斌就立刻打断了他：“慎言！” 凤凰离得远，不代表他们听不见。 协管主任垂眸看了一眼对方左胸上的名牌，看姓氏就猜到又是一个世家的子弟。注意到他动作的士兵微微侧过身，似乎想要阻挡他的视线。 华胜斌冷笑一声。 他朝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神，很快这人就被强行带走。 世界上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什么应该的要求。 这个道理华胜斌懂，协管懂，有人却未必懂。 就像是有些男性会理所当然自认为高人一等一样，有些人类也会觉得利用妖怪理所应该。 华胜斌已经见过太多的这种人了。 收敛一下心思，华胜斌重新将视线放在远处的凤凰身上。 随着凤凰之火的彻底燃烧，北渊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清新了一般，原本沉沉压在心头的那种莫名的压抑感也减轻了不少，明显感觉到在这里仿佛一直在负重的身体都变得轻松了。 灰色的云层也逐渐散去，这是华胜斌第一次在北渊见到阳光。 等五族的凤凰们活动得差不多了——轮到凤瑾出场了。 第26章 再见 返祖凤凰和一般凤凰的区别，从人形上看不出来，从原型上却很明显。 遮天蔽日的体型，比上一次领舞的时候更大，凤瑾开始动的时候，其他的凤凰就有序地退下来了。 漫长的生长期让他们的体型比其他凤凰要大上许多，金色的星光随着他翅膀挥动而散落，一束阳光正正照耀在金红色的大鸟身上，耀眼得让人赞叹这得天独厚的天地造物。 难以再有比凤凰更漂亮的存在了。 冠羽微微晃动，长睫微垂，远在外围的人们都能感受到那股来自凤凰的亲切和温厚。 花国本来就是龙和凤的信徒组成的国家。 凤凰的信仰者们，已经匍匐在地，向着返祖凤凰祈祷了。 无信仰的华胜斌，这一刻终于稍稍理解那些虔诚的信仰者们。 是希望和光明。 盘旋着的凤凰优雅轻盈的接连降落，华丽修长的尾羽伴随着他们的动作飘动，站在一起的凤凰们身后连接着一片斑斓绚丽。 最后天空中只剩下一只凤凰。 震撼。 又不知从何而言。 近距离看见远古神兽的原型，总能唤起沉睡在灵魂当中、文化里头描述的那一点不可言喻的感受。 巨大的凤凰俯冲而下，所有的凤凰低头垂眸，修长的项颈弯出一个曼妙的弧度。 只见北渊之下的黑雾被燃烧殆尽后，露出了底下的森森白骨，还有人类看不见的灰黑色鬼魂。长期在北渊，记忆浑浊的鬼魂们层层叠叠，朝天哀嚎，他们在这里度过了一天天，一年年，目光变得呆滞，思维逐渐停止，时间变得毫无意义，只有痛苦和逐渐滋生的怨恨腐蚀了他们的灵魂。 当久违的阳光注射入北渊，凤凰们温和而慈悲的视线注视着他们的时候，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温暖重新注入他们的身体之中。 “这是哪里” “我在做什么” “好漂亮” “妈妈呢” “我想回家” 凤瑾飞入北渊，从南向北，在深渊之中飞过。 那些被困在北渊的鬼魂们，争先恐后地朝着金红色的大鸟伸出双手。他们逐渐忘记痛苦的记忆，也脱离了北渊的枷锁。 “凤凰……” “是凤凰。” “——凤凰！” “凤凰来带我回家了！” 疯狂而虔诚，快乐又无序。 凤瑾羽翼微动，无数的灵魂追随着他，当他一头扎入另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时，滞留的亡灵也前仆后继地冲了进去。 当鬼魂们尽数进入之后，那个被打开的地狱入口也随之关闭，只留下一地星光。 白暄愣愣地看着他的小伙伴。 今天他也来了，但没能像是他的长辈们一样翱翔那么长时间。 小鸿鹄尽了自己的一份力，用尽了自己的一口火后，停在了深渊边上。 鸿鹄的长老白旭过来，靠着小鸿鹄坐下。“怕了？” “……不是。”白暄依旧回不过神，“只是觉得，太漂亮了，真的太漂亮了。”没有见过的永远无法理解返祖凤凰那种壮丽震撼的美，仿佛灵魂都在歌颂和颤动。 听到这个答案，白旭满意了。 他希望白暄能当凤瑾的小伙伴。 当年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却不希望他的小辈失去这个可能性。 早在上次聚会的时候，白旭就发现了，凤瑾嘴上不饶人，经常和朱懿打打闹闹，也会跟黑栗他们撒娇，但他始终有种无法驱散的孤独感。 不清楚是过往的经历还是其他特别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白暄能主动靠近并且能和凤瑾玩在一起，都是一件好事。 白旭抬头的时候，朱懿刚好看过来。两只大凤凰的视线撞在一起，仿佛一瞬间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很快就各自移开了视线。 时间稍微往前一点。 地狱。 少昊顺走了北阴大帝的坐骑赶路。 北渊因为其物理性质和特殊属性，可以说是人间与地狱靠得最近的地方，不过就是它不属于人间又不属于地狱，变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才让人棘手。 西方天帝到了地方就让坐骑先回去，自己一个慢慢走近北渊。 从地狱的角度看北渊实在是太奇怪了，少昊都觉得北渊都不太像他熟悉的那个北渊。 当年他从北渊掉下无妄之海，硬生生以一己之力打通了北渊和地狱的通道这件事当中，唯一的受害者就是无妄之海。 作为地底下活着的海，无妄之海被少昊带来的雷击劈了好几下，还被少昊随身携带的凤凰羽毛火焰烧了一大块，委委屈屈地挪了个地，从此将少昊拉进了黑名单。 无妄之海远远地望见少昊就开始跑了，原本北渊底下红色的汪洋瞬间消失，只留下少昊站在岸边，对着无妄之海退去之后的深坑。 少昊：“……” 只见地狱之中，天是红的，地是黑的，天地之间寸草不生，一片焦土，只有一位穿着白色长衫的俊逸青年屹立其中，狂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却不能动摇他半分，很有几分飘飘欲仙的仙君气质。 就是临海仙君没有了。 帝君表示深坑看起来没有红海好看。 然后地狱的通道被打开了。 首先飞进来的是一只巨大的凤凰，光华之美，点亮了整个地狱。 长翼煽动，乘风而飞，盘旋而起，长鸣引路，无数被困在北渊的鬼魂随之入地——像下饺子一样填满了无妄之海空出来的地。 少昊一身风华，被滚动的鬼们冲得一点儿都不剩了。 当黑白无常们姗姗来迟，就见那只天地之间唯一一只的返祖凤凰，长鸣而来，中途缩小身形，凤凰片羽如星光璀璨，散在空中，美不胜收，只是那只缩小版的凤凰，像是炮弹一样俯冲而下。 黑白无常们目瞪口呆。 不、不对，这好像是真的炮弹啊—— 小凤凰怒火中烧地冲到西方天帝少昊身上，天帝大人不躲不闪，还伸手接住了对方，被凤凰两脚踩在胸前，仰倒在地上。 人形凤凰长啸一声，其中怒气，就算是不知实情的无常们都听得出来。 而刚刚才被渡魂的鬼，被凤凰这包含愤怒的叫声震得脑袋发晕。 一些清醒机灵鬼们正悄悄摸摸爬上了岸边，被凤瑾一震，脑袋一懵，手上一松，马上顺着石壁弧度滚下去，带倒一串鬼。 倒是同样倒下的少昊，抱着他家的小凤凰，笑容满脸，春风得意。 第27章 久别重逢 姗姗来迟的鬼卒们问领头的白无常：“我们还过去吗？” 无常鬼瞧着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两个，非常有经验的带着他的鬼卒和无常绕了一个圈下去拷鬼，一群浑浑噩噩的鬼串成一串，从另一个方向绕了一个圈离开。 哎呀，好多鬼啊，好忙啊，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从俯视的角度看上去，相当诡吊。 那边一群007在吭哧吭哧干活，这边宛如金红色孔雀的凤瑾扑棱着翅膀追着西方天帝，又是抓领子，又是扯头发。 007：震惊！他和他居然大庭广众之下！ “你不是死了吗！” “宝贝我要纠正你一个说法哦，神祇严格来说没有‘死亡’这个概念的，哎哟，轻点宝贝……” “你什么不来找我！？” “我……凤、凤瑾，你别哭啊。” 少昊抱着凤瑾各种安慰又赔小心，一点都不介意现在自己乱糟糟的样子。 凤瑾流眼泪的瞬间，可把少昊心疼坏了。 堂堂西方天帝，当初血战北渊，被九九八十一道雷一路劈下地狱的时候都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痛。 “别哭了。” 少昊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怕吓坏了他家小凤凰。 “乖，最喜欢你了，一直在等你。” 凤瑾还在哭。 眼泪珠一颗一颗地砸下来，如有实体一样砸在少昊的心头，不重，却疼得少昊一抽一抽的。 帝君很少有这样感情外露的时候。 除了对着凤瑾。 少昊把凤瑾抱到怀里，又轻又柔地抚摸凤瑾的背，替凤瑾把刚刚吹乱的羽毛梳理好。小凤凰眼珠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黑珍珠，又透，又亮，里面都是少昊自己的倒影。 “你看，我来接你了。” 西方天帝露出了一个笑容，印了一个吻在凤瑾的头上。 “别哭，宝贝。” 少昊拿袖子给他擦眼泪。 然后躺平让愤怒的小鸟揍。 少昊还一顿“凤瑾”、“宝贝”、“小可爱”、“心肝”的乱叫。 听见的黑白无常们牙酸了酸，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扔了，还要保持面无表情，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以，我没事！ 吃得粮中粮，方为狗中王！ 然后默默的，默默的将他们的圆又拉大亿点点。 同样的疑问，北阴酆都大帝也有。很多时候，他经常问自己为什么会和少昊成为朋友。 经过了大帝认真思考，他不得不承认，少昊温文尔雅的外型真的极具欺骗性——前提是他的小凤凰不在。 出去的时候还穿戴整齐、风度翩翩，回来时衣冠不整，头上还顶着一只凤凰，凤凰长长的尾羽垂在他面前，有种怎么形容比较好呢，帽子戴反了，还是没脸见人的意思？ “北阴，”少昊看上去是一点都不介意，他凑到少昊面前，“我的凤瑾来了！” 我的。 北阴大帝抬眸看了一眼凤凰，又瞧了一眼兴高采烈的天帝。 刚刚才哭过的小凤凰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羞耻感重新归位的时候，一头扎进了自己的翅膀里，远看就像是个没有脑袋的装饰物。 一个漂亮且罕见的装饰物。 “是不是很可爱？”西方天帝悄悄地说：“他害羞了。” 然后北阴就看着那只小凤凰跳起来用翅膀狂扇少昊的头发，身体力行什么叫做恼羞成怒。少昊一改以往沉稳内敛的样子，脸上都是傻兮兮的表情，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他的愉悦。 真少见。 鬼帝瞧着他们两旁若无人的样子，母胎单身多年的鬼帝，突然福至心灵，头顶的灯泡亮了亮，自觉将空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他们。 +++ 凤瑾带着北渊一堆鬼进地狱之后，站在外围的凤凰们打了个哈欠，各自找地方休息睡觉去了。 凤凰们好久没有像最近那样大规模的运动过了，这样大范围的使用凤凰火也是少有的事情。 朱懿：“谁，谁去跟人类沟通一下？” 黄凝：“谁去？反正我不去，好困。” 青中：“睡醒再说。” 外围的人类队伍伸长了脖子都等不到新的消息，开始各种头脑风暴。一会儿想是不是很棘手，一会儿又考虑凤凰成功了吗。 凤凰们睡了一夜，外面的人胡思乱想了一天。 两厢形成鲜明对比。 没有了奇幻的天象，也看不见飞舞的凤凰。 但是北渊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压抑和暴躁的氛围都疏散了不少，在场的人也明显感觉到了轻松。 黑色的大地终于有阳光照射进来。 这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梁元傻愣愣地问华胜斌：“事情解决了吗？” 华胜斌出于谨慎摇头：“解除警报，但是先别靠近。” 华胜斌凭借着他的经历和现在的职位，接手了北渊的指挥权。 风平浪静的第二天之后，队伍里就有人请示祭祀了。既是纪念战友，也是祭拜凤凰。 华胜斌考虑再三，又往上递了报告和申请。 于是等凤凰们醒来的时候，就见外面一圈火烧火燎的。 凤凰：！ 定睛一看。 凤凰：？ 朱懿昂起头眺望，很快又缩回来。“哦，别担心，都是以前的同僚。” 黄凝傻乎乎的望过去，只见一圈跳来跳去的蓝色、黄色小人：“什么同僚？” “有本事的骗子。”朱懿抖了抖毛。 在凤凰看来，在没有神祇的今天，借神明和星辰之力做法的道士和尚们，可不都是骗子么。 黄凝一听骗子同僚，表情就变得鄙夷。 朱懿仰天长叹：“那是你不懂戏弄人类的快乐。” 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到问心无愧，他们面对自己的同类时能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面对凤凰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看着心中有贼的人各种变脸和求饶，是朱懿在这些年里发展出来的乐趣。 擅长拉仇恨值的朱懿，再次收割了一波同族的鄙夷。 凤凰们闲聊的时候，人类却没有闲着。 没人敢靠近，就连华胜斌都没敢仗着那点若有若无的交情给朱懿他们套近乎，问情况，所有人就默认北渊的清理还没有完成。 就是高层们又开始开各种会议，远在北渊的华胜斌也免不了视频开会。 各种胡思乱想，异想天开的方案都被提出来，夹在凤凰和人类中间充当桥梁的协管主任表示痛苦。 秃头预警.jpg “其实……” “你怎么知道&*￥……” “我觉得……” “这件事非同小可！#￥@%……” “我……” “不不不，你怎么确定￥@%@*……” 一旦发现危机解除了，上面的人吵成一团，华胜斌这个小小的协管主任开口就不顶用了。 罗凯拍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有一句话就很有道理：这个时候保持微笑就好。 ：） 第28章 归来归去 “我觉得。” “我也觉得。” “大帝该走了。” “对对对。” “小声点！” 地狱十殿的鬼王们难得又在短时间内齐聚一堂。 上一次他们还在讨论怎么留下少昊，这一次已经在研究怎么把他送走了。 有凤瑾的少昊和没凤瑾在的少昊是两个帝君。 前者是温和可靠的帝君，后者是光芒万丈又一身酸臭味的少昊。 有凤凰在怀的少昊，眉开眼笑抱着他家的小凤凰又开始到处炫耀的样子，致力于将FFF团星星之火点燃整个地狱，让地狱众鬼们众筹烧死这对不是情侣胜似情侣的家伙。 除了秦广王这个一个已婚鬼王还能笑眯眯的摸着胡子，感叹两个感情真好之外，其他主动或被动回复单身的鬼王们都万分不爽。 十位鬼王的意见递上去给北阴酆都大帝，一身懒散的大帝坐在了宫殿的屋顶上，地狱血月当空，他拿着文件当扇子扇风。 少昊正站在宫殿底下，仰头望着屋檐，看不见酆都大帝的身姿。他一挽袍子，几个助跳，伸手拉向屋檐翘脚的雕像，如同翻飞的鸟雀，轻盈跳上了屋檐。“怪不得你会在这里放个四不像雕像。” 鬼帝正一身悠悠然地躺着，促狭道：“终于肯上来了？” 鬼帝经常夜晚跑上屋檐，避开底下侍从打扰，说白了就是摸鱼偷懒不干活。少昊不是不知道，却从来没上来过。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少昊绕着鬼帝走了一圈，挑挑拣拣，还是鬼帝拿块布给他擦，他才坐下来了。 北阴大帝挥着那叠文件嘲笑他：“龟毛。” 少昊不以为意。 “家里小朋友睡了？” “睡了。”凤瑾渡魂又和少昊闹了一场，情绪大起大落，早就累得不省人事。“他今天够呛的。” 北阴大帝笑了一声。 可不是嘛。 又惊又喜。 少昊又补充道：“什么小朋友不小朋友的，他已经成年了。”就是涅槃了一次，现在看起来有点嫩而已！ 北阴大帝挑了挑眉，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摸着下巴发出猥-琐地笑声。“不是小朋友啊。” 少昊斜了他一眼，警告道：“别打他主意。” 鬼帝笑容更加猥-琐了。“不是我打他主意，是有仙君打他注意。” 现在天底下的神祇，就剩下一个仙君了。 少昊不说话了。 他们两个堂堂一神在上万鬼在下的神祇，坐在北阴宫殿主殿的屋檐上，默默地数星星。 酆都大帝也不说话，他就默默等着少昊开口。 算起来，他跟西方天帝已经是很久很久的朋友了，但是少昊这个神祇，一直以来就相当内敛，和放纵任性的鬼帝不同，他作为西方天帝，凤国，他兢兢业业打理了；北渊，他义不容辞出战了；地狱，该帮忙的他也帮了。 认识他的，知道他的，没有说他不好的。 作为下属，有这样的上司是天之大幸，作为朋友，鬼帝却觉得他有点累了。 幸好还有一只凤凰。 所有人都在劝他放手的时候，少昊一力压下了凤国国内的所有声音，力抗凤凰一族的反对，第一次对外显露出他作为西方主宰的主-权和霸道。 当时北阴大帝就看清楚了，少昊对他家小凤凰可不一般。 后来西方天帝直接变成……那啥，怎么形容来着的？ 是的，痴汉。 可把鬼帝惊呆了。 他还真的没见过有人炫耀炫到地狱来。 要命。 完全陷下去了。 两个帝君之间，还是少昊先开口。 西方天帝说：“凤瑾从小就乖巧，虽然看起来好像脾气很暴躁，但其实是个很体贴的孩子，甚至体贴到有点无欲无求的感觉。” “你看，他那么生气，结果都没抓伤我。” 鬼帝不用转过头去看，都知道少昊在笑。 他才不要转过头去看那个发光体。 北阴大帝没说话，少昊也不需要他说话。 他这个时候只是想找人听他说话而已。 “小时候还不觉得，渐渐看着他长大的时候才发现，凤瑾终有一天也会有自己的追求，也会有离开我的时候。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受不了了。” ——“我想要他永远在我身边。” 少昊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好像只是做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决定，下了一个简单的决心而已。 大帝还挺震惊的。 在他看来，少昊也是挺无欲无求那一挂。 结果现在人家不是无欲无求，是还没找到所求而已！ 震惊了！ 北阴大帝仔细想了想，“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会突然要历雷劫吧？” 少昊显得尤为冷静。 “或许。” 或许你个大头鬼！ 北阴大帝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西方天帝和其他一般的神祇不一样，作为四方大帝的存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天帝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镇守四方的重要神祇突然有一个动情根了！ 怪不得当时少昊历的是九九雷劫。 北阴大帝还纳闷过，少昊一直看起来就像是老天爷的儿子，宠爱得不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在北渊战场上被天打雷劈了？ 现在发现了。 是老天爷在打他单相思的不孝子。 打到天地间就剩下他一根独苗苗了。 现在凤瑾也醒了。 大帝笑道：“果然只有你才是亲生的。” 少昊斜了他一眼，“少胡说八道。” 北阴大帝耸耸肩。 反正真相他们心里清楚就好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啊。” 只有很少的存在才能打开地狱通向人间的通道，比如少昊就不行。他要是不拜托鬼帝，只能等到七月十四地官赦罪的时候，才能跟着鬼们走。 凤瑾作为返祖凤凰也可以，不过他才开过一回，短期内是没那个力气了。 北阴酆都大帝想了想，又道：“既然你们回去，那我就送你一点东西好了。” 少昊的突然出现将凤凰们都吓了一跳。 由鬼帝亲自打开的通道，精准定位到凤凰五族的长老们位置，猝不及防，把五只大凤凰都吓到了。 特别是朱懿，发现是少昊，又见他抱着凤瑾出现之后，就一个接着一个眼刀不要钱地甩向少昊。 如果眼刀有实体，少昊早就成了刺猬。 只是凤瑾还安安稳稳睡在他怀里，头埋在他衣服里，那个安心快乐的样子，看得朱懿牙都酸了。 屮艸。 后面两个字被朱懿自己咽下去。 朱雀深吸了一口气，才没骂神。 知道内情的凤凰们都很不爽，看在凤瑾熟睡的份上却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他们不约而同地撇过脸，傲娇地假装没看见那么大一个神祇，却又忍不住悄悄观察他怀里的凤瑾。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暄小朋友跑过来了。 按照凤凰的年龄，他也确实只是小朋友。 白暄瞧了瞧凤瑾，悄悄问道：“他还好吗？” 少昊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带着白暄的手轻轻摸了摸凤凰的背羽，小凤瑾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有点累到了，睡几天就好。” 具体就是不知道要睡几天。 渡魂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而且凤瑾醒来，总共也没有多少天。 白暄听了很高兴，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爸妈答应回去给我买新的游戏，我等凤瑾跟我一起玩。” 西方天笑着点头。 看来新时代，他家的小凤凰适应得还不错，都学会玩游戏了。 五只大凤凰商量了一下，跟人类交代了两句，决定先回凤凰火山。 凤凰火山作为凤凰一族的家，对于凤凰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是环境气候，还是火山本身的特殊属性，都对凤凰有很大好处。 就是五只大凤凰们对少昊都有点不爽。 朱懿吐槽：“现在揣着凤瑾的少昊，活像是靠着怀孕逼婚成功登堂入室的感觉。” 很好，朱雀老大一句话，把在座的各位都恶心坏了。 最后其他四只凤凰压着朱懿把少昊载回去。 完美，五只凤凰都一样恶心了。 朱懿把抱着凤瑾的少昊载回去凤凰火山凤瑾选好的火山头。他气呼呼地看着少昊，感情很复杂。 有对他以前收留、保护凤瑾的感谢，有因凤瑾对他依赖而产生的不满，也有他即将要拐走自家族长的愤怒。 朱雀一族的长老，瞧着西方天帝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帝君，抱着凤瑾温柔和妥帖，丝毫没有因为凤凰们的冷脸而生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愤愤地飞走了。 少昊抱着凤瑾席地而坐，也不介意火山灰弄脏他的衣袍，望着朱懿逃一样离开的方向，笑了起来。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凤凰们的口是心非和傲娇。 那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可爱。 凤瑾没醒的这段时间，人类还在加班加点。 凤凰们撤走了之后，华胜斌马上就带着队伍前去北渊查看了。 外围一圈的环境是清理干净了，之前一直笼罩在外面的黑雾散去，露出下面光秃秃的地表，和底下森森白骨。不少在北渊驻扎几年的人，望着那一地的白骨，眼圈都红了。 妖魔还是不是会窜出来，数量却远比之前的少太多了。 华胜斌犹豫再三，派人进行试探，确定安全之后，一点一点地组织人去收拢骸骨。 很多战友在这里浴血奋战，他们活着的时候鲜为人知，但死后也应该回归故土，回到家人的身边。 很多战士的家人，只能得到他们战死的通知，和国家公墓里的衣冠冢。 现在……怎么也该回去了。 魂兮魂兮，归故乡！ 第29章 热度（补完） 一首神秘的歌经过了音乐人高晓慧的推荐，电影出品方和音乐APP的联合宣发，以及不断壮大的自来水们推送，短短两天内热度快速升温，上了热搜、上了榜首、上了推荐，无数人点进去，无数人掉坑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听音乐” “我听了好难过，但是我还想听” “音乐播放表有自己的想法” “别问了，问就是我听完了歌，背完了词，看完了电影” “我绝症的舍友就想问一句：还有没有粮！” 答案当然是——没有。 大家以为歌唱者会很快趁着一股热浪出道的时候，等了一小时、两小时，等了一天、两天，还是没有人来认领。 电影出品方：？ 音乐APP：？？ 听众：？？？ 人呢？！ 高晓慧：我也联系不到啊！（绝望.jpg） 白板账号还是那个白板账号，任凭无数的私信、邮件塞暴了它，这个账号佁然不动，就一个灰色的“未上线”符号。 圈子里其他歌手出道的人眼红得眼睛都要红了。 但是没人敢冒认。 歌曲的歌唱技巧浑然天成，而且声线特别，就算是模仿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模仿得出来。 一个想冒领试试的十八线开外小歌手试了试，试到最后自己摔了麦克风：“根本不是人唱的！”他怒而把自己的尝试经验发了上自己的社交号，居然引来了不少人的点赞，也算是小红了一把。 于是更多人的开始跟风尝试。 不需要尝试成功，主要尝试怎么样不成功也可以拉来一小把关注了。 只是这样一来，这首歌刚刚冷下来的热度，又再度被炒起来了。 大规模的翻唱失败引起了评估机构的关注。 这所评估机构就是被委托考察凤凰创业方向的专业机构，他们和政府的关系很密切，却不是政府组织，恰当的位置让他们接到了这份特殊的工作委托。 工作人员出于好奇听了一遍，又将声音重新分解，利用现代软件分析、结构，确定不是人类能发出的歌唱技巧。 超出人类歌唱范围的极限。 结合他们的委托…… 在边缘伸出试探的jio.GIF 可惜的是，在热度最高的时候，他们联系不上凤凰，左思右想之下，这所机构一番操作，在这首歌带来的热度微微下降时，另一个话题被顶上了热搜：#众筹出道# 出不出道不知道，倒是更多的人掉坑了，一首翻□□出圈，被无数人翻来覆去的听。 除了没找到演唱者，一切都很完美。 而人类社会的风风雨雨，没有一只凤凰知道。 凤凰们现在就围着凤瑾的火山头转，各种假装不经意的经过，就想知道他们新上任没几天的族长什么时候醒来，以及少昊什么时候滚蛋。 狐假虎威嫁进门的家伙！ 我们可没有承认你的！ 幸运的是，在少昊即将被愤怒的凤凰们团团围住之前，凤瑾醒来了。 小凤凰揉揉眼睛，就有毛巾递上来，温柔的给他擦拭，一只手轻轻的给他梳毛，还会柔声问他：“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凤瑾：！！！ 迷迷糊糊的小脑袋瞬间清醒。 上一次殴打少昊好像是在梦里，原来是真的哦。 凤瑾心虚地想。 小凤凰一伸翅膀拍掉了少昊的手，跳跃着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少昊。 西方天帝不以为耻，清楚大概是凤瑾的小脑袋清醒过来之后，又开始后知后觉的害羞了。没有飞走就代表没有生气。 好可爱！ 逻辑鬼才上线。 温软在怀的少昊，得寸进尺的伸手捋了捋凤凰的尾羽。 尾羽对鸟类来说都是非常敏感的存在。不仅是因为它的生长位置，还有尾羽对于求偶有重要作用以及他的特殊意义。 老虎屁-股尚且摸不得，凤凰的尾羽也是雷区。 冷不丁的被少昊上手摸，凤瑾浑身上下抖了抖，一双圆眼睛瞬间变成两把小刀子一样的形状，又进入日常打少昊的状态。 吃饭睡觉打少昊。 天底下独此一份的殊荣——被唯一的返祖凤凰打，以及打唯一的帝君。 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等朱懿他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地上的西方天帝，以及窝在天帝头顶的凤瑾。 咳咳。 朱懿才被凤瑾的胆大包天吓到，咳了两声掩饰自己吞口水被噎住的糗态，顺利获得凤瑾的又两个鄙夷眼神。 我的老天。 我相信少昊对凤瑾是真爱了。 朱懿代表凤凰们无视了少昊的存在，一心一意向凤瑾说明北渊以及之前说好创业指导的事情。“北渊的情况比之前要好很多了，外围那些乌漆嘛黑的玩意被烧干净之后，底下的鬼也顺利送去了地狱，现在外围清空没有了天然屏障，妖魔也少了。” “不过北渊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朱懿假装不经意扫过少昊一眼。 如果说北渊是世界的垃圾场，那么能够树立雕像在北渊外面，成为清洁工楷模的肯定是少昊。想当年，少昊战场历雷劫，他带着九九雷劫几乎把北渊的核心地区犁地一样犁个对穿。 就连朱懿都不得不赞一声：牛！ 其他神明历雷劫，第一个想法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挡雷劫，哪有倒过来用雷劫除魔的疯子。 看着少昊毫无波动，朱懿心里“啧”了一声。“不过我建议剩下的就别管了，现在北渊的问题暂时算解决了，剩下的都是人类的事了。” 朱懿生怕凤瑾一个善心大发立志要解决北渊的事情，特意过来给他打预防针。 凤瑾给了他今天第二个鄙夷的眼神。 朱懿：哼！ 朱懿见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快速过度到第二个问题：“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还唱人类的歌了？” “昂？” “那边创业方向调查建议我们混娱乐圈，你之前用白暄的设备唱歌被自动联网上传了，现在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创业公司那边觉得是一个出道的好时机。” “别想否认，我问过白暄也听过歌了，就是你唱的。” 一直假装自己就是个鸟架子的西方天帝眼睛像是灯泡一样亮了起来：“凤瑾唱歌？” 明明是天生的歌唱家，被少昊一说，凤瑾就莫名害羞。他伸长了翅膀拍了少昊一脸羽毛，“我唱歌有什么问题？！” 少昊拉过凤瑾的长羽晃了晃：“我想听！” 朱懿：“……” 朱雀表示辣眼睛。 这两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隔的时间长了导致智商倒退，还是有什么凑在一起掉智商的debuff？ 朱瞧着他们两个来来回回地扯，忍不住说了句：“反正外面的凤凰都在听。” 别的不说，凤凰们一听能听凤瑾唱歌，就连对人类高科技最抗拒的黄凝，都开始学怎么操作听歌。 凤凰的族长做出的第一个贡献——拉动凤凰对高科技的兴趣。 第30章 版权 凤凰火山里的凤凰们一听新上任的族长唱歌还发布了都表示惊奇。 带了手机的凤凰顿时成为了香馍馍，凤凰们三五成群围成一个圈，原型太大了就变成人形，混在一起也不讲究五族区别，几只凤凰捧着巴掌大的手机开始学习基本操作，以及上哪找到族长的歌。 当初被电影一下子勾起来的一点关于战争情绪，唱的时候没多想，现在播出来就像是大型社死现场。 问当时鸟什么感想？ 凤瑾：别问，再问自鲨。 其他凤凰什么感想不说，反正西方天地特别高兴。 在他看来，这就是凤瑾对他的表白之歌。 天帝一听就春风得意，走路都带风的那种，光是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的高兴得不得了，完全没有一点天帝的架子。 还没见识过当年少昊作为西方天帝威严的小凤凰们，认识到天帝首先就是从他被凤瑾追着打开始。 小凤凰：“族长追着的那是谁？” 凤爸凰妈：“哦，族长的爱人。” 小凤凰：“为什么族长要追着他打？” 凤爸凰妈：“打是情骂是爱吧。” 耳力超群的凤瑾一听，站在少昊头顶的身体就僵了僵，被少昊瞄准机会伸手抱了下来，小凤凰动了动挣不开，一头埋在少昊的怀里就开始假装自己不存在。 离家出走的羞涩又回来了。 少昊笑着抱着他家在恼羞成怒和羞耻感爆-炸中徘徊的小凤凰离开。 围观的小凤凰：“原来粑粑麻麻说的是真的！” 凤瑾：！！！ 总之，在少昊和创业指导公司的建议下，凤瑾还是爬上了那个音乐APP，认证了音乐号，官方也确认了这个消息，同时认证的还有社交号。 音乐公司一听是凤凰，连夜让程序组给凤瑾编写了一个五光十色、闪闪发亮的勋章，还拍着胸脯保证是整个APP独一无二的勋章。 凤瑾：天凉了，让我死吧。 总之不管凤瑾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当初一个模糊的念头都逐渐朝着实现的方向迈步。 凤凰的现世引来大规模的关注，音乐APP、电影出品方、歌曲版权方和高晓慧的关注量水涨船高，不光是国内又一次大范围的传播还有国外的目光投注了过来。 凤凰作为一种花国的图腾神兽，影响范围并不只是在花国，还有许许多多受花国文化影响的国家。 一个国家图腾神兽的苏醒和崛起，总会吸引许许多多外来的目光。 在国家机器们还没有轻举妄动的时候，外网的娱乐媒体们作为先行兵先爬过来了。 首先他们谈的就是商业合作以及凤瑾的音乐推广。为了表示诚意，对方甚至愿意以购买版权的形式让利。 小凤凰还不懂怎么回事的时候，少昊抱着凤瑾出面了：“购买就不必了，本来就仅仅是翻唱，版权也不在我们手里，只要是非营利性质，我们开放使用权。” 对人类的法律，初来报道的凤瑾只有概念性的认识，索性窝在少昊怀里，让他全权代表。 这话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法盲、法律小白，原本怀着邪门歪道，想要黏上来沾一杯羹的人瞬间消失，剩下的掂量掂量自己，也有了其他考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少昊低头蹭了蹭凤瑾的冠羽，为小凤凰解释：“你的身份带来的利益大了，自然就有人想来当风口那只猪。敲打一番，选其中值得合作的就好了。” 作为凤国的天帝，少昊对这些很熟悉。 对他来讲，以前的国民们可能手段更浅显一些，但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只要摸清现代的社会规则，也没见复杂多少。 他把找上门合作的音乐方、电影方、经纪公司方等都聚集起来开了个会，还把和官方关系密切的创业指导机构和协管的华胜斌叫了过来。 前者还好，后者让娱乐圈里的人都惊了惊。 带着官方背景的这个招牌，无论如何就跟他们一开始想象的不一样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响亮一点的神兽…… 华胜斌坐下来也没跟他们多寒暄，心里却对少昊的评价不断往上调。 凤凰解决了北渊的问题，让高层们着实松了口气，他们现在对凤凰的评价不断提高，直接把凤凰当中是北渊安全锁的最后一道防线，打定主意要跟凤凰们搞好关系。 一连开了好几天的会议都没商议下来怎么办，一群人看着北渊拍下来的视频被反复研究来研究去，也没见提出什么实际性的提案。 华胜斌倒是有心要做点什么，只是他在会议上根本没有话语权，每天开会都开得身心疲惫。刚好少昊一个电话打过来，事情就不一样了。 华胜斌现在也说不好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到目前为止，他都是属于得益方。 想到这里，华胜斌心的立场也忍不住向凤凰偏了偏。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却也脚踏实地。 无论是协管还是他，最近地位上的水涨船高，无一不依赖于凤凰这件事，他心里清楚得很。 就是那个突然出现、深得凤凰信任的人，让华胜斌感觉到警惕。 别的还什么都没看出来，从这一次事里，只能看出对方游刃有余的借力打力。 借着这一次的会议，是一个很好的观察机会。 西方天帝也不介意他的观察。 相反的，天帝非常高兴跟他们接触的人是个聪明人，虽然笨蛋有笨蛋的好处，但是聪明人说话起来会更加方便。 少昊抱着凤凰坐在主位上，面对两边众多人类的视线似乎习以为常：“你们好，我是凤凰对外代理，我叫做少昊。” 没有研读过神话的人，大部分对于这个名字很陌生。 起码坐在会议室里的，除了华胜斌宛如被雷劈之外，其他人除了觉得姓氏有点奇怪，也没想到其他。 华胜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觉耳朵嗡嗡作响。 但西方天帝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高不可攀，相反的非常接地气。 比如他跟音乐公司的代表们讨论签约的时候，相当仔细的讨论了关于版权的问题。 一首歌大致可以分成三个层次，演唱、歌词、作曲，三部分之中，演唱者是最为广而周知，版权不能确定的。后两者注意的人相当少，一般都是业内著名，很少会红出圈外，然而创作版权确实实打实的。 但是就歌曲本身来讲，后两者才是最重要的。 当少昊开始跟音乐公司扯《版权法》的时候，华胜斌都惊呆了。 他感觉这里坐着的不是一介大帝，更像是法律系毕业的博士，一字一句仔细研读过法律文献的那种。 华胜斌陷入自我怀疑：难道搞错了？只是近似音？ 第31章 起名废 有了少昊就感觉万事大吉，他们在开会的时候，窝在少昊怀里旁听的凤瑾，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小凤凰靠在少昊的胸口上，听着天帝的呼吸声睡着了。 等开完会，少昊低头一看凤瑾，凤凰睡得昏天黑地，歪着脑袋靠在他胸前，小胸脯一起一伏平稳有力，不由一笑。 看来渡魂对凤瑾的消耗还是有点大了。 我去找点什么给他补补呢？ 撕条小龙还是抓隔壁的大象？ 天帝脑子里盘旋着危险的念头，坐在原位等着凤瑾醒来。 少昊看起来亲切和蔼好说话，也是一个在远古时代带领国民厮-杀出一片天地的帝君。虽然从少昊的脸上，已经很难看出那个时代的痕迹了。 凤瑾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揉了揉眼睛，会议室都空了，只剩下少昊在陪他。 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只被护着宠着爱着的崽。 要反省一下。 自觉已经成为凤凰一族族长的凤瑾默默地想。 “睡好了吗？” “好了！你们开会讨论得怎么样？” 少昊嘴角依旧带着笑，面对他的小凤凰，天帝有着无尽耐心。“不怎么样。” “昂？” “现在花国的音乐界都快要烂透了的意思。”少昊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内容却十分严厉。“音乐的创作、质量、质感都不重要，他们在意的版权以及对用户的收割。” “要是同意把后续凤凰的音乐放到人类运营的平台上，很快也会沦为新一代的韭菜。更糟糕的是，有了凤凰带头，其他的妖怪们同样会掉进这个坑。” 一旦出现了一个成功的凤凰偶像，很快就会出现第二只狐狸精偶像，第三只琵琶精偶像，非人类会被卷入娱乐圈这个人类自己制造的深坑，被拖进去淤泥里。 少昊有意将人类和凤凰的关系拉近，可不代表他乐意凤凰染上黑泥。 凤瑾被吓醒了。“怎么回事？” 少昊理了理凤瑾竖起来的冠羽，笑道：“他们搞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就好。” 降低自己的身价混到人类中去才是愚蠢。 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少昊学习人类的法律，不是为了能融入人类当中去，而是利用他们的法律来保护自己和凤凰们。 并不代表着他们就要完全按照人类的那一套来了。 凤瑾听得不是很懂。 他本来才刚刚了解人类社会运作的基本规则，这种更加深层次且门槛更高的资本玩法，凤凰是很难理解的。 凤凰很聪明，也很接近人类，但他们始终有本质上的区别。 最明显的就是黄凝。 简单、直接、一根筋的粗-暴。 “没关系。”少昊低头亲了一口凤瑾，觉得呆在自己身边显得有些傻兮兮的凤凰也可爱得不得了。“我一点一点告诉你就好了。” 少昊又和大公司的人接触了几次，其他小企业零零碎碎的也有在聊，最后也没有谈成什么实际的合作。 “凤瑾，”少昊抱着凤瑾耐心教导：“做事要目的性明确。我们创业是为了什么？” 凤瑾挣脱了少昊的怀抱，站上了桌子：“利用人类打掩护，更好的生活。” “对，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用赚钱吗？” “钱也不是最重要的。” 少昊依旧穿着一身宽松的袍子，衣袖宽大略带古风，当他挽起衣袖的时候，仿佛是自古穿越而来，自带世家荣光的贵族子弟，说出来的话却有一种毫不掩饰的霸气：“我们要，他们就会给。” 凤瑾眨了眨豆豆眼，安静听。 “重要的是我们要在人类当中有真正的地位和影响力，不能有一天消失了就消失了。” 与世隔绝不是问题，少与人类来往也可以。 只是这样的存在，没了也就没了。 花国历史悠久，那么多的神兽异兽，能活到现在的都与人类关系密切。 放眼全球，也是同样的道理，比如那边国家的象神，这边国家的猫女王。也因此，国家与国家的比拼当中，除了人类的，还有非人类的。 其中以图腾神兽为最。 就像是he武器一样的东西。 我可以不用，但是我不能没有。 不然为什么每年官方还得拨出经费给每只无所事事的凤凰发补贴呢？ 又不是钱多了没地方用。 不过以前花国国内很少宣传这个。 花国的图腾神兽是龙与凤，龙族庞大，就是现在没有能拿出来的顶梁柱，凤凰分散，必要的时候借朱雀出来充一下门面都不一定能行，想要长期守门纯属痴心妄想。所以在非人类这一块，花国一直处于低调行事的状态。 自家图腾都不怎么管事，能怎么办？ 但是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点还是北渊。 以前没有凤凰没有龙，花国该怎么过来都过来了，现在有了固然好，却也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砝码是北渊。 凤瑾在北渊的举动并不隐秘，周边国家有心思要探查一下，就很难确认他们有没有其他人类的手段和交易来实现。 简单来说，就是凤瑾清扫北渊的事情已经成为各国高层们都知道的事。 于是花国更紧张了。 凤瑾是一睡到现在，还没看明白。少昊一直在地狱，看过了那么多地狱文书，可不是对地面一无所知。 西方天帝抱着他家小宝贝，就是抱着胜利之神。 少昊没有立刻跟凤瑾说到那么深入的东西，他直接明了的给凤瑾指出目标：“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目标是——扩大凤凰在人类中的影响，利用音乐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简单、清晰、明了。 可能是最适合凤凰们的方式。 凤瑾呆了呆。 他并没有想过那么具体。 大概有一种感觉和模糊的方向，现在才算是清晰起来。 凤瑾扭头望着少昊，少昊也歪着头笑着回望他。 小凤凰好像还有点晕乎乎的没明白，他觉得有些关键的地方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 “所以我们？” “我们开娱乐公司吧！” “就叫做凤凰娱乐怎么样？” 凤瑾：“……” 不怎么样，靴靴！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少昊依旧还是那个起名废？ 第32章 没关系 少昊是个起名废这件事情，真的历史悠久，只是在时代衬托以及记录稀少的情况下一直没有暴露。 人类的记载是这样的： 少昊登帝时五凤来贺，于是他自称有凤氏*，他的国家命名为凤国，图腾为凤凰，他底下的各个附属国部落也是凤鸟图腾。 后来少昊养了凤瑾之后，甚至直接把凤凰纹作为国服纹。 少昊甚至还干过直接把凤瑾的样子绣在衣服上，穿去凤凰一族里显摆的事——后来被凤凰五族以及凤瑾追着打。 所以少昊的审美情趣非常直观，概括起来就两个字：凤凰。 凤瑾经常吐槽少昊取名废，除了凤凰就想不出来其他名字。 少昊开始游说凤瑾。 “凤凰娱乐不好听吗？这个名字多好，简单清晰，一看就知道里面都是什么存在，绝对没有敢碰瓷的。” 凤瑾看少昊一脸“碰瓷就把他灭了”的表情非常无语。 就是偶尔的时候，少昊就会有意无意的在凤瑾面前露出自己强盗嘴脸。 小凤凰没发现他逻辑有什么问题，又感觉莫名的羞耻，沉默了片刻还是点头：“行吧。” 凤瑾这边刚刚点头，少昊就快准狠地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小平台，和朱懿一起开始跑各种程序。 朱懿：“等等，你哪来的钱？” 少昊露出自己收起来的一堆黄金珠宝：“北阴大帝给我的，说太占地方了。” 朱懿：“……” 一时之间不知道吐槽哪个好。 总之，朱雀长老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酸了。 少昊笑呵呵的开始晃来晃去和人类们打交道，协管和妖管是重点关注的地方，其他普通人的公司和娱乐圈也是少昊最近日常功课之一。 而凤瑾还在研究怎么搞音乐平台和音乐软件。 白暄宅在家里学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派上了作用，两只小凤凰开始嘀嘀咕咕地搞，后来又陆陆续续有其他小凤凰们加入。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藏着捏着，不太敢说自己玩高科技。 从白暄说漏嘴开始：“这个片子剪得太烂了，这做MV吗？确定不是PPT？” 另一只小鸑鷟点点头，指着后台管理程序的一段：“这个程序好麻烦，这里写得弯弯绕绕的，平白跑多了一堆程序。” 小青鸾也探过头来看：“这个UI设计真垃圾，互动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看不清。” 小朱雀说：“质量也差。” 小鹓鶵关注的又是另一个地方：“用户体验也不行。” 大家对视一眼，看到了一点火光。 白暄总结：“所以少昊大人为什么看中了这个平台？” 凤瑾代入了一下少昊的思维模式：“大概是——随便？” 会濒临倒闭的小平台，肯定是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少昊的重点也不在于这个平台本身的资源，只是买一个架子和里面的员工而已。 几只小凤凰似懂非懂，抱着对西方天帝的最后一点幻想，长长的“诶——”了一声。然后开始小声讨论如果是他们自己来做的话会怎么样怎么样。 他们就像是拥有新玩具的小孩子。只不过人类的孩子拿到玩具从拆开始，小凤凰们从解构开始。 其实都差不多。 一堆堆的专业术语凤瑾是没听懂，架不住缺少交流的小凤凰兴致高昂，并且吸引越来越多的凤凰加入谈论。凤瑾瞧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生怕被大凤凰们发现，快速加了社交号好友，快速拉群。 整个过程鬼祟又迅速。 等巡逻的凤凰飞过的时候，一群小凤凰已经对好暗号了。 “玩手机有必要那么偷偷摸摸吗？”凤瑾不太明白。 白暄对着凤瑾竖起食指放在嘴前。“以前他们不知道是什么还好，最近大家都在玩手机了，反而没有以前方便了。” “对对对，我妈开始说我别老看乱七八糟的人类片子。” “我妈说的是人类的音乐都是垃圾，让我别听。” “我是爸爸不太喜欢人类，一看到我拿手机就要说教……” 凤凰们开始接触人类的网络世界之后，好的东西接受了，不好的东西也知道了，对小凤凰接触人类的事情管得更多了。 不过这也挡不住小凤凰们偷偷摸摸探索新玩具的热情。 凤瑾也被拉进了那些群里，没有家长限制的凤瑾一打开社交号就999+的聊天记录，小凤凰们从程序讨论到编程比赛，后面他们说的话凤瑾已经看不懂了。 感觉到了代沟。 太爷爷辈的小凤瑾叹了口气。 同样在叹气的还有高晓惠。 凤凰唱歌这件事爆出来就空间热搜、头条第一名，还上了晚间新闻，全国中老少朋友们基本上都知道了家里的图腾玩音乐，马上就有媒体挖出整个事件过程，高晓惠的名字被屡屡提起。 而作为一切的起点高晓惠，却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快乐。 她听歌是听了，推荐是推了，点评也点了，却没有联系到凤凰。后来音乐APP的老总特地给她拨了一笔奖金，说了一大推夸奖，话里话外让她去凤凰们联系一下，最好签约到她们平台上来。 高晓惠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除了老总之外，音乐界的其他人，作曲、作词、歌手等各种幕后台前的都开始跟高晓惠联系，明示暗示的都是同一件事。 大家都觉得高晓惠才不会那么突然推荐一个白板号。 顺理推导，高晓惠跟凤凰肯定有不一般的关系。 高晓惠多次表示她真的联系不上凤凰，大家哈哈哈的说她藏得深。 就连她的工作推送号里，都塞满了各种粉丝路人打听凤凰消息的私信，新的歌曲推送底下也全都是关于凤凰的评论。 高晓惠：“……” 烦不胜烦的音乐人最后关了自己的通讯号和社交号。 她当时跟音乐平台以及其他公司签的都是劳务合同，不属于他们正式的员工，现在高晓惠提出结束合同，都不用额外打申请。 准备收拾一下工作，出去旅游一段时间，等凤凰的热度下去之后再回来的高晓惠，先是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妈，我都跟你说了我没跟凤凰联系，人家国家神兽呢。” “我是碰巧，碰巧知道吗。” “好好好，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帮你拿签名。” 高妈妈曾经是战地记者，一直就是坚定的反战人士，现在自然对凤凰有100%的好感度加成，憋不住来女儿这里打听一下。 挂了电话，高晓惠还心想：凤凰又不是人，签名怎么算？爪印吗？ 自诩平平无奇，仅仅是还有点底线的音乐人也没想过要联系凤凰，她却没想到有一天凤凰会联系上她。 第33章 吸鸟 联系她的是少昊。 西方天帝观察了这姑娘许久之后，才开始行动的。 帝君同时观察的人类有好几个，凤瑾这一次无心插柳收益的人不少，奔着利益各种联系上门的也不少，他看了一遍资料，圈了好几个人重点调查。 不过其中能让帝君比较满意的却只有高晓惠一个。 从履历到性格。 少昊约了高晓惠出来，公事公办的态度聊了一次详细的职业规划和未来的职业路线，这位音乐人很快就在聘用合同上签下了大名，成为了凤凰娱乐第一个签下来的人类员工。 少昊没跟她聊什么诗与远方，非常直接地开始交代工作。 高晓惠松了口气。 最近实在是太多人跟她聊梦想和未来了，能直接进入工作她表示很乐意。 “你的第一个工作就是给宝贝再出一首歌，”西天大帝换了一身人类的西服，墨蓝色的修身西装将西天大帝颀长的身姿更高大挺拔，平时略带散漫的气质也瞬间收敛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高级精英分子。 虽然人类的高级精英分子捆起来都不一定比得上帝君。 高晓慧一听“宝贝”这个称呼，某种猜测就冒出了个头。 “换一个风格和内容，就——”西方天帝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角微微勾起，面对高晓惠时略带冷淡的面容瞬间如春天花开，那点暖意融融倾泻下来，看得她心头一跳，赶紧低下头，心里反反复复默念阿弥陀佛，色即是空。 不得不说，少昊的外表真的非常戳人类的审美。 尤其是现在穿着一身禁-欲的西装，扣子从第一颗开始扣起，严严实实，配上一身冷淡的气质，要是再加上一双眼镜就很有内味了。 再好看也不关我的事。 高晓慧管理好自己的眼睛和念头。 少昊很满意高晓惠的知情识趣，他接着刚才的话：“换个风格暖一点，积极一点的。” 女性特有的敏感加上作为文艺工作者的直觉，高晓惠试探性问道：“恋爱……比如初恋可以吗？” 高晓惠手里有一首初恋的曲子，青涩酸甜透亮，就是一直没找到适合的演唱者，搁置在手里。 少昊给了她一个赏识的眼神。“都可以，只要歌曲质量足够好。” “记得歌词和歌曲的版权全部买下来，我要全权的使用权，价格我们可以详细谈。” 高晓惠瞬间get到了她新老板的点。“好的。” 布置完工作之后，少昊带着她在他们新布置的办公楼里晃了一圈。小平台原本的办公室又小又偏，这里工作的人被少昊清理了一遍，只剩下小猫三两只，大家都以为不行了的时候，少昊给他们换了一个市中心的一栋楼。 新的办公室给留下来的人带来了新的希望。 他们不清楚究竟背后老板怎么样，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光看这个办公环境，就能让人焕发工作上的新热情。 “你有推荐的录音设备可以打个表格单上来，这边的设备现在都是别人送的，看着随便买的。”少昊带她走过空空如也的第三层。 这里只有简单的间隔划分，布置好了隔音板和隔音玻璃等基础东西，大概分成了四个录音室，只有一间搬进去了设备。 在少昊看来，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但是高晓慧眼睛都亮起来了。 这位姑娘看着那些设备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梦中情人，比见到少昊的眼神要亮得多了。 高晓慧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她听过太多类似的话了，刚开始还觉得哇塞，后来只会笑笑不说话。混久了就知道，那只是社会人的客套话而已。 抱着这样的心态，高晓惠走进了那间录音室——瞬间两眼放光，一百八十瓦的那种。 进去之前：只要我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进去之后：对不起，在下输了。 她到底抽到了什么王炸。 这都是什么！ 这个不是A国那个皇家录音室才有的吗？这个LOGO是B国那家死贵死贵的音响公司，还有这个、那个…… 音乐人表示自己做梦都没想过梦想录音室，居然有一天出现了！ 少昊看看时间，出去打完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到刚刚听见凤凰见到他还非常镇定的音乐人，现在如同一个见到美女的猥-琐大叔，尾随美女身后有贼心没贼胆，想摸又不敢摸那些专业仪器。 “怎么了？不行吗？” 今天特意穿着一身职业裙装的高晓惠瞬间站直，像小学生干坏事被班主任抓包了一样。“额、嗯，没，很好，这样就很好了！” “我就想问一句，这些设备都是从什么渠道购买的？” 少昊也不在意，“好像是外国送过来的礼物，协管那边统筹的东西。” 高晓惠：我！发！四！ 少昊是我永远滴老板！ 为了这间录音室，我绝对不跳槽了！ 少昊确定高晓惠没什么问题，也不担心她搞破坏，直接放她单独在这里熟悉录音设备和操作就走了。他还要去考一下人类的资格证书，保证以后他坐在那里都能代表他家小可爱的发言。 凤瑾唱恋爱的歌啊。 四舍五入就是对着他唱情歌。 光是想想少昊就能美到冒泡。 等高晓慧准备好之后，少昊美滋滋地把凤瑾带过来。 保持着幼年体的凤瑾小小一只像是毛球玩具一样，嫩黄色的鸟喙张开，深吸一口气，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豆豆眼挤出来了一点泪花，看着就知道他很困的样子。 事实上渡魂之后，凤瑾就不太能打得起精神。 他连人形都懒得维持，就保持着幼年体在活动，像是进入了节能模式。 高晓惠前几天在录音室里出了摸机器之外都在自拍，将她的小快乐分享给了所有同道好友，获得了一堆小柠檬，美得冒泡。 其中还有两个特别酸的人连夜递了辞职信准备过来。 这里是一间录音室吗？！ 不！这是黄金，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录音室！ 第一波的兴奋过后，第二波的兴奋再来。 高晓慧在见凤凰之前又兴奋了一整天。她会那么迅速答应少昊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凤凰，作为一个音乐爱好者，凤瑾的音色和音线真的是人类难以企及的美好。 音乐人对美妙声音的追求永无止境。 高晓慧想试试。 她想试试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能力，能不能让凤凰发出更美好的声音。 这就是为什么她现在在这里。 只是她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英俊的少年，或者是漂亮的凤凰……而不是一只可爱的红毛崽。 听见了吗？高晓慧滤镜破碎的声音。 少昊一点都不在意高晓慧是什么感想，他摸了摸小凤凰，心疼道：“困了吗？要不先回去睡一觉？” 凤瑾晃了晃脑袋，从少昊怀里跳了出来，走向卫生间。少昊望着凤瑾的眼神，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等凤瑾的身影消失，少昊又恢复之前冷淡的样子，回头对高晓慧说：“接下来麻烦你照顾他一下了，他对于人类音乐方面还什么都不懂，我待会就回来接他。” 少昊给高晓惠着重强调了一下“人类”两个字。 高晓慧仔细品了品少昊的变脸技术，乖巧点头应是。 等她再次见到凤瑾的时候，他已经从小凤凰的模样恢复成青年的样子了，二十岁的小青年外表，精致的五官，还有一点明媚的傲气浑然天成，莫名的让她想起自己学生时代曾经的暗恋。 有点小骄傲的阳光少年。 那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但是凤瑾对高晓慧的态度还挺好的，比高晓慧之前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就连外表看上去那点小傲气都没有。 有了凤瑾的配合，一人一鸟很快熟悉起来，高晓慧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先是给凤瑾听了一遍音乐，然后从聊天开始切入。 聊关于整首曲子的构思和内容，也聊凤瑾的感觉和想法。 外表看上去有点傲气的少年，神情专注地盯着高晓慧看，看得高晓慧有点紧张。“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高晓慧对自己还有很有自知之明的。 相貌普通的她可没有公主妄想症，除非凤凰审美独特。 要论漂亮，谁有凤瑾好看呢。 凤瑾摇摇头，“你也有初恋吗？” 高晓慧笑了。 原来他是想听别人的故事。 确实也存在这样的流派，听说凤瑾上一首曲子就是在沉浸电影故事之后的作品。 “可是我的初恋没什么特别的，这样也可以吗？” 凤瑾点点头。 那么多年过去之后，高晓慧第一次向别人说起初恋这件事，神奇的是没有太多不好意思的情绪在里面。 面对凤凰，她仿佛一见如故。 这样说可能有点太厚脸皮了，但是高晓慧本身并不是那种会向别人剖析自己的性格。 这一刻她却很自然的开口了。 “他是我们系的男生，运动很好，长得不是很帅，但是有一种运动系男生的活力。那个时候的我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上，经常看到他溜出去打篮球。” “他打篮球的时候真的很好看，特别是投篮的动作，我到现在还记得。” “阳光底下的男生们，在我眼中只有他一个闪闪发亮。” 凤瑾望着高晓慧。 这个无论从那个角度讲，都相貌普通的女性，现在她的眼睛里却散发着奇异的光。 那是混迹社会多年之后，还坚持固守自我的光芒。 “但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恩爱情仇。”高晓慧笑道：“我只是会在他打篮球的时候看他，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他一次都没有发现过我。” 高晓慧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毕业的时候她想过要去表白，第一次学着去打扮一下，弄了一个自己不习惯但那时很流行的发型，还戴上了喜欢的发夹，结果发现他牵着另一个女孩子的手走出学校。 这个有点糗的情节，还是作为一个小小的秘密保留吧。 “这是一个有点自备内向的女孩子，和一个阳光运动系男孩子的关系。一切还没有开始，我的初恋就结束了。” 有的人会将暗恋和初恋分开，但是在高晓惠这里，两者是一样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恋爱，陷入恋爱就是陷入恋爱，她也从这段从没有开始过的初恋当中获得过小小的快乐。 哪怕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毫不知情，高晓慧都不会否认这一点。 高晓慧的笑容当中带出了一点遗憾。“我的故事是不会太没劲了？” 凤瑾摇摇头。“不会。” “很……”凤瑾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看着高晓慧的表情，就觉得酸酸涨涨的感情充盈着心胸。 有点快乐。 有点遗憾。 很复杂的情绪。 但是高晓慧说起来的时候，眼里还是带着光。 无疾而终的暗恋，大概也是快乐过的。 “凤瑾……叫你凤瑾可以吗？” 凤瑾点点头。 “凤瑾你有恋爱过吗？” 小凤凰想了想，“大概？” 高晓惠面对凤瑾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完全没有和少昊的距离感。“大概的意思是？” “我也不是很确定。”凤瑾谨慎地说。 高晓惠没有追问下来。 总觉得再吻下去，话题就会很危险了。 “那你想起他是什么感觉？” 小青年眨了眨眼，垂下了眼睑。 高晓惠不由得感叹凤瑾真的很漂亮。 跟当下流行的奶油小生的那种漂亮不是一个概念的意思，清爽精致，光是高晓惠看着他垂眸，光线打下来，从他的刘海缝隙里穿过，在他的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那种漂亮。 要是去当偶像，会迷惑人心吧。 高晓惠走神。 有多少小姑娘会对他疯狂追捧呢？ 凤瑾还不知道对面一直表现得很正常的职业女性开始犯花痴，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对少昊是什么感觉。 “就，很火大。” 高晓惠：“啊？” “非常火大！”凤瑾认真地说。 高晓惠：？ 这跟我想好的剧本不一样啊。 弟弟，你是怎么恋爱的？ 无论怎么样，凤瑾还是坐在录音室里试唱了。 原本应该有三四个人同时操作的后台，现在只有高晓惠在听。 没有经过任何调试和后期的声音，依旧清澈干净。 凤瑾拉下耳机问她：“怎么样？” “好听，就是这种，初恋的声音。” 现代人类社会的歌手，根据他们的表演风格，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类叫做技巧派，就是炫技的方式将声音变得好听，更注重表达方式而不是内容，也就是俗称的玩歌；另一类是感情派，不讲究歌唱技巧，重视声音传达的信息和感情共鸣；还有一类则是两派之中，他们会根据歌曲和场景，将前面两种结合起来用。 高晓惠一直以为凤瑾是第二种，但是现在听听又觉得他偏向技巧。 “但是差点味道。” 高晓惠说话的时候，很注意凤瑾的神情。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音乐人的意见，特别是歌手越大牌的时候，自我主张越强。 凤瑾没意见，高晓惠才继续说下去：“就是，初恋的感觉。” “不是嘻嘻哈哈就过去了，要有那种像盛夏的橘子汽水的感觉，”高晓惠想了一个比如：“前调是甜的，甜蜜的味道占据了五感，甜得人迷迷糊糊的快乐，中调橘子的酸就冒出来，包裹在碳酸泡泡里一颗一颗的，冲淡了前面的甜味，到最后，只剩下一点点酸，又有一点点甜，才发现夏天已经过去了。” “你看歌词，一直说着‘无法理解’、‘也不会生气’、‘再也回不到哪一天’，其实深层的意思是喜欢有人理解，希望有人生气，希望回到那一天。” 凤瑾不太懂。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嘴上说一套，真实想法又是另一套。”高晓惠进一步再解释道：“这种，我们一般叫做傲娇。” “人的初恋通常都发生在青少年时期……” 考虑到种族差异，高晓惠把初恋这件小事几乎掰碎了给凤瑾讲明白，讲到最后那种朦胧的暗恋初恋，都似乎变成了非常正常的一种青春期现象而已。 而凤瑾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他以前。 凤国隔一段时间就会接待外宾，那些来的使者什么都有，龙族会有，凤族会有，还有很多说不上是什么模样的使者。那个时代，随便长长，长得乱七八糟的存在太多了，比《山海经》还要夸张和神奇的都有。 当然也会有长得很好看的。 当年来的就有中曲山的公主。公主端庄贤淑，举止落落大方，被交口称赞，众人称之“可为一国之母”。 这种说法的本身，就暗示-性和试探性极强了。 凤国国内有很多声音推荐她，不少臣属旁敲侧击，就连凤瑾都有人过来问过。 他们问，你觉得中曲山公主怎么样？ 凤瑾奇怪地反问：什么怎么样？ 他们说：你喜欢吗？少昊喜欢吗？ 凤瑾觉得这是个悖论。 如果他喜欢她，少昊就不会喜欢她。 他有这个自信。 后来他又想，如果少昊喜欢，那他会不会喜欢呢？ 他拿着这个问题问少昊，少昊笑着说：“如果你也不喜欢，那说明我对你的喜欢，和你对我的喜欢是一样的。” “如果不一样呢？” “那迟早会一样的。” 后来凤瑾又问了朱懿，朱雀气鼓鼓地盯着凤瑾好一会儿，才回答：“笨蛋，因为有一种喜欢是无法和其他喜欢兼容的，是自私的，独占的。” 当时的凤瑾觉得好难啊。 现在凤瑾问自己，如果少昊有了其他喜欢的人呢？ 第二遍试唱，高晓惠觉得惊喜极了。 “没错就是这样。”光是清唱就听得让人上瘾。 初恋就是这样。 不光是甜的，还有心酸，还有难过，还有遗憾。 “再来一遍，凤瑾，再唱一遍！” 凤瑾根据高晓慧的要求，来来回回唱了三四遍。 他除了录音室，高晓惠也顾不上管他，自己就进入了某种疯狂的状态：“怎么会这么棒，这个歌声太厉害了，天呀，还哪有一首初恋曲能打，我就问，看还有哪一首初恋曲能打的！就是这种感觉……” 凤瑾唱完，长舒了一口气。 他好像有答案了。 ——他也不喜欢。 他想要独占少昊。 少昊来接凤瑾的时候，凤瑾又变成了毛绒球小凤凰，蹲在录音室后面的工作间沙发上睡觉。 羽毛蓬松，肥肥胖胖，一看就知道手感很好。 他环视了一周，终于在电脑面前发现那个对着电脑陷入疯魔状态的高晓惠。 他跟她打了个招呼就抱着凤瑾走了。高晓惠头都没回，举了举手表示知道就完事了。 高晓惠作为音乐人能混到今天可不完全是因为家里，她家有钱也有背景，却不在音乐这个圈子里，愿意和能提供的助力有限。高晓惠能冲到她现在的位置，还是靠自己的才华和努力。 +++ 凤瑾睡得正是舒服的时候，突然觉得肚子痒痒的。 不对。 小凤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凤凰火山，再低头，就看见少昊那个脑袋埋到了自己的毛绒肚子上。 凤瑾觉得肚子痒，因为少昊呼吸的时候拨动他长羽里面那一层的绒毛。 小凤凰一脚踩在少昊的脸上。“变态啊——！” 小鸟的爪子细而长，指甲却很小。为了不抓伤少昊，凤瑾还特意张大脚爪。可惜他的脚不够长，蹬着少昊也没能把他蹬出自己的羽毛范围。 反倒是少昊。 “鸟爪也好可爱！” 凤瑾：“……” 忍无可忍，凤瑾从原型变成了人形，蹬着少昊的鸟爪也变成了人形的脚。少昊愣了愣，凤瑾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用力把他蹬开，赶紧把脚收回来。 凤瑾的化形比之前还长大了一些，青年脸颊红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眼神亮晶晶。披着一件红色的绒绒外袍，是凤凰羽毛变的，返祖凤凰羽毛艳丽的金红色配上他白皙又透着红的肌肤，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 仓促之间的变形，很多细节凤瑾都没有控制，透露着一种野生狂放的姿态。 却更贴合少昊的喜爱了。 少昊喉头动了动。 他最后主动转过头，还不忘吩咐道：“快点把衣服穿好。” 凤瑾气得从鼻孔里喷了两道气，“哼！变态！” 西方天帝在心里默默地捂着脸，他差点就真的要变态了。“你可不能在别人面前就这样随便变来变去的！” 凤瑾才不管他，转过身去又恢复小凤凰的样子。 “凤瑾——！”少昊扑过去抱起小凤凰。 路过的白暄见怪不怪，听见少昊的嚎叫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同行的小鸿鹄倒是被吓到了。“这是怎么了？” 白暄：“大概是在吸鸟？” “吸鸟？” “就是那种。”白暄做了一个举起猫，埋头在它肚皮上吸——的动作。“上次少昊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眼神就亮了。” 小鸿鹄一头黑线：“那个会被打的吧？” 白暄耸耸肩，“依照帝君的锲而不舍，我赌最后是凤瑾习惯了。” 小鸿鹄偷笑：“那就没法赌了，我也这样觉得。” 第34章 登基 高晓慧的动作很迅速，她利用她之前积攒下来的关系网快速地铺开凤瑾新曲，在几个重要的音乐平台和推荐上都做了推广。 本身凤凰唱歌这件事的热度就未曾消失，在几大视频网站里，由于少昊开放使用权，这首曲子被翻来覆去地剪辑作为背景音乐，被无数网友吐槽【这首歌到底养活了多少阿婆主】。 别管有多少人吐槽，反正该掉坑的还是会掉坑。 这首歌的热度从出现开始就没掉过，出世就横扫一切榜单，空降所有音乐数据第一的排名。 要是有歌手的歌能到达这种程度，就算后面他出一首歌扑一首歌，也能靠这个吃一辈子的红利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高晓慧没有提前打招呼就上传了新歌，只需要利用她人脉进行小程度的推广，剩下的那些推广号和营销号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涌而来，免费宣传。 关于凤凰之歌的话题再次席卷所有网络频道。如果说之前还是几方联合发力推广，现在已经变成了自发性的推广活动了。 凤凰两个字，就象征着流量，象征着钱。 但是在少昊没有同意之前，高晓慧又很聪明地避开了凤瑾其他营销点，只在歌曲和凤凰的身份上宣传，注册了官方社交号，用的也是默认头像，顺带宣传了一波凤凰娱乐公司即将成立的消息。 社交号轻轻松松在五分钟内获得30万关注，数量还在持续性增长。 在官方爸爸的管控下，没有人和妖怪敢越线爆料，除非高晓慧主动给一手资料，否则其他人连凤凰的毛都看不见一根，所以只能主动帮凤凰娱乐宣传，扩散消息。 比起第一首野路子录音，第二首歌的录音条件显然有了质的飞越。高音质的下载量一骑绝尘，留言下面一排【前方高能】。 除了几位已经半隐退江湖的现象级歌手之外，已经很少出现影响力这么大的音乐了。 在娱乐圈里混的妖怪明星们，也接连转发，主动表示和凤凰站在同一个立场。 高晓慧看见了，还特地问过少昊。 西方天帝淡定地扫过几个ID，表示不用管他们。“蹭不了多久的。” 肯出来跟人类混生活的妖怪不少，但能混出头的却就只有这么几个，还没有一个一线，发展得最好的就是一只红狐，也就二线的样子。 娱乐圈本身整个圈子就是讨好观众的，原本妖怪的三观和人类就不是特别契合，小妖怪的出现可能新鲜个一天两天，但大多数人类，无论审美品位还是喜好都更偏向同类。 而且人类自己争出头名额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妖怪的位置呢？ 混不出头才是正常的。 就像是白人社会里没几个其他肤色的明星，都是一样的潜-规则。 高晓慧还是有些担心：“听说几个大公司已经开始找妖怪素人培训，应该打算推一两个妖怪偶像出来了。” 神兽是不敢想，妖怪还能搞搞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高晓慧对他们这种操作并不惊奇。 说到底偶像对于娱乐公司来讲不过是一种经过了包装的商品，大量的商品投入到市场当中试水，只要一个出名了，就不会亏本。至于是男偶像、女偶像、妖怪偶像，都不重要。 但她担心的是这种妖怪偶像会对凤凰们造成抹黑和冲击。 大部分的人对神兽和妖怪的概念很模糊，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呼——非人类。 少昊冷笑一声：“随他们去，反正出问题了算我输。” 高晓慧当时没懂什么意思，第三天就看见到官方新闻推送，关于妖怪工作等方面制定特别条款和法律。上面写着，这方面的工作将全部由协同管理部负责。 没错，协管鸟-枪换大-炮，从处室扩成了一个部了，妖管也迁到了协管底下，成为其中一个处室。 这个部的部长还没有指派下来，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来，华胜斌就算这一任资历不足，就凭他跟凤凰的关系，也肯定是下一任的候选人。 那边内部的事情，高晓慧管不着。她点进去就是看到了具体的条款，对妖怪们的切身利益做出了具体的规定。 也就是说，如果妖怪们出问题，第一个问责的会是娱乐公司们。 高晓慧不知道少昊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她再一次认识到了：我真的抱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大腿。 人类这段时间里到底流过多少暗涌，凤凰都无暇顾及。 凤凰：忙得很，没空！ 大凤凰们还在研究怎么用手机，他们已经从听歌进展到了社交群，还在学怎么打投、留言；小凤凰们还在搞各种PK，包括但不限于程序开发、UI界面设计、视频剪辑等。 昨天凤凰的新歌上市，一众凤凰忙着冲进去听歌的听歌，学唱的学唱。 过了没几天，凤瑾就又被少昊带去了小平台的办公室，睡得迷迷糊糊的凤瑾听说是要直播一下工作室，给大家介绍一下老板，打着瞌睡应了下来。 六层的办公楼里现在只有第一层在用，空旷的地方除了办公区域之外还打了一个小舞台，配置了灯光、音响、投影、摄影等必要的设备，已经完全可以媲美专业主播们的主播室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开直播。 没有专业的灯光、摄影，全都是留下来的三个人在兼职。 一个导演兼职的高晓慧控场。 少昊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偏休闲风，还戴着帽子，抱着金红色的小凤凰重点突出，一点不抢眼。 “今天过来，主要是向大家介绍我们——凤凰娱乐。” 睡眼惺忪的凤瑾被少昊架着鸟翅膀缓缓举起，背景音乐适时切入，背后的大荧幕播放的正是数十年前火遍全球的经典电影《狮子王》的经典片段——狒狒拉飞奇举起小狮子辛巴的那一段。 音乐一出，凤瑾被吓得冠羽都竖起来了。 凤凰：“！！！” 【我、】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哈哈哈】 【我一口水贡献给了屏幕】 【这是哪里来的鬼才】 【小编人大胆义高】 【u1s1，小凤凰好漂亮】 一个30秒的小视频，首发在正式改名的小平台上，进来看的人都是冲着凤凰去的。原本以为看到的是高贵冷艳的凤凰神兽，冷不丁来这一发，大家就忍不住一边哈哈哈，一边转发了。 别管这个平台有多小多破，今天的注册人流量就是历史新高。 特别是小平台放出公告，过两天将会全面整改升级之后，那些人就像是抢超市五点特价商品一样冲进来注册。 其他大平台什么反应且不说，官方是紧跟凤凰脚步，就连当晚国家台的晚间新闻上，都全片引用了那不到一分钟的小视频。 就…… 好可爱啊哈哈哈哈。 那短短的几十秒视频被少昊搬到了外网上，经过一天的发酵播放量成为历史之最。作为唯一凤凰对外的官方平台账号，关注量瞬间上升到国际一线明星的程度。 后来这个屏幕被广大欢乐群众多方面全方位引用，配乐一换再换，非常喜庆。 除了凤瑾，世界都挺快乐的。 凤凰们也被少昊这一手惊呆了。 他们蹲在凤凰火山里看少昊躺平任揍，揍到凤瑾开始跟他冷战，剥夺了“抱抱权”，西方天帝又特别没架子的开始追着哄鸟。 “凤瑾你多可爱啊，就该让大家都看看。” “狮子算什么，有什么比凤凰好看对不对？” “大家都夸你好看……” 最后的结果就是凤瑾站在少昊的头上来回走在凤凰火山里。 远远看过去，西方天帝好像戴了顶凤凰冠冕一样。 白暄艰难地对他最近连日奋战的小鸿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嘴巴里都是狗粮。” “只是一嘴巴狗粮吗？”小鸿鹄眼神平静的散发着超脱睿智光芒：“凤凰火山不是被狗粮埋了吗？” 白暄：“……” 第35章 镇宅神兽 凤瑾就带着两首歌和一个沙雕短视频正式出道了，一经出道就火出了村，走向世界。 光是看过他短视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谐星。 小凤凰无语地发觉自己给所有凤凰丢脸了。 噢，不对，作为凤凰的族长，他就是把凤凰的脸丢了。 算了。 凤瑾默默地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不丢还不知道凤凰有脸呢。 吃瓜群众对于凤凰还处于“哈哈哈”的欢乐状态，花国国内的娱乐圈里却对新出的法规以及由凤凰创办的凤凰娱乐很紧张。 小平台发出公告维护两天，大型娱乐公司里就到处打听哪里有大拿跳槽加入了凤凰娱乐，别管是幕后还是台前的都好，大家对于凤凰娱乐非常好奇，也很想搞清楚到底官方爸爸那边的动作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打听来打听去，就只有一个高晓惠是签约了。 就一个音乐人？ 一个娱乐公司总不能由一个音乐人撑起来，幕后还有庞大的经纪人团队、公司的宣发团队、运营团队、对外接洽团队等等，更别提撑起网络运行的庞大队伍了。 娱乐圈说大不大，说白了都是关系网组成了，在这里待超过十年以上的基本上跟这里那里都有一点关系，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哪个听说跳槽的。 娱乐圈的大资本们暗地里开始琢磨的这件事。 实际上很简单，整个平台由那群无所事事的小凤凰们搞起来的。 有一只算一只，全被少昊抓过去坐办公室。 神兽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一群没地方玩也没地方飞的小凤凰，从很早以前开始就精力过度旺盛，暗地里自己各种尝试琢磨新鲜事物，什么都学过。 要不是凤凰被逼着要缩起脑袋过日子，搞不好凤瑾醒来看见的凤凰五族都不一样了。 小妖们瞎蹦跶没关系，大妖们，有一个算一个，个个存在感都低得不行。 没见龙族窝在东海南海都不上岸了吗？ 为了保证效率，少昊还特意去了一趟深山老林，把窝在山沟沟里睡觉的貔貅和三足金蟾蜍拉回来当镇宅神兽。 貔貅：？！ 三足金蟾蜍：！！ 蟾蜍就算了，本身不爱动弹，跟小凤凰待在一起，别人看了还以为是个雕像。 貔貅可不一样。本身就属于好动的类型，名声在凶兽和神兽之间徘徊不定，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格。 刚开始，貔貅原本还不愿意，我睡得好好的，凭什么把我抓出去？ 西方天帝笑眯眯的把他结结实实揍了一顿之后，他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回来，委委屈屈地缩小了体型，拟态成狮子猫的样子，每天都得巡视他的地盘三圈。 三个人类员工可高兴了。 每天都可以瞧见那只漂亮的狮子猫甩着尾巴经过，其中唯一的那个小姑娘还特地查了查，“这只临清狮子猫背黑腹白，是乌云覆雪！” 其他两个什么都不懂的IT男很捧场的海豹鼓掌：“好看！好厉害！”、“真漂亮！” 貔貅：那是当然的！（翘尾巴.jpg） 他们去问少昊猫咪叫什么，少昊意味深长地说：“叫貔貅。” 三个人也没多想，就以为是老板特意起的名字，聚在一起的时候还嘀咕：“看来别看是不是人，反正天底下的老板都一个爱好。” 招财猫、金钱树，貔貅像、金蟾蜍。 就算是凤凰也不能免俗啊。 他们把少昊也归到凤凰里面去了。 不过猫咪有点高冷，普通时候不给摸，身手矫健，抓都抓不到他。只有拿着猫零食逗他，才勉强靠近一点点，能不能摸到看运气。 小姑娘靠着她买回来的贵价猫零食摸到了第一把猫之后，回家就中了500块的商场购物券。 于是三个人类使劲浑身解数开启他们的逗猫之旅。 在楼上默默围观的小凤凰：“……” “看来人类也不是那么糟糕？” “貔貅看起来好快乐。” “你说我买猫零食给貔貅他会吃吗？” 自带赚钱buff，小平台的每日流量肉眼可见的升高。 少昊又大刀阔斧地开始整顿小平台内部的问题，包括之前跟其他大平台签下来的版权合同，和其他零零碎碎的小歌手。 小平台大牌歌手签不下来，签下来的都是些不入流就会翻唱的素人，而且大部分只是一首歌一首歌签约，还不是把人签下来。 少昊反正不打算利用这部分赚钱，要走的干脆放人，留下来的也把合同从歌改成人了。 娱乐圈内的人怎么想不知道，反正圈外的大资本想了想，小心谨慎地开始跟他们接洽广告投放事宜。 少昊笑容满面地把朱懿拉出来。 凤凰五族当中，要说谁跟人类打交道最多的，莫过于朱懿。 四灵之一的朱雀本身就有南方阵眼的任务，每过百年都要踢一个倒霉蛋去蹲着，加上朱懿经常在人类富豪圈招摇撞骗，阿不，行善积德，见多了人类的各种阴谋手段，无论是从经验还是身份上来说，都是最合适的了。 丢给了朱懿一个招商部部长的名头，少昊语重心长地跟朱懿说：“以后，我们凤凰吃什么饭就靠你了。” 朱懿丢给他两个白眼，“谁跟你都是凤凰？” 少昊噎了噎。“重点不是这个。” 朱懿又翻了个白眼：“重点明明就是这个！” 少昊：“……” +++ 一个歌星需要做什么呢？ 日常的练习、接节目、练舞、开演唱会就占据了生活的大部分时间。 凤瑾睡了那么多年之后一觉醒来就是个文盲，现在开始狂补人类音乐历史和音乐知识，听歌听到懵逼。 什么“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什么“两只黄鹂鸣翠柳，正在傻傻织毛衣。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织毛衣。”，什么“啊再过五十年，我们来相会，送到火葬场，全部烧成灰”…… 凤瑾：0.0 凤瑾从某站上被魔性的音乐洗脑之后就默默地关了网站。 太可怕了。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先烧你~先烧我~反正都是人类的骨头灰”在循环。 现在的人类对自己真狠。 洗脑般的旋律冲击着凤凰的脑神经。 他觉得自己应该从其他方面来重新认识人类的音乐世界，然后点开了《甩葱歌》。 打开了电音世界的大门。 凤瑾：“……” 还有一直在TOP的DJ榜单，看不懂DJ是什么意思的凤瑾又钻进去。 三分钟后自觉把新大门甩手关上。 凤瑾：抱歉，打扰了！ 感觉被人类深深伤害了的凤瑾默默地爬上床睡觉。 第36章 造型师 而隔壁房间的少昊，则接到了华胜斌的电话。如果换一个人，少昊大概就会顺着电话线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了，只是华胜斌的话，在少昊这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面子情。 少昊对于这个人类好感度还挺高的。 作为协管的主任，他一力抗住了高层对凤凰这边的压力，成为了凤凰的第一道防线。为此，少昊愿意做出一定程度上的协助。 “节目？”少昊听说对方的来意挑了挑眉。 华胜斌硬着头皮解释道：“是一档访谈节目。最近大家对凤凰的热度很高，也希望更加了解凤凰，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也可以参加。” 高层一直怀疑少昊的立场，希望能通过这种途径跟对方有一个对话。 现在凤凰进军娱乐圈，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是官方台的节目，内容和质量上您不用担心，具体的问题当时候也会现场跟您沟通。” 少昊沉吟半晌，就在华胜斌还以为不行的时候，替凤瑾答应了下来，却拒绝了自己的出镜。 他认真考虑过凤凰未来的路要怎么走的问题。 和人类太近不行，太远也不行，舞台和观众的距离可以，但是尺寸的把握却没那么有信心。 还得好好规划。 少昊托着腮，电脑屏幕上演的是那只二线的狐狸。 +++ 官方爸爸的节目，整个公司的人类都很紧张，联系了造型师，还利用经费买了一套得体的服装。 除了一群小凤凰们无所事事地围观。 “看起来很厉害？”白暄代表着几只五只小凤凰提问。 高晓慧作为凤瑾的音乐合作人也在场，她现在接替了凤瑾部分的经纪人工作，工作内容已经不仅仅是歌曲的范围了，少昊不在或者缺位的部分都由他顶上。 “那当然。”高晓慧围着凤瑾像是小蜜蜂在转。“我都没想到居然会上这档节目！” “这可是官方爸爸的访谈节目，收视率没有那些大牌综艺强，神格却比他们高得多了。而且以前邀请的都是德艺双磬的老师们，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给我们凤瑾发邀请！” 上过这档节目的人，是可以写在履历里的那种程度了。 代表着官方爸爸的认可！ 小凤凰们似懂非懂。 他们排排坐在一边，看着造型师带着一个助手，将在场的三个人类员工和高晓慧都指挥得团团转，一双手在凤瑾脸上抹来抹去，一边化妆还一边扭了扭身体。 “皮肤怎么会那么好！” “啊，眼睛的形状长得太美了！” “wonderful！绝美！” 凤凰娱乐成立的动作不小，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凤凰和娱乐圈挂钩。 小凤凰们也不知道这个造型师到底联系没联系上他面前这个看起来漂亮精致的少年就是返祖凤凰，反正看他那个表情和动作，就足以让凤凰们感觉到这个人类很厉害了。 “千万人类会为你倾倒的，baby！”造型师在凤瑾面前表情夸张，画着紫色眼睛的化妆师大胆地朝着凤瑾一个wink，逗得凤瑾咧开嘴笑起来。 他是第一个在凤瑾面前那么奔放的人类。 凤凰微笑着侧着脸，也给造型师一个wink。 造型师马上就捂住了胸口。 “啊……我的天，你的心都要被你抢走了，但是我已经有darling了~” 高晓慧不得不插入他们两个中间，打断了造型师企图给凤瑾上眼影的举动。“清爽一点，清爽一点的妆容，眼影就不用了，他可是要上官方爸爸那档访谈节目的！” 造型师嘟着嘴巴可惜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让我们的少年感更强一点。” “太美好了，真让人忍不住。”造型师围着凤瑾转了几圈，“那就没什么要做的了，相信我吧，就算是官方爸爸的死亡镜头，都只能让他的风姿更加迷人。” 高晓慧忍不住给他翻了个白眼。 颜控真是够了。 以前见他还是个正常人，今天见他简直变了一个人，那个高冷的姿态消失不见，倒是彩虹屁一箩筐一箩筐不要钱的往凤凰身上堆。 坐在楼上吃瓜的凤凰们看着有趣。 “这个人类挺有意思的。” “别人类人类的叫了，他是造型师。” “娱乐圈的人都这样吗？他看上去好有趣。” “这波彩虹屁可以学起来！” 少昊来的时候，造型师还在跟凤瑾聊天。难得遇到一个面对他不拘谨的人，凤瑾还挺乐意和他接触的。 小凤凰的脸上都是轻松的笑容，说两句还会被造型师各种彩虹屁逗笑。 少昊瞧着挑了挑眉。 凤瑾先看到少昊进来，笑容灿烂的朝着少昊挥了挥手。少昊走过去，非常自然地搂着凤瑾，拍了拍他的肩，“去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就出发。” 凤瑾应了一声，跑进去拿外套。 少昊面对凤瑾那如沐春风般的表情瞬间冷淡下来。 造型师也不介意，他瞧着少昊表情，还非常不怕死的吹了一下口哨。 “又一个，帅哥~” 少昊淡淡地望着他。“我家凤瑾劳您多照顾了。” “面对美人怎么能说照顾呢，”造型师坐在他的造型椅上转了一个圈，“这里真好啊，老板好看，员工好看，都那么好看。” 他说的是凤瑾，是少昊，也是上面那群围观得毫不掩饰的小凤凰。 “有类似的工作还可以来找我哦，我会给你们打折的。”造型师举起手朝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在这里工作真是享受。要不是我自己有工作室，我就跳槽过来了。” 少昊挂上了商业的笑容：“那真是令人高兴。” 造型师感觉有意思地瞧了瞧少昊。“不是吧，你跟小凤瑾……嗯，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 “娱乐圈的狂蜂浪蝶多着呢，我可是已经很有礼貌了。”造型师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他追求美，追捧美人，真心实意地夸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占有欲真强。 造型师心里吐了吐舌头。 凤瑾进去那件衣服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准备妥当往电视台开去。 造型师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上车离开，一群吃瓜的小凤凰们一见他们走了就缩回了脑袋，突然觉得这里也挺有意思的。 第37章 狐狸 到了会场，凤瑾微笑着跟所有人问好。 没认出这是凤凰的人还呆了呆，“那么好看的孩子哪里来的？” 他的工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一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这是凤凰啊！” 其实台里安排凤凰的时候也很是头疼，在还不清楚对方脾气的时候，所有人都做好了会被刁难的准备。 就……凤凰嘛，不是很高傲的吗？ 所以凤瑾谦虚的态度瞬间为他拉来了一波好感度。 长得好看、身份高贵、态度超好的！ 颜控的场务小姐姐马上就决定爬着个墙头。 场务小姐姐小心瞄了瞄一直陪在凤瑾身边的男人，猜测着他的身份却不太敢搭话。 这是经纪人吗？好帅的男人。 虽然是新人，他们也被安排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候场。 凤瑾看镜子里的少昊，满脸好奇：“今天好高冷啊你。” 从出门开始心情就没怎么好过的少昊，从进入电视台开始就端着一张脸。也不是说他礼貌不到位，就是那种看着让人感觉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太好说话也不行，”少昊伸手梳了梳凤瑾的头发，大帝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小凤凰头皮，凤瑾乐得眯着眼让他梳。 对凤凰来说，梳理羽毛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相互梳理羽毛是示好也是亲密的意思。这就跟猫咪会给幼崽舔毛，会给伙伴舔毛一个意思。 有空梳梳，没空也梳梳。 “待会别担心，”少昊垂眸看着凤瑾，眼底都是满满的光。是月光照在湖面的那种柔和又明亮的光芒。“台本我都看过了，他们主要想问凤凰的事情，按照你的想法回答就好了。” 凤瑾睁开眼仰望着少昊。 大帝这话很有“什么事都有我”的意思。 大概很早之前少昊就让他有这种安全感，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永远在自己的身后。后来少昊消失的时候，凤瑾代替他成为别人的安全感，那个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件很难的事。 大概是之前太过理所当然地享受，轮到自己的时候才能发现对方做得有多好。 凤瑾伸手抱着少昊，原本还想要埋进他怀里撒娇，后来想起来自己还顶着一张画皮，只能遗憾地放弃这个机会。“我才不会闯祸，你要相信我呀！” 少昊笑了笑，刚刚的冷淡如白雪遇春风。 “所以我不是一切都交给你了吗？” 好像是这样。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凤瑾抬头盯着少昊好一会儿，都没能从他诚恳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不对劲。 门外的工作人员很快就过来敲门，这次凤瑾跟着他出去，少昊就没有全程陪同了。 “白昭昭呢？她还没到吗？”场务的小姐姐抱着一个文件夹，满世界找人。 “还没有！”另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回答。 “赶紧打电话去催一下，现在到哪里了！马上就要开始了，她那边化妆什么的准备好没有啊？” 还没开始之前的现场一片混乱，除了他们这些等待的节目嘉宾之外，所有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调灯光的调灯光，试麦的试麦，到处都是吆喝、询问的声音，一切对凤瑾来说都很新奇，小凤凰忍不住东张西望。 凤瑾彩排的时候看了一眼少昊的位置，俊逸非常的男人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他正站着跟其他几个中年人说话，看衣着应该都是管理层。 这一次邀请的嘉宾一共有三位，一位是年纪比较大，德艺双磬的老演员，另一位则是还没有到的白昭昭。 老演员在圈子里混久了，自然也知道最近异军突起的凤瑾。且不说他凤凰的身份，光是音乐，听过的就让人难以忘怀。他看凤瑾也不是很骄纵的样子，彩排的时候就提醒了他两句走位和镜头。 凤瑾感受到了他的好意，笑眯眯地跟他聊起来。先是商业互吹了一波，凤瑾还夸对方新戏好看，听得老演员心花怒放。 到了他这个年纪，还会坚持演戏的，除了缺钱就是喜爱了。老演员恰好属于后者。 其他小年轻恭维前辈属于常例，夸他的是凤凰，那又不一样了。 “实不相瞒，我老婆信仰凤凰。”老前辈说起这件事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你的忠实歌迷，听到你的歌非常开心，这两周在家里就经常播你的歌。” 凤瑾第一次接触歌迷，显得非常惊喜。 “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第一首翻唱的《一枪》太有感觉了。”老前辈也是经过过战争的人，当时一听就觉得不得了。当然这些话他是没好意思跟凤瑾直接说的。“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凤瑾脸上笑着说好，心里却在想：签名？爪印可以吗？ 凤瑾是看过的明星签名，龙飞凤舞一长串，看不太懂写的是什么，对于他这只还不会现代字的小凤凰来说，很有挑战性。 原谅小凤凰在现代没有呆多久，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练。 他认字没问题，打字也学会了，写字又是另一码事了，凤瑾还没有拿过人类的签字笔呢。 走过一圈之后，他和老演员就下台了。两个人等在后台的时候，那个一直没到的白昭昭才进场。 一进来就好几个人，还有一个没穿工作服的助理在前面开路，电视台的其他工作人员不说，老演员见了就很不喜欢。 像他这种靠实力吃饭的老演员，自然是看不上现在要作品没作品，要实力没实力的流量明星，特别还是这种排场特别大的。 凤瑾做过其他两位嘉宾的功课，老演员那是一搜一排演出作品，还有一堆的获奖记录。虽然他是没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但是在国内，有影响力的奖项全都拿过了。而另一位白昭昭的情况就复杂多了。 她的履历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白狐成精，最开始做的是模特，后来转行当歌手，现在演了几部电视剧，也按了个名头叫演员。只是凤瑾网上搜索她的名字，首先跳出来的不是什么作品，而是各种绯闻和粉丝大战。 要论社交号的粉丝，她是老演员是十倍，但是底下的评论也是他的十倍复杂。 提起老演员，大部分人都是称赞他“德艺双磬”，提起白昭昭，说什么的都有，好的很好，坏的很恶心，咋一看两个极端，仿佛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凤瑾站在一边远远地看了她一眼，白昭昭也没过来彩排，身边一堆人拥簇着，首先进了休息室。 凤瑾还没什么感想，老演员就相当看不顺眼地“哼”了一声。 那边场务的小姐姐显然对白昭昭也无何奈可，只能跟过去休息室看她情况。 很快，现场观众陆续入场之后，很快访谈就正式开始了。 先上场的老演员，然后是凤瑾，最后才是白昭昭。 凤瑾是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个非人类。 狐狸精相貌姣好，有着狐狸特有的媚眼，她眼波流转，顾盼之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是属于狐狸精特有的魅惑技能。 凤瑾一看就忍不住皱起眉头。 狐狸的这种技能并不是无法控制的，显然她只是不去控制而已。 凤凰扫过一眼她身边几个助理，没想到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类，只有一个妖怪，凤瑾没猜错的话也是狐狸精。不过这只狐狸精就要低调多了，低眉垂眼，几乎不与人对视，自然也没有随时随地散发她那无处安放的魅力。 三个人上台的反响也很不一样，老演员还是比较客气的掌声，凤瑾上台的掌声掺杂着惊喜的欢呼，那白昭昭出场时候的掌声简直要把屋顶掀翻了。 凤瑾还惊讶地看见有好几个粉丝举着灯牌，上面写着“挚爱昭昭”之类的话，当白昭昭朝着他们挥手的时候，粉丝们又蹦又跳地挥手回应，那应援牌挥得要更快了。 第38章 赤狐 采访的顺序按着出场顺序来的，主持人幽默风趣，偶尔在采访的过程中 cue一下其他坐着的两位嘉宾，还没轮到的其他两个人也不会觉得无聊。 老演员聊天的时候也说到了家里的妻子喜欢凤瑾的事，无形中就给凤瑾拉了镜头。 主持人要提问的问题也提前给少昊沟通过，没什么不该问的。她首先就问道：“其实大家都很好奇，当时为什么会选择音乐这条路？” 凤瑾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手滑。” 台下响起一股善意的笑声。 “我们当时在看完电影没注意那么多，感觉上来了就忍不住想试唱一下。”凤瑾听到下面观众的反应也不拘谨。“没想到能获得大家的喜欢，也算是意外之喜？” 主持人接着问他接下来的音乐计划，凤瑾还没说话呢，下面有一个男观众气壮山河大喊一句：“还、要、粮——！” 第一次直面粉丝催更的小凤凰懵了一下，拿着麦克风愣愣地说：“地主家也没粮了。” 底下又是笑声一片。 主持人顺着这个话头又问接下来凤瑾的工作安排，小凤凰就想起前几天新打开的几扇大门，心有戚戚，一脸慎重地表示要多学习一下现代唱法再说。 本来这种时候主持人应该会留出时间给嘉宾表演的空间，但是之前没商量过这件事，主持人也不敢随意就让凤凰开唱。 主持人不说，可不代表观众不提。“唱一个、唱一个！” 凤瑾脑子里首先闪过的《甩葱歌》的旋律，后来想想这首歌好像不太合适，就换了另一首洗脑神曲《达拉崩吧》。作为一首故事性非常强的歌，这首歌的歌词内容简单，而且节奏感超强，一开口就带动起了现场的气氛。 观众先是笑成了一团，然后又快活地随着节奏蹦起来。 现在能来现场的观众都是年轻观众，本身受电子音乐的影响就深，可能不是所有人都会唱，但对于《达拉崩吧》这样的歌，多少都听过。 主持人也惊讶了几秒，憋不住笑起来。 你说一个高贵骄矜小公子外表的凤凰，怎么性格那么有趣？ 凤瑾演唱的时间不长，只是他开口就自带BUG一样，炒起来的现场气氛让观众都很兴奋，主持人也不得不顺着再问几个问题平复观众的心情。聊多了，现场导演不得不举牌提醒他嘉宾采访时长，还没问到几个关于凤凰的问题就得转到白昭昭身上了。 按照电视台这档节目的嘉宾档次来说，白昭昭其实是够不上的。通过绯闻和综艺爬上来的，按上了“三栖艺人”的身份，粉丝数量也庞大，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上头指明了要安排凤瑾，电视台合计了一下，要是安排两个人类又怕尴尬，考虑到凤瑾的身份，妖怪当中挑来挑去也就白昭昭一个有名有姓，他们才朝着她下邀请，所以白昭昭的采访时间也是三个人当中最短的。 来的时候排场很大，不过白昭昭访谈的时候表现得却很谦虚，还不断cue凤瑾，让凤瑾也多了不少镜头。 小凤凰对她表现得很平淡。 被cue到的时候总是露出可爱的笑容，还会根据老演员的提醒，对着镜头学以致用，wink一下。 白昭昭安排的时间短，她底下的粉丝意犹未尽。 总体来说，访谈节目很顺利就结束了。 凤瑾给老演员交换了社交号，让少昊帮忙写了祝福语，自己再临时学了一下签名写上。 节目一结束，凤瑾就见那只狐狸助理端了一杯水过来，白昭昭喝了一口，凤瑾注意到她的表情似乎很不耐烦，却没听清她们说什么。 白狐扭着秀眉很快注意力就从她身上移开，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向凤瑾的方向，显然也想跟他交流一下，不过还没靠近，就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性快步走过来，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她和她身边跟着的一众助理很快就离开了。 凤瑾留意了一下她身边的那只狐狸，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简直不像是狐狸精的狐狸精，存在感也太低了。 凤瑾回去之后还跟少昊提起，西方天帝也不惊讶。“那只是赤狐。” 然后开始跟凤瑾解释狐狸内部情况：“一般来讲狐狸是按尾巴的数量定等级，以九尾为尊，依次递减，但狐狸本身受人类的影响就比较大，这些年来人类对白狐的偏爱，白狐的地位急速上升。” “而且那只白狐是正正经经的修炼出来的人形，跟着她的那只赤狐却是请封化形的。” 请封，就是修炼还差一点的狐狸，跟不知情的人类讨封：“你看我像不像人？”，若是得到了“像”的答案就能成人，否则多年修为毁于一旦。 实话实说的是，在凤凰看来这个只是差一点，对于妖怪来说，犹如天堑。别说其他妖怪了，就连最亲近人类的胡黄柳白四门当中，多少就只差那么一点，终身兽型寸步不进。 “那她怎么就跟在了白狐身边？” 一般这样成型的都会跟在恩人身边，她们讨回来的封可不是随随便便讨了就讨的。 少昊神秘一笑：“问题就在这里了。” 凤瑾一看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什么，就是想要人求着他讲，但他又确实好奇，想了想，就变回了凤凰的样子，跳到少昊怀里，掂着脚昂着头蹭他的下巴。 西方天帝抱着凤凰摸了摸。凤瑾身负最为纯正的凤凰火焰，通身羽毛发热温暖，抱着它如同抱着暖玉似的，手感极好。 “她想要钱。” “昂？”什么鬼？ 少昊也不卖关子了。“讨封本身是利用自己的气运助了妖怪一臂之力，当年给她讨了封的那个小孩又不是什么大气运的人，这头给了那只狐狸讨了封，那头就车祸进了医院，十年来身体孱弱不堪，钱那不是流水一样花出去。” “她作为一只刚化形的狐狸有什么钱，妖怪在人类社会生活又不容易，最后就求到了同族的白狐那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就为了给那个小孩赚吊命的钱。” 凤瑾惊讶道：“吊命？” 少昊摸了摸凤瑾的冠羽，“下辈子吧，这辈子估计只能吊着命了。” 讨封对于一个普通人类来说，可是不是简简单单就过去了。不过对少昊来说，人类的这一辈子和下一辈子也没多大区别。 “那狐狸跟他这辈子就完了吗？” 少昊点了点凤瑾的喙，“起码要跟十辈子吧，看她的报恩情况。” 凤瑾算算时间，人类一百年寿命，那起码要跟着那个人类上千年。现在的狐妖还能不能活那么久？ “白娘子跟许仙报恩都不用那么久。” 少昊笑了，“所以白娘子不是以身相许，还不得好报了吗？”镇压在雷峰塔里不过是形式，重要的是结果。 “而且那只是救命之恩，这辈子没还上，下辈子还上就得了。讨封可不一样。” 这以为讨封是那么容易讨的吗？ 凤瑾琢磨了一下，突然发现了华点：“你怎么调查得那么清楚？你看上了那只狐狸？” 少昊被凤瑾的“看上”噎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回答：“我想把她签到我们公司里。” 第39章 挨揍 从来没有注意过小妖怪化形的凤瑾眨巴眨巴豆豆眼，露出了一脸懵的表情。 少昊看着可爱，忍不住抱着凤凰亲了一口，被反应过来的凤瑾拍了好几下也不生气，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趣道：“不然你还想开一家公司就你一个出道的？” 凤瑾眯着眼睛，语气危险：“你还盯上了谁？” 少昊左顾而言他：“这个只是偶尔看到的。”他抱着凤瑾点开了一个视频，就是前几天他看的电视剧。 凤瑾盯着看了好一会，狐疑道：“这不是那只白狐吧？” “对，”少昊在一个特写镜头中按下了暂停，“这是那只赤狐。” 作为狐妖，区区化形术手到擒来。 “这也太拼了。”要是普通人类替身，就算观众不知道，起码剧组知道。她直接化形上去了，除了他们还有谁看得出来。 少昊笑了笑，“大概是交易的一部分。所以白狐底下那评论就很有意思。” 演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白昭昭的粉丝就疯狂给她洗地，一会儿说她是状态不好，一会儿说是角色不合适她。 白昭昭大概也没想要完全依赖赤狐，文戏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上，但是稍微辛苦一点的，比如吊威亚、跳水之类的，就全都是赤狐在做。 凤瑾又往后看了一点，吐槽道：“现在的妖怪也太弱了吧，飞行术都没练会。” 少昊漫不经心回答：“不是没练会，是练不会。” 小凤凰品了品这句话的意思，伸出了翅膀尖指了指上边。少昊觉得可爱，抱着凤瑾的翅膀蹭了蹭，轻轻吻了吻他的羽毛尖。 凤瑾：“……” 幸好他现在是原型，不然脸得爆红。 小凤凰一拍翅膀，蹬了他两脚，还没敢出爪子，见少昊依旧“不知悔改”，气得拍拍翅膀就飞了出去，留下少昊一个心情颇好的笑个不停。 凤瑾气鼓鼓地飞出来，还没想好要做什么，就听见有乐器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发现是白暄他们。 三楼的录音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买进了大量乐器，从古典音乐用的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到现代乐队用的贝斯、架子鼓等都有。白暄他们五只小凤凰在玩的就是现代乐队常用乐器。 五只小凤凰似乎在里面练歌，一间是一只鹓鶵凰鸟主唱，另一间是一个贝斯一个吉他，加上架子鼓和电子琴在后面，其他小凤凰蹲在控制室里面收听。 凤瑾靠近听了一会儿，一头黑线地发现居然是《草莓草莓》。 听名字就很少女心的歌曲，是二次元把白暄喜欢的动漫主题曲。 可爱的女孩子们穿着校服弹唱是可爱，凤瑾伸长脖子看里面五只凤凰，唱出了完全不同于女孩软甜声线的霸气。如果说原唱是可爱校园风的歌，那么现在这几个凤凰唱出来的就是校霸的凝视。 白暄发现凤瑾的时候还很开心，蹦跶着说：“凤瑾你看我们乐队，名字我都想好了，叫五色乐队怎么样？” 凤瑾：“……不怎么样。”这是什么古早风名字？还不如葫芦娃，比隔壁的《假面O人》还差，人家虽然是五色，也不叫五色战队的。 “我还想叫彩虹乐队呢。”另一只鸑鷟围了上来。 明明外表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却唱出了校霸气势的鹓鶵不干了：“叫彩虹多土啊……” 还没组成队，几只就围绕着乐队名字吵起来。 凤瑾：大可不必。 他默默地把刚刚的录音耳机递给白暄，小鸿鹄一听就一脸崩溃。 不是每个心怀可爱少女的二次元粉，都能接受少女一蹬腿就把学校恶霸们都收拾一遍的崩坏。 “——说好的软甜呢？” 声音是软的，歌词是甜的，歌声——是校霸的。 看着白暄的表情，就连凤瑾都忍不住可怜他了。“要不……你们换个曲子？” 白暄哭唧唧：“这是我想投稿的番……” 很快白暄又振作起来，二次元之魂永生不灭，他又在小凤凰里找小伙伴给他试唱了。 鹓鶵凰鸟不干了，摁着白暄揍了一顿，而小鸿鹄没有还手之力，躺平任揍，还是鹓鶵自己觉得没意思了，气鼓鼓跑了。 其他凤鸟们还挺羡慕的。 多好，能被妹子揍啊！ 凤凰之中，凰鸟的战斗力一般比凤鸟强，但是她们一般不会摁着凤鸟打。因为凰鸟通常只会在□□的时候和凤鸟打架，打赢了就拖回巢穴里…… 所以凤凰不存在可爱的女孩子。 但存在比校霸还厉害的女王。 围观的凤瑾蹲下来看鼻青脸肿的白暄，白暄还露出一个梦幻的笑容，“黄月打我了……” 凤瑾：“……” 看来他也不需要安慰了。 凤瑾一退出去，周围的凤鸟们就围上来，吱吱喳喳地问他被揍的感觉怎么样，妹纸揍鸟的力度如何，那个角度会让妹纸揍得更喜欢之类之类的。 凤瑾：又是一个我从未踏足的世界。 白暄他们换成人类的年龄就是高中生的年纪，正好是年少慕艾的时候，对于凰鸟们又是好奇又是羞涩，就算是被揍一顿惨惨的也照样高高兴兴。 凤瑾是体会不到这种感受的了。 不说凤瑾其实早就超龄，只是发育不良的问题，论战斗力，还真没有能揍得过他的。 就是自己愿意挨揍又是另一码事。 反正凤瑾还没想过挨谁的揍，通常他都是揍人的那个。 小凤凰一边唱新学的歌：“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一边蹦蹦跳跳回去高晓慧的音乐室，里面有很多高晓慧给凤瑾录进入的歌曲库，古今中外都有。 高晓慧自从听过凤瑾哼《毛毛歌》之后就一脸崩溃，一心一意想用阳春白雪把凤瑾脑子里那些洗脑曲给清干净。不是谁都能接受长着一张骄矜贵公子脸的人，大大咧咧唱“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当时高晓慧听了就想抱着凤瑾的腿哭。 从此《毛毛歌》被高晓慧封印了，凤瑾上节目也只能嘣两句《达拉崩吧》，就怕高晓慧半夜跑过来哭。 第40章 粉丝 撇开以前的音乐，其实现代流行音乐的源头总共就那么几种，福音、蓝调、乡村、摇滚，慢慢发展下来底下还有爵士、R&B、朋克、金属等等多种分支。 每一种流行的音乐里面都能听到一个年代的声音，就像是现在的人绝对唱不出上个世纪那种乡村田园的音乐感觉，上个世纪的人也不一定能理解现在R&B念叨的世界。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歌声和凤凰的歌声不同了。 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声音。 凤瑾今天听了一天的摇滚，少昊就发现他家小凤凰晚上睡觉蹬腿都很有节奏感，不由失笑。 访谈节目很快就播出了。 官方爸爸的访谈节目录制到播出的时间差都很短，安排表满满的，都是这边录完处理一下那边就可以播出了。 播放量直接引爆了网络。 电视收看的还好，电脑官方网站看的，按网友的说法就是“挤得要怀孕了”。 不仅是国内的大量观众，还有一堆堆来自外网的IP爬进来。通常都是花国人爬出去外网围观，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大量的外国人爬进来花国的网，直接把网络挤崩。 还是财大气粗的官方爸爸找程序猿立刻维护，才勉强维持住。 就算是这样，好好的一个访谈也卡成了PPT。 小凤凰的表现显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来自于传统的刻板印象被打破，更为生动可爱的凤凰出现在他们面前。 尤其是凤瑾的颜值，立刻为他打下了一片江山。 【我要说一万次，我可以！】 【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长得好看又有才华……】 【所以他不是人啊】 【我宣布，我生是凤凰的人，死是凤凰的鬼】 高晓慧为凤瑾注册的社交号，马上又涌进了一批新粉，这群粉丝有一个很简单的特性：看脸。 相比起之前加关注的粉丝，颜粉们的行动力也是杠杠的，她们在采访期间快速地建群、截图、扩散，爬过无数次墙的她们早就是一支很有组织的军队，为了爱豆的脸可以横扫千军万马。 高晓慧刚刚登陆上社交号，把官方爸爸的访谈节目转发之后，马上就有粉头上来敲了。 音乐人对这一群粉丝的运作模式也很熟悉。现代花国歌坛式微，逐渐沦陷为影视业和动漫的附庸品，粉丝成为了大牌歌手的出路。 她看到了对方的信息，思索了半晌没回复，转身去问少昊。 西方天帝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正在办公，难以想象一个上古仙君现在坐在办公室会是这个样子。最近高晓慧见多了，反而觉得他天帝的身份很梦幻。 应该说这个娱乐公司本身就很梦幻。 在高晓惠的心里，凤瑾现在已经跟凤凰联系不起来了。 “别管他们。”少昊头也不抬，似乎只是说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她们爱组粉丝群我不管，但是公司这边不跟他们接头。” 高晓慧心下诧然。这跟现在传统的明星偶像运营模式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流行的明星，有一批叫做流量明星，衍生出来的一个词叫做粉丝经济。这个经济模式的基础就是粉丝。不少像是白昭昭这种，依靠的就是粉丝的真金白银捧出来。 因为是流量，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就算粉丝众多，在娱乐圈里也能算是二线的明星。 所以各大娱乐公司的明星，无论私底下怎么样，明面上都会笼络住庞大的粉丝群。 当然，粉丝这个东西，有利有弊。 她担心少昊不理解，有心再解释两句，然而天帝抬眸望着她，反倒是给她解释了两句：“凤凰不依靠粉丝吃饭，粉丝自发性组织我没意见，但是我们绝不搅进粉丝的漩涡当中。” 在少昊看来，粉丝纯粹是一个坑，对于凤凰而言弊大于利。 一旦接触粉丝，无法避免的就是按照粉丝的想法发展，而且粉丝不好控制，一个不当就会直接被拌进娱乐圈常见的黑泥游戏当中。 最重要的一点是，人类的偶像明星利用人类的粉丝没问题，凤凰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凤凰吃的不是粉丝经济，过多跟人类粉丝接触没有必要。 只是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凤瑾的颜粉们没接触上公司，另一群粉丝倒是找上门了。 白昭昭的粉丝出了名的战斗力强。 因为白昭昭本身狐狸出身就很招非议，忽高忽低的业务水平加上绯闻不断，她的粉丝一直奔赴在娱乐圈战斗最前线，活跃度位居娱乐圈第一。 没有人比她们更会娱乐圈那一套了。 这一次冲上来撕的就是访谈时长以及凤瑾的态度问题。 在白昭昭的粉丝心里，他们姐姐天下第一好，然而节目的访谈明显分配不均。根据现场站姐们的描述，白昭昭那么照顾新人凤瑾，结果凤瑾台前幕后都没有什么感谢的样子，让部分粉丝非常不满意。 白昭昭的粉丝冲上来，占据凤瑾社交号评论区的第一高地。 白昭昭的粉丝还想要开辟第二、第三、第四战场，可惜少昊在这方面一直很佛系，什么论坛、T吧、个人网页啥都没有，除了公司的官方号，只有一个音乐平台，还没有投诉建议通道，只能发邮件，古老得不得了。 其他音乐APP倒是能刷负评，但是凤瑾就两首歌，早就火出圈了，她们的负评淹没在一群“啊啊啊”和“阿伟死了阿伟活了”中间，一点都不影响别人听歌。 新晋的颜粉们倒是初步建立了论坛和T吧，但凤瑾对外公布的资料很少，除了吹神颜就是吹神音，轻轻松松被屠版了之后，人家毫无战斗想法，拍拍手就转了个论坛、T吧继续吹。 白昭昭那群太阳粉们无能狂怒，完全没组织起来的凤凰粉丝们岁月静好，佛系喝茶。 一拳打在棉花上。 太阳粉：明明我看上去赢了，但是好生气！ 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是少昊。 少昊不会登陆，却注册了小号每天看一下两个对外的社交号。 凤瑾出道太少，白昭昭的粉丝也找不到他什么石锤黑点，只能各种说歌太垃圾，长得不怎么样，不尊重前辈balabala。 他们原本还想拿凤瑾凤凰的身份说事，但是粉丝们的手速不及官方爸爸，这边评论留言建贴吐槽，那边删帖删评删号警告，还有一群虔诚的凤族信仰者，他们不管娱乐圈的风风雨雨，诋毁凤凰就是不行，一个举报一个准，最后官方爸爸把新的妖管法律贴出来，闹事的粉丝吱都不敢吱一声。 官方爸爸后台的管理人员删了一大堆无脑黑凤瑾的帖子之后，终于能休息一会儿，端着杯子跟旁边的同事吐槽：“现在的小年轻，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同事还在删评，“大概都是青春期的小孩子吧，还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娱乐圈的事娱乐圈了，一般爸爸是不会下场管的。 但是蔓延到娱乐圈之外又是另一码事了。 反正往信仰、身份、种族上面靠，简直是一片雷区，谁碰谁死。 第41章 钢琴 粉丝们不是不懂这一套。 只是也不全都懂，站姐、站务那些在娱乐圈里混久的当然明白，然而底下冲锋陷阵的又另一码事了。 白昭昭本身的粉丝组成非常复杂，有真爱粉、唯粉，也有雇佣粉、职业粉，背后还有大量的水军等等，水军还能控制，但是那些真爱粉和唯粉就完全失控了。 秉持着“我的姐姐最厉害”、“为我最爱的姐姐”口号，这部分的粉丝年轻、有冲劲，每次粉丝大战都冲在最前面，战斗力最强，却也是杀敌一千字损八百。比如这一次触雷的，就是这部分的粉丝。 白昭昭本身的日程就很满。 她作为非人类出身，混社会本身就比较艰难，一步步拼到今天，一天的时间都要按照分钟计算，所以底下很多事都是她身边的经纪人和背后的公司在处理。 经纪人拿着粉丝大战记录找到她的时候，白昭昭刚刚才结束一档综艺下来，浑身湿透，冷得很。仔细一看评论，心脏就比身上还冷。 “怎么回事！”白昭昭伸手夺过经纪人的手机，仔细翻底下的评论。 看完勉强松一口气。 起码没有拿种族说事，就已经足够她庆幸了。 经纪人也是一脑门的官司，“底下的粉头自己带队闹起来了，没有事先跟我们商量过。” 白昭昭立刻就火了。 粉丝们不清楚怎么回事，她们整个团队还不知道吗？ 要不是沾凤瑾的光，白昭昭就连官方爸爸的节目都上不了。 不仅是因为她是狐妖，还因为她是流量明星。 但是白昭昭的真爱粉和唯粉们可不会想这个，撕番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常态，撕凤凰和撕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白昭昭颤抖着手跟她的经纪人说：“快、快点打电话给凤凰那边……道歉！对，快点道歉，然后让水军控场……” “已经跟粉头联系了。”经纪人第一次见白昭昭慌张成这样，一下子也乱了，“但是这次不是我们这边发起组织的……我、我马上打电话！” 经纪人一对上她的眼神，原本还想辩解两句，立刻转变了态度。 白昭昭站着要听经纪人打电话，几个助理不敢催促，倒是综艺的工作人员过来敲门问。 白狐这才转身进去更衣，赤狐助理捧着衣服跟着她进去。 能够在一种精怪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白昭昭绝对不愚蠢。她快速地更换衣服，烘干自己，然后控制不住地咬指甲。 赤狐依旧低眉顺眼地站在她的身边，沉默得像是影子一样，没有一点声息，哪怕白昭昭下半边脸已经凸出，狐狸的影子若影若现，她都没一个字。白昭昭尖牙很快把手指甲啃得坑坑洼洼，渗出血液。 要是她的太阳粉在场，看见女神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像那个躲起来瑟瑟发抖的叶公呢？ “胡九，”白昭昭轻声唤道：“你去替我道歉吧。” 赤狐抬头望着她。 “放心，小新接下来的医药费我会全付的，你去好好道歉就好了。”白昭昭的脸瞬间恢复成原来那个性-感柔媚的样子，还带着微笑，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胡九的眼神闪了闪。 白昭昭的语气极其温柔：“凤瑾你也见过，他是位温柔的大人，只要你替我去道歉，我们之前的问题一笔勾销，小新我也会雇佣好人照顾他的。” 赤狐沉默了一会儿，还没等白昭昭说什么，她点头说：“好的。” 人类有人类的道德法律，妖怪有妖怪的行为规则。白昭昭对凤凰是又怕又想交好，导致她前后行为非常矛盾。 交好了自然好处不断，但是一个不小心，凤凰吹口气说不定她就没了。 难道人类还会用人类法律来判决凤凰吗？ 别开玩笑了。 虽然赤狐很好用，但是…… 白昭昭对自己这个同族倒没多少怜爱之心。 本来她们就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她给钱，她到位。 她们刚刚商量好，经纪人就敲门进来。 她找不到凤瑾和少昊的私人联系方式，只能打到凤凰娱乐对外的联系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高晓惠。 高晓惠：无处不在.jpg “联系了那边，说是让我们这边摆平就好了。” 摆平？ 摆平是什么意思？ 白昭昭忍不住又啃她的指甲，被她的经纪人念叨：“别啃那么明显的地方，待会被镜头拍到了又有新说法了。” “你去把联系粉头，用水军给凤凰那边洗干净。”白昭昭置若罔闻，心里想的还是凤凰。 经纪人听了，提醒道：“小心得罪粉丝。” 白昭昭也不解释。对方是人类，跟他说妖怪的事情他根本想不通，只催促他赶紧办事。 那头紧张兮兮，但这头狐狸和狐狸底下的人惹出了什么事，根本没有一只凤凰去了解。 高晓惠没提，少昊简单的说了一句，小凤凰们点击已阅，注意力还在他们新组的乐队里，根本没留意。 凤瑾就更忙了，他徜徉在人类的音乐海洋里，还蹲在钢琴前面开始瞎玩，高晓惠过啦教了他一下基本的指法之类基础，小凤凰聪明，举一反三，高晓惠好为人师的瘾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之后，就放着凤瑾在钢琴面前了。 她本来想要跟凤瑾提一句白昭昭的事，后来想起他的认证社交号注册了那么长的时间，他自己都没登录过一次，更别说看评论了，对这个估计也不怎么关心，就放下了。 等高晓惠过来准备和凤瑾商量第三首歌的时候，凤瑾刚好在弹钢琴。 琴房布置得很妙，有阳光透过白色的纱窗照射进来，暖阳带来了融融的温馨感，使得即便房间正中央的主角全身黑色，又高贵冷艳，都不会让室内变得沉闷压抑。 相反的，一切恰到好处。 少年坐在钢琴面前，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中间飞舞，看似轻巧实际却砸下一个重音，锤在高晓惠的耳膜上，让人莫名一震。 仿佛醍醐灌顶。 精神突然之间抖擞起来的那种。 高晓惠侧耳静听，好一会儿才听出来这是著名的《命运交响曲》音调，顿时一阵无语。 凤瑾弹的不是规矩、完整的曲子，高音谱号和低音谱号都改过了，轻重音也不太一样，高晓惠也不知道他是自己改的还是现编的，反正无论哪一种，初学者能做到这种程度都非常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明明曲子面目全非，感觉却还是那个感觉。 只要仔细听，就知道是《命运交响曲》的感觉。 只是这不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这是凤瑾的《命运交响曲》。 音乐只是一种表达形式，重点都是表达演奏者的感情，传达某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想法。凤瑾在这方面做得出乎意料的好。 高晓惠站在门口望着凤瑾出神。凤凰专注地弹琴，显然没有注意到门口多了一个人旁听。 黑曜石般的眸子是阳光都照射不进去的幽深，目光犹如利剑，坚定且一往无前的情绪通过他手上的琴键传递给高晓惠，像是顶天立地的将军，也像是命运的反抗者，令人动容。 曾经她以为凤瑾跟他外表看起来一样，就是个骄矜的小公子，无忧无虑被捧在手心里过日子，高贵的凤凰，高贵的身份，音乐的天赋无与伦比，一经出道就风靡全国。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浅薄。 真的顺风顺水的小公子弹不出这样的《命运》。 高晓惠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少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双手抱臂倚着门框，神色莫名。 心疼、欣喜、高兴等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高晓惠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共同默默地聆听凤瑾的琴声。 第42章 上门 后来高晓惠征求了凤瑾的意见，经过了少昊的允许，给他录了一小段钢琴。 音乐人考虑到才有人上门没事找事，就没有放上网，发给了她两个要来应聘的朋友。 同样是音乐行业，工作内容却偏向经济人的友人A叫廖袂，他们都叫他撩妹。撩妹开口就是一句：【这是什么神仙音乐……】 友人B郭笑笑，连发三个大哭的表情，【我也想听现场！】 高晓惠发了三个大笑的表情，忍不住凡尔赛一下，【顺带一提，他才学了钢琴不到一周哦~】 那个“哦~”，从那个波浪里就能看到她的嘚瑟。 两位友人给她发了个拖走哈士奇的表情。 高晓惠心里高兴，还把自己拍的照片发上了群里。 逆光的角度模糊了凤瑾的眉眼，给他镶上了一圈光边，看起来纤细的身躯，联想到他那极具感染力的音乐，和那强而有力的音符，就不由自主地想象里面蕴含的巨大能量。 【等我交接！我下周就来报道！】 【嘿嘿嘿，我已经在机场了！】 郭笑笑最后憋不住一句：【其实他当钢琴演奏家也很有前途啊。】 郭笑笑家里是钢琴世家，从小就接触钢琴，一直很关注花国钢琴界的发展，可惜她本人的天赋有限，就放弃了走专业演奏家的路。 【光是靠脸就能撑起演奏会的那种钱途】撩妹从经济人的角度出发感叹，被两个同行呸他铜臭两声。 高晓惠才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遇到的王炸转行，但还是顺着友人的话说下去，【没说不能去开演奏会，说不定以后？举个汪琳栗子。】 汪琳，一个女演员，同时也是小提琴手，还开过小提琴演奏会。 不过她的小提琴水平有点水，只是粉丝给力，场场演奏会都能爆满。 郭笑笑黑线，【这水平，怎么也比汪琳强】 技法不说，这种改编的神似形不似，讲的就是天赋，比练技巧要难多了。 撩妹摸摸下巴，问出了一个重点：【音乐天赋那么好，有没有考虑自己作词作曲？】 【创作型歌手？】 郭笑笑举手赞成，高晓惠笑嘻嘻抓壮丁：【也得有人过来教一下他基础才行】 基础的钢琴技巧，高晓惠还能顶一会儿，作曲写词那就不行。 凤瑾还不知道家里的音乐人暗搓搓给他加课的打算，还在钢琴上面兴致勃勃。 从古典乐曲弹到现在乐曲，反正凤瑾又不需要考级，他只要练到自己觉得可以的程度，开心就好了。 偶尔少昊会过来听听凤瑾的钢琴。其他小凤凰也会带着自己选定的乐器一起来玩。 貔貅也假装不经意地经过了几次，刚开始凤瑾还没懂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少昊直接抱着貔貅进来，把伪装成猫的貔貅大爷放在了沙发上，猫大爷在沙发上走走停停，顶着他们两的目光还是团成一团躺下来，凤瑾就懂了。 小凤凰学会了趁着貔貅经过的时候偷猫！ 貔貅就连假装一下挣扎都不，身娇体软地就躺下了。 凤瑾看着有趣。他以前就听过貔貅的名声，这个老是破坏别人家宝物的家伙可没什么好名声，听说喜欢吓人凑热闹，很是恶劣，大家都不爱带他玩。现在相处下来，倒觉得貔貅真的有点猫大爷性子。 少昊告诉他：“他是又怕寂寞，又容易暴躁。” 可惜现代苏醒之后，作为龙九子之一的貔貅也回不去龙族。龙族担心自己被盯上，一族低调安稳蹲在海里，让貔貅下海？想都别想。 他又不敢跟人类混在一起，最后貔貅只好自己孤孤单单、委委屈屈地蹲在山沟沟里猫着。 现在跟凤凰在一起，终于有了小伙伴。 别看之前貔貅有多不情愿，反正现在少昊没管他，他也没跑。 就是那群小凤凰，经常咸猪手摸他！ 被摸得不耐烦，貔貅就会躲进凤瑾的琴房。 这一天，凤瑾练着琴，貔貅从沙发转移到落地窗户边上晒太阳，西方天帝坐在沙发上，微笑着面对凤瑾，那种闪闪发亮的眼神如有温度。 一串流水般叮咚响的音乐从凤瑾手中倾泻而来，宛如人间四月春意芳菲的山林里，流淌着一股肆意自由的快乐和洒脱。凤瑾显然心情很好，弹的曲子都透着一股轻灵的气息。 凤瑾专注弹琴的时候还不觉得，等他一曲弹毕，少昊盯着他的眼神，让凤瑾忍不住脸红。 小凤凰故意恶声恶气说：“你干嘛！” “我干嘛？”少昊含笑望着他反问道。 “你、你就是……”像看着什么宝贝一样盯着我。 这话凤瑾说不出口，说出来就很有内味了。他不知道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白玉般的脸上染上红晕到底有多漂亮。 就是那种想让人像赏玩玉器一样，把他抱在怀里把玩的那种漂亮。 少昊喜欢凤瑾的事情，从来不掩饰，那种直白的目光，旁观者看着就脸红心跳。 不仅朱懿知道，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一点的凤凰都知道，后来高晓惠察觉到，三个人类员工也都知道。 毕竟少昊双标得太明显了，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 只是少昊不说，凤瑾也假装自己不知道。 凤瑾：憋着，憋死你！ 这样一想，凤瑾很快就不害羞了。“别盯着我看，赶紧去干活！” 以前少昊就这样，抱着凤瑾溜溜达达，把凤国的公文都分给了下属，他就当一个毫无感情的盖章机器。 凤凰起身，把偷懒成性的仙君拉起来，推着他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少昊也顺着他，懒懒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推着自己，还感觉到了其中的乐趣。 貔貅睁开一只眼，瞧着外面拉拉扯扯的两个，觉得没眼看，翻了个身背着他们睡觉。 赤狐胡九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狐狸换了一身衣服，倒比陆绒之前见她的时候好看不少，同样是长着一张狐媚的脸，但胡九属于偏清纯的长相，眉眼间还有一股楚楚之态，只是被她冷淡的表情压下去，第一眼看过去让人联想不到狐妖的身份。 她先是打了电话预约，然后拎着一篮子水果登门拜访。 原本应该是高晓惠接待她，刚好凤瑾和少昊见到她过来，少昊搂着凤瑾，带着小凤凰出去了。 狐妖过来也没想过能见到这两位，惊讶的表情当时就带出来了。 “我是胡九，久仰两位大人。”狐妖的姿态摆得很低，要是放在古代，敢情她就要对少昊他们行三叩六拜大礼了。 凤瑾坐在少昊身边不说话，少昊依旧是那一副微笑的样子，看不出情绪。“怎么是你过来了？” 胡九垂眸不敢望向凤瑾和少昊，和寻常狐妖性格截然相反，老实低调的让人都要怀疑她的原型了。“白姐姐与我情同姐妹，之前的事是我们这边对粉丝管理不当，导致对贵司声誉造成损失，白姐姐如今不在国内，特意让我来给二位道歉的。” 凤瑾靠在少昊身上，直直地观察着胡九。 狐妖擅长唱念做打，向来喜欢骗人，表情动作都很丰富。白昭昭一直被嘲演技不行，倒不是她表情动作不到位，而是表情动作太到位了，导致演什么角色都有股“狐狸味”。 胡九刚好相反。 身为狐狸却冷淡得很，说她跟白昭昭情同姐妹的那表情那语调，换成“我与白昭昭不共戴天”都不违和。 凤瑾心想，他是什么运气才遇到了两只这样的狐狸。 第43章 试探 凤瑾觉得有意思，眼神中就忍不住带一点好奇的神色出来。 胡九感觉到了凤瑾热烈的视线也不抬头，低着头露出要害，要是少昊他们两一个不爽，不说废她修为，要她性命都容易。 少昊在意的不是这个小妖狐怎么样，他连白昭昭怎么样都不是很介意，如果不是她自己送上门，少昊甚至懒得自己去找她麻烦。 其他的，特指其他凤凰，找不找她麻烦就不知道了。 西方天帝垂眸瞥了一眼凤瑾，家里这个小家伙眼里那种好奇探索的表情显而易见。 他眯了眯眼，很快控制住自己的神色变化，甚至坐在他身边的凤瑾都没发现少昊上一秒的想法。 只有对情绪极其敏感的狐妖感受到了那点微不可察的危险，鞋子里的脚指头都蜷缩在一起，但她不敢抬头。 凤瑾好奇问道：“你是自己愿意来的，还是白，那个白什么逼你来的？” 胡九这才警惕地抬眸望了一眼凤瑾，扫过一下少昊，很快又低头垂眉：“没有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 “因为那个人类吗？” “……”胡九深吸了一口气，“是。” “你很喜欢他？” “……不是这个问题……”胡九试图辩解两句，但最后还是答道：“我想救他。” “我救不了他。” 胡九的声音甚至让凤瑾怀疑自己是不是惹哭她了，吓到小凤凰立刻直起腰，再也不好奇问她了。 少昊揉了一把凤瑾的头发，并不懂小妖怪这种难言的民间疾苦，凤瑾却懂自己伤人心了。他像是被吓到了的小动物，紧紧地靠着少昊，拉了拉少昊的衣角，指望着他给自己拿主意收拾黑锅。 帝君都要笑了。 为了免得凤瑾恼羞成怒，少昊憋住了。 “你接下来还要回去吗？” 胡九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什么意思，收拾了一下情绪，声音还是低低的，“我想留在这。” 少昊轻飘飘地说：“我们这里可开不起多少工资。” “我来的时候，白姐就跟我说好了。”胡九把她跟白昭昭的交易内容直接说出来，听得凤瑾一愣一愣的。 少昊颔首，“那你先去找高晓慧，听她安排。” 胡九起身，对着少昊和凤瑾弯腰鞠了个躬，朝着高晓慧的办公室走去。 凤瑾的视线跟着胡九转了半圈，绕回来盯着少昊，眼里就写着“求教”。 少昊被凤瑾圆溜溜的眼盯了半晌，轻笑了一声，伸手抚上凤瑾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的皮肤一路往上，在他眼睛下方停了停。 西方天帝心想，这眼睛盯着他的感觉比盯着别人好多了。 天帝心里翻涌着各种黑暗的想法，最后都掩藏在眼底。 凤瑾：？ 少昊笑了笑：“去办公室说。” 此时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闷雷，室内的凤瑾没留意，倒是办公室开着窗的高晓慧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刚刚还是晴天的，要下雨了吗……” 那头就有人敲门，高晓慧转头就忘了天气那么点事。 光是从接待室回到办公室的那几步路，少昊就重新整理好了心情，面对凤瑾的依旧是那个可靠稳重的仙君。 “狐狸送这个同族过来，有几层意思。” 少昊坐在沙发上，从放在前面的茶几里翻出小零食，糖果饼干巧克力一应俱全，看得让人怀疑他准备开间零食铺。 凤瑾一看就知道他今天想要把自己留在这里了，随手摸了个巧克力啃，少昊满意地笑了。 “第一层是试探，看胡九还活着没，就能大概感觉到我们这边的脾气。要是胡九没了，估计第二天白昭昭就人间消失了。”白狐没指望靠死一个赤狐能让凤凰消气。 凤瑾啃了一个巧克力的角，“哇塞，推同族的命出来试？” 现在不比以前，动物成精的数量越来越少，不只是凤凰，所有的精怪对自己的同族和幼崽都分外珍惜。 “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哪个重要总是显而易见的。” 凤瑾不以为然，也不反对。 凤凰对生命的理解和小妖怪的不一样。 少昊也没给他深究这个问题，“第二层是赔罪。要是狐狸死了，那么剩下的什么都不用说了，她要是没死，凭她跟着白狐在娱乐圈里混的那么多年，怎么也比我们要熟悉这个圈子里的人类操作。” “助理谈不上人脉，加上胡九那个性格那个角色，但是她熟悉这个圈子，也够用了。” “其他的就是看我们后续怎么安排胡九了。” 少昊伸手在凤瑾的嘴边一抹，就把他嘴角沾上的巧克力抹掉，自己舔了舔，评价道：“有点苦。” 凤瑾给他看了看包装上写的70%可可字样。“我还是喜欢牛奶巧克力。” 少昊看着他的反应，小凤凰根本没反应。 他太习惯少昊的接触了，从这样亲密的举动当中根本感觉不到一点异样。 少昊眼神暗了暗。 看，这就是你自己酿造的苦果了。 在凤瑾对距离还没有把握的时候，少昊自己亲手抹掉了他对交往距离的那条线，导致现在他们之间的分寸极其模糊，这样明显的暗示，凤瑾都毫无感觉。 还不如他埋肚子的时候反应大。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胡九？” “怎么安排啊……”少昊沉吟半晌，“暂时做你助理吧。” 少昊又拿出了一袋子没剥壳的瓜子，凤瑾一见坚果就精神了。三除五下把巧克力吃完，靠着少昊手臂眼巴巴瞧着。 仙君嘴角一勾，慢条斯理地给他弄瓜子仁，“过两天有个节目，要做个嘉宾走一圈，回来就要准备新歌了。” “高晓惠建议这期间你可以做一个直播，直播跟白暄他们玩也行，或者你自己弹钢琴也可以。你怎么想？” 凤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少昊的手，等他剥出一小堆瓜子仁的时候，快乐的往嘴里倒。“都可以，要定时直播吗？” “不用，一周一次差不多了。” 少昊没有打算安排给凤瑾太多的曝光量，凤凰的身份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偶尔上个节目，重点是音乐推广，慢慢扩大他们在人类当中的影响。 现代人都知道妖怪，但是知道和实际接触、接受还有一段距离。这就像是人类都知道老虎，但是愿意和老虎比邻而居，相信双方能和平相处又是另一个问题。 直播也是凤瑾开了又甩手关上了新大门。 他看的那个主播是个传说中的“美女”，在凤瑾看来还不如狐狸好看。 第44章 半吊子 嘉宾的工作，在胡九的帮助下，很轻松就完成了。 拍摄组场地乱糟糟，凤瑾到目的地的时候还有场务小哥过来安排，他把凤瑾带到地方就被人叫走了，凤瑾看了一眼场内来来去去的人，每个人似乎都在忙，完全没时间顾忌多出来的两个人。 胡九观察了一下现场，很快就接替了场务小哥的工作，领着凤瑾往里面走。 “你好像很熟悉这里？” 胡九依旧沉默寡言，如果不是凤瑾主动提起话头绝不多说一句话。“之前白姐也来过当飞行嘉宾，而且这类型的剧组，位置都差不多。” 他们很顺利地找到凤瑾的休息室，也顺利完成了飞行嘉宾的任务。 回去的路上，凤瑾还跟胡九商量一下直播内容，少昊和高晓慧都没有特别的内容指定，少昊更是让凤瑾随便直播，让他更拿不定主意。 “那凤瑾大人擅长什么？”胡九问道。 “都行？”凤·凡尔赛·瑾一脸纯真，“唱歌可以，弹琴还行，我之前还跟着白暄他们打游戏，最近还在学贝斯。” 胡九：“……” 猝不及防被炫了一脸。 “那您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从目的出发吗。”凤瑾想了想他们最初要出道的目的，“想要出名，在人类当中打开知名度？” 胡九没有深思凤瑾的这个目的是为了什么，她单纯的为雇主考虑：“那从凤凰与人类的共同点考虑怎么样？” “共同点？”凤瑾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共同的地方。 吃喝玩乐算吗？ 胡九的声音依旧平静，“面对一件事的时候，处理一件事的时候，相似的态度或者想法都可以。” “就像是之前凤瑾大人的歌，其实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但类似的情绪会唤起人们的共鸣，从而达到认同，认同度越广，在人类中的知名度就越大。” 胡九说话的时候，凤瑾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盯着她。 又是那种直勾勾的眼神。 直白又不带附加含义的眼神。 胡九忍不住问：“是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是。”凤瑾的视线很快又移开了，“我只是在想，你好专业啊。” “我在人类的娱乐圈里已经呆了十年了。”胡九无意卖弄自己，“见多了就知道了。” 凤瑾聊起另外的事：“说起来，我还看到你的戏，演得真好。” 胡九能演什么戏，她的戏都是白昭昭接的剧。 狐狸少女抿了抿唇，“只是工作的一部分。”替身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但是很专业啊，”凤瑾望着车外快速倒退的景色，“就不是半吊子的水平。” 在凤瑾看不见的角度，狐族少女难得有点小开心地弯了弯唇，低声道谢：“谢谢夸奖。”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听到的夸奖。 夸她的还是凤凰。 胡九天生就比同族修炼要差，同龄的狐族都该化形的都化形了，过不了化形那一关的要死也死得差不多了，只有胡九吊在半空，不上不下。每次同族提起，都是摇头叹气。 她的家从原本人迹罕至的山林变成了旅游区，胡九都没到化形哪一步，拖到最后大限已至。 她以为她要死了。 但是不甘心啊。 她那么努力，怎么就死活到不了化形那一步呢？ 就算是化形被雷劈死也好，她都不想倒在半路。 半吊子。 同族就连她的名字都不叫了，虽然只是按照狐族的习惯管的姓氏，按排序叫的名，但怎么也比叫半吊子好。 胡九就是抱着强烈的不甘心，倒在了旅游区的路边。 大概是天黑看不清，她以为她要死的时候，有一个人类的小孩突然说：“妈妈，你看那里好像有个人。” 胡九就这样讨封成功，有了人形。 基于胡九的建议，凤瑾想来想去，决定直播自己学乐器的过程。 高晓慧的朋友、新入职的廖袂对凤瑾的决定表示肯定。 廖袂作为凤瑾的经纪人入职，他仔细观察了一圈之后，对着少昊点头，凤瑾点头，对着白暄他们也点头，唯独对小凤凰的乐队名字摇头。 少·取名废·昊说：“要不叫凤凰乐队吧！” 凤瑾：“……” 廖袂：“……” 新入职的廖袂瞧了瞧在座各位的表情，确定不止自己一个感觉到无语，就安心蹲在后面不说话了。少昊的名字当然被凤瑾一票否决，凤瑾无语地表示，就算叫五色乐队，也比凤凰乐队好。（白暄表示抗议。） 接着廖袂从高晓慧那里接手了两个官方账号的管理权，还在其他必要的平台注册了新的官方账号，除了在少昊的要求下没有接触粉丝群，也没有组织粉丝之外，凤瑾的基础账号总算不是缺胳膊少腿了。 他立刻投入工作，跟几家直播平台对接沟通，从中选择了一个诚意比较好的平台作为他们直播首秀的平台，然后在账号上都挂上了凤瑾直播的预告。 一般来讲，明星直播都是有准备的，简单来说就是有台本和目的，或者是接到产品推广，或者是自己宣传，软广硬广，也算是业内常见的手段了。 廖袂也想过要不要给凤凰设计一下台本，但他跟高晓慧聊过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高晓慧告诫他，凤凰跟他以前包装过的明星不一样，他们的性格相当的直白。而且明星还会有崩人设的时候，凤凰要是玩这一套崩鸟设，那就完蛋了。再加上凤瑾接过的通告从来都没有台本，他们本身也要求无台本合作。 后来廖袂自己一想，明星需要台本、冲突、人设来突出自己，凤凰？凤凰本身就很突出了。 OK，经纪人表示自由发挥，他就负责在幕后观察和关注数据。 廖袂也看过之前凤瑾的数据，为防万一，他还特意跟直播平台沟通过，平台负责人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他们已经安排好了程序猿加班待命，无论有多少人涌进来，保证直播平台顺畅丝滑。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太满。 还没有开始，直播间就已经涌入了大量的观众，有粉丝有路人，也有特地过来看戏的。 看着那个飙升的数字…… 平台负责人打电话过来：“给我们一点时间维修通道！” 廖袂：“……” 第45章 直播 不论如何，凤瑾的首次直播还是准点开始。 由胡九举镜，凤瑾自我介绍开始。 直播平台紧赶慢赶，由把所有的服务器并联上，总算是在开播之前稳定了通讯通道。大部分观众的APP就卡了一瞬，很快恢复流畅。 凤瑾看着弹幕，偶尔会回答一两个弹幕问题互动，一路带着他们往白暄他们的录音室走去。 白暄几个早就知道今天要直播，不过凤瑾没来之前，他们都在练习。白暄想要参加另一个平台举办的二次元音乐投稿，一旦通过还会有现场演出的名额。 吸收了上一次校花变校霸的经验，白暄他们重新选曲，总算能算出来黄月适合的曲子。除了白暄痛失向女神献礼之外，皆大欢喜。 凤瑾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白暄他们，隔音性能极佳的练习室外是听不见他们的演奏，不过光是透过玻璃看，没有音乐的干扰更能展现出他们的风采，看出五只小凤凰的台风已经初具雏形。 弹幕飘过一片惊叹，观众们纷纷上线求问。 【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请问贵司的招聘渠道在哪里】 【需要挂件吗？腿部、脚部、手部都可以，上过大学那种！】 【出道吗！？我可以投票】 【你一票我一票，明天就送你出道】 偶尔也闪过几条不和谐的弹幕，由廖袂那边逐个把人踢出去，凤瑾看见也不在意，那些为黑而黑的留言，一看就酸得不得了。 会不断发出这种弹幕的人，十有八-九是个人生loser，凤瑾一点都不介意照耀一下loser们，让他们看看别人的人生有多光辉灿烂。 “这是白暄，这是黄月……”凤瑾给他们一个一个介绍，却不说什么种族。稍微对凤凰有一点了解的人，从他们的姓氏就能别变出他们的身份。“我们在组乐队玩，我来找白暄学贝斯的。” 弹幕又涌起一片。 凤瑾瞄了一眼，回答多数人的问题：“之前？之前没玩过啊，我前一段时间都在学钢琴。” “钢琴的话下次再直播吧，这次我要跟小伙伴玩啦。” 白暄合乐结束之后就很快抱着他蓝色的贝斯出来了，朝着直播镜头打了个招呼。还不太适应镜头的他看起来有点腼腆，观众们都调戏上了，【好乖】、【弟弟要跟姐姐玩吗】。白暄凑过来看了两眼，被人类的大胆吓到了，很快就转头招呼上凤瑾。凤瑾也赶紧抱上他红色的贝斯，两只小凤凰跑到了另一个练习室。 【自古红蓝出CP】 【CP？我可以磕一下，就一下下】 【想当年我也是这样抱着乐器跟小伙伴玩的】 【像不像小时候的我们去琴行】 练习室里两个就拉起椅子靠着在一起，白暄一点一点跟他讲解贝斯，从乐器的结构开始讲到音调，还上手弹了两下和弦。 【光听这个和弦，老贝斯了】 【看这一手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练了多久】 【弟弟跟刚才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了】 白暄讲得很快，不懂贝斯的人刚开始还能跟得上，慢慢的就听不懂了。 【有人告诉我他讲得有没有问题吗】 【除了讲得很快，就没毛病】 【基础扎实】 【哇塞，和弦基本上都吃透了啊】 白暄讲了个大概之后，就轮到实践了。白暄示范一个和弦，凤瑾学一个，后来两只小凤凰像是斗气一起，瞎玩了一通和弦，越弹越快，刚开始还能听得出来是什么，到后面混成一团，他们自己弹着弹着也乱了。 观众看着他们两个的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咚的一声磕在一起。两个少年人抬头对视一眼，哈哈哈地笑起来。 这个时候的弹幕已经很密集了，加上礼物的特效，完全看不清画面。 胡九瞄了一眼，礼物堆积的最直接效果就是这个直播间一直在首页滚动，完全停不下来。而在线观看人数还在不停地往上涨，已经要突破这个平台的最高流量记录了。 那个记录还是元旦汇演的时候留下来的，当时平台可是费劲吧啦邀请了众多明星，在元旦档里撕下来的数据。 从学贝斯开始就没怎么看过镜头，也不怎么在意跟观众互动的两个，到现在也没有问过一句数据。白暄拿了一份简谱出来，两只又开始嘀嘀咕咕乐谱知识。 【我觉得不是我的问题】 【有爸爸指导一下吗？宝宝听不懂了】 【哭瞎，感觉到了我和天才之间的距离】 白暄带着弹了一遍，凤瑾刚开始磕磕绊绊，弹到第三次之后已经可以顺利把曲子弹顺畅了，不过细节还很粗糙，有些地方明显没处理好。 两个少年也不介意，他们坐在一块开始边弹边唱，粗糙，却生机勃勃，充满了少年的冲劲和朝气。 弹到一半凤瑾忘谱了。 “弹到哪里来着的？” 白暄也停下来，等着他翻简谱。 弹HI了之后忘谱就是这么搞笑，凤瑾还不太熟悉简谱，看来看去找不到自己断的地方，露出一个地铁老爷爷的眯眼表情，又从头找自己从哪里忘记的，旁边的白暄也不帮忙，还在那里哈哈哈地干扰他。 “你像不像是自信满满上台表演到一半忘词的人啊哈哈哈……” 凤瑾专注记剩下的谱子，压根没鸟他，倒是胡九拿着的手机弹幕不断回答【像像像】、【什么像，这就是】、【夺笋啊】。 凤瑾记完简谱，又重新跑回来，两只小凤凰再合奏，白暄在之前凤瑾断开的地方开始把节奏带歪，凤瑾跟着一只脚岔出去，两个像是爬着爬着山，一个带歪了另一个，于是两个变成了泥石流从山顶滚下去，手里的曲子完全变了个样子。 凤瑾：！！！ 弹幕又是一片哈和笋之间徘徊。 等他们第三次合奏的时候，凤瑾从开头开始就把节奏打乱，白暄也跟着稳不住，两个从头弹到尾像是斗鸡一样，你踹我一脚，我踢你一下，反正音是准了，节奏就没影了。 【好像小学生打架】 【完了，有画面感了】 【小学生才打不出那么高水平的架】 【这也太可爱了哈哈哈】 弹到最后，两只凤凰都笑了。 他们靠在一起，终于在第四次合奏的时候顺顺利利把曲子弹下来。 弹幕之中一片和谐的鼓掌。 玩了一轮之后，凤瑾终于想起来还有直播这件事，拉着白暄一起凑近手机， 两张精致的脸凑近镜头的一瞬间，不少人在手机面前被冲击到了，弹幕难得少了。 光是这样看直播画面是看不到在线人数的，白暄瞧着弹幕嘀咕：“看来你的直播没多少人看啊。” 凤瑾准备回答的时候，从颜值冲击波里回神的观众老爷们非常给力，又刷起了一片一片的弹幕。“不是啊，现在看上去弹幕挺多的。” “刚才那是卡了吗？” “应该是？” 【直播平台：天降巨锅】 凤瑾又对着镜头说道：“今天是我第一天学贝斯，玩得很开心，也谢谢你们过来看我们。” 白暄配合地在后面挥手。 “直播的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刚好你们选一首曲子，我们来练习一下作为这次直播的谢礼！” 弹幕瞬间快速地飘过歌名，数量太多层层叠叠看不清字。 “这样吧，我们数321，截图，然后选最靠左边的那个。” “行。” “3、2、1！咔嚓！” 胡九截图之后展示了出来，中奖的是一手拉丁曲风的流行曲。胡九查了一下，确定这首歌就直播也没有版权之类的问题纠纷，对着凤瑾他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还把简谱拉出来给他们看。 于是观众在直播间里看两只小凤凰如何在20分钟里扒完一首歌。 两个还仔细研究了一下和弦，分了两个声部和和音。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我看的是《速成贝斯的一天》吗】 【这个扒歌速度，酸了酸了】 还有一些黑子蹦跶的，这回还没等廖袂和胡九动手，就被其他观众群殴，一个举报送出门，【滚呀，爱看不看别碍着老娘】。 凤瑾和白暄都没管这些，他们合乐了一下，又对比了一番原唱的感觉，感觉贝斯的音乐不太够，又出去找了两个沙锤出来。 【目瞪狗呆】 【还挺认真的？】 他们合计了一下哪里加沙锤比较好，又研究了一番沙锤要摇出什么节奏。 白暄玩了一会沙锤，还模仿举着沙锤跳起拉丁舞，是不是不知道，反正看着挺搞笑的。 凤瑾趁机把手里的沙锤像是杂耍一样扔给白暄，白暄连忙接过来，其中一个扔得有点歪，白暄还用额头顶了一下才借住。 凤瑾摆出一个正经的脸，对着镜头表示：“欢迎大家收看我们海豹宝宝的表演！”然后被小鸿鹄追着用沙锤敲头。 闹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咳咳两声，假装刚刚两个幼稚鬼已经消失不见，重新拿着沙锤、抱着贝斯坐在镜头面前，两只凤凰的表情表情严肃过头，不像是要演奏倒像是要上战场，又引来了一片哈哈哈刷屏。 还没严肃过三秒，他们就绷不住了。 【笑起来的样子让我好有初恋的感觉】 【首先你的初恋就长得那么好看】 【白暄宝宝好可爱】 【你对我的老公要做什么】 白暄试了一个音，和凤瑾对视了一眼，马上音乐走起。虽然没有长时间练习，但唱歌对鸟类来说就是本能，不过是唱什么的区别。凤瑾唱高音，白暄唱低音，对方独唱的部分还会玩和音，配上贝斯和沙锤，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拉丁曲风的曲子，节奏明快，鼓点和重音都非常明显，观众选的曲子又没什么难点，偶尔一两个高音点和转音都难不住他们两个，唱着唱着举着沙锤就摇起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暗处观察，就能看出大部分在收看直播的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动起来，或许是举着手机在动，或许是站在地铁里跟着舞。 快乐得想要在原地转圈圈。 【怎么听出了一个乐团的背景音】 【上一秒我还是妈妈，这一秒我就是女朋友了】 【如果这个时候关掉手机屏幕，就能看见一个笑得很猥琐的人在扭啊扭的】 第46章 我应该是喜欢的 音乐就应该是这样的。 凭借着音乐、歌词、歌手就能撑起一个世界，带动听众进入另一个世界，或许轻松快乐，或许情意绵长，一切的信息都从声音里传递出来，哪怕没有两个小时的影片，也没有多余的故事情节。 凤瑾之前在大众面前还只有“凤凰”、“音乐”两个单薄的印象，通过这次直播之后，在观众面前就撑起更立体、更饱满的形象了。 会哭、会笑，和小伙伴玩耍打闹，接触新鲜事物也磕磕绊绊。 他像是撑起很多人对于美好的幻想，比电视剧更真实的生活的另一面。 之前的人喜欢的都是凤瑾的歌，喜欢他唱歌给人的感觉，那么很多，更多的人入了这个叫做“凤瑾”的坑，从歌喜欢上了歌者。 少昊望着睡在他办公室的凤瑾。 小凤凰比少昊刚见他的时候要大了一圈。 跟变化的体型没关系，是气息绵长、底蕴厚实之后的那种“大”了一圈。 少昊眯着眼睛，神色莫名地带了一种危险。忽而又轻笑了一声，低头处理起他的公务。 凤瑾直播之后，彻底引爆了网络，一场直播提供了大量的素材，让凤瑾那干巴巴的个人论坛、T吧都像是被春雨滋润过，一夜冒出来了极其多的资源帖和分享，之前被白昭昭的粉丝攻击带来的阴影彻底消散，焕发出雨后的生机。 还有不少人可惜凤瑾是个宅，住处和公司两点一线，根本看不到什么照片。 少昊看到那个帖子的时候还挑了挑眉，给协管打了个电话。 少昊就像是那种会在路上贴寻鸟告示，结果路人凑上前一看，上面就写着“看见我的鸟了吗？他没丢，我就想让你看看”的那种炫富人士，还是很容易被套麻袋的那种。但是路人要是敢凑上前去看鸟，他分分钟跳起来打爆人狗头。 托凤瑾爆红的福，少昊这边多了不少节目单递过来。 经过了第一轮的试探之后，凤瑾终于成为了各家综艺、节目的头号种子选手。 只是少昊并没有因此让凤瑾继续过多曝光在镜头面前，而是圈在了公司里好好补课。 被摁在少昊办公室看书的凤瑾维持着原型，坐在少昊的办公桌上，前面放着一本动物世界科普书，一段文字配上大量图片，凤瑾超喜欢的，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了，还是每一页都认认真真的把图和文字都读一遍，看完了就用爪爪翻页。 阳光照射在凤瑾的羽毛上，会随着凤瑾活动的时候透出金色的光线。毛茸茸的凤凰崽儿肥嘟嘟的样子，看上去又好摸又好捏，总算不像是之前那样是个虚胖的崽儿了。 毛绒球坐在旁边还很认真地看书，会用爪爪翻页的样子。 少昊刚开始还会意思意思工作一下，到后来直接就趴在桌上盯着凤瑾瞧。 凤瑾严词厉色拒绝少昊埋肚叽，但看着他这么可爱地坐在手边，少昊又觉得蠢蠢欲动，忍不住一手摸上了他的毛毛，捏捏小翅膀，撸撸头冠。 不断被少昊骚扰的凤瑾斜了他一眼。“干嘛呢你，干嘛呢你！” “太可爱，宝贝儿~”少昊还是那脸仙君的模样，说着肉麻的话，“太喜欢你了。” 凤瑾刚开始的时候还会被他肉麻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的凤瑾大佬已经非常镇定了，听到宝贝，小可爱之类的称呼，眉毛都不抖一下。“别乱摸。” “我发觉凤瑾你跟我相处的时候就喜欢变成凤凰。”少昊捏捏他的翅膀尖，说出来的话却让凤瑾心头一跳。 淦！ 谁害的！ 那不是因为你让我不好意思吗！ 感觉到手里毛球不断升温，少昊的唇角就勾了起来，明知故问：“为什么凤瑾在我面前总是要维持原型，还要是崽儿的样子。” 凤瑾自己都没发觉，他只要在少昊面前，就很容易变成暴躁老哥。这就像是人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总是很难掩饰自己，这是属于下意识的亲近。 少昊之前还特意观察他跟白暄、朱懿他们的相处模式，在他们面前，凤瑾总会留有余地，就算是和朱懿打闹，也一直有着很好的分寸。 唯独面对自己—— 少昊心情极好地梳理着凤瑾的羽毛，小凤凰推了他的手一下，少昊又贴上来，他就放任对方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凤瑾才不会告诉他因为自己会害羞。 接下来少昊肯定会问为什么害羞！ 为什么害羞啊？ 还用问吗？ 反正他就不告诉少昊。 “我喜欢维持原型不行吗！”凤瑾凶巴巴地说道。 在少昊眼里也只能是软萌可爱。 少昊眨眨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有一瞬间，少昊觉得凤瑾似乎有什么情绪是他没能捕抓到的。 这让他的心情瞬间回落了不少。 凤瑾有了他不知道的烦恼和情绪都让少昊觉得事情隐隐失控。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少昊自诞生起就是西方天帝，被天地偏爱，登基时五凤来贺，百鸟朝拜，统治凤国顺风顺水，就算领兵出战北渊，都没有让少昊感觉过事态失控。 用现代人类的说法，少昊就一直都是人生赢家。 唯一脱离原本轨道的就是他养了凤瑾，在北渊又因为凤瑾历劫，到现在让他觉得失控的还是凤瑾。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前面两句少昊到现在都走不出来，后面两句的路他很早就放弃了。 要是他放弃了，早就跟漫天神佛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样一想，他现在只是为了凤瑾而活。 再也不是什么天帝了。 “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少昊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刚刚又从低谷冲上了山峰。 不能埋肚叽，少昊就抱着凤凰埋到了他的后背上，用力一吸，凤瑾浑身不自在。 这样抱起来，就能真实地感受到凤瑾这段时间身体的变化了。 少昊的一呼一吸都吹动着他最里层的绒毛，让凤瑾一直痒到心里，说不出话。原本应该跳起来就给少昊一爪子的，但是他不怎么的就没行动。 他莫名地觉得少昊的状态有点不对。 以前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不算是稀奇事儿。 “宝贝，你喜欢现在生活吗？”少昊的声音闷闷的。 凤瑾以前就搞不懂他到底想什么，大概是帝君和他看到的世界不一样，偶尔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凤瑾也会一一回答。 “不喜欢也没办法。”凤瑾背后痒又抓不到，只好举起爪子挠挠自己的肚皮。 他抬头呆呆地望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书，这是以前的他们从来不会做的东西，向其他人展现这个世界的另一部分。 醒来之后接触的人也好，妖怪也好，怎么说呢…… “我应该是喜欢的吧。” 凤瑾最后这样回答。 妖怪让出了主位之后，人类创造的东西比以前丰富太多太多了。 两者的时间维度不同，让世界都呈现出不一样的变化。 凤瑾也说不出来是好是坏。 总体来说，除了现代社会丰富得让他有些苦恼，他还是很喜欢的。 “音乐呢，撇除凤凰需要的想法，你喜欢唱歌吗？”少昊绝对不会告诉凤瑾他刚刚脑子里转过的灭世创世一百种方法，继续问道。 凤瑾两只爪爪并拢扣在一起，像是小学生面对老师的提问，犹犹豫豫的小声回答：“……喜欢啊。” 少昊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他蜷缩的爪爪在手里。“喜欢啊。” 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凤瑾忍不住揣测少昊的想法。 少昊对他来说是特殊又重要的存在，如果他喜欢少昊不喜欢的话……他要想想怎么办。 虽然迄今为止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凤瑾还是觉得他有点不对劲，扭头去看少昊的表情，看了老半天都没看出个所以然，就直接问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少昊当然不会回答他，如果他不喜欢的话，自己就会努力创造一个他喜欢的世界这样的话。 帝君永远会是凤瑾心里那个温和包容的帝君。 永远正确且无所畏惧。 “只是有点好奇。”少昊自然地转移了他的话题，“知道你怎么想的话，就比较好安排你接下来的活动了。” “廖袂提议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有创作的想法吗？” 一提起这个，凤瑾就要心虚了。 他也不是说没想法。 但是写出来，又有点唱不出来。 “还、还在想。” 少昊怎么看不出来凤瑾左顾而言他的姿态呢，不过顺着他的话说：“那第三首曲子我们还是先从外面购买吧，人类在这方面的创作还是很有惊喜的。” 不差钱的少昊把这个当做是哄凤瑾开心的玩具，一点都不在意。 +++ 花国沿海，龙族。 金龙族长自从被凤舞惊醒之后就没再回去睡觉了。他然后无人的公海飞了两圈活动活动，还差点撞到了人类的飞机，让老龙够郁闷的。 天空再也不只属于他们了。 但是也不只是人类的。 这样一想，金龙就往族地里飞。 龙性本咳咳，所以龙族的混血儿后代特别多。以前族里从不待见混血儿，后来纯血龙族不断减少，混血儿也渐渐被吸纳进来。 解决了龙族数量过少的问题之后，质量和能力不够的问题又被摆到了面前。 现在龙族的大部分混血儿已经过不了成蛟、成龙的那一关了，徒有虚表，连凤鸣和凤舞都感受不到。 金龙不能说不忧虑。 他也做好了龙族就此湮灭在时间长河里的准备。 知道凤瑾的出现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老龙这段时间思前想后要不要丢下面子去搭一下凤族那只小凤凰的船，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呢，就觉得到了西方天帝的气息。 金龙又缩回了海里。 然后现在听说他们搞了个人类公司之后，蠢蠢欲动地冒出了个头。 第47章 乐队 创作需要创作者投入自己的情感和想法，自然而然就会传达出去。 凤瑾的创作也是这样。 等他叮叮咚咚地写好曲子的时候，听着听着就让自己脸红了。 他是想着少昊写出来的曲子。 高晓慧作为协助者过来听了一遍，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抿着唇开始笑。 还没听她评价，凤瑾就把人推出去了。 够了，你不用说话了。 凤瑾词都没填，就放下了。 放下了又忍不住拿出来看。 看一会儿又双放下。 被一首曲子绊住，后面就想不到其他了。 购买其他已经写好的曲子也需要时间，廖袂瞧着凤瑾一直就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给了个建议：“要不要出去走走？参加点活动什么的，有点经历才好创作。” 刚好白暄他们乐队的初审过了，要参加现场选拔，凤瑾就作为助理跟着去了。 因为上过节目，凤瑾还做了一点伪装，戴上了帽子，变形的时候也把面容改了一下。 凤瑾的化形是可以自己控制的，不过定下来就很难再长时间改变，这就像是左撇子用右手一样别扭，别扭一会儿可以，长时间就撑不住了。 会场都是年轻人，背着贝斯、吉他之类比较便携的乐器，白暄他们一群凤凰在其中都不太起眼。 不。 还是挺起眼的。 一群小凤凰聚在一起，光是颜值就跟其他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凤瑾听着白暄他们还在讨论曲子怎么演奏比较好的时候，忽然发现其他要参赛的选手们都跟他们保持了一定距离。 这个年纪的人都不怎么沉得住气，那种戒备的打量目光还挺明显的。 凤瑾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白暄他们还没有因为实力而遭人忌惮的时候，就先因为外表出众而被孤立了。 就是小凤凰们自成一个小圈子，一点都没介意其他人类怎么看他们。 凤瑾蹲在后面看清了他们和其他人的反应，也没画蛇添足去提醒。 他们安分的排队拿号，等待入场。 就连工作人员都因为这群小凤凰闪亮的外表都忍不住看多他们两眼。 六只凤凰里，除了白暄之外都挺兴奋的，特别是鹓鶵黄月，她一直跟着长辈避世，极少到这种人多的地方，看见什么都好奇。 要不是穿得青春靓丽，又长相清丽张扬，跟刚入城的小女孩也不差什么了。 有一个乐队的女孩子，应该也是主唱，经过的时候轻蔑地斜了黄月一眼，随即不大不小的一声：“啧，土包子”、“烦死了”传入耳朵。 暴躁鹓鶵顿时昂起了头，眯着眼睛瞧她，白暄他们一看鹓鶵一副要打架的样子，赶紧过去劝住。 “姐，这里不能打架啊。” “要打我们就在台上锤爆他们！” “他们算什么，不值当不值当。” 黄月听着听着就笑了，她望着那个女生出厕所，看着她走向队友，也顺便记住了那个队伍的号码。 “待会就要锤爆他们！” 其他五只小凤凰无脑鼓掌。 顺便心里为那只队伍高歌一曲《哈利路亚》，流几滴不存在的凤凰眼泪。 每支凤凰都有不一样的天赋侧重，像是朱雀驱邪特别强，而鹓鶵则是运气特别好。 凤凰都知道，不要随便忽视一只鹓鶵的话。 她说会遇上，那就肯定会遇上了。 第一轮筛选是乐队们上台各自表演，两分钟时间，由评判立刻决定淘汰还是留下。 大家都聚集在一个大厅里，只有一个舞台表演，意味着这就是在所有同龄队伍面前表演，不少没有怎么进行公共表演锻炼的，就拖后腿了。 当聚光灯打下来，站在舞台上的时候，面对下面一双双眼睛，心理承受能力弱一点的，那失误是一个接着一个。 幸运的话其他队伍捞起他一起走，不幸的话就他拖着这个队伍的节奏垮掉。 凤瑾听了几个队伍的，现场车祸案还真不少，但也众生百态。 同样是被淘汰，队伍里的后腿成员下台的时候都哭了，其他几个年长的都凑上去，搂肩的搂肩，摸头杀的摸头杀，看得出来都在安慰他，成员之间感情很好。 另一队的，其他成员马上就黑脸，在台上麦克风还没关掉就开始吵起来，相互指责给现场观众提供了很大一个瓜，后来被工作人员客客气气请下去。 轮到白暄他们上场的时候，凤瑾就看见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其他选手，都非常自然地举起了手机。 先拍为敬。 化了淡妆的小凤凰，用颜值打败了所有人。 这种乐队的现场演奏往往很能带动气氛，黄月的歌声和白暄他们的演奏直接拉起了现场气氛的高-潮。 少年人总是直白又直接的。 会因为他们的外表而不爽，也会为他们的实力情不自禁地兴奋和鼓掌。 黄月站在台上的时候，好像在发光一样。 台下的评委显然也很惊讶。 这种台风健朗、实力强劲的乐队，怎么看之前也不应该默默无闻，还会来参加他们这档选拔的。 第一轮就淘汰了三分之二的乐队，剩下三分之一进行两两PK，又将淘汰二分之一。 接下来他们的表演会放在网上进行投票，投票前十的才能真正上台表演。 且不论后续怎么样，PK的时候，排名第一的黄月当仁不让上台抽签，不出所料抽到了那个女孩的队伍。鹓鶵举着牌子对着台下微笑。 那个队伍的人脸都青了。 特别是主唱。 凤瑾看着那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少女面容扭曲，生生毁了一副好相貌。 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来，在场的乐队就没有比小凤凰更好的。 这就意味着，谁跟他们现场PK谁死。 第一轮之后能留下来的都是有背景、有公司的乐队，他们经过系统的培训和一定的公演，比业余的优势要强太多了，来参加这次选拔少数是想借这个平台出道，多数则是来为自己未来出道铺垫。 就算是选秀也好，现在已经没有纯正的“素人”了，大部分都是还没有出道的预备生，在参加节目之前就已经有少量的粉丝，和公司支援的水军。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争取粉丝。 只要能熬过前两轮的淘汰，在网络上的投票，谁都知道可操作的余地很大。 除了真的来玩的小凤凰们。 对比起其他想太多的乐队，小凤凰们就是在白暄这个二次元粉丝的强烈要求下组起来的队伍，甚至连名字都没确定下来，后来还是几个人猜拳，由高晓慧选择，用了“传奇”凑数，现在就叫做传奇乐队。 他们现在一心一意就是要打垮那个嘲笑他们的主唱。 黄月气势节节高升，和白暄合唱的时候，为了表演效果更好还愿意给他和声，高-潮部分的一个高音彪得凤瑾头皮发麻，其他人听得灵魂都要飘出来了。 黄月唱完之后，女主唱的歌就显得平平无奇。 本来实力就不够强的她，在黄月的强势影响下弱气得不得了，甚至被自己家乐队的演奏掩盖过去。 乐队的鼓手和电吉他手一个对视，只能不断调整好让主场的声音出来。 虽然作用不大，好歹不要垮得那么厉害。 黄月听完整首歌都笑眯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乐队粉丝。 实际上鹓鶵听完就自觉自己已经甩了两个巴掌在她脸上。 实力打脸。 舒爽得黄月像是烈日当头又在熔浆里游个泳，快乐得不得了。 凤凰一直就不是脾气好出名的神兽，不流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是要有仇就报，有事当场抽回去。 等他们PK下来之后，已经有其他乐队的人过来打招呼了。 “你们真是太厉害了。”一个脸圆圆的少年凑过来跟凤瑾说话。 凤瑾扭头看他，少年已经开始说起来：“啧啧啧，完全是实力碾压，把大小姐压得完全没脾气，牛批啊牛批。” “大小姐？”凤瑾不讨厌自来熟的人，就顺着他的话说起来。 对方显然也很惊讶，“你们不认识她？”那怎么碾压得那么狠。 一般来讲，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乐队这个圈子说大不大，就算是实力悬殊，大家通常还是会给同行留一点面子。 凤瑾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她刚刚挑衅我们啊。” “哦，大小姐就是这样啦。”少年一点都不奇怪，“她家里有点背景，所以一直行事都挺嚣张的，所以才叫大小姐嘛。” 换句话说就是骄纵。 之前其他人顾及她的身份，加上她确实有点实力。这次就是踢到铁板了呗。 “你们真的是太强了，我光是听到那个贝斯音都觉得不得了，女主唱更厉害，高音低音还没有她唱不了的。”圆脸少年本来觉得他们乐队应该是这一次最强的了，没想到还真的就人外有人，打脸打得啪啪响。 幸好之前也只是跟他队友吹牛。 “黄月声域广，难得她这首歌肯低头。”凤瑾深有同感。 听得少年哈哈笑。 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谦虚谦虚的吗？ 怎么你也跟着吹上了？ 就是这种耿直让他觉得更有意思了。 “我叫做钱伟立，是金光乐队的。”他扭头指了指自己的队友们，其他三个人见状也朝着凤瑾挥挥手打招呼。“想跟你们交个朋友。” “我叫凤瑾，这次是过来玩的。”凤瑾笑了笑，“我们是传奇乐队。” 钱伟立一听，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还没深想，就被他的笑容晃了眼。 别说，就这样看着好像就是一般般的帅，戴着面具似的，钱伟立还以为他微调过，结果一笑起来……妈呀，这也太好看了吧。 整容都整不出来的好看。 “很、很高兴认识你。”钱伟立赶紧掏出手机：“我们、我们加一个社交号好友吧。” 凤瑾就跟他交换了社交号。 钱伟立顿时像是火山屁股，还没等白暄他们接受完采访下来，就火急火燎地奔回去队伍里，一脸烫鸡蛋般的红。 这是怎么了？ 凤瑾没懂。 钱伟立回到队伍里，其他三个小伙伴就围了上来，啧啧惊奇。 “没想到啊，阿立你这是害羞了吗？瞧那脸红的。” “问到他们签的是哪一家公司了吗？” 另一个队友鄙夷道：“你看他的样子，像是能打听到的样子吗？” “嘻嘻嘻，我们的社交小王子也阵亡了。” 钱伟立红着脸锤他们，“那是你们还没有体会到颜值的冲击！” 辞不及防的一笑，简直就是要误人终身。 凤瑾也没介意这点小插曲，他等小凤凰出来，在整场PK结束之后还约好了一起去吃火锅，走得太快让后面出来的工作人员们都找不到人。 第48章 醉酒的鹓鶵 这次的海选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正近期是没有比这个更大规模的选拔了，娱乐公司们纷纷把目光投注过来，让公司里训练的乐队都上去练练。 横空出世一匹黑马，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事情。 “哪里来的乐队？” “不知道，之前都没消息。” “那就是秘密武器了。” “秘密武器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放出来。” 白暄他们的横空出世搅翻了不少人的计划，各大娱乐公司的人问到主办方要现场的录像带，翻来覆去地研究之后，发现他们手里并没有能打的牌。 这就真的哔了汪了。 这种黑马又不是在电视里剪辑，每个队伍就是剪出演出的两分钟时间，要是这乐队推荐和投票都没上去，马上就会被盯着的对家顶上黑幕的热搜了。 原本是个名额已经定得七七八八，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一匹黑马，主办方就不得不另外找补。 “经理，这个怎么办？”底下负责这部分的小员工问道。 中年发际线不保的秃头经理也是心烦：“怎么样怎么样，你自己就没想想办法吗？每次都来问我，那你怎么能成？！” 小员工低着头挨训，心里淡定地想：看来经理现在也很烦。 要是大家差不多的话，底下操作还可能说得过去。问题是明显不在一个等级，那就是怎么也绕不过去了。 现在主办方还在各种打听那个乐队的名字，试图联系上他们。要是只是联系了还好，就怕是让人过来重新录制。 话说这种骚操作似乎好像也……有的，有过。 小员工被训的时候还在走神：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是赶紧调组或者离职吧。 大家一时半会都没想到会有凤凰来参加这种活动。 凤瑾横空出世之后，人们对凤凰的概念总算落了实地，但下意识的就将凤瑾和凤凰直接画上了等号，完全没想过，既然凤瑾出道，那么其他凤凰出现也不奇怪的事情。 忙活了半天都查不出来这个横空出世的乐队，娱乐公司们也察觉到了一点异样。 这不跟上次凤瑾那回一模一样吗？ 最后一个知道的是。是后知后觉的廖袂。 小凤凰们一般在二楼当程序员，偶尔才会在三楼练习，廖袂下意思就觉得这是一群程序员，业余时间会玩音乐的那种程序员，完全就是另一个思维盲区了。 娱乐公司的人打电话打到他那里的时候，他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等到去查录像才后知后觉。 “老板！”廖袂拿着资料冲进了少昊的办公室里，他家老板正用投影仪播放着凤瑾之前当飞行嘉宾拍的综艺。 少昊依旧是穿着一身宽松的袍子，有种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写意温柔。 小凤凰不在的话，他就一直是一个可靠的上司。 眼光犀利，投资无敌。 光是廖袂知道的少昊的投资，就没有赔的时候。 看起来温柔大方得仿佛没有攻击性。 但这也仅限于凤瑾不在的限定款了。 这是廖袂进来了公司之后才悟到的真理。 “这个是怎么回事？” 少昊先把视频暂停了，才接过廖袂的资料看，打出来的封面就是白暄他们的舞台照。 “这个是白暄啊。”少昊看着点点头，“看来加油练习还是有点用处的。” 起码舞台照看起来就很不错。 廖袂用平板给他放了白暄他们两次上台的录像，这是他靠自己关系拿到的资料。 “问题不是这个！”廖袂快哭了，“为什么他们去上台了我不知道？重点是，他们有那么好的实力怎么就没告诉我！” “你说为什么……”少昊看着视频，一眼就看出来了站在角落里等的凤瑾。“就是孩子们去玩了。” 虽然相貌变了，也好好做了伪装，但怎么会这么好看呢。 少昊果断把视频发到了自己的账号，准备待会截图。 不。 廖袂心里一脸暴漫表情。 一般人只是玩玩是玩不到这个水平的！ 廖袂光是看录像都觉得炸裂，除了主唱黄月的现场表演差一点，但女孩的歌声太炸了，这点缺点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说，为什么他们去参加了这个选拔……”廖袂心里是凄凄惨惨戚戚。 少昊到现在为止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看廖袂那一脸要跪下的表情感觉想到有趣。“这是怎么了？” “首次登场的舞台，我有一千一万个比这个舞台更好的选择！”廖袂痛心疾首。 怎么就选了这个蜘蛛窝呢。 “没关系。”少昊翻到下一页，就看到了这次他们参加的选拔舞台资料，打着二次元音乐现场演奏的名号，实际上是同一集团的娱乐公司的预热活动，参加的乐队基本上都有了定下来的位置。 也就是说，第三轮的名次，都是内定人选的。 不过少昊也没那么在意。 “说到底只是兴趣而已，如果就这样触礁了，就当做是买一个教训吧。” “顺带一提的是，那群孩子可不是要出道的哦。”少昊笑眯眯地望着廖袂。 语气很平稳，视线也很温和，丝毫没有训话的意思，廖袂却从中看出了一点危险性。 “我是说……如果那群孩子要出道的话？”廖袂试探着说道。 少昊笑容不变：“我当然也不会反对。”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专治的家长吗？” “好的，老板。”廖袂垂眸敛去了心里一切想法。 他在职场混的时间越长，对情绪的敏锐度就越高，见过太过表里不一的同事之后，就越发相信自己的直觉。 比如少昊。 大部分时候极其好说话的三好上司，极少数时候却让人感觉非常危险。 “如果他们有这个想法的话，”少昊不知道怎么的，心情又变好了。“他们家长那边我会负责沟通的。” “好、好的。” 廖袂这才想起来，那都是一群凤凰。 不是可以自己决定人生的成年人。 说起来，他们到底成年了没有？ 也不管大人们怎么想的，演出完的小凤凰自觉完成了一件大事，在火锅店吃得热火朝天。原本是定了包厢，结果黄月嫌包厢吃饭不够热闹，他们就移动到大厅。 吃火锅的地方自然热闹。一群小凤凰还偷偷摸摸点上了啤酒。 凤瑾还好，像是黄月那种初次接触酒精的，一下就醉了。幸好凰鸟的酒品还不错，不然鹓鶵要来火烧火锅店，估计其他四只凤鸟只有冲上去送鸟头的份。 凤瑾好笑地瞧着他们上演一出公主和四个奴仆的故事，黄月红着脸指点江山，要吃什么都有凤鸟唰好送到碗里，殷勤得不像话。 他们这一桌热热闹闹，在火锅店里也不算奇怪奇怪。 顶多就是这一桌的颜值太多了，路过的食客和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添水也添得特别殷勤。 陆绒还看到有一桌只有一个人来吃火锅，小姐姐带着耳机，举着手机拍照，她的对面还有服务员给她放的一个等人身的巨大玩偶。 凤瑾忍不住笑起来。 或许小姐姐一个人吃火锅也不会觉得孤单，但是有人愿意放一个玩偶陪同的好意，也让人足够暖心。 “我们，嗝，干杯！”黄月喝得迷迷糊糊，举着玻璃杯站起来，“今天、今天我气死了，居然、居然说我土包子！” 鹓鶵突然站起来，把前后两桌都吓了一跳，他们扭头一下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周围同伴手忙脚乱地哄她，就忍不住笑起来。 白暄赶紧站起来把她手里的酒杯换成茶，服务员也很贴心了给他们上了免费的醒酒汤。 其他三只小凤凰，两个哄着黄月坐下来，一个笑着给前后桌的人道歉，然后给黄月的碗里堆上她爱吃的东西。 黄月被哄了两句就迷迷糊糊的坐下来，正如她迷迷糊糊站起来的样子，反正就没清醒过。“我、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的……” “你说牛肚很好吃！”白暄拿着黄月的筷子给她夹上，黄月意识不清醒，闻言张开嘴巴，一口咬住白暄夹过来的牛肚。 一边吃还一边说：“嗯，牛肚，是挺好吃的。” 四只凤鸟松了口气。 凤瑾憋不住笑。 清醒的黄月还能讲讲道理，喝醉的黄月就只能哄着来了。 “试试小酥肉？”凤瑾给她夹了一块。 黄月闻言就盯着凤瑾，盯着他看了半天之后，突然一皱眉，“你是凤瑾！” 凤瑾哭笑不得。 “我以后想把你扛回窝里！” 鹓鶵也是心大，她还一本正经地问凤瑾：“你怎么看？” 要不是场地不对，凤瑾就很想笑了。还没等他回答，黄月就自说自话：“算了算了，你是少昊大人的。” 凤瑾一挑眉，还认真跟黄月沟通，“什么叫做我是少昊的？” 白暄在一边就很着急了。 他们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跟本人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黄月呆了呆，忽然又说：“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三件事藏不住。”鹓鶵掰着手指道：“咳嗽、贫穷，和喜欢。” “我啊，也不是输不起，毕竟……毕竟……”黄月毕竟不出个所以然。 白暄头皮都紧了，想扑过去捂住黄月的嘴巴，在凤瑾眼皮子底下又没那个胆子，只好期待黄月还有那么一点点理智。 “虽然，虽然我是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磨磨蹭蹭的……”鹓鶵用相当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效果，一瞬间让人很怀疑她到底是醉没醉的感觉。“但、但是，也过了那么多年了。” 跟醉鬼大概是很难说清楚道理的，比如黄月，喝酒了之后似乎在清醒和喝醉中间徘徊，就有一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我们都以为你要醒不过来了，你差点就醒不过来……呜，呜呜……” 鹓鶵就这样哭了起来。 节奏高低有序像一首歌。 “你不知道你不在了我们怎么办……”黄月哭诉着就像是控诉一个负心汉，引来整个火锅店的目光，“呜呜呜，你都不知道……” “呜哇，明明我那么喜欢你……” “你就算不喜欢我、我，那……我，呜……”黄月说着说着，自己被自己的哭声哽住，“你一定要幸福的！” 第49章 回家 散场之后除了白暄他们出去吃大餐之外，金光乐队也去了。 虽然他们还没有出道，但实力摆在那里，是他们公司培养出来最好的乐队。四个成员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是默契还是乐感都比同龄乐队高出一截，这次选拔结束了，经纪人给他们四个人包了个饭店包厢吃饭。 吃完饭四个少年抱着肚子就开始聊天，酒精是不敢碰了，汽水也不行，就这样干巴巴聊天又好像差点什么，幸好钱伟立从包包里掏出一包瓜子，还是没炒的那种生瓜子。就算是这样，队友也不嫌弃，四个人一人一捧，就像是老京城巷子口的老大爷们，就差一把大葵扇配置。 从小就梦想着作为乐队出道，主唱和副唱很多东西不能吃，四小只关系好，不吃就大家都不吃。嗑瓜子都是罕见的事，得偷偷来才行。 不过偷偷来也有偷偷来的快乐。 比如现在，他们一捧瓜子磕得很珍惜，每一颗都是绝世珍宝似的。 先说话的是队伍里的吉他手，“我原本还以为大小姐那队伍会很厉害呢。” “他们哪算什么啊。”回答他的是钱伟立，他家里在娱乐圈有点关系，各路的消息都很灵通，本人有喜欢说话交朋友，是队伍里的社交小王子，也是个瓜农，专门给其他三只猹分瓜。 “他们那一队，都是公司里选出来的，谁厉害选谁，练习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上齿和下齿一磕，瓜子仁就露出来，钱伟立还舍不得一颗一颗吃掉，珍惜的放在一起，堆成一个小堆，“电吉他手和鼓手还有点意思，其他的算什么呀。” “而且就大小姐那个性格。”钱伟立口齿不清，三只猹却听懂了。 大小姐的公司叫做花田娱乐，是现在娱乐圈里数得上号的大公司。 大公司资源多，水也深。像是摇滚乐队这一块一直都不是强项，因为长处和短板都太明显了。他们的摇滚娱乐经营的人不是玩乐队出来的，培养的模式参考邻国的培养，偏偏学了一半——学了个四不像。 他们培养乐队的手段相当简单粗暴。 召集一批少年，分成五个部分，吉他、贝斯、鼓手、电子琴、主唱，吉他不行的就转贝斯，贝斯不行再试鼓手，以此类推。而主唱里面，唱得好的可以的就转歌手，不行的才留下来，然后在五个部分里面，通过内部选拔选出最好的四个人或者五个人组队。 简单来说，他们不是乐队，他们是组队。 这种强强联合的长处就是单拎出来都很厉害，个个都能招粉，以后单飞也不成问题，短处就是默契不足，作为乐队演出那就差点儿意思。 所以花田的乐队有，但歌迷数起来的时候又排不上号。 “主唱是大小姐那可真是致命。”贝斯手也忍不住感叹。 女生在他们的圈子里也小范围出名，原本是打算作为歌手出道的，她家里还给她搭上了一个师姐的线，当时就已经相当仗势欺人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那个师姐闹翻了，人家死活不肯再带她，公司里面衡量了一番两边的重量，师姐都是乐坛小天后了，当然师姐比较重要。 但是她闹着又非要出道，就运作了一番塞进了摇滚乐队里面。 鼓手干巴巴地搭了一句：“原本她实力不至于那么差的。” “我还问过那边了，是大小姐挑衅在先。”钱伟立两手一摊，“他们貌似没有出道的意思，那打脸当然也不留情。” 现场演唱是很看中歌手当时的状态和情绪的。大小姐实力有一点，不过吃不了苦又骄气，私底下练习时间短，上台那么被碾压一番，可不就直接心态崩了吗？ 吉他手说了句实话：“说到底是练习不足，基础差。” 贝斯倒是好奇另一件事：“他们居然不出道？实力那么强！” “助理都没带呢。”钱伟立看得清清楚楚，“跟着来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地位，反正他们就连杂活都没让他干。” “他说他叫做凤瑾，你们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凤瑾？！哪个凤哪个瑾？” “我也不知道，让我查一下他的社交号。”钱伟立被他队友的话吓了一跳，拿着手机翻，不过凤瑾的私人号是白板号，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叫凤瑾的怎么了？” “你这小子。”队长吉他手叹了口气，“练习练傻了？那只凤凰啊凤凰。” “哦哦哦——！”一说起来钱伟立就想起来了。“我靠我靠我靠……我就说！但是怎么可能，长得不一样啊！” “你这么一说，我看那个身形确实像。” “气质也有点。” “好可惜！我居然没冲上去拿到签名！” “等等、等等！”钱伟立被这个消息惊了惊，脑子都转快了很多。“那么一说，你们就不觉得传奇乐队的五个人都漂亮得不正常吗？” “很漂亮是很漂亮，漂亮到不正常的这个形容也太——” “不对啊，就听他们主唱的那个嗓子，那个音域广得，那个高音飙得，还不是假音！我就说简直不是人！” 钱伟立捧起他好不容易拨出来的瓜子堆，张大嘴巴全部灌了进去，面无表情地吞下去，压压惊。 “我的天，大小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钱伟立低下头，拿着手机给凤瑾私信。“那我得给他提个醒才行。” 他的三个队友靠在一起笑。 “阿立这是捡到什么SSR。” “怪不得还什么都没打听到，脸红红跑回来了。” “我也好想近距离接触凤瑾呐。” 他们说的大小姐确实没有罢休，小姑娘下台就觉得丢脸，哭着跑去洗手间打电话给爸妈哭诉，让溺爱女儿的父母好一顿心疼。 她爸当即就打电话过去主办方的一个主事手机上，话里话外要对方立刻淘汰白暄他们乐队。 主事也在现场，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听着他数落也是一肚子的话。 我不算什么，但你又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就自己办一个选拔直接把冠军给你女儿，少在这里装X。 主事憋着一肚子的火给他说好话，却话里话外都不接他的茬。 传奇乐队眼看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点，要不要淘汰也不是他能说了算，当然不能就这样把事情定下来。 廖袂还不知道他家的小凤凰已经本事到这个地步，搅得三方为他们茶饭不思，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说服几只凤凰一起出道。 他当时也就是托关系拿到了传奇乐队的视频，而其他乐队的视频是要做成一个合集，作为VIP花絮卖钱的，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到。 在廖袂看来，凤瑾虽好，但他本鸟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表现欲和表演欲，加上身份贵重，又有少昊这个在背后纵容的老板，就算实力、外形、相貌俱佳，都不是那种能让他尽情发挥的歌星。 他不怀疑凤瑾能在花国的乐坛登顶，却很怀疑自己在其中能够起到的作用。 廖袂能跳槽过来这家公司，可不只是想要当然吉祥物经纪人而已，他看中的是凤瑾的未来和发展，只是来了之后，发现事实和他想象的有点出入。 这时候白暄他们跳出来了。 比起凤瑾，白暄他们就自由得多了。 廖袂左右衡量了一下，想法很多，却坐在办公室里等来等去等不到小凤凰回来。 当然等不到，因为黄月喝醉了，对着凤瑾哭着说了一堆话之后，还没等凤瑾反应过来就倒下睡着了。 黄月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 吃饭吃到最后都没醒，一群小凤凰只好护拥着她一起回家。 正常应该是一人背、两人扶她回去的，但是四个小凤鸟谁都不敢背凰鸟，最后商量了一下，四只凤鸟举着黄月回家。 凤瑾：“……” 凤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艰难地开口：“要不……我们找一辆车？” 白暄还傻乎乎的自信满满：“没事，反正我们走很快的。” 凤瑾看着其他三只小凤鸟也坚定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凤凰默默的，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跟他们拉开了距离。 “那我先回去了。”凤瑾不跟白暄他们一起住在公司的宿舍里面，他和少昊另外住在一起。 黄月还在挣扎，白暄也没办法顾及凤瑾了，赶紧先稳住姑奶奶，飘飘然地对着凤瑾摆摆手，“好的好的，到家联系！” 等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来，凤瑾不就住在他隔壁楼吗？ 凤瑾实在是不想跟着他们招摇过市，说不定还会被拍照上新闻，丢脸丢大了，还会被长老们混合双打。 他已经努力过了！ 凤瑾回到家，少昊还在等他。 暖黄色的灯光照耀着他半边身，少昊捧着一本书坐在玄关不远的地方。落地灯立在他身旁，像是落日的余晖温柔地笼罩着他，影子斜斜的投射下来，打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在等我回家。 凤瑾第一次产生出如此清晰的念头。 有一种柔软温暖的情绪包围着他，或许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但没那一次比现在更清晰。 曾经高高在上的帝君，如今褪去了难以接触的那一层外衣，像是每一个在家等待恋人回家的普通男人，抬头微笑着说：“欢迎回家。” 陌生的时代，陌生的环境，唯有你，永远都在。 第50章 乐队出道 凤瑾出去玩，对少昊来说是一个少有的体验。 以前，在凤国里，凤瑾一直在他的领地里，经常就是呆在他的怀里，蹲在他身边，鲜少离开的时候。后来少昊在公司，就算凤瑾不在他跟前，他也知道小凤凰就在他身边。 然后现在凤瑾有了新的朋友，出去玩了。 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有新的朋友，新鲜的事情。 少昊今天一直在默默消化这件事。 他知道这是正常且必须的，但理智上接受不代表情感上能认同。 要是能认同，他早就放手了。 今天少昊看完凤瑾的资源，用小号溜达一遍凤瑾的大号、个人网站、T吧等地方之后就开始看时间，呆到下午四点就早退了。凤瑾给他发消息说和小凤凰们吃饭了再回家，帝君就忍不住在家里等他。 刚开始没开灯，少昊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时间好像变得很快又很慢，金乌西沉，最后一缕阳光都消失在地平线之上的时候，客厅也完全暗下来，只有一点外面大楼灯光打进来的光斑。 少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回过头又怕凤瑾回来会吓到他，就把家里的落地灯开了。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无所事事地等凤瑾回家有点蠢，拿着一本书放在膝盖上伪装。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他听见凤瑾回来的脚步声，等待着凤瑾打开门，然后温和地对他说：“欢迎回家。” 小凤凰有些吃惊。 少昊不太懂为什么，他还没深思，小凤凰就扑上来抱住他。“我回来了。” 今天笼罩着帝君那点难以言明的负面情绪忽而烟消云散，他伸手抱着凤瑾，情不自禁说道：“我今天好想你。” 凤瑾难得没恼羞成怒，耳朵红红埋在少昊的颈窝不抬头：“嗯，那个……我今天，我今天也想你了。” 这对凤瑾来说已经是不啻于“今晚月色很美”的表白了。 他看见那个独自吃火锅的女孩子时，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很想和少昊一起去。 如果他不在的话，少昊就算是吃火锅，大概也会是一个人吧？ 从以前开始，凤瑾就没见过有谁跟少昊走得比较近。 西方天帝总是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大家尊敬他，信任他，依赖他，唯独不曾接近他。 就像是王座一样，天帝的位置永远和其他人的有距离。 黄月的话还是让他上心了，凤瑾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要更坦诚一点，于是现在他忍着害羞要逃走的情绪在说话。 少昊被凤瑾难得的坦诚哄得很开怀，终于感觉放家里的凤凰出去也不全然是坏事。“真的吗？我很高兴。” 帝君说话的气息落在凤瑾的耳边，他满意地看到凤瑾的耳朵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我太高兴，凤瑾。” 少昊抱着凤瑾，想说的话在心里转了半晌，还没等他说出来，被郑重地喊了名字的凤瑾就扛不住了，一下就变回圆润的红毛鸡崽子，毛乎乎，暖烘烘，圆润地从少昊的怀里跳出来，声音里藏不住的慌张：“嗷，是吗？我去洗漱了！” 少昊抱着凤瑾的衣服愣了愣。 一手捂住了半张脸，闷闷地笑起来。 他发现了。 他的小凤凰知道了。 第二天的时候，凤瑾上班也没见到白暄他们，倒是经纪人廖袂探头探脑地等，等来等去等不到五只小凤凰，憋不住过来问凤瑾。 “他们啊，应该被长老们拎回去了。”凤瑾两手一摊，“还需要教育。” 廖袂的头顶上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教育？” 凤瑾掏出手机，翻出了昨天的照片给他看。廖袂无语地看见四只凤鸟举着一只凰鸟的头顶招摇过市，忽然觉得自己跟不上凤鸟们的脑回路。 他有点语塞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凤瑾一脸悲痛，“这个，大醉，这四个，小醉。” “喝什么了你们？” “啤酒。” 廖袂还是想给小凤凰们挽尊一下：“喝多少了？” 凤瑾比了个手势，“三罐，我们，六个。” 按一罐500ML的算，一个平均也就250毫升不到，就一杯子的分量。 黄月就算了，凤瑾后来回家一想，白暄显然也不是正常状态。 廖袂彻底语塞了。 看来以后是不能让小凤凰们喝酒了。 这酒量，得滴酒不沾才行。 他赶紧翻了翻社交号，确定没有人发类似的信息，松了一口气。凤瑾在一边也不知道算不算安慰地说道：“他们走得很快，一般人拍照是拍不到他们的。” 顶多就是拍个重影。 但是拍照拍不到，不代表凤凰和一些妖怪看不见啊。 没传上人类社交号不代表不丢脸了啊。 廖袂还是不死心：“那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大概这几天。”凤瑾歪歪脑袋，问道：“怎么了？找他们有急事？” 廖袂给他解释了一番主办方的事情，又着重强调了一下出道的可能和未来，字里行间都在给凤瑾安利组乐队出道的好处。 他作为普通人是不清楚凤瑾的地位，可见其他凤凰们对他的态度，也察觉凤瑾不是一般的凤凰。 “可以考虑。”凤瑾摸了摸下巴，“不过选拔赛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简单。”说回自己熟悉的领域，廖袂就恢复自信满满的样子，“根据他们的反应来应对就好了。” “要是他们就这样把选拔的视频放上来，那我们就按常规的操作。我们乐队比他们强那么多，没道理真的还比不过假的，要是票数也追不上那群水军水出来的数据，这就证明这个选拔赛也就这样。” 到时候一波黑幕贴，都不用廖袂给钱，多的是对家节目轮番上阵。 “要是他们联系我，那就走正常的路子，根据他们的要求应对。” 如果是删视频还好说，反正廖袂也不想他们在这个平台出道，平白拉低了自己的档次，但是还有其他骚操作，比如重录。 重录。 呵。 廖袂冷笑。 要是他们敢提出来，就别管他伸手打他们的脸了。 凤瑾见廖袂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想到就是一个选拔赛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顺便就把黄月把PK的乐队压得弱唧唧的事情告诉了廖袂。 幸好有钱伟立的提醒，不然凤瑾就连那个乐队叫什么都说不出来。 廖袂一听，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嗯，我知道了。”经纪人笑道，“现在就是白暄他们要怎么办。” 出道有出道的解决办法。 不出道，自然也只能用不出道的解决办法了。 凤瑾回头就打了个电话给白暄，五只凤凰显然还聚在一起，吱吱喳喳地在讨论。刚好廖袂也有电话进来，他们各自聊了一会儿，凤瑾还没等到白暄的确切回答，廖袂就挂了电话。 “他们要把白暄他们的演出视频下了。”廖袂一点都不惊讶。 原话不是这样讲，但话里话外就是他们让主办方很为难，资金比较紧张巴拉巴拉的，意思是让廖袂去给白暄他们买位置。 呵呵。 买你个大头鬼。 廖袂心里冷笑，真不愧是有名的蜘蛛窝。 敲骨吸髓，每个榜上有名的都是资本堆积出来的。 所以廖袂才跳了出来。 他受够了有钱使得鬼推磨的强盗逻辑了。 劣币逐良币，正是让影视业、乐坛不断萎缩的原因。 没演技、没实力、没本事，就用钱把人堆上去。 在廖袂看来，白昭昭都算是有实力的明星，更多一线的流量，除了背后有人什么都没有，要是私底下应付投资商的本事能够拿一两分钟上镜头，怎么也能得个影帝影后了。 “啊？”凤瑾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白暄他们显然听见了。 黄月当场就炸了。“凭什么——？！” 凰鸟的高音飙得手机的印象都出现了颤音。 “出道就出道！”性格火爆的黄月当机立断，“我要煽肿他们的脸！” 一醒来就被长老教训了一顿的黄月本来就一肚子火，喝了一点小酒的她很幸运的没有宿醉，却遭遇比宿醉还惨的碎碎念。 年纪大的长辈们逮着她就念。 都牺牲那么大了，还要让她低头服输？！ ——想都别想！ 凤瑾安抚了气炸了的黄月两句，黄月一听他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就冷静下来，手机就换了一只鸟接听。 白暄：“出道？出道了我是不是可以唱女神的歌了？” “重点不是这个吧？” “重点是哪个？” “我无所谓哦。” “会不会又被揍啊……” 四只小凤鸟的话题开始偏离十八里地之前，凤瑾把他们拉回来，“主要是看你们的意愿，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忙。” “凤瑾都这样说了，肯定没问题。” “好啊好啊。” “我没意见，挺好玩的感觉。” “OK！” 凤瑾对着等在一边的经纪人比了个OK的手势，廖袂脸上还绷着，在凤瑾面前维持自己作为经纪人的范儿，但是心里已经开心得转圈圈了。 他矜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转身就走，一转过拐角的地方就遇到了漫步而来的貔貅，懒洋洋的骄傲猫咪，每天都接受公司里的人类大量投食，就是怎么也不见胖，还是毛发蓬松的小猫咪。 平时的话，廖袂对它总是保持着一分距离三分尊敬，但是今天的廖袂太兴奋了，抄起貔貅就是一个跨步跳跃，惊得貔貅毛都要竖起来，还没等他赏这个人类三条杠的时候，廖袂就带着他转了两圈，转得貔貅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廖袂就走远了。 貔貅：“……” 猫病！ 这个人类有猫病病！！！ 廖袂走了之后，凤瑾和白暄他们吹了两句牛，就问他们怎么样了。 “哦，被揍了两顿。” “两顿？”不是长老那一顿吗？ “我爸妈揍了我一顿，黄月揍了我一顿。” 混合双打加女子单打。 凤瑾：“……” 白暄还有点洋洋得意，“幸好当时没把黄月背回来啊，不然就只有一个可以挨揍了。现在好了，我们四个都挨过黄月的揍了。” 凤瑾：“……” 没救了，打扰了，告辞。 实在是不理解这群青春期的小凤鸟对于挨凰鸟揍的执念。 听上去还挺自豪的。 四只没有凰鸟的凤鸟还开始吱吱喳喳被凰鸟揍的感觉，没挨过揍的凤瑾默默地退了出来。 我常常因为不够傻缺而跟你们格格不入。 凤瑾是深有体会了。 第51章 请帖 廖袂处理后续的手段快准狠，很快在五只小凤凰的日程表上添加一档音乐节目。 这是是目前国内最红的一档音乐选拔节目，只是报名的人寥寥无几，因为这档节目的评审是出了名的苛刻，在节目当中被骂哭在台上的选手也数量不少，以高质量、毒蛇、苛刻出名，在观众之中毁誉参半，收视率居高不下。 在那档节目中，能获得导师好评的无一不是实力派歌手，假以时日必将成为花国乐坛的中流砥柱。 廖袂能让小凤凰这个没什么名气的乐队直接上节目，也是相当有手段了。 经纪人还谦虚道：“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白暄他们的视频又不只是我拿到了，要不是他们有实力，我推也推不上去啊。” 如果他的表情也稍微谦虚一点，凤瑾说不定就信了。 为了这件事，朱懿还特意来找他一趟，开口第一句就让凤瑾很想把他赶出去：“哟！你是不是长大了一点啊！” 现在凤凰火山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朱懿他们在管，凤瑾偶尔问两句，没有常守在火山里。凤凰有什么问题都是四族长老来跟凤瑾商量，还有一个不喜欢出门的黄凝会跟着来往。 以前其他凤凰都销声匿迹的时候，朱懿穿着人类的道袍到处晃，等现在少昊给他名头让晃的时候，朱懿却又躲回了凤凰火山里不愿意出来了。 他现在比之前受欢迎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凤瑾从北渊回来之后，军-部对朱懿青睐有加，大佬们的夫人们有事没事就来找朱懿，打的还是以前朱懿驱邪的名头。 朱懿：呵。 一群正气凛然的大佬，哪有邪祟搞找上门，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方意志的人行动了，后续的人自然就源源不断。 朱懿难得来一趟公司，喝了一口茶之后瘫在了椅子上。远远地就瞧见了从人类办公室出来的貔貅，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对着狗狗祟祟的狮子猫勾了勾手。 貔貅顿时僵了僵，不情不愿地跑过去，慢吞吞地跳上了他的膝盖上。 朱懿笑得一脸深意，似模似样地撸起猫来。 办公室区域的人类员工羡慕地瞧着朱懿。 “我们家高冷的貔貅居然跳上去了。” “貔貅居然看得懂他勾手的意思。” “这是貔貅以前的主人吗？” “他长得好帅啊……” 男员工忍不住吐槽：“拜托，你看看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长得不好看。” 然后就被唯一的女员工呼了一下，“你是最不好看的。” 朱懿还在跟凤瑾吐槽他最近的烦恼：“我光是宴会的请帖都收到手软了，你说花国国内的就算了，怎么连邻国的都有，周边国家的人基本上都通过各种路线邀请我了。” “邻国？”凤瑾表示好奇。 “哦，这方面你不知道啊。”朱懿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貔貅的毛，小貔貅在他手底下就像是面团一样，不敢怒也不敢言。“现在的这些人类国家里面，花国越是数一数二的强国了，而且不是几年，是几百年、几千年的那种延绵的强盛，目前只有花国的文化传承从未断过。” “这就意味着这里的文化具有很强的生命力和包容力，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吞并了多少小国的文化，同时也不断地扩展自己的文化领域。” “最典型的就是凤凰和龙族的信仰。就连大海对岸那边推崇的鸟人都没有我们多，而且因为你的出现，信仰凤凰的人数最近是激增啊。” 也只有最虔诚的信仰者才会千方百计给朱懿递请帖了。 在凤瑾他们都不知道的凤族信仰者论坛里，早就为凤瑾的问题掐出了几千楼，从种属到形象，从外表到声音，就连他唱歌和出道的事，都被反复谈论，甚至专门开了一个新的模块。 凤瑾大部分的资源和流量，都是这群人贡献的。 幸好是他们都很低调，而且有一套万恶的试题考卷和面试，除了虔诚的凤凰信仰者，其他信仰者就不说了，就连凤瑾自己的粉丝都混不进去，所以才没有传到凤瑾的耳朵里。 不过少昊知不知道，就是另一回事了。 顺毛显然已经不能满足朱懿的恶趣味了，朱雀又逆着撸貔貅。狮子猫本来就是一种毛发长，身形看着永远比体型大的猫，被他一逆着撸，整只猫就像是白色的小炸-弹。 看着貔貅炸毛的样子，朱懿毫无同情心地笑起来。 还是凤瑾看不过去，把可怜的貔貅从朱懿的手里解救出来。 堂堂异兽，在朱雀的威压下可怜兮兮的。貔貅在凤瑾的怀里转了两圈，舍不得下去，直接窝了下来。 从来没有抱过貔貅的凤瑾还愣了愣，被朱懿笑话道：“你还同情他，貔貅这家伙，最会得寸进尺了。” 貔貅一个毛屁股对着朱懿，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嫌弃你！ “你别看没多少人凑到你面前，你那两首歌有多少数据是国外凤凰信仰者给你贡献的，你得有点数。”朱懿想想自己之前的待遇，再对比对比凤瑾，不得不说…… ——酸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最近国内的凤凰信仰者还联合起来众筹把凤凰深林周边的地买下来了。”朱懿想起这件事就无语。 凤瑾：“买地？建房子吗？” “不是。”朱懿一脸便秘的表情，“种梧桐和竹子。” 凤瑾：“……” 他发现他最近无语的时间有点多了。 “之前不知道是哪只傻缺鹓鶵在外面说自己喜欢梧桐树，人类当中还有名人写下了名篇记录这件事，好像进了小学生必备课文？总之全世界的人现在都认定，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我们的粉丝们可不巴巴地跑来给我种树了吗？” 槽点太多了。 凤瑾捂着额头。“算了，是好事。就当做改善环境了。” 朱懿看凤瑾自欺欺人的样子就笑了。 聊了那么久，他才慢悠悠地进入正题：“白暄他们是怎么回事？你让他们去出道了？” “不是我让，是他们愿意。”凤瑾更正他的话，“我只是尊重他们的意愿而已。” 朱懿可不吃他这一套，“白暄他们出道，搅得其他凤凰都心思不定。” 小的跃跃欲试，大的有理解，有支持，也有反对的。 凤瑾也想过这个结果，但还是做了。 “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 朱懿刚开始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后来又有点似懂非懂。“你是说这个跟你出道了有关系？” “我刚开始醒来的时候，感觉到的是拥挤。”凤瑾撸着貔貅，垂眸瞧着那只装作柔软可爱无辜的小猫猫，“你也是这样吧？” 貔貅没说话，他长长的猫尾巴轻轻扫过凤瑾的手腕，猫毛软乎乎的几乎感觉不到力道。 “这种感觉，在我发表了第一首曲子的时候有了改善。”凤瑾说：“本来是误打误撞，我当时也没往这个方向想，后来是少昊提醒了我。” 凤瑾想起少昊捏着他的毛肚皮，笑话他胖了，当时以为是他开玩笑，其实是帝君在故意点醒他。 那人的说话方式就这样，有什么事情不能明说的时候，就会九曲十八弯地旁敲侧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他的脑回路。 听到少昊这个名字，朱懿不爽了。 他不爽也没吱声，只是心里的啧啧啧是停不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小凤凰……都发育不良啊。”凤瑾想起凤舞的时候，加进来的小凤凰。 当时粗略地望了一眼，最小的几只小凤凰，就是现在组乐队的那五个，体型都比他们的兄姐们小了不止一圈。这个年纪的小凤凰，怎么也不应该是这种体型大小。 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发育不良。 朱懿彻底没吱声了。 他皱着眉头抱臂沉默了许久，才问道：“这个方法有用吗？” “无论如何都要试试。”凤瑾看了一眼阴沉下来的朱懿，显然这个问题五族的长老已经发现了。 不仅是出生的小凤凰体型小了，就连小凤凰的出生都少了。 这不正常。 继续这样下去，谁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但是凤凰他们也没有办法。 避世不行，入世也不行。 要是太过张扬，现存的凤凰都得遭殃。 龙族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纯血的龙不剩多少了，混血的实力不济，也照样趴在海里不敢出来。 他们在和天比命长。 这是属于神兽最后的反抗。 当然凤瑾的苏醒，是神兽多年黑暗中的第一缕曙光。 朱懿妥协了：“我知道了，他们我会去说服的。” 凤瑾也不问他怎么说服。 凤凰还有其他说服方式吗？没有比打一架更有用了。 要不是凤瑾在北渊消耗的还没完全恢复，他也不会在这里跟朱懿哔哔那么多。 有事打一架就好了。 “白暄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后天？反正这两天吧，他们皮实着呢。”就是太实了，看着就很想再打一顿。 什么蠢方法，隔壁九尾狐的笑声都传过来了！ “对了，”说着说着，朱懿差点把这事忘了。“军-部那边递过来了一个邀请，你看要不要去？” 朱懿掏出了一张邀请函给凤瑾，小凤凰瞧着有点奇怪。“缅怀先烈？” “之前北渊的尸骸终于整理出来了。”朱懿解释说：“他们准备将他们全部安葬，想要邀请你参加那个安葬仪式。还厚着脸皮想要邀请你现场演唱，呸！” 凤瑾发布歌曲，那是凤瑾个鸟爱好。 但是给人类演唱，那又是另一码事了。 想想就让朱懿相当不爽。 “他们的魂都没有了，还要我去渡魂吗？” “不是哦，是唱给那些人的家属听的。” 凤瑾盯着那张精美的请帖。用上了相当古老的工艺制作，白色的纸张上又低调的暗纹，简约沉稳，黑色的字体一笔一划地写出来，书写者似乎尽力收敛，还是难免在笔画撇捺承转之间看出锐利。 看着那个字体就能猜到写下这封请帖的人已经年纪不小了，没有练过相当岁月字的人写不出这样的字体。 “怎么就给你了？” “那不是因为你家的好少昊已经拒了吗。” 凤瑾望着请帖，没有立刻给答复。“我再想想。” “不喜欢就拒了。”朱懿巴不得凤瑾立刻就拒绝。 凤瑾好笑地说：“那你怎么把它给我了？” 朱懿的嘴角拉平，露出了一个不高兴的弧度出来。“因为我不想擅作主张。” 凤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也因为你觉得我会答应。” 朱懿更不高兴了。 “对人类别太心软了。” 凤瑾微笑，“我只是对战士有点心软。”他给朱懿一个俏皮的wink，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微笑距离的手势，“就一点点。” 朱懿就更不高兴了。 第52章 长大 凤凰之中不排除有觉得为人类唱歌跳舞很丢脸的守旧派，他们通常也是凤凰之中最顽固的保守派。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因为凤瑾的苏醒而没有立刻跳出来，之后从北渊回来之后他们跳出来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少昊的微笑之下。这次那些已经年纪大的凤凰看着小凤凰们胡闹，终于忍不住了。 碍于少昊的存在，他们也不敢跳到凤瑾面前，就在白旭他们面前舞。 白旭都被他们的欺软怕硬气笑了。 这些凤凰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见识过当年少昊为了护着凤瑾怎么教训当年的凤凰，当年的心理阴影……唉，不提也罢。 撇开凤凰火山的事不提，凤瑾拿着请帖就往少昊的办公室蹦。 朱懿看着他的身影，莫名就产生了一种儿大不由娘的老母亲心情。 凤瑾拿着请帖跑到少昊面前，举着帖子给少昊看。 帝君挑了挑眉，“谁给你的？” “这不重要。”凤瑾跳过了他的问题，“重点的是我想去。” 帝君垂眸看着凤瑾。 小凤凰的眼神亮晶晶，有着从前不曾有过的光彩，宛如原石磨去了最外层的石皮，开始发出独有的夺目光彩。 “去吧。” 少昊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了。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松口答应了凤瑾。 凤瑾却没有了一开始的卓悦，他撑在桌上凑近看少昊，问道：“你不想我去吗？” 从利弊来讲，凤瑾出席这个人类官方的活动利大于弊，能借此机会收拢人心，甚至达成进一步的协议与合作。 就目前来说，少昊还是比较倾向于和这边国家的官方合作，起码一直和他接触的华胜斌就相当知情识趣，一直在少昊能够容忍的范围内试探。 西方天帝还没天真到想要和人类和谐亲如一家，保持现在的平衡就是双方努力的结果了。 但是华胜斌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少昊还是拒绝了。 在所有的利益之前，凤瑾会是他考虑的第一位。 战争不是什么好事，少昊自从回来之后一直在极力避免凤瑾想起这件事，打从心底希望能让他回到战争之前的时候。 少昊到现在为止唯一后悔的时候就是在北渊历劫了。即便他利用雷劫把北渊来回劈了个透，但他从来没想过后来凤瑾会挂帅。 战争从来不是什么好事。 战争不会创造价值，它只会毁灭价值。 战争也不会塑造人，它只会给参与过战争的将士带来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记，甚至于这种印记还算不上积极。 得知凤瑾上战场之后，可把少昊心疼坏了。 像是这种会勾起凤瑾关于战场回忆的事，少昊一点都不想沾手。 “我希望你快乐。”少昊伸手抱过凤瑾，“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珍宝，我希望你能永远都快乐无忧。” 凤瑾突然鼻头一酸，深呼吸了几下才把那点酸意压下去了，瓮声瓮气：“你也是，不准再突然不见了。” “抱歉。”少昊在凤瑾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我保证。” 凤瑾感觉到额头一热，顿时察觉少昊在做什么。 这种属于结成誓约的意思，通常有好几种方式，少昊采用的这种，是约束力最高的，承诺的一方会永远遵守，直到死亡降临，天地共证。 “你……！”凤瑾摸着额头，没觉得高兴，反而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在额头被盖了个章，而且！而且！ “……你不用这样。”在少昊的目光下，本来已经提气的小凤凰又瘪了下去，语气顿时弱了个八度。 哼！好过分！ 这是在撩我吧？！ 凤瑾后知后觉。 他抬眼瞄了瞄少昊，对方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样子，让鸟拿不定主意。 少昊看凤瑾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 “反正我要去。”凤瑾抓着请帖，故作凶狠地说：“这里写我可以邀请同伴的，你也要一起去！” 少昊从容道：“好。” “那你想要唱什么歌了吗？” “我……我现在就去想！”凤瑾顺势一关门，转身就跑了。 站在不远处的朱懿怎么看着凤瑾跑进去的，就怎么跑出来，心里不由得想：啧啧啧，看来这辈子都别想看到凤瑾能玩得过少昊的时候了。 这样想着，朱懿就抬脚走向少昊的办公室。 凤瑾走的时候没关门，朱懿还能看见里面少昊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样子，那一脸笑容闪瞎人的眼。他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才走进去。 朱懿见少昊，自然没有少昊和凤瑾那样温情绵绵，相反的还有一点弓张弩拔的意思。 朱雀皮笑肉不笑：“难得我们有时间聊聊。” 少昊也挂上了他常用的那款笑容：“确实，上次见面就没能好好聊聊。” 不说还好，一说朱懿额头的“井”就蹦出来。 上次他们为什么没好好“聊聊”？不就是因为他从早到晚都抱着凤瑾吗！ 不仅是朱懿，白旭、黑栗都想过去揍他一顿，就是碍于凤瑾在没能实施。 论想套少昊麻袋的排名，凤凰族里就能占据前三。 少昊：“是白暄他们的事吗？” “对。”朱懿摁下自己的火气，努力在一个心平气和范围内完成这次谈话。“凤瑾说他长大了。” 少昊没见过白暄他们的原型，不过一听朱懿这样说，也猜到一两分。“他确实长大了，我的猜测是跟他出道有关系。” 少昊见他还拿不定主意似的皱着眉头，“而且就算不行，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 朱懿没话说。 他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很快就转变了话题：“你和凤瑾是怎么回事？” 帝君难得有些稀奇，“你居然会问这个？” 一直以来朱懿对他们的关系就处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问不听不看。 朱雀听他的语气就火大：“要不是……”要不是那天晚上黄月哭着回家，醉醺醺还嚷嚷，他也不至于会关心这个！ 但是朱懿又不想直接告诉少昊，平白感觉低了他一头。 而且，凭什么让他当红娘！ 朱懿一点都不想要他们两个在一起！ 然而朱雀长老还是倒在了凤瑾的意愿之下。 朱懿噎了噎，还是说不出来，硬邦邦地说：“从以前说话你就这样，阴阳怪气又拐弯抹角！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出来不行吗？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大家懂了就都过去了的！” 这可真是…… 少昊是相当吃惊了。 他难得对朱懿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 朱懿憋了一口气，才喷到一半，又被少昊堵回来。 果然是八字不合！ 朱雀恶狠狠地想。 “有什么话，要说赶紧的。” 少昊眸光闪了闪，“当然。” 朱懿和少昊聊了什么凤瑾不知道，他出来就转身上了三楼的录音室。刚好高晓慧正带着刚入职的郭笑笑在逛，音乐人刚好给两边都介绍了一番。 郭笑笑人如其名，是个常年带着笑容的妹子，及腰长发，穿着一身白色小碎花连衣裙，不像是娱乐圈里那些大波浪的职业女性，更像是小清新创作者。 事实上郭笑笑的工作也是偏向这方面的内容，她平时会作曲、写词，大部分时候是作为培训老师给公司里的培训生上课。 “明天开始笑笑会给你讲一下作曲、作词的一些基本概念和规则。”高晓慧自从来了凤凰娱乐之后，工作一直处于相当快乐的状态，对朋友的到来也很愉快。 郭笑笑也道：“明天请多多指教了！” 凤瑾也笑着跟她打过招呼，就钻进去钢琴室了。 那些士兵的家属…… 凤瑾试图站在他们的角度来考虑。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希望听到什么样的歌呢？ 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他第一次翻唱的那首歌，但是仔细想想，在家人的丧礼上，凤瑾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想听到这样的歌声。 比起战争什么的…… 凤瑾在钢琴上面下意识地按下第一个音，后面的音乐就顺理成章，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等凤瑾回过神的时候，赶紧找录音机把曲子录下来。 第二遍已经没有第一遍那样的流畅感，细节的地方自己怎么处理都忘了，好在大部分还记得，那种感觉还没散去。 第二天郭笑笑来的时候，凤瑾把自己的录音播给她听。 还只是很粗糙的第一版本，单独的钢琴声在琴房里播放，郭笑笑静静地听完，沉默了许久，就到凤瑾觉得哪里有问题的时候，她才说：“好温柔的曲子。” “让我想到了一个关于星星的传说。” 夜空中群星闪烁，包围的星空之下的她。 “以前听我奶奶说过，每个离开的我们所爱的人都会化作星星在天空之中，照耀着我们前进。”这是奶奶曾经告诉她的话，至今郭笑笑仍铭记在心。 奶奶离开的时候，她才八岁，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握着她，一点都不畏惧即将到来的死亡，还笑着跟她说：奶奶永远爱你。 很快郭笑笑就收拾起了情绪，将曲子翻来覆去地听了好几遍。 “这首曲子你想要表达什么？” 凤瑾想了想，最后说：“我们一定会有再会之时。” 他融入了郭笑笑刚刚说的话，“星空永远相连，我们必定有再会之时。” 第53章 骗狗啦 “很温柔的表达。”郭笑笑道。 每一首歌都有作曲人和作词人想要表达的东西，郭笑笑确实从里面听出了凤瑾想要表达的意思。 郭笑笑虽然听过凤瑾的歌，也从来没有低估过凤凰的能力，但还是为这首粗糙的曲子惊艳。她很快就投入到创作之中，拿着录音问凤瑾：“歌词方面有想法了吗？” “有一点粗糙的考虑，但是具体的还没有想法。” “那就以星星作为歌词元素怎么样？” “好的。” “相遇，指引……”郭笑笑考虑了一下，“北斗星？长庚星？不不不……启明星会更好一点吧。” 郭笑笑激动地抓着凤瑾的手：“启明星象征着新的一天，有指引人们寻找光明和希望的意思，寓意着引领方向。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呢？” “我……那个……” 凤瑾学过一点天文知识，了解不多，郭笑笑多说两句他就听不懂了，小姐姐知道之后立刻开始给他补课。 “歌词这里可以考虑一下加入星辰意向。” “好，我想想……” “歌名确定好了吗？” “还、还没想。” “那以启明星命名怎么样？不，启明星这个名字太多人用过了，启明星合奏？启明星变奏曲？启明星的……” “这个等等！我们先完成曲子和歌词怎么样？” 凤瑾和郭笑笑的午饭都是琴房里解决，整个下午基本上就没出过琴房。 郭笑笑抓着凤瑾先把主要意象确定下来，再把曲子的细节敲了一边，在他们准备再考虑一下合奏乐器的时候，少昊过来敲了敲门。 帝君打开门走进来，看见郭笑笑和凤瑾坐在一起，靠得很近，拿着稿纸写写画画，帝君的眼神暗了暗，表情依旧是微笑的，语气却不容置疑：“已经要下班了，你们明天再继续，今天把凤瑾还给我好吗？” 郭笑笑：“……” 还？ 创作人小姐姐突然感觉自己头顶的灯泡亮了亮。 “好、好的，不好意思，一时之间太投入了。”郭笑笑三秒收拾好东西，往钢琴上一放，就拉着凤瑾站起来，推着他后背出去。“我们明天再见！” 凤瑾还没反应过来呢。“好、好的。” 走出琴房之后，凤瑾居然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郭笑笑，跟她柔软可爱的外表一点都不想！ 讨论曲子的时候简直就显示加足了煤炭的火车，动次打次的开始疯狂前进，推着凤瑾跑步向前！ 凤瑾和少昊离开之后，郭笑笑才把他们整个下午写得乱七八糟的谱子和稿子收好。创作人相当注重这方面，草稿之中灵光一闪的东西因为谱子乱扔被抄袭的话，是没有办法维权的，吃过这个亏之后，郭笑笑对事后的收拾就非常注意。 好友高晓慧拎着晚饭过来，她也很注意地没进琴房，在外面敲了门，等着郭笑笑出来。“给你，钥匙。” 郭笑笑：“啊？这间琴房就这样给我了吗？” 高晓慧：“老板吩咐，这段时间先由你用。还有晚餐~” “你午餐都没吃两口，这会儿该饿了吧？”高晓慧举了举她的外卖，“你的工作狂属性又出现了，还拉着老板的宝贝加班，偶尔也节制一点啊。” 郭笑笑脱离了那种创作激情的状态，就恢复到凤瑾第一次见的那种清新可爱的模样。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谢谢晓慧！”随即又八卦道：“少昊……我是说老板，跟凤瑾是那个啊？” “是啊。”高晓慧偷笑着跟郭笑笑分享八卦，笑的那是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撩妹来了一个星期才看出来，还死活不相信，果然还是笑笑你懂。” “他都说‘还’了。” “哇哦！没想啊，之前都很低调的。” “是这样吗？但是他对我们，跟对凤瑾的时候还是有点差别吧？” 和老板打过招呼的郭笑笑认真分析：“对着我们就是那种‘都可以，随便，输了算我的’那种笑面虎霸总，很随意的样子。但是对着凤瑾，”她想了想刚才少昊的意思，“就是明显的‘这是我的’意思。非常，非常认真的那种。” “这区别对待。”高晓惠叹了口气，“我都怀疑他是哪里来的富二代玩票了。” 郭笑笑见过的人比高晓惠要多一些，对身居高位的人也更敏感一点，她提醒道：“估计不是什么富二代。” “不是富二代，难道还是富一代？” “不是不是。”郭笑笑小声说：“应该身份很不简单，毕竟凤瑾是凤凰呢。” 不知道活了多长时间的凤凰，怎么会跟一个普通人恋爱。 郭笑笑不是被言情小说洗脑的女孩子，深知这种时间维度差带来的巨大鸿沟。 相处的时间长了，高晓惠都快忘了这件事了，郭笑笑一提醒，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不过嗑CP应该没问题。”郭笑笑又道。 高晓惠嘿嘿嘿地笑起来。 小姐妹两个人迅速扛起CP大旗的组织，快乐地近距离围观CP互动，暗搓搓地嗑起糖。 另一头凤瑾吃完饭跟着少昊回家，小凤凰明显感觉到帝君的情绪有点不对。 “少昊，你为什么不高兴？”凤瑾不懂就直接问了。 少昊抿了抿唇，“我没有不高兴。” 小凤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少昊面前去看他的表情，“哦，你就是不高兴了。” 帝君垂眸，没有再否认。“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怎么知道，就是感觉到了。”凤瑾转身走在他的身边，理所当然道：“所以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少昊不说话了。 凤瑾眯着眼睛看他，突然喊一声：“小气鬼！” 少昊：“……” “我不是。” “你就是！” “小气鬼！” 凤瑾绕着他转了两圈，一边转一边说，“从以前就是这样，有什么事就喜欢憋着，我跟朱懿凑近一点都不高兴。” 少昊噎了噎，“我跟女仙靠近一点，你也不高兴。” “那怎么能一样。”凤瑾斜了他一眼，心想：女仙有可能会当你媳妇，朱懿还能当我伴侣么？ 少昊挑了挑眉，伸手就把那只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的凤凰抱起来，“怎么不一样？” 凤瑾被他吓了一跳，挣扎了两下要下地“你可以跟女仙结婚，我还能跟朱懿结婚吗？” 少昊颠了颠凤瑾，就是不放手，“怎么不行？” 凤瑾一头黑线，他发现少昊最近是越来越幼稚了，“你的重点是这个？” 帝君：“不是。” 小凤凰也不挣扎下地，他抱着少昊脖子靠在他肩膀上，情绪似乎有点低落。“所以你的重点呢？” 少昊看不见他的表情，听到他声音不对劲，一下就心有点乱，脱口而出：“我的重点永远都是你。” “但是你永远不告诉我。” 少昊：“……我的错。” 现在的世界跟以前相比相差太大了，少昊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仍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凤国的国君，他只是少昊。 幸运的是他身边还有凤瑾。 在地狱的漫长时间里，他想到凤瑾的每一秒都是快乐的。 怀着这样隐秘的快乐心情，少昊等待着凤瑾苏醒，拒绝考虑凤凰再也醒不来的可能。 少昊侧头蹭了蹭凤瑾，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没有凤瑾重要。 “那我现在告诉你。”少昊低头凑近凤瑾耳边，“我爱你，我的小凤凰。” 在少昊的预想中，凤瑾应该会有几种表现，或羞涩、或恼羞成怒、或温情脉脉，他等了一会儿，再看怀里的凤凰时，对方却一脸不满意的样子。 反应平平。 少昊：？？？ 这跟我想的不一样。 凤瑾憋了一会儿，勉勉强强回答道：“我也爱你。” 那个委屈的小声音，听得少昊都要被气笑了。“怎么回事，你居然不高兴？” 凤瑾在少昊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声音也闷闷的。“大概是我发现了你一个新属性？” “嗯？” “闷骚。” 凤瑾转身就埋首进少昊的颈窝，郁闷的表情慢慢变成了一个笑容，趴在帝君的肩头开始偷笑。 少昊手指微动，周围几个偷偷摸摸看他们的女孩眨眼就发现找不到人，略带失望地离开了，而她们追着的两个，大摇大摆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公司到他们家的路程很近，只是少昊觉得自己还没抱够凤瑾，又在家门口绕了几圈。 他们隔壁楼还有其他小凤凰在，从少昊绕第一圈开始，小凤凰就开始挤在窗户看他们，等凤瑾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和少昊一起犯傻多久了。 一抬头，对上了好几双豆豆眼。 “哇，杀狗了杀狗了。” “吃狗粮吃狗粮！” “有杀气有杀气！” 小凤凰们一哄而散，气得凤瑾要上去把那群小毛球抓起来走，少昊才笑着把凤瑾抱回自己家里，巨龙好不容易才把珍宝捧在手里，自然得拖回窝里。 第二天再见郭笑笑的时候，这位职业女性用一种让凤瑾毛骨悚然的视线打量着他，看得凤瑾浑身发毛。 “怎么回事？” 郭笑笑的眼神极具穿透力，笑眯眯地说：“没什么。” 凤瑾眉毛都跳起来了。 “真的没什么，快过来我们把曲子的乐器定一下，争取明天或者后天就让人过来试奏。你不是有限定日期吗？不赶紧一点。” 郭笑笑的话把凤瑾那一点疑惑扫除了，小凤凰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然而创作人没告诉他的是，在他脖子侧后方有一个淡淡的玫瑰花一样的印子，明显是精心计算过才留下的，还没过一个上午就散掉了。 估计就是特意给她看的。 第54章 教育 这种有点霸道宣誓主权，却又霸道得到好处的“警告”，郭笑笑是收下了。 郭笑笑不喜欢男性随意在伴侣身上烙下深刻印记的行为，那种动作会让她感觉到对方像是野兽在圈地盘，又或者是狗在标印记，无差别性攻击伴侣身边的所有人，不像是对待一个独立的人，更像是标记物品一样。 也代表着某种程度的不信任。 她无法接受“这是爱你的印记”的说法。 但是少昊这种，就是带着明显倾向性，就让她感觉又好笑又有趣。 显然昨天她拖着凤瑾加班的行为让老板感觉到不悦。 两个坐下还没有多久，就有人过来敲门。几只小凤凰搬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进来，又哒哒哒地跑出去。 今天中午也不像是昨天中午那样，两个人关在琴房里不出去了，高晓慧过来准时敲门，带着郭笑笑的便当，以及少昊的口信：“他在办公室等你。” 凤瑾离开之后，高晓慧一眼就看到了琴房里新增加的桌椅，和郭笑笑交换了一个心有灵犀的眼神，两个人发出了一声似狼似狗的叫声：“嗷——” 刚好经过门口的廖袂被她们吓了一跳。 少昊总的来说也没做设么出格的事，每天就是准点找凤瑾吃午饭，又准点带着凤瑾下班，非常低调，让两位想要近距离嗑糖的人只能扣到一点点糖粉，还尝不出来甜不甜。 她们两个吃不出来，廖袂这个硬汉却磕到了糖，还是他不想磕，糖送到嘴边的那种。 这两天廖袂去沟通工作，发现他的顶头上司手里已经不是报表、报价了，而是一本本色彩鲜艳的食谱，从《零基础教你烹饪》到《100天速成绝美厨艺》，一本接着一本，让廖袂从惊讶到波澜不惊，也没过去多长的时间。 廖袂：获得了锻炼，谢谢。 少昊还会问他意见：“你觉得是中餐好还是试试西餐？” 抱着行程表的廖袂迟疑回答道：“中餐？” 少昊：“但是中餐都吃那么久了，西餐会比较有新鲜感。” 廖袂：“那就西餐。” 少昊：“可是西餐我拿不定主意，吃希望凤瑾会喜欢吗？” 廖袂面无表情：“中餐。” 少昊：“西餐做起来似乎比较简单，好上手多了。” 廖袂：“……” “老板，节目组已经递过来协议，我看了一下补充了两条建议，您看看还有没有问题？” 少昊接过他的文件，转手就放到了桌上，“这个我待会就看，你说到底是中餐还是西餐好？” 廖袂：“…………” 少昊在廖袂心里，按照顺序排列应该是这几个标签：“身份神秘”、“手腕过人”、“投资大神”，从今天起，排在所有标签前面的就变成了一个词——“恋爱脑”。 在凤瑾和郭笑笑不断调整、尝试新曲子的时候，白暄他们也顺利通过了节目的处-女秀。 比较凑巧的是他们的直播和上一档乐队选拔视频上线的时间是同一天，观众们看完那边的乐队之后回来看看白暄，瞬间被拉走了不少关注力，选拔赛的关注度除了各个乐队原本的粉丝之外，居然没有拉到额外的大量粉丝。 选拔赛的负责人脸都绿了。 他底下的员工把白暄他们的直播数据拉出来的时候，他的脸绿中带红，红中带紫。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准备好跳槽的小员工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默默吐槽：有什么事啊，就是质量打不过呗。 时代发展了那么多年之后，营销效益已经没有过去那么效果显著了，大家习惯了营销轰炸之后，渐渐就产生了免疫力，比起营销，质量逐渐成为了观众追逐的主流。 选拔赛在正式播出之前撒了大把钱做营销推广，还联合了直播平台等各种联动，他们剪出来的合集前面十几分钟确实看到了效果，但是那边的初选视频一出来，马上就数据就跳水往下跌，刷水军都止不住的明显下滑。 更无语的是，这边乐队的粉丝还在刷屏，酸溜溜的一串：“我听那边也不怎么样嘛”、“完全没有我的小哥哥好看”等等拉踩言论，有没有贬低到对方不知道，反正免费宣传是做到了。 颓势无法挽回，负责人就立刻转变方式：“快，让之前的推文赶紧出，拉踩对比也准备好。” 他们正面杠杠不过的时候，就准备抢先机了。 反正负责人才不管什么质量不质量的，他只负责看数据。 令人焦头烂额的是，这边的数据一差，投资商的电话就马上到了。小员工刚才被负责人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就换成了接电话的负责人被人骂得狗血淋头，隔着电话线都忍不住弯腰道歉的那种。 下台之后的小凤凰关注了一下选拔赛怎么样，看见对方惨淡的数据和几方对比之后，几个小凤凰都觉得扬眉吐气。 让你作弊，让你炫耀，给我死！ 更搞笑的是，选拔赛后面又把白暄他们的视频放出来，阴阳怪气地指责白暄他们心高气傲看不起他们小平台，没有契约精神巴拉巴拉的，气得黄月都要飞过去他们办公室了。 拦住她的是廖袂。 音乐经纪人打了两个电话，之前他们和廖袂沟通记录以及以往劣迹斑斑的买排位猛料就被爆了出来，快速顶上热搜，这个节目这个时候终于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关注。 一旦有了怀疑，那些粉丝们各个就会像是福尔摩斯上身一样，拿着放大镜看每一个细节。 有一个乐队也被指控重录作弊，原因是他们的背景和前后乐队的不一致。 白暄吃了一口这个瓜，发现就是大小姐的新乐队。 大概是花田也意识到了不能让大小姐这样造下去，把自己家准备推出了乐队也一起毁了。就把原本的人换了下来，这样一来参赛的乐队里面少了一对PK刚刚好。而大小姐则换到了一个成员更为油条的乐队里面，实力不一定怎么样，但是性格却足够圆滑。 本来大小姐还有点嫌弃，不过新成员左一句右一句地捧得她飘飘然，又夸又赞的，大小姐也接纳了他们。 钱伟立也跟凤瑾吐槽。 这位新朋友其他怎么样不知道，消息确实是灵通，活灵活现地跟凤瑾描绘那几个人是怎么狗腿捧大小姐臭脚。 “都是人才啊。”钱伟立感叹道：“在圈子里混，没两把刷子真的不行。要是我早就受不了她的臭脾气了。” 凤瑾问道：“那她原本的队友呢？” 钱伟立：“哪来原本的队友，大小姐都是插队进去，靠着背景把人家原本的主唱踢了。现在就轮回原来的主唱上呗。他们原本也就是组队，组谁不是组呢。” 小钱同志还毫无同情心地说：“不过我估计大小姐可不会善罢甘休，就看她什么时候出道成功了。” 很可惜的是，钱伟立在这件事上并没有猜对。 正如一句话所言：人要作死，谁都拦不住。 本来她跟白暄他们也算不上什么过节，而且黄月当场就自己反手一巴掌打回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后面的问题，也是选拔赛主办方和他们的事情。 就是大小姐被揪出来作弊之后，花田果断打电话过去，话说得很好听，意思却还是那个意思：你被雪藏了。 大小姐当即泪溅三尺，从公司、经纪人，一直恨到了白暄、黄月，甚至连当时跟着去玩的凤瑾都不放过。 白暄他们演出红了之后，凤凰娱乐很快就在社交号上面认领了他们，虽然没明说，但是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能从他们异于常人的出色外表当中猜到他们非人类的身份。 大小姐可不管这个。 被宠坏的大小姐用自己的零花钱雇了一群水军去黑白暄，顺带地连凤凰娱乐唯一有名有姓的凤瑾都没放过，而且她请的水军还是全力恶名昭彰的那群，不是效率有多高，只是因为嘴巴足够的臭，键盘也足够的脏。 白暄他们几个还是新组的乐队，粉丝忠诚度不高，战斗力也不强，被喷了也没办法，只能等他们喷完之后廖袂找管理员删帖。可凤瑾不一样。 凤凰族长虽然没有官方控的粉丝群，但是也不缺粉头组织，特别是凤凰信仰者，人家不需要组织就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当即就打回去，凤瑾清净了许久的社交号下面，顿时就粉粉黑黑掐成一团。 少昊可是每天都会定点打卡凤瑾社交号的帝君。 少昊：） 西方天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能在雷区蹦迪的人。 他带着北阴大帝赠送的一堆黄金，本来不是靠着“西方天帝”名头混社会的帝君，到现在为止，华胜斌都还没摸清他的真实身份，就是一半猜一半蒙。 这段时间里，少昊透过大量的投资、生产、建厂等各种手段加强自己的影响力，有貔貅和三足金蟾蜍的财富buff，少昊投什么赚什么，怎么产怎么赚，早就成为当地的纳税大户，有了一张复杂的高层关系网，只是他本人就坐在办公室里不出面而已。 朱懿：mmp，听见了吗！mmp! 要收拾一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帝君只是低一下头，马上就有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人出手了。 他们也没做得很过分，仅仅是让她的父母知道，这样骄纵女儿是不行的，她爸妈也意识到不能让女儿再出道什么的了。 而大小姐本身，也只是被关在家里，请了专门的教师回来从新教她礼仪罢了。 第55章 改变 人有钱了会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因为有钱了之后能挥霍的地方太多了。 那么少昊有钱了之后会干什么呢？ 之前少昊把他赚到的大部分钱，用凤凰的名义去投资公益，从公益基金到扶贫，数额之多，让政府都要颁个奖给他，协管也询问过要不要公布信息，还可以安排他上个新闻采访什么的，通通被少昊拒绝了。 也就是说，在凤凰都不知道的时候，有了“凤凰扶贫”、“凤凰公益”等等一切冠以凤凰名字的公益机构出现。 取名废的少昊，做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又直接。 不得不说，直接有直接的好。因为少昊广撒网的撒钱行为，凤凰的信仰者直线上升，特别的少昊赚的钱越来越多之后，他撒钱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渐渐的已经不只是花国的范围内了。 花国国内还能控制，国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管不了，华胜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了。 有时候，不是每一件事都管在手里才是好事。而且凤凰集体定居在花国，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 这里面少昊到底赚了多少钱，整个公司里面估计只有帮他跑手续的廖袂有一点数。他以前还暗搓搓猜测过少昊是圣人还是佛祖，居然不花点钱给自己享乐。后来他发现了——少昊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痴汉，每天坐在公司里吸凤凰就很快乐的那种，特指某一只凤凰。 就在这时，少昊给了他新的工作。 写作经纪人，读作工具人。 托少昊的福，廖袂的交际圈也无形扩大和提高了不少。 “帮我找栋房子。”少昊吩咐道，“要从这里十分钟能步行到达，有足够大的厨房，”少昊想了想凤瑾的喜好，又补充道：“采光要好，最好楼层能高一点。” 廖袂感觉像是见到他以前的无知老板，随口就是一些不可能的任务，他委婉地提醒一句：“这边的房子都没有独栋的别墅和公寓。” 少昊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怎么会，你看我不是把隔壁两栋买下来了吗？” 哦。 廖袂想起来了。 少昊把隔壁两栋商业楼买下来之后，重新改造成了居住房，他和凤瑾一栋，小凤凰们一只一层。 万恶的有钱人。 谁会买商业楼住人啊！ 住凤凰也很奢侈好不好！ 事实上，只要有钱，房子很快就到手了。 廖袂在解决装修的时候忽然想起少昊那个奇怪的要求：厨房要大。 结合他之前看那堆乱七八糟的厨艺书，以及中餐西餐纠结症，直男经纪人心里有了不靠谱的猜测。 “您是要学厨吗？” 少昊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不然我买那么多书干什么。” 帝君这个时候手里的书已经从速成变成了烹饪，从中餐换成了意大利菜。 瞒着凤瑾秘密练习厨艺。 廖袂忍不住品了品嘴里的味道。 高晓慧和郭笑笑梦寐以求的狗粮塞到他嘴里了，而且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地硬塞，不想吃还不行。 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少昊买房子的时候，凤瑾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和郭笑笑一起研究作词作曲，本来郭笑笑就是要给他上创作课的，但是她跟凤瑾研究的过程中就发现，人家鸟类天赋根本不应该被人类自己创作的条条框框束缚住。 凤瑾自然就能哼出一段曲子，或许结构不符合现代流行曲的规则，但是听见的人都能意会他想表达的意思。 郭笑笑认为这种才能才是更珍贵的。 于是她从一个教导者转变为合作者，和凤瑾互补互助。 歌曲的名字确定下来叫做《启明星变奏曲》。 大体的框架是确定下来了，但是曲子的细节和歌词的搭配还需要大量的磨合，目前凤瑾他们手里的三个版本他都不是很满意，时间越来越紧，郭笑笑任劳任怨地加班加点地跟他一起琢磨。 高晓惠说郭笑笑是工作狂，她却觉得是享受。 过程的痛苦的，但是每分每秒都觉得自己获得新的进步。 各种奇思妙想充盈着她的身体的感觉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 难得的是少昊这个时候没有再来打扰他们了。 就是会把凤瑾揪出去定时吃饭。 他们说清楚前和说清楚后，似乎没什么变化。 郭笑笑和高晓慧早就认定他们是在一起了，也没留意到其中身份转变带来的那么一点小差别。 每天少昊就会送凤瑾去录音室，然后转身出来就去新购置的房子，里面还有大量少昊需要的食材，然后中午的时候他就会回到公司和凤瑾一起共进午餐，下午他再过去锻炼。 然而廖袂觉得，真正获得锻炼的是他才对。 这是廖袂第三次打电话给装修公司，让他们来重新把隔板换一下。 由于少昊的钞能力，廖袂在软装的时候通通选择了最贵的材料，包括墙壁的涂层，当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用了防火的隔板。 ——廖袂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当时的明智之举。 他是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下厨也是需要天赋的。 他本人厨艺一般，做出来的菜算不上好吃，也没到难吃的地步，仅仅到达能填饱肚子的水平——当时的他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达到的正常水平。 知道少昊隔三差五烧厨房，厨具换了一批又一批，除了给周边的农产品店和百货作贡献之外，没有任何成品出来的时候，他才明白：所有正常水平，就是有人天赋极佳，有人怎么也做不成，拉出来的平均线。 虽然少昊不是人。 他要不是非人类，怎么可能到现在为止火警都没响，看看那个防火隔板都烧成什么样子了。 廖袂觉得自己有一天接到要给左邻右舍赔偿火灾损失的电话，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廖袂：我已经是个淡定的工具人了。 除去糟心的老板和老板塞过来的狗粮，最令廖袂开心的，就是白暄他们真的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他们在前两天录制，顺利地经过了初选。 原本不应该会那么容易的。 倒不是说他们的实力不济，而是现代人对于非人类的态度并没有那么普遍和友好。 自从凤瑾横空出世之后，协管又做了大量的工作，就连他们的交通站上都拉了“平等、和谐、友爱、团结”的标语，虽然大部分人没什么感觉，但廖袂这个在非人类公司上班的人类，却明显感觉到了氛围变好。 其实大部分的普通人的态度是可以引导的，之前一直没有改变的原因就是人类高层的排斥和政府不作为。 现在有关部门动起来了，其他有关系或者没关系的在适当的时候也必然会作出让步。 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少昊坐在这里和华胜斌谈出来的结果之一，但这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比如黄月他们。 比如白昭昭。 这位之前在人类面前积累了一定名气的狐狸精今年终于接到了一部女主角的剧，如果廖袂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入行这十几年来第一次能接到主角的剧。 虽然大家都没说，也没有明文上的规定，但是主角，甚至大部分的主要配角，都只会采用人类演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大部分观众都是人类，谁能保证人们愿意为一个非人类的主角买单呢？ 白昭昭也是一路坚持不懈了十几年，靠着她狐狸的身份和本身的努力走到二线的位置，但是因为始终得不到主角的戏份，也只能止步于二线了。 二线和一线的划分，除了粉丝的数量就是作品的等级。 廖袂心不在焉地希望白昭昭能够靠着这部戏冲上一线的位置。 她闯出来了，后面跟着来的非人类才能更好。 就像是凤瑾走出头了，才有她现在的份。 廖袂把目光转向胡九。 狐妖助理因为这段时间凤瑾都在公司，没有任何通告，暂时安排给了白暄他们。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她的工作都完成得很好。 刚开始廖袂还有点担心，他搞不清楚凤凰和狐妖之间是有什么内部他不知道的交易，所以一直不是很放心，但是少昊打消了他的疑虑，他确定胡九只要给钱就能收买（？），少昊还有把她往武打女星培养的意思，让廖袂多留意这方面的资源。 廖袂：？ 我好像是个音乐经纪人。 廖袂仔细一想，发现整个公司只有自己和另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招商部部长惨受压榨。 经纪人除了他，只有一个兼职状态的音乐人高晓惠。 招商部更参，除了部长没有别人。 三个人类员工都是办公室运行的，没有固定部门。 平台运行的程序猿是那群预备出道（？）的小凤凰。 廖袂长叹：这样不行啊。 他麻溜地给少昊写了招聘计划书。 我们的目标是：招人！招人！招人！非人类也可以！ 而且一个娱乐公司，怎么也不能只有一个艺人，算上白暄他们也不够多，加上一个胡九还是太少了。 第56章 仔细想想 凤瑾的歌终于在追悼会前三天完成了。 简直就是在死线前蹦跶过头，堪堪凭着他一路创造以及凤凰的天赋在追悼会之前完成。 吃完饭之后，少昊坐在录音室里面听凤瑾不断反复练习，在小细节，比如那些转音、变调的地方不断确认和调整，还尝试了几个版本的情绪调控和推进。 “你觉得哪个版本比较好？”凤瑾有点小焦虑，来来去去没想好用哪个版本。 这种问题相当于女朋友问伴侣，你喜欢西瓜红还是豆沙红的问题，稍不注意女友就会变成前女友了。 少昊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反复了听了两遍之后，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宝贝，你现在开心吗？” 小凤凰想了想，“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以前的时候都没有想过那么多，乘兴而来的多，唱完也就唱完了，从来没有固定记录下来。以至于现在，有人类的歌，却没有凤凰的歌。” 凤瑾累了就趴在少昊的膝盖上，仰望着少昊的时候表情都带着笑容，眼神亮亮的，仿佛收纳了千万星光。“所以现在我觉得很有意思！以后的小凤凰也会唱我唱过的歌吧！” “那就按照你喜欢来好了。”少昊感觉自己要被凤瑾捕获进他的星空里，尽管帝君知道小凤凰没有那种心思。 就是没有那种心思，才要让他有那种心思。 凤瑾嘟起嘴巴，“你这个回答好狡猾。” 少昊笑起来。“记住你现在想要为他们歌唱的心情，用那种心情唱出来的歌，什么技巧都无所谓。” 小凤凰趴在少昊的膝盖上，“晓慧也这样说。”他眯着眼睛，“但是……万一我唱砸了怎么办？”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少昊还废了一点劲才让自己没笑出声。“那你就会成为凤凰历史上第一只唱歌唱砸的凤凰。” 气得凤瑾伸手拍了他两下。 少昊说：“其实他们的灵魂早就送走了，你唱歌也只是唱给那些失去家人的家属听。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了唱什么内容，接下来顺应自己的心情就好了。” 帝君眉目含笑，目光温柔，有种不自觉吸引人的魅力。凤瑾第一次认真地感觉到，少昊长得很好看。 “你没发现吗，你唱歌的时候，晨曦都会为你沉醉。” 唔。 凤瑾转了个头，不让少昊看见自己的表情。 肯定脸又红起来了。 太丢脸了。 但是在少昊面前丢脸……也没什么问题吧？ 鸟类就是这样，恋爱就是从外表开始，是忠诚的颜值鸟。要是长得不好看，就算打架打赢了都会被雌性嫌弃。意识到对方很合自己眼缘开始，就是爱情的开始了。 虽然我是从少昊内在开始喜欢上的。（震声.jpg） 但是少昊也真的很好看！ 少昊难得没再笑话他，伸手轻轻梳理着凤瑾的头发，细长有力的手指梳理在头发之间，细微摩挲的感觉让凤瑾紧张的心情安定下来。 两个非人类都没说话，默默享受着他们之间这一刻的温情。 良久，凤瑾才闭着眼睛问出自己最想问的事情：“少昊，你当时历劫在地狱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少昊：“也没干什么，当时我掉在了无妄之海，全靠你的羽毛燃烧才能靠岸……” “等等，”凤瑾突然像一只警惕的猫咪竖起耳朵，“什么叫我的羽毛？你什么会随身带着我的羽毛？” 少昊挠挠头，打了个哈哈，“就是收集起来的……” 凤瑾眯着眼睛打量着少昊，似乎是第一次重新认识到他。 羽毛对于鸟类，包括凤凰在内，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部分鸟类求偶的时候甚至会把自己身上最漂亮的那根羽毛拔下来，作为礼物送给对象。羽毛没长好的话，首先就进入不了候选队列。连羽毛都长不好的家伙，还能有什么本事。 像是凤凰，他们幼崽成长的时候，父母还会给他们搜集褪下来的绒毛，作为以后订婚用的信物。而且凤凰的羽毛拥有一丝凤凰之火的能力，给伴侣带在身上还能作为一次性武器，是再好不过的定情信物。 前提那是羽毛的拥有者主动送的。 被带在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凤瑾可不觉得区区一根能烧到他靠岸，想想就觉得少昊丧心病狂。 当时他可还是西方天帝啊！ 凤瑾默默地想：收回前言。 我是看上了少昊的外表，和内在没有一丝丝关系。 少昊在凤瑾心里一直人设就不太对，直到知道他把自己所有换下来的羽毛都会带在身上，凤瑾才觉得这不是“不太对”的程度，这是“很不对”的程度啊！ 他开始跟朱懿控诉的时候，大朱雀掏掏耳朵：“你才知道啊？” 你怎么肥四！？ 凤瑾震惊。 “我早就跟你说不要老是粘着少昊了，你都骑到人家脑袋上了，我能怎么办。”朱懿对自家迟钝的族长表示叹气，同时再次鄙夷一下用心险恶的大魔王少昊。 凤瑾心虚。 他小时候在少昊手心长大，无法无天惯了，比大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后来磨砺了一下，现在估计也是个混世魔王。 “你，你就不提醒我一下吗？” 朱懿没好气道：“我提醒过你了。” 凤瑾仔细想想，其实不仔细想，在以前他也经常说【你不觉得少昊的味道怪怪的吗？】、【你有没有感觉少昊老是盯着你？】、【少昊是不是对你太关注了？】之类之类的话。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的？【没有啊】、【有这回事吗】、【是这样吗】应付过去。因为他当时总觉得朱懿是对少昊偏见才会经常这样说，也从来没放在心上。 朱懿已经很努力了，为了让自己家的族长不被西方天帝圈起来，朱懿顶着少昊的死亡射线努力很久了。 只是朱懿的努力和少昊的努力都一样，没能在北渊大战之前让凤瑾开窍。 还是少昊失踪之后，凤瑾自己想通的。 “这可真是……”凤瑾都汗颜了。“对不起啊。” “没什么好道歉的。”朱懿过了那么长时间也看开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凤瑾都差点醒不过来，成为一尊埋在地里的凤凰雕像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少昊没有回来，朱懿都担心凤瑾是不是要孤独终老了。 因为太担心凤瑾会不会因为没有什么生存目标而英年早逝，朱懿等他一出来就把朱雀一族的振兴目标栓到了他脚上，确保他必须等带着朱雀飞。 后来白旭他们也加入带这个行动当中。 凤瑾也默默收下了他们的好意，并且为之奋斗。 凤凰在电话那头声音很轻，但相当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朱懿。” 吓得朱懿把电话挂了。 他揉了揉耳朵。 干嘛呢，怪吓鸟的。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 华胜斌亲自开车过来接两个非人类前往悼念会，这位明日之星一点都不介意自己亲自当他们的司机，也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倒不如说，如果不是蹭着凤瑾的光，他甚至不能进入会场。 哪怕他之前也是北渊的驻守士兵之一。 这次追悼会开得很隆重，但非常低调，国家电视台甚至没能全程跟拍，只在前面交接的时候能摄影和录像一段。基本上能参加的都是知情人和关联者，除了士兵的家属之外，其他人的数量被控制到最少的程度， 本来很早之前就应该进行的追悼活动，因为北渊的地理位置特殊，每次军-队当中都会有“失踪人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下，作为一点希望，队伍里面通通都会登记为“失踪”。 知道凤凰把北渊外围的迷雾完全烧掉，露出下面的骸骨之后，确认的人才会变更为“死亡”。 光是整理、辨别就花了相当长的时间。 被凌乱掩埋在土里，还是驻守的曾经的同僚们亲手将它们送回来的。 这些人里面，有华胜斌的前辈，有华胜斌的同事，也有他不认识的后辈。 追悼会的氛围严肃静穆，大家统一穿着黑色的衣服出席，手里捧着一朵朵鲜花。 那些好不容易回家的士兵们一个个用棺木装着，被穿着黑红礼服的礼仪兵捧在手里。在主持人的安排下，他们的家属各自上前，低低的哭声在场内响起。 凤瑾注意到一个家属。 老太太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得体大方，她穿着黑色的裙子，看得出来手工布艺都很好，却有些岁月，也不太合身，空荡荡的裙子显得她更加消瘦。她手里拿着一捧百合花，白色的百合花鲜嫩可人。 老太太微笑着抚摸着棺木，似乎轻声说着什么，她的表情并不悲戚，看上去有点像是哄着小孩睡觉的母亲。凤瑾看得出来她很难过，但是她很努力保持着微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凤瑾觉得心脏像是被紧紧拽住。 这不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追悼会了。 少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单手抱着他的肩，低声安慰道：“没关系的，你不是好好把他们都送走了吗？” 追悼会上大家的情绪都很克制，或者说尽量克制。 一般这个时候还会根据各自的信仰邀请佛教和道教的人，不过鉴于这次渡魂的是凤凰，他们两边都没有派代表过来。 大屏幕上播放了凤瑾渡魂时他们拍的视频。 家属们眼眶红红，低声祈祷。 最后的一个环节，是凤瑾上台。 凤凰清澈的嗓音响起，歌曲前面将近四十秒都没有伴奏切入，全靠凤瑾自己撑起整首歌。 歌词里没有一句提及牺牲和死亡，歌声里满满的都是希望和对重逢的期待，在座的无不动容。 太温柔了。 让人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 第57章 动物园 后来接到凤瑾电话，得知他可能会上新闻之后，廖袂就抖着腿坐在了电视机前面，不停看着时钟确定时间。他拉着郭笑笑和高晓慧，拿出“大家来找茬”的劲头来看凤瑾的舞台，发现小凤凰发挥得很稳，才在心里握了握拳。 他曾经作为经纪人听过这首歌，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到后期修改的时候，郭笑笑和凤瑾修改的版本太多了，他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一版。 凤瑾的这首歌被国家台播了出来，网上的人又陷入了新一轮浪潮。 【新歌在哪里？为什么我搜不到】 【现在流行这样的吗，不声不响就发歌了】 【宣发呢推广呢，凤凰娱乐你干什么吃的】 稍微心细一点的人，反反复复地看，就发现填词、作曲的都是凤瑾，后面还缀着郭笑笑的名字。 凤瑾第一首自己创作的歌曲！ 第一波福尔摩斯们就冲到了郭笑笑和廖袂的社交号下面。 廖袂从他们参加活动的时候就开始眼皮跳个不停，经纪人捂着眼睛从“左眼凶右眼吉”念到“左眼吉右眼凶”，简直就是现代薛定谔的信仰。好不容易从这种摘花瓣算是不是的游戏跳出来，他就开始求神拜佛希望凤瑾一切顺利。 这是多重要的一个场合！ 能够出席的都是什么人啊，廖袂想都不敢想。 没能跟去的经纪人在公司原地发狂。 路过的貔貅再一次被廖袂爆发的敏捷捕获，经纪人抱着狮子猫，一边撸一边祈祷。 貔貅：=-= 这回他真的赏了他三道杠在脸上了。 小凤凰们在二楼的走廊排排站，看着廖袂在一楼发疯，嘀嘀咕咕。 “这人类是怎么回事？” “家族传统艺能？” “所以这是病的意思吗……” “应该只是担心吧。” “他这样还能当经纪人吗？” “偶尔发疯又不妨碍他工作加班007。” “你说得很有道理。” 国家台的播放量当然不是普通APP能比的，何况凤瑾早就凭着他前面两首歌打出了自己的名字，接下来出第三首也不是问题。 唯一让廖袂又开心又担心的是，他们买的歌还没找到，凤瑾就先创作出自己的歌了。 但是现在推出来的三首歌都属于慢节奏的类型。 虽然没有人在这件事上找茬，廖袂却很担心凤瑾的风格被限死了。 音乐市场上有一个擅长温柔情歌的女歌手，她那个“情歌姐姐”的名头，从二十几岁一直戴到现在五十多岁都没摘下来，真的是够够的。 还没等廖袂细想后面的计划，他的手机就开始不停地响。 廖袂拿起来一看，新的一轮合作人又找上门了。 第二天才是舆论真正爆发的时候。 大量的粉丝涌进了凤瑾、廖袂、郭笑笑的社交号。 廖袂仔细看了看，他底下的评论都是【刀刀刀】、【撩妹你是不是不行了】、【妈妈对你太失望了】、【除了撩妹你还会什么】等等一系列调侃，一两条黑子评论廖袂就假装自己看不见，心满意足了。 中午的时候他又翻了翻郭笑笑的评论区，妹子的评论区比他的温柔多了，都是亲亲抱抱举高高，然后才是羞羞涩涩地询问她的近况，旁敲侧击凤瑾新歌的情况，含含蓄蓄地问什么时候上歌源。 这种鲜明对比也是醉醉的。 廖袂本来想问问少昊的想法，从早上等到下午，少昊和凤瑾都没有回来。 老板带着员工不上班，还能说什么呢。 凤瑾在追悼会之后情绪就一直算不上太好，尽管接这个行程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但是他确实心情好不起来。 少昊也无法安慰他。 经历过战争的人才懂。 战争就是这样。 无论愿不愿意，战争都会在生命当中留下最为深刻的印记，它会用硝烟、鲜血和生命一刀刀地刻在刻在所有经历过它的人体内。 第二天少昊就从床上把凤瑾挖出来。 “我们去玩吧。” 情绪依旧不高的凤瑾：昂？ “我想出去玩，我还没去过呢。”少昊的背后是一扇窗，日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给少昊打上了一层光晕，在凤瑾看来整个人都在发光。“去哪里好，游乐园？动物园？植物园？” 凤瑾突然意识到，大家都是走过一样的路。他收拾了一下心情，坏心眼地说：“那去游泳池吧。” 少昊：“……不行。” 帝君是绝对不能接受让小凤凰穿一条泳裤就出现在其他人眼里，当然，自己也不可以。 他要小凤凰守身如玉（×）。 凤瑾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最后凤瑾选择了动物园，因为他还没有见过现在的动物长什么样，顺便想了解一下自己的从属（的外表）。 要知道以前的动物……呵呵。 看看貔貅的本体长什么样子，就知道有多随便了。 辣眼睛。 凤瑾和少昊去动物园，真的就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动物经过了那么多年的演化之后，无论是习性和外表都跟过去相去甚远，大洲从过去一块分割成了几块之后，不同地方的动物差异性更大了。 凤瑾逛遍了非洲馆，鸟类非常少，能展出的都是灰扑扑的类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反而是那只藏在树林中装饰之中的花豹，他那身华丽丽的的玫瑰花纹皮毛深深地吸引了凤瑾，小凤凰在非洲馆的时间大部分都是趴在玻璃窗盯着它一直看。 而那只花豹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盯着凤瑾看。 两个对视的样子，最后是少昊带着他的凤凰出来的。 少昊：） 热带雨林馆就比非洲馆要吸引凤瑾多了。 各种羽毛华丽的鸟类在里面，看得小凤凰应接不暇。他最喜欢的就是金刚鹦鹉，花花绿绿的华丽羽毛让凤瑾一眼就喜欢上了。 凤瑾在雨林馆之中如鱼得水，对其他游客来说就不是了。 “怎么走了那么久，一只鸟都没看见？” “都躲起来了？为什么？” 别说游客了，就连饲养员都找不到他家的鸟。以前一拿着食盆进来，就会被雨林区聪明的鸟包围的饲养员，一直要跟那些聪明的鸟们斗智斗勇才能保住其他鸟的食物，今天一进来，饲料都分配好了，也不见有鸟过来。 饲养员都觉得奇怪，摸着脑袋到处找。 也不需要费很大劲，就能直接看到那个色彩斑斓的“鸟球”。 由鸟类聚集起来形成的球。 ——凤瑾作为凤凰，可是身负奇妙的鸟类吸引buff。 如果要加上数值的话，那就是1000%up。 其实他们一进动物园就惨遭麻雀画眉等野生小型鸟围观，但是它们通常智商没那么高，迫于凤凰的威压也不敢靠太近，就一直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凤瑾没注意，少昊也没管。 非洲馆的鸟类没那么多，而且隔着观景区，大家就比较含蓄。 到了雨林馆，有聪明的金刚鹦鹉带头，鸟儿就完全不一样了。 凤瑾看鸟的时候，鸟也在看他。 它们谨慎地一点一点靠近试探，鸡贼地发现凤瑾并不排斥他们的接近之后，就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第一只敢吃螃蟹的鹦鹉停在了凤瑾的手臂上。 其他狗狗祟祟的鸟顿时炸毛了。 蓬松的羽毛看起来像是一个个五彩斑斓的小毛球，让少昊看着觉得有趣。 接着鸟们就集体围观金刚鹦鹉们的争斗——其他体型或者智商不够的鸟早就被排除在外——石头剪刀布。 少昊和凤瑾一起看着一群金刚鹦鹉严肃地猜拳，决定能站在凤瑾身边以及手臂上的位置顺序。 “哈哈哈。”少昊被这些有点聪明过头的鸟逗笑了。 在场的鸟瞪着它们圆溜溜的眼睛怒目而视，在少昊看来也只剩下可爱。然后鸟们身体力行地缩小了包围圈，把少昊“驱逐出境”。 别看鸟不太聪明，它们也是有小心眼的！ 饲养员担心鸟们在袭击人，心头一紧，赶紧过来看。本来有人靠近，鸟们应该是会被惊飞才对，现实却是一只只小鸟眼神都不给一个。 “怎么了怎么了？”饲养员赶紧过来。 靠近了，小型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他让了一小个位置，露出凤瑾微笑的脸。 他原本一路在外面都有帽子和口罩伪装，还是进来了才脱掉。 巧的是，饲养员是个凤凰信仰者。 能在这里见到凤瑾，他显得很手足无措，摸遍了全身翻出了工作用的纸和笔，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还不敢吭声。 他怕他一开口就是尖叫。 这是比见到偶像还要激动的场景！ 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 激动的饲养员没注意到自家鸟那个眼神。 说话说得最麻溜的鹦鹉突然开口：“我也要！” 其他一圈会说话的也跟着喊：“我也要我也要！” 一只鸟叫起来可能还叫做悦耳，一群鸟叫起来那就是恐怖了，比菜市场还恐怖，在整个雨林馆里都有了回音。 凤瑾赶紧做了一个闭嘴的工作，写上练习过的祝福语，快速签名递给饲养员。 不能说话的鸟显得有些委屈巴巴的，黑色的豆豆眼湿漉漉地瞧着凤瑾，企图用表情表达“可怜兮兮”的情绪，一头靠在凤瑾的手上，用头毛去蹭他的手臂。 少昊就不干了。 他一把抱住凤瑾，伸手驱赶鸟群。 被赶走的鸟气愤不已，张开翅膀，张嘴就来：“臭男人！”、“他急了他急了！” 最开始试探最鸡贼的那只飞到凤瑾面前毛遂自荐：“我，可爱帅气漂亮！”你不考虑考虑我吗？ 当面撬墙角了。 少昊反手就捏着它的鸟喙，阴恻恻地说：“真是适合炖汤。” 饲养员目瞪口呆。 这是他见过自家鸟的智商巅峰。 很是怀疑它们之前是不是都在自己面前装傻。 见少昊生气了，他还是得上前拯救自己的鸟，这可是紫蓝金刚鹦鹉！非常珍贵的鹦鹉来着的！ 幸好少昊也不是真的要抓着这只鹦鹉计较。 要计较的话，他第一时间就炖了公司那几只经常粘着凤瑾的小凤凰了。 凤瑾笑倒在他怀里。 从那天开始，少昊的形象在凤瑾面前崩塌了之后，他就有点破罐子破摔，今天当面吃醋的样子，凤瑾忍不住笑出声。 小凤凰开心了，少昊也懒得跟那只鹦鹉计较了。 紫蓝金刚鹦鹉从另一边凑过来，站在凤瑾的肩膀上蹭了蹭凤瑾的脸颊。 还没等凤瑾摸摸它呢，少昊就抓着它的翅膀，像是抓玩具一样把它扔给饲养员。然后帝君牵着他的小凤凰出了雨林馆。 很好。 以后约会的地方，动物园可以删除了。 第58章 策划 少昊带着凤瑾尝试遍了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他们手牵着手，逛遍了动物园的展馆，分享了同一个巨大的冰淇淋，坐在了一张长凳上休息，欣赏了天空上面的火烧云，也看过了动物园的夕阳。 “少昊，战争是什么呢？”情绪平复下来的凤瑾望着那一轮燃烧的金轮问道。 少昊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他靠在长凳的靠背上，放弃了自己从前完美无缺的形象，第一次告诉凤瑾，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什么都知道。 这是少昊从人类的书上学来的：完美不会带来恋爱，只会产生距离。 少昊也反思自己为什么和凤瑾一直拉不近距离，大概是因为他太在意自己了。 在意自己要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努力维持自己形象的时候，就很难注意到对方的情绪。 但是凤国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他也该学会一点坦诚了。 少昊牵着凤瑾的手，手指从凤瑾的指缝之间穿插过去，与他紧紧地十指相扣，“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神祇不是，天地不是，真的要说大概是‘失去’本身吧，战争可能也只是失去的一种方式。” 凤瑾低头看着他们握着的手，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他们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天空落日，耀眼的余晖洒满大地，金乌西沉，最后一缕光也消失在地平线之上，他们才走出动物园。 真好。 凤瑾牵着少昊的手想。 今天快要结束了，他又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度过的一天。 走到一半少昊突然蹲在了凤瑾面前，露出了宽厚结实的后背。 凤瑾想起以前。 以前小时候，每次他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躲起来，无论躲到哪里少昊都会找到他，然后背着抽抽噎噎的小凤凰回家。 长大之后凤瑾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我已经长大了。” “你是我的伴侣，跟长不长大没关系。” 凤瑾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然后就快乐地爬上去。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然而这边的影子还没完全消失，新的路灯又会照下来另一个影子。他们也会这样，一直一起走下去吧。 凤瑾想到这里，手臂就忍不住收紧。 两个出去玩了一天之后，第三天终于记得回公司了。 廖袂觉得自己快要成为望夫石（×），望眼欲穿等他们回来。 凤瑾是不会管具体的宣发等问题，廖袂抱着昨天接到的各种合作屁颠屁颠跟着少昊进办公室。 在凤瑾的琴房里，朱懿早就在等着了。 等得无聊的朱雀，还学会了玩钢琴。 凤凰的音乐天赋不是常人可比，别人玩是随便按按键发声，朱懿随便按按，也没学什么指法音符，很快就上手砸出了一首曲子。谈不上什么旋律节奏，就是即兴表演的，想怎么弹就怎么弹的曲子，也悦耳动听。 “这东西好啊。”朱懿眼睛一亮，“可以在凤凰火山里配几台玩。” 凤瑾拒绝了他，“钢琴有保温、保养问题，凤凰火山太热了。” 朱懿重重地按下了一下钢琴，发出了醇厚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 “这可真是娇气。” 凤瑾忍不住默默吐槽：人类制作的乐器肯定按照人类的条件来啊，没事谁会考虑火山那么极端的环境条件啊。 他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你怎么又过来了。” 朱懿现在对钢琴的兴趣正浓着呢，抬手又是一串音符，“还不是因为有傻叉。” “我回去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有傻叉进去里面探索，屡禁不止。普通的鸟就算了，你也知道，凤凰森林里还有很多异兽。”说起来就生气。 异兽，不同于神兽的存在，他们通常有点奇异的神通，却又没有智慧。简单理解就是知道了各种buff的动物。只是他们的buff，有些可是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的。 “前两天要不是白旭发觉，絜钩就追着他们飞出凤凰森林的范围了。” 絜钩，以前住在复州山上的鸟，大的本事没有，但是出现在人类眼前，就会引发瘟疫。一出凤凰火山的范围，恐怕马上就会出现不明传染病了。 “没让协管过去管吗？” “问题就在这里了。”朱懿又弹出好几个音，“族里不同意人类踏入凤凰森林。之前你要见就算了，现在他们要进来，就得是大规模进来搜捕，那可不一样。” 凤凰火山是凤凰的家，凤凰森林就是家门口的花园，谁受得了家门口老是有老鼠窜来窜去？而且一次两次就算了，看他们那个架势，可是有长期尝试的意思。 “麻烦。”凤瑾吐槽。 朱懿可比凤瑾要了解那些人多了，“人类上层的圈子里最近都在流传凤凰森林有宝藏，普通人过了畏惧期之后，就有傻叉觉得那里是很好的探险地点，要不是没信号，早就有白痴进去玩直播了。” 凤瑾听到直播，突然就有办法了。“我想到办法了，你先回去等等吧！” 很快，新闻就推送了大量关于凤凰森林，以及森林之前大面积植树造林活动的环保推送。 华胜斌看见那个标题就感觉到了凤凰的某种动作意思，马上点开进去看。主要内容虽然说是环保，但是潜藏着关于凤凰火山和凤凰森林的归属问题，不断在固化“凤凰火山、凤凰森林是凤凰固有领地”的印象。 他皱着眉头想不到凤瑾这是什么意思。 罗凯适时敲门进来，他举着手机，华胜斌就看到了跟手里这篇差不多的推送。 罗凯：“估计是凤凰烦了。” 华胜斌：“怎么回事？” 罗凯：“前一阵子还好，这段时间凤瑾不断的出风头，还有其他凤凰也冒出来，有人就急了。” 他们急了，就借着“探险”、“好奇”、“长生不老”等等话题，利用人的窥私心理，引导了一批没脑子的进去凤凰森林。 本来这群人被凤凰扔出来之后，应该是协管来处理的，无奈有关部门先下手把他们带走，协管这边就管不到了。 罗凯揉了揉眉头，“之前凤凰已经反馈过一遍了，但是这种事……”就像是家里的四害，他们没事就潜伏在阴暗的角落里，时不时冒个头来打游击战，哪有那么多精力来天天等着抓老鼠蟑螂。 凤凰森林可不是一套房子，而是呈环形的一大片地方啊。 华胜斌听听也头疼了起来，“所以现在是？” 罗凯点头，“我正想跟你说呢，这件事既然一开始就没有协管的位置，凤凰也没开口，也就是说……” 华胜斌正色道：“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工作报告，我觉得有两个地方是不是可以改一下……” 刚好又是一年一度的环保日，各种呼吁环保、爱护森林、保护动物等信息不断推送，里面多多少少都绕不过今年的热闹凤凰森林，关于“凤凰火山和凤凰森林属于凤凰”的概念也逐渐植入人们的认知里，凤瑾就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了。 他让小凤凰在森林里布置下了许多陷阱，不致命，大部分都是捕捉型，又安排了森林里的鸟配合，这些鸟儿或引导、或驱赶，很快就抓到了一批人。 凤凰并没有私自处理他们，而是将证据拍下来，叫来了记者在外围，扭送治安管理的单位。 他们只字不提探险，将他们认定为“捕捉野生动物”、“走-私”、“擅自进入私人领域”。 为了做好这件事，凤凰还轮流给森林里的鸟类培训了一下才上岗。 培训的凤凰到场：“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其他动物？” 昆虫就算了，什么时候森林里多了那么多小动物，什么松鼠、孔雀、狞猫都有，不少还是人类濒危野生动物名单上的品种。 动物们也不知道回答他，就乖乖坐在地上，看着他。 凤凰心大地想，赶一只也是赶，赶一群也是赶，很快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 反正在凤凰看来，动物也不过是动物。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普通的动物就算了，知道跑来这里的动物，都是有成精倾向、开了智的，很快他们自发组织了巡逻队伍，背后有那些远古奇异的鸟儿站位，再次擅自闯入的人就没有他们的前辈那么幸运了。 也有人恶狠狠地报道这件事，宣称森林里有威胁人类的存在，不过这个时候，民众的意向大部分都是“那不是你活该吗？”，甚至有人举报他是野生动物走-私-犯的同伙，很快这种报道就销声匿迹了。 凤凰的信仰者还带头呼吁成立“图腾保护法”，用以保护凤凰，顺带保护一下龙族的安全。每年开会每年提，今年不通过，那就明天再继续。 让知道内情的人忍不住吐槽：“到底谁才需要保护啊？” 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策划的前面一系列安排的凤瑾被少昊抱在怀里，帝君正在细细地给他讲这件事当中他的优点和不足。 至于少昊他在这背后充当了什么角色，那就不需要细说了。 ——今天也是积累资本入赘凤凰的一天。 第59章 音乐节 马上又是一年颁奖赛的季节。 最近廖袂的工作热情是比之前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不止，早早的向各大音乐节颁奖委员会提交了申请，一门心思在竞争候选，准备冲刺今年的音乐会奖项。 就看今年的数据，虽然他们出的歌也不多，整个评选周期也就只有两首能进入评选范围，但是两首都冲到了榜首，两首歌数据竞争激烈，交叉登顶，甩第三位一条街不止。最绝的是所有数据都是真实来源，还不用廖袂玩空心思买评论、买数据。 凤瑾对其他歌手来说都是降维打击。 凤瑾原本也不在意这些，奖项不奖项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尤其是他听过了前面几届颁奖典礼的音乐之后，完全摸不准音乐节的评委爱好和标准，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可架不住廖袂软磨硬泡，也多上了几个节目，算是情绪消极，举动也不积极的准备中。 凤瑾有心提醒，但是看廖袂兴致勃勃的样子，张了张嘴也没说出话来。 其实他不太看好自己能获奖这件事。 凤瑾调查过在音乐节当中所有评判标准，大概划分出了几条潜规则。这就像是隔壁洲人种混杂的大洲，重要的奖项永远是某部分人专利的潜规则一样，花国也有花国内部的运行规则。 比如说，从来没有非人类获奖。 以前没有，现在会不会有，就看这一届的评委有没有那个决心打破传统了。 凤瑾也和少昊对过口供，少昊也表示不看好。 这两个非人类对奖项不奖项都无所谓，反正无论获奖与否，输家都不会是他们。 但是他们也没有拒绝廖袂的积极性。他们不看好，但也不能明面上就表现出来，几大音乐节的评委囊括了花国音乐界的高层，除非他们不想在音乐界混了，否则装个样子也得装出来。 事实上正如少昊和凤瑾所料。 花国音乐的颁奖典礼集中在每年这个时候，以往大家早就拟好名单了，花国的乐坛不断衰微，不像是隔壁大洲的颁奖典礼，年年打破头，获奖名单要撕到最后一刻才能定下来，也是一个甜蜜的烦恼。 没有烦恼的花国今年也不见得有多头疼，几个榜单的名单早就定好了，就是有两个奖项一直没定下来，导致到现在还没有公布名单。 一个是最佳新人奖，一个是年度最佳音乐奖。 两个都是不同维度上的重要音乐奖项。 后勤组的组长等来等去等不到名单，去年这个时候早就公布了的入围名单到现在都没消息，终于忍不住过来催催。“评委老师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决定好吗？” 评委组的小组长也知道他们迟了，但迟了也没办法。他也不说话，苦着一张脸，拉着对方靠近门口。 刚刚一靠近，就被里面拍桌子的声音吓到了，老头子的声音声嘶力竭，显然已经吵了不止一段时间。 “音乐就是音乐，难道还要得分种族、分国籍来颁奖了？” 后勤组族长听出来，这个是花国音乐学院院长的声音。 另一个人也拍案而起，“怎么就不分了？音乐也是有国界的，不然我们干嘛要每个国家办音乐节，直接搞个奥运一样的音乐评选不就好了吗？凤凰那跟人可以比吗？用他们的音乐跟人比本来就是不！公！平！” 另一个人的来头也不得了，是花国音乐协会的主席。 听了两句，后勤组的人也听懂了是怎么回事了。 他转头看了看评委组的小组长，对方是伺候这些评委大佬的后勤人员，在评委面前也说不上两句话，苦着一张脸，没办法地摇摇头。 与其说是评委们对于凤凰参与音乐的争论，不如说是一直横在两派之间的斗争。这就跟以前学派之间“有教无类”和“天赋定天下”的争论一般，很难撕出个一二三四五。 撕不出来也不行啊，这马上就要举办音乐会了，这入围名单放不出来，他们就要跟着一起死。 后勤组的人也痛苦，甚至比评委组的人还要心惊胆战耳朵那种痛苦。 他们是没资格跟评委的大佬们提意见的，就是这样才更加提心吊胆。前几年音乐节的收入率和关注度逐渐下滑，向市场妥协和坚持艺术选择的两难命题直接摆在他们眼前，为了提高音乐节跟观众的互动，他们就增加了一项意向投票的活动，能够最直观地看到观众的期待值和期待对象。 可惜前几届的投票活动都被粉丝圈把持，粉丝们根本就不看自己的爱豆几斤几两，就一句“你根本不知道我哥哥\姐姐有多努力”打天下，导致今年，评委们根本就不看那个投票结果了。 工作人员也暗示过评委老师看看，但是谁都没有管他们。 老一辈就是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固执，也可以说是坚持。 没看过的他们不知道，今年的数据暴涨得可怕。 粉圈因为人数的暴涨，甚至失去了对投票的控制。 涌进来的那一批人投的都是同一个选手——凤瑾。 你说凤瑾要是真的没实力就算了，偏偏凤凰出的两首歌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吊打同期所有选手，甚至还有一首自创单曲，却因为身份问题被卡在这里。 入围吧，难道他还不配获奖吗？ 不入围，这就是明晃晃的排除非人类意思了。 而且凤瑾还是凤凰，这就是他们要把凤凰信仰者都得罪光的意思。 还没有一部法律说歧视非人类有罪，但是真的做出来…… 后勤组的人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将来要面对的腥-风-血-雨了。 凤凰娱乐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痛苦烦恼，照样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 白暄他们出道太晚了，本来也赶不上这一年的音乐节，他们现在全心全意都在准备音乐比赛，已经进入到了半决赛的阶段，准备时间越来越短，他们整个队伍被拉进去了合宿，除了休息时间都要面对镜头，无暇顾及其他。 廖袂一直在等入围名单，谁知道今年的入围名单迟迟没有放出来，他心里再着急也没在白暄他们面前说起来。 白暄还好，怕就是怕冲动的黄月。 廖袂已经隐隐猜测到了名单延迟的原因，不由得也担心传奇乐队的未来。 而少昊他去了一趟动物园之后，就开始有了新的点子，满心满意想要搞一档综艺明天查了一下一档综艺需要的人手，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员工数量，终于后知后觉地觉得他公司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这样一想，少昊从自己手边一堆陈年文件当中翻出了廖袂之前提交的招人申请，终于在文件上批了同意。 凤瑾也没闲着，他第一首自己创作的曲子拖了那么久终于定下来，为了方便凤瑾还学了五线谱，把曲子翻译出来。就剩下歌词了…… 郭笑笑也看过了他的曲子，看完之后一直在笑。 凤瑾不满地说：“有那么好笑吗？” 郭笑笑磕到糖了心情好得不得了，抱着糖果舔得停不下来，“你的曲子比你本人，啊不，本鸟要直白热情多了。” “听听这个梦幻多彩的音调，简直就像是误入了什么童话森林一样，看着就觉得小精灵在围绕我飞舞。”郭笑笑一脸陶醉，“真是甜蜜的爱情。”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再改版一首钢琴曲了，这么棒的一首曲子，光是流行曲太浪费了。” 郭笑笑说得那是一叹三重调，看着凤瑾像是看着一个金矿，却是听得凤瑾耳朵都热起来，并且那点热意逐渐往脸上蔓延。 郭笑笑露出了一个姨母笑。 天呐，这世界上还有比凤瑾和少昊更好磕的CP吗，看看小凤凰这个样子！ 她总算理解为什么少昊总是喜欢圈着他了，多可爱的，她这个老阿姨都想上手了。 凤瑾嘴硬道：“哪、哪有那么夸张。” 创作人笑而不语。 “不过我不建议你对外发表这首歌。”郭笑笑望着谱子，心里犹豫再三才说出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 “曲子是很好，简直就是瑰宝。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随意就发表出去。”郭笑笑是完全站在了凤瑾的角度来考虑，“作为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送给少昊不好吗？” 音乐是美好的，但听的人就不一定了。 如果是普通创作就算了，夹带一点私货，更多的还是创作。 但是凤瑾这首明显不是——郭笑笑光是看着五线谱，脑海里就自动演奏出了曲子，闪闪发亮宛如夏季高原上的天空，干净澄澈又闪闪发亮，述说着无尽爱意。 一想到这样的曲子发表之后，会被扭曲歪解，郭笑笑就感觉要呕死。 再想到这首曲子发表之后，聪明点的都听出来凤瑾恋爱了，不可避免就会歪了重点开始挖凤瑾的恋爱对象——郭笑笑觉得很窒息。 凤瑾现在还没有到那种大家只会专注他作品的时候，之前那首初恋的曲子，已经被很多人津津乐道地调侃了。 凤瑾倒没想过这个问题。 郭笑笑看这件事有戏，马上加把柴，“快要情人节了，你想要送什么礼物了吗？” “诶？”情人节是什么鬼。 郭笑笑这才真的吃惊了：“你没打算过情人节吗？” 凤瑾：“……额……” 从来没有注意过人类节日的凤瑾，重点终于从音乐身上转移了。 第60章 快高长大 情人节，专门给情侣们光明正大撒狗粮的日子，高晓慧和郭笑笑已经暗搓搓地猜测了许久，就希望能像是单身狗收到情人节礼包一样收到少昊和凤瑾联手颁发的狗粮，结果…… “情人节是一定要过的吗？” “那这就是你的第一个情人节了。”郭笑笑摸不准凤瑾苏醒的日子，却不妨碍她怂恿凤瑾，“难得你就不跟少昊一起过吗？” 这个反问句，就很难反驳。 拉上狗头军师高晓慧，他们开始讨论情人节。 凤瑾又问：“你们以前是怎么过情人节的？” 高晓慧：“母胎单身，谢谢。” 郭笑笑：“琴行约会，谢谢。” 凤瑾：“……？？？” 就这？ 就这你们好意思当狗头军师？！ “没办法，虽然说是情人节，但实际上也就是情侣黏在一起。”郭笑笑叹了口气，“问题是情侣什么时候不黏在一起？” 明晃晃地指路伪情侣少昊凤瑾。 她们俩觉得少昊跟凤瑾在一起很久了，事实上这两个，才打开天窗没多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也是前不久才有。 天天就是家里、公司两边窝，直线距离不足一千米。 “对我来说，情人节就是最大的资本家屠宰场。”各种商场活动、吃饭约会地点都是磨刀霍霍向猪羊。 郭笑笑杵了杵高晓惠。 就算是真的，就这样说出来，还让不让人过节了。 高晓惠想起那个少昊警告，马上就改口：“但是节日还是要有节日活动的！” 这个生硬的转折，就连郭笑笑都救不了。 顶着凤瑾怀疑的眼神，秉承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的原则，三个开始一起嘀嘀咕咕策划情人节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放出来的音乐节大名单，他们之中谁都没在意。 郭笑笑是家里早就收到了消息，高晓惠自己本身就不太在意这个，凤瑾就更不用说了。 凤凰娱乐里面真正在意的恐怕只有廖袂。 廖袂说是不在意，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在打开网页之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念一句三清在上，让人搞不清他信道还是信佛。 也不知道是不是薛定谔的信仰起作用，廖袂打开大名单里找到了凤瑾的名字，而且还是新人奖和年度最佳里都有，让廖袂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得不得奖，要是就连大名单都没进，不管底下的粉丝怎么嘲音乐节，业内首先被嘲的就是他们。 别看现在国内的音乐节越来越不景气，唯奖项论歌者比比皆是。 今年的大名单出得晚，没过几天就出了入围的小名单。 看见凤瑾的名字进了大名单之后，廖袂就进入无欲无求的状态了，他当天转手就申请了国外另一个音乐节的审核，提交了竞赛单元表，在上厕所的时候顺手打开了小名单。 果不其然——没有凤瑾。 顿时廖袂就舒畅了。 比起吊在半空七上八下，明知道不可能获奖的情况下，这样直接淘汰让他舒畅，甚至哼起了小曲。 他之前甚至已经阴谋论评委会不会为了收视率特意把凤瑾拉进去小名单，然后非要凤凰出场了。在其他歌星看来，或许这样蹭一个红毯也不错，但是这个情况换到凤瑾身上，就很恶心了。 没实力就算了，有实力明知要被淘汰，还得去捧音乐节的臭脚。 呵呵。 事实上，音乐节的主办方中，有部分人原本也有这样的打算。在他们看来，凤瑾除了身份特殊了一点，也不过是个音乐界的新人而已。 和其他他们能够搓圆捏扁的对象也没什么不同。 甚至凤瑾能进大名单，音乐节里两方人马相互妥协的结果，而他没进小名单，也是两方人撕扯的结果。 最后苦着脸的只有后勤组。 大名单就算了，小名单一出来，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询问、建议、投诉电话分踏而来，中心主题都是那只凤凰。 更糟糕的是，小名单的投票率比大名单的投票率降低了近百分之六十，这是有史以来数据最大的滑坡，看得后勤组族长脸都绿了，心里一直在骂人，从评委骂到主办方，想死的心都有。 小名单的投票某种程度上也会反映收视率和点击率的未来，为了让音乐节的数据好看，他已经提出了邀请凤瑾参加的建议。 ——人家小名单都没进，不来是正常操作。 但是同事打破了他这个挽回收视率的举动：“凤凰娱乐方面拒绝了。” “什么？！” “据说是行程冲突了。” 冲突个鬼啊。 业内都知道凤凰娱乐的谨慎，凤瑾的行程安排那是同行最低，拉低了整个行业的平均工作强度。 主办方的人知道了就更不得了。娱乐圈里讲的都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能不给人面子的就只有资本爸爸，像是凤凰娱乐那种，他们这个历史悠久的音乐节发出邀请，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自认为） 面对众多观众、歌迷的质问，时隔几日之后音乐节也给出了自己的回复，一张回复的长图贴在了官方账号上，只字不提凤瑾两个字，重在说明音乐节评委公平、公正、公开。 知道的人，不用说都知道这是主办方这是什么意思，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跟音乐节相关的都转发了，想跟音乐节扯上关系的也转发了，算起来，大半个音乐圈的人都转发了。 大半个音乐圈的人都下水了之后，一个关注这件事的作词家还那这个当做是笑话，讲给一起吃饭的前辈听。 前辈摇了摇头，“这音乐节，是越来越不行了。” 捧高踩低是娱乐圈的常态，但是就连音乐节作为音乐圈的标杆都这样干，整个圈子就垮了。 新人越来越难出头之后，音乐就很难发展起来。 作词人也呵呵一笑，亲手给他的前辈续上茶。“说到底是圈子越来越封闭了，不过我看那凤凰倒是有点意思，前一阵子还来问过我能不能买词。” 前辈听见这个还有点兴趣，“你没卖？” “没呢，我就想着买词哪算什么，我又不差卖家。没想到倒是小瞧了人家，他下一首就是原创曲目，反手一巴掌把我打得脸好疼。” 前辈没觉得凤凰不对，反而指着作词人笑话。“早跟你说做人别傲气，早晚有人打你的脸。” 作词人也是服气了，“就是笑笑功力还不到家，有两个地方我觉得还可以再改改，现在全靠凤凰的歌唱能力把它唱顺了，让我现在对凤凰好奇得不得了，听说在招人，我都准备去应聘了。” 这个时候的前辈还没想过，以后他们会像是下饺子一样奔着凤凰娱乐去，也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在家呆得够久了，赶紧给我出去工作。” 话说回来，音乐界的其他人转发了，凤凰娱乐也不好过于特立独行。 廖袂没有用凤瑾的社交号转发，众所周知，凤瑾的社交号万年不动，每天只有他的铁杆粉丝在下面天天打卡，评论数量是节节攀升，有意冲击社交号最高评论数量的意思。就凭这个音乐节，廖袂觉得还劳驾不了凤瑾的社交号。 他用的是凤凰娱乐的官方号转发。 至于后面廖袂跟音乐节的人怎么再沟通，就是私底下的问题了。 少昊对廖袂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他有什么问题都能自己就协商好了，从来不会闹到他桌子上来，到现在还没有人因为这些事打电话到他这里。 少昊最近在积极追综艺。 他发掘了综艺这个大宝藏，并且快乐地准备自己拍一部，就兼顾综艺和纪录片两种特点的片子，用来拉近凤凰和人类的距离。 他是发现了，凤瑾最近又长高了三厘米，这让少昊非常高兴。 大概是没有其他存在比少昊更在意凤瑾的身高了。 以前凤瑾长得慢，只有一米七几还不到一米八，但是凭返祖凤凰的漫长生长期，少昊觉得他是早晚能与他并肩的！结果凤瑾在北渊一涅槃，同-志仍需努力的时候就一朝回到解放前，醒来还有点“营养不良”，身高掉到只有一米五几。 一米五几！ 初中生都可能比他高的身高。 少昊对着凤瑾那是一万个下不去手。 后来凤瑾靠着出道奔到了一米六，现在终于长到了一米七出头，少昊现在站稳了脚跟空出手来，就开始琢磨怎么给凤瑾拉人气，让小凤凰能快高长大。 物理意义上的快高长大。 像是演唱会什么的暂时不用考虑了，当红的节目来来去去就几个，剩下的慢慢来不着急，数来数去最容易吸粉的果然还是综艺了。 他想要组织一档音乐类的综艺，不走竞赛型，走旅游类的慢综。 刚好他们还可以一起去。 国内没有不要紧，他可以投资！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凤凰娱乐广泛对外招聘，还真的招到了几个还不错的人。 最让人惊喜的是他们招到了一个作词人。这个人是郭笑笑的师兄，师兄一来就露了一手，小改凤瑾原创那首歌两个地方，歌词马上顺畅起来，让廖袂长舒一口气。 郭笑笑不是不好，但能来一个更好的，就能照顾上白暄他们了。 还有一个是之前传奇乐队参加那个破烂选拔赛的员工。那个选拔赛垮了，他的工作也结束了，属于到期自然解除合同，廖袂面试的时候问了几个问题之后觉得挺满意，就收了。娱乐圈说大不大，这种程度的人员流动还属正常。 同期进来的有一个经纪人助理，负责跟着廖袂干活的，以及一个招进来负责对外沟通的。 唯一出了点小意外的是，这个对外沟通的妹子进来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成功让所有凤凰避之不及。 这个妹子进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找男朋友。 而且不是认真的找男朋友那种，就是为了炫耀来找凤凰男朋友。 不拘是哪只凤凰。 但是妹子这个意图明明白白，面试之后廖袂考虑再三，相比起这点后遗症，她的工作能力更让廖袂折服。 第61章 烧烤聚会 经纪人助理妹子叫做霍琪，从外貌到工作能力都无可挑剔的未来女强人，非常能干，第一天就抓着白暄表白，把小鸿鹄弄得脸红心跳，一只小鹿跳成了高速公鹿，在要怎么答应她中犹豫了半天，正在找凤瑾商量的时候，遇见了她对黄月的表白现场。 白暄：“……” 凤瑾：“……” 公鹿车祸，当场死亡。 霍琪也暴露了她的渔民特征，真的是大海捞鱼，捞到哪条算哪条。 为什么不是海王？ 因为她哪条都没捞到。 于是当天所有凤凰都知道，霍琪是进来找男/女朋友的，并且妹子自己也没有丝毫掩饰的打算。 “因为我5岁的时候就已经被订婚了，我也不想伤害你们。”霍琪理所当然地回答：“事先说明的话，会比较开心吧。” 公司里的凤凰们纷纷抱怨霍琪欺骗感情，作为她的直属上司，廖袂两手一摊：“要不你们分摊霍琪的工作，我就答应把她辞掉。”廖袂把霍琪的工作单放出来，惊起一滩凤凰。 就非常的人间真实了。 为了实现在公司里的自由行动，最后小凤凰们给霍琪达成了友好协议，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不损害双方利益的前提下，他们愿意卖身（×）出租男友/女友。 凤瑾顿时觉得，他要是志愿开一家风俗店，可能还更快地获得更多的信仰。 绝对会有很多痴男怨女前赴后继。 凤凰们是很欢乐，音乐节的主办方就不那么欢乐了。 音乐节举办的那天，凤凰们举行了新员工欢迎会。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廖袂故意的。 经纪人在后续的沟通中被音乐节恶心透了。双方属于脸上笑嘻嘻，心里……呵呵。 聚会采取了烧烤的形式，小凤凰们第一次自助烧烤，什么都觉得很新鲜，什么都想烤一烤。 廖袂为了给白暄他们乐队在决赛之前拉人气，还给他们开了直播，就在自己家的平台上，没有像是凤瑾那样签协议，没有严格的引流、分流等等，甚至没有提前预告，却依旧人数不少。 有人惊奇地发现凤凰又开直播，呼朋唤友，呼啦啦就进来了一大群人，数字从五位数快速上升到六位数，突破七位数也没花多长时间。 “大家好，我是白暄。”白暄负责掌镜，举着自拍杆还拿着一串牛肉丸，一点没打算为了维持形象放弃美食的意思。 屏幕上面闪过一排排的【我们好】、【你好你好】，还有不少外语飘过，白暄歪着头凑近瞧了瞧，换了三种语言又打了个招呼，顿时把弹幕炸裂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粉丝的疯狂。 他们恨不得用弹幕把手机的屏幕挤爆。 “好了好了，”白暄麻溜求饶，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我就会那么多了，七国语言玩不起，告辞，打扰了。” “你们别刷外语啊，我还没学到读写的地步。” “我们乐队成员就不介绍了，反正我觉得你们都知道。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公司成员！”白暄不仅介绍了其他凤凰们，还介绍了人类的员工。 轮到霍琪的时候，居然很多人都认识她。介绍廖袂的时候，也有一屏幕的【撩妹】刷过。 白暄举着镜头左蹭蹭，右蹭蹭，不用自己亲自动手都能蹭到一堆吃的。 就是镜头转动的时候，扫过了少昊他们那个炉子。 他们一共就起了三个炉子，员工跟小凤凰们混在一起用两个炉子，还有一个被少昊和凤瑾占了去。倒不是他们两个自己圈了地盘，而是其他人都不想坐在他们身边吃狗粮。 我的烧烤不好吃吗？什么要吃狗粮？ 郭笑笑和高晓惠带着新来的霍琪一起坐在边上，一个抱着一根玉米，一边啃一边偷看情侣虐狗，被虐得汪汪叫也舍不得离开。 三个女人仿佛是那些看甜蜜偶像剧看得在床上蠕动的蛆，笑得白暄都不太敢靠近他们。观众只能看到她们三个坐在一起聊天。 霍琪一点都没在意白暄这边的镜头，望着凤瑾他们感叹道：“赏心悦目。”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霍大小姐就从自己的公司跑来凤凰娱乐。 更远一点的，这就是为啥霍琪会进娱乐圈。 镜头远远地扫过少昊他们两个的时候，马上有直播观众福尔摩斯上身，要求白暄凑过去。 白暄假装没看见。 他余光瞄了一眼，看见凤瑾正趴在少昊的背上，指挥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不过凤瑾作为现在凤凰娱乐的台柱子，观众无论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他，看白暄介绍了一圈都没有凤瑾，马上就跟着起哄留言。 白暄：我以为我只是掌个镜，没想到要了命。 他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小凤凰都没要求拿镜头了。 他极有求生欲的缓慢挪过去，直播的观众看不见白暄全身，凤瑾他们看来确实白暄像是小螃蟹一样横着往他们的方向慢吞吞地挪，仿佛在练什么新型舞步。 等他终于挪过去的时候，凤瑾已经举着烤好的蜜汁鸡翅膀在等着他。 “吃不？”凤瑾把鸡翅递到他的鼻子前，也距离镜头极近。 直播室的观众顿时受到了美食暴击：鸡翅烤得金黄，还能看到浓密的金黄色蜂蜜调料沿着纹理往下滴，中间被整齐地划了两下，露出一点里面烤成淡金色的鸡肉，卖相极好，隔着屏幕仿佛都能闻到那股诱人的芳香，看起来就知道很好吃。 大部分观众的注意力就被彻底扯远了。 花国作为一个吃货的国度，什么美色都没有食物来得诱人。 【眼泪瞬间从嘴角流下】 【不是我，是鸡翅先动手的】 【我以为我是来看美人的，没想到居然被一只鸡翅夺去了目光】 白暄现场凑近了闻，就更加抵挡不住诱惑。他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吃！” 凤瑾顺手就接过他的自拍杆，让白暄能够好好吃。 “大家好，我是凤瑾。”凤瑾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屏幕前还有不少观众盯着他背后啃鸡翅的白暄，但凤瑾的颜值很快就把观众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了。 他们接受了第二轮美颜暴击。 不得不说，凤凰长得真的是独得天地宠爱，白暄也好，凤瑾更加，他们的脸都是能够经得住前置高清镜头近距离拍摄考验的那种高，素颜的情况下直视镜头，微微勾起唇展开的一个微笑都足够让人心醉。 这个夜晚不知道多少人把凤瑾截图保存，顺手就设置成了桌面。 凤瑾仔细看了看留言，发现大部分人对少昊都很好奇，就顺势搂过少昊的脖子，对着镜头幼稚地比了个V，“这是我的帅气老板~！” 少昊头都没抬，就撩起眼帘望了一眼屏幕，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不知道多少人被他的王霸之气惊到。 【有钱、有颜，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凤瑾心里给他默默点了个赞，可不是神仙老板嘛。 【嘿嘿嘿，我的老板，有姐妹标出重点的】 【我的】 【重点不是老板吗】 【这碗狗粮先干为敬】 【我可以，我都可以】 【应聘路上我和你】 凤瑾拿着镜头等白暄吃完，就果断还给他，又和少昊坐在一起。 【嘿嘿嘿，看看小白暄这个眼神】 【给我康康，我也想康康】 白暄看见少昊夹起一块蔬菜给凤瑾吃，小鸿鹄马上就带着他的摄像机灵魂飘逸般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只有廖袂洞悉了真相，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寂寞。 继三明治、沙拉等简单的西餐之后，烧烤是少昊掌握的唯二厨艺了。 他就连煎牛排都能煎出一块碳的情况下，烧烤已经是很高级别的厨艺了！ 为了能让老板表现，看我多费心良苦！ 廖袂给自己表了一朵小红花。 除了介绍之外，直播就没有其他正式的环节，剩下的时间都是看小凤凰们嬉笑打闹，他们玩就算了，还把貔貅也抱了出来。貌美的狮子猫快速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尤其是貔貅那张厌世的傲娇小脸，在一群小凤凰里被逗得毫无反抗之力。 一群人类抱着泡面、面包，看着一群凤凰吃烧烤也看得津津有味。 重点是，看他们吃烧烤的人数，跟看隔壁星光熠熠的音乐节的人数，居然也相差无几。 音乐节内部的人就打电话到霍琪那里，妹子学着廖袂的样子两手一摊：“我们没引流、没水军、没宣传，只是直播而已。” 总不能音乐节一开，其他节目就不放了对吧？ 凤凰们吃烧烤的视频被剪成了无数个小片段在各种社交媒体上，不知情的人还问“好有趣，这是哪里的综艺？” 当天晚上，除了花钱买的热搜、头条区域由音乐节霸占，没花一分钱的直播之后得到了各种推广。 廖袂对于这个世界上的颜狗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音乐节这一次是输得彻底。 完全就是里子和面子都丢光了。 在音乐节内竞争输了的音乐学院院长一点都不在意，快乐地哼哼起来。他早就觉得音乐界要改革了，奈何改革派的力量实在弱小，资本下场角逐的情况下，光凭一腔喜爱根本难以为继。 凤瑾的出现让他觉得看到了新的希望。 而且他还知道凤瑾背后有着庞大的凤凰资本。 院长支持凤瑾的举动很简单，他拿凤瑾当成了范例用在了期末考试上。 底下的学生欢呼一声，将凤瑾唱的三首歌翻来覆去地分析、传唱。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 只是还没等音乐节的人进一步反击，A国的音乐盛典就传来了凤瑾单曲入围最佳的消息，直接引爆网络。 第62章 飞行 A国，现代流行音乐的起源地，也是现代流行音乐歌手朝圣的地方。 凤凰娱乐三楼的录音室里面，很多就是从A国买来的设备。从硬件到软件，不得不说花国确实比不上人家。A国有一大群出生就学唱歌来学着说话的孩子，他们视音乐为娱乐、生活，和花国的状态相去甚远。 花国里会乐器的孩子十个里面有一个就不错了，A国的孩子，十个里面有十个都会乐器，有钱人会钢琴、小提琴等学习成本高昂的，穷人会沙锤、铃鼓，再不行敲碗都能自娱自乐一番。 在这种情况下，花国的音乐节和A国的音乐节，含金量天壤之别。 A国音乐节传来消息之后，花国音乐节的人就旗鼓偃息，假装自己准备摆出来的姿态就是为了让大家看看，看完就完了。 娱乐圈就是这样，说白了，这种捧高踩低的事从来不会少。 廖袂自觉凭着一己之力抽了整个音乐节一巴掌，整个人喜滋滋。 比起跟音乐节那群老顽固斗智斗勇，廖袂更乐意快活地准备去A国的事情。 参加A国音乐节啊！ 说句难听的，近十年来，能拿到入围门票入场的花国人，不到十个。 而且还不是“年度最佳”的竞赛单元，大部分都是入围“最佳外语”的竞赛单元。 凤瑾以一介外国凤凰的身份，利用歌曲在A国杀出一片天地，光是想想就让廖袂兴奋得不得了，感觉自己就像是辅政大臣，自己辅助的君王在异国他乡打下一大片领土。 啊哈，谁想到啊！ 当时他就是不甘心随手那么一填的申请表！ 廖袂一快乐，他就忍不住和貔貅分享。 貔貅：“……” 狮子猫快被廖袂整得没脾气了。 他能怎么办，他现在就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咪啊。 相比起廖袂，华胜斌就要愁死了。 他听完上司的电话，头疼地一抓头发，几根短发随着他粗暴的动作飘飘然掉落下来，看得华胜斌惊心动魄。 他用手机屏幕照了一下，确定自己的发际线还好好的缓步后移，不紧不慢，就松了口气。 关于凤瑾要出国这件事，部里又是车轱辘一样来回讨论，最后沟通的压力都压到了华胜斌身上。华胜斌面对着少昊核善的面容，实在是说不出不行两个字。而且A国音乐节这么一搞，全世界都盯着花国的凤凰，要是凤瑾出不去，马上又是一轮国际风波。 他也看出来了，少昊支持凤瑾出国看看。 华胜斌顶着领导的压力，给凤瑾批了出国申请，给凤凰们都批发了特殊护照，然后自己回家收拾收拾行礼，准备跟着凤瑾他们一起走。 他家的小女儿才几岁，一听爸爸要跟着凤凰出差，不吵也不闹，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当他的小尾巴，把老父亲的心都暖化了。 “爸爸，爸爸，你记得给我要签名啊。”小女儿穷途匕首，刺入了老父亲的心。 华胜斌：“……” “我要凤瑾哥哥，白暄哥哥，黄月姐姐，还有还有……” 华胜斌：怎么哥哥姐姐就叫上了！ 不高兴的还有黄月，她也想出去玩。 白暄安慰她：“有什么好玩的，全部都是人，还不能自己飞过去，只能坐那个那么小的飞机。” “啊？不是我们自己飞过去吗？” “如果你想上国际头条的话。” 黄月的兴趣顿减。 他们的话启发了少昊。 账户上躺了不知道多少个零，已经成为本省税收大户的少昊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富豪们是有买飞机的这一项操作的。 他赶紧查查能买飞机的渠道，在一众飞机中选择了最大的那一款，快速刷卡付款，还很是可惜不够时间去订做一架。 关于飞机后续的起飞申请等工作，就超出了廖袂的知识范围了，倒是卖出飞机的商家热情服务，一条龙包圆。 他们就这样一飞机，把华胜斌、廖袂，还有一众工作人员都拉过去了。 你问凤瑾和少昊在哪里？ 他们两个在上飞机的时候悄悄溜了。 少昊在上飞机前对着凤瑾使了个眼神，假装上厕所的时候悄悄带着凤瑾从飞机场跑了出来，两个就像是偷跑的小孩子，扔下一群担心他们的叔叔阿姨，偷偷钻过院子里的狗洞跑出来撒野。 凤瑾什么都不问，跟着少昊有种做坏事的兴奋。 凤瑾从小是个乖孩子。 当时凤凰五族里面远没有现在来得和谐，凤凰的族群庞大，五族分明，凤瑾在蛋里的时候正好的族里内卷最厉害的时候，小凤凰一出生，他爸妈看着他返祖凤凰的外表就傻眼了。都没把他往亲朋好友面前送，连夜带着小凤凰飞往凤国。 传说少昊登基时五凤来贺是真的，五凤里面就包括凤瑾的爸爸。他带着老婆常驻凤国，如果不是要孵蛋，他甚至不会回凤凰火山。 但是他们也不能一直留在凤国陪伴凤瑾，少昊也不能。西方天帝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只小凤凰，然而他作为一国之君，也没办法时刻照顾着年幼的凤瑾，照顾凤瑾的任务落到了少昊的贴身侍女身上。 她天然的立场就是凤国和少昊，对凤瑾的教导只有三个字：守规矩。 别以为刚出生的小凤凰就什么都不懂，起码这位侍女的教导就深深刻在了凤瑾的骨子里，后来也就是少昊的刻意纵容下才稍微调皮了一点，但对象也仅限于少昊。 像是这样恶作剧，只有少昊会带着凤瑾干。 帝君是由衷希望他的小凤凰能够快乐，不被条条框框所束缚，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们不坐飞机吗？” “不。”经过了一轮伪装的少昊带着凤瑾走出机场，顺手买了一个冰淇淋，监督着店员给他们挖了两个特别圆满的冰淇淋球，拿着给凤瑾咬一口，“我们飞过去。” 凤瑾还想吃的时候，他就看着少昊把冰淇淋递到自己面前，顺着凤瑾咬出来的缺口也咬一口。咬完顺带舔舔自己的唇，把嘴唇周围沾到的一点冰淇淋都舔干净。他怎么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不自在。 可能是少昊做得太自然了，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说他跟少昊表白……不对，是他们相互坦诚表白了，但是凤瑾对于情侣之中这种甜蜜的小动作依旧不太适应。 他终于开始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 就是少昊这个存在，跟以前相比，和其他存在相比，都不一样了。 凤瑾的拘束他当然看在眼里，并且乐见其成。 由青梅竹马转变为情侣的坏处就在这里，相处的时间太长了之后，看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没有新鲜感和距离感之后，也没有了热恋的激情和脸红心跳。 而少昊在则利用身份的转变来告诉凤瑾：不一样了。 极力在凤瑾面前保持完美先生人设的少昊，想干坏事了。 “我们就这样飞过去不好吧。” “没关系，我都安排好了，只要跟着飞机一起降落就行。”反正华胜斌也不敢揭穿他。“刚好有时间我们可以到处看看。” 凤瑾犹豫再三，被一旁的少昊不断怂恿，他还把凤凰带到了最适合起飞的海边，远远能看到另一角的飞机场。 “你已经很久没飞起来了。” 少昊捧着凤瑾的脸，他们两个额头碰额头，鼻尖对鼻尖，视线被对方完全占满。金乌西沉于海平线之下，最后一点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好。。 凤瑾和少昊对视了两秒，忍不住先移开目光，但少昊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凤瑾肯跟他眼神对接开始。 小凤凰的眼珠黑溜溜的，像是浸泡在水中的黑曜石，眼底还有阳光照射进去的金色光辉。 少昊甚至开始觉得，凤瑾不跟他对视也很好，那样他就有充分的理由看他看得天长地久。 “带我一起飞，嗯？”少昊说得不紧不慢，一个尾音苏得让凤瑾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凤瑾结结巴巴：“我、我，没试过……”少昊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挑着眉要说什么的时候，小凤凰先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但我会抓紧你的。” 少昊露出了一个眉目舒展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欢笑。“那就让我们一起坠入大海，永不分离。” 凤瑾抓紧了他的衣袖，一瞬间竟然也分不出少昊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他坚定的回答：“好。” 少昊又笑了。 他啄吻了一口凤瑾，感觉自己被他可爱到了。 即便上一秒他有几分真心打算，这一秒都无法容忍真的发生。他还要跟凤瑾长长久久，走过许多曼妙可爱的日子。 凤凰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龙族还骄傲。龙族尚且有混血，但凤凰的血脉从来没有半妖，要么生下来就是异族，半点凤凰血脉不沾，要么生下来就是小凤凰，就是这么霸道。 凤凰之中也从来没有去做人脚力，过去还有什么火神骑龙、水神御龙，但谁敢骑凤凰？凤凰未来族长窝在西方天帝的头上哦。 被凤瑾骑了那么久之后，少昊也终于享受了一回骑凤凰的感觉了。 重点骑凤凰有什么感觉，重点是这是凤凰是他的。想想少昊就很想登报宣传一下。 你看到我的凤凰了吗？他辣——么可爱。 还载着我到处玩。 有了少昊的掩护，人类和人类的电子设备都无法检测到凤凰的存在，包括那些同样在飞翔的海鸟。但架不住海鸟有凤凰雷达，哪怕看不见，它们仍然愿意跟着莫名其妙的直觉，追在凤瑾的尾巴后面飞翔。 人类看不见凤凰，却检测到了大量海鸟原因不明聚集，看着长长的一串，异常壮观。 少昊：“……” 好好的一次浪漫旅行，背后又跟着一串尾巴。 第63章 小坏蛋带着大坏蛋 北渊深处。 大部分人以为，北渊是一片类似于沙漠一样的地方，一片荒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荒芜之下都是累累白骨。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只有真正走进过北渊的少昊才知道，北渊并不荒芜，只是和大家想象中的繁茂也不太一样。 北渊是在生死夹缝之间，非要理解的话，这里就是个两不管地带，不生不死，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叫做不死不灭。 按照少昊的理解，某些人类追求的永生可以在北渊找到答案。 所以在这里，“荒芜”和“繁茂”这种形容都不适用，这里没有生命的流动，遍地都是妖魔，有花草树木，但是花草树木的概念和普遍花草树木的概念也有区别。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一言难尽的地方。 北渊的中心有一个类似于沙漠绿洲的地方，说是类似，因为也非普遍认知上的“绿洲”。不管怎么说，先叫这个地方绿洲吧，绿洲的中心是一片类似于沼泽的地方，黑色的沼泽会吞噬一切的存在，它唯一会诞生的就是妖魔，所有的妖魔都从这里爬出来，然后在北渊四散。 最近这个绿洲不产妖魔了。 它从“沼泽”变成了“泉眼”，开始咕噜咕噜冒泡。妖魔出于直觉，逐渐远离了“生”出他们的泉眼，渐渐的，这里变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泉眼也并非一直都在冒泡，它有时候冒得密集，有时候半天都没有一个泡泡，好像想做点什么，结果又什么都没做。 就在少昊和凤瑾站在海边的时候，远在北渊的泉眼开始慢悠悠沸腾起来，就在少昊说出那句类似于殉情的话的时候，泉眼剧烈得沸腾一般，在有什么东西就要喷涌而出的时候，诡异的又平静了下来。 站在远处的妖魔已经下意识地跪下了。黑色影子般的妖魔匍匐在地上，等了半天，又傻了吧唧地站起来。 妖魔没有疑惑的情绪，它们只是站在原地等了等，确定什么都没发生之后，顺应着他们破坏的欲-望，摇摇晃晃去继续寻找破坏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北渊这个奇异的状态，反正就算有中心地带有一段时间再也不产出妖魔，外围的妖魔也足够周边的国家头疼很久。人类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妖魔逐渐减少的事实。 +++ 不管其他人怎么准备，反正凤瑾这个获得提名的凤凰本凤是没什么感觉。他对这个社会的认可度还不是很深，什么奖跟什么奖的对他来说差别不大，哪怕公司里的三个音乐人已经像是跳跳豆似的蹦来蹦去，不断给他科普，凤瑾仍然没什么真实感。 就好像唱歌这件事，他是为了娱乐自己。 其他什么复兴凤凰、获得信仰之类的，都是附加值而已。 凤瑾的想法得到了少昊的大力赞扬。 不过帝君还是蛮希望凤瑾能够快高长大，花国的人供应凤瑾站到一米七之后，少昊就要开辟新的地方来给凤瑾供应营养了。 凤瑾载着少昊绕着海洋转了好几圈，他们偶尔飞得很高，高到少昊伸手能触及云层，有时候又飞得很低，长羽掠过水面溅起点点水花。 海洋上空的天空蔚蓝无比，倒影在平静的海面上，仿佛置身于什么童话星空世界。 最让少昊感动的是，凤瑾主动挥退了想要跟上来的从属，独自载着少昊漫游海洋。 少昊梳理着凤瑾的颈羽，惹来凤凰的一阵抖动。就在凤瑾以为少昊是在故意恶作剧的时候，少昊低声说：“凤瑾，我很高兴。” 跟平时不一样的语气。 凤瑾感觉到少昊是认真的，认真到有点不为人知的害羞在里面。 虽然少昊一直好像很放得开，愿意并且擅长表达，但是凤瑾知道，他家帝君经常言行不一致，表面说的是一套，实际上完全没有表达出他内心的想法，又或者说，没能表达完全。 痴汉，还闷骚。 也不知道是不是帝皇的通病。 凤瑾假装自己没察觉到少昊的害羞，带着少昊在海面上翻了个身，带起一片水花，浇了少昊一头水之后，回头就用妖力给他蒸发掉，调皮地噍噍叫起来。 少昊不但没生气，还亲昵地喊：“小坏蛋。” 小坏蛋一个冲刺，带着少昊冲上云霄，然后在月亮之前褪去了凤凰的身形，以人型扑到帝君怀里，“我是小坏蛋，那你是什么？” “我？”少昊带着他停在半空，“我是带坏小坏蛋的大坏蛋啊。” 凤瑾笑起来。 他和少昊的眼里都倒影着星空，星空之外只有彼此存在。 玩归玩，凤瑾还是控制着时间，跟廖袂他们的飞机同步降落在机场。 除了廖袂心知肚明他们两根本没上飞机，其他人，特指华胜斌都半信半疑，终于在下飞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华胜斌这口气还是松得有点早了。 没有经历过追星的他，根本不知道粉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凤瑾普一出现在机场里，飞机通道就聚集了大量的粉丝。 她们并不知道凤瑾的行程，只是粉丝后援会统一组织，每天都有凤瑾的粉丝蹲守在机场，恰好这一批幸运儿蹲到了而已。 机场的负责人非常有经验地拉起了护栏，安排了大量的地勤维持秩序，同时凤瑾也不断配合，安抚粉丝，没有签名，却留了大合照，让这些蹲守的粉丝心满意足。 A国的风气要开放多了，从人们的衣着打扮当中就能够看出来，无论男女，他们穿得可比花国的人清凉多了，也更加热情、奔放，和直接。 他们一路拥簇着凤瑾他们上车，华胜斌赶紧打电话，让大使馆那边安排多几个保镖过来。 凤凰可是他们家的国宝，不能磕着碰着了。 一般的人当然也不可能磕着碰着凤凰，可是这事就像是面对大熊猫一样。 大家都知道大熊猫看起来憨憨的，一天到晚懒洋洋似乎很无害，实际上却是异常凶猛的杂食性动物，现在的食谱偏素食了，也不妨碍人家在食物稀缺的时候吃肉，还是传说中蚩尤的坐骑，是一等一的猛兽。可人类依旧把它们当成了什么可爱、无害、弱小的动物，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我知道它很凶残，但不妨碍我保护它呀！ 这种反差萌还被熊猫粉们当成了萌点。 凤凰也是一样的道理。 华胜斌知道凤瑾一手一个big guy，但是——怎么能让凤凰动手，要动手也是他动手！ 就这样，凤瑾后续的工作之后又多了几个黑西装、黑墨镜的大保镖，在他们的包围下，把凤凰衬托得无比娇小又可爱，路透被发上网，让网友们轮流怜爱，那个常年僵尸躺的社交号粉丝也是滚动式上升。 【站一秒爸爸立场，我的崽崽怎么这么可爱】 【男粉请自重，要怜爱也是姐姐我来】 凤瑾这次提名，自己没重视，他的粉丝却很重视。 花国人把他当成花国之光，站在最硬的立场上摇旗呐喊。 大洲把他当成自己人，期待他突破地域界限，。 有色人种觉得他是时代讯号，意味着新的潮流时代来临。 非人类看到了另一个能出头的领域，跃跃欲试。 反正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理由，共同将目光集中在了凤瑾身上。 少昊在他身边替他挡了不少或好或坏的目光，帝君即便出国了，在这边的音乐界上层依旧混得游刃有余，七国语言不在话下，混得比廖袂这个正牌经纪人还开，不少人还以为少昊才是凤瑾的经纪人。 凤瑾本鸟也无暇顾及。 凤瑾他们提早了一周过来，这一周的工作都在这边排满了：要配合音乐节上几个节目，有拍杂志封面的活动，更别提他们每天晚上都有的各种宴会。 对凤凰感兴趣的人很多，鼓动人闯入凤凰森林的，也有这边富豪的影子。凤凰有不老不死，涅槃重生的传说，深深吸引着这边的富豪们。 大概人就是这样。 没钱的时候想有钱享受，有钱的时候想长长久久地享受。 只有华胜斌一路提心吊胆地提防，生怕凤瑾他们被A国的糖衣-炮-弹击倒。 凤瑾第一次接这么大的工作强度，要不是胡九在身边带着，他都要晕头转向了。这个就体现出一个好的经纪人以及一个好的助理有多重要，经纪人有条不乱地安排好他的日程，助理帮助他确切落实，提前踩点、精准了解，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 凤瑾在A国确实很受欢迎。 在这个音乐的国度，歌声是最好的通行证，很多人知道他是凤凰，还以为凤凰是少数民族，一点都不在意他非人类的身份，只会为他凤凰本凤喝彩。加上A国本身风气开放，无论到哪里，凤瑾都能看到那些露胳膊露大腿的姑娘小伙子为他热情欢呼。 直面这种热爱之情，倒是让凤瑾有点惊讶，在台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真切起来。 A国人也觉得凤瑾很好，声音更美好，那个音域全制霸无死角，简直就是现代音乐的大魔王。 大魔王还长得娇小漂亮，面对热情的粉丝还会脸红，让底下的粉丝更疯狂了。 廖袂不得不给他补课：“粉丝这种东西，就好像东风和西风，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你要是不表现得强势一点，粉丝就会失控。” 廖袂太了解粉丝和明星的关系了。粉丝对明星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好处明显，坏处也同样显而易见。用得好是助力，用不好就是掉下悬崖的第一把刀。 国内不少明星走柔弱挂人设的，利用柔软的外表和性格特别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在前期吸粉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而且男女通杀，粉丝黏着度特别高。坏处就是这类型的明星对粉丝的控制力也会特别弱，一个不好粉丝就会打着“我要为XXX出头”的想法闹事。 闹得特别过分的那个，已经被当做典型点名批评，资源无形中下降了一大截。 廖袂不希望凤瑾会成为被粉丝挟持的那种明星，所以一有苗头他就立刻跟凤瑾沟通了。 “包括……其他方面也是。”廖袂相处久了就发现，凤瑾相当安分守己，甚至可以说是乖巧。 作为凤凰，他几乎没有使用过凤凰的特权，也没有给他闹过事。 曾经还半夜去过酒店里逮人的廖袂，自从带了凤瑾之后就感觉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崽，带了个乖宝宝，不知不觉地带出了一点慈父心理。 “不能太好说话了，知道吗？”廖袂各种暗示他，“要振作起来，凤瑾。” 凤瑾：？ 不太懂为什么，但是凤瑾也确实“振作”了一下，然后现场的粉丝更疯狂了。 【啊啊啊，冷淡风我也可以】 凤瑾：？？ 和说好的不太一样啊。 第64章 音乐节 第一次体会艺人的忙碌程度，凤瑾由衷地期盼音乐节赶紧到来。这种心态就很像学生，比起中考、高考，考前反反复复、复复反反的练题更让人心浮气躁，考试就不像考试，像重获新生。 不过音乐节比考试要难多了，考试背个笔袋就能去，音乐节可不一样。 很快就到了音乐节当天，天还没亮，少昊就把凤瑾从被窝里翻出来。虽然音乐节在晚上举行，可是出席的明星要做的事情可不能从中午才开始。 等凤瑾洗漱好又吃完早餐，化妆师、造型师等一众人已经在摩拳擦掌，凤瑾带来的工作人员并不是这一次他造型的主力军，廖袂通过关系邀请到了A国这边著名的化妆师，这一次算是两边的交流合作和学习。 光是化妆和造型，就做到凤瑾打瞌睡。 像是这种正儿八经的红毯妆，为了适应强射灯，都得上大浓妆，化妆的时间不会低于两个小时，雕刻艺术一样给重新雕皮。凤瑾的底子好也架不住领奖台上那几盏射灯的威力，如果不想到上台变成无面人，最好现在就老老实实地打底。 虽然打完之后，上台什么眼影、腮红照样吃得干干净净。 然后就是造型。 做完造型了可不只是做完那么简单，还得配合拍照，一套衣服一组照片，接着微调妆容再拍，来来回回凤瑾拍了四套衣服。 这一套流程做完就到下午了。 走完这一路过来，凤瑾唯一庆幸的就是他是男生。 男星变化的花样极其有限，西装三件套加加减减就那么多，而女明星，花样就多了，从西装到裙装，从短裙到公主裙，从妆容到配饰，从款式到品牌，每一个点都是战争的号角。红毯一直是女明星的无形战场，这种国际音乐节更是从暗地里斗到明面上，这几分钟一走完，马上就要发通告，各种水军的艳压贴满天飞。 对于凤瑾来说，版面请随便，不要折腾他了。 “这才哪到哪。”A国的化妆师一边笑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过：“她们穿长裙那些还不算什么，就是那脖子的宝石和脚上的鞋子才是要命的。” 珠宝和恨天高也是红毯利器。 以前流行款式夸张的珠宝，前几年从复古繁复转为简约清丽，今年又开始回归复古。用凤瑾的话来说，就是重。 造型师量了一下他的身高，满意地拍拍凤瑾的肩，“你现在比我得到的数据要高，看来我给你准备的增高垫是用不上了。” 女星无论多高都一定要蹬一双7厘米以上的高跟鞋，穿高跟鞋穿到脚变形的女星也不在少数。而男星不够高，顶多就是加个3厘米的增高垫。再高就不行了，太明显了。 凤瑾为了晚上的音乐节折腾了一天，而少昊就轻松多了，他作为凤瑾的同伴出席，只要提前三个小时开始做造型就完了，和凤瑾一起都是一身修身西装，一黑一白的经典黑白情侣款。 而且一边做的时候化妆师和造型师安静如鸡，完全不像是给凤瑾做的时候那样，动不动就来一句“太美了”、“真的太好看了”之类的彩虹屁污染。 当时凤瑾想的是，幸好廖袂有先见之明，把少昊拉出去了，不然帝君还不知道会怎么生闷气。 他们坐着车一路开开停停到会场。 凤瑾不是很懂车，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没有他自己飞来得方便。不过看那些一见车型就举起相机的记者，也猜到这辆车身价不菲。 这是走华胜斌关系借到的车。 他也来了，走内部关系拿到了入场券，不过人家不是明星，直接走车库通道就能进内场，不必遭红毯这场罪。 少昊先下车，绅士地拉开门等凤瑾。 凤瑾一条腿踩下地，弯着腰顺利下车。 就连下车这个动作，他也被廖袂练过。 整个动作要干净利索，要拍照好看，要英姿挺拔。 凤瑾不知道在那部电影里听到那句话：“想要人前显富贵，人后必受罪。”* 是真的得受罪。 练得凤瑾腰都疼了。 不管之前如何，反正凤瑾现在下车这一手是一气呵成，他和少昊牵着手走在红毯上，记者手里的照相机闪光灯亮成一片。 凤瑾：恍若飞升。 万众瞩目的感觉，对大部分凤凰来说有点意思，这是天性。 鸟就是这样，喜欢漂亮，喜欢炫耀。 但对凤瑾来说，有点亮瞎眼。 他还不能挡着，得笑，还得笑得好看。 嗯，这个也是练过的。 廖袂当时开着几盏大灯给凤瑾得了练，练到凤瑾现在被闪光灯刺的眼前一片接着一片白光，笑容依旧完美无瑕。 不管凤瑾心里怎么吐槽，在A国的记者心里对他评价都很高。 凤瑾从着装到表现都很完美，他的伴侣也很完美。 消息灵通一点的就知道凤瑾的这个伴侣，刚刚收购了A国最大的传媒集团股份，成为顺位第三的大股东。 夹在一众外国记者里的，还有花国的陈记者。 陈记者也算是半个知情人，之前凤瑾和花国音乐节的来往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就连音乐节内部怎么妥协的细节都知道。就是靠着这样强大的能力，他今天才会出现在会场。 他的目标就是凤瑾。 凤瑾出道就是花国关注的重点，从上到下，只要他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上热搜。这跟什么网吹的“热搜体质”没关系，就是实力使然。 要陈记说也是自家不争气，花国是喂到嘴巴边的肉都不知道吃，白白便宜了A国音乐节。 凤瑾的首次红毯秀！ 光是这个标题就能拉动音乐节好几个点的收视率了，何至于那么惨淡。 而且还有少昊。 自从上次少昊在直播出镜之后，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陈记者还有点见识，见多了富豪、名人就多少能够辨别出一点区别。少昊那通身雍容淡定的气场，必定是身份不简单的人物，还是他都接触不到的高位人物。 如果说之前陈记者还不确定，今天就肯定知道了他另一个身份——凤瑾的男朋友。 同性恋合法都那么多年了，这种事很正常。 话说，他们算是同性恋吗？ 陈记者想东想西，按快门的速度倒是一点都没慢。 两个站在一起太养眼了，一步一帧都是画。 难怪会有那么多颜粉。 就算凤瑾的社交号一直长草，通告也少，那些特别多情的颜粉们都愿意等他，天天留言打卡。 看看那张脸，看过他之后再看其他人都索然无味。 就算是在这个会场上都是艳压众人，男女通杀的那种。 光看凤瑾那个姿态，可看不出来他是第一次走红毯。 红毯成“L”型，总共也没多少米，正常两三分钟就走完了的路，凤瑾心里默数着时间，几乎是一步一停，等着廖袂给他下的十分钟时限，顺利挪完着几百米的路程。 在末尾还有个签到和三分钟的采访，主持人问来问去也就几个问题，闭着眼睛都不会答错。 嗯，这个也是比廖袂训练过的。 经纪人从得知提名消息的一瞬间就开始行动起来，从各个方面开始给凤瑾加急培训，拉上郭笑笑、高晓慧，三个人手拉手围成小圈圈围着凤瑾转，填鸭式给他灌输各种“红毯必要知识”，从下车到走红毯，从采访到入场，不一一而论，反正就是保证细节都尽善尽美。 入了会场还有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入座，并且提醒他们镜头的位置，以免身边的人到时候挡住镜头。 入围了“年度最佳”而且还是今年大热门的凤瑾，今天晚上的镜头不会少的。 就凭他和少昊那张脸，现场导演也愿意多给他几个镜头啊。 坐下来了，凤瑾才松了口气。 “就没走过这么累的路。” 少昊笑道：“不喜欢下次就不来了。” 凤瑾犹豫了一下，含糊回答：“下次再说。”他也不是完全不喜欢。 凤凰的本性来讲，是有点难拒绝这种万众瞩目、闪闪发亮的时候。 而且工作就是工作。 少昊本想揉揉小凤凰的脑袋，后来想起他做了发型，只好转为握着他的手。“按照你喜欢的来，好吗？” 凤瑾转过头望着少昊，“你是想我许愿吗？” “当然可以，我会尽我所有可能实现你的所有愿望。”少昊理所当然地回答。 凤瑾又转过头去，望着还没开始的舞台，“那我希望你能随心所欲。” 少昊的眼睛微微睁大。 他真的是实打实地惊讶了。 很快又转而笑起来，伸手将凤瑾的手扣在自己的手心里。 当灯光暗淡下来，马上要开场的时候，所有人都用掌声迎接主持人的到来，唯独凤瑾的手已经被少昊握住。 小凤凰暗中瞪了少昊一眼，少昊接住了他的眼神并且给了他一个wink。 日常从来都是正儿八经的人突然一个wink，那个杀伤力让凤瑾瞬间忘了鼓掌的事，还煞有其事地安慰自己：鼓掌的人那么多，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但是刚才少昊wink了呀。 而且刚刚才说让他随心所欲的。 这个比较重要。 然后他心安理得地扣紧了少昊。 镜头时不时扫过凤瑾，也隐约拍到了两个人一直握在一起的手，如果光看他们专注于舞台的眼神，谁都没想到这两个会在公然秀恩爱。 【啊啊啊，kswl*】 【我死了我又活了】 【有没有人给我科普一下这个小哥哥的信息】 【凤凰娱乐的老板，不知名的巨巨】 【补充说明，巨巨中的巨巨】 手速过人的网友们，发挥了他们的极致才能，一边开着直播频道，一边开始全网搜索少昊的信息，并且在各大公司股东栏里截图少昊的名字，一个个汇总起来，形成一个长贴。 【我懂了，少昊大人，我是您的儿媳妇】 廖袂一直在后台，这里也有大块屏幕转播现场。他们这些经纪人是不能进入音乐节现场的，只能被安排先一步进入音乐节之后的宴会现场，先在这里看看自家艺人的表现，吹吹牛顺便进行初步的交谈和交涉。 廖袂躲在一个角落里翻底下的留言，还颇为奇异地挑了挑眉。 一般这种突然公布的，大众一时之间都很难接受，友好一点的表祝福，更多的会是怀疑和质疑，尤其凤瑾还是非人类。 但是今天晚上，廖袂觉得凤瑾的粉丝好说话到出奇的地步。 自动控评、清场，反正廖袂能翻到的都是祝福。 第65章 玩笑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顺利又完美的事，当然是少昊事先做好了铺垫和安排。包括那个直播的“意外入镜”都有过预想，不过是他铺垫的其中一小个环节。 只是这种事情就跟他的投资一样，一直潜藏在水里，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如果按照形式方式要分类的话，少昊从以前开始就属于那种喜欢润物细无声的类型，等发觉的时候已经身处于网中，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了。 把目光转回到音乐节的现场。 从各个角度上来讲都能称得上是熠熠星光。 少昊一直到新人奖的颁奖才松开了凤瑾的手，还被小凤凰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少昊侧头回他一个笑容。 这个小互动被摄像头如实地拍了下来。 音乐节不像是其他颁奖典礼，娱乐性和可看性还是很强的。每一个上台领奖的人都有唱两句的能力，哪怕是作曲人、作词人呢，不唱都能弹个曲子，而且A国的风气开放，主持人在台上开玩笑是正常操作，偶尔调侃一下嘉宾和观众，自黑一下也很能带动气氛。 凤瑾第一次参加音乐节，笑得就没停下来过。 很快就到了音乐节最为高-潮的部分——“年度最佳奖”的办法。 这个奖项足足有十位候选人，除了凤瑾之外都是人类，从各个大区域之中选出来的佼佼者，都是凤瑾二十天之前听都没听过的人。 二十天之后的现在，凤瑾已经能对他们如数家珍了。 没错，这也是廖袂带着凤瑾做的作业之一。 一般来说其他人就不会做到这个程度，明星嘛，光鲜亮丽之下脑袋空空的并不少，他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自然有大把人围着他们分担其余工作，但是廖袂并不止于如此。 他对凤瑾的期待值是很高的，看看凤瑾的工作量就知道了。 经纪人可是从艺人的工作中抽佣维持收入的，艺人的工作越多，他的薪水才越多，大部分的经纪人才不会给手下的艺人这个时间去做作业。 就是做正经的作业之余，凤瑾也了解到了一点不太正经的知识。 比如A国音乐节一直是求婚示爱的盛典，很多获奖歌手当中示爱、宣布婚讯的事并不少见，传说中还能得到爱神的祝福和庇佑。 什么爱神不爱神的先不讨论，这种全球瞩目的高调示爱，就很符合凤凰的喜好。 凤瑾就……想了一下。 如果，他说的是如果。 然后跟在集训准备决赛的狗头军师白暄打游戏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嘴。 白暄一边疯狂输出一边表示：可以可以！听起来很酷！ 怂恿凤瑾有机会就干一波。 想想少昊那个闷骚的性格，凤瑾笑了起来。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会获奖。 人类的颁奖典礼实在是有太多变数了，看看花国的音乐节，凤瑾不觉得A国的获奖几率就会高很多。 撇开这个小插曲，凤瑾不得不说，能上这个音乐节的人，水平还是很高的。 且不论唱歌技巧，就是对于大众流行音乐的命脉把握，坐在这里的都是音乐浪潮中的佼佼者。 现代是一个社交发达的年代，只要想做的话什么都能传达得很快速，从这一台手机传递到另一台手机的信息也不需要几秒钟，要在这种快节奏当中把握现代人需要什么，非常考验人的大局感官。 凤瑾不仅把明面上的歌星都了解了一遍，就连他们提名提名曲子的作曲人和作词人都查了一遍，可以说是做了大量的功课了。 毕竟凤瑾靠着上限和下限可以吊打在场的所有人类，但是论对人类的敏锐度那是远远不如了。 他能坐在这里很大一部分是吃了自己信仰者的红利。 凤瑾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这就是少昊和廖袂很不理解的地方。 凤瑾总是在某种能够张狂起来的地方非常谦虚，谦虚过头了反而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和朱懿那种一有什么就嘚瑟起来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从小把他养大的少昊都搞不懂，自家的凤凰怎么就养成了这么一个性子。为了这件事，他还曾经把凤国的伺候的人都扒拉了一遍，就看哪一个教坏了他。 颁奖嘉宾是凤瑾不认识的人。 颁奖嘉宾一般都不提前公布，凤瑾的作业自然无从做起。 总之从外表看，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年纪很大，行动一点都不迟缓，咬字清晰，站在颁奖台上还给大家讲了两个笑话，表达他要将悬念留到最后一秒的决心。 大家想起这位老演员之前获奖的时候被摆了一道乌龙的事，这算是趁机报复？ 总之都充满了善意和笑容纵容他的这点小孩气。 凤瑾看着也觉得挺新鲜的，看到了生命的另一面，抛开年轻、活力之后的从容和韧劲，这个年纪还踏上舞台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按照颁奖典礼的紧凑性，说是拖时间也拖不了几分钟，十位候选人一一在公频上打出，各自的候选曲目也被截取了十秒钟播放，每一首都是今年大家耳熟能详，传遍街头巷尾的歌，可见其热度。 在这个时候，网络上也有同步的预测大V在疯狂飚手速，比如音乐大V【凯歌】。 每年音乐节的颁奖预测都是他的重头戏，从花国到A国的音乐节，一年就只有那么几次，每次都是他的工作重点。 今年花国音乐节看见入围名单的时候，凯歌还可惜了一阵。从个人而言他是非常看好凤瑾。身为听众，他本身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各方面的平衡因素，单从音乐的质量来讲，凤瑾无可挑剔。 可惜没能入围名单。 凯歌多少也能想到原因，就是难免意不平。 大V的失落情绪直接反应到他的预测上，不过本来这一届的音乐节就垮，除了铁粉，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预测有失水准了。 就是谁都没想到本国的音乐节没参加上，凤瑾会去参加A国的音乐节。 一般来讲，大部分的歌手就算是申报了奖项申请都不一定会说，毕竟入围了还好，没入围可不是自打脸了吗，况且A国音乐节一直都是神仙打架，没有入围才是正常，倒是入围了大名单，就值得大肆宣扬了。 凯歌还记得前几年花国有个歌手，光是入围大名单，公司已经给他铺设好了一系列的宣传，资源也是直线上升，到现在凭着那股东风已经是国内乐坛的实力派歌手了。 凯歌查A国音乐节名单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毕竟他申报没声音就算了，就连入围了大名单也没宣传过，还是小名单一出来，才让一圈人懵了。 凤瑾简直低调得让凯歌恨铁不成钢。 最后凯歌不得不自己给凤瑾做了一次免费宣传，给他的粉丝科普一下各个提名人的身份以及歌曲。 大V最后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人家有资本。 在颁奖典礼开始的时候，凯歌也是疯狂飚手速，一台电脑开着直播，另一台电脑不断打字，另一边听着颁奖典礼的实时情报。 【从资历来讲，十位提名候选人当中，露易丝·史密斯出道二十年，金曲无数，无疑是候选者当中资历最深的。她本人也曾经获得过三届“年度最佳”，同时今年的新歌也是她全新的自我突破，进入全新领域，同时她也是“年度最佳”的热门之一……】 【凯尔·金在十人当中无疑是陪跑的一个，他今年的单曲承继以往的风格……】 【大卫·加西亚……】 凯歌一边打字，底下就不断有实时更新的评论一层一层刷下去，有的人是跟着凯歌的思路走，了解现在全球当□□手的现状，更多的却是在不断敲碗，“凤瑾呢”、“凤瑾获奖的几率大吗”、“能不能快点说说凤瑾”…… 按照凯歌现在手里的数据，A国的音乐节今年在花国的收视率突飞猛进，并不是因为今年音乐节着重在花国宣传，只是因为今年A国的音乐节，飞进了一个花国的凤凰。 【凤瑾唯一的劣势，就是他的国籍和种族……】 凯歌下意识地想起花国的音乐节，打下这句话之后，突然惊醒，赶紧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除非他不想在花国的音乐界混下去了，不然这句话立马能得罪一票人。 他又不是像凤瑾那样有雄厚资本的人，被音乐节暗地操作一通之后，音乐节当天开直播当场打脸都没有怕的。 底下的评论还在滚动，凯歌已经没有心情去关注了。 而音乐节也到了重头戏“年度最佳”的颁发的时刻，宣布的倒计时音乐已经响起，凯歌还在分神想，坐在现场的凤瑾有没有他现在进展。 答案当然是——没有。 在老前辈宣读获奖人，啊不，获奖凤凰的时候，凤瑾还愣了愣。 他实在是不太习惯他的名字被A国人读出来的感觉，每一次都要反应个两三秒。 镜头拉近到凤瑾身上，现场的大屏幕打出凤瑾那张漂亮的脸，少昊先探过身来抱住了凤瑾，还有激动的高晓慧、郭笑笑，以及旁边几个凤瑾知道但不认识的歌手，然后走上了颁奖台。 老前辈对他也十分友善，笑着将那座音乐节的最高荣誉奖项交给凤瑾，鼓励了他两句，并且和他拥抱了一下才退场。 看起来分外年轻的歌手，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歌星，他站在台上，手拿着金箔做成的音符形状的奖项，轻轻地放在了领奖台上。 “首先，要感谢……” 凤瑾其实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想，他想到的还是当时有点像是开玩笑跟白暄说的话。 第66章 惊喜 凤瑾得说，他当时真的没有细想。 感谢廖袂吧，多亏他的魔鬼练习，才能让凤瑾在全程走神的时候，还能完整无缺地背完了获奖台词，一连串的感谢名单之后还保持完美的表情。 台下的人一直微笑着面对着凤瑾。 而凤瑾，则一个人的脸都看不清。 十几盏照射灯的威力，让站在台上的凤瑾根本就看不清底下观众的面容，只能隐隐感觉全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真正意义上的万众瞩目。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站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 但却是他最紧张的一次。 因为凤瑾发现，他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或许他还会有下一次获奖，也会有下一个舞台，然而此时此刻，第一次站上来的凤瑾，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其实是，那么那么地——想要和少昊分享。 转播录影机的镜头也对准了凤瑾。 背完了台词之后，凤瑾停顿了两三秒。 在观众以为他结束发言，准备鼓掌的时候，凤瑾又开口了：“听说这里是最佳的示爱平台，”底下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在这里，我想说，感谢【帝君】的不离不弃，爱护珍惜，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也平淡无奇，没有你，也不会有站在这里的我。” ——“最后，【少昊，我爱你】。” 凤瑾几个关键词上并没有用现代语表达，他选择用凤国的语言诉说，以至于底下的观众并没有完全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半懂不懂地开始鼓掌。 在凤瑾发表获奖感言的这个瞬间，收视率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坐了火箭似的上升，弹幕密密麻麻，还有外国的网友不断呼唤花国的同伴，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我能说其实我也没听懂吗】 【这是哪国语言】 【我的男神表白了，可是我连他怎么表白以及表白对象都搞不清楚】 【有舅舅党出来解释一下不】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次成功的示爱。 除了凤凰之外，已经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什么了。 而台下的少昊，也露出了明显惊讶的表情。 也不知道现场的导演练就了什么火眼金睛，在凤瑾一众的伙伴中品出了一点酸味，快速地将镜头对准了少昊。 这是帝君难得表情失控的时刻，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秒时间，少昊明显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讶之后，又马上转为惊喜若狂的表情。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意识到了怎么回事，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让少昊能够走出去迎接凤瑾。 他们看着凤瑾从台上走下来，两个人相互靠近，小凤凰三步并两步，飞扑到男人的怀里，被稳稳地接住。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让人心醉的幸福笑容。 隔着镜头都能感觉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美好。 【呜呜呜，我刚恋爱就失恋了】 【祝99】 【钥匙我吞了】 【这也太幸福了吧】 坐在凤凰火山里看直播的凤凰们一片寂静。 还是和凤瑾相处最久的朱懿先气笑了，却带头鼓起了掌。有了朱懿的带头，青中、白旭也接连动起来，黄凝撇了撇嘴，心有不甘却也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比起他们，凤瑾更重要。 现场不论在座的在想什么，这个时候都无一例外地送上了更加热烈的掌声，主办方颇有人情味地等了他们好一会儿，把镜头都留给了他们。 这也算是音乐节对他们的爱情祝福了。 凤瑾将他的奖杯递给了少昊，自己重新返回舞台，演唱他的获奖曲目。 大卫·加西亚也是“年度最佳”的候选人之一，他坐在台下，直到这个时候才对凤瑾获奖这件事就释怀了。 老实说，刚开始接到公布的入围名单时，大卫是不爽的。 A国的音乐节以开放和包容著称，底下也有不为人知的潜-规则，这件事谈不上好坏，用一句老话来形容，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凤瑾的入围是他们的一次尝试，也是看中了凤凰在全球的流量，和凤瑾本身的音乐质量。 在这件事上，这边可比花国的音乐节要有勇气得多了。 也不排除是因为看见花国音乐节的惨淡。 毕竟自己家有爆点都不用，就不要怪别人拿来用了。 但是大卫兵不高兴，因为他觉得这不公平。人的声音又怎么能跟鸟的声音去比较？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在这种地方在意就已经输了，更加不高兴了。这种不高兴在试听凤瑾的歌是散去了一大半。 实力是A国音乐界的通行证。 现场唱和录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录音有后期，有调音，只有现场才能真正看出来一个歌手的实力。 凤瑾的获奖歌曲是他自己原创的那一首，悠扬的歌声响起，从第一个音开始就让人什么都忘记了，直接被拉入了他所构建的世界里面，好像看到了自己，又好像看到了别人。 艺术家有国界，但艺术却是无国界的。 大卫或许听不懂歌词，却能领悟到音乐当中的感情。 这一刻，好像是人，还是凤凰，都没什么关系了。 坐在现场的高晓慧和郭笑笑还愣了愣。 凤瑾第一个音出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比以前放得快，也更加柔和了，似水般的歌声，流畅又不乏感情的起伏和汹涌。 感情充沛如郭笑笑，已经红了眼眶，高晓慧赶紧给她翻出了纸巾印眼泪。 一曲毕，郭笑笑的声音都哽住了，“真是的，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奶奶了。” 想起以前跟着奶奶学琴的时候，午后的琴房，洁白的窗纱，还有不甚熟练的钢琴声，和奶奶温和耐心的话语。 不知不觉，也过去那么多年了。 美好得就像是昨天的梦境。 年度最佳颁发之后，凤瑾就被工作人员引去了后台准备接受采访，这也是每个获奖选手的必经环节了。 是的，这也被廖袂训练过。 廖妈妈为了他家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凤凰，能用上、不能用上、可能用上的，真的是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准备好了。 比起在台上讲获奖感言的一串名单，后台的采访就轻松多了，问题也花样百出，第一个拿到话筒的记者，问的就是“你觉得其他的候选人怎么样？” 凤瑾微笑着说：“其实我觉得我能获得这个奖就是实力和运气的加成。大家都是非常有实力的选手，能获得提名就证明他们的今年在音乐方面的表现了，像露易丝，她的高音是在是太美妙了……” 记者们从震惊到淡定到木然，坐在下面就听着凤瑾把其他九个人都吹了一遍，吹得情真意切，字字确实，不是那种客套的假大空。 实时弹幕马上就打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这个露易丝的粉丝输了】、【我这个大卫粉也】等评论。 等凤瑾吹完，他们预定的采访时间就过半了，第二个问题被花国的同胞陈记抢到，在一种想要问少昊的情况下，他开口就问的就是凤瑾创作的心路历程。 虽然记者们嘴上说着不要，但是手指还是很诚实，记录下所以能写的爆点，再暗搓搓期待着，终于第三个提问的记者终于问道：“请问刚刚那是您在当众求爱吗？” 凤瑾眨眨眼，露出了一个无辜又可爱的表情，“因为我想你们都知道他有多好呀。” 记者：“……” 这个回答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然后凤瑾就开始叭叭叭地给他们囤囤囤灌狗粮，“其实我之前也没想过这个的，毕竟获奖对我来说太惊喜了，站在台上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跟他分享了。你们刚刚看到他的表情了吗？真的是超可爱的，平时总是很正经的样子，我没想到他……嗯，会那么惊喜。” 【A国音乐节歌王高调示爱】 手速快的，一个标题就发出去了。 手速快的网友也快速留言：“为什么大家就是不懂，秀恩爱死得快。” 而台上的凤瑾依旧在不断输出，意图全方位地灌输出少昊的可爱。 【细数今晚最大的赢家】 第一次和凤瑾打交道的记者朋友们，对这位行走的热点有了新的认识——他真的很能吹。 偏偏每个字都那么真情实感，搞得他们这帮职业记者就好像很虚伪一样。 【你们所不知道的凤瑾】 真的有一位记者先生忍不住，非常有感触地从这个奇特地角度出发，向观众们剖析这位新晋歌王。 可惜他底下除了一群哈哈党游玩，谁都没有当真。 而与此同时，花国，凤凰大厦下。 凤凰大厦，在少昊买下了整栋楼之后，起名废先生又直接套用了凤凰的名字。因为撞名的原因，少昊还拉着华胜斌给“凤凰”两个字从新注册了商标，其他再也不能跟他撞名了。 龙族的族长金龙早在好几个月前就带着他家的小黑龙上了岸，可惜人类社会变化得太快了，睡了好久的金龙一上岸就傻了眼，还靠着小黑龙带着他到处走。 他们两也没有钱，只能看金龙模糊的记忆寻找之前的老友们。 而老友们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有空，他们一个个捧着个人人都有的小手机，在追星。 追的就是出道的凤瑾，空闲的时候还要给传奇乐队打投，忙得很。 金龙：“……” 小黑龙牵着他家族长的手，一脸半懂不懂。 第67章 舞会 金龙站在马路边上，不得不感慨一句：“我也老了啊。” 小黑龙听了难免有些伤感，他家的族长年纪也大了。 那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群来来往往，就只有金龙牵着小黑龙的手，凭着记忆、气息，还有问路一路走去。 中间还有热情的年轻人想给他们带路，结果一路往城市郊区边缘的地方走，一脸懵地想起之前新闻报道，老人带着孩子拐骗青年，自己把自己吓一跳，最后看着老人小孩的样子，脑补了半天，塞了两张钱给金龙，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金龙：？？？ 捏着两张钞票，金龙品了品也没品出他是怎么回事，就当年轻人有急事，挥手给了他一点龙气作为回报。 老杨树住的地方很偏。 他嫌城市难住，一路往边郊上挪，好不容易有好友来访，还忍不住跟他抱怨：“真的是太过分了，我原来那块地儿，住了上百年有余，他们搞城市建设就要我拆迁，迁了一回又一回，房子给了好几套，就是没有一套能住的。” 一线城市数套房的老杨树长长的叹了口气。 金龙听了也不以为意，他瞄准自己的目标，一把就薅老友的手机，，盯着看了凤瑾的视频。 凤凰族长跟他跟醒来的时候已经变化很大，之前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少年模样，现在已经有了成年的样子。 老杨树不爽：“嘿，tui，你个秃子，快点把手机还给老衲。” “还老衲，谁才是秃子。”金龙跟老杨树两个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就为了抢那台手机，上蹿下跳，动作敏捷得不得了，一点都没有刚刚感慨的迟暮之感。 小黑龙：“……” 小黑龙站在一边看着两个“老人家”活泼的样子，对自己的长辈有了全新的认识。 金龙翻遍了凤瑾的视频，又去瞧了瞧白暄他们的演出。 小鸿鹄们的改变没有那么明显，也确实是长大了。 金龙回头望着自家这条和白暄一样大，却明显更小了的小龙，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惜的是，金龙族长来得不巧，少昊拉上大队伍飞往A国，凤凰娱乐里就只剩下人类员工三两只，因为不确定金龙的身份，什么都不知道的工作人员把他带进了接待室之后，就打电话给少昊了。 伪装成狮子猫的貔貅趁机溜进了接待室，跳上了椅子。 金龙：“……” 有一瞬间，金龙觉得自己老眼昏花。 不然怎么会看到那么乖巧的貔貅。 小黑龙只敢抬头看一眼那只明显被养得很好的猫，迅速就低头不说话。他猜不到对方的实体，却明显感觉到一丝来自远古凶兽气息和莫名的亲近。他紧靠着金龙，把自己那股好奇很好地藏了起来。 貔貅端端正正地坐着，就连尾巴都很好地收拢在身前，一脸“你们这群愚蠢的龙”的表情，和普通的猫咪真的是如出一辙。 “来干什么呢？” 貔貅语气不善。 作为龙九子之一，不被允许回归族群的貔貅，没有在他们进门之前把龙轰出去，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客气了。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我原本还想找你来着的。”金龙并没有介意貔貅的语气，反而相当慈祥，慈祥到让貔貅浑身不舒服。“转眼间你都……有这么多朋友了。” 貔貅：…… 并不很想跟你叙旧，并且很想嘘你。 他才不会被金龙的糖衣炮弹击倒。 上一次他见到金龙的时候，这条金龙还不是族长，没想到时间一下子就过得那么快，而龙族衰落也那么快。 貔貅瞟了一眼金龙身边的小黑龙。 又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辈。 想当年龙族鼎盛的时候何其辉煌，就连貔貅这样强大的混血都被高傲的龙族拒之门外，现在却只剩下那么些可怜兮兮的小辈，看着都觉得不忍心。 貔貅倒没有再讽刺龙族，现在的龙族已经足够讽刺了，也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貔貅保持着端庄的姿态从椅子上跳下去，甩着尾巴溜溜达达地离开了会客室。 他出去的时候，工作人员才打完电话往回走，见到了貔貅还主动给他让了让，蹲下来笑眯眯地说道：“貔貅大仙~我今天带了新的小鱼干哦，下午有兴趣过来加餐吗？” 貔貅昂着脑袋不说话，就是那条蓬松的大尾巴轻轻地扫过他的手背，工作人员立刻会意，心花怒放，“好咧，恭候您的大驾！” 然后貔貅就迈着轻盈的猫步走了。 而金龙看着貔貅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这一波稳了。 别看貔貅很凶的样子，其实从以前开始就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他在这里看起来过得不错，就证明西方天帝不太排斥龙族，而貔貅在这，或多或少也能提点一下小黑龙。 这样一来，金龙就放心了。 工作人员转身进入了会议室，客气地对金龙说道：“老板他们大概还要过几天才回来，或者您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我们到时候再联系？” 工作人员也没想到，金龙居然说：“我们没有手机。” 他忍不住瞧了瞧这一老一少的装扮，凭外表看，也看不出来到了这种贫穷的地步。 这年头，还有人能不用手机的吗？ 不过他很快想起自家公司的不同，马上就收敛起神色，微笑地问道：“那要不您三天后再来？” 金龙又问道：“请问你们这边……能给我们安排一下食宿吗？” 他们之前一路都是蹭着老友们吃喝一路过来的，没有人类货币的两条龙，就连交通工具都没法上，又不想找协管暴露身份，要是少昊他们这边不管吃住，金龙只能带着小黑龙睡大街了。 龙族不睡一两天也无所谓，就是有点丢脸。 在所有非人类面前丢脸，还是在凤凰面前丢脸？ 金龙觉得他能屈能伸。 工作人员：“……” 因为他太理所当然了，导致工作人员也愣了愣。 “您稍等一下，我问一下我们老板。”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电视剧里那些来找发迹老板打秋风的穷亲戚，赶紧收敛一下自己的脑洞又出去了。 +++ 远在A国的凤瑾一行人。 音乐节的颁奖典礼过后，才进入到了真正的重要时刻——晚宴。 在这里除了会有在镜头前露面的世界明星们，还有会那些照片都不会轻易出现的真正富豪，他们和各自的夫人、小姐相携而来，衣香鬓影，款款而至。 堂皇富丽的大厅中，吊着精巧的水晶灯，灯上垂下金黄的流苏，映照在发着闪光的地板上，配上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红帷幔，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纸醉金迷的感觉，每一个角落都布置得尽善尽美，让最挑剔的客人都找不到抱怨的地方。 凤瑾一进来其实看见的就是放在大厅一侧的自助餐桌，参会的人都似模似样地举着从香槟到红酒各色酒杯，带着或欢乐或漫不经心的笑容围着聊天，根本就没有人碰餐桌上丰盛的食物。 一早上被挖起来，到现在凤瑾吃过早餐之后，除了水什么都没吃过，水还是限量饮用，饿得凤瑾两眼发昏，现在看见那一排食物，瞬间眼睛就亮起来了。 一见凤瑾的表情，廖袂就觉得大事不好。 他辛辛苦苦为凤瑾打造的完美形象，可不能败在食物上面。 还没等他从众人的包围圈中突破重围去堵凤瑾，凤瑾的身边顿时就有一群比记者动作还迅速的小姐围上去了。 廖袂不是圈子里的人还没注意到，这群先入场的小姐一直徘徊在门口边缘的地方，就是等着凤瑾入场。 “凤瑾你好，我是克里斯汀。” “我是布兰妮！” “我好喜欢你啊。”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女孩子，被所有小姐瞪了一眼，但她毫不在意。 她亲昵地靠近他的手臂上，笑容甜美可人，还有一点小女生的羞涩，“你长得真好看，歌声也特别好听，我最近一直都在听你的歌，今天这一首是你自己原创的吧？真的是太厉害了。” 嘴上说着“厉害”，眼里写着“喜欢”。 其他的小姐顿时不干了，她们一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夸凤瑾，谁也不服输，但是她们又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让凤瑾拒绝的话都不好说得太绝对。 就是这个时候，少昊从另一个门进来。 被凤瑾当中表白之后，少昊卓悦的心情都完全无法控制，一直到他看见了凤瑾的这一角。 在场的长辈们显然对凤瑾也很好看，他们各自的立场不同，也没有去阻止小辈和凤凰亲近，反而有种欣慰慈祥的眼光望着这边。 廖袂简直不敢看少昊的表情。 站在少昊身边的华胜斌惨遭池鱼之殃，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少昊脸上还是那个微笑的表情，背景却仿佛燃烧起熊熊烈火，一步一步走近凤瑾。 自带仙君模板的少昊凭借着身高优势，伸手就揽过了被少女们包围着的凤瑾。 贵族小姐们都愣了愣。 如果说凤瑾是她们喜爱的小王子模板，那么少昊就是进阶的帝王之相，那周身贵气，凭空压得人不敢乱说话。 “诸位小姐。”少昊微笑着说：“方便把凤瑾借给我一会儿吗？” 刚刚还无比热情大方，各种表白的小姐们统统变成了羞涩内敛的小少女，小小声地回答：“当然，先生。” 凤瑾:？ 少昊对她们露出了一个笑容。 除了廖袂和凤瑾，居然没人解读出少昊笑容背后的咬牙切齿。 然后他毫不留情地带走了今天晚上的主角，整个晚上都没出现过。 廖袂：“……” 我做错了什么，请让法律惩治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第68章 城堡 北渊深处的绿洲。 这里的妖魔逐渐减少，然而数量有那么多，仍然有不少妖魔在绿洲附近徘徊。 绿洲的泉眼忽然咕噜冒出了几个泡泡，妖魔已经习惯了，该怎么摇晃还是怎么摇晃。随着时间的推移，泉眼又剧烈地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宛如巫婆架在火堆上的药缸，不断冒出诡异的泡泡。 妖魔们才停止了动作，开始盯着泉眼看。 妖魔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冒泡，叫做幸福到冒泡。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泉眼仿佛终于要吐出什么东西，它停止哺育妖魔之后，就一直在孕育着什么巨大的东西，巨大而强大的，不是这些思考能力极低的妖魔能够想象的，什么东西。 而妖魔们也一直在等待。 稍微智力高一点的妖魔早就离开了这里，只有这些本能感觉到泉眼危险的妖魔，臣服在这个还未出生的东西之下，徘徊在周围等待着，等待着。 是不是今天呢？ 没有思考力的妖魔静立望着泉眼，在模糊的光照下宛如一个个静默的影子。那些影子一样的妖魔缓缓匍匐在地，等待了不知道什么降临。 似乎经过了剧烈的震动之后，泉眼努力再努力的，才吐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 仿佛是喝了可乐的人好不容易才打了个嗝，瞬间舒服了，就平静下来了。 妖魔傻不愣登地抬起头来，望着那个泡泡在半空中破了，又等了好一会儿，泉眼完全恢复了平静，一点都没有刚才那种即将出世的危机感。 不是今天。 妖魔们也谈不上失望，就晃晃悠悠地走了。 倒是在北渊边缘，一个驻守在外围的士-兵问他的同僚：“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一股……嗯，酸味？” 他的同僚也伸长了脖子四处嗅嗅，“让我嗅嗅，好像有点，什么味道？”又酸又涩，有点像是陈年老醋的味道。 “好像是那边飘过来的。”士-兵指了指北渊深处的方向。 同僚抬头起看了看，不以为然：“大概是哪里吹过来的吧，北渊里面能有什么味道。” 士-兵：“说得也是。” +++ 主角从宴会上神秘失踪，实际上是少昊拉着凤瑾就从现场离开了，剩下廖袂一个孤立无援，差点哭晕在厕所里。 颁奖典礼之后，凤瑾就在全球范围内一炮成名了。 别小看A国音乐节的影响力，作为现代流行音乐的发源地，A国音乐节在全球的音乐界有风向标一样的影响力，这一届出了一个凤瑾之后，全球范围内在下一年里，不知道会有多少非人类涌进这个行业。 而凤瑾，作为凤凰，本身就借由花国的影响力传遍世界，就像是大熊猫吃着靠着出外打工成为世界团宠一样，凤凰和龙作为花国的图腾也有不小的知名度。 只是大部分人都是处于知道的状态，现在是见到了真正的凤凰了。 无数人好奇这样精致漂亮的青年原型，凤凰的搜索率在这几天达到了历史新高。 搜索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就连模糊的照片都没有一张，大部分人只能搜到当时百鸟朝凤的联想新闻，大家才恍然大悟，当时那些鸟原来是冲着凤凰去的！ 本来正处于世界热点的凤瑾应该很多工作。 听听廖袂那个从来没有断过的电话铃声，就知道有多少合作商找上门了，尤其是他们知道凤瑾还会逗留在A国一段时间之后，从商业的试探到其他方面的试探都络绎不绝。 让华胜斌的心一直吊得高高的，就从来没放下来过。 只是谁都不知道，凤瑾从晚宴消失之后没回来过！ 廖袂心底在流泪。 虽然少昊承诺会把这部分佣金照价支付给廖袂，但是拒绝了那么多、那么多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合作之后，廖袂感觉自己的思想境界又有了提升。 经历过在音乐节晚宴被放鸽子的锻炼之后，廖袂现在已经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了，可以叫做廖坚强也不为过了。 心好痛。 有点酸爽又有点痛。 那凤瑾去哪里了？ 还用问吗？当然是被少昊拐走去过二人世界了！ 他家的小凤凰在音乐节之前已经连续工作了一个月，从做作业到营业，都努力了那么长时间了，当然是要放假！ 放假当然要约会！ 完美的逻辑等式。 少昊在晚宴上拉着凤瑾，那么多年之后第一次用缩地成寸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贯穿了整个大洲，从那边富丽堂皇的晚宴现场穿越到另一边悬崖峭壁的城堡之上。 凤瑾挑了挑眉：“嗯？” 少昊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侧着脸咳了两声掩饰，“这里是我新买的城堡，喜欢吗？”就是在买飞机的时候一起买下来的地方。 城堡什么都不重要，少昊看中的是这里的地理位置，偏僻、人少，普通人真的打扰不到这个地方。 位于悬崖边上的城堡是很多年前的贵族修建的，只是建筑面积过大，城堡的基础维护成本高昂，又有交通不便等种种缺点，对人类来说，除非是钱多得花不完，不然买下这里简直就是光赔不赚的事。 对于少昊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牵着凤瑾走向面向海洋的大露台，带着海洋气息的海风吹过，带来咸水的味道，一望无际的海洋，难得有种脱离了城市之后才能看见的天高海阔。 “我还在周边安装了干扰仪器。”少昊道：“保证人类的设备拍不到我们。” 意思就是凤瑾可以随意飞了。 少昊一直为城市人多地少，凤瑾原型飞不了的事情苦恼，特别是骑过一次凤凰之后，少昊的兴致就更高了。 而且人少、地方大，就……可以进行很多社会实践。 “喜欢吗？”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凤瑾耳边响起，少昊的气息甚至在凤瑾的耳边打了个暧昧的转，让凤瑾从耳朵痒到了心里。 凤瑾的声音低不可闻：“哦，还、有一点点喜欢的吧。” 少昊顺势就抱住了凤瑾的腰，“嗯？一点点？哪一点点？” “你管我哪一点点……唔……”凤瑾话还没说话，就淹没在了少昊的唇齿之间。 少昊的心脏一边在甜蜜之中浸泡，另一边却吨吨吨地灌下了一顿的柠檬水，直到现在才缓过来，甜蜜的味道从新占据主导地位。 “因为你的每一点我都喜欢。”喜欢到要失控了。 少昊把后半句话埋在了心里说，又道：“所以想要你喜欢我多一点，再多一点。” 凤瑾头顶升起一个问号，正准备抗议。他们刚刚说的不是说城堡吗？ 很快他就没有心思顾及少昊那点话语陷阱了，帝君拉着他一起沉迷社会实践。 实践了两天之后，凤瑾一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恢复了毛球凤凰的形态，一只脚踩在了少昊脸上。已经清醒很久的少昊，笑着嘟起嘴巴就是一个亲亲，亲得凤瑾忍不住缩起了脚，又被少昊埋进了肚子里。 凤瑾啄了两下少昊的头顶，馋足的帝君一点都不介意。“下午好，宝贝。” 禽兽啊。 这就下午了。 凤瑾又扇了少昊两翅膀，帝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完全不介意，抱着凤瑾开始蹭。“真是的，你也太可爱了。” 凤瑾长鸣一声，差点想用凤凰之火把少昊烧成秃子。 凤瑾从少昊的怀抱中跳出来，几步奔向窗户，展翅就高飞出去。海风轻轻托起这只金黄色的小毛球，凤瑾几乎不用拍打翅膀就乘风而起。少昊嘴角含笑，看着他家小可爱翱翔天际。 他只有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新买的城堡外面已经站着各种海鸟，他们站在外面也不敢进来，看见窗户打开才侧头去用圆润的眼睛望了望少昊，也不知道是要记住还是怎么的，认真望了少昊多两眼，才快速振翅高飞，跟上凤瑾的身影。 少昊半-身-赤-裸，天蓝色的薄被凌乱地盖在他的膝盖上，露出健硕的身躯，仿佛古希腊神明的雕像，肌肉线条流畅而饱满，透露出一种男性之美。他支着下巴在膝盖上，这个时候也生不起气来，还忍不住轻笑起来。 看来那群鸟型电灯泡是没救了。 少昊站起来的时候，他那身墨色的外袍自动飘来披上，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少昊漫步走向了城堡的厨房。 除了他们，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太过悄无声息，导致距离这里最近小镇居民都不知道，这栋曾经属于他们贵族领主的城堡，已经易主。幸好参与了交易的人，还记得更换城堡中的食材。 凤瑾快活地飞了一圈回来，带回来一串小尾巴。 小凤凰站在城堡的尖尖，清脆的凤鸣一响，跟着他来的海鸟盘旋了几周都舍不得离开，凤瑾又叫了一声，这群天空的小精灵才依依不舍的飞走了。 十分鸡贼的他们也没飞多远，就落在了城堡后面的树林里，再远一点的飞去了小镇，反正就是抬头能看见城堡的地方。 凤瑾这才回到城堡里。 耀眼无双的青年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这是他羽毛所化的衣服，凤瑾很少这样穿。不过城堡里只有他和少昊，那也无所谓了。 ——天真的小凤凰还不知道，这才是最要紧的地方。 还没走进厨房呢，凤瑾就先闻到了一股烤焦的味道，黑成碳的肉类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反正现在就是完全碳化的样子，看得凤瑾有点好笑。 厨房杀手。 “想做什么呢？” 少昊蹭了蹭凤瑾的头，“三明治？” “我来煎蛋和培根，”凤瑾抬头就亲了一口少昊的脸颊，“你，洗菜？” 少昊亲回去一口，“好。” 虽然自己做饭的不行，但是能吃小可爱做的饭也很棒！ 第69章 合作 相比起少昊这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厨房杀手，从小就玩火的凤瑾第一次做饭就做得有模有样。 做饭的第一要点就是控火。 这对于凤凰来说手到擒来。 剩下的调味也简单，三明治加一点盐、沙拉酱就好了。 凤瑾还发觉了一点做饭的乐趣，看着食物慢慢变化的样子就很有意思。做好的饭，看着喜欢的人吃下去也很有意思。 特别是少昊，表情夸张地吃下一口之后，感动地开始吹彩虹屁：“真的是太好吃了宝贝，这是我第一次吃你做的东西。” 少昊的目光里仿佛多了一点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只是看了一眼凤瑾就忍不住要脸红的感觉，他垂眸避过了少昊的眼神，就听见少昊说：“我真的很开心。” 自己没能抓住凤瑾的胃，被凤瑾抓住也可以。 害羞的小凤凰插起一块小三明治塞到少昊的嘴里，“吃你的，就你话多。” 少昊笑眯眯张嘴咬下。 甜蜜喂食get√ 在廖袂的求神拜佛和疯狂电话追击中，凤瑾和少昊才缓缓而来。在这期间廖袂还做了大量的工作。 去A国的时候有粉丝团组织轮流蹲点，在公司没有接触任何粉丝的情况下，她们依旧靠着有丰富经验的粉头组织起来有秩序的应援活动，凤瑾当时一时心软的妥协让她们炫耀的照片满天飞。 这大概是凤瑾第一次和粉丝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一直行踪神秘且低调的凤凰，除非是在活动现场，否则根本找不到鸟。 这就给了花国一部分粉丝灵感，她们也数着日子开始定点蹲点机场，把廖袂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只是一个可怜又卑微的经纪人，并不是全能秘书。 廖袂在各大平台和社交号上呼吁粉丝理智，还联系机场和公安等各方，就怕粉丝惹出事。因为粉丝聚集而导致的各种事故可不少，而且一旦她们出事明星无论如何都会被舆论指责。 令人头疼。 幸好有用追星那一套套在凤瑾身上的，也有大量理智粉在。廖袂的呼吁被理智粉们大量转发、扩散，不知情的路人对她们的印象都好多了。 而且她们都是私人飞机出入，根本就查不到航班消息，特意避开了机场接机。 凤瑾回国的时候，廖袂发了一条社交号，粉丝们才散了。 也有粉丝抱怨凤瑾有点不近人情，都不跟粉丝接触，只是这种言论很快就淹没在了众多留言之中，被凤瑾大部分的理智粉们压到了最底下，没有引发很大的水花。 凤瑾不是偶像，不必靠着粉丝吃饭，还是粉丝们小心翼翼地捧着护着凤瑾，生怕他在娱乐圈玩得不开心，就此退圈了。平时她们都不显眼，就安安静静地转发、评论，一到这种有事的时候才冒出来。 为了回报粉丝，廖袂盯着少昊的眼神给凤瑾递了两个工作通告。 少昊心心念念的综艺还在筹备当中，就算有钱能使鬼推磨，也不是立即能开拍的。 一个节目的筹备工作，比少昊想象中的要多得多了。 “电影主题曲？”凤瑾拿起资料看。 现在凤瑾只有三首歌，哪怕有A国的年度最佳奖在手，作为歌星而言还是太少太少了，单曲的时候急不来，廖袂也没打算要快速推曲子来恰烂钱。 好的作词人、作曲人，早就被各大娱乐公司圈起来，能让廖袂淘到的并不多，这就是底蕴问题了。 像是这首曲子，为电影量身定做，廖袂一看那个导演就知道靠谱，估计是今年花国冲击电影奖项的种子选手，再看创作人的名字，质量有保证。 娱乐圈，一年就几部大作，能拿出手的实力演员数出来的数量，排除掉意外的黑马，冲奖的电影都是有数的。 “这个是今年乐娱的大作，圈里的娱乐公司都有投资和参与。”不过没有凤凰娱乐。 凤凰娱乐现在推出来的，一个是凤瑾，另一个就是传奇乐队，都是音乐方面的明星，在影视行业的资源天生缺了一截，对接影视配乐这一块的也少。要不是凤瑾最近的风头，电影的配乐还轮不到廖袂来接。 凤瑾跳过前面廖袂准备的各种资料，首先翻到了曲子那一面。 还没有正式签合约的歌并没有把整首乐谱都放出来，凤瑾就看了看，轻快的就哼出了一段，婉转堪比百灵鸟，和凤瑾之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廖袂问道：“喜欢吗？” 凤瑾点头。 “不过这里有一首是和另一个歌手合作。”廖袂小心地翻了两页。 合作一共有三首歌，两首是凤瑾独唱的插曲，而主题曲却是男女合唱。 合作歌手的资料廖袂也附上了，是最近上综艺再火起来的女歌手，也是实力派选手，绝不是录音棚女王，之前倒不是说不红，只是歌红人不红，最近靠着一档综艺露脸，终于让大众把人和歌联系起来了。 “我还没试过合唱呢。”凤瑾看起来不太在意。 廖袂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吧，少昊估计不会太高兴。 但是能让少昊高兴的，就是凤瑾不上班。 活脱脱像是网络吐槽的那句话：“别跟我谈工作理想，我的理想就是不工作。” 廖袂都不敢直接告诉少昊，凤瑾要跟别人合唱，少昊能跳起来反对。机会难得，廖袂实在不想错过，就鸡贼地把工作堆在一起形成一个报告堆在少昊的桌上，然后就带着凤瑾飞了。 少昊最近的心思又开始花在厨房里，兴致勃勃地想要点亮新的厨艺技能，也就是这样廖袂才能蒙混过关。 反正等少昊看到的时候，廖袂已经亲自开车载着胡九和凤瑾出发去联系了。 合唱的女歌手叫做关莺，她的粉丝称她人如其名，声音婉转悦耳，被称为“转音女王”，人也长得可爱，接近三十岁的年龄依旧甜美可爱，就从外形上来说，跟凤瑾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 “接下来一段时间请多多关照。” 依照娱乐圈的说法，关莺才是前辈，她面对凤瑾时却相当谦虚，面对凤凰就像是面对普通人一样，就连廖袂都忍不住高看她一眼。 凤瑾和关莺对词的时候，廖袂就和她的经纪人寒暄。 廖袂和她经纪人也是圈内少见的好友，这次合作也有他们的交情在内。这一次的合作，别人不知道，廖袂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接下来的！ “关莺看起来好多了。”廖袂之前听说过关莺的事情，心里很是同情。 她的经纪人是一个性感的大姐姐，在经纪人中少有以外貌出圈的名人，几乎和二三线明星有着差不多的粉丝和影响力。只见她撩起卷成大波浪的头发，红唇轻启：“他娘的总算从那个泥潭里爬出来了，真是把老娘臭死了。” 每一次和她聊天，廖袂都有一种“卿本佳人，奈何长嘴”的感觉。 每一个有实力的艺人没能红起来的原因，除了运气不够之外，也肯定有一个拖后腿的团队或者公司，比如关莺。 她忍不住对廖袂抱怨：“官司来来回回打了两年，要不是老娘手里的证据够铁，就要被那群关系狗整了。” “可惜的是关莺，当时公关部不及时，又拖了两年，现在再出来时代也变了。” 廖袂倒是和她有不一样的意见。 每个人进娱乐圈追求的都不一样，有的人想要钱，有的人想要名，还有一些人，追求的是梦想和价值。 在廖袂看来，关莺就属于最后一种。 她就是天生来唱歌的人。 想要自己的歌声绽放在舞台上的人。 不是每一个歌手都敢跟凤瑾合作，毕竟凤凰的实力和名气摆在这里，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点信心的，遇见凤瑾都是要垮的命，关莺敢来邀约，本身就是她自己对于音乐这一块有所追求。 廖袂就说：“子非鱼。” 经纪人差点呸他一脸。 “倒是没想到你捡到了宝。” 廖袂嘿嘿一笑：“是宝捡到了我。” 哦。 经纪人冷漠脸。 他们站在录音室外面，凤瑾和关莺坐在里面，两个拿着乐谱开始对，你一句我一句地试唱，两个经验丰富的歌手合作就是有这种好处，随时随地都能迸溅出灵感的火花，他们对了半天的谱子之后再出来，已经修改了不少地方，准备和创作者沟通协商了。 经纪人期间接了个电话，回头对廖袂说：“待会电影那边的人会过来拍花絮，你那边OK吗？” 廖袂：“这都要拍花絮？” “蹭了你们的光呗。”经纪人耸了耸肩，“制片人一听是凤瑾，就想安排人过来了。反正只是作为精装版影片花絮，他们就想着拉一波销售额而已。” 凤瑾的粮少，他遍布全球的粉丝都处于饥饿状态，谁能拿到凤瑾的约谁就能赚钱，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了。 用主题曲歌手的花絮来拉动电影影片销量的想法，也就是这个制作人才能想出来了。 “可以是可以。”廖袂望着凤瑾和关莺始终处于一个“安全距离”，以防万一他还是提前声明：“但是不能炒CP。” 经纪人撩起眼帘望了廖袂一眼，倒也不惊讶。“就是一个合作而已。” 一句话就界定了两个人的关系性质。 第70章 生气 炒CP是一种很常见的宣传手段，从男男、女女到男女，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似是而非的炒作，只要不太过，一般都能达到双赢的效果。 也很容易翻船。 廖袂是不敢玩这个的，他怕炒CP，炒着炒着就是他了。 幸好合作的人是关莺，起码不会单方面拉着人来炒。男星最怕的就是女方不要脸，团队真的贴上来炒，你不声明就要吃哑巴亏，声明了又被说小家子气，总之两头不讨好。 要是凤瑾那头年度表白，这头又跟别人炒CP，不用黑子舞动廖袂都能给跪下。 比起电影拍摄，这种幕后的声乐配置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两个实力派合作，速度那是日进千里。 特别是凤瑾，没有过多的综艺捆绑，也不需要轮番赶节目来获得观众熟悉，他的日程比关莺她们都要轻松多了。 他们的录音地点在乐娱，比起凤凰娱乐这种财大气粗过头，以至于内部设施一直富余的公司，乐娱这种预约制的拥挤才是娱乐公司的常态。 凤瑾第二次和关莺碰头的时候提早了去，就遇到了上一批还没结束的人。 带着口罩的凤瑾身边只有一个胡九在跟着，太过低调的两个在一众明星和助理之间毫不起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刚入行的新人。 他们刚刚走到录音室的楼层，经过露台的吸烟区时就遇到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染着蓝色的头发，另一个则是绿毛。 头染绿毛，也不知道是什么寓意。 蓝毛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张口就是一阵吐出来的烟雾，“下午还有四个通告，我昨天才睡了三个小时，感觉快垮掉了。” 蓝毛一脸倦容，现在顶着一脸淡妆根本遮不住他的黑眼圈，上台的时候都是浓妆出现在镜头面前。 虽说抽烟不好，但实际上，所有工作压力大的行业，抽烟才是常态。 特别是娱乐圈。 不稳定的通告，不确定的工资，没有安全感的未来。压力大，加上应酬需要，娱乐圈的大部分人都是经年的老烟枪。 包括廖袂都是抽烟的人，只是他烟瘾不大，加上自律，除非必要都不抽烟。 不烟不酒是好事，但是这样的好人在娱乐圈混不开。 绿毛也掏出了烟盒，看他点烟的动作就知道是个老手。“有什么办法，我们又没有种族优势，你看那几只凤凰，人家就算不跑通告都街知巷闻。” 胡九听了眉头就皱起来了。 在这个绿毛嘴里，好像非人类出头就是一句轻飘飘的事一样。 蓝毛：“新的那个凤凰组成的乐队你见过了吗？” 绿毛：“啊啊，我知道。前两天才说起来呢，原本节目组有接洽好冠军乐队，结果现在他们横插一脚，上面的人都在头疼怎么办。” “那个节目都有暗箱操作？我还以为真的是现场PK呢。”蓝毛特别惊讶。 “是现场PK啊，问题是你看中间的环节，有一环就是导师评选，导师怎么选谁知道，他要说我喜欢谁谁谁，有人反对又怎么样，顶多就是骂导师两句，不痛不痒。” 绿毛一脸熟悉规则的表情，“不过这种事，也不能说暗箱操作，在初选的时候大概就能看出来哪几支队伍能进决赛夜了。” 蓝毛狠狠地吸了口烟，也没说话。 绿毛跟他说这些自然也是别有所图的，“你看这个圈子，没有一点特殊根本就混不下去。我们还是要赶紧趁着年轻，赶紧有钱就赚，能捧红自己的怎么也要努力一把。”他着重咬了努力两个字。 蓝毛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没搭话。 绿毛的话说到这里，见他还没离开就觉得有戏，“你上次参加的那个综艺，拼死拼活累了那么久，播出的时候有你多少镜头了？” 事情到这里，基本上就猜出这个绿毛估计是自己找到了一个金-主还不够，还想给别人介绍一个。 凤瑾并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格，不过遇到上门的事还是决定要管一管。他伸手敲了敲门，一脸乖巧后辈的样子探出头，“你好，请问录音室怎么走？” 绿毛背对着凤瑾，只觉得这新人来得不是时候，根本没心思注意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倒是蓝毛一见凤瑾似乎就认出他来了，惊愕了一瞬很快就掩饰过去，主动上前说：“你是新人吧，这边的录音室不太好找，我带你过去。” 绿毛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皱着眉头嗤笑了一声，呸地一下把嘴里的烟吐出去，烟头掉在地上被他用脚踩灭了。 蓝毛那一头蓝发放在街上很惹眼，但是在乐娱内部却不算什么。一路走过去的男男女女，什么颜色的头发都有，他混在里面甚至有点泯然众人。对方显然也知道他的好意，对着他扬起一个笑容，客气地把他们带到地方就走了。 凤瑾眨眨眼，问胡九：“你知道他是谁吗？” 胡九：“一个偶像团的成员，选秀节目出身，但是出道之后反而人气不怎么行了。” 选秀出身的偶像们大多数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选秀的时候很红，千万星光汇聚在身，结果出道之后却行情惨淡，只能累死累活赶通告。 而且这种节目出道的人，因为不是同一个公司管理，平时各自为政，要是爆出什么丑闻，一个塌房子导致整个团都糊的不在少数。 凤瑾点头，“那你去了解一下白暄他们，给廖袂沟通一下。” 胡九应下了。 其实这一次来乐娱，除了凤瑾自己的工作之外，廖袂还在留意国内最近的武侠片情况，有一部他看着不错的片子，就是乐娱注资的。 胡九静静地跟在凤瑾身边，存在感很低，然而每次凤瑾需要的时候都能精准出现，准备好一切，凤瑾对这个冷淡到不像狐妖的妹子还是很看好的。 胡九修为低，又是讨封化形，其实身体素质跟常健身的人类差不了多少。身在娱乐圈忙碌得颠三倒四，有空都去看她的人类小新了，根本就没有时间修行。也就是这段时间跟着凤瑾，才有了空余的时间。 小新的医药费有白昭昭，总算让胡九松了口气。 凤瑾找到关莺的时候，电影的拍摄已经来了。 胡九站在圈外，正好看见身边有一个女孩子休息，举着手机看剧，正是白昭昭主演的那一部都市剧。它不是今年大火的剧本，但讨论度不低，白昭昭总算脱离了狐媚的壳子，有了足够的演技撑起。 其实也不是说之前就没演技。 胡九垂眉。 狐狸演戏就是本能，只是之前她拿不到主角，还不如凭着狐妖的壳子演出，不然根本接不到戏。 白昭昭能在娱乐圈混开，真的不是偶然。 凤瑾和关莺的花絮拍了一天。 两个真的是客客气气，关莺没想借着凤瑾更上一层楼，凤瑾觉得这个小姐姐人美声甜性格好。 作为电影的先行宣传，主题曲的花絮被先一步放出，作为一个大项目，电影早在开拍的时候就有条不紊地开始放出宣传，小规模的宣传一波接着一波，轮到凤瑾这里的时候，原本制片方以为也是普通的宣传，谁知道效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十倍。 然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尽管廖袂一直强调拒绝炒CP，但没有人不代表粉丝们就不联想了，特别是凤瑾在世界瞩目的颁奖典礼面前高调示爱，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的伴侣是谁。 他们好奇道已经举着话筒问白暄了。 白暄都一愣一愣的。 小凤凰已经不太听得懂凤国的语言，剩下听懂的，嘴巴都闭得紧紧的。 结果就是全世界都知道凤瑾有伴侣了，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 现在就有人盲猜关莺。 廖袂回公司的时候发现少昊坐在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一直等到凤瑾回来的时候，廖袂才灰溜溜地跑出来。 要是换成卡通形象，现在就是廖袂眼角挂着泪的样子。美人眼角挂泪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廖袂眼角挂泪就是恶寒了。 只有高晓惠她们三个吃瓜的猹，眼神亮亮地盯着看。高晓惠还说：“分享我们一点口粮啊！” 廖袂翻了个白眼。 凤瑾进去的时候，少昊表现得若无其事。小凤凰早就摸清了他的性格，这种时候越是若无其事，其实少昊就越不高兴。 他跑过去从背后抱住少昊的肩，下巴顶在少昊的头上，说起话来还带一点笑意：“小气鬼。” 凤瑾还看到少昊亮起来屏幕的图标，就知道他肯定偷偷看评论了。 有一句话说，谈恋爱使人幼稚。以前凤瑾还不太理解，现在却觉得他们两都真的幼稚了。 少昊还嘴硬：“没有这回事。” “那你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 凤瑾好笑地用下巴锤了锤他的头，“我和关莺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少昊：“我知道。” 凤瑾又接着他的话说：“但是知道了还是不高兴。” 帝君就不说话了。 他太习惯不动声色，以至于除了关于凤瑾的事，没有人能够看出来他的情绪变化。 廖袂只是直觉少昊会不高兴，也以为是这样而已。 实际上，少昊还在生闷气。 凤瑾想着少昊一个人气鼓鼓好像鼓起来的河豚那样，就觉得好笑。 要是他不来哄一下他，少昊能鼓一天不消停。 就这样就不高兴了。 像个小孩子一样。 “最喜欢你了。”凤瑾轻声哄他，“只喜欢你。” “别生气了。”凤瑾顿了顿，说道：“小可爱。” 少昊把凤瑾拉下来，抱在怀里，亲着他的唇，低声说道：“再多说一点，多说一点哄我高兴。” 堂堂帝君……这是在撒娇吗？ 这样想着，凤瑾想笑出声来，又憋住了，马上翻脸。 “你生完气了，我也要生气了。” “那我哄你好了。”少昊亲了凤瑾一口，又一口。“嗯？你想要我怎么哄你，宝贝儿？” 凤瑾说生气，还没过三秒终于忍不住，他笑着捏着少昊的脸颊：“有你这样哄的吗？” “有，我啊。”少昊理直气壮，任他捏脸不生气，“你看，我不是哄好你了吗？” “放屁……唔……” 第71章 变化 早上凤瑾醒来的时候，在少昊的怀里。清晨的阳光被卧室重重叠叠的窗帘阻挡，室内昏暗一片，寂静美好。小凤凰眨眨眼，抬头只能看到少昊黑暗中的轮廓。 这是帝君第一次没有在他之前苏醒。 最近的少昊似乎比之前要疲惫很多。 凤瑾若有所思，不过他并没有深究，懒懒的躺在床上，光明正大地赖床，伸手抱住帝君的腰，重新陷入沉眠当中。 反正他今天也没工作。 美滋滋。 等凤瑾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比之前炽热许多，照在室内带来一片热感，少昊也早就不见踪影。他伸着懒腰往外走，还没有走出客厅就闻到了一股烤焦了的味道。 忍着心中的笑意，凤瑾掂着脚跑到了客厅里，趁着少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跳上了他的背，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少昊面前的锅。 他前不久就发现少昊神出鬼没，靠着威胁廖袂得知少昊学厨的事。 以前少昊跟火焰就很不搭，一直到现在——锅里是黑中带黄，勉强看出来是应该是土豆汤的玩意。 凤瑾实名吐槽：“你以前就和火一点都不合拍。” 虽然少昊招来了擅长用火的凤凰，但是本人却一点都不受火焰喜爱，以至于现在做个饭都会被欺负一下。 少昊被发现了，靠着厚脸皮表现得像是一点都不在意。“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凤瑾对他的量词表示怀疑。 午餐自然是凤瑾掌厨，少昊帮工。 凤瑾从小锦衣玉食，自然不会做饭，好在还有少昊以前买的各种料理书，照猫画虎也没那么难。做饭的过程火烧火燎，可是品尝的成果却很美好。 凤瑾小试身手就做了一汤、一荤、一素，两个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小两口一样享用着午餐。 两个人一边开始聊天。凤瑾说得多，少昊说得少。 从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凤瑾也不奇怪。 只有少昊知道，他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对这片天地感觉到了无聊，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除了凤瑾。 太阳底下无新事，除了凤瑾。 小凤凰的生活正如他本鸟，鲜活艳丽，在少昊看来无聊的一切，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成了色彩鲜艳的事。 “关莺的嗓音条件挺好的，就是以前太倒霉了。”凤瑾戳着碗里的土豆，试图利用筷子打造出一碗土豆泥。“光是解约的合同纠纷就打了两年的官司，幸好最后打赢了。” 少昊状似无意问道：“你很关心她？” 凤瑾咬着筷子，斜了少昊一眼，脸上又开始笑起来，戳着一块土豆塞到少昊的嘴里。“你能不能有点健康一点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很健康。” 凤瑾笑话他：“呵呵，我信你有鬼。”又补了一句：“只是听了两句而已。众生百态，怎么说呢……就算是明星，光鲜亮丽之下也只是个人而已。” “以前不记得是听谁说了，浮光之下才是人生。现在” 少昊立刻抓到了重点：“谁跟你说的？！” 凤瑾白了他一眼。“你的重点就是这个？” 少昊理直气壮：“这个就是重点！” 这个痴汉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偏偏凤瑾还觉得他有点可爱。 完蛋了，没救了。 小凤凰戳起一块土豆就塞进少昊的嘴里，明晃晃的意思就是“闭嘴”。少昊盯着那块土豆，在追问和爱心投喂之间果断选择张嘴。喂完这个就喂那个，凤瑾保证了少昊再也没空问东问西。 只有这个时候才觉得他有点萌。 +++ 协管部。 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技术，早就发明了各种检测、收集北渊数据的机器。他们一直致力于了解、分析、解析北渊能量和妖魔，可惜进展不大，到目前为止只到了能监控北渊某些数据来预测北渊妖魔的状况。 只是他们就连这些数据代表着什么都未能解析，只能依靠经验了解这些数据代表着什么意义。 比如之前某个数据一直在增加，研究人员也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意思，直到凤凰清扫了外围的妖魔。又渡魂之后，那个数据才骤然下降，让他们了解这个数据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妖魔的数量。 只是可惜现在还没有更多的数据确切证实这个观点，仅仅是作为科研人员的猜测在观察。 近日这个数据又不断、一点一点地下降，就在他们确信妖魔数量在下降的时候，就在这一天，这个数据陡然上升，同一时间，其他检测的数据也快速飙升，很快整体标红，进入了工作人员设置的红色高危警报范围，警报响彻整个协管部门，各个主管紧急集合开会。 一直负责这项数据观察的科研人员哆哆嗦嗦地被推上了台讲解，在大量术语和资料的辅助下，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北渊内部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变化，我不清楚这是因为妖魔的数量骤增，还是有什么原因——” 坐在最上面的领导眉头紧紧地拧出了一个川字，“这个数据可信吗？” 科研人员抿了抿唇，“这是我们近三十年来一直在观测的研究成果，但实话实说，我们对这些数据的真正了解，还是从凤凰出现才开始。” 准确来说，是凤凰渡魂之后他们的数据才有了高低变化。 领导的目光转向华胜斌，“能联系上凤凰吗？” 他们没法准确了解情况，那就找能了解情况的对象。 +++ 少昊难得好心情地坐在在办公，堆积几天的工作被放在一起解决，少昊看文件的速度快得很让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真的看进去，可是每一本文件的后面都写上了意见和批复，看得让廖袂羡慕不已。 他要是有这个工作速度，早就不用加班了。 不过想想少昊那个厨房杀手，到现在也只有煎成碳到煎糊蛋的进步，廖袂瞬间心理平衡了。 少昊看见廖袂之前的夹在文件里的小心思时，还笑出了声，笑得廖袂头皮发麻。幸好他很快就翻过去了，也算是把这件事翻篇了。 廖袂松了口气。 他在等少昊给他的文件签字。 等来等去，突然就听见了啪嗒一声。 廖袂抬头望去，就看见少昊那只好看到平平无常的手，轻轻松松地捏碎了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钢笔的金属外壳碎片掉了一桌面，断开的钢笔墨水芯从断裂的地方渗透出来，弯弯曲曲地流了下来，很快渗了少昊一手。 恍惚间好像什么血案一般。 廖袂愣了愣。 少昊已经站起来了。“我出去几天，公司的事情你看着办。” 廖袂还没反应过来，少昊已经不见了踪影。 在录音室的凤瑾也若有所觉，他录音的时候突然卡了一下，原本一直很顺利的录音就这样停下，就连关莺都愣了愣。 虽然关莺和凤瑾传了一点不大不小的绯闻，但一直没有两个人的相处。工作上的配合默契，让他们的进展很快速。 这凤瑾还是第一次失误。 凤凰很快就调整过来，他对着关莺笑了笑：“抱歉抱歉，我们接下来一次过可以吗？我好像有点事。” 好像有点事？ 关莺也没过问，她体贴地点点头，对着隔音玻璃外的录音师比了个手势，背景音乐马上重新开始。 关莺为了不拖凤瑾的时间，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歌声之中，他们两个破纪录般快速地完成了录音，还得到了工作人员的大拇指。 这大概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最快完成工作的一次了。 关莺还没来得及和凤瑾打招呼，凤凰已经不见了身影。 凤瑾的助理胡九还没来得及跟上去，她拿着凤瑾的背包，惊讶的表情跟关莺一模一样。 随即胡九的手机立刻就响起来，电话的那头是几经周转才接过来的华胜斌。在这之前，他才刚刚打电话给廖袂。 可惜他还是落下了一步，两位重要人物同时不在，也让华胜斌的心里蒙上阴影。 北渊的监测数据异常已经引起了周边各国的注意，而且不只是花国这边的北渊，世界各地类似的地方都在同一天出现异常，让人不得不在意。 北渊绿洲。 泉眼处依旧是原来那样。 新的妖魔不见“出生”，而泉眼时而沸腾时而平静，让在周围徘徊的妖魔完全摸不清规律。 在今天这个太阳明媚的日子里，明媚得阳光都穿过了层层雾霾，照射进这荒芜的不毛之地。泉眼在这些许阳光的照射之下，宛如撒了一地的宝石金银，闪闪发亮。 妖魔的王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诞生的。 伴随着一股柠檬的酸味出生，就很没有王者的霸气。 妖魔王：“……” 淦。 妖魔王说出了第一个字。 他浑身上下一片漆黑，比那些影子般的妖魔更加凝实，从轮廓上显露出更为清晰的人形，甚至还自带衣袍，黑色的外袍在行动之间有丝绸般流水的质感。 妖魔的王坐在泉眼之上，他抬头望着天空，那缕缕阳光照射进来，竟然也穿不过他的身形，只能隐隐照亮他的外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嗤笑了一声，在空旷的北渊深处显得格外分明的讽刺。 “哈哈哈哈……” 只有他一个的笑声在北渊回荡，重重叠叠的回音竟然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低级的妖魔早已匍匐在地，他们在这回音当中佁然不动，沉默得当真像是地上的影子。 ——新的智慧妖魔，诞生了。 第72章 熟悉 金龙再一次面对人去楼空的场景，目瞪口呆。 他本来是想在这边住几天等少昊他们回来的，谁知道住了好几天他们都没回来，这边龙族又有事找他，金龙原本以为是小事情，几天就能处理好的那种，就带着小黑龙先回去了。 结果处理这件事前前后后花了那么长的时间。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廖袂又告诉他，他们两个都不在了。 还没等金龙问他们去哪了，龙族的族长就被北渊的气息给惊到了。对于人类而言十分不明显的气息，对他们这种存在来说简直就像是黑夜里的探照灯，直直地指向死亡的道路。 他也没再多问廖袂，他站在一楼，还看见了二楼挤在一起的几个凤凰崽子。他们脸上是一种凝重但不慌张的表情，这些凤凰并非一无所知，似乎事情还有转机。 这让老金龙定了定神。 他推了推感觉到了危机，却仍然一脸茫然的小黑龙后背，朝着小凤凰们问话：“可以拜托你们带这孩子玩一下吗？” 小凤凰一时鸟作群散，又很快探出头来。白暄打头，好奇地瞧了瞧小黑龙。 咦，看上去比我们还可怜。 小凤凰们是年纪不大，但又不是傻子。尤其是白旭他们五个，自从出道之后，身体状况就有了明显的改变，联想到族群里面那些不再反对的大凤凰们，心里也有了一点猜测。 现在对比小黑龙，只能说是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以。”白暄回答道。“你呢，你要跟我们一起玩吗？”他转而去问小黑龙。 小龙明显没有怎么离开过族群，跟着金龙出来已经够让他不安了，现在金龙有事要将他放在陌生的地方，黑龙看着那群漂漂亮亮的凤凰，又回头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自家的族长。他抿了抿唇，过了几秒下定决心：“好、好的。” 一直在他身边静静观察的金龙松了口气。 “爷爷到时候回来接你，好吗？”金龙软下了口气对小黑龙说。 黑龙并非完全懵懂无知，他明显感觉到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只是他还不到那个层次知道是什么事。面对金龙，黑龙点点头，乖巧地站在门口送别金龙。 好在他并不是一条龙。 准确来说他确实是一条龙，然而身边还有很多好奇的小凤凰。 第一次见到龙的小凤凰，让小黑龙一点都不觉得寂寞，甚至还感到了几分聒噪。 金龙来不及观察自家小辈和凤凰的相处，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就化作原型，朝着北渊飞去。 而此时的北渊，最先到达的少昊。 ——有史以来第二只有智慧的妖魔诞生了。 唯二对此若有所感的，就是少昊和凤瑾。 尤其是少昊，上一只就是他亲手了结的，对此有更加清晰的认知。这一次的感觉跟上一次又有所不同，让他更在意的是，这次的妖魔似乎跟他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少昊准备独闯北渊，走进外围的时候就感应到了凤瑾。 帝君在进去和等他之间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站在原地等待。 凤瑾直接飞过了外围的人类包围线，轻易地在一片黑色的妖魔当中看见了其中的西方天帝。 外围的妖魔都是低级和中级的妖魔，低级的妖魔冲在最前面，他们虚弱得像是日光下淡淡的一层雾，凭借着破坏的本能靠近少昊，又在少昊的周围宛如晨雾遇见太阳，被阳光那么轻轻照射一下，就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越来越多的低级妖魔聚拢在少昊身边后，中级妖魔也逐渐靠拢过来。他们重重叠叠地围成了一个深深浅浅的黑色包围圈，少昊站在中间抬头望着凤瑾。 在少昊的眼中，翱翔的凤凰美艳不可直视，红色的羽毛流光溢彩，边缘一线浅浅的金色，只有在活动的时候才能通过光的照射看出来那夺目的光彩。他的凤凰如天神降临来到他的身边。 ——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把少昊踩得一个狗吃屎。 少昊：“……” 少昊身边的那个包围圈也瞬间变了形，从一个完美的圆走样成一个椭圆形。 “你居然不在外围等我。”凤瑾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就是不让少昊起来，“你是什么意思才自己跑到来着？！” 少昊抹了一把脸：“这不是……在等你吗？” 凤瑾又在他的背上踩了一下，语气危险。“噢，是吗？” 少昊：“……” “我没想扔下你，凤瑾。” 就像是当年他率军去北渊，也没想过要扔下凤瑾。 到他躺在北渊的无妄之海中，就凭着一股“我不能把凤瑾扔下”的念头撑住。 地狱的环境对于不是鬼神的少昊来说，非常容易引发负面情绪，但那么多年来，少昊表现得别无二样，以至于就连北阴大帝都没意识到这件事。 所有鬼都觉得，这对少昊来说完全不起作用。 但不是这样的。 少昊时时刻刻被愧疚困扰着，如果他没有动情、如果他没有历劫、如果…… 那么多个如果。 只要有一个实现了，他的凤瑾都不至于要亲自率军上北渊战场。 这跟凤凰根本没关系。 凤瑾也许是个好选择，但显然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少昊甚至可以肯定凤瑾会在那里的原因——他想要找到他。 这才是最让少昊后悔的事。 他曾经多么多么想要让凤瑾一辈子快乐无忧。 少昊每年的新年愿望，就是养废一只返祖凤凰。 凤瑾叫了一声，又在他的背上蹦跶了两下。 少昊扛不住了，周围虽然都只是妖魔，但是这样真的很丢脸。他又不敢起来把凤瑾掀翻，现在就只能是实话实说了：“我是想过自己去解决的，但我发誓这绝对不危险！” 毕竟自己当年手起刀落就砍了第一代的妖魔之王。 排除掉对方掉以轻心的成分，少昊觉得当年那只妖魔也不怎么难砍。 顶多就是有点软，砍起来手感不太好。 那还是当年神魔俱在凝聚出来的妖魔呢，现在这只估计更弱。 凤瑾从凤凰的形态转变成人形，终于从少昊的背上跳下地，“你怎么知道不危险？当年你上战场也说不危险呢！” 小凤凰当时还没能理解战争的残酷性，都是听少昊在吹牛。当年看起来还霁月风光的帝君，穿着银色的铠甲，却不像个出兵的将军，反倒很有一种公子哥出游的意味，让凤瑾也对战争啊，妖魔啊，北渊这些别人闻之色变的东西掉以轻心。 少昊的背上还有还几个凤凰爪印，他也没关心，爬起来给自己一个清理，上前牵着凤瑾的手，“所以我在等你呀。” “我知道我的小凤凰一定会来找我的。” 凤瑾昂着头：“哼！” 周围的妖魔：“……” 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情骂俏？ 少昊上前牵着凤瑾的手，见小凤凰没甩开，心中大定。他想起来自己看过人类的恋爱书，书中写着患难的时候抛开伴侣，是对伴侣的伤害。少昊觉得吧，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患难，但也很能体验凤瑾对他的真情！ 嘿呀！ 是好事呀！ 帝君瞬间就喜滋滋的。 一路牵着凤瑾的手一路往前走，简直就像是推土机一样吨吨吨地往前开，毫无感情的喂狗粮机器，一力降十会地朝着北渊的深处走去。 也只有少昊才能用这种蛮不讲理的方法了。 凤瑾没来过北渊那么深入的地方，不知道这里，凭少昊的能力是照样可以缩地成寸前进的，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一路走过去。 少昊：嘿呀！快乐！ 他们一路上只有高级的妖魔才造成了一些阻碍，可是高级妖魔稀少得可怜。 少昊对他解释道：“不是高级妖魔少，而是这些妖魔都有了一点智慧，就像是野生动物一样，别的不会，欺软怕硬的本事一流。” 他们远远地看见这两个不属于北渊的存在就靠过来，看着少昊的推土机行径就默默躲起来，假装自己不存在。 少昊也假装他们不存在。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北渊深处新生的智慧妖魔。 在双方默契之下，少昊和凤瑾很顺利地到达北渊深处的绿洲附近。 这里的妖魔已经很少很少了，他们大部分被新生的妖魔之王当做了粮食，只有稀疏的几个低级妖魔还在不怕死的徘徊。 而对方似乎也在等候他们的带来。 凤瑾远远地就看见了荒芜一片的大地之上，仅有一处明显的类似于绿洲的地方，一片黑色的轮廓仿佛是世界的另一面，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而来，站在他们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 “我们这个时候应该说你好吗？”妖魔之王如此说道。 他给凤瑾一种怪异的感觉。 看不清脸孔的妖魔，完全不像是在这样荒蛮之地生出来的东西，更像是什么贵族家里的孩子，身着长袍，彬彬有礼，如果能够看得清脸孔，凤瑾觉得对方此时此刻应该是带着一种温和的微笑。 然而温和以及微笑两个词的本身，就很不适合用来形容妖魔。 他给凤瑾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第73章 酸了 这是凤瑾见过最不像妖魔的妖魔，还没等到他深思，就先闻到了一股酸味。 北渊的气味并不好闻。 外围有大量尸骸腐化之后遗留下来的说不清楚是什么的难闻气味，越靠内部，气味就变得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雨之后闷闷的味道。 可能是现在阳光正好，北渊深处的这里，那股闷雨的味道渐渐淡去。如果凤瑾没有闻过的话，这里的味道有点像一种柠檬酸和醋酸的味道。 酸味？ 凤瑾皱着眉头，觉得那股熟悉感更重了。 而那个文质彬彬的智慧妖魔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一直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要是此时此刻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那就活脱脱像是那些魏晋才子，周身都是写意风流。 少昊也站在原地没动。 他原本轻松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一直什么都表现得风轻云淡的帝君，眉头难得拧起来。 “你……” 妖魔笑了笑。 凤瑾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觉得他确实笑了。 “没错，就是我。”妖魔似乎不是很在意他们会对他不利，“也是你。” 凤瑾居然也不觉得惊讶。 就是有一种……“果然啊”的感觉。 妖魔张开双手，周身更为凝实，甚至衣袍的边角处都能看得出来绣上的花纹。 凤瑾眯了眯眼——是凤凰。 北渊的酸味更重了。 小凤凰昂首看向少昊，帝君的表情更为严肃了，严肃到要滴下水的那种。他察觉到了凤瑾的视线，也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感觉到。 明明是两个非人类的故事，现场莫名就插-入了第三个存在。 妖魔轻笑了一声，“放心好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妖魔本质上是由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东西，不算活着，也不是死了，就是某种类似于垃圾一样的东西，产生负面情绪的对象越是强大，对应的负面情绪也会更加强大，从中诞生出来的妖魔，本应也会随之提升。 这里用上了一个本应，就是因为出了少昊这个奇葩例子。 妖魔似乎也继承了他对凤瑾的爱意，面对小凤凰耐心又温柔，“我不知道其他妖魔是怎么诞生的，反正因为这家伙，诞生妖魔的泉眼现在酸得不得了，我在里面的时候差点没被酸死。” 少昊：“……” 他似乎放弃了风流公子的形象，袖子一扬，席地而坐。就算是这样的动作，也只让凤瑾觉得他有点潇洒不羁。妖魔本身反而比少昊要放得开多了，他盘腿坐在地上，完全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你看别人一眼，他酸，你和别人合作，他也酸，你前一阵子是有什么活动吗？他憋着不说话，假装很正常，实际上每天都在咕噜咕噜地酸气，酸得我憋不住还提前出生了。” 妖魔两手一摊，掀少昊的老底掀得毫不留情。“这家伙没救了，放弃吧，下一个更好。” 少昊咬牙切齿，“别忘了，你就是我。” “所以更加深刻地觉得，你——”妖魔指了指少昊，“没救了，等死吧，告辞。” 少昊：“……” 艹。 少昊在心里骂魔了。 妖魔立刻指控他：“他骂我。他刚刚在心里骂我了！” 凤瑾：小学鸡对线现场。 这个妖魔之王长长地叹了口气，“别的妖魔都是什么杀意，恨意之类的负面情绪诞生，哪怕只是人类的负面情绪呢，都比我好多了。” “堂堂西方天帝，最大的负面情绪就是吃醋，从早到晚，孜孜不倦，让我一出生就是一股酸味，还有泉眼，”他指了指背后的绿洲，“从原本死亡的气味变成了酸味，瞬间格调就降了好几档。外围的人类都闻到了。” 凤瑾：“……” 槽多无口。 他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少昊。 帝君难得脸都青了。 青中带红，红中带绿。 仿佛有了个调色盘一样，表情非常精彩。 “因为太酸了，中级妖魔都跑掉了，高级妖魔也不靠近这里，就剩下些没脑子的低级妖魔傻乎乎地晃来晃去，”妖魔似乎很嫌弃地揪了揪衣服，光看着就感觉到他受不了的表情，“上一任妖魔之王是什么样的，能跟我说说吗？我该不会是史上最弱的智慧妖魔吧？” 产生智慧的妖魔其实大部分攻击力都不强，但是这种妖魔最招人忌惮的就是他有智慧，会学习，而且对中低级的妖魔有着不可抗拒的指挥能力。 平时的妖魔只是一盘散沙，有了王之后的妖魔，就是一支有了将领的军队。加上低级妖魔往往能源源不断的诞生，无论是以前的神祇还是现在的人类，都耗不起。 然而现在这个…… 凤瑾对妖魔的形象有了彻底的更新。 “你，就是纯粹由少昊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吗？” “是的。”妖魔面对凤瑾的时候，要正常多了。他坐的地方距离凤瑾还有一段距离，小凤凰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善意。 是的，善意。 这对于纯粹由恶意组成的妖魔来讲，非常不可思议。 难道这就是有智慧的妖魔不同之处？ 凤凰瞟了少昊一眼，还有另一个猜测——或许是因为少昊。 小凤凰悲伤地发现，自从他醒来之后少昊仿佛被洗脑了一样，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恋爱脑。 如果廖袂此时此刻也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很肯定地告诉凤瑾：醒醒啊小凤凰，你家帝君他一直都是恋爱脑！ 妖魔肯定地告诉凤瑾：“准确来，他就是妒忌。” “举个例子。”妖魔从自己胸前的衣襟处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小本子，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让凤瑾都跟着有点紧张起来。 少昊在凤瑾没有注意的时候，低头深深地注视着他，妖魔看见了也没提醒，自顾自地翻开了他的小本子。他很清楚少昊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手，从少昊情绪中诞生的妖魔，又不只是妖魔，他是少昊的另一面，对他的所思所想都非常清楚。 没有动手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凤瑾。 只会是因为凤瑾。 天地之间早就没有了五方天帝的生存空间，凤国也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现在的少昊没有了天职，他只是少昊而已。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都有其他身份，儿子、父亲、叔叔、哥哥，每个身份都有不同的附加要求，这些少昊都没有。他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作为凤瑾的伴侣存在，其余的身份不过是从中延展出来的而已。 但是这样的少昊也有少昊的问题，他永远都做不到像妖魔现在这样坦诚。 少昊做不到，所以他找能替他做到的存在。 妖魔对此心知肚明。 但是妖魔无所谓。 他对自己的定位有着明确而清醒的认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昊过于奇葩导致的，总之妖魔之王现在不想搞什么妖魔军-队，他一肚子的酸醋现在只想要倒出来。 “X年X月X日，凤瑾对廖袂笑了，我家小凤凰怎么会这么好看，想起来的样子更可爱了。酸了。” “X年X月Y日，凤瑾今天给我早安吻了，我觉得今天可以甜一天。” “X年X月Z日，凤瑾今天去乐娱录音了，我明天就去把它收购了吧。酸了。” “X年X月A日，今天看凤瑾的社交号评论，酸了。” 妖魔的语气毫无起伏，平平无奇地读完之后又翻了一页。 这个不应该叫本子，这个应该叫做《醋王之王的每一天》。 凤瑾瞬间失语。 少昊淡定自若，仿佛妖魔那个小本子不是记录他的每一天。 少昊尴不尴尬不知道，反正从他的表情凤瑾也看不出，但是凤瑾自己尴尬到脸都红了。 妖魔定定地看着凤瑾，轻声道：“真可爱。” 少昊的眉毛瞬间挑起来。 妖魔眉毛都不动一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酸了。” 果然妖魔背后的绿洲之中，就飘来一股酸味。 凤瑾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中徘徊，发现两个当事人一点尴尬的情绪都没有，只有凤瑾一个无言以对。 妖魔很快就转过来面向凤瑾，“所以，你们要杀了我吗？” 凤瑾不做声。 能决定这件事的不是他。 少昊却意料之外地没说话。他的目光似乎在看着妖魔，又似乎在看妖魔之外的地方。 即便死期将至，妖魔依旧淡定自若。 他完全放弃了逃走的可能。 一直到现在，凤瑾都能够感觉对方是微笑的，甚至还带着一点真心实感的愉悦。 他抬起头看少昊，只能看见对方的下巴，绷直的下颚线。凤瑾居然没猜出来少昊在想什么。 在犹豫……？ “你也是我的一部分吧？” 就在他们都在等待少昊答案的时候，少昊突然说道。 凤瑾没听懂他的指代意，但是妖魔却笑起来。 笑声在北渊的深处回荡，居然还有一种空谷回音的感觉。 妖魔说：“果然，你知道。” “你也知道你是现在世界上唯一的神祇，除去那群上不来的鬼神，就剩下你一个了。” 少昊不再看向妖魔，反而伸手搂住了凤瑾。 帝君：“呵呵。” 妖魔耸耸肩，“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回去了。这里除了酸也没什么其他东西，但是我还是想活下来。感谢你高抬贵手，有空记得来看我。” 完全没听懂的凤瑾，愣愣地看着妖魔之王回到绿洲之中，而少昊则牵着他的手往回走。 “啧。”少昊的表情仄仄的。他骂了一个凤瑾听不懂的词。 “回去我再告诉你。”少昊弯腰就把凤瑾抱起来，头埋在了凤瑾的颈窝里，声音也闷闷的，“反正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第74章 印与长羽 金龙匆匆赶来，远远看见了两个抱在一块的人影，见多识广的老龙猛地一个调头，假装自己从来没来过。 北渊出事？ 出事了这两个还有心情在这里谈恋爱吗？！ 骗狗骗狗了。 底下北渊，少昊可怜兮兮地抱着凤瑾，一用力就让小凤凰挂在了自己身上，“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哦。” 凤瑾也伸手抱着他，少昊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近似于示弱的低迷状态，他拍拍少昊的背，安抚道：“好的好的。” 少昊像猫儿一样蹭了蹭凤瑾的脸颊，脚下一个缩地成寸，就回到了他们的家里。少昊甩手就是一个结界，又把房间的窗帘拉上，黑暗之中只有少昊抱着凤瑾，一刻也不想撒手。 也就是小凤凰好脾气才会这样纵容他。 凤瑾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良久，少昊才解释说：“那个，算是我的化身。” “嗯。”凤瑾抱着少昊倒在床上。 “我的恨意，我的爱意，我的所有情绪都会在他身上体现。”少昊尽量说得很客观，语气之中还是泄露了他一丝愤愤不平。 凤瑾听完，心头一颤，声音却依旧平静，“怪不得，我就说他不像一个妖魔。” 少昊轻笑，“他当然不是。” 普通的妖魔，哪有那么多的情绪呢。 妖魔的王都做不到。 少昊想到这里，又骂了一句。 凤瑾这回听懂了，少昊用的是凤国语骂的人，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类似于“贼老天”、“臭老爸”。 凤瑾那么一听就觉得好笑。 对于少昊来讲，老天可不是他老爸么。 少昊还是老天爷最宠爱的小儿子。 “就这样放他在哪里？”凤瑾仍然没搞清楚为什么少昊这么耿耿于怀。 少昊冷笑：“杀了他，我就要成圣了。” “啊？” “听说三清成圣斩三尸吗？他就类似我的三尸。”少昊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他现在不光不能把那个妖魔灭口了，还得保证别人不会灭了他的口。 凤瑾觉得自己今天无语的次数有点多。“你神祇之上还有圣吗？” “只是类似而已，哪有每个神都能成圣的。”少昊抱着凤瑾乱拱，“但是现在这个世界，除了鬼神之外，剩下我了。”他嘀咕着：“反正我不要，谁爱谁去。”总之成圣是不可能成圣的。 凤瑾感觉少昊现在就像是富豪家里的少爷，跟着一个平民女私奔了，家里让他回去，他哭着闹着抱着小娇妻不干。 然后凤凰想起自己现在就是那个“小娇妻”，打了个寒颤。 闭脑闭脑。 他们在结界里呆了一个晚上，小娇妻被他的少爷丈夫又亲又抱，第二天醒来之后少昊还不肯去上班，被凤瑾一脚踢下了床。 刚刚走出结界，手机有信号的手机就飞进来了上百通电话，绝大部分都是倒霉的协管主任华胜斌。 华胜斌也是一夜无眠，根本睡不着。 从晚上九点之后，他抓着手机在打和不打之间徘徊不定，等到早上七点钟开始又不停地拨去凤瑾的手机了。 凤瑾隐去中间妖魔和少昊的联系，挑挑拣拣说了一点，安慰了他一番。 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昨天早退，今天还要去乐娱，看看昨天的录音有没有什么问题，该改的还得改。 少昊哀哀戚戚，抱着凤瑾不放手，比之前粘人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就像是个抱怨家长的小孩：“他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少昊，凤瑾觉得有亿点点可爱。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凤瑾品了品少西施，这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把耍赖的帝君撕下来，往公司里一推，自己就跑了。 廖袂昨天接到各方电话一直到深夜，结果他也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想要问什么。今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公司里就见到少昊，被凤瑾抛下像只被关在家里的哈士奇，他眨眨眼，少昊转身过来还是平时那个不露神色的老板。 “今天有什么好消息吗？”少昊笑眯眯地问。 廖袂慢吞吞回答：“老板你之前组建的那个综艺团队已经确定下来了，等确定邀请的嘉宾就可以开拍了。” 少昊果然心情马上变好，积极投入到了新一天的工作之中，午休还有空跑到他的厨房里倒腾一番。 廖袂不得不跟他问了一下小黑龙的事情，小伙子跟凤凰长得不太一样，可能是本体原因，皮肤呈现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光看外表是个运动型的健康小伙子。被一群长得各有各花枝招展的凤凰围着，像个误入了烟花之地的小毛头。 在娱乐圈里浸染的时间长了一点，小凤凰也学会了各种各样调戏的语言。张嘴就是“小哥哥”，听得小黑龙晕头转向。 又害羞又拘谨，看得廖袂于心不忍。 “哦，他啊，是长虫。”少昊眼神都不分给他一个，“你觉得合适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长虫？” “就是龙。” “龙——！！！” 廖袂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从来不知道小黑龙真身的花国人瑟瑟发抖。 罪过罪过。 虽然他不是，但他爸是龙族的信仰者，耳传目染，没想到这就见了真身。 “我我我……”廖袂努力掩饰自己的惊讶，晕乎乎地说：“我去安排一下。” 少昊这才眯着眼盯了好一会儿廖袂，盯得廖袂毛毛的，总算让人出去了。 现代有猫党和狗党，以前自然也有凤凰党和龙党。而少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凤凰党，他不仅迷恋凤凰，还极度排斥龙族，用粉圈的话表述就是个毒唯。光是看他开口就是“长虫”，可见有多不喜欢了。 凤瑾还是第二天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公司里多了一条小黑龙。 他看着瘦瘦弱弱的黑龙，完全就是个未成年。不过有点返祖血脉，有那个机遇的话大概能从混血返祖成纯血。 龙族的来源比凤凰要多得多了，下有蛟化龙，上有鱼跃龙门，还有各种各样的杂交品种，有那个运气的话都能从血脉返祖，由混血变成纯血。不过看这条小龙的身形，就知道龙族现在估计也够呛的。 幸好在廖袂的运作下，小黑龙很快就找到了出道的机会，他和胡九一起出演了一部功夫片，黑龙饰演男主少年时期，胡九饰演女主角，凭着这部电影两个非人类一路冲向国际。 作为出道的荧幕处-女作，胡九拿了个最佳新人奖回来。小黑龙一无所获，但是没关系，第一次接触这个的小黑龙眼神亮晶晶，沉得住气，就是从此变成了胡九的小跟班。 凤瑾眯着眼看那条龙追着狐狸跑来跑去，见胡九不讨厌他才没说话。 而另一边，白暄他们的传奇乐队一路战斗到底，从海选一路杀到了决赛，最终赢得冠军。这个冠军不好拿，不知道有所少人酸他们，网上的黑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但是黄月觉得这就是冠军的调味料，让她来之不易的冠军更加美好。 黄月：让你们酸，让你们求之不得，哼！ 传奇乐队之后的经历也不是一帆风顺。 凤凰尚且不得自由，何况如今。 乐队学着凤瑾那样开始原创，不过这一代的小凤凰经历不足，大部分歌词流于表面，曲子也磕磕绊绊，被郭笑笑批到地底，抓着五只小凤凰重新进乐室教育，五个小的做梦都在学乐理和表达。 后来白昭昭也登门拜访过一次。 昔日装模作样的花瓶女星现在转型实力派演员，逐渐脱离了流量这个称号，顺利延长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被粉丝们成为性-感女神的白昭昭换了一清爽的装扮，带着一束花登门道谢。 她和凤瑾聊天的时候，少昊站在凤瑾身后虎视眈眈，眼神几乎要把白昭昭杀了，吓得狐狸精没敢多留就夺路而逃，坐实了他醋王的位置。 少昊在其他领域的投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有了回报，那些小心翼翼找上门寻找生存机会的小妖怪，让少昊挑挑拣拣了一番，心思正的能帮他都伸了一把手，有些打歪主意的，转个头就被帝君打发掉了。 除了被重新塞进学校学习的，还有不少小妖怪跟着进入了凤凰娱乐，除了常规的歌手和演员，居然还有不少小妖怪在导演、编剧方面有天赋。 凤凰娱乐的艺人逐渐丰富起来，廖袂终于不再是光头司令，手底下多了一个经纪人团队，把他开心死了。 而少昊，他终于放弃了提升厨艺的可能性，专心转向被凤瑾喂养的道路。 帝君还暗搓搓的找朱懿商量，死皮赖脸拉着朱雀给他一起准备他和凤瑾的婚礼，把朱懿气得够呛的。 凭着要恶心大家一起恶心的心情，他把其他四个长老都拉过来帮忙了。 五只凤凰联手先揍了少昊一顿，没打得过，还没抓住了命运的后颈，心不甘情不愿地帮忙布置凤凰火山。 白暄在背后偷笑：长老们真是傲娇。 于是这变成了整个凤凰族除了凤瑾都知道的盛事，凤凰森林对所有的鸟类打开了限制，百鸟被少昊抓着排练，要怎么飞，什么时候飞，飞成什么样都有固定要求。 终于等到凤瑾出壳的那一天，少昊带着自己的礼物先去求婚。 凤瑾下班之后回到公司，凤凰娱乐难得一片漆黑，好像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在这一天提早下班了。 黑暗之中一群人类和非人类一起挤在少昊的结界里，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盯着凤瑾一步一步走进来，打开灯—— 少昊站在大厅中央等他。 整个公司都被布置过，原本的商务风被改造成了符合凤凰审美的亮晶晶派对装饰，整体以凤瑾原型的红金色为主，少昊罕见地穿了一身修身的燕尾服，颀长的身姿英俊挺拔。他抱着一束花面向凤瑾。 凤凰站在原地，与他四目相对。 他们难得有些紧张。 凤瑾看着少昊抱着花束，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单膝跪在他面前。少昊单膝跪下，一手执起凤瑾的手，一手举起手中的花束。 少昊声音悠扬，口中高唱：“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凤瑾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垂眸就见少昊的花束之中举着凤国的国印。 凤国真正的国印早已随着凤国的消亡而消失，现在这枚国印，是属于国君少昊的心印，与少昊生死相连。 ——意思就是“我的心给你了”。 凤瑾想了想，张嘴唱了一首《关雎》。 朱懿立马就笑出来了。 把少昊娶回家，可以可以。 少昊当年发下宏愿要入赘凤凰，奋斗了那么多年，今天总算实现！激动得他要把凤瑾抱起来。 凤凰抢在他前面，把凤凰的尾羽别在了少昊耳边。 #戴花帝君# 围观的人忍不住笑起来。 凤凰的尾羽可是长羽。 但是少昊感动坏了。 这可是凤凰的尾羽啊！ 当即亲了上去。 天地见证，我们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第75章 白暄 白暄是一只小鸿鹄。 他是现在鸿鹄一族里面最小的一只，还不满百岁。 以前的白暄跟着父母，有时候住在人类当中，有时候住在山林里。小时候他最喜欢待在山林，地方够大，能让他变回鸿鹄的样子打滚嬉戏，还能跟同族的小鸿鹄玩。 不能上学的他曾经有过人类小孩的朋友，但最终的结果都渐行渐远，后来不敢跟人类有太多的联系了。 鸿鹄和人类之间的时间维度不一样，人类对他来说就像是养仓鼠一样，自己还处于幼年期，对方已经度过了少年期步入青年期，话题也渐渐聊不到一块，观念也有了很大的差别，等白暄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人生的三分之一。 只是后来他却更喜欢人类的居住地了 族内的小鸿鹄数量太少，缺少玩伴的白暄感觉到了孤独和寂寞。 幸运的是他很快就从人类的网络当中找到了新的慰藉。 三次元的人类老得快，二次元的人物角色永远都不会老！ 白暄从此变成了一个二次元宅，天天跟他的女神、英雄们待在一起。 他的“小伙伴”们就像是韭菜一样，一批接着一批来陪他。 为了支持他喜欢的角色，白暄还学会了剪辑视频、画画、投票宣传、做角□□页等活动，渐渐成为了圈子里有名有姓的高冷大拿。 大拿只放图，放视频，很少搭理他的粉丝们，也不怎么跟同好互动，所以这一次白暄消失了一周，他的粉丝们都没有什么反应。 事情是从凤凰一族的返祖凤凰苏醒时变了。 白暄当时才刚刚睡着，就被他的父母拉起床，三只鸿鹄快速地离开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往一个陌生的方向飞去。 白暄不知道那是哪里，他只觉得有什么在呼唤他。 温暖的，轻柔的，非常舒适的感觉，好像在叫他回家。 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奇怪。 小鸿鹄其实很困，他刚刚才熬完夜，但是听到那个声音，就忍不住。 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是哪里呢？ 白暄他们家赶到的时候，凤舞已经开始了。 朱雀、鸿鹄、鹓鶵都翱翔其中，盘旋之间有大量的鸟儿不断赶来，形成一个庞大的队伍在凤凰火山之上，黑夜之中有金色的光芒从云层之间照射-下来，仿佛是这个世间唯一的光。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小鸿鹄愣愣地望着领头那只漂亮的凤凰，流光溢彩的羽毛，长睫微动，视线似乎扫过他们这一片区域，让白暄感觉到了一种悸动。他看着对方长长的尾羽摇曳飞过，带起一片浅浅的金光，美不胜收。 这一刻，他甚至没看到自己父母，顺从本能变回原形，加入这一场盛宴当中。 领头的那只不认识的凤凰长鸣一声，白暄就跟着叫。 他全身仿佛有用不尽的力气。 这就像是一场让凤凰难以清醒的美梦一般。 ——快乐。 让白暄回想起来，他都很难说出细节。 那一场凤舞就像是金光一样落在他的心田，白暄只记得和同族翱翔的乐趣，他身边刚开始是鸿鹄，后来是鹓鶵、青鸾、朱雀、鸑鷟，明明之前从来没有怎么见过面，在那一刻都部分彼此，他们跟随在长辈身后，沐浴在金光之下。 白暄还看见了两只出生没多久的小鸑鷟，黑色像两个毛绒球，趴在父母身上，稚嫩的声音还有些甜甜糯糯的感觉。 可爱。 白暄落地之后只感觉到了酣畅淋漓。 但是降落下来之后，和飞舞的时候却不太一样，他像找刚才遇到的凤凰，却被同族的小伙伴拉到了一起，他们分成了黑白青黄红蹲成了一团团。 他们一起蹲在凤凰火山里。 白暄不知道为什么，高昂的情绪开始有些失落。 他自己待久了，就想他的女神们了，还有那天熬夜没熬住，看了一半的新番。然后被他妈告知，“你要是跑了，我就当少生了个儿子。” 白暄：“……” 彳亍口巴。 他离开了父母自己挑了一个火山头，爸妈也不管他，恩恩爱爱地住在一块，白暄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小鸿鹄经常在凤凰火山里散步。 在这里经常会遇到其他凤凰，白暄保持着谨慎，没跟他们玩在一起，见到眼熟的凤凰却会打招呼了。 好无聊。 小鸿鹄伸出脚踢了一块石头，石头一个三级跳蹦了很远。 嗯？ 他抬头看见了那里蹲着一只凤凰。 没见过的小凤凰，不过没关系，那道光他很熟悉！ 是电子设备才能发出来的光！ 已经两三天没玩手机的小家伙异常惊喜。 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傻乎乎的白暄就这样和凤瑾交上了朋友。 返祖凤凰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亲切友好得白暄觉得他还有点乖巧。 他们挤在一起看视频、打游戏，还会各种嚎歌和乱一通。 凤瑾就这样成了白暄最好的朋友。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后来凤瑾被大魔王带走了，白暄和凤瑾挨近一点，都会有无数的通告向他飞来。 白暄：QAQ 白暄也有了新的朋友和队友，他们一起组队，一起唱歌，还会一起偷跑去漫展，然后回来被经纪人追着打屁股。 小鸿鹄有空的时候，还会悄悄拿过自己的号给凤瑾剪视频。 他的马甲号底下一群二次元粉和一群凤瑾粉丝夹在一起，两边画风极不相符，这边一个【哥哥哥哥我的爱】，那边一个【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混在一起有一种微妙的笑感。 他们趁着廖袂不注意的时候，还拉着凤瑾一起去看过白昭昭、胡九、小黑龙一起主演的电影，在电影院里，差点被骨灰粉丝认出来，要不是廖袂反应快公关，他们就喜提热搜一日游。 过后的检讨却逃不掉了。 还有那个笑着站在门口等他们的少昊。 白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