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抹茶味奶糖》来自www.aqb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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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抹茶味奶糖》作者：世界温柔待我
    文案：
    高二那年，原涵第一次见到满是戾气的校草，
    他难得发了一回善心，救出被太妹欺负的她，
    从此原涵每一步路都是为了和他走近。
    所有人都说何少爷亲近不得，阴晴难定，没人能走近他的心里。
    何度只是淡漠地听着，眼角挂满不耐烦的神色。
    有人说何少爷有钱有貌，女朋友应该谈过成堆的吧，
    何度听后，烦躁地回答：“女生就是麻烦。”
    后来，有人亲眼见他带人堵着一个娇软粉嫩的姑娘，小姑娘眼角带泪，
    何少爷哑着嗓子，“涵涵，我错了。”
    *
    原涵高二的时候，偶然听说校草家是“卖鱼”的。
    所以某天，广播台唱票“助学生”投票，何度被她匿名投了一票。
    大佬家里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珠宝商，谁能把他和“贫困”俩字儿扯上关系？
    大佬小弟遍寻恶作剧的人，
    直到有一天，乖乖的少女站在何度面前，
    她甜甜的，眼里都是心疼：“哥哥你没当上助学生，我把零花钱分给你吧。”
    后来她才知道她听错了，校草家是“卖玉”的。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度，原涵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少女心事终归落定
    立意：为了传达身处逆境也要拼搏向上的精神。
    第1章
    缘来网咖地处江城最繁华的地段，此刻门口站着两个女生，穿着打扮都很显眼。
    “咱们把原涵堵在网咖里，不会出事吧？”其中一个担心问道。
    “叫她平时装纯，反正现在是暑假，又没人管。”
    网咖里。
    原涵站在网咖第一排机子旁，听着这里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还有各种“冲冲冲！”、“你是傻逼吗，又跳错了！”的开黑语音。
    她很想出去，可是门口待着的两个女同学不让她走。
    听说她们认识某个大佬，这片区域的学校都害怕的一个大佬，他手下有无数小弟。
    原涵和他同上一中，但是她是个小透明，从来也没见过大佬。
    大佬曾经打伤同学进手术室，最后不知道怎么解决的。
    原涵听得模模糊糊，根本也不知道大佬的名字，她一直都在认真学习，也根本没想过会有今天的事啊。
    原涵今天穿着连衣裙，白底上面点缀着许多草莓，背着小书包。面色红润，嘴唇甜蜜滑嫩，站在逆光下，连脸颊上小小的绒毛都看得到。
    粉粉糯糯的小姑娘，在一帮开黑玩游戏的大老爷们儿中，手足无措。
    十分钟前，她刚从补习班下课，在路上遇到两个很面熟的同学，可是当她打完招呼，那两个女生却不怀好意，胁迫她来了这里。
    小姑娘垂头丧气的，明明她拥有超强武力值的，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朋友啊。
    就在一个月前，她还在全市的武术比赛上大放光彩呢。
    她家里是开武馆的，爸爸年轻的时候拿过全国武术冠军，后来为了妈妈亲定居江城，在城南开起了武馆，三年前在城北开了家分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原涵爸爸坚信这个理论，所以给女儿的训练也没有落下。
    不仅每天监督，还给她安排了武馆里最好的师父，每天悉心教学，原涵在武馆里跟着师父练了十年咏春。
    谁也看不出，表面乖乖女的原涵，竟然还是个功夫高手。
    原涵模样出众，网咖里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
    她无奈叹气，家里非常传统，再加上武术比赛的失利，爸爸更是焦急地敦促她好好学习，所以直到上了高二的她，也没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智能机。
    原涵打开书包，从中摸出了一部老人机。
    这像块砖头似的老人机一出，谁与争锋。
    原涵担惊受怕的心里顿时有了种踏实感。
    前排一名，穿着夹克外套的十几岁男生注意到了她。
    乖乖的可爱外表，实在太打眼。
    那男生起身，过来撩妹，转眼便看见原涵手里的小砖头。
    这年头，用大哥大的都是社会姐，他狐疑地看向原涵，细嫩水葱似的指头一个一个按着拨号键盘。
    原涵拍了拍老人机，没反应，她抬头，看见一个杀马特。
    “你能借我一下手机吗？”
    杀马特立马捂住口袋，“你要干嘛？”
    根据他计算女孩的个头、外表，这女人用得起社会哥的东西，多半是背后有大佬撑腰。
    “度哥，度哥，又有人要来砸场子了！”他奔向前台。
    世事无常，趁着原涵消化杀马特这句话的时候，又来个杀马特小号，从门口奔入，“度哥，有两个门神守在门口。”
    原涵静默了，她清楚手上的老人机是太久没用所以没电了，但是不清楚这个缘来网咖究竟是怎么样的运营模式。
    前台后边儿出现一个优哉游哉的小哥，叼着根烟，吞云吐雾，冷白的皮肤，抿着嘴唇，狭长的眼角挂着不耐烦。
    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竟然已经当上了网管。
    原涵走过去，看见桌台上放着三张金光闪闪的VIP卡。
    卡的左下角还用银色字体写着“定制”两个字。
    原涵歪着头，打量他。
    小哥皮囊精致，身高比她还高了头，快一米八的个子，从上至下俯视她，这种被人气势上压一头的感觉不好受，但是他就有种你拿他没办法的劲儿。
    太帅了，原涵要是有部智能机，恨不得当场抓拍十五张，绝不骗人！
    “哥哥。”原涵心底已经认定，这是个顶厉害的哥哥。
    男生眉目挑了挑，那双狭长眼型的丹凤眼实在太优越了，一双眼睛抵得过十个人的气质。
    原涵眨眨眼，望着他，声音软软糯糯的。
    “小朋友，”男生扫了眼她的小书包，决定做回好人，“你放学了怎么不回家啊？”
    原涵把自己遇到两个女生，结果被押送来这个网咖的故事，说了个干净。
    男生听完，朝门外望了望，带着些嘲讽的口吻，“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哥哥，你能借我一下手机吗，我手机没有电了，我打电话叫我家人来接我。”小女孩脆脆地道。
    男生好笑地道：“和你家人打电话，说你在网咖？”
    那双眼把原涵一看，原涵似乎就变聪明了一点，她恍然大悟，电话里可不好解释，她从来不进网咖这类地方的。
    小姑娘模样乖乖的，都快急得冒烟了。
    “哥哥还有点事，”男生看向洗手间的方向，那里有个女人正出来，走向这里，“……你先去玩玩，等会儿哥哥有时间送你回去。”
    小姑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名美艳年轻的女人正走向这里，小姑娘撇过头，低声“嗯”了一声。
    她四处看看，发现这里能玩的只有电脑。
    杀马特小号摸摸自己挑染的脑袋，“来吃鸡啊。”
    “吃鸡是，游戏吗？”原涵敏锐地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没多久，杀马特大号也来了，“加我一个加我一个，度哥和他小姨子正切磋呢。”
    原涵不自觉地，向前台的方向望了一眼，看到女人在和哥哥聊天，女人的脸上出现沮丧的表情。
    三人开局，原涵不清楚游戏规则，跟着那两个杀马特哥哥操作。
    “怎么开门？”她看到他们很快进入一座房子。
    “……不是吧小妹妹，”杀马特大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按f。”
    可是原涵怎么也找不到枪和子弹在哪儿，那两个人只好找到一些送给她。
    第一局，她十分钟就死了。
    第二局，开局，她还是需要队友送物资。
    然而【您的队友heDUhe789已击杀xxx】，这条消息每隔数分钟就飘起一次。
    一局游戏结束，她的击杀数到了十个。杀马特大号又升起那种怀疑感。
    原涵摘下耳机，对着他甜甜一笑，是那种乖得不行的笑容。
    结合她玩第二局就能杀十个人，杀马特大号半天没眨眼，吓得。
    还好度哥及时出现，他手搭在杀马特肩上，俯视原涵。
    “送你回去。”
    原涵起身，乖乖的跟着哥哥走了，出门的时候看见那两个女生，原涵害怕得直往后缩。
    “哥哥我怕。”她躲在度哥身后。
    “你认识她们吗？”
    小姑娘声音小小却甜甜的，“不认识，但是应该是我们学校的。”
    “这么怕？”度哥觑了眼她。
    “她们很厉害的，会骂人，”原涵捏紧拳头，又退缩回来，“我不记得她们两个的名字，反正只要在学校里，没有人敢惹他她们。”
    杀马特小号惊呼，“你哪个中学的？”
    “江城一中。”原涵躲在度哥身后，脸色略微发白。
    这下两位杀马特全都傻了眼，度哥也不明情绪地看她一眼。
    杀马特大号道：“你在江城一中，难道没听说过何度的名字？反而怕那两个太妹？！”
    原涵想了想，认真地说：“她们曾经把人托到女厕所，扇人的耳光。”她朝哪那个方向小小瞄了一眼，然后赶紧回头。
    杀马特小号，“那两个人叫作李揭和胡莱，就是两个太妹罢了。咱度哥曾经把人……”
    度哥朝他小腿肚子踢了一脚，杀马特小号疼得弯了下腰，但是立马闭了嘴没再说。
    李揭和胡莱两个人看到原涵竟然敢出来，立马就过来了。
    “谁让你出来的？”她们一人在吃一根冰棒。
    两个太妹身后还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牛逼轰轰地大声问：“谁是原涵？”
    原涵听到这声音，腿肚子都在发抖，整个人眼看着要朝地上栽去，被度哥一手拎起来，站好。
    何度站出来：“我是。”
    李揭和胡莱听到声音，再看到来人，脸色刷的就白了。原涵惊讶的发现，她们两个腿肚子在发抖，两个太妹还上前拉住自己的男朋友，让他们后退一些。
    然而男朋友根本不听她们的，看见对方是一个个头和他们差不多，但是比他们清瘦的男生，就忍不住要打两拳发泄发泄。
    “你小子就是那个□□啊？”
    原涵被这大嗓门吓得一激灵。
    杀马特小号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有眼无珠，这是……”
    话还没说完，何度照着那大块头就是一脚，直踢在肚子上。
    “啊！”他弯腰捂住肚子。
    原涵觉得他现在像来月经痛经的女生。
    “活该！你妈妈没教过你说话要干净点，尊重女性？操。”
    杀马特大小号作势要包围剩下的那个，而两个太妹看见情形不对，早就不等她们的男朋友了，干脆利落地跑了。
    “我……我们走吧。”原涵鼓起勇气道。
    再待下去，她怕见血。
    “你不怪他刚刚那么说你啊？”杀马特问。
    原涵想起刚才，这两个杂碎说了什么，怪还是怪的，但是不敢动手罢辽。
    她仰头看何度，少年逆着光站立，整个人边缘都在发光，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带她走出黑暗的英雄。
    她软糯的声音响起，启唇轻轻地说：“谢谢你。”
    第2章
    回家里，原涵慢吞吞地整理暑假作业。
    “吃饭啦！”妈妈的声音响起。
    原涵走到餐桌边，爸爸和妈妈已经坐好。
    原卫华敏锐地察觉到女儿的情绪不对，问她，“怎么，涵涵今天不高兴了？”
    原涵心里有点紧张，不敢看妈妈。
    原卫华放下了碗筷，为原涵拉开凳子，让她坐下说话。
    “有什么事就和爸爸妈妈说，和师父说也行，但是不要憋在心里。”原卫华道。
    原涵的妈妈也皱着眉头看她。
    原涵坐好，慌乱之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给说了，她是如何遇到两个面熟的同学，结果发现对方就是学校里闻名的太妹，而她被人堵进网吧里出不来。
    “现在的学生都太不像话了！”原卫华怒道。
    原涵的妈妈“啪嗒”放下碗筷，看着原卫华，眉目间尽是责怪。
    “让你少操心些武馆的事，你倒好，一天到晚只管着你那几个徒弟和武馆里的师父，现在倒好，亲生女儿给人欺负了，现在怎么办吧？”
    原涵低下头，扒着碗里的饭。
    原父从小练武，一路走到全国武术冠军没有坎儿的，到了开武馆收徒弟，除了偶尔几个来踢馆的，从来没人敢欺负到他头上。
    他看了眼女儿，软软糯糯的，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个乖学生，他叹了口气。
    在平常，女儿的外貌讨人喜欢，可是到了那些坏学生面前，这就是意味着任人欺负的一张脸。
    还能怎么办，她的女儿，只能宠着了。
    “以后每天我开车接送你上学吧。”原父说。
    “不过，”原涵弯着嘴角，甜甜说道，“有个网吧里的哥哥帮了我。”
    她还没来得及谢谢那个叫作何度的人呢。
    看起来也是个高中生，要是能问问班上同学就好了。
    原涵怯生生，小声地开口问：“我能买个新手机吗？”
    “什么？”
    原卫华对原涵一向要求严格，不仅要求她好好练功，在学习方面也不能落下。他害怕原涵沉溺手机上网，因而一直没给她更换手机。
    “我今天打你们电话，手机没电了。”
    原涵的妈妈马上心疼起来，“买买买，下次遇到这种事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拿智能手机安全点，再说了，涵涵的同学不是都拿的新手机嘛。”
    都这么说，原父只得道声“是，好。”
    *
    原卫华给原涵买了华为最新的型号。
    原涵拿着手机，这是最新出的机型，她还不太会弄，家里有电脑，她以前都是靠电脑上网的。
    原涵下载□□，找到班级同学，她想问问何度的事。
    仔细想想，平常对学校里事情最关心、知道的最多的就是苏莫莫了。
    苏莫莫是学生会的一员，平时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那两个太妹的“光辉事迹”，在厕所扇人耳光的事，就是苏莫莫听说后在六班告诉大家的。
    苏莫莫和她同是六班同学，平常来往也不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六班有这么个“八卦记者”。
    原涵手滑动手机屏幕，看到苏莫莫还在线，头像是宫园薰。
    她发了个“在吗？”过去。
    大概等了十分钟，对方终于回了，“在打王者呢，要不你加微信吧。我们班微信群你有不？”
    ——“没有呢，我没有微信。”
    ——“……那你注册一个，我加你然后拉你进去。”
    原涵家境还算不错，电脑十年前就买了，但是网上冲浪更快一步的她，并没有及时体会到手机冲浪的乐趣，所以微信这种手机通讯工具她一时间还没有。
    总归是个app，她进应用宝里下载了一个。
    下好后，她在微信里注册了一个号，系统提示她取个昵称，她想了一会儿，打了“草莓糖”上去。
    她添加了苏莫莫的微信，苏莫莫拉她进了班级群。
    群里马上沸腾起来，“这是谁？改名片哦。”
    原涵马上改了名片。
    群里纷纷涌起，“原来是原涵呀。”这样的感慨。
    原涵给大家问好，然后私聊苏莫莫，“我想问你件事。”
    苏莫莫发了个“这双眼早已看透了一切.jpg”
    原涵挠挠头，这就是同意了的意思吧。
    原涵发问：“我想问一个男生，何度，你认识他吗，他是哪个中学的？”
    苏莫莫发来个：“对不起啊，我游戏开了……等等，谁？”
    没等原涵重复一遍，苏莫莫发了段语音。
    显示二十个字，原涵点开。
    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小原涵啊小原涵，度哥就是我们一中的啊！校草啊！我游戏开了不说了！”
    苏莫莫说话又快又多，没等她听完，她又发了个语音。
    “怎么，你喜欢他啊？他三班的，家里卖鱼的，我去打游戏了。”
    苏莫莫这下听明白了，她回了个谢谢过去，妈妈说做好孩子要有礼貌。
    这下她明白了，原来何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江城一中，和她很可能同一个年级，是高二三班的男生，还是校草呢。
    她回想何度的模样，确实是很优越突出的长相，身高也高，就连气质也很冷冽，生人勿近，放在人群中一眼会看到的人。
    她微微觉得有些心酸。
    原涵想起了他穿得都是洞的裤子，结合苏莫莫说他们家是卖鱼的，这样一幅画面不禁浮现到她脑海里：一个貌若仙子的男生，吃力地提着一手篓筐鱼，行走在嘈杂的菜市场里。
    她拿着华为最新型号的手机，突然就觉得自己不配用它了。
    哥哥勤工俭学谋求生活呢，她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啊？
    鬼使神差的，原涵收起手机，拿出课本开始看，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可以预习明天第一堂课的内容。
    然而，什么也看不进去。
    小哥哥白天当网管，那大概晚上卖鱼吧？
    下次见到他，原涵想拿好吃的分给他，这样的学生应该有人资助他才对。
    她收拾好暑假作业，课本文具，放好书包就去睡觉了。
    *
    开学第一天，刘老师没有延续上学期的座次表，而是指挥同学们换了新座位，原涵被排到了第四排，刚好和苏莫莫同桌。
    苏莫莫坦荡荡地问她：“你喜欢何度啊？”
    原涵摇摇头，“不是，他帮了我，我想回报他。”
    苏莫莫拉低声音对她说，“全校谁不知道他啊？你回报他什么？”
    然而没有等原涵开口回答，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又敲敲桌子，“安静，接下来要评定贫困生了。”
    班主任发下投票纸，这次评定的是校级贫困生。江城一中素来都是把几位候选人写在纸上，让同学匿名投票。
    原涵扫视了投票纸的文字部分，这次贫困生候选人有五个，却没有何度。
    一个要在网咖里打工，穿着破牛仔裤，家里卖鱼的少年，竟然没有他。
    原涵仔细看了眼第一个候选人，蒋毅，申请词是他爸爸得了甲亢，急需手术费。
    “这第一个也太不靠谱了，甲亢手术我爸也做过，顶多一两万吧？”苏莫莫吐槽道。
    “那你不投呗。”前排的人扭脖子朝后道。
    苏莫莫叹了口气，“这五个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但是这第一个明显是内定的吧，也不知道学生会在干嘛。算了，还是投一个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原涵看着她在纸上龙凤凤舞写上第一个候选人的名字。
    她想了想，还是在投票栏写上了“何度”。
    等她一笔一划写完这十六划，班长已经过来收票了，原涵赶紧对折交上去。
    她和班长不熟，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她和小哥哥有什么牵连，免得给他带去不好的影响。
    这是匿名投票，收上去后就不知道谁投的谁，明天中午广播台就要唱票了。
    原涵也是广播台的，自然要去唱票。
    苏莫莫用胳膊肘戳戳她：“你投的谁啊？”
    原涵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道：“何度。”
    苏莫莫瞠目结舌。
    “你是认真的吗？”没想到原涵看着是个小姑娘，还敢以这种方式反击学生会的不公，苏莫莫在心底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原涵坚定地点了点头。
    “不要和别人说哦。”她眉目间有点点担忧。
    小哥哥勤工俭学，打工什么的，也是为了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很贫困吧。
    “那是当然的，我们一起去中饭吧？”苏莫莫试探地问新同桌。
    “好啊。”今天广播台不归她值日。
    原涵眉眼弯弯，开心地答应了。
    *
    第二天，在广播室内，几个广播员和写稿子的人都在整理纸质的投票，原涵也是其中一员。
    他们整理的是校级贫困生的投票，这是很重要的，当选的人今年将获得三万元的助学基金。这个贫困生的项目，是一位从一中毕业的科学家设立的。
    今天评选的是高二年级的贫困生，高二年级一共有一千人，所以整理选票的工作还挺庞大。
    不过桌上散落的选票越来越少，快整理完毕，马上就要广播唱票了。今天的广播员有两位，原涵和顾长红。
    顾长红从一堆选票中拎出一张：“这怎么有一张票写了何度？是我想的那个何度吗？”
    第3章
    广播室里，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还是一致决定这单独的一票也要唱。
    有个女生为难道：“可是不是从五个候选人里选的，算作废票。”
    “废票也是同学的意愿嘛，我们还是要播放一下的。”
    于是全校同学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听到广播里传来：“我是今天的播音员顾长红。”
    大家就知道唱票马上开始。
    “我是今天的播音员原涵，我们今天要播放高二年级助学生的投票结果。”
    大家心里都门儿清，江城一中地处江城最繁华的区域之一，能上这个学校的能有几个贫困生？倘或有，大海捞针也不容易选出来。
    这助学基金昨天刚刚投票选过的，原则上要奖给家境贫寒的好学生，这个好字当然指的就是成绩。
    “蒋毅，三百零二十三票。”
    原涵：“刘新蕊，三百零五票。”
    这两名同学，蒋毅和刘新蕊，回回国旗下讲话都是他俩，同学们自然耳熟能详，选他们的人也就格外多一些。
    “赵健，一百九十八票。”
    “何嘉宜，九十票。”
    “方明涵，八十票。”
    广播里突然默了半晌——
    而此时，食堂二楼传出一声大叫，“不对啊，是不是少了一票啊？”
    他一副杀马特的打扮，正对面坐着何度，何度嘲讽地扫了眼广播。
    何度旁边坐着的另一个杀马特，也惊讶了：“操，赵青验你还真认真听了？”
    赵青验回答：“对啊，除掉咱们三个，竟然还差一票。咱度哥肯定不管这些红尘俗世的呀，廖知，是不是你抢了你同桌的票？”
    廖知刚想开口骂，广播里传来缓慢的男低音。
    风靡万千少女的主播顾长红播报：“何度，一票。”
    食堂沸腾了。
    “卧槽！”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左右看看，交流想法“这是哪位英雄好汉，敢在校霸头上动刀。”
    “校霸地位岌岌可危。”
    “匿名投的，敢正面和校霸叫板么。”
    “我支持度哥打死他！”
    “人都不知道是谁，去哪打死他。这匿名神操作啊！”
    人声鼎沸，还好在食堂，不是在教室。
    廖知和赵青验陪着何度，两个人想笑又忍住了笑，差点憋出内伤。
    何度冷眼扫了他们一眼，沉默着不发话，暴躁的情绪逐渐染上眉梢。
    廖知和赵青验都感觉到度哥不开心了，于是收起开玩笑的心思。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说呢。助学生这什么破投票，选到我们度哥头上，图他不做作业图他上课睡觉啊？”
    廖知大嗓门一喊，周围人迅速安静下来。
    赵青验拍了下廖知的脑门。
    “你他妈的拍我干什么。”
    赵青验：“我把你拍聪明点，这话多给度哥掉份。他需要不好好学习才能证明自己拿不到助学金吗？”
    廖知恍然大悟。
    “度哥，你说学校里还有谁不知道你爸爸是珠宝品牌nologogo的总裁啊？”
    Nologogo是全国最大的珠宝商品牌，年年的销售额牢牢占据珠宝市场的第一位，旗下有二十多家子公司，门店开了四千多家，遍布全国。
    身为太子爷的何度，竟然收到贫困补助的投票。
    要说那人的投票行为里，没有半分嘲讽的含义，谁信？
    “嗨呀，谁不知道他家是卖玉的啊，肯定是心里不爽想要取代度哥校霸的位置的人投的呗。高一年级有个叫华浩的，今晚还给我们下了战帖。”
    “高一的？那真是个二愣子。话说你普通话能标准点儿的吗？珠宝商是卖黄金钻石这些的，你说卖玉的，听起来像是卖鱼的。”
    廖知撞了他一下，“咱们江城口音说普通话是这样的。度哥，今晚上你爸爸不是来看你吗，要不我和青验去吧。”
    何度听到“爸爸”两个字，眼角的暴躁直接转为不耐烦。
    “不用。吃完了没，吃完了走。”
    赵青验：“度哥，那投票这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查呀。”何度撂下一句话。
    *
    晚上，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子口。
    原涵笔芯写完了，要来买文具，苏莫莫陪她一起。
    “咱们去奶茶店买奶茶吧。”原涵提议道。
    于是两个人，买了文具后，进了奶茶店，两个人买了奶茶，坐在店里开始喝。
    苏莫莫用一种崇敬的目光看了原涵一天，此刻陡然更加崇拜。
    原涵：“？”
    “涵涵你给大佬投票为什么不害怕啊？”
    “因为你说他家是卖鱼的呀，你说他是大佬，为啥我高一的时候没听说过他啊？”原涵吸了口奶茶，脸蛋萌萌的。
    苏莫莫开朗地笑，“你是广播台的诶，怎么也普通话不标准啊？算了，江城人的通病。你高一的时候老请假，学校里的事情你当然不怎么清楚啦。”
    原涵偏头，“啊，这样吗？”
    “你高一的时候，是生病了吗？”
    原涵摇头，“我是去参加武术比赛了。”
    苏莫莫张大了嘴巴。原涵竟然还会武术！难怪敢惹大佬，真看不出来啊。
    苏莫莫：“何度高一的时候，把人打进过手术室。听说他初中的时候，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反正附近职校的混混都不敢惹他。跟你说，要是投票这事儿你让何度知道是你干的，那你可逃不了干系了。”
    “不管怎样，你都要小心知道吗？”
    原涵点点头。
    原涵练武多年，眼睛极尖锐，看到玻璃墙外聚集的人逐渐变多了，而且好几个还都是一身腱子肉，手拿着棍子之类的物品。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原涵瑟瑟发抖指着窗外，“但是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苏莫莫看了过去，五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大摇大摆走在巷子口，其中领头的那个头发梳成尖头叉子，手拿着半截木棍。
    “我知道他，高一的华浩，这是和谁约架呢？”
    太可怕了，嗝。
    原涵双手握着奶茶，面上有些发白，寒意涌上后颈。
    紧接着又来了一队人马。
    “快看呀，大新闻，大佬又约架了。”苏莫莫拉住原涵的胳膊。
    原涵偷偷瞄了眼窗外，看到了何度，还有杀马特大小号。
    原涵努力让自己不要害怕。
    她眼尖盯到杀马特大号拿着滑板，淡定地跟在何度身后。原涵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滑板吸引住了，看起来是专业版，很炫酷。
    苏莫莫朝墙外指了指，“那可是限量版的滑板哦，，大佬玩滑板的视频还被人拍下来，传到江城一中的贴吧里去过。”
    墙外，大佬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华浩满脸得意地笑，他把棍子往地上一戳。
    玻璃墙的隔音效果很好，原涵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遭了，华浩以不要脸闻名的，光脚的他不怕穿鞋的，今天大佬真倒霉。”苏莫莫唏嘘。
    原涵眉头纠在一起，看向何度的方向，何度丹凤眼睁开，嘴唇抿着，死死盯着华浩。
    以两班人马为中心，周围一圈二十米之内没人敢靠近。
    原涵捏紧了小拳头，虽然仍然胆战心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何度她就有一股血气上涌。
    她丢下奶茶和苏莫莫，毅然决然走出门去。
    苏莫莫惊呆了，“你干什么去，你快回来，多危险啊！”
    原涵眉没有听她的话。
    她白着小脸，双腿发抖，走进决赛圈。
    华浩和何度从她出门的那一刻就注意到她了，两个站着对峙的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原涵的方向。
    怂得令人觉得好笑，偏生要摆出一副勇敢的样子，像是去英勇就义的。
    原涵腿抖得像糠筛，面对面对何度。
    何度：？
    华浩扬起下巴，“这你的人？”
    华浩哈哈大笑，“就这，这种我一个打十个！”
    他背后那个腱子肉的兄弟笑得猥琐。
    紧接着，华浩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原涵的小腿。
    “你这妞儿不错啊，是给哥们儿几个送的战利品吗？”
    听完他的话，他身后几个人都笑得一脸下流，其中两个还大胆地审视原涵的胸部。
    赵青验对着华浩，破口大骂：“操，你个心机婊给度哥投助学生的事还没解决呢！”
    原涵脸色煞白，努力保持腿不抖，耳朵里听不进去话。
    何度面色冷冷，阴沉地，盯住华浩。
    华浩提着棍子上来，破空劈向何度。
    何度眼角闪过一丝不屑。
    还没打着何度，何度就抓住他的棍子，往外面甩，华浩被甩得人都昏了，没几分钟就摔在路面上。
    剩下的四个冲上来，何度连续一人给了一脚，全给踢趴下了。
    华浩伤的不重，再次爬起来，提着棍子，从何度的背后偷袭。
    原涵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趁他紧盯着何度的背影的时候，结结实实上去往他腹部打一拳。
    何度听到动静瞬间转身，廖知和赵青验也盯着原涵，瞠目结舌。
    华浩紧捂住小腹，蹲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堪。
    原涵低着头，害怕地看向自己的双手。
    抱着滑板的赵青验，忍住笑过来安慰：“没事，放宽心，他装的。”
    原涵倒不心疼华浩，她目光紧紧锁在赵青验抱着的的滑板上，这滑板是赵青验的，所以大佬也是找他借的？
    何度扫了眼原涵，没表现出什么情绪。
    华浩带着几个人走了，苏莫莫这时才敢从奶茶店出来，她猫着腰小心谨慎地踱步过来，站在十米开外，拿着手机打字：“涵涵，你还好吗？”
    原涵得以近距离看到何度，她逆着光看何度的睫毛，手机提示音也没听到。
    何度一招手：“走了，老地方。”赵青验和廖知跟着他离开。
    赵青验嘻嘻哈哈的，“刚才那妞儿是不是看上咱度哥了。”
    “那个妹子太可爱了，童颜长腿啊。”
    “童颜？你懂不懂，那就初恋脸。”
    “关键是人也猛啊，和度哥有的一比了，真看不出来。”
    何度有些厌倦感，听到这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第4章
    原涵回到家中，一骨碌躺在床上。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拿出手机，连上网。
    她回想起大佬的朋友抱着的滑板，应该是他朋友的，他借来用。不知为什么，原涵以前从不对轮滑感兴趣，当她想起何度的脸，却觉得这样的少年就该玩滑板。
    鬼使神差的，她在刚下载的app上打上了何度，点击搜索。
    还真能搜出许多内容。
    她往下翻，第一条是一个编程大赛的获奖者，名字碰巧也叫作何度。
    第二个搜索词条，标题十分醒目。
    “度哥滑滑板太帅啦！！！啊啊啊妈妈我恋爱了！！！”
    原涵点进去，竟然是带着一个视频的帖子，发布在江城一中吧里，已经被吧主设置为精品贴。
    这个视频是外链链接上传的，外链的网站是一个带弹幕的网站。
    视频播放也显示了原网站的弹幕，虽然何度不是明星，但是这弹幕密度和一些小明星也差不多了。
    视频开始，聚焦何度，修长的身形，校服未换，带着鸭嘴帽，背景是在一个广场上，广场上还有一个凹型的滑道。
    弹幕疯狂刷屏。
    “这哪个学校的男同学，慕了慕了！”
    “这腰这眼睛，妖孽啊！还有这睥睨众生的气质，小狼狗啊姐妹们！”
    “滑板酷盖啊！我上学有这学长，我还不上清华？”
    何度一手扶着滑板，滑板另一端顶在地面上，何度闲适地靠在上面。
    他总是一副很暴躁、不耐烦的样子，在这个视频里却放松眉眼，显得有几分慵懒和散漫。
    原涵困顿的意识，突然就被帅醒了。
    这睥睨一切的样子，他就是王！
    何度把滑板一转，踩上去，脚一蹬，滑板直冲前去。
    随着他的动作，滑板翻滚，旋转。
    风好像驻在他身上，滑板各种动作轮番来，但是没有一次脱板。
    到最关键的动作，他滑向弯道，从凹型滑道一边一跃而起，在空中转身，又滑回另一边。
    弹幕全是“啊啊啊，太帅了，酷盖。”
    “腹肌露出来了，舔舔舔！”
    第二条弹幕莫名让原涵生气，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看视频上的何度。
    风刮起的校服T恤下摆，露出的腹肌的一角。
    默默地，她点回帖子，拉到最后，发了个：“从今天起，度哥就是我男神啦，支持他！”
    她不小心又看了眼视频，腹肌露出的面积大了点儿。
    原涵捂住眼睛，从缝儿里偷看屏幕。
    突然，一条私信闯入眼眸。
    她好奇点开。
    是吧主发来的私信；“不可以顶旧帖哦，为了发展贴吧多多关注新帖子。”
    “抱歉哈，看到度哥一时太激动了嘛。”
    吧主回：“你也喜欢度哥啊，那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哈。”
    本以为对话就结束了，原涵退出去。
    一下子私信上红色数字达到“10”。
    原涵：“……”
    原涵点回私信，还是吧主发的消息，总共有十条链接。
    是十条从各种角度观察何度的帖子，诸如“度哥这眼神绝了，要的保存gif图啊！！”之类的。
    吧主：“妹子你慢慢看啊，我也喜欢度哥！”
    原涵：……何度虽好，她还要做作业的好吗？
    *
    微风广场上，何度坐在台阶上，身旁是赵青验和廖知。
    何度灌了口水，把滑板踩在脚下玩。
    廖知想起了什么：“今天那妹子叫什么名儿你们知道吗？”
    赵青验：“叫原涵，我们班的女生，高一还老不在学校来着。”
    “你还别说，她比钱清雅还漂亮些啊，”廖知说道，“我觉得度哥你可以收了她。”
    何度：“要收你收。”
    “我可不敢，那踢人的劲道，快赶上你了。”
    赵青验问：“我也觉得原涵比钱清雅漂亮些。我们三个人里，只有我是有经验的，我前女友和我说，外表装柔弱的女生都是绿茶婊。”
    “那要这么说，原涵外表乖得像初中生似的，结果打人那么狠，这不算绿茶？”廖知发出好奇的声音。
    何度嗤笑一声。
    “原涵长得多可爱啊，一看就不是装的。怎么会是绿茶呢？”赵青验不可置信看向廖知。
    廖知点头，“嗯，顶多算个抹茶吧。”抹茶味的，突然觉得这个形容词很适合原涵。
    何度双手撑在背后，仰头看蓝天。
    他有些烦躁道，“你们每天除了看妹子，还有别的爱好吗？”
    赵青验：“度哥，我这是替你牢牢把关，相当于选妃啊，钱清雅天天缠着你，你不烦？”
    “烦。”言简意赅。
    “你爸爸今天来江城看你，你真的不回家？”
    何度摇头，那个男人只是处理公事顺便来看他罢了，一向如此，顶多停留一个钟头，精准得可怕。
    以前每次来，都要求他搬去京城，现在倒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来问问他的功课。
    “不回就不回吧，只要哥们儿高兴。”赵青验对他表示支持，荷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原来是贴吧里有新消息了，他是江城一中的吧主。
    赵青验划开屏幕打了几个字。
    他高兴地向何度展示，“度哥，你又多了个粉丝，这估计还是个狂热粉。”
    何度：“……”
    廖知：“赵吧主，你每天管贴吧累不累啊。”
    “你懂什么。”赵青验收好手机，白了他眼。
    廖知刚想说话，突然有瓶水递到三人面前。
    雪白的手腕，往上看去，是一个清纯的姑娘，正是钱清雅。
    “我看你水喝完了，来给你送水。”钱清雅看了眼何度，故意笑得清纯无害。
    何度挡开水瓶，抬头看了她眼，“不用。”
    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不容分辩。
    钱清雅拿着水瓶，很难堪，最终默默收回了水瓶。
    赵青验不开心道：“你每天蹲点给度哥送水，你让度哥休息两□□不？”
    钱清雅小姐妹这时出现了，是李揭和胡莱，两人找个理由拉着钱清雅走了，赵青验本来一副脸垮的样子，这才舒松起来。
    廖知拍了何度的肩膀，“我估计她还要烦你很久。”
    赵青验：“就她这劲儿，你不找个妹子，她是死心不了的。”
    “操。”何度吐了口脏话。
    “走吧。”他拿起滑板，起身。
    *
    教室里，原涵积极勤奋地整理笔记。
    “你想好六选三选什么了吗？”苏莫莫碰碰她的胳膊。
    “不是还有几天考虑吗，我今天和父母商量一下再决定吧。”
    苏莫莫：“政史地，物化生，我看这六个字都快不认识了都。”
    高一的时候，他们就从老师和学长学姐那里知道，这一届高考的模式是六选三，所以很多学生都会提前准备，为了高二开始的选课做准备。
    原涵这几天看何度玩滑板的视频有点上头，她小声问苏莫莫，“你说，大佬会选什么呀？”
    要是能有一两门科目巧合“撞上”那就太美妙了。
    苏莫莫一言难尽地看向原涵，“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友情提示，那可太难了。”
    原涵眨眨眼，“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
    “……不是，”苏莫莫苦口婆心劝，“校花钱清雅喜欢他，而且何度那么暴躁的人都没有拒绝她的靠近。”
    苏莫莫迟疑一下，“没拒绝也没答应？”
    “什么没答应啊，人校花都还没表白呢，这种事当然是等男方先开口”
    原涵听完，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
    心里酸酸的，像是滴了几滴柠檬汁。
    教室门口，进来一个人，赵青验。
    原涵看到熟悉的人，顿时来了精神，“他也是我们班的？”
    “对，叫赵青验。”苏莫莫对原涵高一时的在校时间，再次产生了怀疑。
    “我看他和何度很熟，问他他会知道吗？”
    苏莫莫叹口气，拍了拍原涵的肩膀，“想做就做吧，我看你比校花漂亮多了，和她刚，加油！”
    这话原涵听进去了，她离开座位，拉住赵青验。
    赵青验转身，发现是原涵，他狐疑地看她，“干嘛？”
    原涵不好意思地笑笑，手背到身后。
    “你知道何度同学的六选三选了什么科目吗？”
    想到这妹子还帮过度哥，自己替她问问也是应该的。
    “你别走，我问问他啊。”赵青验掏出手机。
    赵青验点开度哥的微信，然后开始打字，点击发送。
    ——“度哥度哥，你六选三选的什么啊？”
    ——“什么是六选三？”
    赵青验思考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好把手机屏幕举给原涵看，她不仅看到了那段话，还看到度哥的头像是片剪刀形的云朵。
    原涵给他解释了一遍，六选三就是除了语数外，再从另外六门里选三门学。
    赵青验懒得打字，直接按着语音键，等原涵说完，直接发送了语音。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那个原涵？”
    何度发来的也是语音，赵青验没有带耳机，直接点的播放，所以原涵也听见了。
    赵青验看着原涵一笑，和他打字解释：就是那个妹子。
    ——“告诉她，我选物化生。”
    赵青验给原涵看，然而马上下一条消息又传送到。
    ——“怎么？她想追我？”
    第5章
    原涵心里：啊啊啊啊啊！
    但是她在表面上仍然努力保持平静。
    赵青验手机上，何度的语音继续道：“她这么有勇气？”
    赵青验关掉手机，对原涵道：“这是让你别去招惹他。”
    原涵奶味音十足：“为什么啊？”
    “你到底是不是江城一中的？我们度哥可能是个gay。”
    “啊？为什么？”原涵不信。
    赵青验看她像个小奶猫似的，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有一次在食堂，钱清雅主动坐在他对面，他很冷地叫她走，钱清雅还是赖着不走，度哥说了好几次，她都不走，然后度哥把她餐盘都掀了。”
    赵青验一副“钱清雅那么漂亮，他都不接受，你懂了吧？”的表情。
    原涵沉默半晌，觉得他会喜欢自己的概率根本不到一成。
    她回座位做好，默默举起书。
    苏莫莫也在座位上，问她：“怎么样了啊？”
    原涵忽作奋发状，“我要好好学习，不再想风花雪月的事了。”
    苏莫莫一脸欣慰。
    “你终于想通了，涵涵小仙女应该独美！”
    两个人壮志凌云地去吃食堂吃午饭，今天有烧排骨吃。
    等在窗口时，原涵拍拍自己的脸，把脑子里何度滑滑板的视频画面，努力排挤出去。
    那腹肌、轮廓和眼睛、修长的身形，一切都组成一个不可一世的白衣少年。
    苏莫莫拍拍她，“喂，想什么呢？”
    原涵回过神来，很是冷静的，“没什么。”
    两个人盛了饭，找空位置坐着。
    结果因为今天吃午饭的时间有点晚了，一眼看去，所有餐桌上都满了。
    她们从过道一路走，还是没看到空座位。
    “我们去二楼吧。”原涵提议。
    苏莫莫点头，于是他们就到食堂二楼去了。
    二楼的餐饮都比一楼贵一些，但是今天一楼有烧排骨。
    上了二楼，原涵一眼瞥见何度。
    赵青验、廖知和他三个人坐一桌，他们面前堆满的菜品也很丰盛。
    苏莫莫没管这些，她指了指一个空餐桌，“二楼果然人少些诶，那边有一个餐桌，我们去坐吧？”
    原涵跟着她，一起往空餐桌那边去。
    途径大佬坐的位置，苏莫莫终于发现大佬也在这儿吃了，而她选的位置离大佬太近了，她心里很犹豫。
    要不要去坐呢？
    离大佬太近了，好危险。
    原涵就没这种苦恼了，她看着何度的脸，狭长的丹凤眼，即使在面无表情的时候，眉眼也自带一丝慵懒。
    大佬旁边都是空桌子，随便坐一张，能让他看见的话，他会不会多记住自己一分呢？
    “涵涵，来这边！”
    眨眼间，苏莫莫已经在很远的地方找到张桌子，喊她过去了。
    原涵赶紧低着头过去。
    其实，何度和他朋友早已经发现原涵了。
    廖知笑，“那女生是不是原涵？”
    赵青验点头。
    “我打赌，她绝对以为我们没有发现她。”
    廖知：“度哥，我觉得她不错啊，这么可爱。”
    何度瞥了眼原涵的方向，“在你们眼里，像呆头鹅就是可爱了？”
    赵青验；“别这样啊度哥，能帮你打人的女生能有几个。”
    何度没再说话了。
    赵青验：“那是度哥救她在先，她一定要报答的，度哥，你俩演的这出叫报恩啊，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报着报着就抱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何度踢了他一脚。
    赵青验“啊!”，痛苦地嚎叫一声，没再说话了。
    吃完饭，何度最后望了眼原涵座位的方向，自嘲地笑了下。
    *
    一天的课程结束，原涵回到家中。
    江城一中周五放学比较早，她一般回家还要再练习一会儿武术。
    一向严肃的原卫华看到女儿如此用功，眼眶不禁有些发湿。
    武术比赛的时候，她承受了多少压力啊，谁能想到一个小伤口就能让她得急性感染呢？
    之后每天的治疗，她非得吃含有激素的药品，这样一来体重就不可控制的增加了。
    而武术比赛，体重对选手来说非常重要，所以原涵即使入围了省级赛事，却不能去参加，只能放弃。
    而且她原先很瘦的，激素治疗之后变成稍微有些发福，练了许久功才减下来一点，变成现在这样带一点婴儿肥的模样。
    吃晚饭的时候，原卫华想起昨晚和老婆商量的决定。
    “涵涵，我和你妈妈决定了。”
    原涵：？
    原父：“以后周天的下午你可以不用练咏春，给你报个兴趣班，或者你出去玩，都可以。”
    原父想，孩子从小只学武术，武术比赛失利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应该比想象中大，要找个什么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发散一下兴趣。
    “我想报个兴趣班，可以吗？”原涵很高兴。
    她想起了贴吧里，那一段段高清的何度的视频，应该都是摄影高手拍的吧，把像风一样的少年给抓拍住了。
    “报什么班？”妈妈低下头，靠近她问。
    “摄影。”
    “好，没问题！”爸爸大笔一挥，“但是要先给你买个摄影的设备，你说对吧，明天我们一起去挑。”
    原涵神色喜悦，用力地点头。
    等她学成之后，就也可以去拍何度玩滑板的照片啦！
    吃完晚饭，她和师父下了会儿围棋。
    “金银边草肚皮，这围棋的学问可不止这丁点儿呢，今天我又赢了城南武馆的一个人。”师父高兴地道。
    原涵认真听着，手下却不留情，大飞了一步。
    城南的武馆是她爸爸在城南开的一家分馆。
    “不过不管是城南还是城北，总归是我们春晖武馆的人，要是赢了冰日武馆的，那才叫更好。”
    原涵点点头，“师父说的是，我们和冰日武馆的人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倒也不必，关键是你那师叔当初不厚道，偷学师爷的独门绝技，未出师就跑去开武馆收徒，这不是骗人钱财么，我看他们武馆还有外国人，你师叔对那几个外国人把中国功夫吹得神乎其神，收徒费用是中国人的四倍，就这样还一堆傻子往他武馆钻。”
    原涵趁师父说话的时候，仔细计算了左下角棋的死活。
    “我这棋只能做一个眼，死了。”
    师父笑笑，“你心不净，棋下得自然就很躁。”
    “师父说的是。”
    “是不是还是因为学校里那两个不良学生堵你的事？”
    原涵大惊，“师父也知道了？”这种怂事，让别人知道太羞了。
    师父愤懑道，“下次她们再堵你，你就给师父打电话，我们武馆缺啥都不缺打架的。”
    “好的，师父。”
    原涵：这满满的自信感是怎么回事？
    *
    吃完饭，她打开手机，发现手机上下app也能用贴吧。
    何度玩滑板的视频又更新了，也不知道是谁去拍的。
    何度的脚踩在滑板上。
    这哪是踩滑板，这明明是踩在她的心上！
    这次加了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搭配何度滑板的视频，每一个动作都能踩点，爽感极强。
    原涵疑心病犯了，歪着脑袋想。
    校花陪他吃饭，他都不要，那么这个视频是谁拍的呢？
    有几个瞬间，何度在看镜头，都只是略略一瞥，随即马上移开目光，看向另一个方向。
    赵青验和廖知也在画面里，也踩滑板，但是都没有何度帅。
    原涵想起，这几个帖子都是精品贴，只有吧主能设置主题帖为精品贴。
    她点开吧主昨晚给她的私信，吧主ID是“青岩”。
    “吧主吧主，何度的滑板视频都是谁拍的啊？”
    “还能是谁，校花呗。”
    原涵：“……”
    不是说他拒绝钱清雅陪他吃午饭吗，为什么钱清雅却可以去看他玩滑板？
    他到底对校花有没有意思啊？
    有意思？没意思？
    吧主的消息马上发过来了，“别多想啊，校花自发的活动，度哥根本不在意这些。”
    原涵馋哭了。
    反正都是何度不喜欢的人，凭什么她待遇就这么差呀？
    原涵想拍更好的视频给他。
    这段音乐踩点的视频，是一个新ID发的的帖子里附带的，原视频是一个叫“雅清哦”的ID发的，这个“雅清哦”大概发过八个左右的视频主题帖。
    明显是某人处理剪辑了“雅清哦”发的视频，成了带音乐的版本，再发出来。
    原涵和吧主说了自己报了摄影班的事。
    “我也想拍度哥玩滑板的视频。”
    吧主回了句，“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女的，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行吧，咱都是一中人，你在学校拍些度哥打篮球的视频，不也很好？”
    原涵瘪嘴，为啥回答了是女生，吧主就不想告诉她了呢？
    随即又想到何度打篮球的模样，跃起投篮，所释放出的荷尔蒙，足够令所有人尖叫了。
    “那好吧，他一般都在什么时候、哪里打球呢？”
    这次吧主隔了很久，才回复了一句。
    “你到底是不是一中的女生？”
    原涵：“？？”
    “是啊。”
    “每天中午，还有在双休的早上，在一中体育馆的室内篮球场里，你竟然不知道？全校女生都会去的吧？”
    原涵开心，用心记下他打篮球的时间点。在这些时候，她一般都和苏莫莫去散步，要么就做作业。而且怎么可能所有女生都会去，还是有不少女生在别的地方玩啊。
    作者有话要说：　　点点收藏吧
    作者今天尝试做了雪媚娘，还不错
    第6章
    双休过去，又是一周的第一天。
    在教室里，原涵拿着六选三选课的单子。
    她认真考虑过。
    她以后想当一名建筑师，所以还是选择理科科目比较好。
    这算是幸运地和大佬撞上课了。
    原涵填了单子以后，上午就有两节物理课。
    她收拾好课本，去小班上课，果然看到何度。
    何度坐在最后一排。
    原涵疑惑，大佬这么不喜欢学习的人，为什么会认真选六选三呢？
    她找了个靠近何度的座位坐下，却不敢当他的同桌，他浑身都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还有几分钟上课，原涵翻开课本预习，趁空偷偷瞄何度的侧颜。
    没过多久，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也从前门进来了，抱着一摞书。
    原涵看到，李揭和胡莱跟在她的身后。
    有人窃窃私语道：“校花钱清雅也选了这门课呀。”
    “她和大佬好般配啊。”
    “快看，她要和大佬同桌了诶。”
    钱清雅看了看何度所在的方向，笔直朝他走过来。
    钱清雅的胆子就比较大了，她径自坐在大佬旁边空的座位上。
    神色自若。
    原涵懊悔，假如她刚刚也勇敢一点就好了。
    “走开。”何度淡淡地说。
    “什么？”钱清雅不死心。
    “我说叫你走开。”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方向，钱清雅面色潮红，有些羞愧，起身换了个座位。
    原涵视线还粘在何度的脸上。
    “你，”何度头转向原涵的方向，“看够了没？”
    原涵一愣，大脑一片空白。
    “哈哈哈哈。”一阵嘲笑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原涵寻声看去，是校花的同桌——李揭在放肆嘲笑，而胡莱坐在她俩前边，也一脸嘲讽地看着她。
    钱清雅依然保持神色自若的微笑。
    校花的小姐妹发话，无人敢帮原涵，还有好几个男生跟着校花的小姐妹一起看她。
    那几个男生虽然不出声，但是面带暧昧和嘲讽地看她。
    校花家里是开餐馆的，比不上何度，但是也比较富裕，再加上钱清雅长得漂亮，许多人唯她马首是瞻。
    原涵苦恼，低下头。
    有和原涵同班的看不下去，“原涵多漂亮啊，用得着你笑她吗，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脸吧。”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一个丫鬟，不心疼你自己，心疼起你们家锦衣玉食的主子了，哈哈哈。”苏莫莫也放声笑道。
    这句话立刻拉了仇恨，李揭和胡莱愤怒地瞪着她。
    李揭刚要张嘴说话，“你……”
    何度敲了敲桌子，“安静。”
    所有人噤声，不再说话，谁敢触他的霉头？
    原涵看向何度，他一脸倦意，随即就趴在桌上睡去了。
    上课铃响，物理老师踏着铃音进教室，开始了第一节物理课的教授。
    *
    下课后，在女厕所。
    原涵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马尾辫有几根发丝没绑好，她伸手捋了捋。
    今天被大佬凶，她有点伤心。
    “你在这儿呢。”身后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
    原涵通过镜子看到了李揭和胡莱。
    原涵转过身，“你们想干什么？”
    她们俩笑得不怀好意。
    “我看你上课还挺勇敢呢，连大佬都敢看？”
    原涵奶声奶气，但是努力凶狠道：“关你们什么事？”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何度？”胡莱逼近一步。
    李揭：“你是不是故意装的清纯啊，就是装的吧。”
    原涵很生气，她刚刚还沉浸在被何度凶的悲伤里，转眼就遇到这两个太妹。
    “你才是装的呢。”
    “何度连清雅都不喜欢，会喜欢你这个白痴绿茶婊吗？”李揭摇着头，和她说道。
    这两个太妹和钱清雅是姐妹，从入校时她们就熟识了。
    钱清雅长相温和，而且经常给她们送点小饰品小礼品，对她们很好。
    钱清雅喜欢何度，这是她们俩知道的，可是何度对待所有女生都很疏离，唯独对原涵不一样。
    “狐狸精就会勾引人。”胡莱下了结论。
    她们俩什么狠说什么，有的话是直接从成人世界里学来的。
    李揭和胡莱相视一笑，不怀好意地同时看向原涵。
    原涵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这可是学校哦。”
    胡莱转动手里的钥匙，这是她从保洁阿姨那里偷来，然后去复制得到的一份厕所钥匙。
    *
    教室里，吴老师把放映机打开。
    她准备放ppt，扫视了台下，发现有一个位置空着。
    “苏莫莫，你的同桌呢？”
    苏莫莫刚刚课间的时候，在做作业，只听原涵说和别人上洗手间去了，结果别人回来了，原涵却没回。
    苏莫莫踟躇，不知怎么回答。
    她朝校花钱清雅那儿瞥了一眼，看到钱清雅笑得很得意。
    李揭和胡莱也一脸得意的笑。
    吴老师却没注意到这些，她只想，有人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就逃了她的课。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女生，她记得，是一个乖乖的女学生。
    结果，那么乖的一个女生，下一节课就不见了身影？
    她越想越生气，“你们谁知道她在哪？”
    班上没有人说话。
    课后睡觉的何度终于抬起头。
    他被吵醒了。
    吴老师看了眼何度，更气了，一个逃课的不说，还有个只在课上睡觉的。
    而吴老师不敢对何度睡觉的事有什么怨言，毕竟全年级的老师都知道三班有这尊大佛，说了他也不会听。
    她简要地提醒了下全班同学不要向逃课学生的学习，就开始播放ppt讲课了。
    苏莫莫偷偷在课桌底下打开了手机。
    果然，原涵给她发了短信。
    ——“莫莫，我被李揭和胡莱关在厕所了，她们跑得快，还有钥匙，你和老师说说。”
    苏莫莫看了眼钱清雅的方向，她倒是端坐得很好，她身旁那两个人却兴奋地交头接耳。
    她眼珠转了转，数了下自己离大佬的位置也就一个过道的距离。她有种错觉，大佬似乎也下意识地往她旁边的空位瞥。
    苏莫莫趁吴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把手机递给何度。
    何度看了眼手机屏幕，了然。
    大佬把手机丢还给她，苏莫莫接住手机，弄不清是怎么个意思。
    一节课结束了。
    下课铃响起，班上的同学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来得及走。
    授课老师吴老师也还在讲台上收拾讲义，整理教案。
    何度径直起身，往钱清雅的方向走，全班都注视着他。
    何度在钱清雅的课桌上，用指关节“咚咚”敲了两下。
    “你们三个，跟我来一趟。”他扫视了下钱清雅、李揭和胡莱。
    何度带着人，到了女厕所门口。
    “自己去请人出来。”何度冷冷道。
    钱清雅脸色苍白。
    李揭还想抵赖，但是被胡莱拉了一把，于是乖乖交出钥匙。
    钱清雅用钥匙，开了门。
    里面的原涵正坐在洗手台上，双手托腮，呈懊恼状。
    门一打开，她视线落在何度身上，眼眸一亮，什么痛苦都抛到脑后去了。
    何度：“？”
    原涵有些欣喜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你很自信。”何度清冷的声线响起。
    “我刚刚被锁住的时候，都快哭了，还好我带了手机，给莫莫发短信的时候，就想，她肯定很难有办法，可是她坐得和你近呀，如果告诉你，你肯定会来的，就像上次一样。”
    原涵手背在身后，雀跃地道。
    原涵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清澈的瞳孔里映着的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被人这么看着，恍惚间，感觉自己做了回英雄。
    何度有点别扭，转过头，看见一旁脸色已经全白的钱清雅。
    “你，给她道歉。”言简意赅。
    原涵想起自己被关了一节课，嘴一瘪，“就是，给我道歉！”
    钱清雅看向几乎快挨到一起去的两个人，咬紧嘴唇，脸色苍白。
    “……对不起。”她很迟滞地说道。
    苏莫莫一直猫着腰躲在转角处，这才敢走上来。
    马上，赵青验和廖知也赶到了。
    廖知：“发生了什么？”
    苏莫莫向来不怕说话多，她把整件事拆解开来，每一段都绘声绘色的演绎出来。
    赵青验和廖知听完，看看何度，又看看原涵。
    何度：“怎么，你们俩得羊癫疯了，只会摇头摆头？”
    赵青验郑重地摇头，“不是的，度哥，我觉得你这次英雄救美贼帅。”
    “啥英雄救美啊，我看是护妻，”廖知看看原涵一脸可爱呆萌的样子，“你这玩养成啊？”
    何度被气到了，“怎么，不是女朋友遇上这种事就不能帮了？”
    几个人都以一种崇拜的眼神看他。
    何度转过头，“行了，我走了。”挥手离去。
    苏莫莫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涵涵，你这次在老师那儿算作逃课，吴老师发了好大的脾气呢，你要去她那儿说明一下。”
    “李揭和胡莱也太坏了，”原涵愤愤的说，“那我们现在去办公室找吴老师吧？”
    第7章
    教室里尘埃随着阳光一起漂浮进来，空调的冷风和煦地抚吹每一个人。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我们班这次周考的平均成绩，排在年级第二。”
    班主任看起来很满意，然后还是不忘叮嘱同学们下次考试力争第一。
    课后在办公室，班主任叫来原涵单独谈话。
    班主任眉眼处尽是担忧，“李揭胡莱的事，我们老师都知道了。”
    原涵想起那件事，眼神里还有点委屈。
    “吴老师那边也沟通过了，这次不算旷课。”
    “谢谢老师。”
    班主任姓李，教了十多年的书，学生的事她已经比较有经验了。
    班主任：“你怎么惹到那两个人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乖乖的，皮肤白皙到发光，眼神水汪汪似葡萄似的小姑娘，一言不发地站立着，叹了口气。
    她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知道学校有不良少年，就有不良少女。
    “所幸你这次周考还不错，年级一百零八名。高一缺了那么多天课，每次考试还能保持这个水准，不容易。”
    班主任越说越怜惜原涵，凭啥好学生总是被坏学生影响呢？
    原涵听到老师夸奖她，也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班主任想到什么，特意嘱咐，“晚上放学的时候，和同学结伴回家。”
    原涵赞同。
    “你以后还参加武术比赛吗？”
    原涵低下头，“不参加了。”
    原涵回到教室里，和苏莫莫说了刚才的对答。
    苏莫莫本来就气愤，“你就和我一起走，我看她们还敢不敢来找你，我舌灿莲花，以一敌二，舌战群儒，给你看看。”
    原涵被她说得一愣一愣。
    到了放学时间，在学校大门口，梧桐树荫下，站着俩抱臂等待的女生。
    旁人看到她们都纷纷绕过去。
    看到原涵出校门口，那俩女生迎面而上。
    苏莫莫牢牢捏紧原涵的手，原涵看得出来苏莫莫此时此刻也在害怕。
    那两个女生毫无疑问就是李揭和胡莱。
    “哟，好学生来了？”李揭挑眉道。
    她们都化了妆，涂着艳丽的口红。
    苏莫莫抖得比原涵还厉害。
    原涵：“……”
    说好的带她飞呢？
    “这不是好好学习，从不早恋的好学生原涵吗？”胡莱道。
    原涵看到苏莫莫眼眸突然亮了。
    她稳住发抖的双手，颤巍巍地问，“你们今天来只吵架，不打架吗？”
    原涵转头示意她这是在校门口，苏莫莫顿时明白了。
    校门口没有人敢动手，因为随时都可能有老师进出，被老师看到，那可就是退学的大事了，谁都承担不起。
    胡莱眉目嘚瑟，“吵架你也是个怂包。”
    苏莫莫松了口气，抽出紧紧握在原涵手里的手，“谁说我们涵涵从不早恋。”
    说完她打量了一番李揭。
    然后扬起下巴，“别人不早恋是一种选择，而你，长这么张脸，不早恋是被逼无奈。”
    原涵震惊地看苏莫莫，原来是个王者！
    李揭差点跳起来，哪个一中的女生敢这么和她说话？
    “你说什么？”
    “我说你长得丑，还跟着人家当太妹，大学考不上，工作也找不到。”
    李揭脑海中一片空白。
    苏莫莫又指向胡莱，“还当人家校花的跟屁虫，校花家多少钱，你家多少钱，等她考上好大学，转眼就成交际花，还认得你一个无业游民是谁啊？”
    胡莱瞪大眼睛，结巴道，“你胡说，我我家也很有钱的。”
    苏莫莫淡然扫视了下胡莱的山寨鞋，“你是最虚荣的撒谎精，学校里没人喜欢你。”
    李揭这下来了劲，“你撒谎，学校里没人和我们不好。”
    原涵涵举手，“我就和你们不好！”
    苏莫莫欣慰地看了眼原涵，对着李揭和胡莱继续“口吐莲花”。
    “你们两个明白自己的人缘儿了吧，大家怕被你们欺负假装和你们好，还真以为自己绝世美女啊？化妆化的跟个鬼似的。”苏莫莫嫌弃地瞥了眼她们的脸蛋。
    她们不约而同地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很丑吗？
    原涵重重地点头，表示同意苏莫莫的话。
    天色逐渐变晚了，苏莫莫拉上原涵就走了，临走时撂下一句，“我们要搭车，公交要晚点了。”
    她们都没注意到，角落里有另一个漂亮女生伫立——钱清雅听完了刚刚全部的对话，她脸上布满阴霾。
    *
    夏日的蝉鸣，映得空气格外燥热。
    原涵站在操场边，思索该以什么理由去看何度打篮球。
    苏莫莫拍她肩膀，“还愣着干啥啊，赶紧去体院馆看帅哥打篮球啊！”
    原涵：“？”
    苏莫莫拉上她就跑，径直上了体育馆二楼。
    这是一个室内的篮球场，地板都是木质的。
    几个队员还没开始打，三三两两地交谈着，原涵从中一眼看到何度。
    苏莫莫也望着那一群人，不知在看谁。
    “你等等，我去买瓶水。”
    苏莫莫一脸“我懂得”的表情，“去吧去吧，帮我带瓶奶茶。”
    于是原涵偷偷溜出去，买了两瓶水和一杯奶茶。
    她回来时，篮球赛刚刚好开始，就眼看着何度那一队老是投中，分数远远超另一队。何度中了几个三分球，全场喝彩。
    这场比赛并非正式，是三班和五班约着打的一场，为下次校际联赛选队员。因为有何度，所以每次江城一中都横扫这一片区。
    到了中场休息。
    何度朝场上瞟，目光在原涵处停了停。
    这小傻子，还真来了。
    背后有人拍他，是赵青验，“度哥，你知道不，场上哪个是你的狂热粉？”
    何度扫了眼观众席，转着球，“这不都是吗？”
    赵青验很认真地摇头。
    “吧里有个女号，每个关于你的主题帖下面，都狂吹彩虹屁，那小作文写得，啧啧，和伊能静不相上下。”
    “伊能静？”
    赵青验惊讶，“你没看《乘风破浪的姐姐》吗？”
    廖知上来了，“你他妈的，度哥怎么会看这些东西？”
    中场休息快结束了，原涵一直在座位上磨蹭，她想送水给何度，万一他当众拒绝怎么办？
    可是她看到何度额头上的汗珠，就不忍心了。
    原涵抱着水从观众席走下，到场边，把水递给何度。
    赵青验刚刚想起哄，被何度瞪了眼，制止住了冲动。
    廖知看着乖甜可爱的女孩，屏住呼吸，以他的了解，度哥是那种如果当众被女生送水，他能把它掀翻在地的性格。
    周围几名队员也都屏住呼吸，钱清雅的惨案仍历历印在脑海里。
    这个女生太勇敢，她的命运会怎样？
    何度皱眉，接过了原涵手中的水瓶。
    原涵眼眸微亮，嘴角弯起，露出欣喜的模样。
    “下次不准来了，听到没？”
    像是听到炸弹爆炸的声音，原涵像一只小松鼠，手足无措，眼睛里的光也黯淡了一点。
    何度看她这个样子，心像被人揪了一下，自己都惊奇。
    他立刻打开瓶盖，咕噜灌了一口。
    还想说点话解释一下。
    他可从来没让女生哭过。
    原涵黑葡萄似的，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有点波澜感，像是受了很大的酸苦。
    何度内心：“操。”
    原涵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一路走到观众席，也没有回头看他，坐好后眼睛认真地盯着篮球，像是十年篮球老粉。
    中场休息结束，几个队员都要上场了。
    廖知瞠目结舌地拍了拍何度，“度哥，这你都不心动，兄弟佩服你啊。”
    何度很是暴躁地：“滚。”
    下半场，五班的人被何度几次盖帽，个个都被盖傻了一样，下场后纷纷交流。
    “度哥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不知道啊，怎么像是失恋了？”
    “？？”
    *
    过几天，原涵的自动铅笔用完了，要去买笔芯，放学的时候她和苏莫莫一道走。
    苏莫莫：“为啥涵涵你的笔芯用的那么快呀？”
    “画辅助线画的太多了。”原涵苦恼。
    苏莫莫不满意地道，“你应该说，因为给苏莫莫比的心太多了，所以花光了呀！”
    “对哦。”原涵偏头。
    苏莫莫语气有些宠溺，“笨。”
    走到文具店，要穿过一条小巷子。
    走到离巷子还有五六步的地方。
    原涵依稀听到，一个很清亮的声音。
    “又不是我让她们分手的。”
    接着一股沧桑的声音响起,“那是怎么回事？”
    “那你得去问问我们学校一个叫作原涵的女同学。”
    “为什么问她？”
    沉默了片刻，原涵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她小声和苏莫莫说道，“这是钱清雅。”
    女声又响起，“因为前几天晚上，李揭和胡莱，去堵了原涵一次，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也不知道原涵和她们说了什么，导致她们一回来，就要和你们分手。”
    “是被李揭胡莱堵在网咖过的那个女生？”
    钱清雅好听的声音道：“是的。”
    第8章
    “咱们快跑。”原涵小声道。
    两个人麻溜地跑走了。
    两个人各回到家，原涵拿出手机和苏莫莫交流。
    ——“钱清雅这是在栽赃我们吗？”
    ——“我那天根本什么也没说啊，李揭和胡莱咋就要和他们分手了？”
    看着苏莫莫这么疑惑，原涵表示心累。
    ——“你那还叫什么都没说啊。”
    苏莫莫发了个“我很委屈.jpg”
    苏莫莫：“现在怎么办？社会哥盯上我们了。”
    原涵思考了会儿。
    她虽然害怕，但是师父和她说过了，再有人欺负她，直接打电话叫人就好了。
    “别怕，你和我一起走，我们武馆的师父们都很厉害，不会让我受伤害的。”
    苏莫莫：“！！！大佬牛逼。”
    原涵看见“大佬”两个字，出神。
    ——“你说大佬爱吃什么呢？”
    ——“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你可以做点曲奇，巧克力啥的送他，日漫里不都这样演的嘛。”
    原涵高兴，果然周考比她高了二十多名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能想出好办法。
    “我试试。”
    原涵找妈妈，说想要学会做曲奇饼干。
    妈妈一脸无奈，“我也不会做啊。”
    原母这么多年，只炒过家常菜，并不会做西式餐点。
    “你上网找找看吧。”
    原涵在网上查了食谱，买了相应的材料，就开始自己动手了。
    原父看她在厨房鼓捣地起劲，很是诧异，“怎么对做菜感兴趣了？”
    “我这是在做曲奇。”
    原父皱眉，“哦，西式的。”
    原涵心里在打鼓，生怕父母看出来她的心思。
    “买的曲奇没有巧克力味的，所以我就想自己做。”
    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原父原母就任她去了。
    原涵做失败了几次，终于烤出香香脆脆的曲奇，她用早就买好的包装盒装上，准备周一带到学校去。
    到了周一，回学校，原涵从书包里拿出曲奇。
    苏莫莫嗅了嗅，惊异地看着原涵，“是什么让我们的小可爱，动手做曲奇了？”
    原涵想了想，“是爱的力量吧。”
    苏莫莫一言难尽，“你当然要说，是因为对大佬的崇拜呀。”
    “可是我怎么送给他呢？”原涵皱着眉，小嘴嘟起，“他昨天还让我以后都别送水了，我看送了曲奇，他会让我以后都别见他了。”
    苏莫莫点头，“这倒很有可能。”
    原涵嘟哝着趴在课桌上，抱着曲奇饼。
    苏莫莫看她这副样子，不放心地道：“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嗯嗯。”原涵答应。
    “钱清雅教唆社会哥堵我们，你说他们会啥时候来呢？”
    原涵顿时爬起来，眨眼看苏莫莫，“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要么问问赵青验？”
    原涵点头，苏莫莫随即就喊了声。
    赵青验正和男同学打闹，听到苏莫莫的声音，来到她们课桌前。
    “什么事？”
    苏莫莫把昨天听到的对话和他说明。
    “你放心，钱清雅也太不要脸了，”赵青验愤愤道，“我一定搞清楚他们哪天来。”
    苏莫莫看着他，眼里有了光。
    “这盒曲奇就送你了。”
    苏莫莫随手拿了个东西，送给赵青验。
    赵青验揭开看是曲奇，也不好回绝，就拿着曲奇走了。
    原涵：“？”
    苏莫莫马上安抚她，“没事，大佬不近人情，咱们就笼络他的小弟，竖旗为王！”
    原涵：兄弟你搞清楚我的目的啊！
    *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铃响，赵青验笔直走到原涵课桌前。
    “我搞清楚了，校花确实不是个东西。”
    原涵疑惑地看了苏莫莫一眼。
    苏莫莫：“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我们听他的吧。”
    原来，那天苏莫莫嘴强王者喷了李揭胡莱一通后，她们有点醒悟了，都想来和原涵道歉，但是她们的男朋友不同意，道歉了哪里还是社会姐？李揭、胡莱自然是闹分手，结果社会哥以为是她们的姐妹教唆她们的，找来钱清雅对证，钱清雅喜闻乐见地把锅扣在原涵身上。
    “就在今晚，他们要堵你。”赵青验总结道。
    第9章
    苏莫莫害怕地和原涵抱在一起，满脸担忧，“那可怎么办啊，原涵涵，呜呜呜呜我那天喷她们谁能想到把她们喷开窍了呢？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原涵想起师父的话，今天那些社会哥要是敢来，她可不会客气！
    赵青验拍着胸脯担保，“你们不用怕，我吃了你们的曲奇，绝对保护你们好吧。”
    苏莫莫这才擦干泪，抬起头来，拿出作业本。
    “你怎么不害怕了？”
    “你不是说罩着我们吗？”
    赵青验摸摸头，再三确定了一番，然后离开她们的座位。
    到了晚上，在校门口，苏莫莫和原涵手拉着手，一起走向公交车站的方向。
    到了街道转角处，果然看到几个抽着烟的黑衣男生靠着墙，有四个人，每个人都穿着豆豆鞋，头发喷了摩丝，其中还有一个戴着墨镜。
    原涵发送早已经编辑好的微信给师父：师父，我又被学校的同学带人堵了，囧。
    附带上定位，一并发送过去。
    那个戴墨镜的青年男子：“我倒要看看是谁教唆的李揭和胡莱，谁闲的没事插手别人的感情。”
    原涵急的往后退，结果发现苏莫莫的腿像是黏住了，她的肌肉也像是冻住了，整个人怕到缩成一团。
    拿出你嘴强王者的气势来啊。
    社会哥往前一步，原涵硬是拉着苏莫莫退后一步。
    “我们没有插手别人的感情。”原涵心里害怕，表面仍然故作冷静。
    “那为什么你和李揭一讲话，她隔天就要和我分手？”
    社会哥身经百战，但是也并不对女生动手，尤其是一个表面乖乖的可爱女生，他们原意便是带点人过来吓她一吓，真闹大了反而不好。
    苏莫莫这时，理智终于回来了，看见原涵如此勇敢，她有些羞愧，把手一甩，利用起自己的优势。
    “谁是李揭胡莱的男朋友？”苏莫莫站在原涵身后问。
    为首的一个戴墨镜的，和身后一个纹身的，扬眉看她。
    “女朋友闹分手，当然是找自身的原因，谁能怪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别人身上去？”苏莫莫来了劲。
    原涵发现，只要不动手，这姑娘是无敌的。
    “还社会哥呢，为难两个小女生，你们也好意思？”苏莫莫一旦讲话，那是根本停不住的。
    墨镜男一下把墨镜摘掉，圆目怒睁，盯住苏莫莫看，整个人盛气凌人，气势汹汹，仿佛要吃人。
    身后的社会哥也跟着他，逼近两个女生。
    原涵有些害怕，苏莫莫一下慌了神，李揭和胡莱未必对她们动手，但是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混混那可就说不定了。
    “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这片地区你们是老大了？”墨镜男声音高涨，烟嗓明显。
    苏莫莫这时吓得都快哭了，原涵也没有比她好多少。
    原涵：“我警告你们哦 ，我家人马上就到了。”
    墨镜男低头看她，只见一只小奶猫伸出了爪子似的小姑娘，表情淡定地威胁他们。
    “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他哼了一声。
    他身后的一个人说道，“你家人来了又怎样？”
    顿时间，天地之间一股清气来得莫名其妙。
    “不咋样，”一位用方言的人声如洪钟，回答那名墨镜社会哥，“把你打成猪头还是可以的。”
    原涵看向声音发出方向，高兴地喊了声，“师父！”
    四个社会哥看过去，其中两个脸色发白。
    苏莫莫也看过去，顿时神智恢复。
    苏莫莫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这是友方阵营，不然这三十个人还不把她打成肉酱？
    围观的学生当中，有认出来者是谁的，“这不是春晖武馆的武师吗？”
    “原涵刚刚叫他们师父诶。”
    “你们不知道吗？原涵是春晖武馆老板的女儿，武馆在全省有三十多家分馆，在我们江城就有两座。”
    众人看的分明，春晖武馆的师傅，浩浩荡荡来了三十多个。
    为首的李师傅，是原涵的亲传师父。
    李师傅走上前来，“他打你，你怎么不还手？”
    原涵扁嘴，“他还没打我呢。”
    社会哥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他们也听到围观群众的声音了，知道了原涵的身份。这原涵是惹不得的啊，她背后有一整个春晖武馆撑腰。
    社会哥立马认怂，“师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就是想吓吓您徒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
    李师傅看他认错态度诚恳，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年轻人走入歧途，当知迷途知返。”
    社会哥把墨镜取下来，立马扔在地上，“师父你说的是！”
    那纹了花臂的青年也立马套上外套遮住。
    李师傅这才摸着下巴，“这次的事情那就算了，我宝贝徒弟没吓着吧？”
    几个社会哥都可怜巴巴的看着原涵，期望她能说一句好话。
    原涵，“我还好，就是……”
    顿时，又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走来，为首的是一名桀骜的少年。
    原涵一眼认出了那是校草。
    何度瞥了她眼，原涵低下头。
    何度扫了眼战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身后的赵青验已经忍不住了，走到李师傅面前，“就你啊？”
    第10章
    “不是的！”原涵叫得好大声。
    何度眼神一凛，拉开了赵青验。
    何度示意他转头看看，赵青验回头看，看到了四个打扮得自以为很酷的社会哥，顿时就明白自己搞错人了。
    何度打量了一番李师傅，李师傅也在打量他。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墨镜男趁空赶紧说道。
    何度视线落在说话的人身上，眼眸中凝结了一层寒气。
    “好小子。”李师傅把手放在何度的肩膀上
    何度身体一转，另一只手做出反制动作，最终还是摆脱掉了李师傅的压制。
    “练散打的吧？”李师傅惊讶。
    何度摇头。
    原涵怕他们打起来，立马跳过来，甜甜地喊道，“师父！”
    “涵涵，这是你同学吗？”
    何度瞥了眼原涵，没想到原涵也在看他，两个人对视了五秒钟，原涵立刻撇过头。
    何度：“我是她同学。”
    “这倒奇怪了，我明明在问她，你倒先回答上了。”
    何度没有说话。
    原涵拉起李师傅的手，“我们回家吧。”
    李师傅看了眼乖乖的小姑娘，又看了眼她身后快缩成一团的另一个小姑娘。都说为师如父，他对原涵在学校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一些，知道那是总和她走一起的同桌，苏名叫苏莫莫。
    “涵涵，你不邀请同学们去家里坐坐吗？”
    原涵想到可以邀请同学去家里，就满心欢喜起来。她家自然挨着武馆总馆，年长的师父也都住在那一个片区。
    “我去我去。”苏莫莫从原涵身后冒出了一个头。
    原涵踟躇地望着何度。
    何度脸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赵青验和廖知倒是很想去，他们也没见过武馆是什么样子的。
    “去吧，度哥。”
    何度觉得有些烦躁，低下头又看到小姑娘一脸期待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竟然下意识地点头，答应了去她家的请求。
    *
    一行人到了春晖武馆，武馆的食堂预备张罗起来。
    廖知和赵青验四处停停看看，对练习的木人桩很感兴趣。何度一副随时要睡觉的模样，然而食堂阿姨都喜欢这个俊俏的小伙子。
    “涵涵，这是你同学吧？”扫地阿姨也眼睛高兴地看着他。
    “是啊。”
    赵青验：“害，我们度哥横扫青老年父女的喜爱。”
    廖知默默地，“你不怕被他捶进手术室就继续说。”
    赵青验听话地闭嘴。
    原父去分馆了，总馆就是由李师傅负责的，他收拾了一张大桌子，请原涵和她的四个同学喝茶。
    苏莫莫小啜了一口茶，舌尖的清香绽放，留下的余韵无穷。
    李师傅笑呵呵地道，“这是上好的普洱茶。”
    苏莫莫环顾了眼各种雕刻精美的木质家具，感叹了一声，“涵涵，你家好像古代哦。”
    李师傅听闻后哈哈大笑，摆摆手道：“涵涵你带她们玩吧，我去教徒弟去了，今天你的功课可以放晚点儿。”
    *
    苏莫莫带他们从楼上转到楼下，看看金鱼，撸撸猫。
    男孩子们想要自己逛逛，苏莫莫就和原涵窝在沙发里讲悄悄话。原涵拿出自己的参加武术比赛时候的相片集，一页页翻开给苏莫莫看，“这是我高一时候参加的，这是第一次入围决赛。”
    “涵涵你为什么不继续参加了呢？”
    “当时比赛中受伤，得了急性细菌感染，治疗的过程需要用到含有激素的药，体重控制不了，就没办法参加比赛了。”原涵声音低沉。
    苏莫莫看她少有的露出沮丧的情绪，心疼地抱了抱她。
    “涵涵怎么样都好看。”
    突然，门外传来动静，原涵和苏莫莫对视一眼，连忙跑出门，到了院子里，看到一名弟子在和何度对峙，李师傅就站在旁边。
    李师傅的脸上一脸轻松，而那名穿着练功服的弟子脸上却满是桀骜和不服。
    何度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对面，看不出一点点情绪，他双手抱臂，靠在木头桩子上，分外闲适。
    那名弟子，原涵当然认识，是吴嘉敏师兄，他小时候因为这个名字像女孩儿没少被同龄人嘲笑，养成了容易炸毛的性格，希望何度没有惹到他才好。
    第11章
    吴嘉敏师兄愤愤地，“你是哪个武馆的？”
    他直面何度，表情没有一点放松，一想到小师妹做的曲奇饼是给哪个小白脸骗走了，他心里就不舒服，而且这个小白脸竟然看着他打木人桩的时候笑，笑得很从容，一瞬即逝，仿佛在挑衅他。
    何度淡淡道，“我再说一次，我是原涵的同学，不是来踢馆的。”
    吴师兄看着何度的脸，高挺的鼻梁，狭长的丹凤眼，这副勾人的模样，竟然是原涵的同学，怎么可以！
    “小吴，你未必打得过他呢。”李师傅拍拍吴师兄的肩膀。
    吴师兄：“我不信。”
    他双腿迈开，拉出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吴嘉敏也是在武术比赛上拿过奖，从小学武术长大的，拿出去转一圈也会被人称赞“咏春高手”的存在。
    吴师兄补充道，“我们武馆迎客可不是那么随和的，和客人比试比试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凌空一掌劈向何度的胸前，被何度向右闪过，何度眼疾手快抓住了吴嘉敏的手臂，力气极大，反向一扭，另一只手捶向他的小腹。
    吴嘉敏被揍了一拳，咳嗽道：“有两下子嘛。涵涵给你做饼干，我认了。”
    饼干？什么饼干？
    不管何度是如何莫名其妙，吴嘉敏留下他，一脸骄傲地走下台去。
    赵青验和廖知倒是高兴，度哥打赢了个武林高手！
    原涵自是知道曲奇的事情，一说到这她就心虚，尤其是现在大佬往她这个方向投放视线。
    何度走下台来，和李师傅道别。
    “不多待一会儿？吃个饭再走吧？”李师傅寒暄道。
    何度摇摇头，眉宇间又带上了那种和老师说话时的厌烦。
    他带上赵青验和廖知离开了。
    原涵有一种不安感，这是周五的晚上，第二天是没有课的，为什么何度走得那么早？
    他不愿意在她家多待片刻，是因为赶着去见什么人吗？
    是否有一个人，让他总是烦躁？
    苏莫莫没心没肺地，拍拍她，“你怎么了？你师父叫我们吃饭去啦。”
    “莫莫？”
    “诶？”
    被人看出就好没面子，所以原涵故作平静，“何度以前有女朋友吗，初中的时候。”
    苏莫莫号称一中最强八卦记者，对于风云人物的恋爱动态一向都是了如指掌。
    “没有，从来没听说过他和哪个女生走得近，更从来没女朋友。”苏莫莫往食堂瞄了好几眼。
    “今天食堂有红烧狮子头。”原涵偏头道。
    苏莫莫赶紧不让自己的哈喇子流下来。
    她们走到食堂里，苏莫莫向她邀请，“下次什么时候，你也来我家玩吧。”
    原涵不自觉地点头，答应了。
    其实，她没有全神贯注听苏莫莫在讲什么，她心里只有何度从没女朋友这件事。
    一想到这件事，就同时有一只鹿和一只猫在她心里，小鹿在乱跑，小猫在她心上挠痒痒。
    *
    周末下午，原涵参加摄影课，老师带他们出门采景。
    空气中弥漫着专属于夏日的热浪，江城的气候出了名的炎热，知了的叫声又给这层炎热多加了三分躁郁，夏花开在沿路不知名的草本植物上，一丛丛白花，格外惹眼。
    原涵抗着大炮，额头上的汗擦干后又冒出来。
    “今天我们要拍动态摄影，大家自己捕捉，别忘了构图比例，这是这周的作业哦。”男老师背着一个偌大摄影工具包，头发衣服仍服帖在身。
    这里是江心公园，原涵到处转了转，发现大部分人都在散步，还有人在草地上野炊，有人在河里划船，有穿汉服的小姐姐在自拍。
    没有什么特别惹眼的人物动态。
    说到动感，贴吧里发的何度玩轮滑的律动，仿佛是对它最好的解释。看了他滑滑板后，觉得他是节奏和重金属的象征，仿佛能抓住很快的风。
    看过了那样的视频，再看日常生活中的动态照片都是浮云。
    不知道他是在哪里滑滑板，原涵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在一个广场上。
    这附近也有一个广场，原涵的心怦怦跳。
    只是有一点可能性，就在她的心中拨起涟漪。
    她把挂绳往脖子上一套，迅速朝广场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
    终于到了，她呼一口气，看到四个大字，“微风广场”。
    她在一棵大梧桐树后，在树叶斑驳的阴影中站立，广场的另一头是一个凹型弯道。
    弯道下站着一个少年，他穿着白衣，一手转着倒立顶在地面上的滑板，模样桀骜不驯。
    原涵拿起摄影机，拉近镜头，对焦。
    镜头追随着他的身影。
    猛然间，何度偏转身子，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何度拎着板子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住脚步。
    被发现了。
    原涵缩着脖子往后，快缩成一个球体。
    何度看了她半晌，只捕捉到害怕的情绪。
    “啧，”何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特意来看我？”
    他眉宇间一直都有的那种厌倦感消失了。
    原涵莫名而来的害怕也渐渐消退，直直地站在他面前。
    第12章
    原涵奶声奶气地点点头，“我上摄影课。”
    何度眼睛眯起来，“把我当模特了？”
    “我能拍吗？”
    何度看了眼乖乖的小姑娘，“会拍吗？”
    “会。”原涵眼睛亮晶晶的。
    她跟着何度，走到广场的中央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广场几乎没有人走动。
    以前那些贴吧里的视频，也是不同女生拍的吧。
    原涵心里有些酸楚，她垂下眼，看着地板砖。
    “摄影机太重了？”何度问道，“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可以。”何度踟躇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原涵偷喜，就算以前有很多女生来拍他又怎样，她可是有专属称呼的呀。
    四舍五入就算是约会啦！
    第一次约会，她要好好记下来！
    “有其他人叫你哥哥吗？”原涵手背在身后，两只手的手指扭在一起。
    “我是独生子，或许你有？”何度看她。
    原涵揣摩了下，才发现这句话联合前一句是在问她：“你有没有其他的哥哥”。
    原涵坚决地摇头，她不要别的哥哥，只要何度这一个哥哥！
    她也没有亲生的哥哥。
    只是感觉叫哥哥比较顺口而已啦。
    “下次再遇到李揭和胡莱，你要还手，知道吗？”或许是真有收了个妹妹的觉悟，何度想起她被那两个太妹堵了数次，就生气。
    “知道啦。”原涵点点头。
    “你怎么找到我的？”
    “上的摄影课，刚好在这附近呢。”
    摄影？何度想到某人，以前天天拿着摄影机追着他拍。
    他轻嗤一声，放下滑板，单脚踩上去，眨眼间就蹿出去老远，原涵只感到一阵风在面前刮过。
    何度哥哥是最帅的！
    原涵简直想大声尖叫！
    妹妹真的可以！
    晃了晃神，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来拍照的，于是连忙拿出摄影机，对着何度抓拍了几个镜头，连续拍了好多张。
    何度从弯道上飞起，空中转身，原涵简直看呆了。
    若非亲眼所见，世间哪有这么帅的人？
    三十分钟过去，何度中途休息，拎着滑板过来，和她打声招呼，“想学吗？”
    “你可以吗？”原涵惊喜道，“我可以！”
    何度：“……”
    前一个“你”问的是他，后一个是表示她自己很可以。
    何度把滑板放在地上，原涵小心翼翼地抬脚踩在上面。
    何度：“保持身体平衡。”
    他刚刚说完，眨眼间，原涵连带着滑板就不受控制地超前溜去，幸好何度拉了她一把。
    何度伸出自己的手，原涵怯生生抓住他的手臂，借此稳住身体和滑板，他挑挑眉毛，没说什么。
    他的手臂很有肌肉感，结实，有力，白皙，但是外面看着又很清瘦。
    “前后脚踩在桥钉上，屈膝。”何度指挥着她怎么做。
    原涵听着他的话，慢慢调整动作。
    不一会儿，原涵已经有了一点感觉，可以慢慢用脚蹬着，稍微滑一点距离了。这期间，何度一直都扶着他，不让她掉下来。
    原涵看了看脚下的板子，一看就是很贵的样子，“哥……哥，”她还是觉得叫出来有那么一点尴尬和隐秘感，仿佛他们已经确定了某种关系，所以停顿了一下才叫的第二声。
    “嗯？”
    原涵在心里默默预演：要么我送你块板子吧。
    这话说出来是不是有点突兀？
    她该怎么拉近两人的关系呢？他这样一个风一样的少年，没有拥有一块自己的板子，她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突然，有两个人影朝他们这边走来。
    “度哥！”这俩人隔着老远的距离朝这两人喊了一句。
    原涵站在滑板上，听到了这喊声，所以够着头去看那边，结果一不小心没注意保持平衡，整个人往侧边摔去。
    何度抬手，横在滑板上空，把快要摔落的原涵拦起来，从外面看这个姿势，仿佛是他怀抱着原涵一般。
    赵青验和廖知快步赶来，刚好看到这两个人的姿势，他们目瞪口呆。
    “他妈的度哥你约你的会，还把我们叫来。”
    “你这板子，不是说除了你之外，谁踩上去就剁了谁的腿吗？”
    原涵：“？？”
    她还以为这板子是赵青验的，上次打架不是赵青验拿着在吗？
    而且何度哥哥是贫困生啊！
    她不信！
    何度松开手，让原涵站稳，接着瞪了眼赵青验和廖知，两个人明智地闭嘴，不再说话。
    “这板子是你的吗？”原涵问。
    何度莫名其妙，“是啊。”
    原涵：这世界为什么这么对我？
    赵青验一脸愧疚，摸摸自己的脑袋，“度哥，那个投你助学生的人我还没找到。”
    “等我找到，一定弄死他。”廖知咬牙切齿。
    原涵顿时绝望了，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家不是菜市场卖鱼的吗？
    为啥不能在助学生的事情上啊帮他一把？她还想送他块滑板以及好多东西呢！
    廖知继续补充道：“度哥，你家里不是卖玉的吗，帮我看看这块玉是不是真的？”
    原涵：卖玉？卖鱼？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需要手术。
    他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妈妈在xx直播上，跟着那主播买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玉镯。
    原涵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假的。”
    廖知愤懑道，“我去，我妈还花了两万多。”
    原涵心里也难受，好不容易想帮个忙，行侠仗义一回，结果跟错了对象。
    这要是被何度知道了，该怎么看她？
    傻子？还是黑心莲？
    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马上就得死翘翘。
    她蹭地从滑板上跳下来，表情很悲伤，眉眼拧住。
    何度盯着她，“怎么，他被骗了你这么难过？”
    原涵沉默片刻，抬起脸，“哥哥，你家好厉害。”
    何度轻笑一声，那种自嘲地笑，一闪而过。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廖知满脸不可置信地说，“我被骗了两万，而度哥和一个女生哥哥妹妹的相叫。”
    赵青验敲了敲他，“度哥禁欲多年，终于被拉下水了。”
    原涵还没晃过神来，此刻被他们俩个盯着，有种她是祸国妖姬的错觉。
    “你咋不叫我们俩哥哥呢。”赵青验看着她的小脸，揶揄道。
    何度起身，挡在他们视线跟前，“廖知你去跟直播平台维权。”
    赵青验回过神来，“对，你去维权，再不然直接举报那个主播，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肯定能赢。”
    *
    院子里，晚风轻拂树叶的背脊，月亮躲着树梢后，路灯映照着绿叶像是薄荷酒里的冰块。
    原涵搬来张竹床，躺在院子里，数了会儿星星。
    一台笔记本电脑就在她身旁，她却无心打开来玩。
    今天发生了两件幸运的事和一件不好的事。
    幸运的事之一，她遇到了何度哥哥，何度哥哥不仅教她滑滑板，还允许她叫他哥哥！
    可是，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给他投的助学生的那一票呢？
    原涵一张小脸苦恼地皱着，双手捧着脸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欣慰的是，她今天拍摄的照片在摄影班拿了第一名！
    老师很是夸奖了一番她的动态捕捉。
    可是，她转念想到，贴吧里关于何度的热帖几乎都是钱清雅拍摄制作的视频，她现在学摄影有成，凭啥不能代替钱清雅，成为贴吧里度哥的头号粉丝？
    原涵立刻拿出存储卡，把电脑打开。
    上传视频，传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好了，她在吧里发了一个带外链连接视频的帖子，回帖数立马飙升。
    “哇哦，度哥好帅！”
    “这腹肌真的好想舔！”
    原涵：？？混入了什么奇怪的发言。
    她用楼主身份回了一句，“不许！”
    那人立马回复了她，——“楼主好认真啊……”
    楼下有人回复，“这ID，不是度哥的狂热粉吗？”
    才有人注意到，这个ID和以前发视频的ID都不一样，但是也很眼熟，是那个活跃在各大何度主题帖里的账号，吧里都亲切称她为“何度的狂热粉”。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ID跳入原涵的眼帘，“青岩”。
    原涵之前和他聊过，这是吧主的ID，她一查看，原来这个帖已经被加为精品贴了。
    评论这才关注到她的摄影技术。
    “抓的每张图都好有神韵啊，比之前校花拍的好一些。”
    “好很多好嘛，这光影这构图，估计是专业设备拍出来的。校花的那些图很多都没有对上焦，很糊。”
    原涵开心地看着评论，没想到关于她ID背后到底是谁的讨论已经蔓延至整个学校。
    *
    一家餐馆里，晚上，三个男生在撸串。
    廖知愤愤的，“那直播平台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赵青验安慰他道，“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了，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上交过几次智商税？”
    他手机又叮咚响了一下，他掏出来看看。
    “哇，这拍照技术绝了。”赵青验浏览手机屏，看完后把屏幕转向另外两人的面前，给他们也看看。
    廖知微讶，“除了校花，还有谁拍度哥啊？”
    “上次在微风广场，我们到的时候，原涵拿着摄像机，不会是她拍的吧？”赵青验小心翼翼地问。
    “还叫啥原涵，”廖知说道，“应该改口叫嫂子了。”
    “我看你们两个是皮痒了。”何度眼神冷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爸爸做了南瓜饼。
    点个收藏吧
    第13章
    何度回到家中，他的家在和苑别墅。
    他走进门，发觉空旷的大厅今日有些不寻常，李阿姨满面笑容迎他进屋，“小度回来啦？今天你爸爸到江城来办点事情，特意过来看你一趟。”
    李阿姨是新请的阿姨，在这别墅里工作还不满一个月，自然不清楚他和他爸爸间的关系，以为他听到爸爸回来会开心。
    “知道了。”何度沉着脸，走到沙发旁，看到一个人影。
    他怎么可能来看他呢，他只有办公才会来江城，看他只是“顺便”。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肘抵住膝盖，手指撑着额头，双目闭阖，显出一副疲态。
    何家卫是蒙特罗珠宝的总裁，在商界叱咤风云，谁都知道他早年是从缅甸淘原石当矿主起的家，但是如今也只好叹一句英雄不问出处，如今的monologo是市场销售额第一的珠宝商，更是坐拥十五家子公司的大品牌。
    何家卫一向精明干劲，到了家里，才微微露出些疲惫来。
    “回来了？”何家卫抬起头，看向儿子。
    何度把包一甩，丢在沙发上，然后往侧边沙发上一趟，“嗯。”
    声音倒是不冷不淡的。
    “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何度不急不慢道，“还不就那样。”
    何家卫顿时有些生气，“什么叫‘还不就那样’？老师都跟我打过无数电话，说你在学校根本不学习。”
    “既然你和老师都打过电话了？还来问我？”
    何家卫心中顿时有股无名火冒起，“你这是和我说话的态度吗？”
    “我和谁都这个态度，你在公司颐指气使，好不容易回趟家，所以才不习惯。”何度阴阳怪气。
    夕阳从窗户流进来，照在何家卫的鬓边。
    何家卫捏捏眉心，“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这里有份竞赛通知，我托人问的，拿了奖可以参加自主招生，你既然不愿意出国，那么就给我好好高考，在国内也要考上好大学。”
    何度拿过通知单看，上面印着“国际青少年编程大赛”。
    何度心里一股子烦躁之情涌上来。
    他并不是没听说过这个比赛。
    没想到对他不闻不问的何家卫竟然探听到这个比赛，真是难为他了。
    何度:"还真是麻烦你了，回来江城处理公务，还顺便回来这个家一趟。"
    “小度，爸爸不是不回家，不是让你跟去京城吗，你为什么顽固己见就是不去呢？非要待在这江城。”
    一说起这话，何度的脑子里就像一把火柴蹭地点燃了，火焰蹿起老高。
    他腾地坐起身来。
    “江城有什么不好？妈妈就是江城人，我也只待在江城。”
    这瞬间提高的语音，惊得在厨房里的李姨走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场景，她手足无措。
    何家卫忍住怒气，“李姨你先去做饭，这里你不用管。”
    “你是不是今天非要惹我生气？”何家卫一字一顿，期望压迫住这个满是桀骜的少年。
    何度丹凤眼紧紧盯着他爸爸，眼里像能射出剑来。
    “非要提到妈妈你才会认真，当初，不就是你害死了她吗？”何度恶毒地笑，像是报复了什么之后的快意，却又像是自残的乐趣。
    何家卫站起身，脸上是极怒的表情，即便是他手下最愚蠢不会办事的员工也不能把他激成这个样子。
    何度没有看他，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哐一声关上门。
    徒留何家卫，一个人无助地在客厅里站着。他缓缓坐下，眉目做沉思状，表情凝住。
    *
    春晖武馆里，阳光从木窗照进，一个乖巧的姑娘在做甜品。
    原涵在网上看了许多食谱，选中了蛋挞来做，怀着想要送给特别的人的心情做蛋挞，做出来的也会特别得甜一点。
    她把做好的蛋挞，烤熟，散发出阵阵香气。
    好想吃啊。她觉得可以一口一个。
    闻到都觉得很幸福。
    原涵忍住诱惑，把蛋挞放入冰箱里，等明天上学的时候再拿出。
    到了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拿出蛋挞，把它们装在一个粉色的纸袋里，提去学校。
    一坐到座位上，苏莫莫就凑过来，“好香啊，是什么？”
    “蛋挞。”
    苏莫莫一脸了然，“又是送给大佬？”
    苏莫莫自顾自说道，“为了大佬你都快成一个大厨了，听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你还说呢，上次的曲奇，被你拿去送赵青验了。”
    苏莫莫赶紧解释道，“这是个策略。”
    “什么策略？”
    苏莫莫问：“比如说，你现在能克服害羞把蛋挞送给大佬了嘛？”
    原涵低落地摇了摇头。
    还是好害羞，亲自做甜品，当面送人这种事，是所有人一看便知的少女心事。
    可是做都做了，送不出去就太悲剧了。
    苏莫莫作世外高人状，“所以，拉拢赵青验是多么明智的决定啊。”
    原涵不懂，这和拉拢赵青验有什么关系？
    苏莫莫挥挥手，就把赵青验叫来她俩的课桌旁。
    “有事？”
    “你能和大佬说个事吗？”苏莫莫看了眼原涵，问道。
    苏莫莫不等他回话，继续道：“作为给上次送你曲奇的回报？”
    “啥事？”赵青验摸摸脑袋。
    苏莫莫看了眼原涵，示意她大胆说。
    原涵踟躇一下，“你上次吃的曲奇，是我做的，本来是想送给大佬的，”她停顿一下，看赵青验的眼眸中顿时有了一丝愧色，她继续道，“这次我又做了蛋挞，想要给何度。”
    赵青验拍拍胸脯，“这事我肯定和他说，你放心。”
    “谢谢了，你们两想尝一个吗？”
    原涵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香味扑鼻。他们二人各吃了一个。
    没过多久，响起热烈的彩虹屁。
    “大佬一定会喜欢的！”
    “不喜欢不是人！”
    两人都对她怀里的蛋挞虎视眈眈，原涵感觉把它藏在课桌里，目光坚定不移。
    “没有了哦。”
    到了下午，赵青验在体育馆打篮球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蛋挞的事。
    廖知：“今天那个可爱的妹子，怎么没有来？变心了？”
    “去去去，”赵青验说道，“她今天还做了蛋挞要给度哥呢。”
    何度这才抬眼，“哦？”
    赵青验：“度哥，我保证，那蛋挞绝对好吃。”
    他转转眼珠，思考怎么和何度解释。
    “人妹子害羞，想要送你蛋挞，但是不好意思找你，叫我和你说一下。”
    这下任务总算完成了吧。
    何度想起原涵害羞的神色，嗤笑一声，“也行。”
    “什么也行？”
    “你让她自习课去天台等我。”
    结束球赛之后，赵青验赶忙去班里，把这则消息告诉原涵。
    原涵：“晚上吗？那到时候我得用微波炉把蛋挞热一下。”
    太开心了，不枉她学了那么久做蛋挞！
    今天才算是正式约会！之前滑滑板那是她单方面认为的！
    如果，她小小假设一下，如果这次能够询问添加他的联系方式就好了。
    到了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原涵连忙把蛋挞送进微波炉里，跳档，她的心情和这微波炉里的蛋挞一样，是焦香味儿的。
    她抱着甜品盒去了天台，何度果然早已经等在围墙边上，靠着墙。
    原涵一步步踟躇，靠近他，“哥哥，这是送你的。”
    “嗯。”何度收下甜品，
    “哥哥，你尝尝啊。”
    何度打开盒子，拿起一个蛋挞，尝了一口。
    原涵瞟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你自己做的？”何度问。
    原涵点头，“对啊。”
    “现在学校里还有人欺负你吗？”何度问。
    “没有。”
    “那就好。”
    原涵想到了什么，他竟然还没有男神哥哥的联系方式，现在问他，他不一定会给吧？
    会给？不会给？
    吃了她的蛋挞，代表他不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多少还是有些在意她嘛。
    原涵看着何度，一脸厌倦和平淡的样子，又开始怀疑了。
    他到底对她在意呢，还是不在意呢？
    “在看什么？”何度看着一个脑袋，在努力思考问题。
    “哥哥，我……”原涵掏出手机，“想和你加个好友，可以吗？”
    何度看着小心翼翼地她，莫名其妙多了几分心疼。
    虽然面上仍然是凉薄。
    “你扫我我扫你？”
    原涵惊喜地抬头，这就是他答应了？
    哥哥太好了吧！
    原涵看着他吃完蛋挞，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何度：嗝。
    这真的是来约会的吗？
    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丫头的脑回路是个什么样子！
    *
    在篮球馆，原涵抱着一大堆炸鸡来到体育馆，准备一边看球，一边吃炸鸡。
    结果，观众席坐满了人，从下往上看去，前排根本都没有位置了。
    她遗憾地朝场上看了眼，决定离去，回操场上吃炸鸡好了。
    “原涵来了，怎么又走了？”
    球场上赵青验看着原涵的背影，挠挠头。
    何度被他这声提醒惊扰到，回头看了看，原涵正往出口处走，手上拿着许多东西。
    原涵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装纸袋，往二楼出口走。
    何度过去。
    “怎么？来了不打声招呼？”
    原涵回头，看到是何度，很惊喜。
    “我没有位置坐了，所以回去。”
    “那就坐我的位置。”何度皱眉，引着她到球员专属的座位区去，手往第一张椅子上一指，“就坐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蛋挞即时吃好吃，放了一天口感会下降（作者温馨提示）
    更这么晚对不起，作者去微博自荐，然后收到几十条差评，，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的水平啦。
    不过我还是会听取她们的建议，认真写文的。
    今天上榜了，谢谢编编
    打在9月17日21:45
    第14章
    原涵在家里，拿着手机思索怎么开始一次聊天。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聊天界面，最上方显示一行字，“你已添加了‘HEdu，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添加了她也不敢说话啊！想了想何度哥哥的气场，不是她这等凡人承受得起的。
    而且，说点儿什么好呢，倘若没聊几句就匆匆结束，那岂不是很尴尬？
    需要好好选好一个话题。
    滑板她不懂，篮球也不懂，总不能聊学习吧？
    现在是早上十点，何度哥哥是在玩滑板呢，还是在上网？
    其实，她最想知道的还是，何度哥哥的微信加了多少个女生。
    恐怕，也不止她一个吧。只用几个蛋挞就能收买，以前或许也有女生送他这个？
    原涵没来由地气鼓鼓。
    他不理她，那她也不要理他了。
    突然，屏幕上出现了变化，他id后又出现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原涵看了看挂钟，现在是上午十点半。
    过了几秒，何度发来消息。
    “在吗？”
    原涵立马回复，“在。”
    她打字，“有什么事吗？”
    ——“贴吧里，那个“涵照花影”是你吗？”
    原涵定睛看了几遍，证实自己并未看错。
    这确实是她的id，当初注册这个id的原意就是想照下何度哥哥的美图。
    竟然被发现了，那岂不是说，何度哥哥看到了她发的那么多精修图，还有各种彩虹屁！
    “腹肌好帅”，“滑板杀我”……原涵一时数不清令人羞耻的话发了多少。
    她低头打字。
    “哥哥，怎么了吗？”
    停寂了差不多一分钟，原涵觉得这一分钟比一个小时还长。
    哥哥终于回复了她。
    ——“没什么。”
    原涵松了口气。
    不过，为什么何度会知道，那个id是她啊？？
    难道是因为拍照？她在贴吧里发的都是何度哥哥玩滑板的照片，而他又看到了她拍照，所以推测出她的id了？
    她想打个“我还能继续拍么？”过去，然而才打了个“我”。
    对方的消息就已经发来。
    ——“以后不要再拍了。”
    原涵心顿时冷一截。
    这是什么意思？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吧。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个男生在没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拍许多照片，然后发到贴吧里去狂吹彩虹屁，即使都是精修的美图，那这和追星圈的私生粉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这件事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属于侵权行为。
    她大概是危机意识过重，看到钱清雅这么做，便较起劲来。
    可是那又怎么样，钱清雅做了，或者有许多其他女生做了，那也不代表这件事就是正确的。
    原涵：“对不起，哥哥，我不该把你的照片发在网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下次不会了。”
    两方都沉默着，对方突然打了个“……”
    原涵心里苦涩，还是决定问一问。
    “那，哥哥，下次我还能亲眼看你去滑滑板吗？”
    这次回复速度是秒回——“赵青验拿的我手机，你等会儿，我打死他。”
    原涵傻了眼：？
    手机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没一会儿它就断了。
    然后发来一段语音，里面的环境音很嘈杂，像是在网吧，然后响起着赵青验的一声惨叫。
    原涵看着他的头像，一棵树，很孤单地立在路面上。
    没一会儿，手机上方弹出赵青验的消息。
    ——“对不起啊，我和度哥恶作剧在呢。”
    就是，何度怎么可能主动来找她聊天啊？
    原涵没有回复赵青验，她还有问题问何度。
    “但是哥哥，虽然是赵青验说的‘以后都不要拍了’，但是按你觉得，我把你的照片传上网，是不是不太好？”
    ——“那条是我发的。”
    晴天霹雳。
    虽然主动敲她是赵青验，问id是不是她也是赵青验问的，但是叫她不要再拍的是何度哥哥。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道歉才行。
    “对不起，哥哥，当时我没想到会侵犯你，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拍的。”
    ——“……”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下午有时间吗？”
    原涵立马打上，“有。”
    如果能和何度见面的话，她要把投票助学生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他，和他道歉。
    ——“两点半，微风广场？”
    “好，我一定会准时到哒！”
    原涵抱着手机，在自己的房间唱起歌，欢呼雀跃。
    这是何度哥哥第一次邀请他！
    她觉得她特别有追人的天赋！
    *
    在缘来网咖，十分钟前。
    赵青验打了一盘排位，输掉了。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看见一旁的度哥，手机放在桌子上，灵机一动。
    赵青验凑过去，看度哥的电脑屏幕，屏幕上已经显示他的数据是“9-1-4”。
    九杀！太逆天了吧？
    赵青验偷偷摸摸拿了他手机，划开，只见空空白白的微信页面，只有一条最近加了好友的消息。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班原涵的微信号，是百变小樱里一个角色作头像。
    好像是叫什么芝士来着？
    度哥瞥了眼他，赵青验立刻把手机藏在身后。
    赵青验偷偷发了个消息给原涵，这可是度哥唯一加的女生。
    何度一盘游戏终于打完，回头，把赵青验抓了个正着。
    他抢过手机，和赵青验互相“招呼”了一下。
    他看了看手机上，赵青验用他的号问原涵，“涵照花影”是不是她。
    原涵果然答应了，还问能否继续拍。
    原涵，那一看就是个乖女孩，好好学习的那种。
    何度皱眉。
    为他拍那些照片，太耽误人时间了。
    他打了一行字，“以后不要再拍了。”
    锁上屏幕，他准备愉快地开始下一盘游戏。
    结果等了一分钟，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何度拿起手机，看到原涵发了一条回信：“对不起，哥哥，我不该把你的照片发在网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下次不会了。”
    这下严重了。
    他倒不是苛责她的意思。
    这该怎么解释？
    “赵青验，你过来一下。”
    赵青验将信将疑地跑过来，狐疑地看着他，“干嘛？”、
    “你看看这怎么解决？不解决的话，你以后来缘来网咖，双倍收费。”
    赵青验惨叫一声。
    “度哥，我觉得你这件事在电话里比较难说清楚，要么约她见面说。”
    何度想了想，也行。
    *
    下午两点，在缘来网咖门口。
    原涵准时到达，她见到何度也早就在门口站着了。
    回想起上次，她被李揭胡莱堵到这里面，看到几张VIP卡，何度估计是这里面的常客。
    赵青验也在何度身边，远远看见原涵。
    “度哥你真是，就算网咖是你家开的，你也不能约一个女孩来网咖吧？”
    原涵：“……”
    原来网咖是何度家里的，上次看他小姨来了，估计就是这家网咖的幕后老板。
    何度的做事风格，她早就默认接受了。
    “去哪儿？”何度看着她。
    原涵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如去奶茶店？”
    赵青验，“巧了，附近还有度哥家里投资的连锁奶茶店。”
    原涵：“廖知今天怎么没来？”
    “他说他有事。”
    何度带着他们两人，在winsky奶茶店坐下。
    winsky奶茶店，原涵去学校的路上可以看到三四家。
    “喝什么，随便点。”
    原涵点了杯烧仙草加芋圆和椰果。
    她喝了一口，觉得很惬意。
    又可以喝奶茶，还和何度哥哥坐在一起。
    “其实，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原涵想起投助学生的事，心里便觉得过意不去。
    “什么？”
    何度不爱喝甜的东西，所以此刻只是淡淡叉手坐着。
    卖奶茶的店员姐姐老是往他们这边瞄。
    没等原涵开口，赵青验火急火燎地从门外赶来。
    “度哥，我就说廖知怎么跟我们说他有事呢，原来职高的赵阔带人围他了。”
    何度眼神一凛，起身就要往外走。
    原涵：这就不管她了？
    “我也能跟去吗？”
    "你去干嘛？"何度沉声问。
    然后拉上赵青验便走了。
    原涵委委屈屈，只好回家了。
    她在家愤愤地想着，亏她给何度哥哥做了那么多甜品，全都是“真心错付”了。
    手机又传来“叮咚”的提醒声，是赵青验给她发的微信。
    “妹子，对不住啊，度哥也不是不让你去。”
    那为什么都没有管她，直接就走了，说好的约会呢？
    在奶茶店那会儿还挺开心的，结果转眼就不带她了。
    好比玩一盘游戏，结果因为嫌弃她菜，就把她踢开了。
    “我们度哥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你是个个好学生，度哥不想让你经受那种场面，你和他不熟，所以才不知道，我们这些陪在他身边四五年的人才知道，度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原涵看着这一大段话，何度真是他说的那样么？不是因为嫌弃她？
    “上次我帮他挡华浩，他好像也不太高兴。”
    赵青验：“我们度哥对女生，虽然很冷淡吧，但绝对是没的说的。为什么校花这么喜欢何度，她当初被绑架勒索，就是何度去救的她，所以才一见倾心。”
    原涵：原来如此，是这样啊，她还以为钱清雅和她一样，也是看上了何度长得帅。
    这么一来，倒显出她很肤浅了。
    只看皮囊这种事，在她和钱清雅之间，竟然是她。
    说起来，她喜欢何度，真的只是因为外貌么？
    难道不是保护他人的勇敢，所以才喜欢上了他？
    赵青验照了张照片发过来，那是十几个人围着廖知，廖知在中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被人扯破了，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土。
    “这就是打群架的原因，我们一时不慎，导致廖知落了单，被职校的人围攻。”
    原涵焦急打字，“你让我也去！”
    赵青验：“不行，你一个女生，被人胁迫了，我们还得救你。”
    原涵赶紧走到奖品陈列柜前，拍了张照片给他发过去。
    “看到了吧，江城市武术比赛银奖，全国青少年武术比赛入围奖。我一个打十个！”
    此时，身处职高围墙外的赵青验：？？
    第15章
    赵青验打了一行：好吧，你很厉害哦。
    原涵于是焦急打字，“所以你应该告诉我你们在哪儿呀，我去帮你们。”
    ——“可是度哥不准我告诉你。”
    是不是不信任她？或者说是因为担心所以把她推开了。
    苏莫莫常说的笼络他的小弟，在此刻这招要派上用场了。
    原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赵青验：？？你的觉悟还挺高。
    原涵想，和苏莫莫混了这么久，那当然是高的呀。
    赵青验回复道：
    ——“好吧，别和度哥说是我说的哦。”
    不一会儿，赵青验就在微信，把他们在何处的定位发过来了。
    定位实在城南佘山。
    那一向是职高学生活动的地盘。
    原涵赶紧出门，随手拦了一辆的士。
    “去佘山。”她告诉的士司机。
    虽然何度很狗，但是自己免费喝了他的奶茶，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只是不知道打群架的场面是怎么样的？
    要是和华浩那次一样？
    原涵打了个哆嗦。
    到了佘山后，原涵扫码付了的士司机钱。
    然后下车来到佘山，只见山前头盘山路旁站了乌央一大群人。
    何度会生气吗，因为她的来到？
    清空脑子，她无所畏惧地走过去，反正来都来了，没有回去的道理。
    她走到那一群人的旁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怎么回事？”
    职高有人注意到她了。
    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突然冒出头来，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的确显得不合时宜。
    赵阔扬扬手，“别管她。”
    他看着何度继续道，“今天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不然我答应，这一帮兄弟不答应。”
    原涵看着何度，他面上冷冷的，眸色很黑很冷。
    到了这里，原涵才发现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职高的人也不傻，他们知道何度身手厉害，所以也不是孤身匹马地来挑战他，而是带了一群人来。
    这周围这一群，不知道成年的还是未成年的，个个凶神恶煞。
    “摩托车这种东西，我度哥都玩腻了。”廖知站在何度的身后，欠揍地挑衅道。
    何度：“好，怎么比？”
    原涵：？？
    何度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几分惊诧，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来。何度回头瞪了眼赵青验，赵青验摆出一副无辜的神色，让人不忍心多怪罪。
    赵阔笑道：“以前就算你赢了我又怎么样，我的车能带妹子，你能吗？”
    原涵这才发现赵阔的身后，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妹子，看着还没有她高，身材倒是很瘦，头发没扎起，散落在肩膀上，涂着的口红很红艳。
    何度：“操。你他妈不是比车速吗？比的是这个车？”
    赵青验指了指道路旁的一排排气管锃亮的摩托车，“那你今天开车来是干啥的？”
    原涵看了看那排摩托车，都是拉风酷炫的涂装，一看就是专业赛车。小时候，她经常坐她爸爸开的摩托车，那种风呼呼往脸上吹的感觉，她还是挺怀念的。
    “这个妹子怎么还在这里？”赵阔把她当成没有眼力见的好学生，一时间看到他们打架觉得新奇才过来看的小丫头。
    “你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赵阔道。
    何度：“管好你自己的女朋友。”
    赵阔哈哈大笑，“我好歹有女朋友，比你这个和尚不知道好多少！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果然是禁欲久了，看什么都觉得清秀了。”
    何度终于浮现出几丝怒色。原涵和赵青验他们都屏住呼吸，好像只在他脸上看到过不耐烦，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真的生气。
    “带女的，我就和你比。或者你要是从赵青验和廖知两个人里选一个，我也没意见，毕竟大家猜你喜欢男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赵阔挑挑眉毛，嬉笑道。
    周围职高的男生纷纷扑哧而笑，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东西来嘲笑何度一样。
    原涵心里也生着气，她蹭地跳出来，站到职高男生形成的一个包围圈里，站在何度身旁。
    “我不是女的吗？你们这次比赛，何度带我，不行嘛。”
    赵阔诧异，“哪里来的个……”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何度的眼神瞬间变成一把锋利、寒光闪闪的刀片，向他射过来，整个人气势陡然涨了不知道多少米，压迫着他。
    他这才回忆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是何度啊。
    那个无论是摩托车还是打架，从来没输过的何度。
    要是这个女孩儿果真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么他以后在这片地区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赵阔：“那你就带她么？”
    原涵紧紧盯着何度，只见他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
    原涵：带她是有多么的不情愿啊！
    比赛开始，何度带她走到自己的摩托车旁边。
    何度跨过坐上去，一扭手把，启动摩托车，转头看向原涵。
    “坐上来。”
    原涵：……她保证这人绝对从来没看过网络小说。“坐上来”是个什么高级词汇啊？不能随便用的。
    车这种东西她以后都没办法直视了。
    她小心翼翼地跨坐上去，扶着何度的肩膀。
    “抱紧我，别掉下去了。”
    原涵环抱住他的腰，摸到的是一种特别有力的感觉。
    何度从前面拿了个头盔，递给她。
    “坐好。”
    车子轰隆而去，原涵只觉得两边路旁的树全都混成色块往身后急速奔去。
    转弯处，何度超过旁边好几辆车。
    迅速成为第一名，一路冲到终点。
    “怎么样？”何度从摩托车上下来，一把摘掉头盔。
    跟在他屁股后头开的那辆，是赵阔的车，他也从车上下来了。
    他哼一声，瞄了眼何度的摩托车，不得不服气了。
    看到原涵在一旁蹲着，解决眩晕感。
    “这你的……女朋友啊？”
    原涵立马忍住痛苦，站起来，“我没事。”
    “虽然弱是弱了点，但是长这么漂亮，你好好对人家。”赵阔鄙夷地看了眼何度。
    他都会叫女生喝热水，何度跟个木头似的。
    何度：？
    他看了眼原涵，咳嗽一声，“你怎么来了？”
    随即，何度瞪了眼心虚的赵青验。
    “你叫来的？”
    原涵赶紧摇头，“不是，是我自己非要来的。”
    何度看了她半晌，终究叹了口气。
    他打了个电话，“我在佘山，你过会儿来接我，记得带热水。”
    “我抱你。”
    他伸出手，从原涵的脚弯处，把原涵整个横抱起来。
    标准的公主抱姿势。
    原涵因为晕车而导致的苍白的脸，此刻渐渐染上潮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
    何度把摩托车钥匙扔给赵青验，“开到山下去。”
    然后他一步一步抱着原涵走到山下，路旁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看见何度走近，车窗徐徐落下。
    露出里面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他看到何度是什么姿势后，很惊讶，“少爷？”
    “嗯？”
    何度一边回答，一边放下原涵，然后把后车门打开，安置好原涵后他才坐进去。
    原涵此刻晕眩感已经没有了，但是在轿车豪华的内部空间里，她有一种拘谨感。
    司机从没见过少爷有个女伴，今天见到了，很是好奇，但是又不敢多看。
    何度：“送你回家？”
    原涵点点头。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能在我家附近停么，我觉得我走回去比较好。”她越说越小声。
    何度玩味看着她，“怎么？怕家里人误会呀”
    司机叔叔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少爷吩咐带的。”
    语言之中把功劳全安在何度的头上。
    何度从她手上拿过矿泉水，拧开后，再递给她。
    原涵喝了一口水，有一丝甘甜在味蕾上绽放。
    “小小姐的家在哪儿呀？”
    司机对她很恭敬。
    原涵：“城北的春晖武馆。”她家就在武馆的后头。
    司机了然，离佘山比较近的是何度住的别墅，而还要开十多分钟才能到春晖武馆。
    如果先送原涵回家，那么少爷和她待一起的时间就长一点。
    突然，一辆酒红色的超跑从他们旁边缓缓驶过，刚刚要离去的时候，停下来。
    从主驾驶的门里探出个脑袋，“吴叔告诉我你在这里，我还想看看你和同学飙车呢。”
    原涵从窗户里看去，这个女人神似她第一次去缘来网咖看到的女人，涂着艳丽口红，栗色长发飘扬在身后。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好像是何度的亲戚？
    那么如果看到了她，她该作何解释出现在何度的车上这件事？
    何度把车窗按下，朝外道，“你很闲？”
    那女人还没看到原涵，“我这不是百忙之中抽出点空来嘛，感不感动？”
    何度挡在原涵的身前。
    元含心里很是紧张，她尽量缩小自己的范围，不让车窗外另一个车里的女人看到她。
    “你要是真的觉得我们很忙，你能不能给我省省心？”何度的小姨摘下太阳镜。
    “回家去吗？吴叔开的这个方向，可不是去和苑别墅的方向哦。”
    何度：“行了，劳烦你开车来看我一眼，可以去忙你的去了。”
    “你车上那是谁？”
    何度本是一脸倦意，听到问话，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眼，才知道她话里问的是原涵。
    第16章
    何念眼尖，看到何度身后坐了个妹子，于是嘴巴便不饶人了。
    “何度，我还以为你来佘山是来飙车的，原来是来带妹的。”何念揶揄道。
    原涵坐在何度身后，意外地看到他耳朵下有一点点红。
    都怪她，看了赵青验发的消息，以为何度哥哥要和人打架，所以她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结果发现他今天是来赛车的。
    现在被何度的小姨发现了，两个人被抓了个现型。
    肯定会被当做早恋一顿挨批的，只求何度的小姨别找她的父母说。
    剑拔弩张的气氛横亘在何度和何念之间。
    “去西山餐厅坐坐？”何念发出求和的信号。
    何度：“好，吴叔，去西山餐厅。”
    到了西山餐厅，何念领着两人进来。
    原涵是第一次到西山餐厅，这里装潢华丽，店员都穿着相同的制服，上白下黑。
    颜值高的三人，一道行走，很是惹眼，被店里的顾客频频注视。
    服务生们也好奇，偷偷打量好几眼，但是由于领头的姐姐是他们的老板，所以都是低着头弯腰。
    何念：“单独开个包厢。”
    一个男服务生立刻过来，引他们去了二楼，包厢外面挂着“水合间”三字。
    包厢里一进去左手边是一扇屏风，底下有泠泠的流水景致。
    “坐吧。”
    何度随便拉开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手随意搭在桌上，散漫而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原涵看他们都这样随性，便也大大方方，坐在和何度隔一个空位的位置上。
    她也想和坐到和何度挨着的座位上，那样还有安全感些。
    可是——
    何度的小姨看来是要谈早恋问题的，如果她再和何度坐一起，那岂不是给了他小姨他们在明目张胆恋爱的错觉？那可太不妙了。
    原涵刚刚回神，看到何度小姨眼角带笑地看着她。
    她应该表现得很落落大方了吧？
    应该吧？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何念，是何度的小姨。”何念熟络地开场。
    “不点餐？”何度问她。
    何念：“他们都知道我来了该上什么。”
    何度撇头，看了眼原涵，示意这个时候她可以说话了。
    原涵连忙：“何念姐姐好，我叫原涵，是何度的同学。”
    何念点点头，一脸满意的神色。
    “爱吃什么？我让他们加。”何念看着她。
    原涵想了想，她最爱吃的是松鼠鱼。
    但是这道菜有点贵，别人请客她不好意思点。
    鳜鱼？好像也贵。
    脆皮鸭？这餐馆不知道有没有这道菜呢。
    “我都可以。”原涵又转回了平常的怯生生，和软糯的声音。
    “小姑娘真是……何度你学学人家，多礼貌多可爱！”何念大声呼吁。
    何度打了个哈欠：“有我什么事儿啊？”
    何念也没管他，继续看原涵，把原涵看得有点害羞。
    “我好像见过你，在什么比赛上？”
    何念拧眉思考。
    何度想了想，“你投资的，青少年武术大赛？”
    “对，就是这比赛。”何念舒展眉目，“有个可厉害，小组赛一直是第一的小姑娘，退赛了，当时我特别可惜来着。”
    原涵喝了口水，眨眨眼，退赛的有不少，但是小组赛第一还退了赛的，估计只有她一个。
    何念凑近问：“你当时为什么退赛呢？”
    “我受伤了，但是比赛还在进行，就一时间拖着没去医院，导致发展成了细菌性感染了，挺严重的。”
    何念撑着脑袋，“我记得，你家人说是体重超标了？”
    原涵迅速用余光瞥了下何度。
    大事不妙，他刚开始还困倦着，现在竟然聚精会神起来了。
    体重超标她原先并不在意的，有了喜欢的人后却真实认为自己有好多斤的赘肉。
    原涵还是礼貌地回答何念的问题，“当时因为有细菌性感染，所以医生开的药里面含有激素，吃激素的药之后体重就难以控制了，所以我爸爸让我退赛，因为文化课也差不多落下了一整年，还要花时间去补文化课。”
    何念：“的确，这不比别的竞赛，也很难拿到自主招生的名额。你家里是想让把武术当主业，还是当兴趣爱好呢？”
    流水景致发出的泉鸣声，环绕席间。
    何度此刻竟然在看她。
    他在关心她吗？
    “我还是走高考这条独木桥的，他们也只是让我把武术当兴趣，因为家里是开武馆的嘛，就从来都是课余时间练练，有机会就去比比赛这样。”
    这时候，饭菜被端上来了。
    原涵喜欢的几道菜都在席上。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最喜欢吃松鼠桂鱼了，谢谢姐姐。”
    何念惊喜道，“是吗？我也最爱吃这个了。以后多跟我们何度玩，我再请你吃。”
    原涵：？不是来抓她早恋的？
    三个人饱餐一顿，在原涵一直等着早恋惩罚中结束了，吴叔把她送回春晖武馆。
    *
    在学校，原涵坐在自己位置上，看中午要播的新闻稿。
    顾长红看了看原涵，放下作业走过来，“中午的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原涵：“我过了一遍，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再看一遍。”
    这是大课间时间，周围嘈杂纷乱不断，没有人注意到顾长红在和原涵说话。
    顾长红和原涵同为广播台周三的播音员，一男一女，搭配正好。与原涵不同的是，这顾长红在全校知名度奇高，而且在女生中拥有很高的人气。如果说何度是靠着帅脸当上校草，那么顾长红是靠着人格魅力和温柔嗓音收割迷妹。
    顾长红看了眼周围，桃花眼不说话时都欲说还休，“听说你最近和校草走得很近？”
    原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手上还拿着稿子不忍心放下，“校草？”
    “就是何度。”顾长红提醒她。
    她好像确实和何度多说了些话，这也叫和他走得近？
    难道，顾长红知道她暗恋何度的事了？
    原涵狐疑地看顾长红，“……还好吧。”
    顾长红的桃眼好看地一笑，自带万千风情。
    他从原涵的桌子上捻起一张纸，是原涵没注意到，被人放在书堆上的月考卷子。
    “不如看看你这个月的，嗯，数学成绩？”顾长红嘴角微微弯起。
    那张考卷放在书堆上，不知道发卷子的人已经到过，可能看她正忙别的事，就放在她位置上了。
    原涵拿起卷子看了看，上面有数学老师拿红笔书写的“109”。
    高一落下那么多课程，高二第一次月考还能考这个分数，应该感到满意？
    原涵苦闷地想，她高一上学期的数学成绩能达到一百二十多呢。
    顾长红：“高一参加比赛当然也是一个原因，但是你高二第一周周考还是考了一百二的吧？”
    没错了。
    原涵有一点点逃避的想法，所以没去想第一周考试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成绩退步了，而且很明显。
    高一落下的课程，她在暑期参加培训班已经补上了。
    所以，这个分数显示她近段时间来在学习上花费的时间少。
    顾长红眉眼弯到一个好看的角度，“你先订正，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顾长红人气高的另一个原因，他是年级第一，高智商还长得不错的播音员，再加上一个声音好听的要素，贴吧里有人用他的声音剪辑广播剧，还有人组他和何度的腐向cp。
    男神和男神，竟然有些不同。何度很冷，而顾长红很暖。
    原涵点点头，表示她知晓了。顾长红离去。
    *
    在篮球场，男同学挥汗如雨。打完球后，廖知拿了两瓶水，递给赵青验和何度。
    何度朝观众席上看了看，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很好，第二次了。
    廖知的声音适时响起：“最近原涵干嘛去了？都没见她出现。”
    赵青验一回想，喝口水后，“还不是学习去了。”
    廖知：“学习算个屁？”
    “度哥，你对她到底有没有意思啊？”赵青验说。
    何度收回目光。
    有没有意思？
    自从在缘来网咖第一次见到她，看她跟个小鹌鹑似的站在那里，没有多想，出手帮了她一回。
    没想到就帮出个小麻烦来，从此还真跟他过不去了，成天粘他，有点烦。
    廖知：“校花被职校的人骚扰，不也是因为度哥英雄救美，所以虏获了她的芳心？”
    赵青验：“你说女生这种生物，难道就是谁救了她们，她们就喜欢谁吗？”
    何度脸色沉了沉。
    那小姑娘看着软软粉粉的，倒是真像是他们说的这样，谁救了她谁帮了她，她就会喜欢谁？
    “不过，原涵厉害多了，一通电话叫来三十多个武功高手站你面前，就问你怕不怕？太牛逼了我去。”赵青验膜拜道。
    廖知：“你要改旗换帜啊？”
    “去去去。”赵青验暴躁地摆手，“我对度哥那是真心不二的。”
    何度看了他眼，漫不经心的，赵青验被看得一抖。
    赵青验想，度哥不会真的怀疑他的真心了吧？他一直以来对何度可是专心不二的啊！
    然而，何度心中想的是别的事。
    那小姑娘确实厉害，那天从赵青验口里得知，几个社会哥要去围堵原涵，他一听就莫名来了一股暴怒的情绪，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那么生气。
    问清楚是谁，在什么地点后，带着几个兄弟，去找人算账。
    然后一鼓作气，气势汹汹就去找了社会哥算账。
    敢围堵小姑娘，让他们吃不了兜这走。
    但是没想到，看着畏畏缩缩的一个小姑娘有这么大的能量，把她武馆里的师父愣是叫来二三十个。
    “那几个社会哥，后来我叫你们去‘关照’一番的，现在怎么样？”
    廖知得意道，“放心吧度哥，被打成猪头了，我叫上几个人往死里揍的。”
    何度面上依旧冷冷的，心里这才觉得满意。
    第17章
    周三下午要周考，课前苏莫莫就紧张地趴在书桌上，脸下面垫着一本数学笔记本。
    她面上带着忧郁，可是又看不进去书，对着原涵道，“涵涵，马上就要数学考试了，我昨天数学作业还没有订正完呢。”
    原涵听后，默默拿出月考的卷子，准备看看哪些题型还不熟练，她不经意地回答苏莫莫，“我月考卷子都还没订正呢。”
    苏莫莫直起身子，“我发现你最近心里只有大佬，在学习上态度不太端正呀，原涵同学。”
    原涵默了默，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高考对所有人是公平的，而且是重要的。
    这个月来她自认为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是接连有两个人都批评她近来学习不认真了。
    成绩是唬不了人的，难道早恋真的那么影响成绩？
    原涵皱着眉，心中略微难受。
    数学老师拿着一沓卷子走进教室，他敲敲黑板，嘈杂纷乱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周考了。”周老师面上有隐隐的喜色，又可以看看这群小羊羔们的数学进步了没有。
    每人拿着一张卷子和一张答题纸，不过片刻，教室里静如无人，只剩下笔在草稿纸上“刷刷”的演算的声音。
    两个小时过后，考试结束，原涵把卷子递给过来收的课代表。
    后面两道大题，她完全不能动笔，答题纸反面都是空白的。
    苏莫莫凑过来，“我选择题有三道不会，靠半蒙半猜的。”
    原涵心里觉得难受，面目出现担忧的神色。
    “你不会不能及格吧？”苏莫莫不可置信地问道。
    “有可能。”原涵答，“而且是很有可能。”
    苏莫莫张大了嘴巴，“老周很严格的。”
    原涵一听这话，痛苦地趴在课桌上。
    第二天，成绩出来了，周考成绩果然是醒目的“89”分。
    苏莫莫得了110分，她安慰原涵，“以你的水平，努力个一周，数学嘛，分分钟就提升上来了，多做一两道大题的事。”
    苏莫莫顿了顿，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提醒她一下，“但是，我觉得这次你最好先去找老周，别等到他来找你。”
    原涵哪能不明白，她的数学成绩从最初的130，掉到120，再到现在的不及格，这分数简直近似于等差数列。
    然而时间不等人，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老师就来了。
    周老师走进教室，敲敲她桌子，“来我办公室一趟。”
    原涵回头看了眼苏莫莫，大义凛然，英勇就死的毅然走出了教室门。
    周老师脚步快，提前到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原涵。
    周老师把她的答题纸摊开，“说说，你是怎么进步到不及格的？”
    原涵低头站在那里，接受批评的态度很端正。
    “我知道你高一的时候去打比赛去了，所以拉下很多课程，可是那时候你都能考到一百三十多，怎么到了高二，没有比赛了，反而只能考不及格呢？我记得，你月考也只有109分，对吧？”
    老周苦口婆心，帮她分析了试卷，哪里不该错的错了，哪里明明上课讲过结果她不会做的。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恍恍惚惚的原涵一惊，周老师在问她什么事？
    她看了老师一眼，尽力掩盖自己的心虚。
    周老师看她乖乖的，一副安静乖巧的好学生模样，笑一声，“要不是知道你是原涵，这成绩退步得我以为你是早恋了。”
    原涵把头埋得更低了。
    心里想着喜欢的人，这有错吗，可是明明摆摆的，这会耽误成绩。
    “好了，你要努力哦，这次考试就当你失误了，下周可不能再这样了，我看你下周的成绩，再不及格我就请家长了？”周老师和颜悦色，这个原涵是他看好的同学，可不能掉链子。
    原涵沉默着点头，眉目间略带些担忧之色。
    回到教室里，她叹了口气，开始订正卷子。
    突然，顾长红走过来，桃眼把视线落在她身上，“看来我昨天提醒得还不够？”
    原涵：“才一天！”
    就算她听从了顾长红的话，立时努力学习起来，这一天内能改变个什么？
    数学想要提分，至少也得一周起吧。
    一张纸落在她桌上，原涵抬眼，有些惊讶。
    顾长红：“这是我的卷子，你按着这个订正吧，第十五题和最后两道大题，参考答案的方法没有我的简单。”
    原涵拿起答题纸，中间用红笔写着“145”，最后两题总共扣了五分步骤分。她匆匆前后扫了一遍，他说的那些题目按他写的方法来的确是做法步骤少多了。
    “这最后两题第一步我看不懂。”原涵看着一串展开式，皱眉，这东西她完全没学过。
    顾长红：“害，就是这里，老师说不能用没学的方法给扣了五分。”
    “什么方法？”原涵来了兴致。
    “微积分。不会啊，我教你啊。”顾长红模仿了一句周星驰电影的台词。
    “哇，那太好了。”
    如果有更快速的方法做出答案来，过程分被扣了几分也划算。而且如果也学会了参考答案的正确步骤，用微积分的方法可以验算一下。
    “明天自习课教你吧。”顾长红继续道，“对了，你不给点谢礼什么的？”
    谢礼？
    好像白让他教她的确不太好意思。
    “你想要什么？”
    顾长红：“最近有个女生给我巧克力，我拒绝她了。所以，我就选自制巧克力好了。”
    说完，他嘴角微微弯起，脸上浮现出那个迷倒万千少女的标志性微笑。
    原涵还没想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他就已经走了。
    行，那就巧克力吧。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甜点，买一点来融化，再定型就可以了。
    苏莫莫回来，坐在座位上，左右看看，又是一副找到八卦要和人分享的神情。
    原涵：“怎么了？”
    “你不知道呀，都传得沸沸扬扬了。有女生给校草送巧克力，结果校草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了。”
    原涵心中一直蠢蠢欲动的小鹿，瞬间临于窒息的边缘。
    “那他说是谁没有？”
    苏莫莫摇头，“没，他只是说那个女生不喜欢他，但是是谁他没说。”
    完了，小鹿啪叽死了。
    原涵苦着小脸想，她的暗恋之路实在是太心酸了。
    何度竟然有喜欢的人了，还明确看出那个人不喜欢他，那么这个他喜欢的女生原涵自是不可能自恋地认为是自己。
    *
    江城一中的贴吧由赵青验打理，在经常一起联考被称为江城九校的九所中学里，是用户活跃度和建设度最好的贴吧。
    钱清雅的校花称号，就是从此票选得到，何度的许多视频也是由其他人拍摄上传上去的。
    赵青验一向自豪自己一手打造的一中贴吧，而贴吧里又到了每年一次的校花评选。
    “度哥，今年选校花多了个人，你猜猜是谁？”赵青验贱贱地，把脸凑过来。
    廖知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度哥怎么会关注这种凡尘俗事？”
    “度哥只关心篮球比赛和滑板，其他都是俗事。”
    何度淡淡瞥了赵青验一眼。
    赵青验仍然不知死活的，“度哥，你倒是看看啊，你那小仙女，原涵也上榜了。”
    廖知看手机屏幕，果然原涵的照片也在排名里，而且仅次于校花，排名咬的很紧。
    “原涵比钱清雅漂亮，我觉得。”廖知评价道。
    赵青验一脸不服，“我们班的原涵那可漂亮多了，我们六班也终于出了个校花！”
    “你排名都还在钱清雅后面呢，怎么校花就落在你们班了？”
    赵青验看他仿佛看智障，“所以我才来让你们投票啊！不然呢？”
    廖知：“行吧，我也投她。”
    他们坐在操场边的高台上，外边就是人来人往的道路。
    突然，一个熟悉的侧影走过，手里拎着什么东西。
    “那不就是原涵吗？”廖知拍拍身边的两个人。
    何度踩着篮球，面色带着些无聊之感，双手撑在身后，听到他的声音才转过头睁开眼。
    “你说她知道自己在竞选校花吗？素面朝天的。钱清雅为了这个比赛多卖力，每天打扮，化妆画得花枝招展的。”廖知问。
    赵青验：“这妹子每天高强度上网冲浪，拍度哥玩滑板的视频，天天上传，怎么会不知道。”
    “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包装的袋子是粉红色的，挺精美的，看起来像是送人的礼物。”
    一中的教学楼是U形的，一二三四班在一边，五六七八班在另一边，原涵是六班的，走右边楼梯上楼方便点，她却走了相反的楼梯。
    廖知看着何度，面带调笑，“度哥，这不是说送给你的，我都不信。”
    赵青验：“你接不接？”
    何度打了个哈欠，像是很勉为其难的，“礼物嘛，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廖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从不管女生的好意，那么多封情书你都拒收过呢，还在意这一个？”
    何度双手撑着，往后靠着，仰面看天，“你们这些天也看到了，这小姑娘缠上我了，非要送我东西，那我也没办法。”
    赵青验拿起手机按了按，抬起头，眸色中充满震惊。
    “卧槽，度哥，那还真不是送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买好了烘焙工具，然而至今还未做成功一个甜点，在这里作者先羡慕一波原涵
    第18章
    教学楼墙壁上的爬山虎绿油油的，风一吹，满墙的叶子在点头。
    坐在操场高台上的三个少年，风吹拂他们的脸颊，每个人脸上都是神采飞扬。
    “怎么回事？”廖知问。
    赵青验：“苏莫莫给我说的，顾长红天天跑去教原涵做题，所以原涵要送他谢礼。我就说呢，顾长红天天往我们班跑。”
    何度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赵青验试探地问，“要不要兄弟们给顾长红提个醒？”
    大佬的低气压让他们害怕。
    何度的确心里有不舒服，他觉得自己是傻逼，别人送东西和他有什么关系？
    像是惦记的东西缺了一块的那种感觉。
    他莫名奇妙，很排斥这种情绪。
    “不用，她爱给谁送给谁送。”不耐烦的神色染上眉梢。
    何度站起身，从高台上走了几步然后一跃而下。
    “走，体育馆，去不去？”他招了招手。
    廖知和赵青验连忙跳下，欢呼雀跃。
    廖知：“就是，咱度哥哪能被红尘牵扰呢。”
    何度来到体院馆二楼，再次不经意地往观众席上扫了一眼，看到一个粉色的头绳扎的马尾辫在晃荡。
    头绳上还坠着三四个很小很小的金铃，垂在马尾辫上，一摇起来发出的声音像是少女轻轻的笑声。
    在他看过去的瞬间，那个背影立刻转过来，直面着他，何度迅速转过头，假装没看到。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还给其他男生送了礼物。
    才看他几天的比赛啊，转眼就被年级第一勾搭走了。
    年级第一。成绩算个屁啊。
    球赛开始，何度走进场上。
    裁判拿着球进场，比赛开始。
    比赛开始五分钟。
    “度哥！我们爱你！”观众台一群迷妹尖叫。
    “他又中了三分球诶。”
    “四班中了一个，度哥抢到篮板。”
    “度哥又投进了！”
    “你们女生还懂这么多专业术语啊？”
    某个男生回头看了眼或窃窃私语或大声尖叫的啦啦队，神色中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
    有几个女生白了他一眼，“怎么？只许你们男生懂啊？”
    男生赶紧道歉：“失敬失敬。”
    女生不管他，径自又开始喊加油。
    观众台一眼看过去，三班和四班同学坐得泾渭分明，分别给各自的班级加油，但是有不少四班的女生在偷偷看何度。
    到了中场休息，原涵拿着一个小包走到选手区，递给何度。
    其实何度早看到她来了，但是装作没看见。
    原涵拿着小包站在他面前。
    何度脸色全是没耐心的厌倦，“又干什么？”
    想引起他的关注可没那么容易，自己竟然差点被个小姑娘吃死，丢死人了。
    原涵拿出小包，打开，是一个长方形礼品盒，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一个心型巧克力，总共九块。
    “喏，给你。”
    何度心动了下，眸色也变了，他稳住心神。
    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招。
    给顾长红的难道也是这样的？
    “你过来，老子问你话。”
    原涵乖巧地走近，何度低下头询问他。
    “只送给老子的？送给过其他人没有？”
    原涵心虚地看了他一眼，“送别人的不是心型的。”
    何度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暗自嗤笑自己，什么时候要求变得这么低了？
    “放学有没有时间？”
    原涵一回想，还要找年级第一问题目呢，多少人都去呢，她还要排队才够得上。
    她迟疑地摇了摇头，心中总有种错过什么东西的感觉。
    何度面色暴躁，拿上巧克力，挥挥手，“没时间那就算了。”
    玩滑板打篮球它不香吗？
    今天真是着了魔，哼。
    *
    回到教室，原涵看到顾长红正在教她们班另一个女生做题。
    “怎么样，你的周考卷子订正的怎么样？”顾长红问她。
    “后面两道大题我弄会了，但是最后一道选择题我还不太会做。”
    顾长红：“选择题，我卷子上写了过程，你要看吗？”
    正在被她教的女生，发声了，“顾神，你不是说先给我看的吗？”
    原涵看过去，说话的女生是丁岚。
    丁岚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顾长红尴尬地笑了下，眼中含有抱歉的神色。
    他本意是想借教题的机会和原涵亲近，但是只教原涵一个女生难免会被人说，所以他才多教了好几个人，这样大家只会以为他乐于助人。
    苏莫莫戳戳发愣的原涵，“干什么，你也瞪回去啊。”
    原涵哭唧唧：“我不会。”
    无所烦恼的时候瞪别人一眼，这样程度的控制表情，她还不会。
    丁岚瞥了她一眼，神情有些高傲，“某些在外面打群架的女生，在学校装的多清纯呢，平时连我们这些同班同学都骗过了。”
    顾长红皱了皱眉。
    “丁岚，别说了。”
    苏莫莫双手的袖子一撸，准备开始舌灿莲花。
    李揭和胡莱看了丁岚一眼，神情似有点怜悯。
    苏莫莫：“涵涵是真清纯，某些看别人都不清纯的人，心里才真龌龊呢。”
    丁岚气愤，“你！”
    苏莫莫昂起头颅，“我怎么了？”
    丁岚和苏莫莫挨得很近，只有一个过道。
    平时喜欢丁岚的任次，此刻也怒目盯着苏莫莫。
    顾长红经常考年级第一，被同学们亲切称为“顾神”，所以在同学心中很有威望。
    “给我个面子，都别说话了，好嘛？”他闻得到火药的气味。
    任次是个愣头青，本来其他几个女生怒气都渐渐消了一点，他跳出来撂下话：“你让原涵道歉，这事才能过去。”
    丁岚看到任次站在她这边，脸上又出现得意的神情。她不喜欢任次，但是这种和其他女生有矛盾的时候，有更多男生站在自己这一边，是她喜闻乐见的事情。
    “给谁道歉？”有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看向后门的方向，何度抱着臂站在那儿。
    任次刷的脸就白了，噤了声。丁岚也不好过，难以置信地看着原涵，原来传闻是真的，她和大佬有暧昧关系。
    顾长红看了眼何度，脸上依旧是那迷倒万人的微笑。何度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回事？”何度低下头，问原涵。
    原涵指了指卷子上打了错号的题目，把事情起始末尾讲了一遍，旁边还有苏莫莫在不时地补充细节。
    何度搞清楚了，原来是原涵有道题不会，要问年级第一怎么做，然后丁岚跳出来骂她。
    因为一道题发生的惨案。
    何度拿过原涵卷子，扫了眼是哪道题，眼中露出不屑。
    何度眸色阴冷，看着丁岚。
    他都没说过原涵这么重的话，而丁岚竟然敢说她装？谁给她的胆子？
    原涵那一看就是好被欺负的脸，能怎么装啊？
    丁岚看情势不对，立马和原涵道了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打群架。”
    何度：“别再有下次。”
    丁岚连忙点头。
    原涵拿回卷子，准备开始订正。
    何度不耐烦，难怪她放学不和他一起，原来是要订正卷子。
    为了个学习竟然把他给抛弃了。
    气人。
    何度转眼，才看到顾长红直愣愣站在那儿。
    顾长红先开了口，“何度同学，你好。”一副学生会会长的标准腔调。
    何度没说话。
    赵青验告诉他了，就是这个人最近每天缠着原涵不放，又教作业又教考试的，原涵不知道他安的是个什么心，他可知道。
    喜欢都不敢大声说，还非要借个教授题目的名目来伪装。
    偏偏那热爱学习的小傻子还上了当。
    好像也没上当，小傻子只关注学习，其他的部分还是一点没动心的。
    不过再这么下去，原涵被他骗走也是迟早的事情吧？
    他可不能坐视不管，这也不是为了什么，毕竟吃了人家的巧克力，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傻子被骗吧？
    他对着顾长红：“你以后少来六班，知道吗？”
    顾长红推了推金丝眼镜，眸色底下有害怕的神色，但是仍然保持表面的心平气和，“何度同学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何度怒了，拍桌而起，“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惹不起惹不起。
    顾长红只好遵守，谁让人家是大佬。
    丁岚和任次都安静如鸡地闭上嘴巴。
    原涵崇拜地看着何度，“你来干什么的呀？”
    何度看向身后的赵青验，赵青验打了个哆嗦。
    “度哥，我的消息难道不准么？没错儿啊。我是说顾长红又来六班找原涵了，哪知道他在和丁岚说话啊，他以前来都是来找原涵的。”
    原涵拉了拉何度的袖子。
    何度哥哥站着，她坐着，所以需要她仰望何度哥哥，她弱弱地道，“不怪他，是我自己想要别人讲题的。”
    何度看了眼顾长红，顾长红恋恋不舍地道：“我走了。”
    何度表现出的神情就是：你还不快滚。
    顾长红走了后，何度明显放松了身形。
    他眉毛挑了挑，面向原涵：“老子教你这道题目，怎么样？”
    赵青验震惊地看向何度，没想到老大顶着这张帅脸和这样的家世，竟然还是要通过学习来追女生。
    这是什么精神啊，时代变得太快了，他有点跟不上！
    他也一定要好好学习才行！
    原涵的眼里尽是惊喜，眸色像是玻璃糖一样，闪闪发亮，像是看待什么宝物的样子，“真的吗？太好了，我想要学。”
    第19章
    放学后，何度将人带到了winsky奶茶店。
    又是上次那家奶茶店，不过上次何度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不算约会。
    这么算来次他们是第一次在这里约会。
    “珍珠奶茶加烧仙草和椰果。”原涵指了指甜品单。
    何度看了她眼，小傻子还挺会享受。他在甜品单上随便指了一种。
    店员看到帅哥美女，还都很年轻，露出会心的一笑，马上就给两个人做好奶茶端过来。
    两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原涵坐在何度的对面，看他用手撑着下巴，眉角什么情绪也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女朋友视角吧？原涵骄傲地想。
    何度哥哥这张男女通吃的脸，就近在咫尺。
    要是她拍张女朋友视角的照片，会令多少同好痛哭流涕？
    何度注意到小傻子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没转移过，抬眉：“怎么了？”
    原涵回过神，拿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看见何度面前的奶茶一动不动，吸管都没插进去。
    “何度哥哥，你不喝奶茶的嘛？”
    “我不喝太甜的。”
    原涵恍然大悟，“你应该早点说的呀，那样我们就去喝茶，这家奶茶店后面有一家城南茶馆。”
    说完她用勺子挑起烧仙草，吃了一口，微微发苦的烧仙草浇淋在甜甜的奶茶里，是一种美妙到极致的滋味。
    “我也不喝茶。”
    “那你爱喝什么？”原涵的嘴角沾了一点奶茶沫子。
    “爱喝白开水。”何度边说边拿起一张餐巾纸，手横过桌子，伸过去帮她把嘴角边的浮沫擦干净。
    原涵还沉浸在他“爱喝白开水”的话里没回过神，猛然被他伸手擦嘴角，心脏砰砰跳。
    不经意躲了下，但是意识到这可是何度哥哥在帮她擦嘴角，可能是唯一一次了。
    她看了看那双脸边的骨节分明的手，又主动伸了伸脖子，
    何度突然笑出声，轻轻的笑声，很不惹人注意，像是找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
    原涵迅速低下头，眼神落着那张被随意丢在桌上，刚刚擦了她嘴角的纸，不敢抬头。
    “你的数学卷子呢？”
    “哦，在这里。”
    再显得笨会被他笑死的。
    她赶紧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试卷和答题卡。
    上面是清晰的“89”分。
    天啊，她为什么要把答题纸拿出来？！
    这下子何度哥哥不就知道她周考考了个不及格吗？
    何度已经拿起试卷在看了。
    原涵赶紧补充道：“我这次失误了，以前考得很高的。”
    何度听到话，把卷子翻到正面，扫了眼打分数的地方。
    “这不是不错吗，比我高了八十九分。”
    原涵：……
    合着您只考了零分呢？
    啊啊对不起她不是故意嘲讽何度哥哥的，就算在心里嘲讽也不行！
    可是何度哥哥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想教她难题的呀？
    “要不，哥哥，我们一起研究参考答案吧？”
    何度哥哥要坚持教她也行，但是不是她歧视考零分的人，这该怎么教呢？
    “你会微积分吗？”何度哥哥突然抬起头，问她一句。
    说实话 ，她之前数学考得高，全凭刷题和听讲，像是这种额外的方法，她从没有研究过。
    第一次听见微积分也是上次顾长红要教她做题说的。
    但是顾长红还没来得及教。
    原涵很坦诚地摇头。
    “不会，”她迟疑地问，“但是，这真的是高中知识吗？”
    这三个字她都没听过？而顾神和何度哥哥都会呢。
    难道果真是她上课有什么东西没听落下了？
    “顾长红想教你的就这吧，求导公式？”
    原涵点点头，眼神懵懵懂懂的，其实她在顾长红那儿根本没听懂多少。
    何度嗤笑一声，拿起一张空白的草稿纸，在上面写下求导公式四个字。
    原涵低下头，认真看着他潦草的笔迹，如龙蛇飞舞，锋芒毕露。
    “基本的求导过程就是这样的，降次，x的平方的求导就是2x加常数，x的次方的求导就是两倍x的平方加常数，以此类推。”
    原涵点点头，表示这一部分她掌握了。
    “最后一道选择题，求x平方函数图，从x的坐标为0到3的部分和坐标系框柱的面积为多少，直接用求导得到的函数，代入0和3，一减，就能得到面积。”
    原涵拿过笔一算，这么计算得到的结果果然是6，只要掌握了求导公式，得出答案非常快。
    她脑子不笨，就是高一时候落下的课太多了，现在跟着何度学的这个微积分，很快就能掌握一些基础的求导过程。
    “谢谢哥哥。”
    店里有人嚷嚷道，“下雨了，这怎么回去啊？”
    “哥哥，带伞了吗？”
    何度摇头。
    原涵也苦恼，连续晴了很多天，所以她也没有备伞，只能等一等了。
    过了会儿，雨点小了些，成了飘飘的雨丝。
    大多数还留在店里没带伞的人，趁雨小了纷纷走出店外，趁这个空当回去。
    原涵和何度对视一眼，竟然默契地一同起身。
    “我们也走吧。”原涵小声说，她拎起书包和没喝完的奶茶。
    两个人走进雨中，发现路旁边有卖伞的婆婆，拎着一个伞筒吆喝。
    “我们去买一把伞吧？”原涵试探地问。
    何度：“你在这儿等着。”
    原涵留在屋檐下，等着他，他跑到街对面去，和卖伞的婆婆交谈，然后手里多了一把伞，跑回来。
    何度哥哥的头发上有几丝雨珠挂在上面，从脸颊上流下来。
    原涵掏出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他。
    他接过后胡乱地擦一擦，然后手拆伞的包装袋，拿出伞，撑开，黑色的大伞在雨中显得静谧。
    原涵注意到，他只买了一把伞。
    这把伞也挺大的，何度在打伞的时候把伞往她那边倾斜。
    在伞下，原涵和他并肩走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何度没打伞的手揣在裤兜里，神情慵懒。
    *
    李师傅坐在茶馆里，手执清茶，慢悠悠地品着，闲适地看着窗外下着小雨。
    每到周三下午他都要到这家城南茶馆，喝杯茶再走。这是一种享受和放松。
    突然一堆看着像是小情侣的男女走过窗外，李师傅眯着眼瞧了瞧。
    这是习武之人的直觉。
    那对走在雨中，共同撑伞的男女，他们的身形让他觉得很熟悉。
    李师傅眉头一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他拿起雨伞，走出门外一看。
    原来是他的宝贝徒弟，原涵。
    原涵看到他也是惊讶地一愣，似乎根本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他。
    “师父。”原涵心虚地叫了一声。
    为啥在这里被她师父撞到了啊？
    有点倒霉。
    “进去坐坐？”原涵的师父盯着何度。
    何度手插着裤兜，抬眼看了看原涵的师父，他上次就见过他的，只用一招便知道他身手极好。
    何度答应了他的邀请。
    在茶馆里坐定，李师傅给原涵点了一壶茉莉花茶。
    他看着原涵谨慎抿了一口茶，才把视线放在何度身上。
    一男一女共撑伞在雨中行走，成什么体统？
    他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了扫，“你们不给师父一个解释？”
    何度的眉眼处立马染上不耐烦的身神情，这样居高临下的问话使他烦躁，每次面对他爸爸时候也是这种情况。
    他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指教了？
    转眼一看，原涵的眉目出现为难的神色，不知为何，他心中的怒气稍稍平定了下来。
    原涵眼看不对，为了不使两个人争吵起来。
    她赶紧道：“我和同学一起做作业，结果下雨了，我没有带伞，所以只能和有伞的同学一同回家了，他家住的离我很近，所以就拜托他送我回家。”
    李师傅啜了一口茶，听了原涵的解释点点头，没再追问这个话题。
    他也知道自己的徒弟漂亮可爱，连武馆的弟子喜欢她的都有不少。
    这种事情，他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在高中这么重要的阶段。
    何度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
    李师傅看看他，觉得眼熟。
    这不是那天请来武馆玩的原涵的同学中的一个吗？
    “你这小子，不是那天打群架时候出现的那个人，我还请你去城南总馆的，是叫何度是吗？”
    何度抱臂，沉默着点头，眼神毫无波澜地看着李师傅。
    “那天你怎么很快就走了，我还以为我们春晖武馆招待不周呢。”
    何度不想回答这些繁琐的寒暄，所幸李师傅也没有逼他。
    李师傅：“我记得你身手非常好，还没有在外面武馆受训过，真是天赋异禀，实属根骨绝佳的天才，你有兴趣练武吗？”
    原涵：？？这是来这里推销春晖武馆来了吗？
    何度摇头。
    李师傅咳嗽几声，这小子怎么这么难搞。
    李师傅向来对自己的气势很有自信，很难遇到在他面前还不被压一头的小辈，而且这人身心内外都透露出一种他不想讲话的气息。
    这样的人，三番四次帮助他的小徒弟？
    值得深思。
    “我看你对我们涵涵挺好的，像你这样的人，对她这么好，实在是令人有点惊讶。”
    原涵紧张地低下头。
    哪有对她那么好。
    何度哥哥那么好，喜欢他的人一大堆，他真的对自己很特别吗？
    “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天为了压字数，有可能只能隔日更了。
    写作的进步之路，砥砺前行吧。
    第20章
    何度酷酷地反问了李师傅一句, 倒把李师傅给难住了。
    “咳咳，当然可以了，这说明原涵和同学们相处得很好, 我和她爸爸就放心了。”李师傅说完这段话, 起身，拿起雨伞, “那我就和原涵回家了。”
    原涵临走时悔脱看了何度一眼，发现何度也在看她。
    不一会儿, 李师傅立马瞪了她一眼, 原涵心虚地转过头。
    *
    在学校里，自习课上, 吴老师进来敲敲桌子，“同学们，我宣布个事。”
    “下周一运动会，要报名的项目我给体委了, 同学们积极点儿啊，去体委那儿报名。”
    高中生上体育课男女是分开上的, 所以六班有两个体育委员，负责女生的是丁岚。
    同学们都在欢呼运动会的到来, 步入高二的紧张的学习气氛, 已经把他们压迫得就指着运动会放松放松。
    原涵却趴在桌子上，心如死灰。这可是丁岚主管的事情呀，还能放过她么。
    苏莫莫正在订正昨天的作业, 拿过原涵的练习卷，一看，“嚯，这可是函数专项卷, 我记得你昨天写得超快的，竟然全对？你周考不及格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苏莫莫放下卷子，转头，才看到原涵一副咸鱼干涸的样子。
    “怎么了？”
    “丁岚诶，她肯定不会放过我。”
    “她不会这么记仇吧。”
    “我也但愿不会吧。”
    “上周的事情，不是她有错在先吗？”
    “算了不管她了，我们去上厕所吧。”
    刚好到了自习课下课，两个人去了卫生间。
    原涵进了左手边第一个隔间，听见左边有动静，窸窸窣窣像是什么人说话的声音。
    “这次体育报名的人好少啊，女子一千米根本没人报。”
    “你让原涵报，她那么讨人喜欢，这种时候该是她来报答同学了。”
    两个人说完一阵笑。
    原涵听出来这是丁岚和钱清雅的声音。
    丁岚：“她是什么身份呀，也敢接近何度？我就看不惯她装的那副绿茶的样子。你看我这次把她的名字报上去，到时候跑一千米她什么丑样子。”
    “原涵高一的时候根本不在学校里，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难怪这次考试不及格。”
    “活该！”
    原涵听到这话，立刻想出去对峙，然而她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打开门出去看，原来是苏莫莫出来了，苏莫莫敲了敲里面有人说话的那间隔间，隔间的门仍然紧锁着没开，但是里面的声音马上消停，厕所里显得非常安静。
    里面的人似乎很紧张，没有想到厕所里还有人。
    苏莫莫开口，横眉冷对，“你们有点担当，就出来和我们对峙，躲在厕所里逞什么英雄。”
    门打开了，里面是一脸愤怒的丁岚，她身后站着衣着端庄的钱清雅。
    丁岚：“我们说我们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耍赖了。
    原涵：“可是你们在背后说人坏话了。”
    丁岚还想说话，被钱清雅拦住了。
    钱清雅慢悠悠地走到洗手台边，开了水龙头，洗了个手。
    “我们也只是推测这次运动会的情况，毕竟去年六班得到的成果寥寥无几，而我和丁岚又是朋友，我帮她出出主意。我想成绩不好的同学，往往体育拔尖，所以才想到了你。”
    苏莫莫翻了个白眼，她们涵涵也只是上周没考好，发挥失误了好嘛？
    “而且高一的时候，你大多数时候都请假了，班上的事务缺少参与，到了高二你多帮同班同学分担点责任又怎么了？”
    这人冠冕堂皇的语言功力实在太强，连苏莫莫一时也找不到反击的话。
    原涵看着钱清雅，问：“你知道我高一的时候请假都是做什么去吗？”
    钱清雅摇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六班没有女生愿意跑一千米，这个重大的职责应该由你来承担，以弥补你高一时候缺少的那些值日和班务。”
    原涵目光怜悯地看了她眼，“你以为我跑不下来是不是？”
    钱清雅着原涵瘦削的身形，有些鄙夷，“你多练练的话，也可能能全程跑完吧？”
    苏莫莫嗤笑一声。
    原涵走上前一步，“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钱清雅毫不示弱。
    “上次李揭和胡莱把我关在厕所，是你授意的是不是？”
    钱清雅冷笑一声：“我只是和她们说了，六班有个和校草走得很近的同学，他们自己认为你配不上他，觉得何度和我更般配，你说这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勾引得何度。”
    原涵深吸一口气，“我报名女子一千米，如果我这次跑了第一名，你要向你所对我做的事和对我说的话道歉，你做得到吗？”
    丁岚哈哈大笑，“女子跑步我们六班向来重在参与，你竟然敢说这种大话。”
    钱清雅：“倒也不必为了我把你自己练得过度了。”
    苏莫莫帮腔，“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钱清雅继续鄙夷地看了眼原涵，“好啊，我答应。”
    丁岚拉着钱清雅得意地走了。
    苏莫莫紧张地问原涵，“这不要紧吧？”
    原涵也拧开水龙头洗手，比较自信地道，“我练功的时候，经常要长跑，习惯了。”
    苏莫莫：“太好了，钱清雅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你是习武之人，哈哈哈，看她每天那得意样。”
    第21章
    许下赌约后, 原涵之后的每天中午，都要在操场上跑一两圈，练一练长跑的感觉。
    为了训练一千米, 体育馆她好久没去了。
    而何度日复一日在体育馆打球, 每次看到的位置都是空的，没有熟悉的小傻子的面孔。
    “原涵哪里去了？”廖知问。
    赵青验：“这个点, 在广播台播音呢吧。”
    何度听到，把球一扔, 直直砸在赵青验怀里, 他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度哥，上哪去呀？”两个人莫名其妙。
    “去操场上打。”
    操场边上有个篮球场, 三人带着球，身后跟着一大票人。
    广播里传来清脆的女声：“今天的播音员原涵，为您播报……”
    何度仔细听着，是一个什么音乐节目, 同学们可以点歌投稿。
    赵青验拿着球发愣，“咋还不打呀？度哥你听啥呢？”
    “听广播。”
    廖知一听, 会心一笑，搂住何度的肩膀, 推着他坐到篮球场旁的台阶上。
    “度哥, 坦诚点，追女孩不是这么追的。”
    何度现出不耐烦，“行, 那你说怎么追？”
    赵青验大呼小叫：“卧、槽。”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人。
    “害，想见她就去见啊，想那么多呢, 人现在不就在广播台呢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里。”
    音乐节目结束，中午的广播台节目也就结束了。
    赵青验这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事，立刻怂恿何度，“人小姑娘送你那么多天水呢！你说她播了一中午的广播，多累啊，你也送杯奶茶回去呗。有一说一，你不送的话，我可送了？”
    何度听闻，捶了他一拳，赵青验捂腹痛呼，“我开玩笑的，度哥，饶命。”
    何度黑眸瞥了他眼。
    “走，买奶茶去。”起身离开。
    *
    在广播室里，原涵和顾长红刚刚播完今天的内容，正在整理稿子。
    期间，顾长红看了她好几眼，但是欲言又止。
    原涵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回头问他，“有事吗？”
    顾长红坐在长桌后面，一向自带风情的桃眼此刻定定地注视着她。
    “上次那道微积分的题目我还没有教你做。”
    因为被某些事情打断了，所以这件事就耽搁了。
    原涵想起这件事，便觉稍微有点亏，送了巧克力，却没有得到学神的辅导。
    不过……她想起何度拿笔在草稿纸上游刃有余地演算。学神是谁，还说不定呢。
    “如果我只教你的话，那么其他同学会有意见的，所以我想着多在六班找一些熟识的同学，辅导你的同时也教教他们。”
    原涵点点头，“确实，你要是只教我的话，指不定她们说什么呢。”
    顾神的心思很细腻啊，想得很周全。
    “可惜没有教成，”顾长红沉默片刻，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他唇角动了动，“那道题目你会了吗？”
    原涵点点头，想起何度低头教她的样子，觉得有点脸红。
    她如实回答，“有人教了我。”
    何度哥哥数学那么厉害，却还是只考零分，可能他也不太想别人知道他数学好。
    顾长红又道：“你最近和何度走得很近。”
    原涵没有否认。
    换在以前，她肯定否认了，但是一想起在厕所听到钱清雅是怎么讨论她的，便觉得可能在其他人眼里她的确和何度关比较近？
    “很少有女生和他走得近的，”顾长红凝视着她，“以前他当面撕情书的事情都有过。”
    原涵垂着头。
    的确是何度哥哥会干出来的事情。
    顾长红：“我只是提醒你，他是个怎样的人，该离他近还是离他远，交由你自己判断。”
    "我知道何度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门外响起捶门的声音，广播室的门哐啷一声打开了。
    何度站在门口，眸色泛红，眼角带着狠厉。
    他一步步走进来 ，站到顾长红面前。
    第22章
    何度居高临下, 半分狠厉半分漫不经心扫视了他一眼：“我想，我是什么人，不是你这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决定的。”
    广播室狭窄的环境里, 阳光倒斜从窗户里倾注。
    尘埃散在阳光里, 空气中还能闻得到味道。
    顾长红无端地笑了笑，有三分凉薄, 更多的还是往日那种温暖的笑容。
    “我只是告诉原涵一些她本该知道的事。”
    原涵在旁边缩成一团球，她多想随着尘埃一起飘走算了。
    何度嗤笑一声：“你真当她是傻子？我干过的这些事不早都传遍全校了, 托你们学生会的福。”
    顾长红笑得无害, 桃眼中这才有了慌张的神色。
    “那我再告诉她一遍，也无害的咯？”
    何度：“随你的便。”
    他转过头, 猛地看向正在懵懵懂懂的原涵，“你。”
    原涵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怎么了？”
    何度走到话筒前，扫视了一眼摆了满桌的稿纸, 皱眉叮嘱道，“广播既然结束了, 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合着不是他广播哦？
    “还要整理稿子。”原涵如实回答。
    “整理个什么整理，这不有男生呢么, ”何度转向正在幽幽望着原涵的顾长红, 挡在他视线前，“你让女生干活？”
    男生有男生播报的部分，女生有女生的部分, 他们向来都是先分工合作，到了要播报的前一天再两个人讨论一下，整理出一份最终的稿件，打印成两份。
    顾长红当然要为自己解释一番：“我们都有自己的稿子。”
    何度没有再管他, 他看向原涵，“还不走？”
    何度哥哥这是让她跟着他走？
    那么今天的广播日志谁写啊？今天轮到她了啊。
    这时候广播室进来一个拿资料的女生，叫作孙庆，她看到何度，眼神中充满惊讶。
    大佬连广播室也不放过吗？
    可是顾长红和原涵都是好学生啊，谁能和他起冲突啊？
    孙庆小声说道：“我是来收广播日志的。”
    何度一听，逐渐越来越暴躁。
    “广播日志那是什么东西？”他不耐烦地道。
    原涵小声说：“要么我今天下午写了再给你吧。”
    孙庆左右看看，想起最近学校里的传闻，原涵又刚好在贴吧的投票里超过钱清雅成为第一，这广播台里的戏是什么样还不清楚吗？
    “不不不，我写吧。”孙庆力挑重担，接过了原涵手中的本子。
    何度眉上褶皱这才微微舒展了些，他带原涵走出了广播台。
    原涵默默跟着他身后，始终保持一步路的距离。
    到了天台上，何度停住。
    原涵看看，四周一人都无，楼顶的风吹拂脸颊径直而过。
    “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呀？”
    小姑娘的眼睛像是天空缀着的星星，亮晶晶看着他。
    何度把手中提着的奶茶给她。
    原涵惊喜接过，看了看，是珍珠奶茶，加烧仙草和椰果。
    哥哥送给她奶茶，是那个意思吗？
    所以哥哥也喜欢她是吗？
    何度轻薄一哂，“看什么呢，还打算当个宝供起来？”
    原涵赶紧低下头，脸颊绯红。
    她慢吞吞把吸管戳进奶茶里，慢慢喝着奶茶，甜度正好。
    “你最近都去哪儿了？”何度靠墙站着，神采飞扬，“老子留给你的位子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原涵一愣，慢慢的小心翼翼抬头看他。
    她也很为难。
    何度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缩紧了一样，他不自然地撇过头，哼了一声，“你想来就来，不来就别来了。”
    原涵刚要点头，听到后面那句话，猛然惊醒，委委屈屈地看着何度。
    她有什么办法，嘤。
    没时间嘛。
    “我报名了一千米，要练习所以才没有时间的。”
    何度：她报了一千米？？
    他眉毛挑挑，“是你自己报的？”
    果不出他所料，原涵悲伤地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
    “我……”原涵低下头，沉默了，像是一个被老师训话的学生。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何度拿出手机，在上面敲了几个字。
    他低头看着手机，表情转为愤怒。
    看完后，他把手机丢在裤兜儿里，依旧是暴躁的神色，
    “没什么事，你走吧。”
    原涵：“？”
    这么快叫她走了？
    天台爱情呢，表白呢，都是骗人的！
    *
    下午上课的时候，原涵因为中午没有午休，有些昏昏欲睡。
    她和苏莫莫坐在第五排靠外侧，所以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越发想睡觉了。
    苏莫莫听数学老师在台上讲课，她已经半眯着眼，支撑不住脑袋了，一直往桌面上倒。
    周老师不悦，用大嗓门喊道，“同学们，三角函数的重要性还要我说吗？”
    原涵用手指戳戳苏莫莫，苏莫莫立刻从混沌中醒过来，茫然地看向四周的一切。
    “苏莫莫，你来告诉同学们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苏莫莫看着黑板发呆，这个tan怎么相乘的？
    原涵瞄瞄数学老师，趁他不注意，在草稿纸上写下答案，偷偷戳戳苏莫莫的腿，然后把写了答案的草稿纸挪到她面前。
    苏莫莫感受到了原涵的小动作，用余光扫了眼草稿纸，放心地答：“答案是负四分之根号三。”
    答对了，苏莫莫坐下来。
    周老师推了推眼镜，不放心地叮嘱，“同学们，即使会做题了，也要听听老师的方法啊，也许比你们自己的简单啊。考场上，节约一分钟还能多做一道选择题，多验算一个填空题呢！”
    原涵点点头，十分认同老师的话，看到一旁苏莫莫咸鱼瘫在桌上，心感任重道远。
    正欲拍拍她，叫她起来听讲，下课铃响了。
    周老师不甘心地道，“下课了。”
    看起来像是十分想再拖一拖堂。
    这时候，丁岚不情不愿地走到原涵的座位这里。
    原涵：？这是干什么？
    她和苏莫莫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丁岚想要干什么。
    苏莫莫似是想起了什么，震惊地看了眼原涵。
    丁岚踟躇着，很是像被人强迫来的。
    原涵：“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她干脆地道了句歉。
    原涵这下有些惊恐了，“你怎么了？”
    这可是丁岚啊，怎么会随便道歉？
    “我把你从一千米的名单里划了。”
    “那我们班谁参加一千米呢？”
    “我。”
    “……”
    原涵看着丁岚窄小的肩膀，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一天之内，丁岚对她的态度完全转换？
    而且还自愿报名一千米，她被魂穿了吗？
    苏莫莫对原涵做了个口型，无声地说道：“大佬。”
    原涵：原来如此。
    本来若是没有厕所那次事件，她倒是可能有几分挑战自我的冲动，自愿报一千米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经历了那一出，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那我们的赌约，还作数吗。”原涵问道。
    丁岚把嘴唇都咬白了，眼白泛红，不甘心地看着原涵。
    “那次的事情，也对不起。”
    苏莫莫：“这还差不多！”
    原涵：“但是我还是想报名一个项目。”
    就算一千米不是她自愿参加的，但是运动会她为了六班荣誉还是想主动参与的，短跑项目对她来说并不难。
    丁岚这下子有些惊讶，“你想报名什么？”
    原涵：“四百米和接力。”
    丁岚立刻低头看报名表，“四百米也只有一个人报名。”
    有了原涵刚好报足了。
    苏莫莫：“理科班女生少，运动会一直是个难题好吗？身为体育委员，你不是不知道吧？原涵这样主动报名的，你还欺负她。”
    丁岚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原涵拿出作业来，“好了，我要做作业了。”
    丁岚看着她，似乎是欲言又止，但是还是转身离开了。
    苏莫莫凑过来，摇着原涵，把她摇得有点晕，“你看到了没有，大佬为你出头了啊。”
    原涵摆摆手，“好啦好啦，我也很高兴。”
    到了放学的时候，原涵正在收拾书包。
    身后的田朱踢了踢她的凳子，“喂，好学生。”
    原涵把椅子放端正，生气地回头看。
    田朱似笑非笑，“哟，还生气了呢？”
    苏莫莫转头，立刻凶神恶煞地挡在原涵身前，这田朱她知道，上午带的女友和下午带的那都不是同一个，和高一的华浩成天混在一起，今天被老师提去办公室训了一顿。
    “你要干什么，警告你啊，你要是敢欺负原涵，我让你好看。”
    田朱把脚搭在原涵的椅子上，原涵皱眉，很是不开心。
    一中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素质的人？
    “有什么话，好好说可以吗？”
    田朱看着原涵此刻的神情，嘴唇粉嘟嘟的，头发油亮扎了个小辫在身后，眼睛像是黑色的珠子，皮肤像是牛奶，而此刻正认真地怒视他。
    田朱调笑她，“好学生还认真起来了，我好怕哦。”
    原涵转过头，低着头收拾作业和书包，没有再理会这名同学。
    田朱起身，拿过原涵桌上的化学练习册，抛着玩。
    “你还给我！”
    原涵不知道自己生起气来，看在别人眼里是奶凶奶凶的。
    田朱得寸进尺，觉得她好笑，“我今天的作业没写，你帮哥哥写完成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各位
    第23章
    原涵抬头看眼田朱, 表情很认真，“不可以。”
    她从不帮人写作业的。
    田朱哼了一声，“小□□。”
    怎么骂的这么难听。
    原涵的眼眶里盈出了一点水光, 满张脸写着“委屈”。
    突然, 一个人影飞来，重击了一拳田朱。
    跟着, 又是一脚，踢在他脊梁骨上。
    “妈的。”
    田朱趴在地上, 重重踹粗气, 表情疼到扭曲，“嘶——”, 他在课桌间滚了一圈，手撑住地板，“度哥……度哥我错了。”
    何度冷冷俯视他，没有说话。
    刚才他涉及到的那个字, 他不想听见第二遍。
    特别是对原涵。
    “错哪儿了。”
    田朱痛苦地蹲在地上，看了眼原涵, 乖乖地站在那里，可爱的小脸仍然残余淡淡的委屈, “哥儿你也没说她是你马子啊。”
    “操。”何度一听, 还想给他来一脚。
    身后有股小小的力气拉了拉他的下摆。
    何度回头看了看，原涵目光恳切地看着他，白皙小手拉住他的下摆, 目光似乎在说：不要继续了。
    哼，脾气就那么好。
    原涵脆生生的声音：“会被罚的。”
    看到何度的眼神，她噎了一下，补充道, “不值得。”
    何度看向她，充满希冀又有些害怕的眼神，嘴唇抿着，一言不发。
    这谁能拒绝？
    再说她也没说错，确实，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地上的田朱顿时感受到一束冷冷的目光。
    田朱：……不敢爬起来。
    何度没有理他，带着原涵走了。
    放学的校门口，人潮涌动，何度带着一个妹子显然是个稀奇事，大家频频往原涵那儿瞧。
    原涵始终跟在何度身后一步路的位置，不敢和他并肩行走，就连这样也能引起关注。
    “怕我把你吃了？”何度停步，回过头，有点无语。
    原涵怯生生地摇头，表示不是。她默了一下，停顿几秒后跨步走到何度身旁，和他肩并肩同行。
    何度这才满意，领她走到学校外面的小路旁。
    那里早停着一辆劳斯莱斯，司机下来为他们拉开车门。
    何度面色慵懒，伸手低低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涵迟疑了一下，看了何度一眼，进车去了。
    紧接着何度也跟着进车。
    上次在佘山已经接送过少爷的这位朋友，所以司机见到原涵也并不惊讶。
    “少爷，还是去春晖武馆吗？”司机谨慎地问。
    何度懒懒地答了个“是”。
    原涵心里还是想两个人一起搭公交车，但是她看了身旁慵懒靠在后车背上的少年，没有再说话。
    车行驶到了春晖武馆，原涵打开门，准备出去。
    被端着一壶茶走过的爸爸看到了。
    原卫华眼睛由于多年训练，很敏锐，一眼瞅见自己的闺女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他满是疑问，端着茶快步走上去。
    “涵涵，这是谁的车？”
    原涵刚刚准备和何度说再见，看到他，吓了一跳。
    她心虚地答道：“我同学的，因为顺路，所以他送了我一程。”
    “哦？”原卫华朝车窗里看去，只见一名少年坐在车后边，“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度抬眼，有几分漫不经心，又有几分慵懒，他随意地：“叔叔好，我叫何度。今天原涵同学忘了带公交卡，我遇到了所以送她回来。”
    原卫华一听，看着何度眉眼虽然显出一种野性，但是说的话礼数周到，不急不慢，他紧绷着的心也逐渐放松下来，“谢谢何同学啦，有空来家里玩啊。”
    何度听了这话，有一点想笑，忍住了，他点点头。
    就这么，何度的车开走了。
    原卫华对原涵感慨道：“你这同学很有修养啊，在学校也是个成绩很好，很听话的同学吧。”
    原涵紧绷的心逐渐放松，听到这话，两条眉毛不自然地皱起来，这说的还是何度哥哥吗？何度哥哥也被人魂穿了吧？
    *
    一年一度的江城中学生武术比赛开始了，吴老师拿着通知单，在办公室看着出神，以往都从没有人参加，这次是否可以打破以前的传统？
    吴老师是一名尽职尽责的班主任，班上同学的家里情况她都一清二楚，自然知道有一位同学是传统武馆出身。
    到了最后一堂自习课，傍晚的清风在走廊上穿廊而过，苍穹中已开始出现少量的零落的白星，教室里学生正埋头苦写。
    吴老师走近教室，来到原涵的桌子旁，敲敲她的桌子，“你来一趟。”
    在办公室里，原涵慢吞吞地低着头，看到桌上有张通知单，标题写着“武术”的字样。
    “老师想和说个事，这次全市的武术比赛开始了，是一个难得的为校争光的机会，你想参加吗？”吴老师问道。
    原涵内心低沉，表现在行动上就是她缓缓摇头。
    吴老师：“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参加吗？”
    原涵去年参加省级联赛的时候，因为比赛途中脚踝挂了彩，一个小伤口导致细菌感染，所以无法继续参与紧张的赛程。
    如若是这样的理由，那么这件事定是成了她的一个心结。
    原涵：“我参加过了。”
    吴老师一笑，“这次是重量级不一样的比赛，虽说是市级的，但是如果拿了奖，也是有自主招生的资格的。而且，原涵同学，因为一次跌倒，你就永远不再尝试了吗？”
    她认真地盯着原涵。
    如果真因为一次失败，就能放弃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那么这样的学生在其他方面也同样会浅尝辄止，不思进取，当老师的就是要帮学生克服在这个时间段出现的种种心理问题。
    原涵脑海中回想起那次生病的场景。
    本来没生病前，每一场比赛爸爸和师父都在台下，骄傲挺胸地看着在台上大放光彩的她，这让她产生一种满足的感觉。
    从小到大的训练严苛恪守师父爸爸制定的路线，终于某天成功换来了她想要的，爸爸那一向严格不松懈的脸上，终于为她产生了名为骄傲的神色。
    爸爸对她，有史以来第一次，比对师兄们更热情，更嘘寒问暖。
    然而，这一切都终止在晋级赛，她受了伤之后。
    她脚踝受了伤，只是一点小伤，她瞒住不说，结果因为细菌引发了很严重的一场感染生病。
    参赛是没法再参赛的了。
    虽然爸爸不说，但是她能看到，他脸上自豪的表情消失了，又换上了以往的一丝不苟。
    “老师……”原涵弱弱地开口，“能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吗？”
    吴老师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到了班级后，苏莫莫一脸丧气地趴在桌上。
    原涵沉默不发，在自己位子上坐定，听见苏莫莫喃喃自语：“啊又要月考了，这次用孔庙祈福的笔还能救我吗？”
    窗外的树的阴影倒在原涵的课桌上，显出几根枝丫的投影，拉长到课桌另一边。
    苏莫莫注意到原涵回来了，“嘿，涵涵，老吴找你做什么呀？”
    “有一场市级的武术比赛，她想让我参加。”原涵皱着小脸，拿出已经写好的生物作业。
    她今天的作业全都做完了，打算验算一遍。关于武术比赛的事情，她准备留到晚上再去考虑。
    “那太好了。”苏莫莫高兴道。
    她这才想起她这个可爱的同桌可是从小在武馆里长大，几个月前能参加全国武术比赛的存在啊，如果能在擂台上击败众多选手，那身姿该有多帅啊！
    此时路过的赵青验探听到两个人的全部对话，心里喊道：卧槽，厉害了。
    他自认是度哥绝佳的好友，所以度哥喜欢的女人和他同班，在平时他很难不去注意。
    他刚刚听到原涵说要去参加武术比赛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去打打杀杀的比赛，反差感实在是太过于强烈。
    不过，上次好像就是原涵的师父请他、廖知和度哥去春晖武馆游玩的。
    既然是春晖武馆的千金，那么从小学习武术应该不在话下吧？
    他见过的最会打架的人是度哥，最有天分的也是度哥，不知道他和原涵打起来谁会赢？
    不对不对，不能再想象了……那画面太美。
    赵青验看到原涵，此刻一脸为难和踟躇，似乎对提到的武术比赛很有抵触的情绪。
    难道她不想参加？
    “我不太想参加。”原涵低下头，面对着苏莫莫。
    赵青验先于苏莫莫，走到桌前，“你为啥不想参加呀？”
    原涵抬头，看到来人是赵青验，稍微惊讶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上次的教训有点难受。”
    和她同时参与比赛的师姐，拿了全国第二的成绩回来，她则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百无聊赖。
    赵青验看了看原涵，认真地道：“你这是不相信自己。”
    赵青验看了看原涵桌旁的苏莫莫，不知道为何，近些日子总觉得她越看越好看，脸颊白里透红，一笑起来连阳光都落下来了。
    他当然知道原涵就是苏莫莫的闺蜜，他此刻当然也看到苏莫莫焦急想让原涵参加武术比赛的样子。
    “你喜欢度哥，也真是奇了。他其实也是不相信自己能和家里搞好关系。”赵青验对着原涵说道，“你们这两人，性格里一样的倔。”
    第24章
    赵青验摇摇头, 故作一脸无奈的样子。
    原涵心里着急，问他：“他家里怎么了？”
    何度哥哥从来不提及他家里的事情，印象中只看到过他的小姨, 但是哪个家庭是由小姨来管孩子的？
    赵青验躲闪, 口头上说着，“没啥事。”脚底抹油, 迅速溜走了。
    苏莫莫白了他眼，对原涵：“别理他, 指不定是他小题大做呢。”
    她转念一想, 原涵为啥不参加武术比赛，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啊。
    “涵涵,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不参加武术比赛了？”
    原涵叹了口气，“我可能是真的不相信自己了。”
    高度竞争的环境下，因为一个小失误断送掉所有努力, 那样的感受平常人没经历过很难理解。
    “你和你家人商量商量吧，反正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好好准备后天的月考吧。”苏莫莫劝解她。
    “好，你也加油。”
    *
    到了月考的前一天, 何度发现自己这一段时间都没见到原涵。
    怎么又和上次似的？
    上次找她找见她和顾长红待在一起, 这次她又是和谁？
    何度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起身，推开砸在他脸上的篮球。
    不一会儿, 一个人影冒出来。
    何度回头望着，只见到原涵怯生生望着他，手上握着一瓶橘子汽水。
    “舍得来找老子了？”何度情绪不好地问。
    原涵本来就有些害怕，现在更多了几分迟疑, 犹豫着该不该把手上的橘子汽水递出去。
    “真是，”何度站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傻子。”
    原涵很严肃地摆正态度，“不是小傻子。”
    她才不傻呢。
    何度觉得有些好笑，“好，那我不叫了。”
    原涵想了想，何度哥哥说的话，好像也不能太计较呢。
    毕竟，何度哥哥帮她挡过坏人。
    “哥哥，明天要月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她还是比较有自信的，这个月她都有认真地学习，连来找何度哥哥的次数都减少了，生怕何度哥哥把她给忘了，月考后她一定要补回来。
    何度向来是个交白卷的主儿，当然对这个话题有些抵触。
    小傻子笨点儿归笨点儿，但是成绩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上次发成绩表，他随意看了几眼，她好像拍在一百出头？
    何度没有回看她的眼神，望向篮球场另一边，有些躲闪道：“嗯，就那样吧。”
    原涵弱弱地，问了一句，“哥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
    她喜欢何度哥哥，可是，如果不能早恋的话，那么只能高中以后在一起了。
    可是高中以后，何度哥哥和她不是同一所大学怎么办？
    异地恋？太辛苦太辛苦。
    “你想上哪所大学呢？”
    何度一愣，倒是从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他看向原涵，小脸严肃而认真，眼神充满期待，望着他的时候又总是有几分怯意。
    他喉咙发痒，别过眼去。
    何度哥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有点伤心。
    原涵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玻璃橘子味糖果。
    伸出手，糖果躺在她的掌心。
    “哥哥，吃糖。”原涵出声，何度回头。
    低头一看，白皙的手掌心里有一枚橙色透明的糖，手一看就是软软的，透明的糖纸在阳光下反射出不同的颜色。
    何度一向不爱吃甜的，他记起上次在奶茶店明明告诉过她了。
    真傻。
    他拿过这颗糖，剥开，扔到嘴里，嚼碎，糖果化开，舌尖瞬间尝到了甜头。
    “啧。”他低头看了看原涵，“不赖。”
    原涵看起来鼓足勇气，脸涨得通红，又问了一次，“所以，哥哥，你能告诉我你想考的大学吗？”
    何度反问了她一句，“你呢？”
    原涵愣了，这件事倒是没想到。
    她想考什么大学呢？首先，一定要留在江城，其次，也不能太差不是。
    “江城大学。”她淡定地回答。
    何度沉思了一会儿，望着她，笑了一下，“那行，我也考这个大学。”
    “你也想留在江城？”
    何度静默，点点头。
    “我家人也让我留在江城学习、工作。”
    “你家人对你很好。”何度灌了口橘子汽水。
    原涵心想，好像只看到过他的小姨，其他的亲人都没看到过。
    “哥哥的家人不在江城吗？”
    何度这下表情变得非常冷，没再搭话，似乎是根本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原涵一看到他这样，也缄默了。
    她想起赵青验说的话，他说何度哥哥和家人的关系不太好。
    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哥哥和家人异地分居呢？
    如果有一天，哥哥能够解开心防，就好了。
    “走了，”何度在他面前挥挥手，“要上课了，还有两分钟。”
    何度坐在操场边，不动如山，却提醒原涵要去上课。
    原涵看了看手表，回头紧急对何度说“月考加油”，然后一路跑回了教学楼。
    *
    月考当天，原涵在第四考场。
    她紧张地检查文具，都带齐了，离第一门开考还有四十分钟。
    这次希望名次可以进步二十名。
    “借过一下。”有人对着她道。
    原涵抬头看，发现来人是钱清雅，她要到左手边那一列位置上。
    钱清雅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原涵起身，站起来，让钱清雅从她的位子横穿过去。
    这一动，原涵站在钱清雅的背后，发现她头上也系着带小铃铛的头绳，和原涵平常戴的那种一模一样。
    走起来会发出轻微的银铃声。
    原涵心下有轻微的不舒服。
    虽然这种物品也不是她注册的专利，但是看到一个从没使用过这种头绳的人，看了自己使用后也跟着使用，尤其这个人和自己不对付的情况下，她还是感到不舒服。
    算了，管她呢，考试更重要。
    这次，她要进步三十名！
    耳边又是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清雅，你刚才去哪里了啊，怎么不复习语文啊，好多诗词可以考前看看啊。”
    原涵努力把这些声音挤出脑海，认真看着桌面的课本。语文可以复习的部分最重要的就是诗词默写了，这些她平常都背了，但是要谨防考试考到不是名句的词句，很可能会一时间记不起来。
    “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
    “我去找何度了。”钱清雅的声音适时响起，这次彻底打断了原涵的复习计划。
    钱清雅小姐妹热衷于捧她的场，声音尖锐地道：“哇，你找度哥去了，他在最后一个考场吧？”
    “我文具都忘了带，所以去找他借的。”
    那小姐妹暧昧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找我来借，去找他嘛？”
    钱清雅轻轻笑了一声，犹如银铃的笑声，假如她说话声音没那么大，倒真是好了，原涵想。
    能不能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考场里其他人都没有在说话。
    而且她说的话还和何度哥哥有关。
    借支笔至于这么大声说吗？
    何度哥哥那么好，谁找他借都会借的好吗。′初彐℅o。
    “我昨天忘了把笔盒放进书包，所以所有文具我都没带，我想着何度可能会有多的，所以找他借的。”
    钱清雅看着原涵一直不出声，走过来，拍拍她的桌子。
    原涵警惕地道，“你干嘛？”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原涵心道莫名其妙，谁必须要听你说话了？
    她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说的，“你在发表国旗下讲话吗？”
    钱清雅面色一愣，有点变白，“你在说什么？”
    “不是发表国旗下讲话，我为什么一定要听？”
    钱清雅不服气地道，“别以为何度和你走的多近，就趾高气扬的。”
    原涵不在乎地道，“现在我在复习语文，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听你和和你讲话，所以……你能不能小声点讲话，我觉得其他同学也不是很想听你讲什么。”
    周围有几个同学笑出声，钱清雅脸都气白了，走回座位一屁股坐下，从书包里扯出语文书翻开来看。
    考试开始后，原涵看到诗歌默写，松了口气，都是她复习过的。
    考完后，她走出考场，放松下心情。
    等会儿还要考数学，要醒一醒脑。
    “小傻……借支笔。”有道声音惊醒正在看风景的她。
    她转头一看，竟然是何度哥哥。
    他在找自己借笔，他的笔呢？根据刚刚钱清雅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借给钱清雅了吧？
    原涵有点生气，但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何度哥哥做什么有他自己的自由。
    “怎么了？”
    “何度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好心。”
    何度：“？”
    他有的时候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小丫头到底在说什么。
    原涵心碎道：“你宁愿自己不用笔，都要借给钱清雅用吗？”
    然后没有笔了再来找她？
    何度脸上出现阴霾，“你说我借给谁了？”
    “钱清雅。”
    “我今天见都没见过她。”
    这个时候，赵青验到了，气踹吁吁，“度哥，你咋在这儿啊？从最后一个考场过来还要上一楼，累死我了。”
    何度转头：“谁他妈让你跟过来了，什么事？”
    “哦，我跟你说，你语文考试前和廖知去买水的时候，钱清雅来了，她来借笔，我想着反正度哥你也交白卷，就把你的笔给她了。”赵青验看着脸庞越来越发黑的何度，心惊胆战，“度哥你不是睡了一整个语文考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出去玩了嘛
    第25章
    何度拍了赵青验一掌, 赵青验：“呜呜度哥你不能这样。”
    何度：“我不是说了吗，她再来别理她。”他脸上出现不耐烦的情绪。
    原涵拉了拉何度T恤的下摆，何度回头, 脸上不耐烦的情绪还没有消退, “嗯？”
    “哥哥，为什么你想好考数学, 不考语文啊？”原涵有些不明白，上场考试全交了白卷, 这场却想到来借笔？
    何度：“上次考试全年级有几个数学满分的？”
    原涵想了想单科成绩表, 排在第一名的是顾长红，150分, 排在第二名的是蒋毅，149分。
    “就一个，顾神。”
    何度哼了一声。
    原涵很难去想这声“哼”是什么意思。
    原涵：“那我去给你拿笔。”
    她噔噔噔迅速跑回教室，从课桌上拿了一支笔, 跑出教室，双手捧着笔, 伸到何度哥哥的面前。
    “给。”
    何度哥哥拿上笔，马上就要走了。
    “加油。”原涵连忙道。
    何度转过身, 轻笑了一声, 考场试也要喊个加油。
    “过几天篮球赛，你再来喊，不许缺席。”
    原涵点点头。
    回到教室里, 考试还有十分钟就开始，原涵心中以往那种在考试前的焦虑感消失了，她觉得自己心中充满自信和能量。
    她在脑海中默默把求导公式和微积分公式背了一遍。
    如果这次最后一道选择题还是函数面积的话，那就能省去不少时间。
    老师进场, 卷子发下。
    两个小时的考试开始，原涵发现这次做卷子手感非常顺。
    那道求积分面积的题目不在选择题里，而在填空题里。
    考完后，没过几分钟，苏莫莫从第三考场跑过来。
    “涵涵，找到你啦。”
    原涵的手被她摇了几下，“怎么了？”
    苏莫莫：“呜呜呜，我这次感觉很差，涵涵快安慰我。”
    一科考完最忌讳的就是因为这一门崩心态，影响接下来的考试。
    原涵：“你好好考理综，不该丢掉的分拉回来就是了，加油！”
    苏莫莫看她的眼中有了惊奇，“你不觉得这次考试很难吗？”
    原涵挠挠头，她这场数学考试是有史以来最顺的一次，没有被特别难的题目卡住，而且做完了还有时间验算基础题目部分。
    “哇，我刚刚路过第一考场，顾神和蒋神在对答案，他们最后一道大题，一个算出来是根号二，一个算出来有个平方，是2，你听听，两个大学霸算出来都不一样，肯定很难。”
    原涵一想，她算出来的也是有一个平方的步骤，“我也算出来是2呀。”
    苏莫莫差点瘫在她桌上，“你竟然做出来了？”
    旁边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指不定是她瞎说的。”
    苏莫莫和原涵同时转头，发现是钱清雅，她手上拿着一只黑色签字笔。
    钱清雅白了她俩一眼，“有什么必要非得装学霸，谁在第四考场坐着，心里还没数吗？”
    苏莫莫不服输：“你不也在第四考场坐着吗？”
    钱清雅：“我那是上次考试，英语答题卡涂错了一部分。”
    “你最好的成绩也就是在第三考场吧，涵涵高一可是常在第二考场的。”
    "那你也说了是高一啊！"
    原涵觉得她俩有一点点幼稚，明明平时她才被人说幼稚的，现在拿考场座次嘲来嘲去的是谁啊？
    “好了，莫莫，别被影响了下一场考试，今天晚上回去后要好好复习下午的考试呀。”
    苏莫莫转头看原涵，只觉得真是哪儿哪儿都顺眼，“好的，那你等我收拾好过来和你一起吃饭哦。”
    “嗯的。”
    旁边的钱清雅气得两眼翻过去，她的小姐妹也都不在这个考场。
    下午考英语和理综，考完后就放学了。
    放学的时候，原涵和苏莫莫一起走，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别看她那神气样，拿了校花，和何度走得那么近，以前真是看不出来啊。”
    “你看着吧，她的成绩肯定一落千丈。”
    苏莫莫要冲出去，原涵拉住了她，苏莫莫疑惑地看原涵。
    “你信不信，如果我月考没考好，她们还会变本加厉的这么说。”
    “可是你上次考了一百出头，成绩怎么样也不能算坏吧？”
    原涵摇摇头，“她们需要的是一个能镇得住的实力，然后才不会再嘲笑我。如果我这次月考考了前二十，她们自然就会乖乖地闭嘴。”
    到了放榜的日子，大家纷纷到成绩张贴墙查看自己的分数和排名。
    原涵站在人群后头，扫了眼一百出头的位置，没有她。她往前走着，□□十名没有，五十多名也没有。
    难道……她感觉错了？这次考试手感顺但是考得不好，其实惨遭了滑铁卢？
    她不信邪地往前找，最终在很靠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排名。
    原涵，二十名。
    “哇，涵涵，你考进了前二十名！”苏莫莫陪着原涵，跳了起来。
    第26章
    原涵看着成绩表上的排名, 有些恍惚，这是她考出来的成绩吗？
    670分，全年级第二十, 比上次进步了八十多名。
    一种喜悦感由心而生。
    “哇, 度哥你进步了三十名？比我还高。”赵青验的声音叽叽喳喳嚷开了。
    原涵跑过去，看他指的地方, 是何度哥哥的排名。
    还没看清楚，就被一个人挡住了。
    “看什么看。”是何度抱着手臂, 望她。
    原涵心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考多少而已，干嘛那么凶, 哼。
    何度一看她有些恼怒，也踟躇了一小会儿，让开身形，"给你看, 有什么好看。"
    原涵转过身，“我不看了。”
    何度看了看墙上的排名, 心中始终有点心虚，离她太远了, 要是让她知道了他考这么差, 多没有面子？
    但是哪能让她这么生气呢？“放学去奶茶店。”他道。
    何度伸手揉了揉炸毛的原涵，原涵虽然心底生气，还是乖乖点头, 她想珍惜和何度哥哥每一次独处的机会。
    回到教室，正好要上数学课了。
    江城一中是这样，总成绩排名会张贴出来，但是单科成绩排名和小分只有各科老师手上有, 一般来说老师也会复印出来给同学们，以分析薄弱科目。
    周老师进门，把三角板拍在讲桌上。
    “啪”一声，全体同学静默。
    “同学们啊，我强调了多少遍的题目，还是有人做错了，一道填空题，你们就算蒙也给我蒙个答案上去啊，竟然还有人空着。最后一道大题，又是我讲过多少遍的套路，全班竟然只有一个同学做对了。”
    许多同学开始左看右看，企图找出那位做对最后一道大题的同学。
    “别给我四处看！”周老师继续道，“就是原涵同学！”
    “这次单科成绩排名，原涵同学数学考了149，排名年级第二！”
    全班同学的视线落在原涵身上，目光有带震惊的，也有带羡慕的。
    “我把单科小分表发下来，大家看看自己的成绩，重点看到底是哪道题丢了不该丢的分。”
    小分表陆续传了下来。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句，“何度竟然是年级第一！”
    原涵听到后，迅速拿起小分表表，看了第一行。
    何度，150。
    她就知道！何度哥哥那么厉害。
    在教她做题的时候，任何题目到了何度哥哥面前，他都是手到擒来，简直就没有不会做的题目。
    “大佬不都是交的白卷么？”
    “他从高一到现在交的都是白卷，奇了怪了，这次总分考了一百五。”
    “总分一百五？可是他数学也一百五十分啊。”
    “上次数学考满分的还是顾神，让我找找，顾神这次145，单科排到第五名去了。”
    周老师拍拍黑板，“安静！”
    然后他就开始了讲题的过程，直到四十五分钟后下课。
    一下课，苏莫莫就小声问原涵，“大佬数学这么厉害啊？”
    原涵重重点头，指着最后一题跟她说，“这些题目都是他平时教过我的。”
    苏莫莫倒是不怀疑何度的水平，她一脸羡慕地看向原涵，“真的吗？为啥他以前都考零分啊？”
    原涵惊讶了。
    以何度哥哥的水平，什么考试竟然考零分。
    难道他以前连数学考试也是交的白卷，只有这次认真考了？
    她想起考试之前，何度问她，上次是不是只要顾长红考了满分。
    路过的赵青验又听到了这场对话。
    “你们那是不知道，我们度哥初中就拿过编程大赛的冠军。”他自豪地说道。
    苏莫莫一把拉住他，好奇地问，“真的吗？那他为什么以前不好好考啊？”
    “咳咳，这个嘛，说来就复杂了。”赵青验想，“度哥不想做的事，还有谁能逼他做。”
    原涵默默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一个男生，从来不认真考试，但是某天，却因为另一个男生才想起认真考试，而且只考了他擅长的那门，这算什么啊？”
    苏莫莫：“那当然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啊，还能是为什么？”
    赵青验：？？
    为啥度哥的小女朋友会问这种问题？
    她，难道说的是度哥？度哥为了引起另一个男生的注意？
    他不信！
    第27章
    放学后到了winsky奶茶店, 原涵点了一杯幽兰拿铁。
    奶盖有股浓郁的甜味散发出来，混合着茶的气息，萦绕在鼻间。
    原涵捧着奶茶, “哥哥, 你这次数学考得好好啊。”
    “你也不差。”
    原涵拿出今天的语文作业，开始一笔一划认真写着。
    只是, 外表看上去认真，实际上, 只有她才知道, 心里在做着斗争。
    上次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她真的很想再问一遍。
    她放下笔, 犹豫地看着何度哥哥，他正在手机上打游戏，不知道是什么游戏，很复杂。
    “怎么？”
    何度察觉到小姑娘不安的情绪, 注意到她手中的笔也停下来了。
    “我真的有个很想问你的问题。”原涵嘟嘴，“可是你上次都不回答我。”
    何度想了想, “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原涵歪着头，何度哥哥会有什么问题要问她？
    “赵青验告诉我, 老师叫你参加武术比赛, 你怎么不参加？”何度捏捏她的脸，“不想参加？”
    原涵认真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既然想参加, 为什么拒绝老师，不报名？”何度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他不希望小姑娘因为一次失败就停滞不前，如果那是她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去争取。
    原涵低下头, 默默不说话，一副认错的乖学生模样。
    呜呜呜，武术比赛这种事她真的有心理阴影了，不想再去参加了。
    “我觉得学习更重要。”
    何度面无表情，“我听说在寒假举办。”
    原涵：……哥哥真的很棒，这都弄清楚了。
    确实如此，她自捫胸脯，时到今日她还是喜欢武术，拒绝这次比赛不过是找了很多借口罢了。
    可是，真的很难做出抉择，毕竟，每次一想到，就会心生逃避的情绪。
    “如果我真的去参加，你会给我加油吗？”原涵问。
    何度笑了，史无前例地，第一次是柔和地笑，虽然转瞬即逝。
    “如果你想，我当然会去。”
    原涵心中瞬间充满力量，如果她参加比赛的话！何度哥哥到时候会给她加油！
    天啊，那太美好了吧！
    *
    回到了家，原涵的妈妈向她要成绩单，“这次考得怎么样？”
    原涵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妈妈。
    果然，考得好，妈妈脸上喜笑颜开，拍着原涵的头，“这次怎么进步这么多，真棒。”
    原涵默默想着武术比赛的事情。
    总感觉妈妈一定不会同意，她鼓起勇气说，“妈妈，我们老师说市里有个武术比赛。”
    赵月莲脸上一僵，缓缓放下手中的成绩单，“涵涵这次考得很棒，今晚有牛排吃，开不开心？”
    “我……我想参加这次武术比赛。”原涵不自信地说道。
    赵月莲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来，苦口婆心地道，“妈妈知道你练武很刻苦很用功，但是医生都说了，你最好要休息一阵子。”
    医生说，那次受伤，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痕。心理上，由于高竞争环境下的摧折，她很可能会产生应激反应，以后听到武术都会产生创伤反应。
    后来的观察中，果然，原本一个喜爱武术的人，在听到看到武术后，都不再有原来那种欢呼雀跃喜爱它的感情了，每次让她练武都很为难。
    从此，就连以严格著称的严卫华也放松了对宝贝女儿的训练，给她最大的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休息了很久了，而且比赛是在寒假，还有好长时间。”原涵争辩道。
    “这是第二次月考了，还有一个月就到寒假了，时间并没有过多久。”
    原涵沉默了，这是她比赛之后第一次想要尝试和武术有关的事情。
    这时候，门响了，咔嚓一声被推开。
    原卫华走进来，看到沉默得有些尴尬的气氛，问道，“怎么了？”
    宝贝女儿从来不顶撞父母的，今天这样，难道是因为考试没考好？
    他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成绩单一看，也是喜上眉梢，“豁，全年级第二十名，涵涵，你这次考得真好啊，爸爸要奖励你。”
    原涵抓住机会，适时提问，“那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那当然，年纪二十名，这是有史以来你最好的成绩了。”
    原涵有些小心翼翼地，欲言又止，但是仍然鼓起勇气说出口：“我想参加市里的武术比赛。”
    原卫华一愣，目光中很是不可思议地，“你这段时间以来，从来没有说过要重新练武的。”
    “老师说，这次比赛拿了奖，可以参加自主招生。”
    看着老公听了这话蠢蠢欲动，赵月莲哼了一声。
    “涵涵考这么好，靠成绩也一定能考上大学，何必要参加自主招生。”
    原卫华：“话是这么说，可是涵涵的兴趣所在，我们要尊重她的决定。”
    赵月莲：？
    原涵：“爸爸说的对，虽然我不靠武术考大学，但是这是我的兴趣所在，老师说在哪里跌倒要在哪里爬起来，我还是想再尝试一次。”
    赵月莲：“……真的想好了？”
    原涵重重地点头，一想起她在台上比赛，而何度哥哥在台下为她加油的模样，她就觉得晚上睡不着觉。
    这么多年练武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了！
    赵月莲：“那行吧。”
    她仔细观察涵涵的脸庞，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反而很高兴终于有武术比赛可以参加了，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了一半。
    原涵特别开心，回到房间里。
    过几天就运动会了，虽然不知道何度哥哥报了什么项目，但是她也要为他加油，而且何度哥哥那么厉害，肯定会拿奖的，所以还要准备礼物给他。
    她拿出一叠折星星的纸张，开始一颗一颗折星星，折完一颗就丢在玻璃瓶里。
    *
    到了运动会，正好是晴天，同学热情高涨。
    苏莫莫拉着原涵，坐在六班的区域。
    运动会可以拿手机出来，原涵正听着歌，等自己的项目就上去。
    赵青验从旁边路过，看着这两人悠闲的状态，有点怀疑她们是来看看而不是参加运动会的。
    他听到苏莫莫开心地和原涵道：“涵涵，等下到我的项目的时候，记得和我加油哈，我怕没有人给我加油。”
    赵青验心里嗤笑一声。
    原涵回复：“那当然了，还用你说嘛。”
    苏莫莫：“你千万记得我的项目哦。”
    原涵：“记得的，放心好啦。”
    赵青验凑耳过去，企图听到什么关于苏莫莫所报项目的信息，结果她俩的对话就结束了。
    赵青验往前走了几步，“咳咳，苏大记者报了什么项目啊？”
    原涵不解，为什么称呼苏莫莫为记者呢？
    苏莫莫当然也不知道，“干嘛叫我记者？”
    “八卦记者的储备役嘛，所以就这么称呼咯。”
    苏莫莫站起来追着他打。
    赵青验捂住头，“别打了别打了，帮你加油还不行啊。”
    苏莫莫这才收手，“哼。”撇过头不理他。
    原涵跑来，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们俩，哎呀，为什么这么幼稚？”
    赵青验立刻来气了，“她说你幼稚。”
    苏莫莫：“明明在说你！”
    原涵可不想和这两个人置气，她现在十分想知道何度哥哥报的项目。
    “赵青验，你知道何度哥哥报了什么项目吗？”
    "当然知道了，四百米和接力！"
    原涵蹦蹦跳跳地去找何度哥哥了，留下他们两人在原地相爱相杀。
    她在小卖部前找到了何度哥哥，他正在喝一瓶汽水。
    “何度哥哥，你是报了四百米和接力吗？我也是诶！”
    何度拧上盖子，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原涵自然如实回答，“我问赵青验知道的。”
    何度突然转过身，低下头，“以后不准问别人。”
    ？
    何度捏捏她的脸，笑了一下，“只准问我。”
    原涵：？？？太犯规了。
    还没跑她就要流鼻血了，怎么办？
    *
    四百米是女生先跑，还有二十分钟开始，原涵在场边热身。
    赵青验路过，朝她招了下手，原涵一眼看到在赵青验身后的何度，他一脸悠闲。
    原涵想到了什么，噔噔噔跑过去，问何度，“哥哥，你们是来给我加油的吗？”
    何度：“不然？”
    “我能不能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原涵打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对着他，鼓起勇气道：“我跑四百米的时候，哥哥能不能站在终点那里？”
    她不想透支何度哥哥给她加油的美景，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才可以。
    还有，何度哥哥站在终点的话，她一定拼了命也要跑到第一的。
    “如果哥哥站在终点那儿，我觉得我更有动力。”原涵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手倒是捏了个不大不小的拳头，一派充满斗志的模样。
    何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好。”
    领着赵青验和廖知就往终点处走了。
    苏莫莫停留在原地，“我就在这里给你加油好啦。”
    没过一会儿，钱清雅到了，她白皙的小脸上有片红晕，看到原涵在场边热身，“你也报了四百米？”
    李揭和胡莱站在钱清雅的旁边，一左一右像俩个门神。她们俩看到原涵和苏莫莫，脸上微微有点尴尬的表情。
    第28章
    原涵站在起跑线上热身, 看到旁边就是钱清雅，她穿着一身运动装。
    李揭和胡莱在场边挥旗呐喊，“雅雅加油！”气势倒是很庞大。
    钱清雅好笑地看着她, “给你加油的人呢？不会没有人给校花加油吧。”
    苏莫莫跳出来, 气势汹汹地回怼：“你少干扰我们涵涵的心态，我就是给涵涵加油的。”
    钱清雅脸上的得意按捺不住, 回头看看身后，示意他们两人, 意思很明显：给她加油的有很多人, 而给原涵加油的只有一个人。
    苏莫莫：“那是大佬把人都带到终点线去了，才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好吗？”
    钱清雅的笑容僵住了, 抬眼望向终点线，果真看到何度叉着手站那儿，旁边的男生的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回望着她, 目光冷冷的。
    钱清雅咬牙，转头看向苏莫莫：“你, 别得意得太早了。”
    苏莫莫暗道不好，跟原涵小声咬耳朵：“涵涵, 你要加油啊, 小心她超过了你。”
    原涵摇摇头，不以为意，“就是一次比赛, 当然有输有赢啊。”
    苏莫莫一拍她的脑袋，小声道，“意义不同啊，大佬站在终点线那儿, 按照含义来讲就是谁跑了第一给谁加油的，万一钱清雅跑了第一，那岂不是很尴尬？”
    原涵缩了半个头，她可不想何度哥哥去给别人加油啊！
    她小声的试探，“要不然，你去叫何度哥哥回来，别站在那儿了。”
    苏莫莫气得跺脚，她怎么这么没有志气。
    “虽然钱清雅去年是第一，但是运动可是你的强项啊，干掉她！不要怂！”
    原涵迟疑地点了个头，钱清雅是去年第一这事儿怎么没人和她说？
    但是——
    何度哥哥就站在远方诶，一如他们初见的时候他拒人千里的样子，需要她去追逐才能站在他身边。
    “女子四百米马上开始，闲杂人等迅速离开跑道！”裁判吹了口哨。
    苏莫莫愣了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闲杂人等，离开时向原涵比了个心。
    原涵做好起跑式，裁判举起枪。
    一声枪响，她不顾一切冲刺出去。
    刚开始，钱清雅紧随着她，红色身影在她眼前晃，扰得她心烦意乱。
    她理清情绪，眼睛只看着终点线，那抹蓝色修长的身影站在那儿，好像在朝她挥手。
    何度哥哥就在前面，冲呀！
    只要跑到第一，就能得到他——的祝福！
    原涵在众人的诧异表情下，突然开始加速，甩开钱清雅十多米，一路冲到终点。
    她刚过终点线，减速，迅速往旁边草地一闪，撞到个人影。
    她抬眼一看，是蓝色的人影。
    那人伸出五指在她头顶晃了晃，清冷的声线响起，“怎么，还能站起来吗？”
    是何度哥哥，她躺在他的怀里了！
    多想再躺一会儿，然而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迅速立正站好。
    原涵仰着头，太阳光本来很强烈，但是被何度挡去了一半，变得柔和而可以承受了。
    “跑了第一，高不高兴？”何度嘴角微微有一个很难看见的弧度。
    刚才的突然加速，他不是没有看到。
    好像生命中瞬时闯入一个人，以他为目标而努力下去的人，心尖上像是炸开了一颗酸橘。
    原涵连点着头，眉眼弯弯，“高兴。”
    “等会儿看我跑给你看。”何度说完，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
    他拿了瓶没开的运动饮料，拧开盖子，递给她。
    原涵乖乖地点头，“好。”
    她回头看了眼，钱清雅跑了第二名，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阴恻恻。
    原涵有股不好的预感，她不会又要做妖了吧？
    但是，这和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跑了第一名。
    过了十分钟，就到了何度的比赛开始的时间。
    原涵站在场边，给她挥舞小红旗，“加油，加油！”
    何度在起跑线，稍微热了下身，看到场边夹杂在人群里的小姑娘，没头没脑跟着喊加油。
    啧，真是个小傻子，还有点可爱。
    枪声一响，何度犹如离弦之箭，一路保持第一，跑到了终点。
    “度哥，是度哥跑了第一！”人群中赵青验和廖知激动地道。
    “大佬就这这么厉害啊。”
    “大佬打架厉害，篮球厉害，跑步也厉害啊。”
    “而且这次月考他数学考了满分第一，我看了小分表的，除了数学全科零分。”
    何度觑了一眼人群。
    害，一点意思没有，要不是找廖知报名的人数不足，他才不来帮这个忙。
    原涵有些开心，手上的小星星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她兴奋地捧着装满星星和彩纸的玻璃瓶，找到何度，双手碰到他面前。
    何度低头扫了眼，没拿。
    “给老子的？”
    “嗯。”原涵默默低头，为啥他不收？
    “为什么你那么害怕我？”
    诶？原涵抬头看着何度，因为他是别人口中闻风丧胆的校霸？因为他很会打架？
    好像都不是。
    那是什么呢，她怕何度哥哥不喜欢自己？
    “不知道。”
    何度一把拿过玻璃瓶，刮着她的鼻子，“就这么傻。”
    “接力怎么比？”
    原涵：“这次接力好像是趣味赛，可以不同班级的人自由组合，提前十分钟组队。”
    她眼睛一亮，“我可以和你组队吗？”
    何度点头，算是同意。
    “莫莫也报名了接力赛。”
    他们两个人到了比赛的场地，发现廖知和赵青验正交头接耳，两个人看到何度，才抬起头。
    “你们又在聊什么东西？”
    赵青验嗫嚅着，“度哥，我们都觉得你这次栽了。”
    何度矿泉水瓶直接扔到两人身上，两个人都嚎叫起来。
    “你们参不参加接力赛？”
    接力赛有六支队伍，每支队伍需要二十个人，各个班体委都疯狂拉人报名。
    廖知和赵青验都表示自己报名了。
    “那我们四个人组队吧！”苏莫莫提议道。
    “好啊！”原涵捧场。
    四个人找到裁判报名，裁判是体育老师，把四个人的名字写在名册上的时候，还好笑道：“其他人都是两个两个组队，你们这一下四个人，都分在第五队吧。”
    四个人同意，钱清雅突然闻到风声赶来了。
    她带着李揭、胡莱和丁岚，“教练，我们四个人想要组队。”
    教练：“嚯，我这次的工作量减少了，一下次又来了四个。那就都分在第五队吧。”
    “教练你不能这么随便……”赵青验抗议道。
    “去去去，我还要给剩下的那么多个人组队呢。”
    说完拿着板子就走了。
    徒留八个人在风中凌乱，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你可不要掉链子啊。”苏莫莫提醒钱清雅。
    钱清雅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该说这话的人是我才对。”
    比赛马上开始，谁都不愿意当最后一个，何度默默站到最后去，“老子来。”
    赵青验为何度竖起大拇指，“度哥牛批！我们这组肯定是最厉害的！”
    “不跑第一，天理难容。”廖知喊着。
    几个人都被这氛围感染了，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挑战。
    原涵跟在钱清雅的后面，跑倒数第二棒。
    苏莫莫：“这样安排才对，两个厉害的人留在最后，可以冲刺！”
    比赛开始，第一棒是赵青验拿的，他平常强在力气，但是速度方面则有些不足，五队中跑了个第三。
    然后是苏莫莫，李揭，胡莱……名次渐渐超越到第一队，成了第一。
    然而在胡莱和钱清雅交接棒的时候，钱清雅一紧张，手一哆嗦，接力棒掉了。
    钱清雅愣了几秒钟，直到身后的原涵推了推她，她才回醒过来，捡起接力棒，竭尽全力跑到对面。
    然而在这掉棒的几秒钟里，其他两组已经超越了他们。
    他们这组人掉到了最后。
    原涵不管这些，她做好起跑式，看着对面拿着接力棒冲过来，她迅速接过接力棒。
    她咬着牙往前冲，当把接力棒交给对面的同学，回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超过了另外两组，又追回了第一。
    最后一棒由何度跑，自是没有问题，把第一和第二的差距又拉大了好多。
    第三组的所有人围着原涵，有人激动地喊，“涵涵牛批！”
    钱清雅怔怔地看着她，眼圈有些发红，然后转头走了。
    原涵转身，只看到一个背影，头上系着铃铛头绳。
    原涵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何度，“就算他跑倒数第二棒，也肯定会追回来的。”
    何度听了这话，正色道，“可是是你跑的，所以你该承受得起。”
    原涵愣愣地看着何度。
    何度：……算了不和她解释这么多，她也听不懂。
    运动会快要结束了，赵青验过去翻书包，他们三人的书包是放在一起的，他一眼从何度的书包里看到个玻璃瓶，还怪好看的。
    他想都不想，直接把瓶子抓了出来，“嚯，里面还有星星呢。”
    廖知在旁边，“你别乱动度哥的东西，待会儿小心他揍你。”
    赵青验摸脑袋，“这准是度哥送给哪个小女生的礼物，度哥都有小仙女了，怎么还在外面招蜂惹蝶的呢？”
    说完，他后背遭受重重一击。
    赵青验后脖发冷，他迟缓地回过头，正见何度暴躁而不耐烦，眼神阴沉地想要杀人一样看着他。
    “度哥我错了！”
    然后操场上传来杀猪一样的惨叫。
    第29章
    运动会结束, 所有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家。
    何度握着那瓶星星，低着头，有些笑意, 推开了和苑别墅的门。
    别墅里不像往常那么空空落落, 竟然有三个人影坐在沙发上。
    “何度，快来坐着, 这是你李阿姨，你拿着是什么东西？”一道成熟低沉的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何度迅速把玻璃瓶放回书包里, 拉上拉链。
    不知为何, 他不想这个男人看到，这么美好的东西。
    何度抬眼看向沙发, 是两张他从来没见过的面孔，他提高了警觉性，空气中有些不寻常的气氛。
    在何家华的视线里，何度冷冷地站在那儿, 不发一言。
    仿佛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
    顿时他怒气攻心，快步走到何度面前。
    那一瞬间, 他惊觉，这个少年已经有他那般高了。
    “你……”何家华停顿一下, 话锋一转, “没听到我说的话是不是？”
    何度瞥了眼他，并不是当时就答应了似的，懒懒地, 大跨步跃到沙发边，随便往后一趟，一个人霸占了大半段沙发。
    他看向李月荷，风韵犹存, 五官仍能看出美人风范，穿着打扮都看得出来是一名典雅端庄的贵妇，脖子上戴着一颗祖母绿。
    李月荷旁边坐的是她的女儿，李原圆，模样生的可爱娇俏，年纪看起来和何度相当。
    李月荷看着他的模样，略微有些皱眉。
    她直觉感到，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简单了结。
    何家华当然很快注意到了李月荷的不适，他匆忙打圆场：“何度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没大没小的，你别往心里去。”
    李月荷一笑，“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叛逆一点，也是正常的，我们家原圆，在家里也是五体不勤，别提有多不听话了。”
    何家华：“哪有，你女儿看起来这么乖。”
    何度直起身子，瞥了眼他们口中“乖乖”的女孩儿，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了一个字，“原原？”
    何家华有些高兴，就算何度对李月芳和他的相亲有抵触，现在看来至少他对李原圆这个女孩儿感兴趣。
    “你李阿姨的女儿，马上要转入江城一中上学了，比你低一个年级，到时候你可要多多照顾她啊。”
    何度眉梢顿时染上暴躁的情绪，他侧身往沙发上一趟，眼睛看都不看李原圆。
    何家华注意到何度的不对，然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再去教育他了。
    “编程大赛的通知我放在你房间的桌上了，你最好去看看。”何家华用他平时对下属说话的口气说道，“你要么好好坐在这儿，要么就去房里研究，躺在这儿像个无赖，我看着烦。”
    何度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冷看着何家华，顺带扫了眼李月芳和李原圆。
    他就那么站着和何家华对峙着，双手交叉，神色不明。
    他像个无赖是吧？
    李原圆手挎着妈妈的臂膀，贴近李月芳，脆脆地出声道：“叔叔，您别罚哥哥了。”
    何家华顿时神色松弛下来，走近，“还是你的女儿乖些，我这孩子……唉！”
    李月芳眉开眼笑，刚想说什么，何度那儿却出了动静。
    他立时从沙发上拎起书包，径直走回了房间，房门“哐”地一声关上。
    何家华揉了揉眉心，高大的男人难得在这一刻，显得颓废，他犹豫地坐下来。
    李月芳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
    何家华看着李月芳，眼底倒有几分缱隽和愧疚。
    “不再坐坐？”
    “不必了，你和你儿子之间还需多沟通才是。”
    李原圆望向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何家华把这对母女送出大门。
    走出大门，李月芳摸摸李原圆的头，“有没有吓着？”
    李月芳一边说着，一边启动她那辆宾利车。
    李原圆摇头。
    她这时候却不是那副乖孩子的模样了，眉眼尽显得冷静和清淡。
    她经常和母亲出入生意上的场合，察人观物的本领已经锻炼得很好，譬如说，她就能看得出方才那位哥哥对她的名字有一些敏感。
    她来参加这次会面，也是因为知道，何叔叔是珠宝“大王”，手上的资本不可小视。
    而何叔叔多年前鳏夫独居，只有一个独子，业内纷纷猜测这名独子的模样，今日一见，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富二代嘛，难免有些任性自我，可以理解。一见面，何度那不知礼的浪荡样的确吓了她一大跳。
    只是，为何那副旁人近不得的模样，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有一些细微的反应？
    而且他在进门的时候，放进书包的又是什么东西？
    李原圆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妈妈，你知道那位哥哥吗，他平常有什么喜好？”
    “你说何度啊，”李月芳欣慰地看着女儿，她就知道，前夫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他留下的这个女儿却可以说是她的最大助力，“我问过家华了，他平常就喜欢去轮滑和打篮球。”
    李原圆了然，拿出手机搜索临安区轮滑爱好者集中的地点。
    *
    到了第二天下午，何度去缘来网咖里打游戏，赵青验和何度坐在他两边。
    “卧槽，度哥你今天是怎么了。”
    游戏里，HEDUhe这个账号的累积人头数到了十八个。
    廖知惊道，“手速快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赵青验只有在面对何度的事情上才多少有点心细，“度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何度仿佛没听见他俩的话，不答话。
    下一秒，屏幕上又呈现击杀通知。
    廖知和赵青验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度哥这就是心情不好呢。
    赵青验一回头看，时针快指向十二点钟方向。
    “我们还没吃饭，先去吃饭吧。”
    “吃什么饭，你还有没有电竞梦想？”
    廖知白了他眼。
    “度哥，要不叫你的小仙女过来？”
    何度这才放下键盘，嗤笑一声，“叫她来网咖？你也想得出来？”
    “那去哪儿？”
    何度想了想，“微风广场。”
    原涵在家里，刚好把作业完成后，手机微信传来提示消息。
    赵青验：“度哥和我们在微风广场，你来不来？”
    原涵看了眼时钟，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钟方向，她默默打了字：“你们吃饭了吗？”
    “没呢。”
    “等着。”
    原涵迅速去厨房，拿了三个便当盒，热了一下中午吃的糖醋里脊、烧鱼和白米饭，装好。
    这个点，爸爸和妈妈都在武馆里。
    她收拾好包，直奔微风广场。
    到了地方后，果然瞧见三个人在那里玩滑板。
    赵青验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便当盒上，转头对何度道，“度哥，我就说你的小仙女肯定会带饭来的，看吧？”
    何度走过来，视线落在原涵的脸上，“在家干嘛呢？”
    原涵如实回答：“做作业呢，哥哥呢？”
    何度这下转过头去，没有看她，嘴紧抿着。
    原涵不知道何度哥哥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想了想，把手里的便当递出去。
    “哥哥，吃饭。”
    何度接过便当，又摸了摸她的头。
    突然，走来一个人。
    “何度？”那人微微讶异。
    原涵转头，看到一个面容姣好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
    赵青验和廖知离得近，也看到这个姑娘了。
    两个人看好戏似的看何度的反应。
    何度没答话，仿佛没有看到她。
    来人是李原圆，她今天穿了卫衣加超短裙，黑色皮鞋，很显可爱的风格，相比之下，穿着T恤、牛仔裤的原涵显得很朴素。
    原涵好奇地打量她。
    李原圆面上浮现着自信，眼尖，立时就望到了何度手上拿着的便当盒。
    “你们没有吃午饭么？”
    廖知回答，“正吃着呢，这不是原妹妹带的饭嘛。”
    李原圆晃神一瞬间还以为“原妹妹”指的是她。
    赵青验和廖知两个人边吃边打量她。
    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但是不知道她和度哥有什么关系。
    这修罗场，嘤，不敢说话。
    李原圆背着手走到何度身旁，也不问廖知和赵青验两个人，用眼神示意原涵的方向，“她是谁？”
    “原涵。”
    李原圆听明白了，向原涵微笑招手，“你好，我叫李原圆。”
    看起来是不错的妹子啊，和哥哥又是什么关系呢？
    原涵内心有些郁闷。
    原涵平复内心情绪：“你好。”
    原涵想起来，上次何度哥哥说的，如果她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他就可以了。
    这话还当真的吧？
    看见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站在何度哥哥身边，说不堵心是不可能的。
    李原圆歪头问何度，“哥哥，她也是江城一中的吗？”
    她觉得，何度虽然这么冷，但是对她一定还是有特别的感觉的。
    因为，第一次会面那么不愉快，但是何度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还是稍稍有些不一样的反应。
    何度眼神微变，喉咙一动，咽下嘴里的饭。
    “你叫我什么？”
    李原圆看到他的眼神变为不耐烦了，顿时有些害怕，稍稍站得离他远了些。
    “不能这么叫吗？何叔叔和我说……”
    “别和我提他！”
    李原圆面色尴尬，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这何度也太凶了。
    要不是他是何家华的儿子，谁会低三下四搭理他？
    何度揽着原涵直接走了，衣服搭在手臂上。
    原涵回头看，李原圆正一脸呆滞的看着她。
    “哥哥，她和你什么关系呀？”原涵小心翼翼在一脸烦躁的何度下巴下，缩着头，问起她最关心的问题。
    “没关系。”
    一句话，简单总结。
    原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第30章
    天气渐渐转为凉爽, 树叶尖儿发了黄。
    原涵正在教室里勤奋地做练习题，听到苏莫莫问她，“涵涵, 这周六我想去玩密室逃脱！”
    原涵看了看厚厚一沓作业, 缓缓地摇头，“不, 你不想。”
    苏莫莫拉着她的手臂，有些郁闷, “涵涵, 你成绩都那么好了，偶尔放松一下吧？”
    原涵放下笔, 思考了下，最近弦绷得太紧，是要放松下。
    “好吧。”
    苏莫莫欢呼，“叫上赵青验他们一起吧。”
    原涵点点头。
    苏莫莫欢天喜地跑去找人说了。
    没过多久, 就回到座位上，喜滋滋地说道：“赵青验和大佬他们说了, 他们三个人都去。”
    话刚刚说完，吴老师拿着一卷纸踏进教室。
    “同学们, 我们评选这学期的奖学金, 每个班共有十个人选。成绩和投票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比重，成绩取除周考以外的平均成绩，现在开始投票。”
    她把纸张发给第一排, 陆续传到全班。
    原涵看着纸，每个人只有一个投票名额。
    她写了六班的第一名，也是六班的班长，张燕。
    张燕平时认真学习, 低调踏实，和班上同学交流也不多，成绩每每在六班排第一，年级排名也很少掉出三十名开外。
    这次月考，张燕考了年级第十六名，在班上排第一，她考的第二十名在班上排第二。
    过了三分钟，老师开始收投票纸。
    “这次班内唱票就由班长举行。”
    张燕开始在黑板上写名字，画正字。
    唱票结束，张燕排在第一。
    原涵在黑板上找了找，发现自己是第二名。
    苏莫莫激动地小声对她说：“哇，你是第二名诶，加上成绩，你肯定能拿奖学金。”
    原涵也懵懵的点头，好像的确是呢。
    老师拿到投票结果，回办公室计算最终成绩。
    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她手上已经拿着一份奖学金名单了。
    “这份奖学金名单我就张贴在黑板旁边了，没有评上的同学可以引以为榜样，好好努力。”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跑去看。
    “哇，张燕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又拿了第一诶。”
    “别人成绩那么好，平常学的也刻苦，当然要投她啊。”
    “原涵也很厉害啊，上次和这次月考进步了八十多名。”
    “就是就是，她高一还缺过那么多门课。”
    李原圆就是在这个时候经过高二六班门口，听到原涵的名字她一愣，转过头，视线刚好和站在教室里的原涵对上。
    李原圆走到高二六班教室门口，看了看张贴在门口的名单，抬头写着“本学期奖学金名单公布”，不由得一怔，往下一看，果然看见原涵的名字排在第二位。
    原，yuan？
    莫非第一次见到何度的时候，他是因为这个字眼才对她有不寻常的一次反应？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他非常熟悉的人了。
    “恭喜。”李原圆把视线从榜单上撤回，对原涵说道，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个女孩儿那么漂亮，看起来和何度哥哥也是认识的，原涵也微笑回应。
    苏莫莫赶出来，跟李原圆问好，两个人交换了姓名。
    苏莫莫悄悄对原涵说：“钱清雅也拿了奖学金，但是她现在焦头烂额，因为李揭家里出事了。”
    原涵疑问，“出什么事了？”
    苏莫莫：“她妈妈要手术，但是缺钱。”
    李原圆隐约听到“钱清雅”的字眼，她知道这是上任校花，在学校的传闻里，因为喜欢何度所以一直和原涵不对付。
    看来这位前任校花现在有难题了。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李原圆继续说道，“拿了奖学金要请我们吃饭哦。”
    原涵一愣。
    还要请吃饭吗？以前没拿过，实在不清楚。
    李原圆笑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六班。
    到了自习课，不知道是否是受了新出炉的奖学金名单的鼓舞，六班全体同学都很认真地在做作业。
    只听得到笔尖在纸上沙沙写字的声音。
    吴老师气冲冲地走近教室。
    前排同学有的用眼睛互相探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值得这位好脾气的老师大动肝火？
    答案马上就揭晓了。
    “原涵，你跟我来一趟。”吴老师严厉地说道。
    而原涵刚刚拿了高名次的奖学金，是全班都知道的事情。
    于是，底下立马有爱闹事的同学，开始喝倒彩。
    有不少同学偷偷打量原涵。
    原涵感知到了不舒服，磨磨蹭蹭地起身，跟着吴老师去办公室。
    她站在吴老师办公桌旁边，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
    可是她最近根本没犯什么错呀？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吴老师辞色严厉，“原涵，我原以为你是一名品学兼优，学风规范的同学。”
    原涵愣愣地看着老师。
    吴老师痛心疾首，“没想到你私下，却私自去网吧。我还以为这是那些坏学生才做的事。”
    吴老师拿出一叠照片，甩在桌子上。
    第一张就是原涵站在缘来网咖前的照片，第二张盖在第一张之下，也露出了一半，是原涵站在网咖里的照片。
    吴老师手指尖点着照片，又拿出一张通知单，指着上面的一行小字说道：“这是获得奖学金的要求，该同学必须无不良习好，不去网吧、酒吧等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的场所。”
    原涵嗫嚅着开口，眸色里尽是委屈和坚定：“老师，我……”
    到底是谁这么下作？明明她是被人胁迫才去的！
    又不是她主动去的网咖。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吴老师看着原涵乖乖的面孔，心里就痛心，“跟老师说，是不是最近认识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是谁带你去的网吧？”
    原涵摇头，不是别人带她去的网吧。
    “你自己去的？好好回答，你的奖学金名额很可能会被撤下来。”
    原涵看了眼照片，确实是她那次在缘来网咖的照片。
    她鼓起勇气，为自己辩解：“吴老师，不是我自己去的，是别人逼我去的。”
    “逼你去的？”吴老师狐疑地看着她。
    “我可和你说好，这奖学金名额多少人想要，要是你去了网咖还撒谎，我会马上通报学校，更改结果你知道吗？”
    原涵点头，眼里已经泛起泪花。
    “你能把这件事给老师解释清楚吗？”
    “那天，是两个女生堵我，就在这家网咖门口，说我不进去给我颜色看看，然后才把我堵进去的。”原涵断断续续地说完，强忍住眼泪没有掉。
    被误会的感觉太不好了。
    吴老师看原涵，小姑娘明显是有点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她是强忍着才不让眼泪滴下来。
    平时在班里，她的学习态度也称得上是踏实刻苦，从不见她和坏学生一起，也没听说过她有网瘾，开家长会见到她的父母也都是平和安稳的夫妻。
    吴老师自我怀疑，难道真的错怪她了。
    她眼神又转向桌上的一叠照片，“这照片总不是合成的吧？照片里没有你说的那两个女生，只有你进网吧的场景。这事也不是吴老师一个人决定的，一切都按照学校的章程走。”
    原涵这时候，通过自己的强行控制，情绪已经缓和了一点，她点头，表示明白。
    “你先回教室吧，我们老师还要再商量一下，奖学金的事你最好做好准备。”
    原涵迅速低下头，泪水掉出眼眶，眼睛发酸，“谢谢老师。”
    回头就走。
    “等等，”吴老师叫住她，面色迟疑，“你最近没有有没有的罪过哪位同学？”
    原涵仔细思索，最终回答：“没有。”
    “好了，你去上自习吧。”
    原涵回到教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抱臂，头埋在手里，趴在桌子上。
    苏莫莫看到她这副模样，都惊讶了。
    “你怎么了？”苏莫莫轻轻用指尖碰了碰原涵。
    原涵等着泪水流完，才抬起头，拿起笔，一笔一划认真写着作业。
    “周六密室逃脱我不去了。”
    “为什么啊？”
    原涵吸吸鼻子，没再说话。
    “老吴说你什么了啊？”
    原涵看着她，“莫莫，你知道年级里有谁特别讨厌我吗？”
    苏莫莫看着她眼眶发红，顿时被吓了一跳，仔细思索她的话。
    “嗯……钱清雅？她应该只是嫉妒你。李揭胡莱？她们俩个现在应该不讨厌你，安心搞学习了。”
    钱清雅只当是原涵为了这事着急，安慰她，“不用怕，年级里根本没有人讨厌涵涵的。”
    原涵把办公室发生的事，和她说了。
    苏莫莫震惊了，“竟然还有这种事？匿名照片？”
    原涵点头。
    “那这是谁做的啊？竟然这么狠毒，他就是想要你奖学金的事儿落选吧。”
    苏莫莫拍拍胸脯，“放心，我为了涵涵，一定把这个背后的人给揪出来。”
    到了放学的时候，苏莫莫跑到三班，拉住何度。
    何度一脸冷漠：“干嘛？”
    苏莫莫：“大佬，你知道缘来网咖老板是谁吗？”
    何度有些不耐，神情冰冷，但是考虑到这是原涵的好友，还是回答她：“我小姨。”
    “啊？”
    何度：“怎么？”
    苏莫莫被吓得退后一步，赶紧问，“你小姨和原涵有仇吗？”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结束了
    第31章
    何度：“什么意思？”
    苏莫莫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何度手扶着栏杆, 沉思片刻，问道：“老师那儿有照片？”
    “对，不清楚谁寄给她的。”
    何度眼神凉凉的, “这还能有谁, 肯定是那天在场的人。”
    他叫来廖知，“去找一趟李揭和胡莱。”
    廖知立马去了, 回来的时候却一个人回来的。
    “她们两个都回家了。”
    苏莫莫瞄了眼手表，“这才放学五分钟, 她们就奔回家了, 肯定是做贼心虚，我们涵涵本来就是被她们逼到网咖去的, 平常根本都不去这种地方的。”
    廖知问清楚事情的起因后，义愤填膺，“谁在背后使这么坏的阴招？”
    何度：“还能有谁，只不过凭那两个人的胆子还不至于敢这样, 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明天我绝对找到李揭和胡莱问清楚, 谁这么下作。”
    一会儿，赵青验也收拾好书包到了。
    “今天老师叫原涵去办公室, 好像说了很严重的话, 你的小仙女在桌上趴着哭了一会儿。”
    廖知拍了他一掌；“还用你说，早知道了。”
    苏莫莫看赵青验这第一时间来找何度的样子，想到了什么, 有些不可思议，问何度，“你叫赵青验每天盯着原涵？”
    何度眼神薄凉，“不行？”
    苏莫莫缄口。
    行行行, 您说了算。
    这件事好像还真的只有大佬能解决。
    暂时不要告诉原涵大佬监视她的事，嗯。
    *
    到了第二天，原涵到了教室，放下书包，发现门口张贴在黑板旁边的奖学金名单已经撤走了。
    她咬嘴唇，坐下，大概老师今天就会通报新名单吧，到时候连带着照片也许都会一起公布。
    稀疏来了几个人，坐在座位上，都在一边回头看她，一边悄悄讲话，并没有避开她的觉悟。
    “……奖学金被撤掉了，昨天她又被老师找，你说会不会因为她才撤走名单的？”
    “奖学金评选程序一向很严格的，她成绩是达标的，也许其他方面不达标。”
    “说不定就是她干了不该干的事呢。”
    “她上次考试进步那么多，说不定是作弊呢。”
    原涵眼神冷冷地，摊开早读课本。
    这就是同班同学？
    何度哥哥说过不与小人论短长。
    她开始小声朗读课文，前排同学听到是他们议论的人的声音，立马闭嘴，心虚地转回头。
    *
    何度在天台上，面对面站着李揭和胡莱。
    她们俩手扣着书包袋子，面色通红，不敢直视何度的眼睛。
    何度脸色凉薄，目光凉凉的，看着两个人，“寄给老师的那叠照片怎么回事，说。”
    李揭颤抖着开口，“我们也是身不得以。”
    何度脸上浮现一抹阴狠，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清晰。
    “害人就对？”
    他逼近一步，李揭和胡莱就退后一步。
    “我妈妈生病了，需要钱……”李揭哆嗦地道。
    何度：“这些有的没的我他么的不想听，你们是不是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李揭把嘴唇都咬白了，站到胡莱身前，“是我不对。”
    何度手插兜，冷冷地站在那里，等着她的下文。
    李揭咬牙，一股脑地说道：“高一有个女生叫李原圆，她问我是不是家里有谁病了，我说我妈妈做手术需要钱，我说是的，她就说可以给我提供手术费，只要我能给她挖到原涵的黑料。照片是暑假的时候，我那次拿手机照的。”
    何度还是面无表情，“暑假那次我是不是说了下不为例，你们竟然还敢？”
    李揭迅速伸出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半张脸都红了。
    胡莱咬牙，也伸出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度哥，我们不该鬼迷心窍，我们会去和六班班主任解释的。”
    “现在还不去？”何度凉薄的声音响起。
    “谢谢度哥，谢谢度哥，我们马上就去。”两个人飞速的奔向高三教师办公室。
    *
    第一节课下课后，原涵心情有些郁闷，不禁想到何度，哥哥现在在干什么呢？
    “莫莫，我们去找何度哥哥吧？”
    苏莫莫嘟嘴，“你想去找他就去嘛，不用拉上我，真的，我知道你想他了。”
    原涵：“他应该在班上吧。”
    苏莫莫心虚地低下头，大佬为了你现在正去搞东西去了。
    “咳咳，早上我听赵青验说，他上午逃课了，不在班上。”
    原涵：“啊？这样啊，我感觉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苏莫莫拍拍她的头，欣慰地道：“是这样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原涵断然否认，“不是恋爱，我们没有在恋爱哦。”
    苏莫莫一脸“我了然”的表情。
    原涵还想说什么，看她这副表情后也郁闷地住了嘴。
    第二节课是语文课，是班主任吴老师的课。
    到了下课的时候，吴老师这次较为平和地道：“原涵，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少同学转头看向原涵。
    两天被叫去了办公室两次。
    吴老师呵斥道：“看什么看，自己专心自己的事情。”
    同学们又赶紧回过头，视线放在自己的课桌上。
    原涵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发现何度哥哥也站在那儿，手插着兜，靠在办公桌的挡板上。
    在她一进来的时候，何度哥哥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早自习后，三班的李揭和胡莱已经找老师认过错了。”吴老师坐着，对原涵道，“是因为李揭的妈妈要做一个大手术，家里缺钱，高一的李原圆同学就资助她，但是以把你落下奖学金名单作为互换的条件。”
    原涵震惊了，李原圆，那个总是微笑的女生，还和何度哥哥认识。
    何度出声：“吴老师，学校天天批评我旷课这点小事，这次李原圆的事，要是不通报批评，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吴老师刮了他一眼，“同样值得批评！当然，李原圆的事情，性质不同，这是品德败坏的事情。”
    吴老师又转向对原涵道，“你认识李原圆吗？”
    “认识。”
    吴老师在一个本子上记下，又问：“她平时对你有过霸凌行为吗？”
    “没有，她平时……好像对我挺好的。”
    吴老师皱着眉，又在本子上记下。
    “好了，李原圆，李揭和胡莱，这三个人我们会严重通报批评的，原涵的奖学金名额也会恢复。这次你要好好感谢何度同学。”
    原涵转头看何度，他眉毛对她挑了挑。
    吴老师把笔记本电脑给转过来，屏幕对着原涵，笔记本电脑上插着黑色U盘。
    原涵看去，电脑上正在播放一个视频。
    是她被堵在缘来网咖的那次，很明显李揭和胡莱在对她恶语相向，而原涵低着头不说话。
    李揭和胡莱步步紧逼，脸上恶意的笑都藏不住。
    原涵就被她们堵进了网咖里。
    视频的最后，就是何度送她出网咖，然后把李揭和胡莱赶跑。
    吴老师点开“监控2”，是一个网咖内的监控视频。
    原涵低着头站在网咖内，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视频没播放多久，就结束了。
    “你的冤屈洗清了。李揭和胡莱是三班的同学，我去找她们的时候，都痛哭流涕说是因为家里出事了急需钱，才会走上歪路，但是学校决不会姑息，这次惩罚要是轻轻落下，她们绝对不长记性。”
    原涵松了口气，“谢谢老师。”
    吴老师看着原涵这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还是那么懂礼貌，心里满意，眉头也渐渐舒展了。
    “你更应该感谢的是这位何度同学，要不是他，你现在可能会被学校通报批评，奖学金名额也可能会被撤掉。何度同学，你是怎么拿到这份监控视频的？”吴老师更好奇的是，他们两个是分属两个班的同学，何度是怎么知道原涵的事的？
    何度慵懒地靠在办公桌上，全校还有哪个老师不知道他是不良少年，所以，被看到去网咖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至于监控视频么，
    “这个网咖是我小姨开的。”
    “你怎么知道原涵同学身上发生的事的？还特意去调取监控视频？我们老师知道这件事，考虑到原涵同学平时的表现，也只是按下没公布，结果马上你就拿着监控视频来了。”
    何度皱眉，一言不发。
    不经意转头，看到原涵乖乖的站在旁边，要是在她的班主任面前如实回答……他前所未有的犹豫了一下。
    “李揭和胡莱因为缺钱，来找过我，然后才去找的李原圆。”他撒了个谎。
    吴老师了然，“原来如此，我们老师讨论过，不管怎么样，你这次乐于助人，帮助他人的行为很值得表扬。”
    何度一愣，“表扬”，多久没听到过的词了？
    “那就先去上课吧。”
    课间出操的时候，操场上。
    三班集体惊呼，从来没跟着班出操过的大佬，他！竟然也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许多人回头看站在队伍末尾的大佬。
    何度懒懒提醒旁边频频看他的人，“看主讲台。”
    于是他旁边的人都站得笔直。
    三班班主任满意地看这次整洁齐整的出操，看来同学们在这件事上都变得积极多了。
    主讲台上年级主任一脸气愤，“本次课间操之前我先说一则通报批评的公告，有的同学，简直是品德败坏。同学得到奖学金名额，不想着自己也要努力，竟然想着使用卑鄙的手段，想要把同学给拉下来，‘叹为观止’啊同学们。”
    第32章
    然后把原涵这次奖学金被黑又被何度揭穿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
    讲台下同学们一片哗然。
    “在这里, 我隐去了使坏的三个女同学的名字，鉴于她们中有一个是高一的新同学，所以我们对她采取批评教育的态度, 但是下不为例, 下次再犯就一定公布姓名。另外两个家中有难处，被逼不得已, 才去干的这件事，我们也隐去她们两个的姓名, 同样, 下不为例。”
    讲话完毕。
    虽然没有点出来是谁，但是高一最近新转来的人是谁, 许多人都知道。
    李原圆咬着牙，低着头不去看周围人的目光。
    苏莫莫隔着三个人对原涵摆口型，“罪有应得！”
    原涵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看法。
    *
    不知不觉, 快到了期末考试。
    这段时间，李原圆在走廊上遇到原涵, 都会低着头快速走过。
    何家华听说了何度和李原圆在学校的事，也放弃了和李月荷接触的想法, 毕竟孩子的人品是最重要的。
    这天, 原涵在教室里做作业到很晚，收拾书包，把复习卷和课本装进去, 最近要为期末考试做好准备了。
    何度在门口站着等她，“可以走了？”
    “嗯。”
    两个人走在桂树下，月光静谧地照在树叶上，路灯的光像是薄荷冰块。
    “这周末有空吗？哥哥。”原涵问。
    最近学校把周六占据了补课, 真是惨绝人寰！
    她要找个机会放松一下。
    还要和何度哥哥一起。
    何度狭长的眼角挑起，神情比较慵懒地道：“嗯？怎么了？”
    “我想出去玩，你呢？”
    原涵其实很想问：我想出去玩，你陪不陪我？
    可是无论怎么样，还是很难这么说出口。
    何度无奈地看着她，只好同意了。
    “行，去哪儿玩？”
    原涵想了想，江城的欢乐谷都开了五六年了，她还没有去过呢。
    “我想去欢乐谷玩。”
    何度一想到赵青验和她前女友，也是在那个地方的约会的，心里对她这个选择很满意，说明她把两个人单独行动看作是约会了吧？
    小姑娘还真直接。
    “行。”
    “要不，还是去看电影吧，欢乐谷要玩一天呢。”
    何度一看她这么“朝令夕改”，立刻生了气。
    “不准换，就欢乐谷。”
    原涵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平复心绪后才问，“你是不是也被最近那电影吓到了？大家都说很恐怖，《凉夜》，你也觉得很恐怖不能去看对不对？”
    何度一愣，这电影他根本没听过 。
    哪里恐怖了？
    不对，他怕恐怖电影？
    怎么在小姑娘面前，显得他很害怕似的？
    “那就先看电影，再去欢乐谷。”何度酷酷地道。
    两个人走到何度的车旁边，发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
    何度向里一看，冷冷地道，“我们去搭公交。”
    带着原涵就往公交车站走。
    驾驶座上的男人立刻下了车，追上两个人。
    原来是何家华。
    原涵第一次见到他，不认识，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何度。
    这是谁？为什么哥哥一见到他就走？
    而且，他们两个人，长得有些相似。
    何家华的视线落在原涵的身上，没有因为何度可能早恋带来的生气，而是一种打量，甚至还有些欣喜。
    “这小姑娘……”
    何度无情地打断他，“和你无关。”
    何家华对何度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司空见惯，已经不以为意了。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
    原涵看了看何度，他没有制止自己，于是她回答道，“原涵。”
    “有空到叔叔家里来玩啊。”
    何度拉起原涵就走，原涵回头看到叔叔还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们。
    原涵：“哥哥，他是……？”
    何度面无表情的：“我爸。”
    原涵不再出声了。
    看来哥哥和家里的关系不好，她默默地想。
    到了公交站，天空下起了小雨。
    起初，原涵还没有觉察到，她伸出手掌，果然有小小的雨珠碎在手掌心。
    “哥哥，你带伞了吗？”原涵丛书包拿出一把晴雨伞。
    何度书包里有一把伞，然而他还是摇头，态度坚定，“没带。”
    原涵这把伞看起来很袖珍，是把小伞，撑起来两个人需要挤在伞底下。
    “我的伞有点小。”
    何度却觉得很满意，他把外套脱了，套在原涵的头上，半搂着她。
    雨丝都飘在在何度的左肩膀上，他不以为意。
    过了几分钟，要等的车到了，两个人上车。
    这一班公交车上大多都是穿着校服的江城一中学生，几乎都认识何度。
    大佬怎么来坐公交车了？
    还带着一个妹子，两个人的姿势甚至还很亲密，不由得他们不多想。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看到是大佬来了，而且就站在他旁边，立马站起来，“何……何度同学，你坐吧。”
    何度看了他眼，“谢了。”
    何度推着原涵，坐在空出的位置上，原涵从外套底下伸出了头，“哥哥，你呢？”
    她担忧地看着何度左肩膀半湿的袖子，正欲取下盖在头上的外套，给他搭上。
    “别动，坐好。”
    原涵立马乖乖地坐好。
    何度这才满意。
    坐在旁边的同学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幽怨地看着何度。
    何度注意到了，不耐烦地道，“看什么看？”
    那同学立马收回眼神，不敢惹不敢惹。
    毕竟是大佬。
    到了城南旧址站，原涵小声提醒何度，“到了。”
    下车后，何度送她到小区门口。
    “就送到这里吧，谢谢哥哥。”原涵飞快地说。
    何度哼了了一声，“老子为了你半边衣服都湿透了，就这么见不得人？”
    原涵恳切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何度心软了，转过头，“操，什么时候才毕业。”
    提到这个，原涵又想起要问哥哥未来要考什么大学的事情，如果毕业后不能在一起，那现在一起度过的这些时光岂不是都是徒劳？
    她不允许！
    “哥哥，说起这个，你打算考大学吗？”
    何度一愣，这件事他倒是未曾想过。
    “你还是打算考江城大学吗？”他低下头问。
    原涵想了想，点头，她不准备离开江城太远，而江城大学也算是国内排名前五的重点大学。
    “好，我知道了。”
    原涵摆手，“那，再见。”
    他把衣服递给何度，何度接过。
    原涵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何度迎着雨走去，身形逐渐隐匿在雨帘中。
    *
    到了周末，原涵和何度在约定的电影院见面。
    “这是江城的老商业广场。”何度道。
    出门前，原涵的妈妈听说她是跟同学出去玩，让她佩戴上了给她买的一枚玉吊坠。
    雕刻成“路路通”，很圆润。
    何度一眼看到这枚吊坠，“成色不错。”
    原涵低头看了看，“我妈给我买的。”
    何度带她到了一个珠宝店，“再挑一个。”
    原涵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哥哥，珠宝太贵重了。”
    “我来付钱。”
    这就是何家华开的珠宝店的分店，在这老广场上有两家门店。
    原涵摇头，眼看何度就要动怒。
    她赶紧说：“我戴上的话，回去不好和爸爸妈妈交代。”
    何度想了想，也是。他顿时有些气愤，“老子就那么见不得人。”
    原涵看他生气，小手握了握他的手掌心。
    一股温柔的感觉从手掌蔓延开来，何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一下。
    “真拿你没办法，真不想要？”
    原涵望着他希冀的表情，没法直接否认，只好推拒到以后：“哥哥毕业后再送嘛，好不好？”
    “好，就听你的。”
    电影开始了，何度取了电影票，买爆米花，带着原涵入场。
    imax巨幕，3厅。
    “这是恐怖电影。”
    何度好心地提醒原涵。
    原涵点点头，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怎么她像是很期待电影开场的样子？
    何度靠在椅背上，纳闷地嘬着吸管。
    电影开场了，屏幕上出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在海底游泳的画面，没有脸。
    何度有点受惊，立马转头去看原涵。
    小姑娘还搁那认真地看着，半点退缩都没有。
    电影讲述了一个杀死妻子的男人，在他们住的房子里看到种种怪象，但是叫别人来看却看不到，最后他被这些怪异的事物吓死在房子里的故事。
    等警方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尸体都腐烂了。
    然而，最后警方在房子的小隔间找到了他的妻子，原来她没有死，而是打扮成各种吓人的样子待在房间里。
    何度看得时候，背后一直在冒凉气。
    好几幕画面直接吓得他往后退缩。
    电影中途的时候，原涵冷不丁地说了声：“我觉得肯定有鬼。”
    何度睁大眼睛看着她，“哪里有鬼？”
    原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说电影里，这个男人看到的东西，肯定是有人捣鬼。”
    何度松了口气。
    他没叫原涵看出他害怕来。
    不然多没面子。
    过了一个小时，警方揭示这部影片的一切悬念，原涵一副“我看懂了”的表情。
    何度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涵涵真聪明，都猜到了。”
    退场，在过道处，何度问道，“下午还去欢乐谷吗？”
    原涵噘嘴，“当然要去，我还想去那里的鬼屋玩呢。”
    何度：……嘤。
    第33章
    周一, 教室里，原涵正在复习期末考试可能的考点。
    “涵涵，这周末, 我过生日, 你来不来呀？” 苏莫莫问她。
    原涵抬起头，看着她, 认真地道，“这还用问么, 当然要去啊。”
    路过的赵青验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知道苏莫莫过生日的事。
    莫名的，他也凑上去, “请问，我能参加不？”
    苏莫莫白了他眼，像是很为难的样子，“嗯……也行吧。”
    赵青验露出一个微笑, “这还差不多。”
    到了周末，原涵走进ktv的一个包厢。
    发现班上来了一半的女生, 都围坐在苏莫莫的周围。
    一看到原涵来了，苏莫莫马上过去接她坐在旁边。
    “你要唱歌吗？”
    原涵摇头。
    赵青验正在唱着告白气球, 眼神不经意地往苏莫莫这儿瞄。
    原涵：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不是原涵吗？”丁岚出声。
    她们几个女生正在玩UNO, 是一种桌面游戏。
    丁岚旁边的赵先雅看了眼原涵，“原来你就是原涵啊？”
    原涵讪讪点头，她不认识这个人。
    苏莫莫在她耳边提醒她, “这个人是丁岚带过来的，四班的女生，叫赵先雅。”
    原涵这才点头，“哦。”
    赵先雅走了过来, 看了眼原涵，“我叫赵先雅。”
    原涵：“你认识我？”
    赵先雅笑了一声，“不认识。”
    她绑着蝴蝶头绳，穿着黑色短纱裙，眼角涂着人鱼姬眼影。
    原涵很是惊讶，那么她为什么和她打招呼呢？
    赵先雅：“虽然不认识，但是听说过你。大家都说你是何度的女朋友。”
    苏莫莫小声在原涵耳边道：“学生会的，是著名的大佬的追求者。”
    原涵的心像是紧缩了一样，还有点发酸。
    哥哥有追求者哦。而她和哥哥不过认识三个多月。
    可能哥哥有过女朋友哦。她也许不知道。
    并且，她也不算哥哥的女朋友啊。
    赵先雅看着她，觉得好笑，“真心话大冒险，来不来？”
    原涵没答话。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几个人玩起真心话大冒险。
    几个人抽牌，原涵抽到一张红桃三。
    亮牌，其他人全都是黑桃三。
    原涵看到只有自己是红桃。
    赵先雅揶揄地看着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原涵想了想，“真心话。”
    赵先雅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不怀好意地问她，“你和何度亲吻过吗？”
    丁岚坐在旁边，立刻道，“第一场问题诶，你这么问，过了吧？”
    围坐的都是女生，看着原涵乖甜软糯的模样，都知道赵先雅和丁岚是一个黑脸一个红脸，在欺负原涵呢。
    “没有。”
    出乎意料的，原涵竟然回答了。
    玩游戏么，认真就输了。
    于是又继续抽牌，原涵渐渐发现，假如其他人抽到红桃三，那么问的就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你谈过几个男朋友？”
    “你最尴尬的一件事是什么？”
    问到丁岚那次，赵先雅很是苦恼问什么问题，只好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诶呀，我不知道要问什么问题呢，让我百度一下。”
    原涵以为她是准备问个多辛辣的问题，结果，她说：“你最伤心的一件事是什么？”
    原涵：……这也太放水了吧。
    苏莫莫加入战局，和几个人一起玩。
    新一局，原涵又抽到了红桃三。
    太倒霉了。
    苏莫莫：“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赵先雅：“我来提问题。”
    苏莫莫不同意，刚才问的那个问题，简直就是在欺负可爱乖巧的原涵。
    要是还给她们问，不知道会问什么。
    丁岚搂上苏莫莫的肩膀，“哎呀，这么认真干嘛，大家都是姐妹嘛，谁提还不是一样的？”
    原涵马上改口，“你问的话，那我选择大冒险。”
    赵先雅眯起眼睛，那可别怪她了哦。
    “你给何度发条微信，说你不喜欢他，可以吗？”
    原涵凛然，这人可真毒。
    “凭什么？”
    “玩游戏嘛，你事后和他解释不是可以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他微信？”
    原涵气鼓鼓地看着她。
    事后解释，那不跟戏弄别人差不多？
    感情也能拿来戏弄？
    赵青验这时候正唱完《告白气球》，看见一女孩似乎在对原涵出言不逊。
    他立马跑过来，“怎么了？”
    苏莫莫：“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赵先雅要原涵给大佬微信发：她不喜欢他。”
    赵青验怒了，“你怎么回事啊？欺负我们嫂子是不是？”
    赵先雅高一追了何度那么久，自然知道赵青验是何度的兄弟，这下红了脸，“是她自己要玩游戏的，输了就愿赌服输嘛。”
    原涵突然站起身来，“那等会儿你输了，我也可以向你问问题吗？既然说了愿赌服输，为何刚才每次你输了，都是丁岚问的你，大家都应该有机会问啊。”
    赵先雅一脸菜色。
    周围的和原涵同班的女生，从游戏开始到现在，看得出赵先雅在使什么手段，自然都站在原涵这边。
    苏莫莫侧头看了眼原涵，这气势一米八啊，真和大佬混多了，当刮目相看啊。
    “我还是希望大家遵守游戏规则，都是一个学校的，别弄那么难看，就当我今天过生日，给我个面子。”
    赵先雅这才作罢，愤愤地坐回去。
    再开一局，原涵小心的揭开牌一看，结果是红桃三。
    她摊开在桌子上，大家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赵先雅阴恻恻看她，“真心话大冒险？”
    原涵：“……大冒险。”
    苏莫莫赶紧道，“你别要求太过分了，同学之间。”
    赵先雅刚刚已经在一圈人面前丢了面子，这回不敢要求太过的事情，她想了想，“你和大佬关系那么紧，你能不能把他叫过来？”
    原涵：这算什么要求？
    旁边已经有女生看着她，觉得好笑了。
    谁不知道，大佬从不出席女生的社交活动，过生日这种事情，他只会和他那两个兄弟一起。
    从没听说过他给女同学过过生日。
    原涵思索一下，拿出手机，"只要叫他过来就行吗？"
    众人：为什么她说的这么简单的样子？？
    原涵点开微信，哥哥和她微信聊天记录还是只有简单的几行。
    她犹豫了一下，打了个微信过去，“哥哥，我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她焦急等了几秒，何度哥哥会不会不看微信？
    赵青验在旁边为她解释，“度哥很少看微信的，我发消息他也是很久才回。”
    然而过了几秒，何度那边就回了微信。
    “怎么了？”
    原涵赶紧打字，“我选了大冒险，她们让我叫你过来。”
    这次何度是秒回，“在哪。”
    原涵发了个实时定位过去。
    何度回复：“等着。”
    原涵抬起头，对众人道，“他马上就来。”
    几个女生都暧昧地：“哇！”
    赵先雅心中感到一种下坠的感觉，脸上仍然面无表情的。
    没过几分钟，何度就到了。
    原涵出门去接他，在门口看到了他，“哪个包厢？”
    “1202.”
    两个人一起走进包厢，赵先雅看到何度后脸色有些发白。
    坐下来后，有人问道，“度哥，玩不玩真心话大冒险？”
    何度嗤一声，“幼稚。”
    这次聚会持续了三四个小时。
    解散后，何度问原涵，“去哪儿？回家吗？”
    原涵想了想，“我们去图书馆做作业吧。”
    “行。”
    原涵先回家拿了作业，何度看到她装满的书包，耳朵尖有点发红。
    “哥哥，你们班没布置作业吗？”
    “布置了，我去拿。”
    何度回到家，在书桌上胡乱抓了几本书，塞到书包里，就跟着原涵一道去市图书馆做作业去了。
    原涵拿出数学复习卷，认真演算，写完一面后，发现何度正在那儿转笔。
    何度发现原涵抬头看他，连忙把书本打开。
    打开的那一页夹着一张单子，在何度翻书的动作中被风吹到了地面上。
    原涵弯下腰去捡起来，发现那是一张比赛通知单。
    上面写着“编程大赛”。
    原涵拿出手机打字，“哥哥，你还会编程？好厉害啊！”
    何度看了她眼，眼睛里都有小星星，挥都挥不走。
    原涵看着上面的日期，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去集训了，顿时失落起来。
    “哥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呀，你一个星期后就要走了。”
    何度：？？
    他打字，“走哪儿去？”
    原涵拿着通知单，指着上面的字给他看，“参加本编程比赛的同学请于十一月一日前往京都参加集训。”加粗大写字。
    何度拿过来一看，还果然如此。
    何家华是专门搞他的吧？
    他打字，“我不去。”
    原涵指着第三条粗体黑字给他看，“在编程比赛中拿奖的同学可参加高考自主招生。”
    何度：……该怎么和她说明他连高考也不想参加？
    小傻子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似的，晶莹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目不转睛的，一眨一眨。
    何度撇过头，他从没想过这件事情。
    何家华和他强调了太多遍，导致了他的逆反。
    "哥哥，你不打算走这条路吗？"
    何度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神，鬼使神差的，“打算。”
    第34章
    何度简直不知道自己撞了什么鬼, 竟然愿意跑去参加编程大赛。
    他在沙发上躺着，看着手中的通知单出神。
    还有四天，今天收拾行李, 明天和学校打个招呼, 后天出发，到了刚好开始集训。
    集训, 这两字儿听起来就和他分属不同世界。
    大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何度不用看也知道, 何家华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 何家华在江城待了许多天都不走，不像往常那样来个一两天就飞去京都了、
    何家华看了眼何度放在茶几上的通知单, 眼中掠过一丝喜色。
    “你……”
    何度伸出手，“打住，我没打算认真参加。”
    何家华顿了顿，“确实, 以你的编程水平，不用参加集训, 也可以拿到名次。”
    何度心中无名火一下子窜上来，他转身, 面朝着沙发躺着, 不理会何家华。
    何家华看到他这副模样，想起上次看到的和他同行的小姑娘。
    “上次那个小姑娘，是你同学吗？”
    何度腾地坐起来, “你没资格提她。”
    何家华冷笑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这房子，这衣服, 你说我没资格？”
    何度冷冷地看他，谁稀罕他给的东西了。
    明天他就去露宿街头。
    何家华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皱了皱眉头。
    “小度，你都快十八岁了，能不能别总是叛逆？”
    何度没答话。
    何家华额头上的皱纹清晰地露了出来，比以往都要深刻，“我给你报名编程比赛，是害你吗？”
    “我叫你好好学习，是害你吗？”
    “你能不能好好听点话？”
    何度叉着手，面无表情。
    何家华离他近了一步，从兜里掏出一个揉皱的病历本，递给何度。
    何度迟疑着，展开，发现上面是病危通知书，患者那一栏写着“李木心”。
    是妈妈的名字。
    “当年，我为什么非要去缅甸采矿，如果我不赚钱，你妈妈身患重病，哪里来的钱医治？”
    何度唇色发白。
    何家华站了起来，“你是为了你妈妈也好，为了那小姑娘也好，我只求你做凡事不是为了和我对着干，你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为了和我赌气。”
    他说完，看了何度一眼，走上楼梯，进了房间。
    何度拿起桌上的集训通知单，和病历本一起铺平，放好。
    过了一天，刚好也是学校周考的日子。
    原涵得空，买了杯奶茶就去找了何度。
    赵青验低声和原涵说：“这几天，他怪怪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原涵把奶茶放在何度的桌上。
    何度原本在趴着睡觉：“早说过老子不喝……”抬头一看，见是原涵，顿时收起乖戾的面孔。
    他立马就把吸管戳进奶茶，喝了一口。
    原涵：“哥哥，你是不是最近没睡好呀？”
    因为编程比赛，他压力太大了么？
    不过就是个竞赛，拿到奖可喜，没拿到就算了嘛。
    何度：“如果，你有个很恨的人，有一天发现你误会了他，怎么办？”
    原涵想了想，如实回答：“那就好好生活下去，回报他。”
    何度认真地看着她。
    “怎么了？”原涵疑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原涵：？？她也能教哥哥了吗？
    感动！
    “我明天就要去京都集训了，想要什么礼物？”
    原涵想了想，“我许愿，最想要，哥哥能拿到大赛的名次，通过自主招生，然后和我一起考上大学。”
    何度：……这个愿望挺不错的。
    *
    周考完，何度就在校园里消失了，只有原涵，廖知和赵青验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他不少人都觉得，何度又是和以前一样，旷课了。
    周考的成绩放榜，同学们簇拥着去看。
    原涵这次先去找何度的成绩，她从最后一行开始看，一直没有看到何度的名字。
    他这次考试之前都有认真复习的，这次要是考得太差，他会不会很失望？
    她从后往前找，终于在中间靠前的部分找到了何度的名字。
    何度，总分580，排名一百八十名。
    原涵欣喜地跳起来，她就知道，何度哥哥一直都是在隐藏实力！
    其实，他可以考得比很多人都棒！
    赵青验和廖知也看到何度的排名，吓了一跳，“度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廖知：“他怎么肯认真考试了？”
    赵青验：“他梦回初中了吗？”
    周围人不少也注意到何度的名次。
    “大佬也太厉害了吧，打架横扫一片，成绩也突飞猛进啊。”
    “他被人魂穿了吧。”
    “我不信！我就是个废物呜呜呜。”
    “打架不如他，为啥连成绩也比不上了呀。”
    原涵用手机拍下何度的排名表，发给何度。
    “哥哥，你好厉害。”
    何度回复：“你呢，进步了吗？”
    原涵这才想起她还没有看过自己的排名。
    她绕到前排去，看到自己的排名。
    原涵，第十名。
    原涵用手机拍下来，传给他，“进步啦。”
    “真棒。”
    赵青验突然出现，拍了下原涵，“你在和度哥聊天吗？”
    原涵点头。
    赵青验用像金毛一样的眼睛，恳切地望着她。
    “你能帮我问问他啥时候回来吗？”
    原涵低头输入：“赵青验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何度那边顿了几秒，“估计要半年左右，怎么，小笨蛋不想我了？”
    原涵：……
    何度：“我知道，其实是你想问。”
    原涵：真的不是她问的。
    但是，她垂下眼，这段时间真的好久啊。
    集训营里会有好看的小姐姐吗？
    她拿着手机出神。
    赵青验拍她，“怎么，多久才回啊？”
    原涵：“半年。”
    “那么久啊，”赵青验看见原涵有些低沉的神色，“度哥那么清心寡欲的人，你不放心？”
    原涵被戳中心事，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赵青验看见原涵这么坦诚，一下子笑弯了腰。
    原涵气得想打他。
    哼。
    晚上放学的时候，原涵站在车站等车。
    天气灰蒙蒙的，带着一种要下雨还没下的沉闷感。
    突然，有个男同学路过她眼前，看了她眼。
    原涵有些莫名其妙，为啥瞥她啊？
    等上车时，才发现和这名男生同上一辆车。
    没过一会儿，那位男同学跑过来，面色有些涨红，“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啊？”
    原涵不知所措，眼珠一转，决定换个回答，“我叫原涵。”
    男同学看到她防备的眼神，笑了一下，这名男生长得很高大，笑起来特别阳光，手上拎着书包，外套闲搭在背上。
    “我叫赵连成，是高二五班的。”他先自我介绍起来。
    原涵看他穿的校服，当然知道他是同校同学，但是对方这么殷勤地询问她的姓名？
    “说实话，”赵连成有些支支吾吾，“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但是一直没有来问你的消息，下个学期我就转校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的名字和班级。”
    原涵想了想，“我是高二六班的，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赵连成：“原来是这样，是之前陪着你搭公交的那位男生吗？”
    原涵点头。
    赵连成自嘲笑了一下，“那看来我来的太晚了，谢谢你。”然后就走了到车头去了，没有再看原涵。
    原涵回到家，钻进自己的房间。
    今天的作业她在学校就赶完了。
    她点开何度的微信，还是什么消息都没给她发，聊天界面停留在上午的消息记录。
    难道，他真的在外面有狗了？
    吱呀一声，她的房门被推开，原涵迅速把手机放进抽屉里。
    “吃水果吗？”
    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放在她的手旁。
    临走的时候，看她在干什么，只见她面前摆了一本语文书。
    “不做作业？”
    原涵乖巧地回答，“作业做完了，所以拿语文书复习。”
    她想起成绩单，立刻丛书包拿了出来，递给妈妈。
    “这是这次周考的成绩单。”
    原母接过成绩单，低头一看，“年级第十？涵涵真棒！总分七百分，数学考了满分呢！”
    她立刻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哪能让乖乖的女儿累着了？
    “有空也多休息休息，别这么累，作业做完了就玩会儿。”
    原涵点头。
    妈妈满意地离开她的房间，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成绩单。
    在妈妈离开之后，手机开始振动。
    原涵拿出来一看，是何度哥哥给她打的电话。
    还好，妈妈刚才走了。
    不然要是看到了，不得问清楚这人是谁。
    她接通，是视频电话。
    “今天晚上怎么不找我？”何度懒懒地，看得出来是坐在宿舍的床上。
    原涵有些委屈，为啥每次都是她找他聊天。
    要是他不爱玩微信那就算了，可是现在，他明明连视频电话都会用！
    何度看见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模样，“这是谁欺负你了？”
    “哥哥，你找我的次数比苏莫莫找我的次数，少了这么多。”
    原涵鼓起勇气，用手比了长长一段距离。
    何度一愣，这是控诉他来了？
    他的目光深沉，黑得不见底，瞳孔盯着她的视频小像，“哥哥这不是来找你了？”
    原涵嘟起嘴，其实听到这句话后，气已经消了一半。
    “咳咳，”以后会多找她的，但是何度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而是转问，“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原涵想起公交车上认识的那个男生，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专栏里有本《影帝是我老师》求预收
    苏跃是百悦奖最年轻的影帝获得者，也是帝都电影学院最年轻的老师。
    单泠月暗恋了他十二年，终于在18岁这年考入帝都电影学院。
    她向苏跃表白，苏跃冷淡拒绝：“我是你老师，不合适。”
    *
    单泠月毕业后，百悦奖最佳女主角颁奖，单泠月在后台，看到苏跃，低头匆匆走过去。
    男人好看的手指夹着烟，拦住她，眼里尽是隐忍。
    单泠月谨慎地扫了眼，“苏老师，你有什么事情快说，被人看到就不合适了。”
    苏跃掐灭了烟，眼睛发红，“就这么躲我？”
    *
    苏跃，这个娱乐圈著名“老干部”演员，竟然接了档综艺。
    大家纷纷猜测，这是看上了节目里哪个女嘉宾？
    节目开录后，单泠月仰脸问他：“苏老师，你为什么会来录综艺？”
    她要让粉丝看看，两个人根本就没一毛钱的关系！
    苏跃盯着她，好看地一笑，“你还不知道吗？”
    第35章
    原涵瘪嘴, 心里有点点委屈。
    虽说两个人根本也不是男女朋友，但是次次都是自己去找他说话，这很说不过去。
    她存心有点想气气他。
    “你以后要是再不来找我, 我就也不理你了。”
    谁知, 何度哪里是不想找她说话，他每次拿着手机发呆, 都是想和她聊聊天，但是, 每次看着屏幕上一片空白, 又不知道该不该主动找她。
    毕竟，一个大男人, 像是粘着她离不开似的，多下面子？
    等等，他是不是就是通常大家说的大男子主义？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大男子主义了？”何度摸摸下巴，认真地想着。
    原涵气鼓鼓, “什么？”
    哥哥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啊。
    而且，什么叫做大男子主义？
    她随手查了大男子主义, 按照平常何度哥哥对她的态度来说，也不能算是, 但是不主动找她聊天这一条么……
    “我查了, 大男子主义是以自我为中心，你不是。但是，渣男, 是以玩弄他人感情为目的，这你是。”
    何度被“渣男”这两个字吓了一跳。
    原涵随手给他分享了数条新闻。
    “一个男人，从不主动找你，就删了吧。”
    “渣男, 有这三条特征，第一条就是从不主动找你聊天！”
    “为什么男生从不主动？原因是这三点。”
    ……
    何度拿着的手机差点掉了，再拿起手机，眼角含笑。
    “就这么不信任哥哥？”
    原涵胡乱地摇了摇头。
    “那哥哥以后每天找你一回，你觉得怎么样？”
    原涵眼里出现惊喜的表情，“可以吗？”
    “嗯。”何度眉眼处仍然是一副厌世的祖宗样。
    他竟然没有觉得这个提议很烦，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说说，今天在学校里遇到了什么事？”
    原涵：“学校里没有什么事，放学的时候倒是遇到了。”
    何度眉心一跳，神色担忧，“我不在的时候，上下学尽量走大马路，知道么？”
    原涵点点头，猜想到他可能的想法，噗嗤一笑，“也没有遇到坏人，就是一个男同学。”
    何度一愣，“什么男同学？”
    原涵见他非要问，也只能如实地回答，“就是在公交车上遇到的，五班有个男同学，我今天搭回家的公车，结果上车之后他给我告白了。”
    说到表白两个字，原涵的脸微微有些红。
    这些都看在何度眼里，肉眼可见地她脸颊有些微红。
    这小丫头？这么招人，他一不在就有了爱慕者？
    “谁？”何度眉眼处染上暴躁的情绪，从床上站起来，“你等着我回去收拾他。”
    原涵看到何度哥哥这么生气，不知道为何，心底里有一丝丝高兴。
    “我又没答应他。”
    何度滞了一瞬，面无表情开口，“你怎么回答他的？”
    原涵故意拖长音，“嗯……”然后继续道，“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下何度的面容绷不住了，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原涵有点怕，瑟缩着，但是眼里又怀着期待。
    何度话锋一转，很认真地盯着她，“现在在家？”
    “嗯。”
    “不怕爸妈看到你和我视频？”
    “爸妈不在我房间。”
    而且，她用耳机呢。
    何度审视她，有点玩味，“你喜欢的那个人，你和他在一起，不怕被爸妈看见吧？”
    原涵这才反应过来，何度哥哥这是，在要名分吗？？
    原涵：“可我不确定他喜不喜欢我。”
    何度：“哦？”
    原涵低下头，垂着眼。
    “他从来不找我，和他兄弟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和我多，我问他以后的事情，他也从来不回答。”
    半晌，她又抬起头，"你说，他真的是喜欢我吗？"
    何度沉默半晌，回答她道，“我也有个喜欢的女生。”
    他轻抬眼皮，面色散漫，“她从来不让其他人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了，你说，她喜欢我吗？”
    原涵这次忍不住了，“你有喜欢的女生？？”
    她吼完立刻捂住嘴，心虚地看了眼背后的门，还好，没有闯进来问她在干嘛，妈妈应该没有听到。
    何度眼睛直盯着她看，“那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了。”
    原涵稍稍品了一下话里的意思，又捂住嘴。
    何度哥哥，说的是！她！吗！
    所以，何度哥哥是喜欢自己的！
    她简直想当空来个旋转跳跃，可惜场地有限。
    不好不好，这样子会不会在何度哥哥的眼里显得太不矜持了？
    苏莫莫说了，对待喜欢的男生要稳得住，才能笑到最后。
    对的对的，稳住稳住。
    “你说，她喜欢我吗？”屏幕里，何度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
    结果，伴随着这一声疑问，屏幕里传来雷霆般的怒吼：“寝室不是给你虐狗来的！！！”
    何度和原涵对视了一眼。
    他默默拿起一个枕头，直接往斜上方砸去，顿时传来一声惊叫，“老师有人欺负人啦！”
    何度摸摸鼻子，“室友，一起集训的。”
    原涵点头，表示理解。
    那个人听他俩这对话，沉默了半天也不容易。
    何度：“以后每天都找你，不许瞎想了。”
    原涵乖乖点头。
    “也不许接受别人的表白。”
    原涵乖乖点头，点到一半，想起什么，回复他道，“你也是。”
    何度一向清冷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个微笑，嘴唇勾起弧度，看起来是想大笑却又忍住了。
    *
    转眼到了期末考试，这些天因为何度不在江城，原涵周日都待在家里，要么休息要么就复习考试的事情。
    这天，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芒果进房。
    “学习别太累了。”原母担忧地道。
    原涵的成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但是她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门里不出去，这哪成啊？
    原涵愣愣地点头，叉了块芒果送进嘴里。
    “妈妈，如果我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一，有什么奖励吗？”
    原母温婉地一笑，“你要什么奖励？”
    原涵想起何度哥哥，他一个人在京都，应该很孤独吧。
    如果她能去京都，给他一个惊喜就好了。
    “我们能去旅游吗，去京都。”原涵抬头，弱弱地问妈妈。
    原母想了想，“想去京都旅游，当然可以去了，不需要涵涵考年级第一也能去。”
    原涵的眼中闪过惊喜，“真的吗？”
    “那当然了，我们的涵涵这么乖，这点小小的要求，妈妈一定能满足。”
    到了期末考这天，苏莫莫紧张地吃早餐时有一种呕吐感。
    “涵涵，我好紧张啊，怎么办？”苏莫莫问。
    原涵无奈地回答她：“你每次考试之前都紧张。”
    “看来我心态不好。”
    原涵正色道，“是你平常学习用没用功的问题，如果很努力的话，到了考试之前，心态会自然地变好很多的。”
    苏莫莫疑惑，“真的吗？”
    赵青验凑过来，“真的。”
    苏莫莫拍了他肩膀一巴掌，“你比我还学渣，也好意思。”
    赵青验愣愣地看苏莫莫，挠挠头，“我最近认真学习了的，这次考试，心中有一种踏实感。”
    他转头问原涵，“你想考哪个大学？”
    苏莫莫震惊地看向赵青验，难道她意会错了，赵青验其实喜欢的是原涵？
    原涵可是度哥的女人啊，那就是他的嫂子好吗？
    他怎么敢想？渣男！
    原涵一看苏莫莫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脸蛋，就明白是她误会了。
    她解释道：“赵青验不是那个意思，应该是想问何度哥哥想考哪个学校吧。”
    赵青验脸通红，心虚地低下头，没有去看苏莫莫，他肯定了原涵的话语，“是的，我只是想问下度哥要考哪个大学。”
    苏莫莫恍然大悟：“你不好意思去问大佬，所以拐着弯就问涵涵？怎么，你很想和大佬考一个大学？”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苏莫莫暧昧地看着赵青验。
    赵青验扬起头，“你看我干什么？”
    苏莫莫回过头，“那行吧，我祝你们好聚好散。”
    哼，渣男。
    原涵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又思虑起在赵青验的脑子里，自己会和谁约定上同一所大学？
    “你是不是以为莫莫和我约定好了，上同一所大学？”
    赵青验这回是从脸到耳朵都在发红，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苏莫莫：……这，原来如此。
    原涵：“有人脸红啦。”
    苏莫莫：“哼，人都跑走了。”
    “我是说你哦。”
    苏莫莫追着原涵打，“喂，哪有啊！”
    到了第一场考试开考，原涵把手机放进书包，准备收拾东西拎到讲台上去。
    结果在她关机的一刹那，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
    何度哥哥：“应该开始期末考试第一场了吧？”
    原涵抬眼看了眼教室后头的钟表，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九点钟了。
    她迟疑着，该不该把手机拿出来回消息。
    然而，根本没有等她回消息，又弹出了一条。
    何度哥哥：“好好考试，考好了有惊喜哦。”
    ——“这条就不用回了，监考老师马上就到了吧，你提前收拾东西放讲台上吧。”
    原涵把手机关了，扔进书包，把书包放在讲台上。
    于是，第一考场的全体同学，看到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一脸郑重地表情从讲台上走下来。
    这是因为复习，复习傻了吗？
    第36章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原涵屏住呼吸去查看成绩表, 发现自己在第一排。
    原涵，第一名。
    “啊啊啊！涵涵，你考了第一名诶！”
    苏莫莫非常激动, 看起来比她自己考了第一名还激动。
    “你呢？”原涵反问她。
    “我在第一百名。”苏莫莫不好意思地回答。
    原涵和她一起进教室, 坐着，原涵突然生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莫莫, 你打算考哪所大学呀？”
    原涵心动地想，如果她, 何度哥哥, 苏莫莫都考入同一所大学的话，就太好了。
    苏莫莫歪着脑袋, “我还没想好。”
    原涵掰着手指头数着，“你，我，何度哥哥, 还有赵青验廖知他们，如果我们上大学后还能在一起玩就好了。”
    苏莫莫低下头, 可是她成绩不太好，怎么能和原涵考进同一所大学呢？
    她有点失望, 大学就不能和原涵在一起了。
    原涵看出了她的心绪, 笑道，“我们决定在同一所城市，即使在不同的大学, 也是一样的啊。”
    苏莫莫立马抬起头，眼睛发亮。
    可是，到时候填志愿变化太多，她真的能留在江城吗？
    原涵安慰她道, “还有很多时间呢，从现在开始努力，莫莫到时候一定可以考得很好的。”
    苏莫莫捏着拳头，“从现在起，我一定好好做作业，好好努力，一定要留在江城。”
    突然，传来一声嗤笑的声音。
    “哼，什么人都敢说大话了。”钱清雅很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苏莫莫记起来，钱清雅这次的排名排在第五十名。
    难怪这么有底气。
    苏莫莫：“我们在讨论自己的事，好像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钱清雅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苏莫莫和原涵约定，一起留在江城。
    期末考试结束后，就是寒假，头几天原涵都在家里做作业，原父原母看着原涵在学习上越来越认真，心里忍不住心疼。
    这种心疼，直接导致了对她的放任态度。想去摄影？去。想出去玩？玩。
    原涵无忧无虑的日子持续到过年，她和妈妈一起在桌子上包饺子。
    她手上在包饺子，心里却在想着何度哥哥。
    他一个人在京都，身边又没有亲朋好友。他那个爸爸，看起来就是一副大忙人的样子，恐怕哥哥是一个人过的年。
    她的手机“叮铃”响了一声。
    原涵洗干净双手，连忙跑向房间，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何度哥哥的发的消息。
    “出来。”
    原涵心中升起一点点惊异之感，但是又被逻辑上的直觉给压了下去，哥哥这时候应该在京都呢，怎么可能在外面呢？
    然而，哥哥这么叫她做，那就肯定是有理由的。
    她打字：“好的，我和爸妈说一声。”
    原涵走到客厅，对妈妈喊一声，“妈妈，我同学临时有事找我，我出去一趟。”
    原母一个人包着饺子，头也不抬，“行，你出去吧。”
    原涵心中的感情有点接近于朝圣，但是又被理智上的感觉压抑住，她不断回想何度哥哥的面孔，有几个月都没看到他。
    她推开门，坐电梯下楼，出了大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何度穿着蓝色冲锋衣，整个人显得修长，他靠着墙，在路灯下映照出优越的侧颜。
    "何度哥哥？"原涵走近，吸吸鼻子，冷空气使她在衣服里蜷成一团。
    “怎么，不认识老子了？”
    何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不是要半年么？”原涵仰头问他。
    哥哥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仰着头问他，从原涵的角度，能看到他优越的下颌线。
    “哥哥厉害些，提前结束了集训。”何度有些臭屁地道。
    他又问，“这半年有没有乖乖的？”
    原涵重重点头，想到什么，眼睛亮晶晶的，“我期末考试拿了年级第一。”
    何度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原涵疑惑地边问边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条精美的项链。
    “这是奖励。”何度摸了下鼻子，“期末考试的。”
    何度为她把项链戴在脖子上，项链绕一圈，在脖子后扣上，何度的手指凉凉的，接触到原涵的皮肤，有些凉意，原涵瑟缩了一下。
    原涵想起何度的手形，修长有力，现在这双手在替她扣上项链，莫名觉得这动作过于亲密了。
    “好了。”何度垂下手，重新靠着路灯站着。
    “谢谢哥哥。”原涵拿起胸前的吊坠看了看，是一个黄金兔子。
    “很像你。”何度笑了下。
    原涵愣愣的，原来在哥哥心里，她就像是兔子吗？
    好像，也挺可爱的。
    手机突然响起来，原涵低头一看，是妈妈打过来的。
    何度的声音适时响起，“回去吧。”
    原涵抬头看何度，“那你呢？”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以往的春节，他都是一个人在大房子里，孤孤零零的一个人过的。
    “今年，我爸爸回江城，和我一起过，不用担心。”何度捏了捏原涵的脸。
    突然，一声喇叭声使原涵的注意力转移。
    她转头看向一辆黑色轿车，副驾驶上男人探出车窗外，向她招了招手，“你好啊，小姑娘，又见面了。”
    原涵记起，这是上次见到的，何度的爸爸。
    “叔叔好。”
    “有空去叔叔家吃个饭啊。”
    原涵试探性地看了何度哥哥一眼。
    何度又现出那种百无聊赖的表情，“怎么，不想去啊？”
    “想。”
    手机上妈妈的电话还在呼叫中，原涵点了接通。
    “喂，妈妈，我马上就回了，和朋友在说话呢。”
    电话通完。
    原涵又小心看了何度一眼。
    “放心，老子没那么小心眼，”何度顿了顿，有些不放心地问，“暂时是朋友吧？”
    原涵立刻点头，“我保证！”
    “想考江城大学吗？”
    “啊？”怎么问起考大学来了？
    何度的脸有些发热，恨不得转过身去，然而那太丢人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再问一遍，“老子问你想不想考江城大学？”
    黑色轿车里的男人呵斥一声，“小度，怎么讲话呢！”
    何度只是轻哼一声，然而看着原涵，还是改口问了一遍，“你上次不是问我？这下又不想知道了？？”
    “想！”原涵没有介意他的措辞，蹦起来说。
    这下说明何度也想留在江城，而且想和她考同一所大学！
    “回去吧，妈妈担心你。”何度摆了摆手。
    “嗯！”
    原涵回到家，准备偷偷溜进房间把项链藏起来。
    “站住，”妈妈叫住她。
    原涵僵硬地停住。
    “来尝一个饺子。”
    原涵松了口气，听话地过去尝了个饺子，“好吃。”
    原母笑眯了眼，“妈妈包饺子的手艺上升了。”
    原涵：……两个人一起包的好吗？
    *
    年后，到了武术比赛的日期。
    入围赛的及格对手，原涵都轻轻松松的解决了。
    只是半决赛的这个对手了，却是老相识，是李嘉敏。
    冰日武馆馆主李离的女儿，也就是她师叔的女儿。
    去年在全国武术比赛里，她最后一战打的就是李嘉敏，她基本功扎实，拳脚中叫人根本看不清破绽。
    据说她是五岁就开始练武了，李离师叔对她一向严格。况且李离师叔和春晖武馆的人都有些过节，恐怕那次上场之前，特意叮嘱过李嘉敏要好好表现，不能丢人。
    这导致了上场后，李嘉敏寸劲十足，招招下狠手，原涵在这种密不透风的打拳中闪躲，所以跌了一跤，磕破了脚踝那里的皮肤。
    原涵晚上和爸爸吃饭的时候，原卫华夹了块鱼肉到她碗里。
    “多补补，后天好应战。”
    原母立刻嗔怪地看了眼原卫华，安慰原涵道，“你别听你爸的，随便比，开心比，又不是非要拿个名次才行。”
    原卫华：“既然参加了，那就认真比嘛。更何况是冰日武馆的老对手。”
    原母：“别把你们旧一代的恩怨带到新一代身上，我们涵涵学习那么好，平时压力得多大啊。”
    这个，原卫华倒是同意。
    他怕了两口饭，又想起什么，问原涵，“赛场上给你加油的那几个人都是你同学吗？”
    原涵想了想，她每场比赛，苏莫莫、何度哥哥、廖知和赵青验都会到场为她加油。
    她点头。
    “有个小伙子我看这根骨不错，要是好好培养，上场定能拿不错的名次。”原父思考了下。
    原涵吃了口鱼，“是不是那个长得很帅的男孩子？”
    “对对，就是他。”
    原涵：“他大概没有时间参加武术训练，他年后还要参加编程比赛的复赛呢。”
    原母疑惑道，“编程比赛？你们高中就有人会编程了？”
    原涵点点头。
    “自学的。”
    何度哥哥就是那么厉害！
    *
    到了和李嘉敏比赛的这日，原涵多少内心有些紧张。
    上场前，何度悄悄把她拉到场外的一个地方。
    原涵疑惑看他，“哥哥有什么事吗？”
    何度抱着臂，慵慵懒懒地看她，“听说这是上次比赛打败你的一个对手？”
    原涵想起上次不好的经历，“嗯的，我受伤也是在她手上。”
    何度想了想刚刚看到的，准备区坐着的那位肌肉蛮横的少女，便也觉得情有可原。
    “喏，这个给你。”
    何度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编得歪歪扭扭的红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娃娃。
    “我跟着网上自学编得项链，好运娃娃。”
    原涵一言难尽地，看着何度把这个东西给她从头上套进去，挂在脖子上。
    “……谢谢哥哥。”怎么说也是他的一番好意。
    一想到何度哥哥这样的人，连夜给她编了这个，就觉得人设崩坏。
    何度端详她的表情后，平淡的神色中多了一丝暴躁，“老子熬夜编到一点钟，做语文卷子都没这么用功。”
    原涵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毕竟哥哥连夜编的呢。
    回到场中，原涵坐在休息区。
    一眼看过去，看到对面休息区坐着的李嘉敏，正用一种近似于捕猎者的眼神扫视她。
    目光停留在她脖子上，顿住了，随即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她招招手，原涵清晰地看到她的手上，也缠着一串手绳，上面挂着好运娃娃。
    原涵的目光漫过对面休息区，看到看台上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生，正深情款款看着李嘉敏。
    同是天涯沦落人，嘤。
    上场前，苏莫莫朝她做了个“赞”的手势。
    上场后，和平常一样，先抱拳行礼。
    比赛开始，原涵是小巧机敏型的，不以力量取胜，所以开始几分钟内主要以观察对手出招为主，主躲避。
    李嘉敏上来后，步步紧逼，连续出腿，扫了她几下，原涵一步步退到场边。
    趁着她还没赶过来，又往身侧闪躲，一个滚翻，绕开了她的攻击路线。
    周旋了很久，原涵耐着心思，沉稳地和对手对峙，不慌不乱。
    只要好好打，时间拖得越久，有耐心的人就会更胜一筹。
    原涵深谙此理。
    果不其然，没过几秒钟，李嘉敏的体力在高强度主动出击中有些不支了，她放慢了出击速度。
    就是这个档口，原涵逼近其身，李嘉敏的一个没注意露出了破绽，原涵扫腿，对方倒下了。
    李嘉敏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被人阴了一次，自然心态大乱。接下来，原涵一鼓作气，从下路攻击，把她绊倒在地。
    结束时，汗水打湿了眼睛，她模模糊糊看到了看台上熟悉的身影，在朝她招手。
    她赢了。
    *
    自主招生只能选择特定的专业，如果原涵选择用武术比赛的奖状参加自主招生，那就只能选体育生的专业。
    “你真的放弃自主招生了。”吴老师不放心地问。
    原涵点点头。
    吴老师叹了口气，“也成，以你的成绩，高考考入江城大学也没事。”
    过了一个月，何度哥哥的比赛终于告终，他拿了一等奖。
    他拎着行李上飞机后，才发现过道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粉嫩的影子走过来，对他笑，眉眼弯弯，“哥哥，一起考江城大学呀！”
    第37章 番外：拍卖会
    原卫华一向不参加这样的拍卖会。
    他桃李满天下, 春晖的分武馆开遍大江南北，旁人都道他不可能手头拮据。
    只不过是因为，他生性节俭, 温良, 不喜欢奢侈的舞会酒会，顺带着, 这种名流出入的拍卖会也被他划入不喜的名单里。
    然而今天，他却要破天荒的去一趟这拍卖会。
    原因是友人告诉他, 他收集的那对景涛大师雕刻的紫砂壶的另一只, 今天会参展拍卖。
    “确认是和我那个一对儿？”
    “千真万确，您就放心去吧, 到时候收到了，可别忘了给我饱饱眼福。”
    原卫华喜欢喝茶，这是从年轻时候养成的嗜好，一天不喝一壶浑身难受。而且, 喝还得讲究，什么茶配什么瓷杯, 用哪位雕刻大师的茶宠，又用到哪只茶壶, 这些事他都安排和记忆得很分明。
    到了拍卖会, 与会的多半是穿着西装的男人，还有一身华衣玉缎的贵妇人，只有她穿着中山装, 有些打眼。
    开始几个拍品，无非就是一些古董文玩，这些东西原卫华年轻时候收了不少。
    终于，期待已久的拍品将要呈现。
    “这一只, 是出自著名紫砂壶雕刻艺术家景涛大师的杰作，原本有一对，”主持人讲到，“今天我们只收到一只，起拍价十万。”
    台下不少人摇头叹气。
    这雕刻器件，最忌不完整。原本是一对儿，价值不可估量，现在变成只剩了一只，那价格和收藏性可就大打折扣了。
    原卫华等着其他人举牌。
    和他隔了七八个位置，一个穿高定西装的男人举了牌。
    “十万一次。”主持人话音未落。
    原卫华立刻举牌。他纳闷，那位华贵的先生也不像不识货的主儿，这一件残缺的孤品，也值得他与他竞拍？
    难道也是位茶友？
    随即，他摇头，看着不像。
    “十万五千一次。”
    那位先生又举牌。
    这回，原卫华较上劲儿了。唯一的成对儿的那只在他家，其他人就算拍下来了，也只能得个单只。
    当价格抬到五十万，在座的各位都吓傻了眼。
    这只是个不起眼的拍卖会，上五十万的拍品终究是少。
    原卫华也惊诧于那位先生的实力，只好放弃。
    散会后，原卫华气呼呼地去地下车库，被人叫住。
    “先生。”
    原卫华停住，他认得这身西装，是那位先生。
    “你也喜欢景涛大师？”
    原卫华：“爱茶之人谁不以得到他的一件作品为傲？”
    那位先生似乎是有些愧色，“过世的妻子也喜欢，所以我听说今天有景涛大师的作品，才来的这次拍卖会。如若您有消息，知道另一件茶壶下落何处，我感激不尽。”
    原卫华这才放缓了神色，“在我家，但是我每天喝茶要用，不出！”
    然后钻进车子，发动，一骑绝尘走了。
    何家华站在车后头，怅惘地看向那辆轿车离开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绿茶替身不干了》
    明音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一个妥妥的绿茶女，但是，只要抓得住薄泽微的心，她就算把自己恶心下去也没关系。
    结果，某天，她查出了胃癌。
    明音一朝醒悟，狗男人算什么，去和你的白月光双宿双飞吧！
    用从狗男人那里骗来的钱去追星，去旅游他不香吗？
    更何况她还有个演员梦！
    明音默默在心里点起一根烟：该到了实现一切梦想的时候了。
    她砸钱带资进组后，才发现演戏没有那么容易。
    一场吻戏NG十次还拍不好。
    很快，稀烂的演技引起了薄森的注意，
    他冷静自持地站在那儿，优越的下颌线，紧抿的嘴唇，性感的桃眼，眼下有一颗泪痣，周身气质像是雪原上的孤松，
    性感的薄唇吐露出几个字：“和我叔叔散了？”
    明音当场摔倒。
    薄森扶住她：“当心，有人在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明音看到冷冷站在那儿的薄泽微。
    明音差点昏厥，
    昏厥前，只听到耳边薄泽微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明音，你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