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很喜欢你》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第1章 楔子 那年9月的北京，夏季的炎热好似达到了一年的鼎盛，没有空调的地方，都让人很想遁地。 校园里充斥着新生入学的嘈杂，让本就闷热的天气，分外烦躁。我拖着是十几斤重的大行李箱，背着双肩包，在人群中艰难的找着外国语学院的指示牌。好不容易办完了各种手续，身上的衬衫，已经全湿透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我开始后悔前天的感冒没有好好吃药，而想到姥姥还生病住院，爸妈都在医院又走不开，心里又一阵阵的难过。 现在想来，我那天的脸色一定特别不好，天气的炎热加上身体虚弱以及心里难过，让我显得和周围欢天喜地入学的同学，格格不入。用陈默的话说，那天的我，整个人都写满了孤独。 来学校之前，就对我们学校的那个号称三百多阶的夺命大楼梯有所耳闻，而高考完三个月赖在家里四肢都要退化了，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楼梯，深深地绝望啊。这感情不是来报道，是来朝圣的，默默的在心里把超人奥特曼蜘蛛侠都求了一遍，请赐予我力量吧！结果还是越爬越难受，想想应该是国外的英雄水土不服，于是心里又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如来佛祖都拜了一遍，临时抱佛脚显然没有什么用，在快要到通道顶端的时候，真的撑不住了。我倚着栏杆，用手抹着流到下巴的汗，懵懵的看着前方。 然后，就看见了从楼梯顶端下来的陈默。白色的衬衣，蓝色的牛仔裤，瘦削的脸，白皙的皮肤，不大但却有神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长睫毛，明明留着寸头，可还是整个人都在我眼里发着光，以至于到很久很久的以后，别人也说，你每次望向陈默的眼睛里，都带着光。 想了一下自己衰到爆的形象，我赶紧低头避开他，可是太紧张了竟然没踩稳，整个人连同身后的大背包一起摔在楼梯上，还向下滚了两个台阶。这一下彻底摔懵了，千万别被他看见，千万别被他看见，千万不要，阿弥陀佛。心里默默的祈祷。可是，再一睁眼，修长的大长腿映入眼帘，他蹲下来，问我，“同学，你没事吧。” 那一瞬间，我可能把十万个为什么都想了一遍，可是抬头望向他的时候，我哭了。顶着满头的汗，脸色通红头发贴在脸上，以特别狼狈的姿势趴在楼梯上，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陈默泉水一样清凉的眼眸，竟然哭了。 他看着我，微蹙眉头，再次对我说，“同学，你没事吧？” 又试着轻轻的扶了我一下，我动了一下胳膊，一阵钻心的疼，手肘被擦破了好大一块，他顿了一下，接着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走了，结果他绕到我身后，“唰”地一下，我被连著书包拦腰抱起来，心猛的漏跳了一拍。这样我离他的脸特别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的长睫毛，感受着他因为闷热的天气而又抱着我，紧促的呼吸。而我，满脸都是泪，哭的更厉害了。 周围人都奇怪的看着这怪异的一幕，大家都以为我是摔疼哭的，实则是又羞愧又狼狈夹杂着委屈和难受。 “是不是撞疼你了？你告诉我一下？不要哭了啊” 他边走边说。声音温柔的不得了。可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时候我的脑子可能瓦特了，整个人羞愧到不敢跟他说话，只能凛然于他的温柔。 好在医务室就在通道下面，在他放我下来之前，我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手又动不了，就下意识的把脸往他胸口蹭了蹭，擦干了鼻涕。他明显愣了，我看了一下他的白衬衫，恨不得从通道直接摔下去算了，何以面对江东父老，形象全无。医务室的阿姨赶紧过来询问我是怎么了，他马上皱着眉头跟阿姨说“她在通道摔倒，胳膊也蹭破了，阿姨您能快一点给她处理一下可以么，”阿姨会心的一笑，“好的好的，这位同学你放心。” 后来，医务室的阿姨说我是低血糖，让我在床上休息一段时间。而我，趁着陈默出去接电话的时间，灰溜溜的逃出了医务室。那一刻，我是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的，那么狼狈的日子，一次就够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可是没有想到，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一直以最狼狈的姿态，在他的生命里猖獗。 番外，找名单。 陈默在打完电话回到医务室时，发现一起来的女生不见了。 “阿姨，刚才那个女生去哪了？”陈默有些着急。 “咦，我也没注意。” “那谢谢您。”陈默边说边冲向门口，沿着向新生宿舍楼的路，边跑边找，一直到寝室楼下，都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奈何那么多宿舍楼，也不能一个一个寝室的问。 陈默擦了擦头上的汗，身上早就被汗水湿透了，想了想，转身又向医务室的方向跑回去，“阿姨，您知道刚才那个女生叫什么了么？” “我问了一下，好像是……季……心瑜？” “您能确定么？”陈默焦急的问。 “音应该是这个音，但是，字怎么写就不知道了。” “谢谢您，阿姨。” 陈默刚出了医务室的门，就给舍友李泉羽打了电话，“你帮我去学生会办公室拿一下新生名单，全校所有学生的。” “干嘛啊？”电话那边不解的问。 “你先去拿，回寝室再说。” 陈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寝室，舍友看了看浑身都是汗的陈默，吓了一跳，“外面这么热？” “没有，泉羽走多久了？”十多分钟了，“嗯，”陈默拿纸巾擦干了头上的汗。五分钟以后，李泉羽回到了寝室，“看见不少新生，这届学妹的质量不错啊，呐，陈默，你要的名单。” 陈默看着手中足有一本书厚的名单，皱了皱眉头。 “泉羽，帮个忙，帮我找一下名单里有没有姓季的女生。” “……我没听错吧？从这本名单里找姓季的女生？” “嗯，” “你疯了啊？你知道这上面有多少个人么？全校所有的新生名字都在上面了。一万多人啊，大兄弟！” “请你吃饭。” “没用，” “新买的装备给你，” “不稀罕，” “两套，” “……” “三套，” “哪个季？” “只要是姓季的，就都拿给我。”陈默奸诈的笑了笑。 第2章 万人中央，只有你光芒万丈 “现在请教官代表，2012级自动化二班陈默同学讲话，” 操场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坐在第三排的我，抬头望了一眼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伸手拉低了帽檐，恨恨的想，这还有两周的军训岂不要被晒的妈都不认得。正琢磨着怎么继续和医务室的阿姨们拉近革命的友谊时，耳边突然一阵沸腾，旁边的舍友张楠忙不迭的用手肘怼我，“季心瑜，我明天不请病假啦！” 用眼睛使劲白了她一眼，叛徒，然而她并没有收到我的鄙视，顺着她近乎呆滞的目光，我看见了台上正在发言的那个人。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太阳底下白的发光，漆黑的眸子，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是感受到了他目光里的力量。穿着军装的他，站的笔挺，说话铿锵有力，话语间满是刚毅，以至于我没有听出来。想想那一天的事儿，我一个激灵，他竟然是教官！这下躲不掉了。 “教官帅吧，整个年级的妹子都沸腾了，看你那一脸花痴样。” “但愿他是我们班的教官，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张楠边笑边说，对啊，他有可能不是我们班的教官啊，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让他再想起那么丢人的我了，我小声的低咕着。 “你琢磨什么呢，” 张楠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紧张的又红了脸。 “脸都红了啊，呦呦呦，照这么下去，你明天也是一定不会请假了啊，哈哈哈。” 抬起头，我眯着眼睛看着台上的他，那时候觉得，万人中央，只有他身上带着的，是我能看见的光。可是啊，千万不要是我们班的教官啊，要不然，我还怎么混啊。 “现在宣布，动员大会结束，各教官入列。” 随着总教官的一声令下，教官队列向班级走过来，“1、2、3、4、5、6” 我默默的数着，陈默是第六个，看向那边的排头，我们班……也是第六个班级。 完了，我心想。 果然，陈默在我们班前面停了下来。面向我们，“同学们好，我是自动化二班陈默，在军训的两周内是大家的代理教官，希望大家配合。” 陈默的声音很好听，我们班女生炸了一样的欢呼，教官好帅的声音此起彼伏。陈默一脸淡然，似乎早就习惯了小女生们的小欣喜。舍友赵亚茹也拉着我的胳膊，不停地冲着我说，“教官真白，教官眼睛真好看，教官怎么这么高，这快有一米九了吧，我们怎么这么幸运。” 我只能把头低下，再低下，继续低下，最好把头埋进土里，当一只鸵鸟。我缺一个机器猫，给我一件隐身衣，或者来个失忆药丸什么的，给陈默服下，让他忘了那么衰的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陈默开口说，“上午进行队列排列，中午大家整理内务，我会去到各个寝室，时间是午睡之后，现在请大家按照身高排列，高个在前，每横排六人。” 我的天！这不直接暴露在他眼皮下了么！ 第3章 缘来是你，无处可逃 我心里一沉，说好的小个打头呢，我这174的身高往哪里安放啊，这第一排一定是没跑了。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面临淋漓的鲜血。鲁迅他老人家一定不知道，还有一种更艰难的面对，叫做‘季心瑜面对陈默’。 大家都在积极的找着自己的位置，“你多高啊？哎，那谁，你看我俩谁高？” “太好了，我可以往前站一点。离教官近。” 这样的对话不停地重复，我慢吞吞的往前蹭啊蹭，到第二排的时候便站住不动了。爱谁谁，反正我不能再向前了。用余光偷偷的瞅了瞅旁边的同学，结果目光直接略过她们的头顶看见了旁边班级。似乎大家都在看我呢，一抬头，前面的陈默，直直的盯着我，引得第一排的同学也回过头来，前面的女生看了看我，又比较了一下旁边人，悻悻的给我让出了一个位置，自己站到了后排。我挪到了第一排，嗯，很好，第三个，正对陈默……上帝啊，你在玩我么！我鼓起勇气看了陈默一眼，他眼里毫无波澜。咦……他会不会压根就没认出我呢，也许当时太匆忙了直接忘记了呢，也是有可能的啊！转念一想，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昨天见过的人，今天就忘了啊哎呦喂！果然人一紧张脑子就自动屏蔽了所有的智慧。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被旁边同学怼了一下，我一愣，面前的陈默说，“同学，向右转了。” “啊？啊。” 我连忙转过身去，结果正对着旁边同学的脸。 “右。”他又说。 我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身，险些没站稳。这下好了，不但陈默记住我了，全班同学都该记住我了。嗯，笑着活下去。 “好了，解散。大家回去整理内务。” 陈默说完之后，眼神散到我身上，分明在说，小样，我认出来你了！哎，我瞬间有一种犯错误被抓现行的感觉，羞的满脸通红。这以后天天直面着陈默，难以想象这两周该怎么过。 “心瑜，你怎么了啊，是不是低血糖又不舒服了啊，怎么心不在焉的呢。” 解散以后，张楠关切的问。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陈默身边围了一堆人，教官长教官短的，服，这都可以！ “走吧，吃饭去吧。” 我转过头对身后的室友说。 “这群碧池，刚开始就不放过教官了。” 亚茹恨恨的说，我被她的话逗乐，“好啦，吃饭去吧。” 吃完饭以后趁着午休，赶紧去医务室换了药。可能是天太热的原因，贴着创可贴的伤口有些出脓了，阿姨又重新给我抹了药水。上午的阳光暴晒又站了很长时间，又热又疲惫，使我在医务室的床上，竟沉沉的睡过去了。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喂，心瑜，你怎么还不回来啊，教官要来查内务了。” 我看了眼手表，快两点了都，抓起床上的外套一路朝着寝室飞奔回去。 正文 第4章　因为是你，所以心安 我刚到寝室，发现我们班同学都聚在我们寝室门口，陈默和另一个班的教官已经在里面了。为什么选我们寝室做示范?!我悄悄地挤到我室友旁边， “怎么才回来啊，”张楠小声问我， “睡着了，嘿嘿。”我冲她眨了眨眼睛。 “现在给大家看一下叠被的技巧，借同学的被子用一下。” 另一个教官边说边走向了三号床，嗯，我的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在空中直接将叠着的被子直接散开了， “不要!” 还没等我说完，小零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因为学校明令禁止军训期间不让自行带零食，怕被查寝发现，我就将从家里带来的吃剩下的小包零食藏进了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被子里。 结果 “这是谁的?” 那个教官问，脸色有些难看。我往前上了一步。 “你的?” 我点了点头。 “上午不是才强调过不允许带这些么?” 我本能的看向陈默，指望着他站出来解救我，毕竟是我们班教官啊!然而，他站在我对面，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内心一阵鄙视，果然出来能站出来的都是别人家的教官。 “对不起，我忘记了。” 说完这句话，陈默眼里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自始至终我都望着他。 “收拾起来吧，下不为例。” 那个教官很是无奈的说。我蹲到地上，左手拿着军训的外套，右手开始一个一个捡掉落的零食。 “你出来。” 看见他的长腿像上次一样的出现在我面前，扶起地上的我，把我带到走廊。本来因为我挨训而寂静的寝室，开始骚动起来。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陈默，以为他想跟我表达一下未能及时解救我的歉意呢。 “胳膊怎么还没好。” “啊?”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忍不住又惊讶了一下。 “那个医务室阿姨说快了，” 看着比我高大半个头的陈默，一直盯着我的胳膊，我浑身不自在。胳膊本来没有那么吓人，不过中午去换完药之后，又重新抹上了药水，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本来穿着长袖的外套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短袖以后，和我偏白的胳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没关系了，已经不疼了，嗯上次谢谢你。” 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擦伤的地方，接着就看见陈默的眉头皱了皱， “手别碰。” 他蹙着眉头，看着伤口若有所思。我静静的端详着他的脸，连皱眉头都皱的那么好看，刚才被教官训的阴霾一扫而光，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还能笑得出来，” 他察觉了我的小心思，我只能转过头躲开他的眼睛。明明刚才最紧张的时候，我只想望着他的眼睛，而他转过头来，我又难以掩饰心慌，简直弱爆了。 “我寝室有擦伤的药，晚些拿给你，” 他轻咬了一下嘴唇，顿了顿又说， “你要记得每天抹。”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 “回去吧”，他转身说。 “陈默，”我叫住他。 “嗯?” “那个零食怎么办?”我捏着手指头怯怯的问。 “不够吃么?”他回答。 “不是” “那回去吧。” 他径直走回了我们寝室，留着我在原地凌乱不够吃么是在鼓励我继续吃么，说好的违禁呢，逗我呢啊。 回到寝室以后，那个教官已经做完了叠被的示范，看见进来的陈默，问道， “跟她说完了?” “嗯。”陈默回答。 “意识到这件事的严肃程度了么，” “嗯。”陈默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各位学妹，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教官带着有些滑稽的语气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好好练习，从明天开始学校会派人检查内务。” 说完，便和陈默一起出去了。 陈默走后，我一直都在想，他说的那句‘晚些我拿给你’意味着什么。他是在担心我么?可是我和他明明看起来像两个世界的人。 这两天断断续续的从班级女生口中得知的陈默，除了那张大多数女生都抵御不了的颜值外，其实他本人对我来说更具有疏离感。学生会主席的他，篮球队长的他，以及叱咤学校的他，都是我企及不了的高度。而我，好像除了能在他面前出丑，意想不到的博取了关注度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能在我们之间建立联系了。 陈默整个人像一团雾，捉摸不透，不管靠近哪个方向，都依然看不清对岸。而我，如果不是那天很狼狈很偶然的和他相遇，和他之间此生应该都是两条平行线，穷尽一生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刚到寝室，发现我们班同学都聚在我们寝室门口，陈默和另一个班的教官已经在里面了。为什么选我们寝室做示范?!我悄悄地挤到我室友旁边， “怎么才回来啊，”张楠小声问我， “睡着了，嘿嘿。”我冲她眨了眨眼睛。 “现在给大家看一下叠被的技巧，借同学的被子用一下。” 另一个教官边说边走向了三号床，嗯，我的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在空中直接将叠着的被子直接散开了， “不要!” 还没等我说完，小零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因为学校明令禁止军训期间不让自行带零食，怕被查寝发现，我就将从家里带来的吃剩下的小包零食藏进了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被子里。 结果 “这是谁的?” 那个教官问，脸色有些难看。我往前上了一步。 “你的?” 我点了点头。 “上午不是才强调过不允许带这些么?” 我本能的看向陈默，指望着他站出来解救我，毕竟是我们班教官啊!然而，他站在我对面，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内心一阵鄙视，果然出来能站出来的都是别人家的教官。 “对不起，我忘记了。” 说完这句话，陈默眼里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自始至终我都望着他。 “收拾起来吧，下不为例。” 那个教官很是无奈的说。我蹲到地上，左手拿着军训的外套，右手开始一个一个捡掉落的零食。 “你出来。” 看见他的长腿像上次一样的出现在我面前，扶起地上的我，把我带到走廊。本来因为我挨训而寂静的寝室，开始骚动起来。 我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陈默，以为他想跟我表达一下未能及时解救我的歉意呢。 “胳膊怎么还没好。” “啊?”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忍不住又惊讶了一下。 “那个医务室阿姨说快了，” 看着比我高大半个头的陈默，一直盯着我的胳膊，我浑身不自在。胳膊本来没有那么吓人，不过中午去换完药之后，又重新抹上了药水，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本来穿着长袖的外套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短袖以后，和我偏白的胳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没关系了，已经不疼了，嗯上次谢谢你。” 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擦伤的地方，接着就看见陈默的眉头皱了皱， “手别碰。” 他蹙着眉头，看着伤口若有所思。我静静的端详着他的脸，连皱眉头都皱的那么好看，刚才被教官训的阴霾一扫而光，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还能笑得出来，” 他察觉了我的小心思，我只能转过头躲开他的眼睛。明明刚才最紧张的时候，我只想望着他的眼睛，而他转过头来，我又难以掩饰心慌，简直弱爆了。 “我寝室有擦伤的药，晚些拿给你，” 他轻咬了一下嘴唇，顿了顿又说， “你要记得每天抹。”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 “回去吧”，他转身说。 “陈默，”我叫住他。 “嗯?” “那个零食怎么办?”我捏着手指头怯怯的问。 “不够吃么?”他回答。 “不是” “那回去吧。” 他径直走回了我们寝室，留着我在原地凌乱不够吃么是在鼓励我继续吃么，说好的违禁呢，逗我呢啊。 回到寝室以后，那个教官已经做完了叠被的示范，看见进来的陈默，问道， “跟她说完了?” “嗯。”陈默回答。 “意识到这件事的严肃程度了么，” “嗯。”陈默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各位学妹，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教官带着有些滑稽的语气说道。 “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好好练习，从明天开始学校会派人检查内务。” 说完，便和陈默一起出去了。 陈默走后，我一直都在想，他说的那句‘晚些我拿给你’意味着什么。他是在担心我么?可是我和他明明看起来像两个世界的人。 这两天断断续续的从班级女生口中得知的陈默，除了那张大多数女生都抵御不了的颜值外，其实他本人对我来说更具有疏离感。学生会主席的他，篮球队长的他，以及叱咤学校的他，都是我企及不了的高度。而我，好像除了能在他面前出丑，意想不到的博取了关注度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能在我们之间建立联系了。 陈默整个人像一团雾，捉摸不透，不管靠近哪个方向，都依然看不清对岸。而我，如果不是那天很狼狈很偶然的和他相遇，和他之间此生应该都是两条平行线，穷尽一生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 番外：走廊上 走出女生寝室之后，李泉羽忙用胳膊怼了一下陈默， “我刚才可看见了，那女生叫季心瑜，哈哈哈。” 陈默白了他一眼。 “你当初拿著名单到处找的女生就是她吧，” 李泉羽一脸坏笑。陈默没说话，拿开了李泉羽挂在他脖子上的胳膊。 “我说么，你怎么非要换到六班当教官呢，本以为是外院的妹子多，看来另有乾坤啊。不过，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能入的了你法眼，这刚来的学妹魅力可以啊。” 陈默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女生前天我听赵毅提起来过，” 他说完陈默就紧皱了一下眉头， “他提她干什么?” “当时说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季心瑜，” “哦。”陈默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第5章　和你有关的，才是小确幸 九月的骄阳，九月的微风，清晨微漾的光，树影拼接的影子，那时候，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心里的小确幸和小期待，亮闪闪的。 军训第一天的早晨，梦里都是金色的光，那种心里轻轻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感受。直到被舍友强行拽起来之前，我都不愿意醒过来。 “心瑜你倒是快点啊!你看亚茹化妆都快完事了，你还没洗漱呢!” 张楠边梳头边忙不迭的催我。 “知道了知道了，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 洗脸刷牙梳头一气呵成。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也顾不上吃早饭，赵亚茹和李欣阳保持着淑女做派早已提前到了操场，而我和张楠一路狂奔，终于在集合的前一秒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站进队里，帽子都跑偏了，前一天还想着，以后要在陈默面前挽回那天狼狈的形象，果然是我想多了，没有最狼狈，只有更狼狈啊!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陈默，压根就没看我，这是无视我呢?难道对于我的囧像已经无感了?倒是给点反应啊!我真琢磨着陈默在想什么呢，前面的总教官用话筒发出命令， “今天，是军训开始的第一天，大家主要训练内容是队列训练，各班先分散练习，然后集中评比，各教官，注意队伍的整齐度。好了，各班带离。” “全体立正，”陈默说， “现在开始进行队列练习，所有项目包括，停止间转法，原地踏步，齐步走的行进与立定，正步走的行进与立定，军姿，蹲姿，坐姿，跨立，蹲下。第一个项目，停止间转法。” 听着陈默讲着动作要领，暗暗窃喜，因为站在第一排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盯着他的脸看，不用躲也不心虚，，站在前面还是有点好处的，这波不亏。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机械练习，不断地听着他下着向左转，向右转的命令，他也难得有这样的好耐心，陪着一群新生在明晃晃的大太阳下进行这么无聊的军训。嗯他都不怕晒黑的么，他抹不抹防晒啊，会不会军训以后那张白皙的脸就晒得跟逃难灾民一样了啊，不过就算那样的话，陈默应该也会很耐看吧。我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我几次转错方向，着实尴尬，好在陈默也没说什么，就当是娱乐同学了。 学校对军训的要求也不算特别严格，对新生还是很照顾，这可能也是之所以选择学生教官的原因吧。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坐在操场上休息，将帽檐紧紧压低，躲着头顶的太阳。不允许到处走动，我们也只能低头玩玩手机聊聊八卦了。 下午军训快结束的时候，看见四个影视专业的女生，齐刷刷的向我们班这边走来，颜值在线真的很养眼，引的旁边体育学院的男生阵阵起哄。她们径直走向站在足球门前面的陈默，拿着手机跟陈默说了什么，太远了听不清，好气啊。看了看她们几个军训服装都压不住的身材，低头看看自己，算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别为难自己了。低头继续玩手机，陈默应该已经习惯这种阵势了吧。想想昨天还和陈默说过话，心里特别心虚，真的是心虚，是那种你知道那个人太过耀眼，而你就算偶尔得到过一丝丝的光，终将会失去的心虚。没有人能一直看着太阳所在的方向，而我和陈默的相识纯属侥幸，他的关心更是侥幸，随时都会失去的吧。 那几个女生一脸幸福的走后，陈默回到班级前面，直接将他的微信当着全班人的面说了出来，并说，这是作为教官的联系方式，关于军训任何事都可以问他。这么随意的就把联系方式公开了?他一定是不知道，女生军训期间私下讨论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陈默的联系方式，据说，陈默的微信将搜索添加关闭了，所以只能是他加别人，而别人根本没有机会加上他。现在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给公开了! 果然班级里刚才那阵低气压被突如其来的联系方式击溃，女生们兴奋的程度不亚于过节，大家相互询问着， “唉唉唉，加上没，最后一位数是几来着?” 我顿了顿，想想还是算了。估计这个微信号会被加爆吧，加不加也没什么区别。 那天我以为我很酷的没有跟风去加陈默的微信。后来想想哪里是酷，不过是恐惧罢了，怕在一个很特别的人的世界里和其他的人一样普通。深深在乎的人，怎么能甘心只是普通。 番外：男生宿舍 “陈默你干嘛呢，你小子今天反常啊，” “可不咋的，他从回来都盯着手机半个小时了。这以前打电话能不能接到都全靠缘分的人，今天怎么了，Siri开口跟你说话了?” 面对室友的询问陈默也不理会。李泉羽绕到陈默身后，看了眼他手机， “我去!你这是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么，怎么这么多好友添加?” “不是，我把微信给了军训班级的同学，”陈默略带无奈的说。“哎呦喂，难得啊，你好能有这种觉悟呢?哈哈哈。” 李泉羽边说边将屏幕向下拉， “教官你好，我是二班于茜，教官你好，我是四班于男，教官你好，我是六班赵奕欢，等一下，这不是我带的学生么!这怎么都胳膊肘向外拐呢，这都没加我呢还!” 陈默回头瞅了他一眼，“你少说几句话就都有了。” “滚滚滚，不对啊，这也不是你微信啊，” 李泉羽一脸诧异。 “嗯，刚建的。”陈默淡定的说。 “就为了军训建的?”另一个舍友问。 “嗯，军训以后就不会用了。” “费这劲干吗啊，直接不给学妹不就行了。” “问的人太多。” 问的人太多这句话说完其他三个人都想冲过去打他。 “那你这看一晚上了。等菜呢?” “没等到。”陈默略显失落的说。 “没等到?真的是在等女生?” “嗯。” 第6章　别的人，都不是想遇见的人 军训的第三天，我和张楠依然保持着全场最后一个到的记录。总觉得陈默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冷冷的，看着心底有点发寒。但是!就算这样，我也起不来。我无解的生物钟自小学至高中，已经打败了无数班主任，本以为到大学了，可以免于早起的痛苦，可是没想到军训比平时上课还要早。多想做一个像舍友亚茹和欣阳那样的人，每天都能超级精致的出现在操场上啊! 从今天开始练习踢正步。陈默让大家先看他的示范，一米87的他，踢正步都自带庄严气场，硬生生的在操场踢出了T台的既视感。明明一脸的正义凛然，却总觉得是在撩妹儿。后来做分组训练，一组一组的踢，于是我极差的平衡感，暴露无遗。因为平衡感差，所以应该有的滞空时间我都没有，总比别人早一个节拍落脚，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我的厚脸皮也有些熬不住了。别人的眼光倒也无所谓，但是陈默那穿骨的眼神真的让人受不了。 “大家休息，季心瑜，你过来。” 我跟着他走到操场边， “站着，做踢腿动作。” 我老老实实的站着做了踢正步的动作，左右摇晃着。他在身后轻扶着我的胳膊，我一愣，不争气的红了脸。 “别动，坚持二十秒。”头一次觉得二十秒怎么能这么漫长，腿酸的不行，还有要紧牙保持着平衡。人生何其艰难啊。就这样一个又一个二十秒，我像被虐待了一样的重复着踢腿练习。到最后额头都是密密的汗。 “陈默!”我咬牙恨恨的说，“还要做多少个二十秒”。 他用他清澈的眼睛看了看我，说， “看我心情。” 竟然还笑了!还笑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白了他一眼。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在我旁边坐下。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坐着还是站着。他把头转向我， “为什么不加教官微信?” “啊?” 他嘴角斜斜的笑，看我的眼光像看一个待宰的兔子，满眼都流露着‘小样，我看你怎么回答’的鄙夷。我一时语塞。这是个假陈默吧!我要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他，我怕被忽视怕被遗忘怕所能想到的一切悲伤的结局，告诉他我连加的勇气都没有么。 “我忘了，” 随便撒了个谎。他静静的看着我，嘴角的笑不见了，眼里的鄙夷也被一丝难以说明白的情绪替代。 “手机给我，”话语里没有一丁点的犹豫。 我乖乖的将手机从兜里拿出来给他。我手机页面极简单，也没有密码。他直接按亮屏幕将一连串的号码输了进去， “这次还敢忘了么，” 我木呐的点点头，想想不对，又赶紧摇了摇头。他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看着我，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还好集合的命令拯救了我，我和他也站起来回到了班级的方队中。 那时候我并不没有意识到，我和陈默在操场并坐的背影，引起了多少女生的妒忌，以至于以后遇到的很多麻烦，都与此相关。 当天的军训结束以后，我回到寝室乖乖的加上了陈默输入的那个号码的微信，头像是NBA巨星史蒂芬.库里，竟然还是个球迷，还喜欢我库!添加请求很快通过了，接着那边发来一条微信 “十分钟后下楼。” “干嘛?”那边就没了回复。 我赶紧将散乱的头发扎起马尾，把军训的衣服换下来，匆匆的下楼。刚下楼边看见小操场旁边站的笔直的陈默，白上衣，牛仔裤， 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袋子。我冲他招了招手，很尴尬的走过去，眼神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几十米的距离，漫长的像一个世纪。还没等我开口，陈默说， “这个是擦伤的药，你拿回去。” “这么多?” 这是把药店所有的擦伤的药都买来了么，我的天，这要用多久，我盯着那一大袋子的药，默默的摸了下我的胳膊。 “别用手摸伤口，” 他的语气像家长制止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有直接口服的，还有外敷的，和消炎的，你伤口好的太慢，各种都试一下吧。” “嗯。”我点了点头。 “那我回去了?”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嗯，好好休息。” 他将袋子递给我，转身朝男生宿舍楼的方向走去。我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原来真的会有人能那么轻易的获得你的喜怒哀乐，解开你紧缩的眉头，消除你心底的哀伤，让你念念不忘。 回到寝室以后，见我拿着那么一大包的东西进来，张楠问我 “你去超市啦?买啥吃的了，给我点给我点。” “没有，学校不是不让军训期间寝室存零食了么，你忘了我上次怎么被查的了么?”这个小吃货，我无奈的说。 “那你拿的什么啊?”说着她拿走了我手上的袋子， “怎么都是药啊?这么多这么可能用的完，你疯啦，”她边翻边说。旁边玩手机的赵亚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别人送的吧，谁啊，心瑜。”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一个朋友给的。” 我本想含糊的糊弄过去，没想到她直接问， “是陈默教官么?” 我愣住了没说话。 “真的是?” 她又问，将手机放在了床上，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那是我从未见过她有过的表情。 “哇陈默教官啊!这么幸福!季心瑜你可以的啊!”张楠忙用胳膊肘怼我，一脸坏笑， “他还对你说什么了啊，是要追你么?我说呢，不过真别说，今天看见你俩在操场边上一起坐着的时候真的蛮搭的哈哈哈。” “好了，别闹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抓起桌子上的脏衣服借机赶紧离开了寝室。走廊里传出来张楠和亚茹的对话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解释，陈默的关照，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张楠说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大概，是幸运大于幸福吧，能认识他，也不过巧合而已，所以哪怕得能到他的关照也一直都心虚。 第7章　秋风，落叶，和你 在我早上悲催的发现床单上的一片红之后，意识到一月一次炼狱一样的折磨又来了。想着一会儿跟陈默请假去医务室呆一会儿，匆匆的将脏床单衣服换下，喝了杯热水就和往常一样百米冲刺到操场，不对，这次是五十米冲刺，速度慢了很多，所以在集合后才到。人要是背的话，喝水都塞牙。千不该万不该，平时人影都见不到的总教官，就站在我们班旁边。我再他‘异常关照’的目光下，手足无措，看了看前面的陈默，这家伙也没不给我点提示。我只能挪进队伍里。果然，刚站住，就听见总教官洪亮的声音喊道， “你，出列” 这一声命令，全操场的同学都能听到了吧。 “是，”我走到他面前。 “为什么迟到!” “报告教官，起床晚了，”说完周围一阵哄笑。 “军人允许迟到么?” “不允许!” “军姿一小时!其他同学开始训练，教官过来!” 北京30多度的天气下，站军姿的体验就是瞬间衣服被汗水湿透。偏偏赶上这种特殊时期站军姿，不一会，小腹就开始疼，渐渐的开始抽筋一样的旋转着疼，被锥子戳一样，感觉血在不停地流。好想蹲下，趴下，最好是能躺下，怎么这么背。额头上的汗越聚越多，顺着脸颊往下淌，也不敢用手擦。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看着眼前的阳光，光线不断地重叠，渐渐模糊，倒下的时候只看见了向我这边冲过来的陈默。 周围站满了围观的同学， “让开!” 陈默一把抱起面无血色的我，在全操场人的注目下，向医务室跑去。紧跟着陈默的是我的三个室友。到了以后，陈默边喊医务室的阿姨，边将我的帽子和外套脱下来，医务室的阿姨看着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泛白的我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中暑，阿姨——”陈默话没说完就被张楠打断了， “阿姨，她不单是中暑，她今天例假。” “例假还在太阳下晒，知道今天多少度么，这不是胡闹么!” “都让开，先让她喝点白开水，缓一下。不用这么多人围着，添乱，都回去吧，一个人留下就行了。” “你们回去吧。”陈默绷着脸， “可是，教官，你不回去我们也没法训练。”亚茹说， “我找人替。” “哦，好。”亚茹看了陈默一眼，转身就走。张楠和欣阳看了看陈默那近乎冷血的表情，也不敢再说什么，回去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陈默在用纸巾很小心的擦着我头上的汗，眼神清凉的如一湾水， “醒了就别偷看我了” “我哪有，” 真是的，刚看一眼就被拆穿，我不要面子的啊。 “下次不管对面站着的是谁，不舒服就直接说出来。”他一字一顿的说。 “那个教官多凶你看见了没，” 他轻敲了一下我的头，“那也没必要理他，照顾不好自己的时候，没必要照顾别人的情绪，”接着又说，“怎么还出这么多汗，还难受?” “嗯，知道女生多辛苦了吧。”我冲他眨了眨眼。“所以你今天别凶我了，我病着呢。” “我有凶过你?是不是混熟了，什么话都说。”边说边又轻轻的擦着我脑袋上的汗。 “你让我踢正步的时候可没少凶我，帝国主义的压迫，”猝不及防的又被他敲了一下脑门，力道明显比第一次重一些， “都病成这样了还知道控诉我，” 我努了努嘴，没理他，他那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眉眼间有了笑意。 医务室的阿姨过来了，问我， “怎么样了，好些没” “好多了，谢谢您，阿姨。” “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多喝点红糖水，你体质比较弱，以后这种时候尽量避免运动。” “嗯，知道了。” “听见了么，你体质比较弱，所以别乱逞强。”他一脸很懂得样子看着我说。 “你又知道了，这又不是你闲着没事单训练我的时候了。”他作势瞪了我一眼，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陈默之间的对话就越来越放肆了。果然熟了之后就不是高冷的酷酷的样子了，等一下，我是说熟了么好像也并没有很熟只不过每一次出糗的时候他都在，每一次受伤的时候都是他帮着解决。 “陈默啊” “嗯，怎么了?” “我们算是朋友么?”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他一句。 他坐在我的床边，手拄着下巴，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快五秒了之后才说， “嗯，现在是朋友。” 他说完这句话，空气里原本的燥热瞬间被他的话带来的寒意蒸发掉了，‘现在’是朋友，只是现在而已。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军训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吧，和我想的一样，那是像病人知道命不久矣的痛苦，从此挣扎在希望边缘，和被判处死刑的犯人一样，时时刻刻惦记着临行，这是一段，我不该抱有任何期待的关系。 我苦笑的点了点头，装作玩手机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陈默，我困了，你先回去吧。” “睡吧。” 我翻了个身，背离他坐着的那边，肚子还是很疼，而心里的失落感让我心里像沉了一块大石头，嗓子仿佛吞了什么东西，无论如何也都咽不下去。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无意识的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之后，陈默已经不见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一步一步挪回了寝室。像是耗尽了体内的真气一般，躺在床上又热又疼，出汗还流血，也没吃饭，累到虚脱。正在床上瘫着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寝室好像有人敲门，但是仔细转念一想，这时候大家都在外面军训，怎么可能会有人回来。然而，紧接着寝室门竟然开了，嘎吱一声，吓得我一头冷汗，第一反应是，这个时候要是遇见小偷，我就闭着眼让他随便拿吧。没想到是宿管阿姨，阿姨轻轻地问了句， “有人在么?” “我在，”我有气无力的说。 “哎呦，同学你在啊。这我就放心了，楼下有个男同学非让我上来看看，怕你出事，我拗不过他呀。” 男同学?我赶紧摸了摸身上的手机，因为军训不让带手机，所以一直都是静音。果然，屏幕上赫然写着来自陈默的十二个未接来电。 “我没事的，阿姨谢谢您啊。” “没关系，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喂，陈默，我手机静音了，” “嗯，我怕你出事，让阿姨去看了一下。”他的语气明显很着急。“没事儿就好，你接着睡吧，醒了吃点东西，我晚上让你舍友带给你。” “谢谢你啊，陈默。” “睡吧，听话，那我挂了。” 一边知道可能随时都会失去陈默的这种细致的关心，一边又难以掩饰内心的欣喜，总觉得开心的不真实，可依然贪恋这种小幸运。 第8章　只愿做你的信徒 军训过半，天天艳阳高照，终于，大家的虔诚感动了上天。早晨起来起来，寝室里漆黑一片，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抻着脖子往外面瞅，真!的!下!雨!了!啊哈哈哈哈不必被晒成狗了。看了看我舍友，以她们起床的时间，肯定早就发现下雨了，所以就又都躺下继续睡了。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在床上开心的踢了踢腿，仰面倒下。 一直在寝室睡到将近九点，后来被张楠摇醒， “心瑜，去逛街啊，好不好嘛，好不容易不用军训。” 我眯着眼睛又转了个身，自动屏蔽了她的话。直到她把我的被子全部拽走，并用她湿漉漉的爪子在我脸上不停地摸。 “哎呀，好了好了，我去我去，再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十分钟后，我被张楠连拖带拽和欣阳还有亚茹一起，顶着淅沥沥的小雨，浩浩荡荡的冲向商场。 我一直就对逛街没什么兴趣，衣服大多也都是T恤牛仔裤这种能在商场中速战速决的品种。逛街真的太累了，陪女生逛街更累。而她们三个，从进商场开始，就满眼放光的一家店一家店的试衣服，我就自告奋勇的担当起了拎包的角色。背着张楠的双肩包，左右肩各挎一个亚茹欣阳的小包，我压根就没有这种小款式的包，总觉得有裤兜就够了。 她们三个属于不同的身材，亚茹是典型的修长型，小脸细腰大长腿，而欣阳是丰满型的，那傲人的双峰，让我们三个惭愧为女生。张楠没有亚茹高挑，也不及欣阳丰满，倒也匀称，看起来也很好看。我端详着她们，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 “心瑜，你快点也试试啊，来都来了，这些衣服多淑女啊。”欣阳冲我说到， “是啊，换个风格嘛，你看看一柜子的T恤。” 张楠边说边过来拉我。店员大量了一下我，转身去拿了一件米黄色的裙子， “美女，这件衣服是我们店新款，很适合你这样高挑的女孩儿。你试一下吧。” “是啊，你穿一定很好看的，你身材这么好。”另一个店员附和道。 欣阳也过来帮我拿开身上的包，催着我去试一下。着实盛情难却，我拿着衣服去了更衣室。穿上之后，裙摆刚到膝盖上面，这算好的了，因为174的身高，大多数裙子穿在我身上都像是超短裙。颜色还行，我皮肤偏白，黄色很衬肤色。从更衣室出来，捏着裙摆走向她们，我真的是太不习惯穿裙子了。只见她们三个表情出奇的一致， “心瑜，真的太漂亮了啊!”张楠做沉迷状， “你都不知道你穿裙子多好看!”欣阳也一样的表情， “嗯，心瑜，挺好看的，买下来吧。”亚茹说。 “真的有这么好看?”我半信半疑的问，她们三个齐刷刷的点头， “嗯嗯嗯。” “那好吧，那麻烦您帮我装一下。” 之后陪着她们仨逛了一上午，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一直到肚子咕咕的唱了半天空城计才停。 在商场里找了家年糕火锅，这是寝室四个人头一次一起吃饭。大家还要了一瓶米酒，我酒量不是很好，不一会儿脸颊就开始泛红。突然间听到手机微信提醒，‘你晚上有事么，’是陈默。张楠问我， “哎哟，谁啊，这笑意盈盈的，” “是陈默?”亚茹接着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啊，”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脸上的笑出卖了你哈哈哈，”欣阳冲我挤眉弄眼的 “你们在一起了么?”亚茹很小心的问。 噗!我差点把嘴里喝进去的米酒全吐出来。 “说啥呢，怎么可能呢!陈默和我?你别逗了，我和他最多也就普通朋友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啊，”我觉得有些好笑。 “可是他对你很好啊，”亚茹接着说。 “大哥，你是说我生病的时候么?换你你能见死不救么嘛!” “那就是说，你们之间没什么咯?”她眼睛亮亮的。 “我但是想有点什么，可是他那种大神，哪是凡人能染指的，别逗了。吃饭吃饭。” 这顿饭大家吃的很开心，因为开心，和舍友说完话之后，我完全忘记了回复陈默。一直到回寝室之后，才想起来。 【没有啊，怎么了】我回复。 【你反射弧够绕操场一圈了】他回复。 我用表情包报以礼貌的微笑。 【今天我们和大三有场比赛，在新体育馆，你过来吧。】 【求我!】 他发了一连串微笑的表情过来，并说 【明天踢正步一千米。】 【】 【怕不怕，/微笑】 【小人得志】我回复。 【23333】 【为什么让我去，你的粉丝后援会呢】 【别闹了，你学姐们都很忙的，再说了，有几个妹子能看懂篮球的】 【你在夸我么?】 【同学，你看问题的角度很乐观。】 【我谢谢你啊】 【客气客气，晚上七点啊，体育馆欢迎您!】 碰巧亚茹和欣阳已经出去溜操场了，美其名曰，减肥。我只能拉上一脸不情愿的张楠，当听到是去看篮球的时候，张楠的表情像是吃了馊馒头。当听到有陈默以及各院的帅哥以后，嗯，跟天气一样，多云转晴了。我本打算套个T恤就走的，被张楠一把拦住。 “新裙子呢!”她问， 我指了指那边桌子上的袋子， “你傻啊，此时不穿更待何时!好裙子要使在刀刃上!” 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都想着点什么，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词儿。 “就去看个比赛，穿什么裙子啊，外面湿漉漉的。” “季心瑜，请你用你那不灵光的脑袋好好想一想，这是个什么场合!你以后在外国语学院还能遇到这种事儿了么，别忘了我们那惨到哭的男女比例!” 我竟然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我穿。你快点收拾，要迟到了。” 我换完衣服以后，就默默的看着张楠先是抹了脸，又涂了眼妆，接着卷了卷头发，又在挑了无数件衣服之后，终于收拾完。我看了看楠楠那明显鼓了好几圈的胸前，用手碰了一下， 到了体育馆之后，才发现看台几乎都坐满了人。陈默这个骗子，明明就超级多的人，还骗我说没有人来看!我和张楠四处搜寻坐的位置，为了找一个好的视角也是蛮拼的。总觉得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难道是大一新生不让进?被陈默坑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第四排的位置。然而坐下不到两分钟，就有人从后面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并不认识的一个男生，以为是他看错人了。 “你好，我是城环学院的，你是哪个学院的?” “心理学院。” 这搭讪的手法太低级，一点诚意也没有，说完我把头转了回来。留着那个男生在座位上凌乱。 张楠看了看我，“干嘛骗他啊?” “这种人就不要理他。” “一定是你今天太漂亮了，我就说嘛，你穿裙子特别好看的，秒杀这场馆里的各路妖精哈哈哈。” “别贫了，看球看球。” 大二对大三，貌似来的像我们俩这样的新生很少，大部分都是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没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这么想着有点心虚，不过反正是来看球的，又不是来看学长的，嗯，要理直气壮些，新生也不能怂。 去的时候陈默他们在做热身训练，大二的是红色队服，大三的是蓝色队服。这是第一次见陈默穿运动装，露出胳膊结实的线条，白皙的皮肤和周围球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不断地进行运球，过人，上篮，动作一气呵成，引的场边迷妹儿们的阵阵欢呼。陈默的动作很流畅，三分训练命中率也很高，打球的观赏性很强，可以啊，我心里默默的想。陈默的球衣号码是30号，我秒懂，库里的号码也是30，我和陈默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是忠实的库迷了吧。 张楠不停地拽着我的胳膊，用那种脑残粉的口吻跟我说， “你看啊，这个6号太帅了，13号也是，那个那个，那个蓝色衣服的8号更帅!”好不容易等到比赛开始，她才消停了一会儿。 比赛开局就很激烈，双方拼的都很凶，频频的身体对抗。我看的很紧张，手心有些出汗。陈默在场上的位置的得分后卫，他传球的视角很好，所以接连助攻队友得分。然而不管是陈默助攻得分，还是投篮得分，女生都发出阵阵欢呼，我身边的张楠就是最典型的代表，本来还口口声声说着不来，到了喊得比谁都欢。 双方你来我往，不分伯仲，上半场结束前，陈默他们队落后三分。中场休息的时候，看见陈默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这么多人，估计也肯定找不出来我。 下半场一开始，陈默便用一个上篮，将比分反超。之后蓝队明显加强了防守的强度，陈默一接球，就有两个人上来包夹，不让他轻易上篮。一时间红队陷入了得分困境，找不到什么好的破解方法。到还剩一分钟时的时候，红队还落后四分，我握着张楠的手，手心紧张的全是汗。陈默他们叫了暂停，商定一下战术。比赛重新开始之后，陈默控球过全场，队友过来为他作掩护，离三分线还有一步远的时候，陈默拔起就投，对手以为他要传球，上来包夹，球，应声入网。全场欢欢声雷动，我激动得从坐位上跳起来，见场上的陈默对着我的方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紧接着，蓝队发起进攻，压制时间，在剩8秒时出手，被防下来。陈默队友抢到篮板，迅速抛给快下的陈默，一个干净利落的上篮得分，反超了!终场哨响，比赛结束。陈默和队友跳起击掌庆祝，我大叫着和张楠抱在一起。周围欢呼声响成一片。陈默周围很快聚了一堆女生，拿着手机抢着跟他合照，陈默满脸漠然，我摇了摇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他被如此簇拥的场面。 张楠拽了拽我裙摆，我转头看见身后聚了好几个男生，我吓得一哆嗦。难道跟陈默那样的人呆久了，连吸引力都传染么。我支支吾吾半天，想着用什么理由拒绝赶紧离开。还没等我说话，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看台，脸上还淌着汗，拿着毛巾边擦边说，“不是告诉你比赛结束过来找我的么，”我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还没等我回答，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往外走， “你干嘛呢，谁让你穿裙子来看球的，这是穿裙子的场合么你，” 我试图挣脱开，结果被拽的更紧。 “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求我来着的。”我豪不示弱的反驳回去。 “下次来戴口罩，”陈默咬牙切齿的说。 戴口罩?看比赛要戴口罩?是因为刚才身后聚了几个男生所以他才这么说的?我的天，那几个男生跟平时围追堵截他的女生相比，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也没见他天天在学校掩面示人。 “陈默你的脑回路，简直清奇。”我忍不住吐槽他， 刚打完球，他身上还是汗襟襟的，到底是九月份了，晚上的风很凉，我看了看他，陈默丝毫没有在意。我使劲拽他才让他停下来。 “你回去吧，一会儿你该感冒了，身上都是汗。”我望着他说， 他顿了一下，松开拽着我的手，像是为了让我放心一样的，把毛巾披到了肩上， “太晚了，你自己不太安全。” 等一下，这句话听起来哪里不对，我自己张楠呢 猛的想起来，，张楠还在体育馆!刚才被直接拉出来，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等一下，我舍友还在里面，”我转身就往回跑，陈默跟了上来， “你慢点，”他在后面说。 刚跑了没多远，就看见了张楠从体育馆出来了，正想过去，发现她旁边还有一个男生，隔了太远，看不太清，总觉得轮廓看着眼熟。我楞在那不知道该不该过去。陈默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那男生是李泉羽，”他一副我很熟的样子，“我舍友。”他接着说。 “没收我零食的那个教官?” “是啊，”陈默笑出声来。 搞什么，张楠这个叛徒，怎么跟李泉羽一起出来了，难道忘了他夺零食让她跟我一起饿了好几天的痛苦了么，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我一脸黑线。 “走走走，不等她了，叛徒叛徒，背叛零食的人是可耻的!” 陈默像摸狗一样的摸了摸我头，说， “幸亏，当时，去拿被子的不是我。” “你垫了几层，”我坏笑着问。 “拿开你的咸猪手，不可言传，快走啦。” 第9章　人潮汹涌，抓紧我的手 到了体育馆之后，才发现看台几乎都坐满了人。陈默这个骗子，明明就超级多的人，还骗我说没有人来看!我和张楠四处搜寻坐的位置，为了找一个好的视角也是蛮拼的。总觉得周围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难道是大一新生不让进?被陈默坑了?也管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第四排的位置。然而坐下不到两分钟，就有人从后面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并不认识的一个男生，以为是他看错人了。 “你好，我是城环学院的，你是哪个学院的?” “心理学院。” 这搭讪的手法太低级，一点诚意也没有，说完我把头转了回来。留着那个男生在座位上凌乱。 张楠看了看我，“干嘛骗他啊?” “这种人就不要理他。” “一定是你今天太漂亮了，我就说嘛，你穿裙子特别好看的，秒杀这场馆里的各路妖精哈哈哈。” “别贫了，看球看球。” 大二对大三，貌似来的像我们俩这样的新生很少，大部分都是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没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这么想着有点心虚，不过反正是来看球的，又不是来看学长的，嗯，要理直气壮些，新生也不能怂。 去的时候陈默他们在做热身训练，大二的是红色队服，大三的是蓝色队服。这是第一次见陈默穿运动装，露出胳膊结实的线条，白皙的皮肤和周围球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不断地进行运球，过人，上篮，动作一气呵成，引的场边迷妹儿们的阵阵欢呼。陈默的动作很流畅，三分训练命中率也很高，打球的观赏性很强，可以啊，我心里默默的想。陈默的球衣号码是30号，我秒懂，库里的号码也是30，我和陈默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是忠实的库迷了吧。 张楠不停地拽着我的胳膊，用那种脑残粉的口吻跟我说， “你看啊，这个6号太帅了，13号也是，那个那个，那个蓝色衣服的8号更帅!”好不容易等到比赛开始，她才消停了一会儿。 比赛开局就很激烈，双方拼的都很凶，频频的身体对抗。我看的很紧张，手心有些出汗。陈默在场上的位置的得分后卫，他传球的视角很好，所以接连助攻队友得分。然而不管是陈默助攻得分，还是投篮得分，女生都发出阵阵欢呼，我身边的张楠就是最典型的代表，本来还口口声声说着不来，到了喊得比谁都欢。 双方你来我往，不分伯仲，上半场结束前，陈默他们队落后三分。中场休息的时候，看见陈默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这么多人，估计也肯定找不出来我。 下半场一开始，陈默便用一个上篮，将比分反超。之后蓝队明显加强了防守的强度，陈默一接球，就有两个人上来包夹，不让他轻易上篮。一时间红队陷入了得分困境，找不到什么好的破解方法。到还剩一分钟时的时候，红队还落后四分，我握着张楠的手，手心紧张的全是汗。陈默他们叫了暂停，商定一下战术。比赛重新开始之后，陈默控球过全场，队友过来为他作掩护，离三分线还有一步远的时候，陈默拔起就投，对手以为他要传球，上来包夹，球，应声入网。全场欢欢声雷动，我激动得从坐位上跳起来，见场上的陈默对着我的方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紧接着，蓝队发起进攻，压制时间，在剩8秒时出手，被防下来。陈默队友抢到篮板，迅速抛给快下的陈默，一个干净利落的上篮得分，反超了!终场哨响，比赛结束。陈默和队友跳起击掌庆祝，我大叫着和张楠抱在一起。周围欢呼声响成一片。陈默周围很快聚了一堆女生，拿着手机抢着跟他合照，陈默满脸漠然，我摇了摇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他被如此簇拥的场面。 张楠拽了拽我裙摆，我转头看见身后聚了好几个男生，我吓得一哆嗦。难道跟陈默那样的人呆久了，连吸引力都传染么。我支支吾吾半天，想着用什么理由拒绝赶紧离开。还没等我说话，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看台，脸上还淌着汗，拿着毛巾边擦边说，“不是告诉你比赛结束过来找我的么，”我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还没等我回答，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就往外走， “你干嘛呢，谁让你穿裙子来看球的，这是穿裙子的场合么你，” 我试图挣脱开，结果被拽的更紧。 “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求我来着的。”我豪不示弱的反驳回去。 “下次来戴口罩，”陈默咬牙切齿的说。 戴口罩?看比赛要戴口罩?是因为刚才身后聚了几个男生所以他才这么说的?我的天，那几个男生跟平时围追堵截他的女生相比，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也没见他天天在学校掩面示人。 “陈默你的脑回路，简直清奇。”我忍不住吐槽他， 刚打完球，他身上还是汗襟襟的，到底是九月份了，晚上的风很凉，我看了看他，陈默丝毫没有在意。我使劲拽他才让他停下来。 “你回去吧，一会儿你该感冒了，身上都是汗。”我望着他说， 他顿了一下，松开拽着我的手，像是为了让我放心一样的，把毛巾披到了肩上， “太晚了，你自己不太安全。” 等一下，这句话听起来哪里不对，我自己张楠呢 猛的想起来，，张楠还在体育馆!刚才被直接拉出来，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等一下，我舍友还在里面，”我转身就往回跑，陈默跟了上来， “你慢点，”他在后面说。 刚跑了没多远，就看见了张楠从体育馆出来了，正想过去，发现她旁边还有一个男生，隔了太远，看不太清，总觉得轮廓看着眼熟。我楞在那不知道该不该过去。陈默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那男生是李泉羽，”他一副我很熟的样子，“我舍友。”他接着说。 “没收我零食的那个教官?” “是啊，”陈默笑出声来。 搞什么，张楠这个叛徒，怎么跟李泉羽一起出来了，难道忘了他夺零食让她跟我一起饿了好几天的痛苦了么，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我一脸黑线。 “走走走，不等她了，叛徒叛徒，背叛零食的人是可耻的!” 陈默像摸狗一样的摸了摸我头，说， “幸亏，当时，去拿被子的不是我。” 第10章　和你一起，我才像我 我一直对李泉羽没收我零食的事儿‘耿耿于怀’，奈何张楠那个叛徒已经倒戈了。只要我一提零食的这件事，她就假情假意的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什么零食对你身体不好，这不都是为了你着想么，哦呵呵呵，这又不是她一见到零食眼睛都发光的时候了。 这都不算什么，开学以来口口声声减肥，化身小公主，都没去过食堂吃饭的张楠，主动献媚，要陪我去吃晚饭了。嗯，我原本是很感动的，以为是深厚友谊成功的战胜了对美貌的渴望，但是打饭的时候，张楠东张西望，那恨不得扭断脖子的样儿，我和她友谊的小船就彻底翻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从食堂西面过来的李泉羽，以及他身后的，陈默。李泉羽显然看见张楠了，径直向我们这边走来。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李泉羽边打招呼边冲张楠说。 “嗯嗯，我陪心瑜过来吃饭。” 李泉羽这才注意到了身后的我， “学妹你好，” 李泉羽满脸都是讨好我的笑，本想着怎么难为难为他呢，以祭奠我那些消失的小零食，结果张楠用手掐了一下我的手， “教官跟你说话呢，” “教官好。”我特别敷衍的回了一句。这时候要表明立场，证明一下，夺零食之恨不可原谅。 “一会儿一起坐过去吃饭吧，你们先打饭，我去买水。”李泉羽指了指那边的桌子，转身向饮品区走过去了。张楠报以甜甜的微笑，平时对我可没看见过这么美的笑容。前面不断有打完饭的女生经过我们，时不时有人回头看着站在旁边的陈默，然后掩着嘴边的笑走开。陈默穿着红白相间的条纹衣服，衬的他那张白净的脸分外细腻，男生干嘛要长这样一张脸，多浪费啊。正端详着他呢，陈默走了过来，敲了一下我的头， “无视我对吧，” 我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说， “陈默，你知道在食堂和你说话压力多大么，感觉要被这些女生的眼神刺穿了。” “是么，那我是不是要表扬一下你敢于和我说话的勇气。”他一脸痞痞的笑，把眼睛都要眯没了， “不是我吓唬你，你这样容易掉粉的，”我用眼神示意他周围那么多人， “whocares,” 然后他就冲我摊了摊手，心安理得的站到我前面，先我一步打完饭，还端着餐盘跟我炫耀，我真是!!!周围的妹子们也不知道有没有都看见他这副贱贱的嘴脸，这才是真相啊，少女们，别被蛊惑了啊。 “陈默还有这样的时候啊，平时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张楠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他可能今天饿傻了。” 食堂今天的肉菜都是鱼，我只能打了一餐盘的蔬菜，这是喂兔子么!看来晚上回去要吃点夜宵了。 和张楠打完饭一起向李泉羽那张桌子走过去，看着走在前面的张楠，感慨心有所属的女生果然连走路都透着美散发着温柔。我的楠楠再也不是拉着我在操场上八百米狂奔的楠楠了。莫名的还有点欣慰呢，很奇怪的一种像把女儿嫁出去的欣慰。 坐过去把餐盘放下，大家都默默的吃饭，李泉羽和张楠都有些拘谨，搞得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度很尴尬。陈默将李泉羽买的饮料拧开分别放到张楠和我的面前，接着又说， “明天最后一天军训了，晚上我们聚餐，人不多，你们没事可以一起过来。”李泉羽感激的看了看陈默，说， “都是你们见过的教官和学姐，你们明晚有事么?” 张楠摇了摇头说好的明晚一起去看电影的呢我只能也说没有。 正说着话的中间，看见四个很漂亮的女生从陈默的后边过去，总觉得看着很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陈默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问我， “看见什么了?” “美女，”我冲他挑挑眉毛。 结果陈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提理我了。哎呦喂，藐视我，正想着怎么打击他一下，就看见陈默唰的一下站起来，试图从对面拉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感觉胳膊一阵灼热的痛，只见一整碗汤全部倒在我身上，溅的到处都是，胳膊上还挂着零星的紫菜。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身后传来女生娇滴滴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将桌上那瓶打开的水泼到了她脸上。瞬间周围都寂静了，轮到对面四个女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做，离我最近的那个，反手就想甩我一巴掌，被过来的陈默紧紧的拽住。 “你怎么这样啊，都跟你道歉了还泼水?!”后面的女生喊道。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陈默甩开那个女生的手，对我说， “别碰，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这就想走了么，泼水都不知道道个歉么?怎么这么没有教养，真的是，像你这种人也能考入我们学校。” 这句话说完，我刚想反抗，没想到陈默瞬间拿起张楠面前的那瓶水，哗的一下泼在说话的那个女生脸上， “现在清醒点了么?”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点情绪。说完便带着我出去了，留下身边聚集的人一片嘘声。这次轮到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我之所以反应那么强烈，是因为我坐的那个位置靠在柱子旁边，和后面的那排桌子之间的距离能有一米宽，是绝对没有可能将无意间的将全部汤完完整整沿着我手臂洒下来的，她身上连一点溅到的痕迹都没有。这种背地里小把戏分明是来侮辱我智商的所以也根本不需要照顾她们几个的面子。至于陈默我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陈默其实你没必要也泼她们的。” “让她们清醒一下。” 第11章　 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仅仅开学两周，别的地方都没怎么去过，对医务室的布局已经门儿清了。刚进去医务室的阿姨就都是‘怎么又是你的表情’，而且每次身边陪着的都是陈默。 医务室的阿姨边给我处理烫到的地方边摇头，大概是无奈我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小心。陈默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我本想跟他笑笑表示我没事，结果被阿姨碰到上次擦伤的结痂，痛的我龇牙咧嘴，一定笑的特别丑。 “心瑜，你快看一下我们学校贴吧!”张楠气愤的说， 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定是和刚才那件事有关，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刚想拿手机看一下， “你别动，抹完药再说。” 陈默按住我刚抽出来的手，我挣扎了一下，乖乖放了回去。结果他自己把手机拿了出来。可我从他的脸上丝毫判断不出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内容，只是打字打的很快。 陈默，该不会跟别人撕逼去了吧，我心想。下一秒，就被自己蠢到了，怎么可能呢，以陈默那高冷的秉性，才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等我一下，出去打个电话。”他说。 十分钟之后，陈默回来了，我也刚好上完药。赶紧摸索着手机打开了贴吧，刷新了好几次却什么也没发现。以为是我听错了不是贴吧是别的什么软件，就又问了一下张楠，张楠肯定的点点头，我说没有啊，她疑惑的拿手机又刷了一次， “真的没有了”张楠说，“不过，你往下刷。” “陈默，请开始你的表演，”李泉羽似乎一下就明白了。 “黑了帖子，封了账号，找人截了监控，发到了贴吧。”陈默面不改色的说。 “我去!竟然是故意的!还这么明显!什么人啊，怪不得你那么生气啊。”张楠看完那个视频气的直跺脚，也顾不上她的淑女形象了。 “陈默，你当时就知道她们是故意的了么?”张楠问。 “嗯。”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什么也没发现。”陈默说。 “那你就敢泼人家?”李泉羽不解的问。 “我相信她。”陈默看了看我的方向。 我一时诧异的看着他。在我以前的人生里。有过无数次类似的经历，却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的跟我说，相信我。 而我原本以为他是看见了那个女生手上的动作。 “心瑜，你是怎么发现的啊?那么果断的泼回去，” “如果你高中也经常被泼的话，你就能轻易的分辨故意和无心了。” 这句话说完，不但张楠吃惊的望着我，连一直盯着我胳膊的陈默，也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以后再说给你们听。”我笑了笑。“走啦走啦，都快八点了，回寝室吧。” 陈默过来把我从床上扶起来， “陈默，你觉得我像不像行走的汤达人，”我冲他眨眨眼，“整个衣服都是紫菜汤的味道。” 我站稳以后，他松开我，蹬了我一眼， “这样了还贫，”他说，“回去别乱动，好好休息。” 把我送到寝室之后，他和李泉羽便回去了。 我躺在穿上，却怎么都睡不着。青春的成分，每个人都大抵相同，充斥着些许懵懂，些许萌动，夹杂着小心翼翼和不可一世。我从来都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姑娘，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在自己面前不是，在别人面前更不是。只是很感激，有生之年，能够遇到有人能够理解，会反抗并不是不善良。 我开始觉得，遇到陈默，有一点幸运。 为期两周的军训到了尾声，貌似一波三折，也晒黑了好几个色度，胳膊也屡遭伤害，可是想想，总觉得开心的时候更多。在冗长的领导讲话结束以后，大家便四散开来，欢呼雀跃的结束了军训的生活。 原本以为会有些许的失落，关于陈默。 渐渐地有些习惯他就站在面前的日子。 张楠过来提醒我说，别忘记晚上要去参加聚餐，我笑她真是心心念念这件事，人有了牵挂之后还真的会不一样，渐渐的和那个人有关一切的都会记得特别牢，比如张楠，再比如说，我。 陈默告诉我聚会地点选择在郊外的一个自助别墅，他和李泉羽要早一点出发选择食材和其他需要的东西，让我和张楠把握好时间直接从学校过去就好，并附上了非常详尽的高德地图，详尽到每一步他都有用红色给标记出来。嗯，这种做事风格很陈默。 张楠对这次聚会的重视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光是看她在镜子前面试衣服，都看的眼花。我不停地揉着太阳穴，一遍一遍的对不同的裙子做出不同的评价，严肃程度不亚于选美。她一边忙着试衣服，一边还数落我，数落我对这次聚会的态度一点都不端正，她说我明明知道陈默在场，明明对于靠近陈默手握先机，还不知道去珍惜，好好把握。我也只能静静的听着她的话，顺便对她新试穿的衣服说更多的评价，为了让她能消停的换衣服。 看了看我柜子里的衣服，确实也没有盛装出席的条件，挂满的T恤和牛仔裤，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花费时间搭配的装备。算的上淑女的衣服，还是上次和她们逛街时一起买的那条黄裙子，可是自从上次拿去干洗以后，我就将它遗忘在了，一直也没去拿，估计都要落灰了。 况且，我最狼狈的样子，在开学第一天就已经暴露无遗了。虽然在这个学校，再和其他那么多想要靠近陈默，想要走进他的生活中的女生相比，我都好像幸运的多。但那也只是巧合啊，只是我的出场顺序更靠前而已，这种巧合建立起来的联系，根本经不起时间的消逝。对此我心知肚明。 人总是不断地在经历，在相遇，总有人不停地被替代，而我的那一点小小的优势，在陈默发着光的世界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陈默于我而言，是用来珍惜和时刻准备怀念的，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从我的生活里退出，但是我余生应该都会感激，这段和他有交集的日子。 化完妆的张楠打断了我乱成一团的思绪，看了一眼时间，还好，比陈默标注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 第12章　时刻陪在你身边 坐落在北京城郊的乌托邦别墅，远离嘈杂的市区，周围寂静且清幽，原本浮躁的心情很容易被这心怡的地方治愈，陈默他们竟然能找到这种地方做聚会的地点，也是厉害了。 因为知道陈默和李泉羽还在去采购的路上，没有在别墅。我和张楠小心的去按了别墅的门铃，按之前我们还商量着说，如果屋内的人问我们是谁该怎么回答，说是来找李泉羽的呢，还是说是来找陈默的呢，好像不论怎么说，都蛮尴尬的。没想到刚按完，透过对讲机，里面的人说， “季心瑜么?快进来吧。” 我和张楠面面相觑，认识我们?可是来之前没听陈默说过有我们认识的人啊，再说来大学之后，本来就还没几个熟悉的人。我觉得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进到里面，门口的男生冲我笑了笑， “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 人生有时候还真是很巧。是军训发校服那天，遇见的一个学长，果然理科生的记性都是好的爆表，只瞥过一眼我的名字，两周以后竟然还能记得住。然而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起来他叫什么，只能尴尬的笑啊笑， “是啊，太巧了。” “我叫赵毅，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再跟你说话。” “那天太匆忙了，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谢谢，多亏你帮我找军训服。”我说。 是这样的，军训的前一天，学院通知会在操场统一派发军训服装以及用品，各班级要求按名单领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原本我们班三个一米七以上的女生，衣服的型号却只有两套。而我就恰巧是那第三个人。班里剩下的那套服装，如果是一米六七八的，勉强将就的也能穿，可是我拿到的是件一米五多的衣服，我连套都套不进去。现场人很多，各个学院都在，按照学校的办事效率，想要换衣服要一直等到全校的服装都发完之后才可以，那差不多要在操场站到晚上了。 我只能一个一个的去求派发衣服的学长和学姐，然而他们都说让我在原地等，然后我就看见了站的离我最远的赵毅。观察了一分多钟，赵毅是唯一一个一直微笑着给每一个同学衣服的，相比于其他人，和善的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外国语学院的新生，我衣服号码不对，可以麻烦你帮我调一下么。” 他看看我，笑了， “那你要等我十分钟了。” 说完招呼了旁边一个人继续发衣服，向我要了名字和型号，便向主楼那边跑去了。十分钟以后，气喘吁吁的赵毅拿着换完的衣服递给我，说， “快回去吧，天这么热，”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又被别人叫走了。所以当时我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他。 “没关系啊，都是顺手的事，你们俩过去坐吧，我去给你们拿水。”赵毅指了指那边的沙发，示意我和张楠可以坐过去。 “你什么认识化学学院的教官啊??”张楠挤眉弄眼的冲我笑，“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 “他是化学学院教官?” 我一脸懵逼的问，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啊，他有一天来过我们方队的，当时好几个女生说他长的阳光，我才注意到的。这么说来好像是你晕倒的那天。”张楠仔细回忆了一下。 “那我怎么能知道啊，我认识他是因为他帮我找的军训服。” 我白了张楠一眼，回头看见赵毅拿着水走向我们这边。 他把手里的水递给我和张楠，看了看我们说， “你们是过来找陈默的吧，”他笑着问。 “对啊，他是我们教官。”我说。 赵毅正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我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陈默。我跟他们俩示意了一下，起身去另一边接了电话。 “你们到了么?”他问。 “嗯，刚到不久。” “这么早啊，”陈默有点惊讶，“是杜仲给你开的别墅门么?” “谁，杜仲?我不认识啊，赵毅开的。” 陈默那边停了一秒，接着说， “你出来，立刻马上。” “干嘛啊?我这刚坐下还不到十分钟.”我不满的说。 “东西太多，我拿不动。你快点出来，必须是你，别人的力气我信不过。”陈默贱贱的说， 我的力气??别人的力气他信不过?? “你是在说我像汉子么?”我气呼呼的冲着他喊。 “我可没直说啊，快点出来。” “哦” 带着一身怒气，我出了别墅，远远的看见了一百米外拿着大包小包的陈默和李泉羽。我本想站在门口等他过来就好，结果陈默远远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原地，一步也不走了，就站在那冲我招手。我心里默默的鄙视他，1.87的个头，多走一步都不愿意，这又不是他在球场上狂奔的时候了。 我磨磨唧唧的过去，李泉羽跟我打了打招呼，问我，“嗯张楠自己在别墅?” “嗯，再坐着呢。” 我冲陈默伸了伸手，示意帮他拿东西。他却没有给我。搞什么啊，让我来拿东西，到了又不需要了。 “你别理他，他闹着玩的，就是想骗你出来。”李泉羽笑着说，“你俩慢慢走，我先过去了，张楠自己在那我不放心。” 硬生生的被塞了一嘴狗粮。 “你把我叫出来干嘛?”我没好气的看着陈默。 “哎呀，医务室阿姨都说了，你体质不好，需要多锻炼。”他大言不惭的对我说。 “谢谢你啊，”我白了他一眼，分明就是想遛我一下，还美其名曰锻炼。然而这种虚伪的话，他每次都能特别自然的说出来，说的我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刚才说是赵毅给你开的门?”他用余光暼着我，漫不经心的问， 难道别墅的门都要专门的人开?陈默该不是强迫症吧。 “对啊，我到的稍微早一点。” “那……你们以前认识?”陈默问我， “没有，只是见过一次。” 陈默唰的一下站住了，“什么时候?” 于是我就又把军训服的故事说了一遍。说的我口干舌燥的，然而陈默连点表情都没有，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也没认真听我在说什么。 “以后像这种换衣服的小事，就不要麻烦人家赵毅了啊，你们化学学院的学长都很忙的，每天都要做实验，我们机械的课少，有事你就去找李泉羽，记住没。” 这都说了些什么玩意儿，哪跟哪啊。见我没点头，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用手敲了敲我的头，“问你呢，” “记住了啊，本来数学就不好，你再给我敲傻了，”我摸着头不满的说。 陈默眯着眼睛看着我，白净的脸上分明闪过了一丝狡黠，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13章　望着你的时候 眼里都是笑 陈默一进别墅门，屋里的人马上都围过来了，这待遇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刚才我和张楠进门的时候，压根就没人抬头看我们。 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过来接过了陈默手里的东西， “我和杜仲做饭，你们先随便玩点什么吧，用不了很长时间。”陈默边往厨房的方向走边说。 我没听错?陈默会做饭?陈默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能与厨房为伍?该不会是要用意念征服所有的菜吧，简直为晚饭担忧。 “辛苦了啊，哈哈哈，”大家也没跟他客气。 李泉羽拉走了张楠，我环顾一下四周，着实有点尴尬，这让我何处安放我自己，别人我也不熟赵毅应该察觉了我的囧境，伸手示意我可以过去，我刚想动，从厨房传来陈默的声音， “季心瑜，你过来。”我尴尬指了指厨房那边，赵毅微笑着点头，很无奈的样子说 “去吧~” 厨房里，陈默已经开始腌制肉了。高挑的身高，腰背挺拔，白色的休闲装，系着蓝色的围裙，陈默原本的寸头，已经长长。很难将这样的陈默和赛场上飘逸投篮的陈默，以及军训中严肃刚毅的陈默联系到一起。可是这样的背影，竟然愈发的温柔。 他专注着搅拌碗里的肉，我悄悄走到他身后，他身上有像晒干的被子那样的味道，嗯，是阳光的味道，让我很想从背后抱抱他。 下一秒我就被自己的想法蠢到了，陈默估计会直接打一套军体拳把我降伏，还敢偷袭他。他应该是想转身拿东西，结果直接撞到身后的我，我本想吓他一下没想到反被炸吓，一个没站稳，直直的向后倒去。陈默顺势一拉，惯性让我直接撞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脯，惊魂未定的我愣愣的抱着他， “行了啊，占便宜时间到了。”陈默的声音，幽幽的从头顶上方传来，我赶紧挣脱出来，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再说抱一下会死啊，非要拆穿我。 “过去洗洗手帮忙刮下土豆。” 开心没到三秒。 “陈默，你是故意让我来做苦力的吧?”我边洗手边问， “瞎说，什么叫苦力，这叫锻炼。”他用他那标准的挑眉的样子看着我。 我把手里的水珠全甩到了他脸上，他抬起手，看他的动作就知道想要揉我脑袋，碍于手上全是佐料。我冲他做了个鬼脸，没想到，他凑过来，下巴抵在我头上，揉了揉我的头 我鼻子正好到他的肩膀，陈默身上有很好闻的太阳的味道，条件反射的吸了吸鼻子，一种很奇特的感受。 心脏啊，你慢点跳。 在厨房忙活了快两个小时，陈默轻车熟路的做完了可乐鸡翅，盐酥鸡，水煮肉片，清炒西兰花，蟹黄豆腐，还在腌制鸡肉的间隔，拌了一份沙拉。 我这个厨房小白，看着陈默和杜仲娴熟的动作，老夫的少女心，简直要炸裂。而陈默和杜仲配合的默契程度，像是两个人相处了好几年一样，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我站在他们身后， “陈默，看着你们的背影我特别有家的感觉，哈哈哈，”我忍不住说， “是不是被我的厨技征服了，温暖到了。”杜仲一脸的得意， “叫爸爸，”陈默没好气的说， “”杜仲理解我了的意思，“我可是直男，再说，就算是，也是我是爸爸。” “我就觉得嘛，你俩不正常，我爸妈在厨房的背影都没这么和谐。” “她挖坑你就往里跳，”陈默一脸鄙视的看着杜仲， “哈哈哈，”我笑的直不起腰。 “你俩够了啊，一唱一和的，”杜仲说。 一会儿主菜都做完了，期间赵毅好几次进来问，需不需要帮忙，都被陈默回绝了。 而我中午本来就没吃饭，到这个时间饿的不行，尤其在厨房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偷偷的咽口水，好几次想忍不住偷偷的吃一块肉，都被陈默无情的拒绝了。他一定是故意的。后来，在威胁不让我尝一下我就不洗菜了的情况下，他像喂宠物一样的给了我一块排骨，还是杜仲做的排骨。 终于熬到晚饭，因为我和张楠和大家不熟，吃饭之前，陈默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说到张楠的时候，他说， “这是张楠，泉羽的朋友，”大家哄笑， 我真的是很饿，只顾着埋头吃，也没理会大家再说什么，毕竟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感觉旁边的陈默敲了敲我的头，我一愣，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我，陈默笑着说， “季心瑜，你停一下，别吃了。” 陈默说完这句话，我尴尬的看了看周围，要不是人太多，我好想飞起踹他，这么多人面前我不要面子的么! “学妹很特别的，陈默以前可是连雌性动物都没带来过，更别说是女生了。”说话的男生冲陈默挤眉弄眼的， “这是真的，学妹可以出本书，论如何和陈默接触，在学校一定能大卖哈哈哈。”旁边的人说， 我只能尴尬的笑啊笑，可气的是，连张楠也开始冲我坏笑了， “对啊，学妹跟我们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本来以为陈默注孤生了呢，”我被调侃的只能低头吃饭再吃饭，正好我饿。 “陈默学妹腼腆，你自己说吧，” “关爱智障儿童，人人有责。”陈默面不改色的说，还顺势看了我一眼。 “你” 刚想说你大爷的，想想饭桌上这么多人，还是要注意点形象的，硬生生的把后面几个字撤回去了。 赵毅夹了一只虾，放到我的盘里，说， “大家赶紧吃饭吧，别逗她了。” 在心里默默的感激赵毅来解救我，终于能好好吃饭了，结果陈默那个贱人好死不死的说了句， “赵毅你别浪费粮食，她不吃海鲜。” 赵毅脸上有一丝尴尬，连赵泉羽的表情也有点微妙，周围的空气和刚才略微不同，为了缓解低气压，我只能说没关系，我可以吃，然后马上想去夹那只虾。陈默唰的一下，撤走了我的盘子，还有这种操作? “呐，吃菜。别浪费海鲜。”说完给我夹了一片指甲大的菜叶，顺势带走了盘子里的虾。 “相爱相杀，”杜仲无奈的说，“大家吃饭吃饭。” 我很抱歉的看了赵毅一眼，他笑了笑，示意我没关系。 不过陈默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不吃海鲜的，从来都没和他说过啊，难道是，我失忆了? 番外男生寝室 “陈默你今晚有点过分了，这也不是你平常的风格啊，”李泉羽坐在床上，看着陈默说， “她真的不吃海鲜。”陈默说， “那你不能委婉点说?你那么直接，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脸上都挂不住，何况赵毅呢” “看不惯明明不了解还非要拿出为她好的架势。”还有，“我更在乎季心瑜的感受。” 第14章 因为刚好遇见你 我想象中的大学，是撒满鲜花，细雨浇灌，美酒飘香，合乎心境的理想国。我以为大学遇见的男生，都应该是潇洒俊逸，温儒尔雅，随便多看一眼都会小鹿乱撞的那种。 事实证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大学还是要有七点钟就必须到场的晨读，以及六点准时上到八点的晚自习。而想象中粉红色的期待，在我们班这个纯女生的班里，连期待的权利，都是没有的。学校里好看的男生还是有的，全校的女生都盯着，狼多肉少，像陈默那样的姿色，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别人的偷拍里，恨不得都靠仙气吊着活着，哪是凡人能够染指的。 想想未来四年的生活就没有什么期待了呢，悲观的心态导致我第一天上课，就起来晚了。 更悲催的是，我和张楠亚茹昕阳，选的课还不一样，只能孤军奋战在寻找教学楼的征途中。边跑边问，理化楼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懂学校的套路，为什么一个外国语学院的新生，第一节课要去理化楼上。路上的大一新生和学姐学长们的区别简直不要太明显，东张西望跟进城一样的，不用问肯定都是新生，而那些气定神闲，走路自带着光环的，仿佛世界尽在掌握之中的，必然都是前辈啊。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骑车飞奔的陈默。什么眉目清秀，衣摆飞扬，香樟树下骑着自行车的俊朗少年，都是假的。陈默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特意放慢速度，边骑边冲我贱贱的说， “季心瑜，你要迟到了啊。还有五分钟上课，” “赶紧消失，别影响我冲刺的速度。” 我没好气的冲着陈默喊，看着他骑车一脸轻松的样儿，而我都快跑断气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看，看看，恼羞成怒。” 我不理他，他还不罢休， “要不然明天我考虑考虑，给你个机会坐一下专属自行车?” “我才不要，跑步好，锻炼身体，我开心，” 我边跑边说，他在旁边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 “骗你的，还有十五分钟，你别玩命跑啊，悠着点，照顾着点你那个医务室常驻嘉宾的体质。”他又说， “理化楼是前面银色的那幢么?”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是啊──”陈默话没说完，就被前面的李泉羽打断了， “陈默，你快点，教授的多媒体钥匙还没拿。” “我走了啊，一会儿见。”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见你妹，”我恨，明明很努力的跑了，瞬间就被拉开了，果然和自行车较劲是愚蠢的。 好在上课之前到了理化楼，手忙脚乱的拿出课程表查教室，C101，一抬头，发现左手边的教室就是101，朝里面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群人，赶紧猫着腰在前排找个位置坐下了，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先是装作淡定的回头，在书包里找到我的商法书，顺便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后面的同学，这个男生的比例有点多啊明显不是外国语学院的风格啊，难道商法课还有其他学院要修?不应该啊，没听说过啊。难不成我走错教室了?但是进来之前明明很仔细的看了，是101啊。为了保险起见，我站起身，走到教室门口，又看了一遍，千真万确的101，没错! 带着十足的底气，昂首挺胸的走进教室，更加确信了，不只是我们专业要学这门课的想法。拿出手机，在我们寝室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商法课的男生超级多啊，哈哈哈，你们后悔没!】 看了看手机，还有两分钟上课，突然手机振动了一下，我以为是她们回我了，结果一看，是陈默。 【这么期待见到我么?】 他该不是个傻子吧，我早晨那是偶遇好么!期待什么，期待他用自行车秒杀我么。 【你清醒点，那不是期待，是惊悚，你不好好上课，玩什么手机。】 【我在上课，倒是你，为什么不去上课。】 【我就在教室里，根本没迟到。】 我以为他想嘲笑我，早晨疾跑怕迟到了的事，没想到，看到下一条微信的时候我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你在我的教室里。】 我刷的一下回头，果然看见中间排白衣服懒洋洋的冲我招手的陈默，什么情况啊! 【这是101教室啊!】 【这是A101】 我去!!!刚想拿著书包冲出去，就看见一个面相很凶的女老师进来了，吓的我一屁股坐回原位。 上课铃声，悠扬的响起来~ 【怎么办!!!快救我!!!】 我想都没想，就给陈默发了一条微信。 【我去找她说话，你趁机溜出去。还有C101在这栋楼刚进门的右手边，别跑，迟到一会儿没事。】 然后陈默从后面过来，走到讲台前，那个老师笑眯眯的看着他，陈默换了个站立的角度，挡住了老师的视线。我趁机悄悄的溜了出去，身上紧张的都出汗了，也不知道陈默都跟老师说了什么，说的她那么开心。 还是一路狂奔到C101,老师在做自我介绍，我只能尴尬的敲了敲门，好在老师和蔼，对我笑了笑，示意让我找地方坐下来。嗯，这才是外国语学院应该有的画风嘛，目光所及，全是妹纸妹纸妹纸，清一色的妹纸，男女比例，一比十几，一点都没夸张……一坐下来瞬间安心多了，兜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我也没敢拿出来看，本来迟到给老师的印象就够不好的了，哪还敢再玩手机。下课之后，看见室友的微信， 【心瑜，你是不是进错教室了，班长刚发的朋友圈，说商法课都是一大群女生。】昕阳发的， 【心瑜，你怎么不回复?】亚茹问的， 【哈哈哈，你们别问了，她肯定是走错教室现在在狂找呢。】张楠神补刀。 还有一条是陈默发来的，看完差点气炸我， 【孩子，人傻不能复生。】 第15章　黑夜，球场，嘴脸上扬 晚自习结束后已经八点了，一群大一新生浩浩荡荡的朝着寝室楼走去，哦不，别误会，并不是学校所有专业的新生都要求上晚自习的，外国语学院的画风就是这么清奇。 现在要是回到我报考的那段日子，一定反手给自己一巴掌，这就是坐在电脑面前苦苦选了好几天，眼睛都要累瞎，屁股都要坐穿，死了好几亿脑细胞，精挑细选出来的专业？这明明跟判了无期徒刑一样。 我跟张楠，还有昕阳，边走边抱怨着，上了一天课的我们，身体感觉已经被掏空。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隔着拦网隐约看见一群人在打篮球，这个时间还在打篮球的，绝对是真爱了。忍不住拉住她们几个，停下来看一会儿。 一直都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小时候就不喜欢洋娃娃，小裙子，小配饰，到长大不喜欢化妆，对衣服包包无感，突然间有一天，就跳入了篮球的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从小学六年级起，我们家电视固定的台，就是中央五的体育频道了。在家里的遥控战争中，我和我爸一直牢牢的把握着主动权，硬生生的逼着我妈在卧室里买了另一台电视机。为此，我爸特骄傲，为把我培养成了十足的体育迷能和他一起看球而欣喜。然而，带我入坑的并不是我爸，是我自己。自从在北京奥运会上，电视的转播长镜头，给了一个很帅很范儿的美国黑人运动员后，我就开始场场不落的看篮球比赛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运动员，叫科比。 那个陪伴了我大半个青春的运动员，那个写满我学生时代整个本子的运动员，那个海报贴满我整个房间的运动员，那个用洛杉矶凌晨四点钟的太阳，激励着我不断努力的运动员，毫不夸张的说，我青春懵懂的日子，全部烙上了篮球的影子。只不过我是女生，也没有出色的身体对抗条件，所以没有机会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只能，站在场下给他们声嘶力竭的加油，以至于后来性格中的某些方面，都多少有些像男孩子。 “陈默在场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亚茹突然说， 我眯着眼睛使劲的看了看，还真是，穿着库里的30号球衣。 “走啦，看一会儿得了，我都要累死了这一天。” 昕阳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她一直都对篮球没什么兴趣，连张楠也用乞求的眼光看了看我，我想想也是，大家都累一天，早点回去也好，正想开口说回去，没想到被亚茹抢先， “那我再陪心瑜看一会儿吧，正好我也不是很累。” 另外两个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俩慢慢看，寝室见啊，”说完两个人像解脱了一样的走了。 我没想到亚茹会这么说，简直不要太体贴啊！多看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真爱啊，亚茹，回去奖励你一袋小鱼干。”我挤了挤她。 “哈哈哈，要不然我们进去看？这儿距离太远，也看不太清楚。”亚茹说， “...好啊，”我点了点头。 上帝作证，我原本是没想进到球场内的，一来是时间也挺晚的了，场边根本没有女生。 再来我好像并没有那个身份，能底气十足的不请自来，站在场边淡定的看陈默打球，奈何亚茹一再坚持。越靠近场地，我越是心虚，说什么啊一会儿。 但是不得不说，陈默的球商真的很高，完全cary全场，哎呦，有点酷呦。 我这么业余的选手，都能一眼看出来，接他传球的人，投篮都投的特别舒服。球运转的好，自然观赏性就很强，自带特效的气场，让人呼吸不自觉的就随他的投篮紧张起来，默默的为他加油，亚茹也抓紧了我的胳膊。 几个回合之后，陈默发现了十米外的我和亚茹，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对队友做了个停的手势，拍着篮球，向我们这边过来了。 边走边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的头发已经完全恢复到正常的长度，再也不是军训期间的那个寸头了，换了发型的陈默，配上那本就特别立体的五官，随便做个什么动作，我都觉得像是在撩妹儿。 “晚自习刚下课吧？”他问， “是啊，”亚茹甜甜的回了一句。 “专门过来感谢我的么，今天这么客气呢，哎呦，咱俩这革命的友谊，使不得使不得。” 陈默操着他那一贯贱贱的语气， 感谢？什么感谢？你做梦呢啊。”这种时候的陈默千万不能惯着，一定要憋足勇气给他怼回去。 “下次走错教室再也不提醒你了，白眼狼。走吧，送你们回去。”他对我们说， “谢谢你啊。”亚茹说，我刚到嘴边的“不用”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陈默先是走到场边，把放在那边球架上的外套拿了下来，很自然的顺手披到了我身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看他，刚想抖掉身上的衣服，又被他按了回去， “哪有这个季节晚上穿坎袖的，能不能有点常识，”他瞥了我一眼， 他不说还不觉得，说完确实是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冷，亚茹穿的也是九分袖，大家都还是蛮机智的。不过陈默穿的也不多啊， “你不是也穿的坎袖么，”我不甘示弱， “我刚打完球，没关系。你老实穿着，一日教官，终身为父。爸爸说话你要听。” 他说的一本正经，我就差一个佛山无影脚把他踹飞了。连亚茹也都被逗笑， “没想到教官平时还挺好玩，”亚茹说， 陈默头也没抬的说了句，“还好，”然后就再也没说话了。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我尴尬的咳嗽了一下， “那个，一会该关寝室了，咱快点吧。”我只能岔开话题， “嗯，”亚茹小声的回了一句。 这句话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陈默没有再说话，亚茹也不接茬，而我也不该从何说起。 幸亏操场离寝室楼也不是很远，不一会儿就到了，互相说了拜拜，就赶紧上楼了。隐约感觉到，亚茹的心情有点受影响，回寝室之后，她也只是自顾自的去洗漱，没有像往常一样和我们疯闹。 陈默的本性就是如此，从我有限的对他的认知里，他从来就不是善谈的那种人。平时的拒人千里，也绝非故意，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孤独吧，奇怪的是，我竟觉得，这种孤独，和我相通。 对于亚茹的表情，情商愚钝的我，当时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如果……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第16章　为你千千万万遍 一度怀疑自己上了个假大学，对于大一新生还要上晚自习这件事，我们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究竟意义何在！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会有学生会抽查，心里一万个…奔腾而过，传说中的大学的美好时代呢，根本就是高中的变相翻版。 哪里有压迫，那里就要有反抗，这句话用来形容我们寝室这几个活宝再适合不过。四个人每天和学生会斗智斗勇，能逃的自习坚决不去上。用张楠的话说，祖国的花朵怎么随意被摧残。 在某电影上映的时候，我们四个人拿着手机翻了好久的评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欲言又止然而又心照不宣， “去不去，”张楠抱着手机一脸期待，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亚茹坏笑着说，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哈哈。”看着她们三个的脸，我就懂了。 “去！”四个人像解放了的小奴隶一样，乐颠颠的朝着影城去了。 果然不上晚自习的时候，夜色都更美了，水墨蓝色的天，街上车水马龙。到了之后，我直奔着前台爆米花就去了，然后满意的边吃边等着开场。 “季心瑜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突兀么，”张楠指了指我手中的爆米花， 我不屑的看了看，她们三个人手中的那三个小桶加在一起，都没我怀里的那份多。 “我在长身体。”我边说边对她们施以女王般的蔑视。 “你不胖真是天理难容，你也不怕还没找到男朋友，身材就开始走样了。”昕阳边说边趁机摸我腿， “拿开你的咸猪手，爆米花不可辜负。“ 美滋滋的拿着爆米花进场，如果将来我找不到工作，那就去影院卖爆米花吧。边吃边看。 电影开始半个小时之后，旁边的张楠猛的抓了一下我胳膊， “完了，真的要查课。“ 我刚扔进嘴里的爆米花差点没全吐出来！这么背么！ “怎么办啊，“昕阳小声说。 那边的亚茹也探头过来，四个人一脸懵逼。四个大一新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查课吓得瑟瑟发抖，看电影之前视死如归的勇气荡然无存。 “可不可以找人替一下啊，”亚茹想了想说。 “你这脑袋能不能灵光一点，我们班同学都在上自习了好么，哪还有人了。”昕阳紧张的把两只手攥到了一起。 “我有…”张楠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三个人齐刷刷的转过头看着她。张楠左右看了一下我们， “哎呀，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想说…可以问问李泉羽…” 忘了还有这个家属了，天天在学生会的李泉羽应该会有办法的吧。我们仨齐刷刷的点头，一种把江山都托付于她的庄重。四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手机屏幕，然而通话正在连接的画面一直也没有变。张楠把手机凑到耳边, “关机了，”她垂头丧气的说， “爱咋咋的吧，大不了学校通报呗。”我说， 昕阳白了我一眼， “你别说话，有你这么安抚军心的么，” “心瑜，陈默陈默，” 我唰的看向门边，我以为张楠看见陈默了，下一秒才反应过来，她是让我问一下陈默。 “能不能换个人……“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们几个，原本想打动她们的，真的不想又在这么囧的情况下找陈默，然而在那几个人凶巴巴的眼神下，我屈服了。 头一次这么希望陈默不接电话。结果不到十秒就接通了， “喂，怎么了，”那边问， “那个，那个,怎么说呢，就是,”我支支吾吾的想着应该怎么说， “嗯，怎么了，”陈默那边压着声音说， “我,我在电影院，但是，赶上我们学院查晚自习了，现在怎么办，” “好，你应该在哪个教室上课？“他声音还是很低， “外语楼106啊，” “我一会过去，别担心。“总觉得他声音听起来反常，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在干嘛啊，” “团委开会。“听到这句话，吓得我虎躯一震，赶紧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了，你这什么表情啊，”张楠探头过来问。 “陈默说他在开团会，” “这都敢接电话？”昕阳睁大眼睛看着我，“那还有别的人可以找么，” “不不不，他说他一会过去，”我补充到， “那替我，们谢谢他。“亚茹说。 四个人心惊胆战的接着把电影看完了，出了电影院发现班级群里八十多条未读消息， “外语楼停电了！”群里喜大普奔。 停电？这么巧停电了，哈哈哈，上帝果然是眷顾我们的，早知道能停电就不找陈默了，而且还是在他开会的时候，我心里想。但是原本那一点点愧疚，被停电的喜悦瞬间冲刷，心安理得的往寝室走。 到楼下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那边穿着蓝白相间衣服的陈默，安静的倚着楼下的公告牌，九月的风吹着他的衣摆，额前的头发也被风带着向后张开，那一瞬间，我只想，很想慢慢的，慢慢的走近他。 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头看到了我们几个，朝着这边过来，顺便正了正衣服，以及被风吹散的头发。 “心瑜，陈默好像是在专门等你。”张楠捏了捏我的手，“我的天啊，你这待遇。” “学长好。”她和昕阳齐刷刷的冲着陈默喊道， “还有，谢谢学长今天帮忙。”亚茹也冲陈默打了个招呼。 “没事，”陈默说。“学长我们走了，你们聊。”张楠拉着她们走了。 “唉，等我一下──”这帮人果然靠不住，关键时刻就会丢下我跑路。现在，我应该说啥，说啥，说啥， “谢谢你啊~”我说， 陈默看着我，眼睛很亮很好看，让我挪不动视线，他突然把脸凑进我，我心脏又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 “逃课就为了看电影啊，” 看着他那白皙的脸，我满脑子回荡的都是，他皮肤怎么能这么好，想掐。 我愣着半天没说话，头被轻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 想你呢。可是我没敢说出口。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 “鱼的记忆都比你长，”嗯，又看见了他那标准的鄙视我的眼神。所以啊，脸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一开口说话，还不是让人很想踹他。默默告诉自己，打不过，打不过，别激动。 “我不是故意逃晚自习的，” “嗯，我知道。”他一副很理解的样子，“是电影先动的手。” ……就知道没好话。我忍。 “那你找我有事儿么，”我问， “我有说我是来找你的么，”他拽拽的说， 瞬间石化，尴尬，我不要面子的啊，就觉得他不能那么好心专门在寝室楼下站着等我，果然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没反应过来。 “让开，别挡着我回寝室的路，”我气呼呼的往回冲， “呦，这么大个地儿，我是不是还压着你隐形的翅膀了，” “……再见吧您。” 刚想走结果被他伸手拽回来， “下次出去玩提前跟我说一下，万一我有事没看见怎么办，” 这句话说的一本正经，我白了他一眼，戏精啊简直，逗比男神随意切换，上一秒还挤兑我，下一秒就能拿出谆谆教导的样儿， “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儿，”我没好气的说， 他拿手在我头上弹了一下， “跟你说正事，好好记着。” 我本想抬头蹬他来着，但是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白净的脸，瞬间没了脾气。 “好了，你上楼吧，我回去了啊。” 他说完像完成使命一眼点潇洒的走了。留着我在原地凌乱，难道大晚上的找我，就为了挤兑我一下么，越来越不懂他的脑回路了。 推开寝室门，张楠和昕阳在寝室笑的前仰后附的，那叫一个夸张。今天这都是怎么了，集体失常。 我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看她们，心惊胆战的把书包放到桌子上，再看看张楠，笑的脸上面膜都要崩开了， “唉唉唉，你注意点，笑的满脸褶子，”我提醒她， 张楠拍了拍她的脸，满意的看了一下镜子，然后跟我说， “心瑜，你知道外语搂是怎么停电的么，” “爱咋停咋停，”我边换睡衣边说， “你这个同志，能不能对世界有一点好奇心。”昕阳做作的叉着腰， 我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外语搂停电是陈默扳了电闸。” 听到这个，我刚套上头的睡衣，直接卡在头上了，费了好大劲才拽下来，憋的脸都红了，头发还全贴在脸上。就算这样还是赶紧摸索着去找手机， “真的假的？”我问， “刚才听李泉羽说的，你们在楼下呆那么长时间，他就没提到这事？”张楠笑嘻嘻的看着我， “还不到五分钟好么，” “同志们，你能想象一下，在我们面前都是那么清冷的陈默，黑灯瞎火的去外语搂把电闸板了是什么画面，”昕阳越笑越厉害，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明天朋友圈就该被‘学生会主席，以身涉险，为爱断电’”刷屏了，昕阳和张楠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我满脸黑线，赶紧打开微信， 【大哥，你真的把外语搂的电断掉了？】 【……有什么不可以么，】/贱笑 【你就不能采取点温和的措施，比如说，动用一下你的人脉帮我们求求情什么的，非要这么极端】 【你们学院学生会的，我不认识，】 【……你真的是学生会主席么】/怀疑， 【我比较廉洁，现在反贪，】/酷 【再说你能找到比这个更自然的，大家都不用上晚自习的理由了么！】/得意 【你赢了，谢谢大佬冒险相救，你今天一米八！】我想拍拍马屁的， 【拍马蹄子上了，我平常一八七，】 看到这句话，我默默的放下了手机。还是不要回复了，本想献一下殷勤的，这寻常的套路果然降不住陈默，还不如不说。 不一会儿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脑子里都是各种版本的陈默扳电闸，傻笑了一晚上。 第17章　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转眼间就九月末了，学校里的主流趋势根本不再是学习，而是为祖国母亲庆生。张楠和昕阳很早之前就订了回家的车票，还要拉我们一起去杭州和江苏，被我和亚茹无情拒绝。 张楠真的是一点也不像南方的妹子，昕阳多少还有些江南水乡姑娘的娴静温柔，倒是亚茹，明明和我一样都是纯正的东北人，却出落的最为恬然可人，最有南方女生的气质了。 学校按照惯例，十一之前要举办校运动会，这对我们学院来说绝对是个bug,按照我们的男女比例，男生要凑成一个代表团难度不亚于中国男足世界杯出线。明明是靠男生拉风的运动会，我们学院硬生生的培养出来了巾帼不让须眉，女生在运动会上炫酷屌炸天，狂虐别的学院的气势。 当然了，这些都是体育部长在给我们做动员的时候说的，真假有待考证。不过女生是响当当的主力，这一点是没跑儿了。力争将女生出彩达到最大化是外国语学院的宗旨。 我们囊括了学校开幕式的拉拉操表演，花束队表演，彩带表演等一系列人数众多的鸡肋项目，别问为什么不是影视学院的，人家的颜值都是礼仪队表演的好么，也别问为什么没有不是别的学院，她们人数根本没有这么庞大的人数。 原则上是每个人必须参加，至少选择一项开幕式表演项目或者是参赛项目，然后训练，精益求精，比赛的时候选择最好的那个，学院的套路我们都懂。 在比赛训练和开幕式表演之间。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不是因为我对体育的项目的执着，是源于我对床深深的热爱，体育项目训练不用早起。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每天大汗淋漓的在操场跑步什么的，然而这又能怎么样呢，不用早起就够了。然而，除了我之外，她们三个选的都是啦啦操，本来我是有可能争取到张楠陪我一起的，自从和李泉羽关系越来越好之后，张楠就越来越接近精致的小女生了，我的楠楠，已然开始向女神的队伍进发了。昕阳和亚茹更不用说，她们俩原本就是精致的代名词。 每天晚饭过后都要去操场训练，我预填的项目是八百米，当然是重在参与了。晚上去操场一看，一眼就能发现我们学院的训练位置，万绿丛中一点红，哦不，众多男生中的一股清流，几乎清一色的女生，别说，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拉风呢。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 更显眼是那边机械学院队伍最前面的陈默，有时候颜值这种东西还真的很蛊惑人心，明明陈默就不是同组训练的人里跑的最快的，周围围观的妹子们还是激动的跺脚给他鼓掌。 虽说心里默默的鄙视着周围离陈默那么近的那些女生们，眼睛却很诚实的没漏掉他的任何动作，不一会儿我们部长过来拍拍我肩膀， “好啦，别看了，要训练了，” 有种被人抓现行的难为情的感觉，不过看陈默的人那么多，我应该，也没有，很明显的吧。 老老实实的去抻了抻腿，做了一会儿热身，后来有学姐过来问我们参加八百米的几个同学准备好了么，看那架势就知道肯定要直接上跑道，但是我只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学姐的原话是这样的， “大家今天先简单的跑几圈，舒展一下筋骨，” 我跟着人群走向跑到，想着跑就跑呗，溜几圈下来应该就可以走了。 结果，队伍中间很多是准备参加正赛的同学，一上跑道就拿出了期末测八百的速度，说好的只是简单的跑几圈呢！ 这明明是秒杀的速度！只能后悔不迭的追，操场上一米七几的女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追前面一群娇小的妹子，也是很搞笑的吧。 然而，更搞笑的还在后面。 在跑到第二圈的时候，经过陈默他们学院的训练场地，结果要死不死的，陈默这个贱人，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身边， “季心瑜，你这都要被套圈了，” 我都要跑的断气了，耳边嗡嗡的的传进陈默的声音，费劲吧啦的转头看他一眼，我想跑这么慢的么，我这军训半个月医务室呆十天的体质，每天的微信步数都全靠上课前怕迟到的冲刺撑着的，再说，就个八百米的第一次训练，大家真的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么！ 讽刺一句肯定是不够的，陈默这丫的还跟着我跑，还是在我前方倒着跑的那种，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你，赶紧，让，开，别耽误，我，冲刺，”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让你半个身位，来，开始你的表演，”夜幕下，就看见他那整齐的白牙在我眼前幌， “我……” 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我也想爆发，想嗖的一下从他身边穿过，想让他目瞪口呆，但是也能只能想想了。我还是龟速前进，任凭他在眼前晃啊晃的。 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自从陈默陪跑开始，仿佛整个操场的人都停下她们的训练，看着我跑步了，至少有一半的女生是这样的！跑道周围迅速聚集了一群观光客，当然人家肯定不是专门来看我跑步的，是看陈默啊，只是顺便嘲笑我一下而已。 “你，赶紧，停，都，看你呢，”我叉着腰边跑边说，拜托让我自己安静的丢人就好了，不用组团来欣赏，折寿啊。 “不怕看，” 陈默大言不惭的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瞪他了，连多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说好的就跑几圈呢，我以为几圈就是八百米的两圈，后来才知道，部长原本说的是，五圈。 偶像剧里说的不都是男主出现在身边以后，女主不都应该是是开了挂一样的表现么，在哪呢，果然都是骗人的。后来我跟张楠说的时候，她说是因为我不是女主。 所以，我就在‘万众瞩目’和陈默的‘一路相随’下，以十分稳定的成绩，自始自终速度都很匀速的最后一个完成了训练。 跑完以后我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下，下一秒就被陈默拉起来， “刚跑完，别坐着，”虽然我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然而几乎是直接被抱起来的，我凭着重力向后仰， “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啊，快点好好走，”陈默边说边把我扶着站直， “陈默，我怎么觉得只要你一出现，我就特别衰，”我边往前挪边说， “呦，怪我了，”陈默挑着眉看着我说， “就是你，” 说完这句话，陈默扶着我的那只手立刻松开了，我条件反射的看向他，他特别严肃的看着我说， “嗯，那我不打扰你了。”转身走了。 就真的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泪唰的一下溢满眼眶，站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有一分钟了吧，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各种表情的陈默的脸，最怕的时候还是到了。 早就知道，得到的都是侥幸。 可是陈默啊，我根本没有丝毫想怪你的意思。转身向学院的集合场地走去，一抬头，透过朦胧的眼睛，看见前面操场的路灯下，冲我挥手的陈默。 我突然有了失而复得的感伤，喜极而泣的悲哀，怕是，永远也忘不了，那昏黄灯光下，陈默的影子。 他快步走过来，手里拿著书包，看着我的脸，突然愣了， “哭了啊？”他那本来细长的眼睛瞬间变圆了，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就是去拿书包，没想走，” 我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戏精，” 陈默讨好的摸了摸我的头， “您说啥是啥，去拿东西吧，” 第 我走到场边那起我的书包，陈默顺手接过去，刚想离开，看见我们部长过来了，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很艰难的挤出了一句， “嗯，进步空间，还是挺大的。” ……谢谢您啊。 旁边的陈默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我看向他的时候，立马收住了， “你瞪我干嘛，一点都不好笑，我没笑。” 踹死你丫的。 第18章　可爱没用，可爱我有用 早晨手机铃声猝不及防的响起来，在床上摸了好久才找到，对方也执着，竟然一直没挂。看了看屏幕，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才七点，满满的都是怨气啊。 “喂，您好。”我强打精神的说， “嗯，同学你好，抱歉这么早打扰你。我是学院女生部的，请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来402教室一下，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学院女生部?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之前都没听说过，尽管如此，还是答应了对方，最后一节课上完就过去。 自从张楠亚茹昕阳她们三个每天五点起去练啦啦操之后，寝室买早餐的任务就由我全权负责了。作为我每天可以睡到七点半的惩罚。然后就出现了下列场景，我天天在食堂像打仗一样的打包四份早餐，再扛到教学楼，路上的回头率百分之一百二。 每次看到她们上课之前风卷残云的把早餐吃完，我都想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 “哎，女生部是干嘛的啊，”早晨吃饭的间隙我问她们， “女生部?徐嘉忆学姐好像就是女生部的吧。具体干什么的，不太清楚啊，” 亚茹想了想说，“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今天早上接个电话，让我晚上过去一下，什么情况，” “去看看再说呗，又不能把你吃了，别怂，”昕阳头埋在一堆吃的里面，还不忘说话， “去了淑女点啊，别给我们寝室丢人，”张楠忙不迭的嘱咐， “难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么，” “摸摸你的胸脯再自信的告诉我，”昕阳补刀。 我想想，算了。 我下课走到402的时候，差点以为我走错了片场，暼了一眼，大概是七八个人，这盛装出席的感觉，妆要不要化的这么浓。 要是每天在大学内上课时见到的女生妆容为普通级，周末见她们出去玩的时候的妆容为特殊级，她们见男朋友时的妆容为战斗级，那我眼前的这种可以称的上战斗中的VIP了。 我试探着走进屋里，认出了几个军训时见过的熟面孔，报以尴尬又不识礼貌的微笑，在最后一排坐下，赶紧拿出手机，在我们寝室群里问问这到底什么情况，结果她们也不知道，关键时刻就指不上的三个人，我说你们三个赶紧退群吧，她们说，那恭喜你，自己一个人建不了群。我恨。 想了想，还是问问陈默吧。 【哎，女生部是用来干什么的?】 【没有名字啊，还哎上了，】/左哼哼 【跟你说正事呢，你严肃点，】 【估计是选学院护旗的吧，】 【干嘛用的，】 【就是你保护着国旗，别被暴动分子夺走，】/酷 【……你这么说话容易失去我的，】 【难懂你以为我很想要么。哈哈哈，开玩笑的，就是你牵着国旗跟在旗手后面象征性的溜操场一圈，高中应该有过的吧，】 【有啊，不知道怎么会选到我了，是看中了我的颜值么，/羞涩】 【想多了，你高。】/微笑 虽然看见他的最后一条回复很气，可是也算明白了找我来是干嘛的了。 紧接着，进来三个学姐，其中有传说中的大神，徐思忆。西班牙语专业的学姐，代表我们学院参加了各种学术上的比赛，获奖无数，最重要的她还是我们的带寝学姐，所以我们和她还蛮熟的。 她手里拿了一份表格，在教室前面站定，眼神巡视了一周，然后说， “抱歉，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是这样的，运动会我们学院需要一个引导员，就是在旗手后面举学院牌子的那个人，这样说大家能懂吧，” 这不就是高中的时候班级打牌的那个人么……大学怎么还玩这一套，有没有点改进。后来想想，这可能不是年级的问题，奥运会也要引导员。 “因为是几乎是走在我们学院的最前方，代表了我们学院的形象，所以，这个人选还蛮重要的，这也是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的原因。”她笑了笑，接着说， “在坐的各位都是形象上比较出众的，我们希望能在你们中间，挑选出最合适的那个人。希望大家配合。”说完她向台下鞠了一躬，哎，学姐涵养也满分啊，屋里仅有的几个人开始鼓掌。不过我没听错吧，这种代表学院的事，也会找到我头上?该不是真像陈默说的那样，因为我，高吧…… 然而，第一项的要求是礼仪。 就是那种抬头挺胸提臀屏息凝神下巴微含，一系列的纠正下来之后，感觉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是僵硬的，这种优雅的任务果然不是我这种俗人能够驾驭的了的，重在参与重在参与，心里想着赶紧乖乖配合，一会儿就可以走了，反正我也没戏。 第二项要求是化妆。化妆这个事儿吧，我当然知道每天美美的出门能暴增回头率，对提升自信度有奇效，但是鉴于我每天起床的时间，也只能是想想就算了。 在仔细看过每个人脸上的妆容以后，学姐似乎都不是很满意。 “大家现在的妆容都很美，但是可能稍微和运动会那天的场合会有点不符，总体来说，那天的妆容适合淡雅为主，不宜过于妖艳，当然也不能素面朝天，都不合适。这样吧，我们先暂时给大家试一下妆，化完我们再看，怎么样。” 我应该是属于素面朝天的那一类的吧，早知道今天是这样的场合，就借亚茹的装备给我描个脸了，正好亚茹天天嚷着要给我化妆。 学姐先给排在我前面意大利语专业的女生化妆，我坐在后面，百无聊赖，拿出手机一看，都已经七点多了。点开微信，手机嗡嗡震了好几下，吓得我赶紧调成静音。显示三条陈默的未读微信， 【猪，训练要迟到了啊，】时间是六点十分， 【活腻了么，忽略我，】时间是六点四十， 【爸爸要报警了，】/微笑,时间是一分钟之前， 【在学院女生部了，在准备运动会的那个引导员，】我赶紧回复，刚发过去，秒收到陈默的回复， 【真选上了啊，哎呦，外国语学院现在对引导员的要求，都降到这么低了么，】 【好好活着不好么，】/微笑，我就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瞅瞅，这见不得别人说实话的劲，】/得瑟 【请你跟我客气点，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样，】我回复， 【气急败坏，现在开始六亲不认了，】/奸笑， 【我这是公私分明，大义灭亲，】我也秒回复， 【搁古代，就是昏君，】/鄙视，陈默回复 【你给我退下!】 【是不是指望着我能说声，喳】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前面的女生跟轻轻的拍了我一下，“到你啦，” “一个搞笑段子，”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想一想，我和陈默的聊天画风确实像段子啊!人家和暗恋的男生聊天，都是粉红色的泡泡，懵动的少女心，什么心里小鹿乱撞，脸上绯红难挡，然而，在我这里，全程都在想，要怎么给他怼回去。画外音都是，稳住，我们能赢! 这一定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陈默哪里不对，一定是他男神没有个男神的样子，让我忘了暗恋该有的模样。对，就是他的错。 第19章　你给的，才是温暖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突然响了，我记得明明刚才设了静音的，也不知道碰哪了。尴尬的看了徐嘉忆学姐一眼，她笑着示意没关系，我赶紧猫着腰出去接电话。 刚出门直接撞上前面的人，谁啊，非要站在别人教室门口!瞪眼一看，陈默那张脸，倒影在眼前， “你干嘛，冷不丁的出现，”边说边把他拉到旁边， “怎么天天冒冒失失的，”陈默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还好意思问我，怎么突然出现啊，”我小声问， “让你感受一下组织的温暖，”陈默晃了晃手中的提着快餐， “没白疼你啊，”我垫脚费力的摸了摸他的头，顺便挤出一个自以为特别美的笑，呲着牙， 陈默突然把脸靠近我，近到快要碰到我鼻尖了，难道我的笑容这么有杀伤力，这么快就见效了?陈默……该不会想偷亲我什么的吧，那我该怎么表现啊，怎么才能自然大方不做作。一瞬间我觉得我完成了一个戏精该有的所有的心里表现， “你确定你是去运动会不是万圣节?”陈默问， 我听完一个趔趄，这跟我想的，也不一样啊。反应了足足五秒，参照着他脸上的表情，才明白他说的是我脸上的妆。 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前置摄像头里那个我，眉毛一粗一细，一只眼睛贴了睫毛，画了眼线眼影，一面脸颊有淡淡的腮红，而另一边纯素颜，这副样子，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我以最快的速度伸手去挡陈默的眼睛，他笑的前仰后附的，害我根本挡不住，正在我和他争执的时候，教室的门又开了，是徐思忆学姐。 她探出头，笑眯眯的看着我， “这么久都没回来，我就出来看一些，”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对不起啊学姐，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没有啦，”她看了看我身后的陈默，笑着点了点头示意， “快进来吧，脸上的妆才只化了一半呢，多拉低颜值啊，” 她用眼神示意我，身后还有陈默呢。 “哈哈，要不然颜值也没有再低的空间了，” “说实话了，”陈默的声音幽幽的从后面传过来， 我扭头白了他一眼， “吃的给我，你赶紧退下吧，”我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晚饭， “好了，你俩别闹了，”徐思忆学姐说， 陈默点了点头，临走之前还不忘瞪我一眼。 我拎着陈默的晚餐跟学姐进了教室， “饿么，饿了就先吃饭吧，”她说， “没事儿没事儿，不饿，” 我赶紧说，因为我已经耽误了徐思忆很长时间了，而且明明大家都还没有吃晚饭。 “那好，那我尽量快点，你坐过来吧，”她招呼我过去， 化妆这个过程还真的是让人很尴尬啊真所谓面对面的接触啊，对方轻微的呼吸都感受的到。面对女神一样的徐思忆，我十二分的局促，大气也不敢喘，这样一来面部就特别僵硬，她应该是察觉了我的紧张，便开始和我说话， “你皮肤有一点点的干哦，是不是军训那几天晒到了啊，”她边给我扑粉边说， 一想也是，军训那几天，天天早上像打仗一样的奔赴操场，根本想不起来防晒是什么，皮肤干情理之中啊，幸亏皮肤顽强，色差还不那么明显。 我赶紧点点头，结果力度过大， “嘿，别动，还没弄好，”徐思忆用手轻轻的按住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抱歉的说， “没关系啦，说到军训，陈默是你们班的教官吧，”她问， “是啊，”我这次不敢点头了，努力的眨了眨眼睛， “他军训很严格吧，听说陈默做6事出了名的严谨，” 哦呵呵?陈默还严谨呢?他只有怼人的时候才思维严谨吧，我不自觉的怒了一下鼻子， “严谨个大头鬼啊，”我嘀咕了一句， “嗯?” “对对对，他最严谨了，”我改口说， 徐思忆轻轻的笑了笑，在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嘴角扬起的好看的弧度， “你们关系不错吧，”她把镜子拿到我面前给我照了照， “哪有，全是靠医务室建立起的友谊，”我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边说， “谢谢学姐，我终于愿意正视自己了，” 她笑着接过了我手中的镜子， “等一下，拍完照片我们就结束了哦，” “那麻烦你啦。”我冲她笑了笑。 等着全部搞定以后，已经八点半了，我拎着还没来得及吃的晚餐，和徐思忆一起向寝室走去。果然和女神一起走压力山大，我这步伐都迈不开，也不能像和张楠她们在一起那样飞奔。 为了缓解尴尬，我不自觉的小声哼了哼歌， “平常喜欢听谁的歌呢，”她问， “林宥嘉，我觉得他是很会唱歌的人。不过我唱不好他的歌，” “他的歌难度一直都很大，唱不好正常呢，” “不不不，天生的五音不全，从小学开始，合唱团就从来没有我，”我明明很认真的说，她却被逗笑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渐渐的也不紧张了，很快到了寝室。 一进门，张楠的看到我之后，赶紧凑过来盯着我脸， “我去，逆袭了啊，逆袭了，这脸蛋，油光水滑的啊，”说完还不忘捏捏我脸， “你看看你那虚伪的嘴脸，”我撇开她的手，“今天刚被说皮肤干，看来我得养养了，” “别说保养了，你早晨要是有时间拍拍爽肤水我就很欣慰了，”亚茹说， “亚茹，你这么说话容易失去我的，不是我吓唬你”我扭头看着她， “咦，我怎么觉得你这妆容不太适合你啊，看着别扭呢，”她迟疑的说， “我也这么觉得，”张楠附和着，“别人化妆像整容，你这是毁容，” “闭嘴，不懂得欣赏，这是徐思忆学姐给我化的，学校运动会什么的就喜欢这样的，”我做作的摸了一下我的脸，跟她们强调道， “……也就我们学院才能偏爱的风格了。” 习惯了昕阳的神补刀。 第20章　世界有时还真的是小 被各种吐槽的妆容，竟然通过了学院的审核，果然还是学姐们懂学校的套路。托徐思忆的福，我阴差阳错的通过了筛选，拿到了那个传说中很拉风的引导员的位置，后来我想了想，他们口中这个拉风的引申义，大概站在前面，裙子很挡风吧。 这个只需要在经过主席台时，把手里学院的牌子高举一会儿的角色，我前前后后跟着举院旗的旗手，绕着操场走了能有二十圈。期间还要麻烦徐思忆一直跟着，纠正不规范的动作，其严肃程度，不亚于奥运会选拔。 陈默作为主席，自然是要来视察我们彩排工作的，陈默那表情，那叫一正义凛然，刚正不阿，全程不苟言笑，看的我社会主义责任心爆棚，就想给他背个八荣八耻，啊不，现在应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不过，他后来几天比较忙，倒是没有时间去怼我了，这不练一练，好怕下次见他，我的能力下降。 万众瞩目的运动会如期而至，(每篇运动会的发言稿里都是这么写的，)早晨五点钟，在张楠她们几个的轮番偷袭和闹钟的轰炸下，我强行起床成功。 她们也要早起，啦啦操早晨也要很早集合，至于集合以后干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型活动我们都懂的，不早去个半个小时都算不上大型活动。不过，感谢啦啦操，开学到现在，我也能有机会早晨第一个出寝室的门了，她们要自己化妆，我直接去找徐思忆就好了。我就差横着出寝室了。 清晨的校园洋溢着节日的欢快，一路步伐轻快的来到外语楼，有很多参赛的运动员，找了一圈，没有看到徐思忆。看了一下手机，才六点，就随便找了个空教室做了一会。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 “喂，心瑜，你到了么。”那边传来徐思忆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嗯，到了到了，我在216教室，”我赶紧推开教室门向四周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抱歉啊，团委临时让我过去处理开幕式上的音效，她们的剪切出了问题。”她的声音喘的很厉害，应该是边跑着边给我打的电话吧。 “没事的学姐，你别着急，我等一会儿就好了，” “听我说，先这样，先找人帮忙给你化妆，我尽量赶回来好么，怕耽误开幕式，” “好的，听你的，” 挂了电话我给她又发了一遍我所在教室的门牌号，感慨学生会这些人的工作还真是不轻松，运动会的大小事宜都是他们一手操办的，哪怕一点点很小的问题，都要亲自到场。突然间就想到了陈默，估计他今天应该会忙到炸吧。我决定随手散发爱心，关爱忙碌少年。 【你今天特别忙吧，真羡慕你，我却只能坐着玩手机，】 这条消息刚发过去，手机马上震动收到了回复， 【不用羡慕，我也只能坐着玩手机，】 【你这是赤果果的偷懒耍滑啊，我学姐她们可都忙的不可开交的，】 【不好意思，大哥贡献的是智慧。你这时候不该去准备了么，难道引导员被刷了，/思考】 【搞笑，根本没有替代这一说，】这条消息还没等编辑完，教室的门突然开了，随后进来了两个女生，六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发现世界还真的是小啊，冤家还真是路窄啊。 是那天在食堂拿菜汤泼我的那个女生和她的党羽。 不过后来我才想起来那四个人就是军训期间在操场上给陈默要联系方式的影视学院的女生。 她们俩显然也很震惊，僵持了快十秒钟，我们连动都没动。 “你是你们学院引导员?”其中比较高的那个问， 我点了点，心里想关你屁事。 稍矮的那个，转身就要走，被高个拽住了，“都答应徐思忆了，你这直接走了，怎么跟学姐说，”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吐血好么，这两个人竟然是来给我化妆的。上帝又拿我寻开心了，这还能是化妆么，这不得给我化成如花啊!我这是拿生命在化妆。 我刚想让她们赶紧走，手机振动起来，是徐思忆的电话，“心瑜，她们到了么，”她那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特别吵， “已经到了，” “好，你先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尽快把妆容搞定，没剩多少时间了，抓点紧啦，” “……”这让我无言以对， “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了哦，抓紧时间，” 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我。我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她们那冷冰冰的表情，告诉我除了乖乖的臣服于她们手底下，我没有别的选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徐思忆当下那么忙，估计也没时间理我。默默的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人生就像一场戏，相扶到老不容易……在心里默背了一遍莫生气。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空气安静了几秒之后，我浑身都不自在，这种明明很生气还不能说出来的感觉，简直不可描述。世界那么大，学校那么多学院，学院那么多专业，徐思忆怎么就偏偏找到她们来给我们学院的学生化妆呢，再说影视学院明明那么多人的，明明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怎么就偏偏是她们呢。 那两个女生的脸色，差到像是我刨了她们的祖坟。我心里默默的想，我也很不爽啊，我也不想让她们给我化妆啊，万一给我化的像鬼一样我该怎么办。所以我的脸色应该也没好到哪去，幸亏自己看不见。 她们从包里把化妆工具一一拿出来，那架势就好像那些东西都不是她们的，咣咣一直在往桌子上砸，那些瓶瓶罐罐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心疼那些一看就好贵的粉底什么的。 我坐在那也不知道该调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合适，好不容易等着她俩用眼神示意我，可以开始了。哎，赶紧开始，赶紧结束，远离是非之地。多呆一分钟，空气都有可能因为怨念太重而爆炸。 第21章　拜托，那可是脸啊 她们倒是很娴熟的将乳液什么的一步一步往我脸上拍，那力道，像是拍案板上的肉，我那可是脸啊。唯一的表达愤怒的方式，也就剩下瞪瞪眼睛了，整张脸被人家戏弄于鼓掌之间。女生间的关系还真是微妙，给我化妆的那女生，也是很不爽的样子，余光里暼见她胸膛起伏的蛮厉害，很明显也在忍着。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脸部打底什么的倒也挺快的和平结束了。在化眼妆之前，主给我化妆的那个女生深深的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那种。 到了画眼线的时候，看得出来，那个女生也很紧张。我们俩互相都大气不敢出， “闭眼，”她说。 我老老实实的把眼睛闭上，等着她把上眼线画完了。 “眼睛别眨，”画下眼线之前，她跟我说。我点了点头。 空气都凝固了。突然间也不知道她们俩谁的手机突然响了，吓到我眼睛一眨，眼线笔直接戳到了眼睛，瞬间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眼泪顺着眼角开始往下淌，我揉了揉眼睛， “告诉过你别动了啊，妆肯定要花了，”那个女生不耐烦的说， 我TM的，我又不是故意要动的，我拿出手机照了照眼睛，倒是也没什么事，就是眼睛被戳的那一下有点发红， “喂，还画不画了啊，”那女生边说边收拾东西， 我放下手机，看了看她们，“继续吧。” 她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说，“哦，好。” 我强忍着不让刚才被戳到的眼睛流眼泪，好在坚持着把化妆这一关过了。她们走后，我长舒了一口气，这种硬生生忍着脾气不能发作的感受简直要给我憋爆炸了。人真的是不能违背自己的本性活的太久。 正愤懑不平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我在这边看见徐思忆了，她不在，你化妆怎么办的，】是陈默发来的消息。 【我这么心灵手巧当然是自己搞定的喽，】我回复。 【这是心灵手巧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你在操场那边么，】我问， 【对，过来吧】 我收拾收拾去了操场那边，到了之后看见了场边的陈默，和不远处的徐思忆。见我过来，正对着我的陈默走了过来，脸色有点奇怪。 “眼睛怎么了?”陈默凑到我身边，“红的跟兔子一样，” “你才是兔子，”我下意识的用手护着眼睛，你被戳一下你也红，我心想。 陈默好笑的看着我，拽着我护眼睛的那只手，顺势把我拉近他身边，低下头，把脸靠近我， “喂，你……干嘛，”我被他这一举动弄的手足无措， “睁眼睛看着我，”他轻轻的说，能感受热热的气流撞在我的脸上，我乖乖的睁着眼睛看着他，陈默的睫毛好长啊，眼睛也好好看，没等我欣赏完，他对着我的眼睛轻轻的吹了一下，吹完看了看，好像不太满意，接连着又吹了两次。 整个过程自然的像是看到自己脸上有残渣，顺手抹掉一样，没有一丝迟疑和闪烁。 “怎么还是有点红呢，”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说。 眼睛还红不红我不知道，脸一定是红透了。 我咽了咽口水，说， “那个，陈默啊，我过去那边换衣服了啊，”说完转身就想溜， “站着别动，我去给你找一下眼药水，”他说。 “你打住，这没过多久就要开始了，万一耽误我上场，我们学院的学姐们不都惨了么，”我赶紧用手比划着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手，大概是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没事儿，耽误你上场最惨的是我，在这等着别动啊，十分钟我就回来了。”说完转身向出口的方向跑去了。 我看见不远处徐思忆笑眯眯的看着我，她应该都看见了吧，我有点难为情的向她走过去， “全操场的人都看见了哦，”她先开口跟我说，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他就帮我吹了一下，别多想啊，学姐，” “没有啦，你看你，脸更红了，“她打趣道， “学姐，如果我不上场的话，”这句话还没说完，我看见徐思忆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没没没，学姐，我不是说我不想上场了，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不上场，那么你们是不是会被骂啊，”我赶紧解释道， “我们不会有什么事的，会被骂的是陈默。”她抿了抿嘴唇，对我笑着说。 “陈默?为什么是他啊，他也不是我们学院的，”不解的问。 “因为他是学生会主席啊，追责什么的，最终都是算他的工作失误的，然后才会责罚到各个学院的负责人，” “这样啊……”，难怪他刚才会那么说。 “嗯，你呢，今天早上还顺利么，”她问， 这让我怎么回答，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还挺顺利的，谢谢学姐，还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我看你一直没到操场上，担心了好久，特意过来问了问陈默你的情况，“徐思忆回答说。 为什么没微信直接问我啊，后来一想，我还没有她的微信。正打算问的时候，看见陈默从操场的另一边跑着过来了。 他气喘吁吁的边撕包装纸边对我说，“怎么样，快吧，” “我都看见了一百米你是你们组第二了，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我坏笑着说， “下次找别人给你买去，”他白了我一眼，“过来，” 我心里暗爽，和陈默呆在一起久了，说话怼人的功力蹭蹭直涨，大有盖过他的趋势。 “别动啊，”他把眼药水打开，准备往我眼睛里滴。 “唉，你轻点啊，别把我眼线碰花了，”我赶紧强调说， “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你还画眼线了，眼睛还是那么小，”他边说边往我眼睛里滴了一滴， “好了，慢点睁眼睛，” 我听话的慢慢睁开眼睛，陈默把我脸上溢出来的眼药水用手擦掉了，然后对我说， “怎么样，好点没，” 我点了点头，“舒服多了。谢啦。” 陈默把眼药水盖子拧上塞进了我外套的兜里，然后说 “好了，你过去准备一下吧，开幕式结束了我过去找你，” “好，那我走了，学姐，我过去了啊，”我顺便冲身后的徐思忆打了个招呼， “走吧，一起过去吧。”她说。 第22章 你眼里的我是金色的 开幕式结束以后，我就回到了我们学院所在的地方，拿着手机准备给一会儿上场表演啦啦操的她们三个拍照。还没等我坐稳，对面过来一群男生，直面着我走过来，走近以后，对我说， “同学你好，可以合照么?”我坐在那也是很无奈啊，周围都是同一届的同学，也没好意思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只能点头，说好。 站在那愣愣的和他们一个一个的拍照，一遇到这种场合我觉得我就面部僵硬，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正常运作的。 要是都只要呆呆的站在那老老实实地配合拍照也还好，偏偏有的人很自来熟的非要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心理厌恶的感觉瞬间爆棚，机智的我直接往前上了一步，放在我肩上那只手在空中停了几秒，不好意思的自己放下了。和这个人拍完照以后，陈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直接过来拉着我就走，我觉得，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我问， “刚过来，你这么大人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我就晚过来五分钟，”他一脸不悦的说。 “我怎么没有防范意识了，我不都躲开了么，”我秒懂他说的是和我合照的事， “知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写，这要是每个人都找你合照，你是不是准备照到明天，”他不依不饶的， “我还能有那魅力，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小声嘀咕着， 突然脑袋被敲了一下， “是不是以为跟你开玩笑呢，严肃点，还好意思笑，“ 我抬头看了看他，白净的脸上都是义正言辞的正义感， “陈默，你这样儿特别像我小学老师，天天手叉腰跟我们喊，‘告诉你们啊，都严肃点，谁跟你闹着玩了啊，’” 我边说边给他模仿了一遍动作，他站住直直的看着我，我本来很想憋住不笑的，但是他那么盯着我，我就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我边笑边看着他，估计是我的样子太滑稽了，慢慢地他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后来到底是没hold住，边笑边用手勒着我脖子，说， “跟你说的记住没啊，” “记住了，快放开，一会儿出人命了，”我赶紧挣脱开，要不然一会儿脸又该红的挡都挡不住了。 突然主席台宣布，会操表演开始，张楠亚茹她们一会儿就该上场了， “快点快点，找个视角好的地方，我要给我舍友拍照，”我对陈默说， “走，找李泉羽去，他那位置肯定好，准备一早晨了，” 陈默说完这句话，我立刻脑补出来人高马大的李泉羽，在操场边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找一个最佳位置，就为了给张楠拍照，异常的反差萌啊。 “没看出来，李泉羽还挺有心啊，”我用手肘怼了怼陈默， “羡慕么，”他一脸得意的问我， “羡慕啊，”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那你就羡慕着吧。”我去你丫的。 穿过半个操场，看到了场边站着的李泉羽，脖子上挂着一台单反，连设备都准备齐全了。 他见我们俩过来，冲我们招了招手， “今天异常漂亮啊，闪瞎我们专业男生，“他眨了眨眼睛对我说，” “哈哈哈，是么，马上就轮到张楠她们了，“我说， “嗯，她们是第二个，对了，你们俩一会儿去哪儿啊，“他问， “不知道啊，”我随口一答， “那一起吃饭去吧，正好大家都没什么事，“他看着我们俩说， 我看了看陈默，他一副你看着我干嘛的表情， “行，”答应的挺痛快，见他答应了我也点了点头。 “刚收到个通知，学生会那边有点事，我先过去，一会儿结束了电话联系，”陈默说完匆匆向主席台那边走去了。 “我们陈默日理万机，”李泉羽看着陈默的背影开玩笑的说， 我扭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看到了他经过的女生是怎么顺着他的路线转动头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眼神都能把陈默看穿了，”我无奈的说， “这种场景都见怪不怪了，我们大一的时候，曾经被堵的下课都出不去教室，”李泉羽做了一个摊手的手势，然后又笑着说， “不过你不用在乎这些，他眼里根本看不见别人。” 我象征下的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陈默也许是看不见别人，可是就算被看见又能怎么样，不还是一样走不进他心里。 操场上响起啦啦操的音乐，张楠她们几个要上场了，我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拍照，转头看见李泉羽也举起了相机，对比了一下设备，我还是默默的把手机放下吧，免得渣像素出去丢人。 亚茹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昕阳和张楠都在第二排，都跳的很出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一百人的啦啦操跳的这么整齐，我们学院的组织能力果然名不虚传，这啦啦操赚足了风头，好多人都起身到操场边来观看了，甚是欣慰啊。 她们退场以后，我和李泉羽在场边等着张楠过来，随手接过他的相机看一下刚才的照片拍的怎么样。结果翻到最前面的时候，还看到了我早晨做引导员的照片。我一愣， “陈默拍的，”李泉羽挑了挑眉毛， 照片里的我，头顶上有金色的光，撒在白色的裙子上，看着很温暖，不知道是因为照片温暖，更温暖的是因为拍照的是陈默吧。原来我在他眼里，还可以这么好看。 心里乐开花一样的把相机还给了李泉羽，碰上了迎面过来的徐思忆，“在这干嘛呢，“她疑惑的问， “给我朋友拍照，”没想到先说话的是李泉羽，他们竟然认识，我有点惊讶，这么看来，陈默和她之前应该也是认识的吧，怎么从来都没听他们提起过呢。 “一会儿去干嘛啊，”徐思忆问， “我们准备去吃饭，要一起么，”李泉羽看着徐思忆说， “对啊，学姐一起吧，一直还没来得及谢谢你，”我说， “嗯……，你们如果方便的话,我都可以的。”她还是那样笑眯眯的。 运动会结束之后，我们五个人一起出了校门。 第23章　没关系，还有我 再选择去哪吃饭的这个问题上，出现了困难。并不是争执去哪吃的问题，而是大家都说吃什么都可以，这个都可以的回答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导致我们几个在街上逛了快半小时，也没选定都可以的地方。 我实在是不愿意走了，就跟他们提议要不然一人说一个地方吧，择优录取一下，这么盲目的走到天黑也吃不上饭啊。张楠说，她提议去吃小龙虾，李泉羽说就在前面新开了一家蒸海鲜，挺不错的，徐思忆说可以去吃水煮鱼，不过蒸海鲜听起来也不错，轮到陈默，他看了看我说， “她吃不了海鲜，柏威年里有一家泰国菜还不错，” 另外三个人都看向我，我点了点头证明我确实是不吃海鲜， “不过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吃，少吃一点也没关系，”我补充道，最后还是决定了去吃陈默所说的那家泰国菜。还别说，好吃到飞起，大家全程处于埋头痛吃的状态，一会儿就杯盘狼藉。 想到从开学到现在，受了大家不少的照顾，尤其是张楠和陈默，原本也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请他们吃饭的，正好现在有机会，所以我就借口去卫生间，去了前台。 前台的小姐姐，问了我是哪桌之后，看了看电脑，对我说， “这单结过了哦，”我一愣，顺口而出，“谁啊，” “你们一起的那个瘦高的皮肤很白的那个男生，”小姐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瘦高的？陈默和李泉羽都是瘦高款的，但如果说白的话，那就只能是陈默了。他那张脸果然走到哪都是挡不住的辨识度。 “谢谢啊，”我转身回去。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结的帐，明明就坐在我旁边，我怎么都没注意到他出去过呢，难道是我吃的太投入了？ 回去坐下，看了眼手机才十一点半，李泉羽说， “我们吃的还挺快的，一会儿去哪儿呢，” “要不然……去唱歌吧，”徐思忆想了想说。 张楠看了看我，露出了蜜汁微笑，这里面也就张楠懂我的歌声有多么“动听”了，好几次在寝室唱歌都差点被她拿扫帚轰出去，说怕我把狼招来。 我瞪了张楠一眼，心想着你给我等着。见我们没说话，徐思忆皱了皱眉头，迟疑了一下说， “呃……不可以么?” “没有啊，我觉得可以啊，”我说， “哈哈，那去咯，”张楠一脸坏笑。 到了之后，大家坐定。陈默问我，“你会唱歌么，一会儿别扰民啊，我岁数大了耳膜不好，” 我被戳到痛处了，虽然确实不太会唱歌，但是嘴上也没服气，万一他唱的比我难听呢。根据我的经验，像陈默这种长相好看的，一般唱歌都不好听。上帝总要公平一些的。 “我是灵魂歌手。一会儿你用心听啊，”我对他说。 张楠不知道在和李泉羽商量着什么，只有徐思忆在前面坐着看歌单， “大家都要唱什么啊，我帮你们点。”她回头看着我们说， “帮我们俩点一首，《yesterdayoncemore》”李泉羽看着徐思忆说。我说那两个人坐在那神神秘秘跟密谋什么一样，搞半天是研究唱什么歌，不过上来就唱英文歌也是勇气可嘉啊，而且还是合唱。 “嗯，好啊，心瑜，你呢？”徐思忆又问， “我啊，让我想想啊，你先点吧，” 我心想，对我来说唱什么歌都一样，反正都不在调上。努力在脑海里回忆了好久，有没有哪首歌我是相对在调子上的，哎，这个，好像还真没有。我唱歌发挥一直很稳定，很平均。之前出去唱歌的时候，一般都是她们唱累了，就轮到我发挥了。 “想这么久啊，要不然你唱《说谎》吧，之前听你唱过的，”在张楠和李泉羽唱完后，见我还没想好，徐思忆看着我说。 呃……在我犹豫的没来得及拒绝的那一瞬间，说谎的前奏就响起来了，接过张楠递过来的话筒，我想，唱就唱呗，万一我今天状态好呢。 然而，要是说第一，二句我还能勉强记得住曲调的话，到第三句我就被自己带跑偏了。开始读歌词模式，想想我身后坐着的陈默，脸就开始发烫，越读声音越小，我准备切掉了。 突然间身后响起陈默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话筒，眼睛认真的盯着屏幕，陪我一起唱。 关键的是，陈默唱的，没有一句在调上，绝对比我跑的厉害。我不安的心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回归平静。既然他也唱的不好，那我就放心啦。哈哈哈。 从陈默的曲调中，我仿佛找回了消失已久的自信，甚至还努力找到了歌调，妄想把陈默往回拉一拉，他偏的可实在是太离谱了。坐在前面的徐思忆一脸惊讶的看着陈默，她应该也没想到吧。我就说么，像陈默这种颜值的，一般唱歌都不怎么样，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这首歌唱完，我回到座位上，陈默看着我，一脸的不屑， “陈默，我好像找到这么多年我唱歌不好的原因了，” 我怼了怼他胳膊，贱兮兮的说，他把头扭过去，故意不看我， “我离麦霸，只差一个你，”我强行把他拽过来，看着他， 陈默把他手掌假装是镜子一样，在我眼前晃了晃，“请问你出门能找到北么还，” “这不重要，能找到调就行了，”我满意的说。 他嫌弃的看了看我，然后自己忍不住笑了。 徐思忆后来唱了一首平凡之路，没想到女生也能把这首歌唱的那么好听，看来找的好看的人唱歌不好听这套歪理只在陈默身上适用，不过无所谓，在他身上有用就够了。 托陈默的福，那天我和他一起，把林宥嘉的歌几乎都唱了一遍，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明明知道自己不在调上，还唱的那么欢脱。 后来我们出去以后，我悄悄问张楠， “怎么样，我今天超长发挥吧，”张楠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你还别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默那种像喝露水长大的人，竟然歌唱的和你一个水平，” “你今天晚上别想进寝室了，去走廊睡吧。” 张楠笑着跑开了。 后来每当回想这件事，我都无地自容。不能怪我分辨能力不够，只能怪陈默伪装的太好。生生的把自己装成了五音不全的样子。问他为什么，他不以为意的说， “要不然就你自己跑调多孤单，好好的歌让你唱成那样。” 行吧，我勉强当作是为我好咯。 第24章　你不在身边，想的都是你 国庆节回到家里，姥姥身体好多了，见到我还笑眯眯的问我，在学校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很想她。她这次生病，使我们更加珍惜和她一起的一起的日子，所以国庆节假期，我们一家，舅舅一家，都哪里也没有去，在家里陪她。 在家里，我的大学生活过的如何，成了家里谈话的主题。我爸妈对于当时开学没能去送我这件事，多多少少有一些遗憾，尤其是我爸，我在家的那几天，反反复复和我说了好几遍。我每次都诚意十足的安慰他们， “自己去也还好啦，至少锻炼一下生存能力嘛。” 我当然没敢告诉他们，我内心的窃喜。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没来送我，如果因为不是晕倒在楼梯上，那我大概，永远不会有机会，靠近陈默吧。 说起陈默，放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无数次看手机，然而都没有他的消息，好像在学校那个动不动就会微信轰炸我的陈默是个假陈默，搞得我像个神经病一样，闲着没事就去点开他的朋友圈看一眼，虽然早就知道他朋友圈里什么都没有，但是重复打开他朋友圈的过程，让我觉得，至少，和他，还是有联系的。 倒是赵毅，不知道从哪里要来的我的微信，每天都发好多条消息，弄得我不知从何回复起。 看电视看到好看的新闻，就想给陈默发消息告诉他。看到搞笑的段子，也想跟他分享。突然间明白思念一个人，大概就是不论身边发生什么，都想第一时间想和他分享吧。 在家里除掉陪姥姥说话的时间，其他时间都抓着手机，每隔五分钟看一次，生怕错过他的消息。每次有消息提醒都神经质的马上去看，结果我弟说， “姐你这太明显了，” “哪儿明显了？”我条件反射的摸了摸我的脸， “你就差和手机融为一体了，”我弟不疼不痒的说， 我看了看这个才上高二就已经比我高了的大男孩，没理他。他凑到我身边坐在来， “哎姐，你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男生，有我帅么，”他指了指我手机，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苏宇，我警告你啊，不许瞎说啊，“ “这么小气，我是不是每次有喜欢的女生都第一时间告诉你，“他撅着嘴阴声怪气的说， “……我这个和你那个情况不一样，”我边说边把他往沙发那边推，“哎呀，你快去玩你的游戏吧，” 他不情愿的看了看我，“你万一抑郁了怎么办，看看这脸，本来就不怎么好看，都憔悴了，” 然而我只get到了他说得那句，本来就不怎么好看，抬起脚就踹了他一下。 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屏幕里赫然出现一张满脸哀怨的脸，做每个表情都像是再说，“陈默这个傻逼去哪了！“也难怪苏宇说我都憔悴了。 正捏着我的脸把嘴角使劲往上拽的时候，舅妈进来了， “苏宇!你怎么还玩游戏呢！”我被她这一嗓门吓的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哎呀妈，我刚玩，你吼那么大声干嘛，你再给我姐吓着，” 苏宇懒洋洋的转过头说， “心瑜啊，你怎么也不看着他点，你都不知道啊，他这次的月考成绩啊……” “妈妈妈，我马上就去学习，“舅妈还没说完，就被苏宇打断了，他从椅子上跳过来，冲著书桌那边过去了， “舅妈，他这次月考学校排名多少啊，“ 舅妈看了苏宇一眼，那货冲舅妈直眨眼，示意不让说， “都掉出学校前一百了，他天天还不知道着急，” “没事儿舅妈，才高二，偶尔一次失误也正常，理解理解嘛，”我拽着舅妈的胳膊说， “他那个化学成绩啊，好几次都不及格了，真不知道怎么考的，“舅妈叹了口气，“行了，我去给你俩切点水果，” “谢谢舅妈，”我甜甜的说。 舅妈转身刚出屋，苏宇就转过头来坏笑着说， “姐，你看你那狗腿子样儿，” 我直接一个沙发垫冲他飞过去，“学你的习去。“ 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陈默的消息，翻了翻他的朋友圈，和以前一样，什么更新也没有。他该不是回家就把我忘了吧。 “姐，我这有道题不会，你快帮我问问你的男同学，”苏宇学习学的没两分钟就贱兮兮的拿着题过来了， “什么题，我给你讲不行啊，” “哎呀，化学题，你是文科生讲不了，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呢么，”他边说，边挤眉弄眼的看着我手机， “你到底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我没好气的看着他， “我真不会，你看看你，还急了，”苏宇装作委屈的盯着沙发看， 化学题……想了半天，我认识的人都是文科生，再说陈默是学自动化的，他也不学化学啊。在脑子搜索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赵毅不就是学化学的么。 “等着啊，”我跟苏宇说， 那家伙像捣蒜一样的点了点头。 我在微信上问了赵毅在不在，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姐怎么样怎么样，回你没，“苏宇在旁边着急的问， “唉，你知道有句话叫内什么不急内什么急么，把你那练习册给我，我拍给我同学，”我侧身对他说， “好嘞，” 看着苏宇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好好笑，明明年纪不大，操心倒是不少。 我拿着手机拍了一道文字叙述好长，配着着各种我看不懂的化学方程式的题，这种题光是看着我头就疼了，更别提解出来了。暗自庆幸，幸亏我当年选的是文科。然后把这道题发给了赵毅，赵毅回复，让我别着急，他马上做。 “发过去了？”苏宇问，我点了点头。 “怎么样，这个机会给你创造的不错吧。是不是就有话题了，”他一脸得意的样儿， “有话题个大头鬼啊，都不是同一个人,“我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赶紧学习去，” “不是，你干嘛不问你那个心仪的小男森，“苏宇不解的问， “人家就不是学化学的，问你个头啊，“我边说边把他往书桌的方向推， “你等等，我还有五科呢，告诉我，他学的是哪个，他学啥我就不会啥，这可以吧。” 我被他逗乐，可爱的人啊。 第25章　你才是所有的心事啊 度过了有史以来最心心念念的一个国庆节。一直到假期结束，我都没看见过陈默同学的消息。当然了，想了一个假期，我也没想好怎么跟陈默主动开口尬聊，所以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等了。 我是寝室回来的最早的，学校里回来的人也不是很多，偌大的校园里稍显空荡。张楠和昕阳，因为飞机晚点的原因，要第二天早上才能回来，而亚茹，说最早晚上八点以后才会回来。这些骗子，明明之前说好的大家一起回来，还表现的归心似箭的样子。逼得我晚上只能自己孤零零的去食堂吃饭，在打饭的档口，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得我一哆嗦，回头一看，是赵毅。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他抱歉的说， “没事没事，主要刚才走神了，”我解释道， “怎么自己？”他问， “嗯，我舍友都还没回来。” “哈哈，我们寝室也就我自己回来了，那一会一起坐一起喽?”他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两个人不熟的人吃饭的氛围真是诡异啊，我几乎全程把头埋在餐盘里，坑爹的是，假期的食堂，做饭水准都下降了，这跟平时也不是一个档次啊，估计主厨也回家过节了吧。 在我默默的把那么难吃的饭都要吃光了的时候，赵毅开口说，“对了，上次你给我看的化学题，我按照我高中真题集整理了一下，一会儿给你？“ 我本来想直接拒绝的，后来舅妈说的那句，苏宇化学已经好几次不及格了，到嘴边的不用，又生生的咽下去了，我点了点，艰难的把嘴里的饭咽下，跟赵毅说了声谢谢，也是难为他了。 吃完饭，和赵毅并肩回寝室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假期的经历，我本来以为我们俩一样，都是假期瘫在家里的那种人，后来听他说才知道，他假期去西安旅游了。想起张楠说过，赵毅笑起来非常阳光，一路走回来，倒也觉得自在多了，没有食堂那么尴尬的感觉了。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上去取，马上下来，”他说完就冲上楼了。 我在楼下站着，裹了裹外套，十月的北京，凉意渐浓。无聊的四下望了望，这一望，让我差点没站住。在宿舍楼那条路的对面，那熟悉的身影懒洋洋的靠在公告牌那，距离有些远，看不见他具体的表情，但是目光的方向，绝对是我这边。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那边赵毅已经从楼上气喘吁吁的下来了。他把本子递给我，我接过来才感觉很厚。我随意翻了一下，竟然从头到尾都写着很满的化学题，我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他， “这么多，你不是去旅游了么，这都什么时候写的啊，” 我一脸懵逼的问， “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好啦，你快回寝室吧，外面太凉，”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迟疑的转过身，他冲我摆了摆手。 果然理科生的世界我理解不了，在我的认知里，这么一大本题，够我写三年的了吧。 脑子被这一大本题冲懵了，再一抬头，迎面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边过来的陈默。 “就过一个假期，回来就开始视而不见了，”他敲了一下我的头， 恶人先告状，也不知道是谁一个假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我不满的抬头看着他， “还不说话，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心事重重的，”他低下头盯着我问， 我的心事都是你啊，你说我为什么心事重重。我嘴里小声的碎碎念着， “这手里拿的什么啊，”他问， 我缓过神来， “啊，赵毅给我弟做的化学笔记，” 陈默唰的一下站住不走了，我侧过身奇怪的看着他， “干嘛，”我问。 “你闲着没事麻烦人家赵毅干什么啊，”他皱着眉头问， “就他学化学的啊，” 陈默看着我，指了指他自己。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你弟多大，” “高二啊，” “高二的题我也能讲，我之前不是都跟你说过了么，以后别老麻烦人家赵毅，他们化学学院很忙的，天天做实验。” 陈默一本正经的说。我站在原地，反应了半天，不自觉的搓了搓手。 陈默随手就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 “欸，不用的，你不冷啊，”我挣脱着想把衣服还给他，结果被按的死死的， “让你感受一下社会主义的温暖。” 说完拉着我往寝室走。 “不过你不是不学化学么，”我边走边问， “我也上过高中好么。”他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对啊，高中的化学，他们都学过的。 “欸，你高考理综多少分啊，”我拽着他问， “问这个干嘛，哎呦，你这眼神是在怀疑我喽，”陈默挑着眉毛说， “那可不，万一你水平不够，误导我弟怎么办，我那可是亲弟弟。” 其实我也就只是想知道他的高考分数而已，谁知道回从这里得到什么的惊喜。。 “147，”陈默云淡风轻的说， “147？满分不是才150么?”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不意味着，他平均每科最多丢一分？还有这种操作？ “啊，没考满分是我的失职，低调低调。”他笑着着我，“哎呦，这表情马上和刚才的就不一样了啊。” 我被这话震得一愣一愣的，瞬间觉得陈默的浑身散发着文曲星的光芒。 “不对啊，那你应该去清华的啊，”我一想那么高的分，毕竟我们学校和人家清华，最少也要差二三十分。 “说来惭愧，”陈默特无辜的看着我说，“英语86。”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说真的，小学英语，我都不只考86了，” “得瑟什么，现在还不是一个学校。” 我脑子里那个骄傲的英语小人，瞬间被KO。 和他说话，光顾着开心，以至于我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开口问，他假期到底去干什么了，音讯全无的。 这个疑问，一直拖到了张楠生日才揭晓。 第26章　那些你冒险的梦 张楠的生日是十月十号，为了想给她一个惊喜，着实愁坏了我们三个，当然了，最愁的还是李泉羽。 我们四个为此特意建了一个讨论组，因为也不能当着张楠的面讨论生日细节，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每天瞎聊。搞得张楠拿着我手机检查了好几遍，看我是不是下载了什么新的app没和她分享。 其实李泉羽找我们三个人帮忙出主意，跟没找一样。三个从来没有恋爱经历的女生，都没收到过惊喜，哪里晓的怎么制造惊喜啊。不过李泉羽说，有我们几个总比没有强。后来他还拉来了陈默，也没什么用。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的地点定在了学校门口的咖啡馆。计划是等着我们上完下午的课，由昕阳拉着张楠佯装要在教室里上自习，我和亚茹以及李泉羽去做蛋糕，然后到了晚上，再让张楠跟随我们去买杯咖啡，由李泉羽再里面布置好气球蜡烛什么的。 俗气的主意吧，知足吧，就这主义还是我们冥思苦想最终敲定的呢，最开始的想法更雷人。 至于地点为什么要定在咖啡馆，我们几个能想到自然大方不会被察觉到是惊喜的地点，就只剩下咖啡馆了。后来，我想了想，这大概就是没有恋爱经历的bug。四个臭皮匠，加起来还是臭皮匠。 然而，一切都，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我们下午上完课，张楠死活要拉着我们去逛街，我们还要假装不知道她生日一样，以上课太累了为理由拒绝。这让张楠有点不开心，也就没有学习的心思了。 这么一来，我和亚茹就找不到借口轻易的离开教室，磨蹭了好久，才以去取快递为理由，尴尬的逃出来了。本来时间就很紧，再加上我和李泉羽还有亚茹手都不怎么灵巧，蛋糕做的也很慢。想亲手给张楠做一个蛋糕，我们几个倒也硬着头皮做完了，造型实在是谈不上美观。好不容易搞定蛋糕，准备让昕阳把张楠从教室里骗出来，谁知道张楠又坚持不逃晚自习，实际上，过了一个月以后，学院基本上已经不查晚修，而且提前早就拜托陈默协调好了。 昕阳拜托了很久，才把她从自习室拽出来，路过咖啡店的时候，张楠正义凛然的告诉昕阳，那家咖啡店今天被包场了，不对外出售。李泉羽提前两天就预定了咖啡店，但是我们却忽略了一定会有人发朋友圈提醒说咖啡店不正常营业的消息。张楠还偏偏就看见了。 到此为止，我们都编不下去了。 最终李泉羽拿着提前准备好的花，从咖啡店门口出来，走到还在和昕阳争执咖啡店到底开不开的张楠面前，没有蜡烛，没有灯光，没有音乐，勉强算得上一个不怎么心仪的惊喜吧。 计划没有一步是按照计划进行的，张楠也一句没吝啬她的吐槽，那个极丑的蛋糕，被嘲笑的最惨。大家都说是被对方破坏的，其实都是手残一党。 总得找个地方吃饭啊，原本咖啡店里的披萨什么的，美观度倒是可以，但是味道确实差强人意。秉着反正也没惊喜了，寿星张楠竟然提议去吃烧烤，这个瞬间从优雅的粗犷的吃法，惹得李泉羽跟张楠确认了好几遍。最终一行五人，在张楠生日的当天，选择了撸着膀子吃烧烤。 到了烧烤店以后，趁着陈默和李泉羽一起去前台点餐的间隙，张楠终于逮到机会吐槽我们了。 “你们几个天天跟地下组织传情报一样的，我以为什么大事呢，”她假装鄙视的说，“讨论那么久，就讨论这么个结果啊，哎呦喂。” “白眼狼，这不是没有经验么，”昕阳说，“好啦，你想要什么，我们补偿还不行么，” “你们都把陈默拉来了，办事效率怎么一点提升的空间都没有。”昕阳看着我， “亏你天天和陈默走的那么近，一点都没学到主席办事的风格，倒是把人家唱歌带跑偏了，”张楠笑着说我， “没问题，一会儿我为你倾情献唱一曲，继续补偿你。”我挑着眉毛说。 “别别别，大晚上的再把狼招来不好，”她们三个几乎是同时摇的头。这是有多嫌弃我。 李泉羽他们点完餐之后进来，陈默很自然的做到了我旁边，我看了他一眼，他小声说，“干嘛，别老偷看我。” “是烤串不好吃，还是手机不好玩，我干嘛要偷看你，”我不屑的说。那哪里是偷看，分明是光明正大的欣赏！ “就欣赏你这种死不承认的勇气，”陈默白了我一眼。 我别过头不看他，对面的昕阳和张楠看着我，坏坏的笑。 等着上菜的那段时间，见大家都没开口，我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欸，明天又新的一周了，不想上课。” “对啊，我都还没从国庆节假期欢乐的气氛中缓过来，”昕阳说。 “你们假期都干做什么了啊，”李泉羽看着我们几个问， “宅在家里了，”我说，“睡觉是对假期最好的尊重，” “同宅，”亚茹也点了点头。 “嗯，我作证，假期我们寝室的群像是解散了一样，连句话都没有。”张楠深情的看着李泉羽说。 “学长你呢，”亚茹问了问李泉羽， “别提了，都贡献给陈默了。”他眼神看向陈默， “你俩干嘛了，”我问。陈默一个假期我连一句话都没见到，竟然天天跟李泉羽在一起了？这个画面想想怎么激情满满的感觉。 陈默坐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呢，明显和我们不在一个频道。听到李泉羽提到他的名字，才问了句， “嗯，什么？” “你是不在服务区么，”我白了他一眼。 “他关机了。”李泉羽又接着说，“假期都在帮他处理交换生的出国申请。” 交换生？ 没等我开口问，亚茹接着问了一句， “什么交换生，” “哦，我们学校可以申请的去英国的项目，”陈默说。 “几年啊，”昕阳问， “两年。” 陈默说完两年之后，我脑子就开始间歇性短路了。信息量太大一下子冲击的我反应不过来。原来这才是他假期杳无音信的原因。可是为什么之前都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还有交换生这回事，不过，转念一想，按照他学习的成绩，以及学生会主席那闪光的履历，专业还是学校的优势学科，想要去哪留学，都很容易吧。 不过，两年啊。 两年之后，他还能记得我么。 后来昕阳又陆陆续续的问了一些申请的细节，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心里有点空，不是难过，就是一下子什么都触不到的空洞。应该祝福陈默的啊，可是我怎么都说不出口。 第27章　我只是怕等不到你 后来给张楠唱完生日歌，切完蛋糕，她竟然说， “吃烤串是不是应该喝点酒啊，”昕阳她们都表示稍微喝一点也可以。 问到我的时候，我木纳的点了点头。 “你行么，”陈默问了句， 我没理他。我的确不能喝酒，但是他越是拦着，我越是想逞强。也不知道想惩罚谁，就是有一种很任性的冲动。后来想想，这大概是博取关注最浅白的这一种方式了吧。 酒上来之后，最开始还是一杯一杯的倒满，期间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咽下去那一瞬间，还要控制眼泪不能流出来。几杯过后，张楠她们连点反应都没有的时候，我的脸就已经红的发烫了。事实证明，酒量不咋的，心情又不好的时候千万别得瑟着喝酒。 陈默看了看皱着眉头，表情特别严肃的说，“你停，我去给你拿饮料。” 说完转身去了前台。我看着他转身的背影，脑子里立刻脑补出来，不久以后，我应该也要这样目送着他去英国了吧。 想到这，果断拿起面前刚开的一瓶酒，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下去了半瓶，喝的我直打嗝。对面的李泉羽赶紧站起来强行的把没喝完的半瓶拿强走了。 “心瑜，你疯了啊，”昕阳说。 “我告诉你你赶紧还我啊，”我嘟囔着的说了一句， “这要是不拦着陈默回来看见了估计的炸，你别逞强了，”李泉羽说。 “对啊，你打住啊，一会儿你该喝吐了。”张楠担心的看着我。 然而这些话，因为酒精的作用，隔了好久才传到我的脑子里，人情绪失控脑子就随之停滞了是真的。那半瓶酒灌完，觉得眼前什么都和谐了，脑子里嗡嗡的像加了一层大气层，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乱七八糟的光。 陈默回来见我眯着眼睛朦胧的看着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说 “这孩子不是喝傻了吧，” 我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白了他一眼， “不关你的事，你别管我，我也不管你，”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从我哪个神经细胞里发出来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后来我再睁眼看他时候，眼前就出现了好多个陈默，眼睛和鼻子重合在一起的陈默，嘴脸的笑带到了笑到了脑子上的陈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的我头晕。就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睁着眼睛实在是太累了。 我明明记得我趴下前，还强行把面前的盘子往边上推了一下的，可是不知道后来脸上是怎么出现的那么重的菜的味道的。 之后脑子里嗡嗡响的是她们几个说话的回音，再后来面前的桌子好像软了点，眼前的光也好像明亮了些，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等到我再清醒的时候，已经出了烧烤店了。外面的冷空气，让我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清醒了。 我发现我竟然在陈默的背上。可是为什么周围只有我们俩。 “喂，你把张楠她们弄哪儿去了，”我问， “呦，能说话了啊，”陈默费劲的扭头看了我一眼， “你先放我下来，”我挣扎的从他后背上跳下来，下来才发现，他穿着的灰色外套，后背已经湿了一块。呃，我可能是需要减肥了。 陈默扶着我的胳膊，我觉得腿软绵绵的，但是勉强还能站的住。 “李泉羽先送她们回去了，一辆车坐不开，”陈默看着我说，“还难受么，” 我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又摇了摇头，我本来是难过的，现在看着他额头上的汗好像又不难过了。 “你走了多久啊，”我问，“没有出租车了么，” “不是，你喝那么多直接上车，肯定吐，头该更疼了，就带你走了一会儿，”陈默笑着看着我。 就在我感动的鼻子一酸，心想着不管他去哪个国家我都要等着他回来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你现在多少斤了啊，” 我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了，有些话心里知道可以，但是说出来就是他的不对了。 “前面直走，不送，”我气呼呼的看着他。 “大晚上的把你自己扔在这，对社会多危险，”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应该珍惜我，毕竟能背起你可不容易，”他贱笑着说。 “得了，赶紧学校吧，”我说， “在走一会儿吧，等你酒完全醒了，”说完他拉着我胳膊，沿着学校的方向往前走。 “哎，你……”我想了想，把后半句又憋回去了。 “嗯，怎么了，”他看着我， “没事儿，”我尴尬的笑了两声。 他把手架到我脖子上，我被圈住也动不了，“快说，” “放开，一会儿断气了，”我挣扎着说，结果他根本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这么僵持着能有两分钟，我扛不住了， “你放开，我说，”我做投降状。我想了想，艰难的把准备一晚上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你什么时候走啊，我去送你。” 陈默圈着我的胳膊，放开了， “去哪啊？”他问， 去哪？他这是装傻呢还是装傻呢，还问我去哪，他当这是爸爸去哪儿啊，呸，他才不是爸爸呢。 “你不是说申请了交换生了么，”我强忍着性子问， “嗯，是啊，” “所以什么时候走啊，”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了想，又小声问了一句，“那你毕业还会回国么。” 空气突然安静了，他停了五秒钟没有回答我。答案很明显了吧，不说出来也好。我转身准备继续向前走，被他一把拽回来， “谁跟你说我要去了的，”他突然把脸凑近我，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去？不是他自己说的再准备交换生的事情么，千真万确啊！转头就不认账了？ “你自己，”我小心的指了指他。 他把我的伸出的指头，握了回去，像奸计得逞了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 “嗯，那个啊，申请没通过。”说完露出他那一口白牙。 我一愣，“没通过？你怎么可能没通过啊？” 在我的认知里，就算学校只有一个名额，那也不可能落在别人头上的。 “优秀的人那么多，得失都很正常的，”陈默淡定的说。 “好想知道，挤掉你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大神。” “我在你心里是大神啊，”他一脸欣喜的问。 “大神……经。”我违心的回答道。 “你这是对一个落选的同学的该有态度么，”陈默笑着说。 “你竟然还笑的出来，不会觉得特别遗憾么，就没有别的可以挽留的机会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虽然很怕在学校里再也见不到他，这是真的。但是，和这些相比，更希望他能过的好，没有遗憾，也没有后悔的那种。 “不会啊，”他摸了摸我的头。“有很多更珍贵的事情，我不觉得遗憾，心甘情愿。”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如往常的清澈，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多余的情绪，真实且恬静。 后来回到学校，我想了很久，刷掉他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他没去英国的原因，会是我自己。 他也不会知道，其实在得知他要去英国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做好了要等他回来的准备。 喝那么多酒，是因为我不知道，即使我愿意等，我能不能等得到。 第28章　最懂我的人是你 陈默出国的事儿，后来也没有了下文。渐渐我也不再挂念这件事。 后来，渐渐习惯了大学的生活，虽然对晚自习依然叫苦连连，虽然上课依然点名，作业偶尔也会很多，虽然闲着没事儿也会吐槽高中老师说什么大学就是天堂都是骗人的，但是，在周末赖在床上随意刷着手机看着网剧的时候，还是会感慨，嗯，大学真好。 我们寝室四个人，平时看剧的风格却鲜明的分成了四派，张楠是动漫的狂热粉，昕阳热衷于各种热播剧，亚茹对美剧情有独钟，我每天则都是各种篮球比赛和相关视频。 张楠说在这一点上我和她们有代沟，至少动漫美剧什么的，大家平时多少都会看一些，还能有的话题可聊，而一聊到篮球，我就把天聊死了。一边是我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一样，另一边她们三个面无表情。 十一月最后一个周六，我们几个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 “你们去给我朋友圈点个赞呗，大佬们，”我在床上喊。 “你发什么了，”张楠问， “球票啊，集赞抢前排的位置，我想离刘晓宇近一点。”我说。 “刘晓宇？不是科比么？这怎么又多出来一个，”昕阳说，“而且听起来都差不多，” 这两个名字听起来差不多？ “你错了，昕阳，她还有个库里，”亚茹把头探出窗帘，冲对床的昕阳说， “记不清记不清，赶紧点赞完事了，我还得看剧呢，”昕阳无奈的说。 库里，科比，刘晓宇，这三个我喜欢的篮球运动员，尽管在寝室重复了无数遍，每次提起，我亲爱的舍友们，都还是像第一次听见一样。 幸亏我机智，我用了个比喻，我说他们几个在篮球中的重要程度，就像动漫里卡卡西和流川枫，像韩剧里的金秀贤和李钟硕，像美剧里的抖森和小李子，嗯，这么解释完，可算是说通了，之前在她们眼里，篮球只约等于姚明。 我在床上默默的看着集赞数越来越多，投票官方给出的数据说，超过五十个赞，就可以参加VIP球票的抽取，虽然靠的是运气，但是万一，万一就中了呢，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啊。要知道那种离球员超级近的座位，从来都是内部人员和黄牛的专属，普通的渣渣网速是根本不可能抢到的。 一上午都在幻想中度过的，幻想着离刘晓宇近在咫尺的感觉。这大概只有追星的人才能懂得焦灼吧。对我来说，刘晓宇就是那种多看一眼都会幸福好几天的人。 没等到官网公布的数据，倒是等到了赵毅的微信消息。 “你要去看篮球？哪一场？” “嗯，广东和北京的那一场，”我回复。 “那要不要一起去？我也是北京的球迷。”赵毅说。 看到这句话，我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在屏幕上用键盘打出来， “可是，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发了过去。 然而并没有那个人。我不是北京的球迷，我是广东队的球迷，是去主场支持客队的一股清流。 赵毅再没有回复我。在床上赖到十一点半，本可以赖的更久一些的，但是无奈我们几个肚子集体抗议，民以食为生啊，麻溜的一起订了外卖。 每次这个究竟谁下楼去拿外卖的问题，都只能靠在寝室群里摇好久的骰子，一决高下，输的人去。感谢马云爸爸在微信里开发了摇骰子功能，帮助解决世纪难题。 后来手机响的时候，我以为是外卖小哥，还想着今天怎么这么快。拿起来一看，是陈默。在陈默和美食之间，我犹豫了不只一下，要不要接，万一接完以后，外卖小哥的电话打不进来，多耽误吃饭。 在铃声快结束了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了陈默，我猜他要是知道他战胜了外面小哥，一定会很感动。 “喂，怎么啦，”我问， “一会儿学生会查寝，提前告诉你一声，你个起床困难户，赶紧爬起来，”电话那头一本正经的说， 我脑袋嗡的一下，开学以来被吓的，只要听到学生会检查什么的，肾上腺素就紧张的自动急剧飙升，我也顾不上电话还没挂，赶紧冲床上那三个喊， “陈默说学生会查寝，你们快起来，” “季心瑜，你是不是过日子过傻了，大周末的查你妹的寝室啊，”张楠从床上探出头说，我一脸黑线。 “你说你这种智商高中是怎么毕业的啊，”电话那边传来陈默的笑声， “近墨者黑不知道啊，还不是有你这样的猪队友，给我智商都带下线了，”我不满的怼回去， “不是我吓唬你，你现在说的话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你下来一下吧，我在你们楼下。” “现在？”我问， “我表述的有问题么？哎呦，不但判断能力不行，理解能力也差，”陈默说完，还啧啧的鄙视了我一下。 “等着，看在外卖小哥的份上，下楼看你一眼，”我挂了电话就准备往外冲， “唉，你别光顾着花痴陈默，记得把外卖拿上来啊，”身后传来昕阳亲切的叮嘱…… 陈默在楼下站着，面朝着我们寝室的方向，哎，还是这样不说话的陈默，看起来美好。 我走到他面前，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传点智商给你，”说完自己哈哈的笑。 我垫起脚，使劲的搓了一下他的头，他头发瞬间就乱了， “巴啦啦能量，把你变傻，”我得意的说， “承认了。”陈默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我的得意瞬间凝固在脸上了，是啊，这不直接承认我傻了么。在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一遍，没事儿别随便接话茬，尤其是陈默的话茬！ “这个给你，” 陈默从衣服兜里拿出了什么，当看到那张赫然印着VIP的球票时，我觉得，眼前的陈默，就像一个挥着翅膀的小天使，拿着球票送爱心的那种。 “你轻点笑，脸上都笑出褶子了，”他说， “是是是，您说的对，我改我改，”我点头哈腰的说，“不过你从哪弄的票啊，傍上干爹了？” 结果被陈默使劲的敲了一下脑袋， “从哪学的这些跨七八糟的话，还有啊，赶紧把你朋友圈那条求点赞删了，大家都很忙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看这场比赛的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也没和他提起过啊。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你天天十句不离刘晓宇的，就差让全世界都知道了啊，行走的广告牌同学。” 我挠了挠头，想想也是。 “票是前天拿到的，原本想比赛之前给你，谁知道你能连那种赠票的东西都信，真是，傻成这样可怎么办，” 他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您今天说啥是啥，”我讨好的看着陈默。 “谁是猪谁是赤，”他贱贱的问，丫的，我刚才到底为什么非要讽刺他一句，砸自己脚了现在。 “我我我，您最好了，我人生的路上的指明灯，行了吧，” “嗯……勉强通过，”陈默好笑的看着我。 “大佬再见，” 我冲他挥了挥手拿着票欢快的冲进了宿舍楼，五秒以后，又返回去了。 订餐没拿。 还站在原地的陈默，一脸无奈的看着风风火火跑来跑去的我。 第29章　辗转反侧，梦里你的脸 自从拿到VIP的门票开始，我就开始了一段魂不守舍每天臆想的日子，用张楠的话说，就是魔性到吓人，动不动自己拄着下巴就开始傻笑了。 我想如果，她要是去见动漫里走出的流川枫，大概就能理解我的心情了吧，这种羞涩中透露着小惊喜。 从初中开始就已经开始篮球，渐渐被刘晓宇和科比吸引，但是无奈刘晓宇是广东队的，而我科，更不用说了，遥远的美利坚众合国。 从初中就开始想，先定一个小目标，先去现场看刘晓宇，然后再去大洋彼岸看我科。然而，就算是国内的广东，离北京也还是有点远。去广东主场的想法一年一年的被扼杀。 广东队每年只在北京打一场比赛，而跟我爸提起的时候，都被他以，‘明天还要上学的’理由拒绝了。到了高中更是不可能了，有高考两个大字挡在面前，其他一切的事儿都要往后稍一稍。 所以啊，这种期待，一年一年累计，终于盼到上大学。过去七年，刘晓宇的粉丝一年比一年多，我对他的喜欢却没有一丝丝的减少，我总自恋的说，我才是真迷妹儿的典型代表。不过说真的，如果真的是很喜欢一个人，那么只会随着时间的累积，喜欢的程度更深吧。 为了去看刘晓宇，我从思想上到行动上，都上升到了从未有过的重视程度。去看比赛的前一天，我在寝室翻箱倒柜的找衣服，亚茹站在我身后问， “你这都要掉柜子里了，捣腾什么呢，” “找一件能搭在球衣里的衣服啊，我明天想要穿刘晓宇的球衣去看比赛。”我边翻边说，“但是现在有点冷啊，没想好里面应该穿什么才能又不臃肿又不冷的。” “不是吧，这个季节你要穿球衣去看比赛啊，没毛病吧你，”亚茹说完过来把我从衣柜里拽出来， “来来来，我看一眼，”她上下打量着我，“穿淑女好看一点的吧，要不然你这头号迷妹儿的地位不保，容易被当成迷弟，” “我已经很重视了好吧，难不成我要把自己收拾的像调色盘一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我看着面前吃苹果吃的正香的亚茹说。 “等一下啊，我审视一下你的柜子，要不然你得挑到明天早上了我估计。” 她把我推一边，自己看了起来，我顺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下，挑衣服还真是个力气活。 刚坐下没过几秒，张楠就从外面进来了， “你俩这干嘛呢，”她边放包边说，“亚茹你要换风格了啊？怎么还开始试心瑜的衣服了，” “我是给她看看，她明天穿什么去看球才能艳压全场，”亚茹头也没抬的继续翻着。 “穿球衣去不好么？”我迫切的想得到张楠的认同， 得到的是她一个大白眼。 “你以为谁都跟陈默一样啊，就喜欢你天天卫衣牛仔裤的，”张楠说。 “哎，”身后的亚茹叫了一下， 我扭头一看，她在捡掉在地上的衣服， “失误了，没拿稳，你挂衣服也不好好挂，”她抖了抖手里刚捡起来的衣服说。 “这套怎么样啊，”她手里拿着我的驼色的呢大衣，搭了一个比大衣颜色稍微浅一点的成套的阔腿裤，在我们面前晃了晃， “欸不错不错，”张楠说，“再配个贝雷帽，就完美了。欸，昕阳不前天才拿回来一个么，在她柜子里，你去试一下，” 见我坐在凳子上，动都没动，张楠把她桌子上的小玩偶丢到我身上，“快点的，” 我起身去拿帽子，“昕阳去哪了啊，这么晚还没回来，”我问， “自习室，综合英语不是快期中考了么，她想多拿几套题练练手，”亚茹说。” “好吧。” 我把帽子戴在头上试了试，转过身给她们俩审视了一下， “来来来，你把这一套都试一下，”亚茹把手里的衣服递过来， “不要了吧，我穿我穿，明天就穿这个了，”一想起试衣服什么的就头疼，赶紧把衣服接过来挂到柜子里， “走啦走啦，去楼下吃烤冷面，我饿了都，”我过去拉起她们俩往门外走， “我吃过晚饭了啊，”张楠嘴上这么说，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和我们一起移到了门边。 “再吃点。” 当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吃烤冷面吃多了，还是兴奋的，我不争气的失眠了，在床上大概翻了两百个回合以后，眼睛还是亮的像灯泡一样。拿起手机一看，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索性也不强迫自己睡了，爱谁谁，爱睡不睡，起来刷手机。 再把朋友圈反复刷了两遍以后，我实在是不知道干嘛好了，听着她们三个在床上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无比的羡慕。无聊的最后，我开始一个一个给她们微信发消息，知道她们都关网了，也不会吵醒她们。 给她们一个一个发完以后，看了看列表中置顶的陈默，要不要也给他发一个呢，发吧，发完明天见他就不用解释必定会出现在脸上的黑眼圈了，我心想。 【陈默啊，我有个秘密想跟你说，你现在醒来我就告诉你，】 实在是不知道发什么内容好，就随便编了一个，他如果明天问我是什么秘密，我就说这个天大的秘密就是我失眠了，很无聊吧，但是躺在床上更无聊。 没想到刚发过去不到五秒，我手机嗡的震动了一下，吓的我赶紧先关了静音。 【说，】看见陈默的回复的时候，我瞬间更清醒了，怎么就他跟正常人不一样。 【你怎么还没睡，】我问， 【问你自己，】他回复， 【呃……我就是想说我失眠了……】 一分钟过去了，那边也没有回复，我以为是他关网继续睡了。 下一秒手机屏幕亮了，陈默竟然直接打电话过来。我手忙脚乱的下床，冲到走廊去接电话。 “喂，我以为你睡了才给你发的，”我小声说， “没事，你怎么睡不着了？”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显得很空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失眠了。我以为你睡觉会关网，才给你发消息的，没想到把你吵醒了，”我有点愧疚的说， “怕你有事找不到，”他语气很轻的说。 我愣了两秒，本来因为失眠焦躁的心，一瞬间安静下来了，被夜晚的静谧重新接纳。 “不过要是早知道你真的会闲成这样，我就关机了，”他的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困倦， ……我就知道感动不会超过两秒。 “睡觉吧，我现在困了，” “我没事，我在走廊了，陪你再说一会儿吧，”陈默说。 “不用了啊，我觉得现在有点睡意了，”我小声说。 “确定？我没关系的，” “嗯，确定，你快睡吧。” “那好，晚安。” “晚安。” 重新回去，躺到床上，那颗被温柔以待的心，很快就把我带入了梦境。而那片温柔叫陈默。 第30章　心里有你的影子 “我到楼下了，你下来吧，” 第二天接到陈默微信消息的时候，我一看手机才下午四点，比赛开始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我们学校到比赛场的体育馆，平时也就一个半小时就够了，用得着去这么早么，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还是迅速收拾好了下楼。 下楼见到陈默，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装，不过这衣服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我初中时候的校服，依稀记得初中的时候，班里男生穿起来都特别土，怎么他穿的就那么好看，看来的确不是衣服的问题，是颜值的问题。 “学弟你好哇，”我看了看他的衣服，笑着说， “学弟？” “和我们高中校服一样，哈哈。”我说。 “那我这是给你示范一下，校服的正确打开方式，”陈默瞥了我一眼。 “可我们校服都比你这个好看，” “哦，我是靠内涵取胜的，帅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内涵。”他冲我挑了挑眉毛， 我被这句伤的掉血，想起了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段子说，悔创阿里杰克马，一无所有王健林，不知妻美刘强东，普通家庭马化腾，还有内涵取胜的陈默，异曲同工。 强撑着自己继续违心的说下去， “真的，瞬间气质都下降好几个level,”我超认真的说。 “真的这么难看么，” 估计是我这次演技爆表了，陈默怀疑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记得以前我妈说我穿校服特别好看来着的。” “就算你长的像猴儿一样，你在你妈妈心里，也是最帅的那只猴，”我笑着说， 陈默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那白净的脸上写满了怀疑，我被他看的心虚，要是能有陈默这么帅的猴儿的话，那我希望未来我可以拥有一个动物园。 “干嘛去那么早啊，”我赶紧转移话题，“比赛七点半才开始，” “你怎么对帝都的交通这么有信心，”陈默看着我说。 我一时语塞，忘了还有堵车这回事了。 事实证明陈默是对的，周末根本不是堵车这么简单，是堵到怀疑人生啊。出租车挪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我觉得一个小时前的路标，似乎扭头就能看见。 刚开始还能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后来被晃的昏昏欲睡，再加上昨天晚上也没睡好，头疼的不行。我拿出耳机，把头靠早后面座椅上，闭上眼睛感觉还能好些。 仰着头睡真的很不舒服，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觉得头被轻轻的挪了一下，紧接着陈默鼻子里传来陈默身上的味道，眯着眼睛一看，旁边是陈默的侧脸。距离也就几厘米。 心跳迅速加快，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但是仍然坚持无耻的闭着眼睛，假装睡着的样子，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多啊。 下一秒，右边的耳机被从耳朵里拿出去，忍不住嘴角轻轻的上扬，还怕被发现，强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心底某些地方笃定的又确信了些。 就这样晃了三个小时，总算到了体育馆。佩服陈默这强大的估算能力。下车之前，陈默似乎也没有察觉出来我其实早就醒了，拍拍我， “猪，到了，” 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他， “怎么睡得脸这么红，衣服好好穿着，下车该冷了，”说完他帮我系上了衣服的扣子。 进场之后，球员在场地中间做热身训练，我一眼就看到了场地中间身穿十号球衣的刘晓宇。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完全移不动视线啊。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跑动，看着他过人，上篮。结果也没注意脚下的台阶，不小心踩空，一个趔趄，幸亏身后被陈默在身后扶了一下， “啧，看路，” 身后传来陈默的声音，然而我完全顾不上啊，要知道场地中间的那个可是刘晓宇啊，是我从初中喜欢到现在的刘晓宇啊。我没冲上去就已经算很控制了。 再差点第二次踩空之后，陈默看不下去了，他从后面绕到我身前，拉起我的手，嗯，是手，这次不是袖子，也不是手腕，是手。 我眼神唰的一下收回来了，他掌心的温度，一下传遍我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手被他轻轻的握住，拉着我往VIP的位置走，这次我不敢再盯着场上的刘晓宇了，而是愣愣的看着面前被拉着的手，幸福有点突然。 到了座位，陈默仔细的看着椅子上的座位号，我认真的看着他。 直到坐下来，他握着我的手也没松开，我浑身不自在，想把手抽出来，结果被拽的更紧了。 陈默把头转过来，特别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看的我脸的温度急剧飙升，我脑子里出现了各种各样他可能说的话，一瞬间闪过了上千个词条，十秒之后，他缓缓的说， “我怕拉不住你，影响治安，不好。” 哦。 脑子里的闪过的词条都原地爆炸了，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就止住了。我使劲的抽出来我的手， “你才影响治安，我这么无害。” 说完，目光又重新固定在刘晓宇身上了。唉，一个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说的就是我宇哥吧。作为国内后卫的领军人物，突破能力出众，组织能力也超一流，球商也超高。不能怪我花痴，是他太优秀先勾引的我。 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终于有机会坐到离他很近很近的位置。哎，原来那些小粉丝见到偶像会哭的桥段都是真的，那种希望他一辈子都幸福，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健康的打球，希望他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希望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心愿。 而这些心愿，再见到他的这一刻，变的更虔诚。 渐渐的，观众基本都入场了，我回头一看，大片的白色映入眼帘，北京队主场的球衣颜色是蓝白相间的，怪不得陈默选了那么一套衣服。 “突然间觉得在这压力山大啊，这后面坐着的全是北京的球迷，”我对陈默说， “没事儿，别怂，”陈默贱贱的跟我说， “那必须，我大广东必胜，刘晓宇 最棒。” 我像个小脑残粉一样，边说边深情花痴状的看了看刘晓宇， 陈默揉了揉我的头，说，“保持住你的热情，你下次去看我打球的时候，要不是这种表现你就废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想，明明我上次去看他打球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我拿出手机准备拍一下场上的刘晓宇，手机摄像头一打开是前置，镜头里出现我和陈默的两张脸，我偷偷的按下拍摄键，结果忘记关音效，咔嚓声清脆的传出来。陈默转过来看着我，摄像头里还留着他的侧脸。 “手误手误，”我尴尬的笑了笑，准备删掉， 没想到他配合的把脸凑过来，看着摄像头说。 “给你个和偶像合影的机会，” 我看了看镜头里的他，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配合的俗气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拍完以后，我拿着看了半天，陈默还真的是怎么照都好看啊，明明连美颜都没开，还是白白净净的，无解。 第31章　你也那么看过我 比赛不一会就正式开始了，毫无疑问，刘晓宇首发出场。 他在场上灵活的穿来穿去，为队友送出各种妙传，在他的有效组织下及易建联对篮下不可撼动的统治力，北京队从一开始就没占到什么便宜，比分也一直处于下风。 我激动的手掌都拍疼了，还要时不时的看看周围人的反应，以免引起公愤。毕竟，在出场支持客队的行为，有风险啊，尤其是北京队这样的主场，容易被骂。 在刘晓宇一个漂亮的上篮之后，我激动得站起来，后来看了看周围人一脸，精神病啊的表情看着我，我又尴尬的坐下了。 “太帅了，有没有，”我拽着陈默问， “一般吧，”陈默说，“这种球我也能投。” 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顺便脑补了一下陈默打球的画面，哎呦，反正不如刘晓宇。 北京全场虽是主场作战，但是作为卫冕冠军的广东发挥更为出色，以至于北京全场一直都在被压着打，比分一直被压制，最终比分定格在109比98。 比赛结束后，观众开始陆续退场，刘晓宇在场边坐着拿着毛巾擦着身上的汗，在我的这个位置，能清晰的看到他因为高强度的比赛，胸膛还在不住的起伏，满脸的疲惫。 特别心疼为比赛拼尽全力的他。坐在场边，跟坐在电视机前完全是两种体验，运动员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努力和辛苦都更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我迟迟不舍得离场。 “走啦？”陈默看着我奇怪的问， “陈默啊，”我无比真诚的看着他，“我能不能找他合照，” “现在啊？”陈默看了看还未离场的刘晓宇，为难的看了我一眼， “在这里一定不行，安保不会允许球迷进场地，” “那好吧“我想了想，不合照也没什么关系，今天已经离他这么近了，赚到了已经。 “先出球馆吧，去球队大巴那看一下，可能会遇到，”陈默看了看手表说。 我跟陈默走出场馆，走到球员大巴车的位置，周围已经有一些球迷在等着了，可是球员迟迟还没有出现。像北京和广东这种强队之间的对抗，赛后的采访和发布会时间一定不会短了。 可是没想到，等了二十分钟以后，球员还是没有出来， “季心瑜，你过来，“陈默把我拉到一边，指了指手表，对我说，“现在快十点了，要是继续等下去，你们关寝之前，要回不去了。” 我是被见刘晓宇的热情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寝室还有门禁的。寝室十一点门禁，回去不堵车最少也要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如果现在回去，下一次见到刘晓宇的时间就又要等到一年以后了。而一年以后，刘晓宇还会不会留在广东队，也是未知数。 “我想要等他，”我说， 陈默无奈的笑了笑， “你知道你刚才思考的表情多认真么，可没见过你上课听课有这么认真过。” 我甩了他一个大白眼，又重新的加入了翘首以盼的队伍中。周围不少的妹纸，刘晓宇的名字在耳边不断的被提到，觉得好欣慰的感觉，特别开心他被这么多人喜欢，这样才能对得起他的努力啊。 陈默不知道过去和安保人员说了什么，说完招呼伸手招呼我过去，我就这么神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像走后门一样的到了离球员通道最近的地方。 “喂，怎么做到的，”我惊喜的陈默， “我说我是赞助商的家属，”陈默在我耳边小声说， “这些保安这么好糊弄啊，”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对他的机智表示肯定，这波操作简直666。邓小平爷爷曾教育我们说，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不管什么理由，能靠近刘晓宇的就是王道。 “……不是糊弄，是真的，”他说。 “你们家是赞助商？”我眼睛瞬间圆了。 “……要不然哪来的球票。” 我被震惊的一愣一愣的， “那……以后看球的机会，岂不是很多？” 陈默摸了摸我的头，说，“嗯，只要你想。” 在球员通道门口大约又等了十多分钟，终于见球员陆续出来。刘晓宇是第三个出来的，他一出现，我身后的球迷就一阵惊呼，仗着位置的优势，我赶紧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下可不可以跟他合影。就这么一句话，我磕磕巴巴半天，声音都紧张成了抖音，后来他顿了一下，没有拒绝。 我原本堵在门口，刘晓宇示意我往旁边一点，把球员通道让出来。我愣愣的点头，只顾着看他。 还是陈默喊我的时候，我才反映过来要看镜头。拍照之后，刘晓宇礼貌地点了点头，接着走向大巴的位置了，身后的人一拥而上。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莫名其妙的红了眼。 陈默把手机里的照片给我看。照片里的我很丑，抿着嘴唇，红着眼睛，手指也紧张的攥在一起，眼里的余光都在喵着刘晓宇，就算这样，它仍然是特别珍贵的一张照片。 目送大巴离开以后，陈默看着我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揉了揉我的头，对我说， “好啦，傻不傻啊，” “才没有，你不懂这种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七年的感觉。”我倔强的说， “以后会懂。”他看着我，眼里有明亮的光。 我们俩并肩走着，准备到体育场外面打车。看着被月光映在地下的影子，我无聊的在陈默的影子的脑袋上，比划着各种手势，他不为所动，倒是把我自己逗笑了。 “唉，你说，刘晓宇他能记得我么，”我低着头问。 “那必然是记不住的，”陈默笑着说。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我白了他一眼。 “逼良为娼。”他看着，一脸无辜。 “算了，你不懂这种心情，” 我仰着头，看着他， “你知道么，我觉得，有一个喜欢的人真的是件特别幸运的事，他温暖了整个年少的时光。” “你不知道，我有一段时间特别消极，后来开始看比赛，就觉得，场上的追风少年，真的太美好。虽然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可是那些黑暗的时光，都是他照亮的。科比和库里，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存在。从最开始的关注，到后来的欣赏，经历了他们的巅峰，也有低谷，可我还是很喜欢。” 陈默看着我，嘴角带着斜斜的笑，对我说， “你今天看刘晓宇的眼神，你也那么看过我。” 第32章　没关系，我在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我打断了，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拿出来一看是张楠， “喂，怎么啦，刚才没看见手机，” “你到哪儿了，”张楠在那边问，“一会儿该查寝了，” 我看了眼手表，十点四十了已经， “我回不去了啊，现在才刚从体育馆出来，”我说。 “那玩的开心啊，” 张楠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点的担心，貌似还有一丝欣慰？这绝对不是亲室友了，难道她不应该关心一下我住哪和谁在一起么？ “你难道都不担心我么？”我声讨她。 “你和陈默在一起吧，”她在那边笑着说， “对啊，” “那我担心什么啊，不是，你不对陈默有什么非分之想，就不错了。还担心你呢，明明人家陈默的处境更危险。” “挂了吧，别联系了，”我说。 “真相了啊，” “好了，你赶紧睡吧，挺晚的了，”我说。 “那我不打扰你了，有事微信联系啊。” 张楠在那边大笑着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发现陈默已经去路边拦车了，我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 “去哪住啊，” 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我就后悔了，谜之尴尬。 “哎，你别这个表情看着我啊，我害怕，” 陈默表情简直不要太夸张，双手紧紧环住胸前，像我能把他怎么样似的。 我？？？难道这不是我应该有的表现么，他真的没有错片场？ 再说了，就算我真的有那贼心……emmm，也没那贼胆儿啊。 “喂，明明是我更吃亏好么，”我没好气的说。 陈默眯着眼睛看着我，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拍拍你的胸脯，然后再说话，”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傲娇的都要上天了。 拍拍我的胸脯……行吧，我怂。但是现在不都流行平胸了，国家怎么就没出个限令什么的，禁止嘲笑平胸的妹子 呢，我们才是真的需要心灵保护的弱势群体啊！ 一句话说的我都没底气了反驳了，哎，落后就要挨打，我只能像泄气的气球一样看着陈默笑我。 “住希尔顿行么？我刚看了一下，还有空房间，”他说。 我睁着眼睛东看看，西瞅瞅，就是不看陈默。当时心想，让你丫的嘲笑我，让你瞎说大实话，劳资就不理你，让你尴尬死。 “最少两间，”我正得意着呢，陈默丢出来这么一句话。 “嗳，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不对，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最少两间，我……” “脸都红了，还解释呢，”我被他的话打断，这还不算，突然他又把头凑近我的脸，脸上带着邪邪的笑， “你说吧，我听着。” 我愣了一秒，赶紧转头避开他的目光，假装镇定的说， “你让我解释我就解释，那我多没面子。”说要赶紧到路边看车来没来，也不知道陈默在身后会怎么笑我。 好在司机师傅很给力，刚过去他就到了，成功的拯救了我的心虚。 赶紧爬进了车里，这一会儿被冻的脸都红了，嗯，就是冻的。 上车之后，我们也没怎么说话，我闭着眼睛听歌，陈默像下午的时候一样，拿走了我的另一只耳机。我睁开一只眼看他，忍不住笑，他用手捂住我睁着的眼睛，把我的头转到了背对着他的方向。 “你这么偷看我我，我紧张。”他说。 我笑着也没有回头，嗯，你说什么是什么吧。我都是光明正大的看的。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陈默去前台办完入住，拿着两张房卡，把我带到了五楼。 “我住隔壁，有事叫我，”他指了指房间门说。 “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呢，就这房间的隔音，我喊破嗓子你也听不见。” 我白了他一眼，他拿着房卡敲了一下我头， “你手机是摆设啊，” 说完又帮我打开了刷开了房间门， “赶紧睡觉，去去去。” 我转身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接过他手里我的书包，进了房间。 简单的洗漱完，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一看，寝室群未读消息99+,一条一条的翻过去， 【你们是有多无聊啊，这么晚还不睡，】我问， 【哈哈哈，这不是等你呢么，怎么样怎么样了啊。】 张楠发了一连串坏笑的表情， 【陈默在我隔壁，】我回复， 【竟然是隔壁，宾馆那么贵一晚上，你们俩就不能将就着睡一个房间么，哈哈哈】昕阳说， 【将就你妹，】 【陈默果然画风清奇，】张楠又说。 【亚茹呢，睡了啊？】我问， 【嗯，早就睡了】昕阳回复。【没事儿，我俩陪你就够了，】 【不是，这怎么个节奏，你俩在这兴奋个什么劲，这都快十二点半了，】 【季心瑜，我跟你说，你别暴殄天物啊，你知道我们学校多少女生排队做梦等着这一天么，你就能甘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机会去了你隔壁？】 张楠又是一连串坏笑的表情， 【怪我么，我有选择的机会么，】我回复， 【懂了懂了，你这么说我们就懂了，】 接下来的两分钟，她们人就没影了，群里也消停了。 我看了看这个大屋子，把所有的灯都开着，卫生间也没放过。从小就特别怕黑，在家里睡觉都一定要开着房间门，床头的小夜灯也不能关。 苏宇总嘲笑我说我白长这么高的个头了，明明好大一只，还要怕黑。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也能自己独自在外睡一个空房间，但毕竟陈默就在隔壁啊，莫名觉得很心安。 正准备强行闭眼入睡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画面是一个很萌的小女生，穿个小红裙子，扎俩小马尾。张楠这货特别喜欢小孩，我以为她又发哪个萌娃。 点开一看，萌娃的下一幅图片就是一面布满人脸的墙，全特么是阴森的表情。还没等我来得及闭眼睛，就马上切换到下一张，比上一张还要恐怖的各种布满头发的照片，配着阴森森的音效，我条件反射的我将手机甩到了床的另一边。但是音效还没有停，哆哆嗦嗦的爬过去拿着手机背面，按了关机键。 我猜那一瞬间，如果有镜子的话，我也能被自己的表情吓死吧。 第33章　谢谢你陪在身边 我在床上缓了好久，脑子一片空白，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儿，睁眼闭眼都是那张满墙都是人脸的图片。不敢看四周惨白的墙，天知道会出来点什么玩意。在这房间里，呆一晚上，明天我特定就疯了。 一咬牙，一跺脚，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门边，一眼也没敢往别的地方看。狂敲陈默的房门，应该说是用砸的了吧。 两秒之后，陈默把门打开了， “这门铃也是摆设……”他边开门边说，再看我的一瞬间后半句也没说完，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 他皱着眉头，马上拉着我冲向了我的房间，他在房间里检查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以后，跟我说了下一句话。 “怎么了？，”说完把我耳边的头发向后捋了捋，“发生什么了？” “我不要在这间房间里呆了，”我闭着眼睛说。 “好。” 他牵着我去了他房间，我站在他房间门口，过了好一阵，才敢把眼睛睁开，眼前的陈默，眉毛都皱成了疙瘩。 “你别问我了行么，我害怕，”我带着哭腔说。 “好。” 他摸了摸我的头，想一想，没有在他房间里面呆着，而是拉着我出去了。 他握着我的手握的跟进很紧，掌心的温度，让我心安。 我顺从的跟着坐着电梯去了一楼，期间一直也没敢松开拉着他的手。他带着我去前台，要了一杯热牛奶，绕着大厅溜达了几圈，去公共休息区坐下了。喝完牛奶，我终于平静下来。 “陈默，你告诉李泉羽，我回去要杀了张楠，”我咬牙切齿的说， “好了，我看一眼，”他让我把头转向他那边。 “嗯，脸色好多了。” 他终于笑了。 我这才发现，陈默上身只穿着一个白色的短袖，这可是十一月末的北京啊。酒店虽然不那么冷，但是大堂的这个区域，比起房间里空调全覆盖，温度还是很低。 “走吧，回去吧，”看着他胳膊因为冷凸起的疙瘩，我有点愧疚的说。 “你真的可以么？” 上一次陈默用这么温柔语气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开学我晕倒的那次吧，太长时间听过了了我还真不习惯。 我点了点头。 到了五楼，我连想没想的就跟着他去了隔壁。我也不想这么主动啊，但是再让我回去，看见床上的那个手机我就得崩溃了。 我走进去站在陈默的房间门口，审视了一下屋内那唯一的大床，合计着我应该睡哪。陈默顺着我的眼神望过去，笑着说， “沙发给你。” 我抬起脚就想踹他，结果用力过猛，反倒没站住，顺势就向门后边倒去，被陈默拽了一下，没摔倒，后背却直接砸到了门口的开关，屋内的灯，唰一下的，全灭了。 我直接哇的一声叫出来，本能的死死抱住面前的陈默。 这个酒店和我犯冲吧，这么下去，我的心脏就都跳不到明天。我的嘛啊，这黑咕隆咚的，爱谁谁吧，反正就算被吓死我也得拉着陈默一起。 我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住陈默的，过了一会儿，他应该是想把手抽出来，可是我没松手。 下一秒，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说， “我在。” 他说话的气流，流过我的额头，有点痒，我抬头，这次直面他的呼吸了。 那种特有的陈默身上的味道，随着彼此的呼吸，不断的涌进我的鼻子里。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然后，他的脸就贴到了我的脸上，嘴唇瞬间被温柔的覆盖上。 我不敢动了，心脏跳动的砰砰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明显。渐渐的，我抱着他的手也慢慢的松开。他把手抽出来，反手抱住我，我整个人都被带的离他更近。 感受到陈默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抱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两个人中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心脏在胸膛强烈的起伏着，本能的回应着他，凛然于他的温柔。 由于过度紧张又不会调整呼吸，没一会儿我就觉得整个人缺氧，费力的把陈默推开了，他把我的头靠在他肩上，用我的心跳，回应着他的心跳。 手在背后摸索着打开了灯，陈默低着头看着我，眼睛温柔的要出水，他那白皙的脸上，镀上一层粉红，嘴唇因为刚才的……红的发亮，嘴角有浅浅的笑。 我眼神好像放在哪里都不对，赶紧从他胳膊下面逃出去，指了指那张大床，头也没回的对陈默说， “我要睡了，沙发给你，”说完赶紧爬上床，用被子蒙住头。用手摸了摸脸，烫的能煮鸡蛋了吧。捏了一下，还很疼，果然不是做梦，可是我刚才都对陈默做了什么啊！仔细回想了一下，恬不知耻的笑了，好像占了陈默什么便宜一样，他会不会察觉其实我一点愧疚都没有啊，还暗自窃喜。不久被子里的氧气就被耗尽了，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被子，陈默搬着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伸出头的我发笑， “你坐起来，我有话跟你说，“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果然是越来越放肆了，都敢捏我的脸了。 “我不要，”我拨浪鼓一样的摇头，“我困了，我真的困了，” “真的？”他问， “嗯，”我赶紧点头，“你也去睡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好，那明天说，我去睡了？”他起身准备去那边的沙发， “欸，陈默，“我小声的叫住他， “嗯，怎么了？”他俯身看着我， “你把沙发挪过来吧，我害怕，”我声音小到快要听不见，陈默一脸无奈的看了看客厅中间的沙发，又怀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起身看了一眼，啧，那沙发好像的确有点大，不太好搬。 “要不，你在床边打个地铺？” 我惊喜的问，觉得这个主意好，还省事， “但是稍微离床边远一点点啊，我怕晚上去卫生间不小心踩死你，” “来来来，你别睡了，你起来，”陈默作势要把我从床上揪起来。我躲进被子里。 最后他还是费劲的把沙发搬过来了，才作罢。我把脸朝向他那边，一晚上偷看了他无数次，陈默躺着的侧脸，棱角分明，睫毛好长啊，胸膛一起一伏，感觉要是这么看着他，我能看一晚上。可能是目光太炽热了吧，陈默中间朦胧的睁开眼睛，见我还一脸花痴的盯着他，迷迷糊糊的笑着说， “你再这么看着我很危险的，” 然后……然后我就再也没好意思那么看他。 第34章　因为是你，所以不会逃避 第二天回学校以后，再张楠的句句紧逼下，我选择了坦白从宽。听罢了细节的张楠，笑的花枝乱颤的，不停的说都是她的功劳。 不过这都是什么损招，我是真的要吓傻了好么。前一天晚上，再发完吓我的那个视频以后，寝室消息的最后两条，张楠和昕阳每人说了一遍， 【季心瑜，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了。】 后来，闲着没事翻着手机里的照片，看到陈默传给我的我和刘晓宇的合影，细细端详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发了个朋友圈。除了那张照片，顺便带着发了一张我和陈默影子的合影，不过不认识的人根本认不出来是谁。总想纪念一下。 看了看朋友圈列表，果断的屏蔽了我的各种老师导员和我爸妈。 美滋滋的发了出去，就又回床上补觉，这几天休息的都太不好了，黑眼圈重的可以媲美国宝了。 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多了，拿出手机一看，朋友圈的点赞72，未读消息一堆。我不就发了个朋友圈，至于么，先点开苏宇的消息看了一下，这小子一般找我都没什么好事，不是给游戏充点钱，就是帮喜欢的小女生选点礼物什么的，秉着把他培养成一个绅士的理念，我几乎都有求必应。 【姐，你昨天去看球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姐姐姐，快跟我说说和你合影的那个男生，】 【姐，你是不是又睡了？】 【姐，快醒醒，大清亡了，你忘了屏蔽我妈了……】 【姐，不是我吓唬你，等你睡醒的时候，估计全家都要知道你昨天和男生去看球了……】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妈已经给我姑打电话了……】 【姐，你完了，祝好】 看完以后我一脸黑线，忘了还有我舅妈这个bug了。不过我就发个合影有这么夸张么？ 看了看未接电话，事实证明，苏宇是对的，我爸的未接电话六个，我妈三个，我舅，就是苏宇他爸，两个。我的天，造孽啊，我心想。无奈我也懒得一个一个回复过去，直接在家里的群里说了一句， 【我就是和同学去看个球赛而已，你们也知道没有几个女生喜欢看球赛，更别提陪我去现场了，解释完毕。爸妈小舅舅妈你们淡定……】 【别激动别激动，电话我就不一个个的回了啊，爱你们爱你们。】 因为我这两句话，家里的群炸了，我强行逼迫自己自动忽略，人家家里一般都是关心，和哪个男生去看的啊，有没有危险什么的，要是这种我还可以编一下，很安全啊，就是普通看个球什么的。但是我们家人关心的是，这个男生人品怎么样啊，长的怎么样啊，哪个学院的啊，多高啊，互相怎么认识的啊，最过分的是我妈竟然还在群里要求我爆照！ 哎我天，心累，真的是。这让我怎么解释，描述一下，陈默逆天的颜值？那我估计我妈得带着我舅妈来学校现场勘察一下陈默……想想就可怕。 我爸还算理智，那就更不要解释了，我这么心虚他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也是为什么要屏蔽他的原因，就算有了喜欢的人，没确认之前，还是不要和他说了。 我以为装傻，这件事就能顺顺利利，神不知鬼不觉的糊弄过去了。我想，我还是低估了，我爸妈的好奇心。 Chaptern 周一早晨开开心心，像没事儿人一样的，背著书包去上课了。上午第一节课结束，看下手机，显示一条来自我爸的短信， 【我今天在你们学校有个研讨会，结束了一起吃饭，】 我虎躯一震，口气感觉来者不善呢。再说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学院今天有什么英语研讨会的。 默默的忐忑的上完了下一节课，我爸后来发短信说他在主楼门口等我。我们下课正好也要经过那，和张楠她们几个并肩走过去，远远的看见站在门口背着手站着笔直的我爸。 路过的同学还真有跟他打招呼说老师好的，估计也没认出来这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他绝对是当老师的职业病，不管站在哪都像站在讲台上一样，而且，不管看谁都像在看他自己的学生，十二分庆幸我自己没考上他们学校的外国语系。 “季心瑜，你过来，”我爸冲我摆了摆手， “欸，心瑜，那个老师找你，”昕阳用胳膊怼了我一下， “这是教什么的老师？你们商法课的？”张楠问我， “这是给我上家庭教育课的，”我无奈的看了看她们，说，“那是我爸。我过去了啊，” 她们三个惊诧几秒之后，木讷的冲我挥了挥手，我转身向我爸的方向走过去，刚走到一半， “季心瑜，”身后传来陈默的声音，得了，撞枪口上了，不要这么背吧。我强装镇定，假装听不见，继续像向我爸的方向走去，心里祈祷着一会儿张楠她们一定要拦住陈默啊。 “你同学叫你呢，”我爸指了指我身后， “是么，我刚才怎么没听见呢，”我苦笑着回头，生无可恋啊。一百米开外的陈默向我这个方向跑过来，见我回头，边跑边冲我招手。真是，以前也没看见陈默这么欢脱的找过我啊，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我给张楠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果然陈默路过她的时候，这个废物，还没等她反应，陈默就直接跑过来了，过来了…… 他是走近之后，才发现我身边还站着我爸的，不过他显然没当回事，估计是直接当成了我的任课老师。再说，他一个学生会主席，天天要和各个学院的老师交流什么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老师好，”他礼貌的说了一声，我惊叹我爸为人师表这一点做的真是无懈可击啊，那种看见就忍不住问好的。 “你好你好，”我爸说， 我冲陈默使劲的眨眼睛，然而他完全没get到重点。正常和老师说几句之后，很快就会离开。陈默后来见我迟迟没有和我爸说话，脸上明显的开始出现狐疑的神色了。我看了看我爸，我爸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啊，估计再等着我和陈默说完话吧。 上帝啊，这让我该怎么处理。 第35章　未来那也是留给你的位置 于是，我站在两人中间，不管先和谁开口，好像都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最后。陈默先打破了僵局， “老师，一起去吃个饭吧，”正常问完这句话，得到的回答都是，不不不，我还有别的事什么的，然后我们就可以走了。然而这可是我爸啊。 我爸很配合的点了点头，“可以啊，你们俩想吃什么，” 我猜陈默看见我爸点头的那一刻心里应该是炸了吧，但是面上竟然面不改色的提了几个不错的吃饭的地点，果然是混惯了学生会的人。 “你是哪个学院的啊，”我爸问他， “机械学院，老师，您是教”陈默问， “西方文化，”我爸乐颠颠的说 我见陈默大有要和我爸大聊一番的趋势，看不下去了， ““爸……你别逗了，行不啊，” 陈默看向我的那一瞬间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搞笑的了，我爸还乐呵呵的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问我， “怎么了，你想吃什么，跟爸爸说，” 我…… “爸，陈默下午还有别的事，我陪你去吃饭就行了，” 我说完赶紧给陈默使眼神，结果这个贱人跟我爸一样装傻， “嗯？我下午没事啊，你是不是记错了，”他装傻。 我记错了，还我记错了，我记错你个大头鬼。我干笑了两声之后，陈默和我爸一起笑眯眯的看着我，我跟他们俩不在一个频道么？ “叔叔，您定吧，我吃什么都行，”陈默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和淡定，那一点点的惊讶瞬间就没有了。 “要不吃个鱼什么的，”我爸说， 陈默看了看我，“有一家川菜很不错，鱼做的很棒，而且其他的菜品也很精致，她也会喜欢。”陈默指了指我， “哎呀，我都忘记了心瑜不喜欢吃鱼了呢，”我爸象征性的皱了一下眉头， 我真是……爸你这试探的也太假了点。看来这饭是逃不过去了，为了避免我爸出更多的幺蛾子，我赶紧随便提了一个地方， “就上次那个泰国菜吧，还不远，就这么定了，”我看着他们俩说， “你喜欢那家？” 陈默笑着问，我哪还顾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啊，赶紧吃点东西堵住嘴才是王道。 我赶紧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随便提个店名，陈默都要笑的那么开心。这要是我见到陈默的爸爸，估计会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吧，巴不得赶紧离开，哪里会这么上赶着一起吃饭啊。他怎么就那么自如呢。 跟着我爸去停车场，我很自然的就坐到副驾驶的位置，谁知道我爸瞥了我一眼， “你让同学自己坐后面，多不礼貌啊，再说这位置是留给你妈妈的，” 我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下车坐到后面，陈默嘴角是藏不住的笑啊，我呵呵干笑两声，心想还不都是你害的，还有脸笑。 他突然凑近我，小声怼我说， “没事我的车，那个位置永远是你的，”说的一本正经。 也不知道我爸有没有听见，我强行掩饰内心的窃喜，把头转到另一边，默默的看着窗外，想象了一下，未来坐在陈默副驾驶的样子。嘴角不禁上扬。 “欸，陈默，你平常都喜欢做些什么呢，”我爸边开车边问， 陈默看了我一眼，“嗯，没课的时候，会打打球，” “打球好啊，我们家心瑜啊，从小就崇拜打球好的男同学，”我爸说，“再说男同学，就应该多锻炼锻炼身体，别像我现在带的有些学生啊，就会在寝室窝着打游戏，这可不好，” 陈默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的头。我歪着头躲开了，心想，天天就会摸我的头，摸的都要脱发了。 “欸，陈默，经济类的新闻，怎么样，感兴趣么，”我爸问， 陈默也是能尬聊，平时怎么从来没听过他跟我聊过什么股票大盘什么的，怎么跟我爸就一套一套的，我爸连说了好几个好，还点评了一下陈默的发言。职业病又没控制住。 好不容易熬到到了吃饭的地方，陈默走在稍稍靠前的位置，带着我和我爸进了那家泰国菜馆。服务员看着陈默的时候，迟疑了两秒才说了欢迎光临，不是吧，这是被气场镇住了？ 坐下之后，服务员很快拿来了菜单，陈默把菜单分别递给我和我爸，我看了看，乱画了好几个圈， “欸，这个伊斯兰咖喱和那个红咖喱还有绿咖喱，上次吃的是哪个？”我随口问陈默， “嗯？”陈默把头凑过来，看了看菜单，指了指伊斯兰咖喱说，“你上次说这个和红咖喱好吃，” “是么，”我转头目光碰上他的目光，那长睫毛我真是服气的，每次看向他的侧脸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笑，养眼真好。 等菜的时候，我爸和陈默又开始了尬聊模式，安静一会儿真难。我托着下巴看着这两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男人，多少还有点欣慰的感觉呢。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我爸聊嗨了把我小时候的那些事蠢事都抖出来，不过还好，暂时没有切换到这个话题。 聊那么久估计也饿了，我听着他们聊都听饿了。所以菜上齐之后，我就闷头开始吃饭。期间我们这桌的服务员倒是换了好几批，感觉没有重复过呢，倒也不像是冲陈默的颜值来的，因为都是站在陈默的方向对着我和我爸，难道服务员多也是这家店的特色么？ 吃到最后，门外进来了一个很知性的女性，应该是什么经理老板之类的吧，光看气场倒是蛮强大的。 这都不要紧，不知道是她们家股票上涨了还是投资发达了，最后的时候，这个女精英，竟然亲自过来赠了一道甜点，说这桌免单。还有这种操作？这桌少说也要七八百吧，说免单就免单了？资本主义的世界果然任性。我看了看我爸和陈默，我爸显然也蛮惊讶的，倒是陈默，一脸的心安理得。 我也没放在心上，谁出门还没有个走运的时候。好不容易吃完饭，我爸把我俩送回学校就回他去了。目送着我爸的车离开，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哎呦喂，这种四方会谈可算结束了。 第36章　可是，并不是故意 有时候，我觉得基因真是太重要了。我这种时而不着调的性子啊，完全是我爸妈的翻版。他们年轻去留学的时候可能受西方文化毒害太深，所以思想和正常的家长……完全不一样。尤其对我的事情，总是特别八卦。 我们吃完饭回家，我爸马上在群里和我妈分享了今天见到了照片中那个影子的本尊，也就是陈默。估计没少说陈默好话吧，要不然我妈也不能穷追不舍的问我要照片，还不停的逼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陈默。她的原话是，“都快二十岁了，应该有个初恋了。” 家里有个这样的妈妈，何愁不疯。在我妈的威逼利诱之下，我发了那张我和陈默唯一的合照。嗯，我觉得我花痴这点可能是随她吧。我妈妈说，陈默跟我爸年轻的时候，有得一拼。而且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要是我没看见我爸年轻时候的照片也就算了，我可是历历在目，真不是我不孝，我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嘛。 想想陈默也蛮惨的，这几天也不知道在我们家被念叨了多少遍，估计喷嚏也没少打吧。 “姐，我跟你说，你的小男朋友的照片已经在家里传遍了。”苏宇给我打电话说， “我知道，我发的时候，就知道是这个后果，咱家这种事你还不习惯么，” “nonono,你不了解事态的严重性，现在连我奶都见过那张照片了。” “……这有点夸张了啊，哎，姥姥咋说的，满意不，” “还行吧，说没我帅，”苏宇美滋滋的说，感情我们家自恋这一点是遗传的。 “你开心就好啊，”我敷衍的回答，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苏宇在另一边哈哈的笑， “姐，你说是不是我更帅一点，我可是你亲弟啊” “别自恋了，”我说。 “不过这个男生是不是要比我高不少，”苏宇问， 我想了想，苏宇现在也就一米八，比起一八七的陈默，是矮了些。 “嗯，怎么了，” “那他万一以后欺负你，我也打不过他啊，” 我被这句话逗笑， “行啦，八字还没一撇，你就想这么多了，” “不不不，姐，你俩颜值还是挺配的，你抓点紧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至于身高嘛，等我再努力长长，” 苏宇的语气里充满了认真，想想我弟也真是可爱。嗯，可爱这一点大概是随我吧。 圣诞节过后，北京才想起来冬天应该下雪这回事，还是晚上偷着下的，第二天早晨没等我睁眼，就听见张楠杀猪一样的叫声， “我的天啊，下雪了！”吓的被窝里的我一激灵，这还没完，另一个杀猪声紧随而来， “真的嘛！” 耳边传来昕阳的嚎叫，然后就感觉对面她嗖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连着我这边的床都震动了，她该不是直接蹦到了地上了吧。 我和亚茹把头从床帘里伸出来，望了望阳台上那两个疯了一样的女人，作为北方人的我和她实在是理解不了就下个雪至于激动成这样么。这两个人在阳台上痴痴的看了十分钟以后，火速穿衣服下楼去和雪亲密接触去了。 我和亚茹不紧不慢捂着严严实实的出了门，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出去才发现比起其他南方同学，张楠和昕阳还算好的了。 我感觉他们就差滚在雪地里，和雪融为一体了。而且，这么冷的天，那么多人连帽子手套什么的都没戴，赤手空拳的玩雪球，难道都不冷么。 张楠说，她们家那冬天，很少下雪，有次下雪全校都放假了，果然物以稀为贵，北京这边，别说下雪了，下冰雹也没见放假过。南方人都雪的期盼程度，是我想象不了的热切啊。 上午只有一节课，张楠和昕阳艰难的熬过去了，一直朝窗外看，脖子都快扭断了。 这还不够，还非要拉着我们几个去教学楼后面打雪球。这明明都是小学生该玩的游戏，张楠表现出的神情骄傲的和完成了什么高科技的竞赛无疑。再承诺她们俩会负责一周寝室的卫生之后，我和亚茹爽快的答应了。 本着人多热闹的宗旨，确实光我们四个也玩不起来，张楠叫了李泉羽，顺带着陈默，陈默又叫了杜仲，亚茹叫了徐思忆，徐思忆又叫了赵毅。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徐思忆和赵毅的关系那么好。 战队很明显，女生一队，男生一队，本来没想那么认真的，但是看到陈默和李泉羽他们都戴了手套以后，嗯，我觉得是时候展示一下真正的实力了，要不然这曾经雪球女王的地位不保，虽然那手套最终还是戴在了我的手上。 张楠说，以教学楼中间为分割线，分为两边，只有在对方区域打到对方才算赢。张楠说完规则的时候，陈默贱贱的看了我一眼，做了个投篮的姿势，我秒懂，篮球都投的准，更何况是一个雪球呢。我骗他说，小时候为了锻炼的我的体质，我爸还带我去练过扔铅球，陈默当时白了我一眼，面不改色的学着我的语调说说，他还去北极抓过狗熊，也是够无聊了。 比赛开始，因为规定在对方区域打到他们才算赢，所以大家最开始都集中在中间那条线，为了防止对方过来。我们女生快速的揉了好几个雪球，然后像甩雷一样的向他们那边扔过去，然而除了亚茹的那个碰到了杜仲之外，其他几个全部扔空了。不过这比男生强，陈默他们一个也没打中。 一波扔完以后。马上边往后退边忙着蹲在地下揉雪球，我总举得陈默的雪球全是针对我的呢，嗖嗖嗖像定位了一样，全朝我飞过来。好在有徐思忆帮忙扔他，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几个回合下来，大家也忘了什么比赛规则是在对方区域打到才有效，一顿混战，我深刻感受到一个雪球直接从我脸颊下面爆开，疼倒是没有多疼，就是雪全部都掉进脖子里了，那叫一个透心凉。也幸亏没整容什么的，要不然按照这个雪球密度，不得给假体什么的打歪。 不过，这才是大东北应该有的打雪球的架势啊。上来就是一顿扔，玩到后来手我都被冰的没有感觉了，就算这样揉雪球的速度也没停，见谁就打谁，李泉羽最起码被我打到三次。 后来，看见陈默站在那边，手里的雪球还没成型，我直接冲他甩出去一个，可是刚准备扔，被张楠撞了一下，雪球直接脱手径直飞向陈默旁边的徐思忆，正正的砸中了她的脸。 下一秒，就看见她鼻子里殷红的雪滴在白色的雪地上。大家全都楞在了原地。 第37章　怕自己照顾不好你 我心猛的揪了一下，赶紧冲过去道歉。 徐思忆被这么砸了一下，眼泪都出来了，看的出来应该很疼。我翻遍衣服兜才找到一张面巾纸，递过去给她。亚茹一点一点的帮她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我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 “玩个游戏用得着这么认真么，” 赵毅在旁边蹦出了一句话，我怀疑是我听错了，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他没有开玩笑，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行了，赵毅你别说了，不好。” 徐思忆捂着鼻子说完，赵毅又看了我一眼， 我发誓，如果不是赵毅用那种鄙视像是我故意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绝对收的住脾气。 “你什么意思啊，你想说我是故意砸的么，”我想也没想的直接说。 “你不能收着的点力度？对谁都这样？” 我收着点力度？我特么扔雪球之前还要计算一下加速度？我站在原地，气的半天说不出话。 “学姐，对不起，心瑜扔之前，我碰了一下她，就打歪了，你别生气。”张楠赶紧打圆场， 徐思忆满脸都是眼泪，啜泣着说，“我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陈默过来想拉走我，我挣开他的手，直接走到赵毅面前，拿起他的手，借着我手的力度，直接在我鼻子上用力的砸了一拳， 鼻血瞬间流出来，我抹了一下流出来的鼻血， “这次满意了吧，”我对赵毅说，他应该也没想到我会那么做，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说完我转身就走。 如果说，之前赵毅对我还说，还是很好的前辈，我很尊敬的学长，也一直很感激他从开学到现在的照顾。从转身的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是朋友了。 边走边抹着鼻子不断涌出的血，弄得手上到处都是。张楠和陈默从后面追上来，张楠把面巾纸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 “回去照顾学姐吧，我没事，”我对她说， 她看了眼陈默，想了想，陈默点了点头，示意没事，她才转身回去。 张楠走后陈默把我拽住，把手里的纸巾团成了一个小球，小心的塞到了我鼻子里。又盯着我脸看了好一会儿， “鼻子还疼么，” 他问，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我把他手拿下去，扭过头背对着他。 我没说话。不是不愿意理他，也不是不疼，只是太委屈。不问还好，一被这么问有点想哭。 见我没说话，他也没有继续问，只是把我手放进他的口袋里。刚才手在外面被冻的时间太长，被陈默这么一握，突然遇热，很痒，本来想把手抽出来，却被他握的更紧。 陈默就这么牵着我，众目睽睽下，经过了教学楼，操场，和食堂。一路上别人的目光唰唰唰的刺过来，他也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 我鼻子里还塞着面巾纸，嘴巴周围应该也都是凝固的血，这样的一个形象，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该不会以为陈默是脑子碎了吧。 我把塞外鼻子里的面巾纸拿出来，用手试了一下，血不流了。 “好了么你就拿出来了，”陈默问。 “多影响我形象，”我对他说。 “哪里有人注意啊，”陈默往四周望了望，“放心，没有人看。” “废话，你那么瞅过去，谁还敢一直盯着你。” “是么，完了，那她们该觉得我没照顾好你了。” 他握着我的那只手，力度又紧了些。 我看着他，本来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哪里是他照顾不好我，分明是我自己一直再惹麻烦。 忍不住想起高中那段噩梦一样的日子，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有陈默和张楠他们。这就足够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懂你的人太少，所以，被人误解是常态，而有人理解，就是幸运了。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医务室了，陈默轻车熟路的跟阿姨打招呼，顺便要来了酒精纱布和冰块。我对着镜子，拿着陈默要来的纱布，蘸着酒精一点点的擦着鼻子周围凝固的血，力度一下没控制好，碰到了鼻翼位置刚才砸下去的位置，应该是鼻子里面破了吧，要不然也不能这么疼，我不自觉地啧了一声。陈默在身后叹了口气，从后面伸手拿走了我手中的纱布，用眼神示意我坐到床边。 他拿着纱布，小心翼翼的重复着我刚才的动作，眼神专注的迷人，竟然真的就一下也没有触及到鼻子里的伤口。 简单处理了之后，陈默把我送回了寝室，我到寝室还没坐下，就又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到了一看，他手里提着两大包吃的， “刚才忘了，你今天就在寝室休息，也别下楼了。” 我……可是，这哪是一天不下楼的零食量，这分明是在养猪啊……好在零食只是体积很大，但也不是很沉，要不然我岂不是得扛上楼？ 张楠她们还没有回来，我只能坐着无聊的刷手机。刚打开贴吧，就看到我们学校群里的推送，标题是， 【陈默主动牵了女生手！！！！！】 内容里贴出的第一张图片，就是刚才我鼻子出血的那一张，下面还有一些运动会引导员时的图片，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拍的在校园里走路的生活照。可是这都是什么时候拍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想而知，她们是有多无聊。 这些吧主不去uc真的是可惜了。腾讯推送新闻要不要这么快。明明什么都没说过，什么也没确认过，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我竟然就‘被女朋友‘了。 帖子下面的评论，说什么的都有，我也懒得一条条的去翻，流言止于智者，多么希望这个浅显的道理，每个人都能懂。 回到寝室给徐思忆打了一个很长时间的电话，她强调了好多遍说没有怪我的意思，听完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但愿我心里的愧疚，她也能感觉的到。 北京的第一场大雪，过的一塌糊涂。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糟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第38章　如果这个世界，不再有你 大雪过后的第三天，路面上的积雪都融化成了顽固的冰，那白雪带来的美感，也都消失殆尽了。走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稍有不慎，就会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 对此，陈默特意打电话，让我上课的路上悠着点，说就算医务室的阿姨很喜欢他，也不能老去，还说我本来颜值就不高，再摔一下估计就该回炉重造了，气的我挂了电话。 第一节上课期间，莫名其妙的接到李泉羽好几个电话，我给他回短信，也没有回复，估计是让我好好照顾他们家张楠吧，反正他找我，除了张楠，也没有过别的事。 下课之后，我去走廊给他回了个电话，响铃响了很久他才接，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果然下课每个班级都很吵。 “喂，干嘛，”我问， “陈默出事了，”李泉羽说， “什么事儿啊，这么严肃，陈默学生会主席终于被撤啦？”我开玩笑的问，本来我们就时常调侃陈默，说他像个假的主席， “他早上出车祸了。你来一下同济医院吧，” 车祸？医院？再确认李泉羽真的没有开玩笑后，我愣着挂了电话，木讷的走回教室，张楠好像是问了我怎么了，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答的。站在教室里，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映在惨白的墙上，我把桌上用完的书摞到一起，觉得不够整齐，又反复摞了七八遍，可怎么都不满意，直到整齐的一点点多出来的边都没有，再也没有多余的努力可做，才觉得是必须面对的时候。 走出教学楼，零下十几度的温度，寒气瞬间侵入骨，皮肤针扎一样的刺疼感，走在冷风中，却觉得这样也好，至少比心里那触不到底的恐惧好。只要能让我不去想结果，做什么都好。 路过陈默上课的理化楼，马路中间，一滩殷红的血，狰狞的躺在路上。那一滩血，像一股我完全抗拒不了的力量，他扒开我紧闭着的双眼，把千疮百孔流着脓浸这血的事实，抵在我面前，我动弹不了，更逃避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凭恐惧，一层一层的加剧。 当你知道，眼前的一滩血，是一滴一滴的从你爱的人身上淌下来的，而你根本无法想象那么多血，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的时候，大脑皮层只会反应出来一个词，死亡。嗯，死亡。那种感觉不是难过，是一万根长着毛的刺，生生的扎进心里，并断掉，你每呼吸一次，那断刺就互相扎着你的肉，而你，什么也做不了。 而李泉羽电话里，连病床号也没有告诉我。 是不是已经没有了病床号，我不知道。 到医院的时候，很多人，很多希望的，绝望的，神情。我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能感触别人眼底的情绪。 一个一个房间的找，路过了医生的诊室，护士的护士台，配药室，各种不同患者的病床。每一个病房门，都像是上帝给的一次机会，门每合上一次，机会就少一次。 一直到十二楼，骨科。 左数的第六间病房，在我推开上百个房门之后，终于找到了病床上的，陈默。 推开门，确认床上躺着的人，真的是陈默之后，心里那些扎进去的刺，终于一根根的拔了出来。剩下的千疮百孔，太疼，疼的我泪眼模糊。 “季心瑜，你别哭啊，我好好的啊，什么事都没有，真的，你看我，”眼睛模糊的看着陈默从床上硬撑着坐起来， 那一刻觉得，没有什么比看着眼前还能动的陈默更幸福的事儿了。 身后的房门咯吱开了，“你来了啊，下午没课了？”身后传来李泉羽的声音。 “你跟她说什么了，给她吓成这样，”陈默在床上问， 李泉羽从后面绕到我面前，看着我脸的时候，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的天，这怎么了，哭成这样，“他说，“我就说你出车祸了，在医院了，别的什么也没说啊，” “去你大爷的，被车刮一下，你非得说成车祸，”陈默说完，不知道把手里的什么东西扔到了李泉羽身上， “季心瑜季心瑜，我真的没事啊，你看像我这样被神庇佑的体质，你别听他瞎扯，”陈默接着说， “我错了我错了，”李泉羽边说边给我递纸巾，“我后来给你发信息说，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事，你没回我啊，”他委屈的说， 我摸了摸衣服兜，发现衣服兜不见了，不对，是外套走出来的时候忘记穿了，手机更是不知道被扔哪了。算了，反正陈默没事就好。 好不容易把剩下的眼泪都憋了回去，拿纸巾擦了擦脸，把挡在面前的李泉羽推开，病床上的陈默，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看了看他，脸上有一点乌青，胳膊那有擦伤的痕迹，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我想象之中那种严重的伤了啊。 “地上怎么会那么多血，你还被撞到别的地方了么，”我担心的问， “没有那么严重，没有被撞，只是碰到胳膊了，就出了点血，“他笑着对我说，极力做了没事的样子， “胳膊？“顺着看到的胳膊上的伤痕，我走进，把那只手的袖子向上拉了拉，胳膊肘的那块肉的位置，一道一指多宽的伤口，血淋林的出现在眼前，还看不见深度。刚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我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好啦好啦，就看起来很夸张而已，没有伤到骨头，不耽误我打球的，依旧帅，”都这个时候，他还能开玩笑， 见我没说话，陈默用另一只手，晃了晃我的手，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我。 “手怎么这么凉，对了，你外套呢，”他问， “当了，”我说，“来的时候没钱坐车，抵押给出租车司机了，所以你以后别再来医院了，我没钱来看你了，打车很贵好么。” “是是是，”陈默瞪着眼睛，冲我不停的点头。 他这是在，卖萌么？ 第39章　怕你孤单啊 陈默的床头放着好多水果啊，花啊，什么的，竟然还有奶茶和糖， “你多大了，还吃这种糖，”我嘲笑他说， “别闹，我都没舍得吃，都留着你来给你，”他好笑的说， “不是吧，阿姨竟然还会想到给你买零食啊，你隐藏的挺深啊，没发现还童心未泯呢，“我随手拿起一块撕开了包装， “我就知道你跟我说这些就是为了套路我的糖，“陈默白了我一眼。他刚说完，门外就有人敲门，不一会门把手缓慢的转动了一下，门外站着一个还没门把手高的小女孩，从外面把头伸进来看了看。 看到床上的陈默之后，马上欢脱的跑进来，嘴里奶声奶气的喊着，“陈默哥哥，”走到陈默跟前，我识相的给她让了一下路，见她把肉乎乎的小手摊开，掌心有一个小型的哆啦A梦的小玩偶。 “呐，这个给你，”她把小哆啦A梦递给陈默，“哥哥，你能陪我玩么，” “可以啊，但是现在不行，等傍晚的时候可以吗，”陈默对她笑着说， 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扭头看见了我手中刚放进嘴里的糖的包装纸， 她抬头看着我，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对我说，“姐姐你能别偷吃哥哥的糖么，妈妈说受伤了的哥哥，心里要有多一点的甜，” “是吗，我就吃这一次。所以这些都是你给哥哥的吗？”我问， 她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陈默这个贱人，竟然连小朋友的糖也骗得出来，还骗的这么心甘情愿的。我怎么明明记得苏宇小时候，别说是糖了，就连从他嘴里抢一口饼干都费劲。果然连小朋友也是看颜值的。 然而，看颜值的不是只有小朋友。就我为数不多的在医院的日子里，有几个护士姐姐，几乎半小时来一次陈默的病房，时不时看一下他手上的伤，检查检查体温，问一问他感觉怎么样，每个人过来的时候，都重复一遍上个人说过的话。我就奇怪了，医院里难道都没有别的病人不要照顾的么。 就连清扫的阿姨，来的都很频繁，阿姨每次来都笑眯眯的问问陈默怎么样了，嘴里还念叨着说陈默这孩子心眼好，每次病房都保持的最干净了，长的招人疼，说完再看我一眼，一副姑娘你有福了的表情。 对此，我感觉，我和陈默的妈妈来不来医院都是多余的。就算每天不来医院给他送饭什么的，他也能活的好好的，可能还会长胖吧。这个看脸的世界，一幅好看的皮囊，真的是到哪都受用啊。陈默每次自己都说是人格魅力。可是后来见他那么认真的陪那个小朋友玩，还单手帮清扫阿姨提东西，以及对护士什么也都蛮礼貌的，勉强可以说除了好看的皮囊，也算是有趣的灵魂吧。 在医院呆了四天以后，陈默在医院呆的也是无聊，可怜兮兮的给我跟我说，“你今天过来的时候，帮我去团委办公室带一下我的电脑呗。” “什么，你说什么，我信号不好，”我假装听不见。 “季心瑜，你期末的高数要是还想及格的话，就麻溜的给我送来，” “我……我可以找别人给我补，”我弱弱的说， “就你那领悟能力，你不怕别人气炸了？你是忘记你高中老师说过，教个大猩猩都学的比你快的事实了么。” “在哪个教室，我去给你拿。” 我瞬间没了脾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陈默是高考数学能得满分的人，而且，至少在我一遍一遍不懂得时候，他不至于气的爆炸啊。因为我跟他说，颜值越高，责任越大，帅的人普遍脾气都好，比如吴彦祖啊，刘德华啊，王力宏啊，成功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按照陈默的指示，很快找到了他们团委办公室。学校还真是舍得给学生会砸钱，一个办公室，竟然装修的那么好，腐败的资本主义。 陈默的电脑放在桌子上，一看就是他的风格，从电脑到键盘到鼠标，清一色的白色，一点杂色都没有。很快装完这些，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屋子里有一个放着各种奖章的柜子。陈默这种人得过的奖什么的一定不会少了吧。 我走到玻璃柜前面，一点点的看过去，果然什么科技竞赛的一等奖，机器人比赛的优秀奖，全国大学生创意奖，还有一系列校园比赛的奖杯，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稳的啊。 看到最左边的时候，我的目光牢牢的被那个校园歌手大赛的奖杯吸引了。拼命的搜索记忆里的关于唱歌的痕迹，我没记错的话，他明明跑调跑的比我厉害啊！仔细回想了一下，绝对没记错，清清楚楚记得与他合唱的《说谎》，毕竟那是让我找到自信的一首歌...... 所以，这奖杯到底哪来的啊，评委们难道都瞎了么，我忍不住坏坏的想。偷偷有手机拍了张照，陈默两个字拍的清清楚楚的，后面的歌唱曲目，写的是《平凡之路。》这就有点扯了吧，明明记得徐思忆问大家有没有人会唱这首歌的时候，陈默坚定的摇了摇头的。看来这冠军，水分很大呀。 想着拍下来回去嘲笑他的。拿着电脑，兴冲冲的奔着医院就去了。到了以后发现，屋子里聚集了好多个男生，我认识的只有李泉羽和杜仲，其他的只是眼熟而已。 见我拿着电脑进来，陈默满意的冲我招了招手。结果杜仲说， “陈默你这表情变化的太明显了啊，怎么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你那脸就跟紧急集合一样，这季心瑜一进来，瞬间就春暖花开了，” 旁边的另一个男生立刻怼了一下杜仲， “你这不是自讨没趣了么，这差距还用你说么，” 这句话说完，那几个男生都笑了。笑的我一脸尴尬。我小声的跟陈默说， “哎，我今天看见你歌唱比赛的奖杯了，你给了评委多少好处啊，” 可能是过于急切的想嘲笑一下陈默，我音量就没控制好，旁边的人也听的清清楚楚的。 “哎呀，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你别老偷偷的关注我，”陈默大言不惭的说 “心虚了吧，”我挑着眉毛看着他说。 “什么心虚啊，”杜仲问。 “说你们学院的歌手大赛，”我笑着说，我以为他们都能知道这件事。 “别说，陈默这方面还真是挺擅长的，你后来还得过一个别的什么奖来着的？”杜仲问。 从杜仲表情里，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一本正经。 “是真的获奖么？”我看了看陈默，又问了杜仲一句， “对啊，要不陈默哪来那么多的小迷妹。” 我那颗想要嘲笑他的心，瞬间被这句话堵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所以，陈默之前在歌厅的表现……再想想我的表现……内心突然想起一句歌词，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也视而不见。” 这波丢人丢大发了。 第40章　那些沉默的庇护 待陈默受伤回到学校以后，期末考试也已经结束了。正常学校早就该放寒假回家，而我们学校这朵奇葩，是期末考试以后，还有一个小学期，正常上课，不过鉴于学生都归心似箭，无心学习，好多学院举办点比赛什么来调和一下。 因为大学以来，早就远离政史地理化生，过着每天和英语斗智斗勇相依为伴的日子，所有的专业课，都是和英语有关的。什么英语写作，英语听力，英语精读与泛读，英语跨文化交际，英语口语与交流，哦，别说，教英语的外教还是蛮帅的。 耳边每天除了英语还是英语，逼的我有时候觉得学物理化学什么的应该也能挺有趣的，至少人家还有个实验课什么的，不像我们，千篇一律。事实证明话不能多说，指不定就出点什么幺蛾子，比如我们学院这个小学期的演讲比赛。 原本前天晚上，我们在寝室订餐，张楠为了减肥，没吃几口就停了，正当我们三个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不情愿的带着手里的蛋挞去把门开开，门口站着笑盈盈的徐思忆。 很开心上次打雪球砸到她，她没有跟我计较，还是和往常一样，经常光临我们寝室。 我赶紧擦擦嘴边的残渣，招呼她进来。 “哟，挺丰盛的嘛，”徐思忆看了看散落满桌子的吃的， “学姐，这边坐，”昕阳边嚼着满嘴的吃的，边往旁边挪了挪。 “你吃饭没有啊，再吃点嘛，” “我吃过了啊，“徐思忆坐过去之后然后说， “对了，过几天的演讲比赛你们有兴趣么。” “演讲比赛？什么时候通知的啊，”亚茹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昨天就已经下通知了，你们没看啊？” “我看到公众号推送了，不过直接忽略了，”张楠在床上探着头说， “怎么样，有兴趣么，”徐思忆问。 “我不行，心理素质太差，当着太多人面说话会哆嗦，”昕阳直接摇了摇头， “我下周有舞蹈社团的排练，已经定下来了，没有时间练习这个啊，“亚茹看了看说， “我……”我刚想说话，就被张楠打断了， “我写作太差了，写不出好的演讲稿，” 张楠这么一说完，其他三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好像都把祖国大好河山交到我手上了一样, “别这么看着我，压力很大的我跟你们说，”我边说边往后退… “那就你吧，心瑜，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总要有人代表参加的嘛。”徐思忆拍拍我说， “我还有拒绝的空间么，”我苦笑着问。她们三个齐刷刷的摇了摇头。 对于英语演讲比赛我是无感的，倒也没有特别抵触，小时候跟随我爸妈在英国呆过两年，也不知道，小朋友认知里的那点英语，演讲的时候能不能用上，毕竟演讲这种东西，拼的是综合，而高考之后，学习的巅峰期早就已经过去了。 但是答应报名就要好好准备啊，而且徐思忆还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她处处照顾我们寝室，让她丢脸好像也不太好。 演讲要求的是三分钟给定题目演讲，要结合PPT，一分钟即兴演讲，一分钟评委老师问答。像即兴演讲这种，也没有范围，到时候现场随便说吧，这几天没事儿看看美剧练练口语就好了。但是，给定题目的这种，很大程度上考写作能力，只能静下心坐下来写，然而寝室那几个人，每天都欢天喜地的尬聊，哪里是能写作的氛围啊，逼的我只能背著书包去图书馆。 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完成初稿，自我感觉良好，美滋滋的发给我爸，过一下一审，感受一下他们大学英语老师都喜欢什么态度的演讲。 结果反馈回来的电子稿，圈着各种各样的红圈，我忍不住在微信上问他， 【爸，我那是演讲稿啊，不是什么雅思托福的作文，你至于这么严格嘛，】 【外国人没你这么说话的，你那是中国式英语，】我爸回复， 【我们老师就这么教的，我不管，就这么写，】 【马上重新改好，发给我，】 我欲哭无泪啊，只能一字一句的重新改完，再发回去，幸亏我不是我爸他们学校的学生，要不然这四年我估计都过不好了。 再改到第四遍的时候，终于过了他老人家的审核，接下来就剩下背诵了。不过去哪儿背倒是个问题，演讲嘛，是一定要出声音的，这就很难办。寝室吧，太闹，背不进去，图书馆吧，太安静，怕吵着别人，教学楼吧，来来往往人像看猴儿一样的看着你在那激情澎拜的演讲，太傻了点。 想来想去，还是去操场吧，趁着晚上去，这个季节跑步的人很少，空旷还不至于被观赏。 六点多，天刚一黑，我就裹着我的大羽绒服，像做贼一样的去了操场。如我所料，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锻炼。 找了个角落，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我的练习。 “Go,everyoodaymytopicis……”不知道练到第几遍，就在我炉火纯青快要达到人稿合一的境界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顺走了我手里的稿子，我唰的一转身，直接撞进那人怀里。 一抬头，看见的是我稿子的背面，我死死的盯着他，下一秒演讲稿从我眼前移开，陈默那瘦削的脸照进我的眼睛里。 “演讲稿啊，背的这么认真，”他拿着我的稿子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还给我，能看的懂么，你个英语86分的人，”我边说边跳着抢， 他把稿子举过头顶，看着我，流利的说出了我稿子的第一段，其实第一段也就三句话，初中生都看的懂。让我惊讶的是陈默的英语语调，地道的简直再没有上升的空间。毕竟太多人，不管学了多少年英语，只要一开口，一下就能听出来是中国口音。就像很多人考试能得高分，但并不一定能知道怎么和外国人交流。 不过，英语说的这么溜，考试就86分？这让我如何相信， “不是，你语调那么好听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天赋异禀吧，”他故作无奈的说， “糊弄鬼啊，”我趁机把演讲稿抢了过来，”天赋异禀还考86，” 陈默揉了揉我的头，笑着说， “小时候被我爸扔在英国呆了几年，但是没有什么用啊，考试只考语法，加上一直不愿意背单词，所以英语始终在及格线附近游荡，” 原来陈默也在英国呆过，怪不得语调那么好听。不过都在英国，该不会我小时候就见过他吧，我暗自想了想，就算见过，两岁的我除了能记住吃的，别的什么也记不住。 “就算有这么好听，你也不至于惊讶到不说话吧，”陈默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惊讶你个大头鬼，这么晚你来操场干什么啊，” “打球啊，”陈默指了指那边的篮球架，” “你手才刚恢复没几天吧，能打篮球么？”我怀疑的看了看他， 他凑近我，痞痞的盯着我说， “干嘛，担心我啊，” 我眼睛一垂，嘴硬的说，“才没有呢。” “那我去打球了啊，”他作势转身要走， “喂，”我下意识拉住他， “承认了吧，”他坏笑着说，“等着啊，我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不玩了。”说完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朝篮球场那边过去了。 我回头一看，那边好几个人在原地站着等着陈默，其中，李泉羽的身影尤为显著。陈默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一个穿凯尔特人球衣的男生，将篮球往陈默身上砸了一下之后，陈默就又向我欢快的向我这边跑过来了。嗯，那种书中说的追风少年，大概就是陈默现在的这个样子吧。 “你回寝室休息吧，”我说。 “你背英语背的那么大声，我在寝室待不住，”他嫌弃的说。 “我在操场还影响到你在寝室待着了？”我瞪着眼睛看着他。 “那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学习，请带着英语后进生共同进步。” 我飞起就是一脚， “吃你家小鱼干了啊，背个稿子还碍着你了，”陈默往旁边一躲，我踢了个空， “好了好了，你赶紧背，”他说， “那你干嘛，” “监工。” 于是操场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副情景，一个女生转来转去拽耳挠腮的嘀咕着什么，那个男生时不时的手里的纸拍着女生的头，把她拽过来接着嘀咕。 就这么僵持了一个多小时，我可算流利的背下来。说真的，陈默对背课文要求的严厉程度，不亚于我爸。 第41章　藏着痛的过往 比赛的前一天，我在寝室坐着看美剧，张楠问我， “心瑜，你这几天晚上是不是都特爽，你们参加演讲的也不用上晚自习” “爽你妹啊，不还是要练习啊，” “欸，你都在哪练的啊，回来的时候你也没在寝室啊，” “在操场，“ “大晚上的你去操场？不是你没看前几天为学校公告说，最近女生晚上最好别独自去操场了啊，” “没啊，为什么啊，”还有不让去操场这一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据说前几天晚上，有个女生跑步的时候，被校外人员趁机吃了豆腐，然后那个人一直没找到，” ……我一脸懵逼，怪不得这几天操场上人少的出奇，我还以为只是天气转冷的原因。 怪不得，陈默强调说，我要是去操场，要叫他一起，他说这么做是为了拯救我的记忆力，提高速率。还以为这几天他真的就只是很闲，所以每天晚上去操场陪我练习演讲，我还假装嫌弃了他好久。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被默默庇佑的感觉么。 很快到了比赛的日子。 比赛当天要求穿正装，我们这刚上大一的新生，哪里会想到还要准备一套正装。我这身高也是很尴尬，大部分人都要比我矮，根本借不到。无奈只能打电话给徐思忆，万能的学姐，果然妥妥的帮我搞定了正装的事儿。 比赛当天，徐思忆要我早点过去，适应一下场地，也提前把电脑里要用的PPT什么的传到比赛用的多媒体里。 我到那之后，先换的衣服，穿着这套徐思忆废了不少力气才帮我借到的衣服，苦笑不得。衣服的主人，身形应该比我丰满一些，好好的正装裤子，我穿着有阔腿裤的感觉。安慰自己，内涵取胜，着装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好好发挥，也不枉陈默陪我练习了那么多天。 换好衣服出来后，礼堂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参赛选手这一轮共20个人，加上评委老师各种观众什么的，整个礼堂大概会坐上六百个人左右。亚历山大，也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hold住。 所以把电脑递给徐思忆以后，我就赶紧找了个角落，对着墙开始打算默背演讲稿的内容。一打开那张纸，先想起的是陈默，满脑子都是都拿着稿子提问我的神态。背得出奇的流畅，果然在帝国主义压迫下，反抗的精神愈加强烈。 不一会儿，观众基本上都坐定了。评委老师开始陆续进场，我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队伍末端的陈默，身高太显眼了，目光直接越过各种老师的头顶，和他四目相对。 陈默冲我挑了挑眉，等到他走近了我才发现，陈默穿的也是正装。我第一次看到穿正装的陈默，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他真的是来看比赛而不是去参加秀场的么，为什么同样都是正装，他穿起来怎么就显得那么自然，而其他人就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半天移不开目光，陈默用他的工作证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脸上有痦子么？你这么盯着看啊，”他贱笑着说， 被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低头看着手里的演讲稿， “你怎么不早说你是评委啊，我还可以贿赂你一下，” “现在贿赂也不晚，” 我被他说的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我可能是想歪了，瞬间自己红了脸，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嘴唇， “那个，我得再去背一遍，你先进去吧，“故作镇定的说完，转身就想逃， 被他拉住，他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好运气都给你，去吧。” 一共二十个人，不巧的是我排在第18个。这个天气，穿着正装，在后台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冻得瑟瑟发抖。轮到我的时候，距开始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好不容易轮到我，一上台，台下黑压压的坐着一大片人，可能是因为坐着时间太长的原因，轮到我的时候台下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抬头看我的都少，更别提鼓掌什么的了。 我在台上等着旁边的多媒体那边学姐打开我的PPT，看了看那边，学姐给我做了个可以开始的手势。 我定了定，准备开始。可是在PPT打开的那一刻，台下一片哗然。似乎那些睡着的同学一下子全都醒了。评委老师都扭头交流着什么，我下意识的看向陈默那边，他却在起身朝台上过来， 见大家都在朝台上指点着，我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PPT，脑子里轰一下的炸了。 那根本不是我做演讲稿的PPT，而是一个照片合集。一张张放着的都是，我高中的照片。 我扭头时看到的那张，是我正和别人扭打在一起的照片，两个穿校服的女生，一时间可能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但这张照片上，用粗体字，清楚的在旁边标上了我的名字，季心瑜。 下一张，是卫生间厕所门上，黑色的白板笔，在白色的门上，赫然写着，“季心瑜，去你妈的婊子。”以及一系列，根本入不了耳的话。 下一秒，台上闪过陈默的影子，PPT的播放随之停止了。台下起哄的人，更多了。 我是被陈默直接从礼堂拽出来的，奇怪的是，我没有愤怒，也没有哭，我只是扭头盯着陈默的脸。那一屋子里的人，我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陈默怎么想。 陈默把我带到了校内的咖啡馆，坐在我对面，静静的看着我，我也就那么看着他，没有闪躲。 “你想听么，我记得，你问过我，高中都经历了什么，” “你想说么，”他看着我，眼神清澈的像初雪，没有疑问，也没有考量。 “你看到的，都是真的，”我说。 我真的不愿意去辩解，去试着澄清或者什么，那些事情背后的原因，我跟不同的人解释过数十次，解释到最后，这些听客都变成了看戏的观众。而我则成了戏子，或者说是小丑，人们关注的不是孰是孰非，而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也是从高中起，我才真的明白，世界上是真的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 有时候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有时候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有时候看起来可以与世界为敌，到最后，这些看起来，在别人眼里都成了事实。所以，就不会再有人在乎你到底怎么想，你有没有伤过，疼过，你到底过的怎么样，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你可以承担的，这些都不能算作伤害，因为你本来看起来就是能接受这些的。 哪怕你稍微做一点点的反抗，到最后，都会被说成仗势欺人。会反抗的，就是不善良了。 全世界的目光，都在那些会示弱的人身上。 “事情存在，不代表真实。”陈默说。 我一点一点的讲起了，高中的过往。 高二的时候，因为我爸调动工作，来了北京，成了转校生。那时候面对新环境，可能那个年纪特有的想法吧，很想融入到一个新环境里去。为了这个，一直都想忍让。也不能算是忍让吧，就是别人说什么，哪怕心里不认同，嘴上也还是会附和，生怕引起一点点的反感。 可是时间久了，就会忘记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一味的迎合，慢慢的觉得，是在不停的背叛自己。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可能是不适合这个世界。 就算刻意的迎合了很久，最终也没有得到想要的那种，很合群，有很多好朋友的状态。实际上，那时候，我一个朋友都没有。 后来，就再也不想去讨好任何人了，因为连自己都要失去了。 如果一个人，一直以一种状态示人，不论是强势的，弱势的，善良的，邪恶的，那么当他改变的那一刻，得到的就是与其之前完全相反的评价。 这就是为什么新闻上，妓女进大学读书会获得那么多的鼓励，而大学生从妓却会被舆论批评的体无完肤。道理是一样的。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几乎从了众矢之的。懒得讨好，懒得迎合，最后变得懒得交流。再也没有了那种，想要硬逼着自己得到什么，成为什么的想法，特别无所谓，也不在乎。可是那种找回自己的感觉，很快乐。 但是在别人眼里，尤其是十七八岁的女生眼里，就成为了她们严重不合群的最典型。 这也不过是成为茶余饭后吐槽的焦点，成为了两个人拉近感情的话题。两个女生，当有了共同的讨厌的对象之后，似乎就懂了对方的全世界。而我，就是之间的这种跳板。 但是，就像在所有高中都会发生的一样，有一次，收到了一个男生的，准确来说，是纸条吧。可笑的是，我并不认识他，更谈不上别的交流了。从这开始，就不单单是不合群这么简单了。这种观点迅速发酵成，更多臆想的事实。也就出来了，各种勾引，各种风骚，那些你想不到的，为什么会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得到的关于另一个陌生人的恶毒评价。 高中那种高压的情况下，有一点点的风吹动，整个世界似乎都了然于心。然后不管走到哪，都会有人小声说，唉，这是二班的季心瑜吧。我当时觉得特别可笑，那种背后貌似小声说，又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行为，在我看来，就是很没脑子。 就有好多个女生，哭天喊地的做出我抢了她们家那个我并不是认识的男生的样子，正大光明的报复。桌上的书不翼而飞太小儿科人，食堂里饭菜什么的，直接洒倒我身上的次数也数不过来。那种直接在门口堵着我的次数也不少。 我就从最初觉得可笑的那种心里，直接过度到了分寸不让。因为我发觉，有些人的无知，是没有底线的。不反击她大概觉得世界都尽在她鼓掌之中，而他人则尽是蝼蚁。 所以最后，就成了你看到这些。 第42章　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我知道陈默应该是听懂了。能不能接受我也不知道。 可是比起陈默，亚茹那里我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了。 在PPT发生的第三天，头顶着几乎整个学院的流言蜚语，我依然无所畏惧的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 不好意思，不管那个PPT是谁放出来的，我早就过了在乎陌生人眼光的年纪了。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劳资不在乎。 可是，这种无所谓，只能是对陌生人。 周一上完课，亚茹过来跟我说话，“晚上有时间么，我想和你聊一聊。” 嗯，是该跟她们解释一下了。不管她们能不能理解过去的我，可我希望，至少不会后悔认识我。可是，我错了。 亚茹支开了张楠和昕阳，虽然我并不介意一起跟她们解释，不过，她这么应该也有她这么做的理由吧。我想。 晚上和她一起吃完晚饭，回寝室的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回到寝室，我还站在门口，没等我先开口解释，亚茹就问我，“你到底是有多恨我？” 这句话说完，我正准备脱鞋的那只手瞬间停在了空中，我没听错，她说的的确是，你到底有多恨我。 我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她，亚茹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愤怒和失望，她一点都没有掩饰。 “你在说什么啊，”吃惊的是我。 “别掩饰了好么，”她冷冷的说。 “过去的事情是过去，你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我并不是很懂她的意思。 “你别搞笑了，我对你的那些过去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根本不在乎，我们几个都不在乎。更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什么。”她顿了躲，“可是，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对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做什么了，”我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装傻是么，你到底为什么要在贴吧上，发那些话，为什么！”她提高音量说，身体明显有些颤抖。 “贴吧？什么贴吧，你把话说明白了，” “呵呵，季心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装，”她一字一句的说，没有一丝的犹豫。 听到这句话，失望从头皮淋到脚尖。高中的生活似乎又一次的出现在眼前。以前也是这样，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谩骂和怀疑就已经铺天盖地的过来了。而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再说一遍，我什么都没做。”我看着她，平静的说。 她转身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颤抖着点开了什么，直接伸到我面前， “看到了么，你该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篇文章吧，” 我接过手机，那是一篇贴吧上的帖子，标题是，“扒一扒外国语学院妹子赵亚茹。”我吃惊的看了亚茹一眼。 往下翻，越看越胸口发紧。 全篇的主题是，亚茹有多么的喜欢陈默，以及，她多么虚荣的不择手段。 “外人可能不知道，赵亚茹喜欢陈默，奈何后来陈默成为了她室友的男朋友。她曾公开说过她们俩多么的不配，以及多次以出现在陈默的周围博取关注度，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各位妹子们，望千万别不自量力，有些事，想想就得了，不要连室友的男朋友都不放过。这样就有点，恶心了。” 通篇都是这种话，可我知道她不是这样的。而最可怕的是，她以为这篇文章的作者是我。 的确，这篇文章处处都在指向，作者是我，离她最近的，和陈默有关系的，也就只剩下我了。 我抬头看了看她，没说话。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季心瑜，是，我的确是喜欢过陈默。可那时候，你也没有说过你喜欢的也是陈默，他也不是你男朋友。我问过你了，你说你们只是朋友。难道别人连喜欢他的权利都不可以有么？后来我也知道了，陈默眼里都是你。所以我就放弃了啊，从那以后，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跟他说过了。这还不够么，这都算侵犯到你的爱情了么，这就算我虚荣了么。我有打扰到你么，全世界只有你季心瑜配喜欢陈默么。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全校那个最出众的男生喜欢的是你季心瑜。 你已经得到了这么多，还非要用这种手段嘲讽一下别人秀出你的优越感么。”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而我看着她，竟然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算了吧，那就这样吧。 “真的我不是我。”我很平静得说完，转身想要离开。 “我多希望不是你啊，但是电脑的ID，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亚茹几乎是哭着说出来这句话的，“季心瑜，以后我们都不再是朋友了。” 我准备开门的手停在空中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说，我们不再是朋友了。她一定是失望透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忍心说出来这样底线的一句话。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没有找到解释的方法。不管怎么解释，结果都是失去。心里原本好似痊愈的地方，原来也只是表面结了一层痂，触破之后，底下是从来都没有愈合的伤口的沟。 时间是个庸医，它只是教会人麻痹，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改变什么。 我到底还是推开门出去了。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哪里都不像能容身的地方，哪怕只是坐一小会儿。 我想给张楠打电话的，想了想，亚茹可能比我更需要她。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想了想还是去楼上的天台坐一会儿吧。人少，至少脑子可以放空一会儿。 脑子里不停的重复着亚茹给我看的那篇文章，以及她冰冷的语气说着季心瑜，我们在也不是朋友了。一遍又一遍，可我又该怎么解释呢，一个人真的相信你的时候，解释是多余的，倘若不相信，解释更是多余的。所以，又何必解释。 夜色渐渐更深了。对黑夜的恐惧，随之袭来。可是，比这黑色里更恐惧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亚茹。 在天台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整个下半身都麻了，还是不想离开。难道这都是宿命么，越是怕发生什么，越是逃不掉，越是想珍惜，越是失去的更多。 可是，那时候天台上的我，并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多少诋毁，就会有多少珍贵，你并不会想到，还有多少人，用你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方式，在爱着你。 第43章　三生有幸，何其幸运 这件事的影响很坏，因为几乎打扰到了全校的同学。第二天，我被叫到了各个部门问话。而动用私权的陈默，处理后果一定比我严重的多，已经被停了好几天的课。 我在寝室坐立不安，不停的问他处理结果，他却总是特别无所谓的跟我说，没什么大事，让我别担心，他会处理好。可是，处理结果迟迟都没有公布，越晚公布，结果越坏吧。 临近放假的几天，陈默跟我说，处罚结果出来了，没有什么事，只是会被记过一次而已。让我别担心。我庆幸他没有被革职，我没有失去毕业保送的资格。迫切的想要去找他问问具体过程，因为知道他一定在理化楼三楼的实验，所以就直接过去了。他最近在做一个我不是很懂的什么比赛的实验，近一个星期，每天都泡在里面。可是，知道陈默每天都在那的，当然不止是我。 到了实验楼三楼楼梯口的时候，教室里似乎有争吵，原本周末实验室里的人就不多，听起来格外明显。 我好奇的踮着脚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真的是陈默。陈默背对着我，他对面的，是徐思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偷听别人谈话终究不好，我转身准备等一会儿再来。可是在我转身的瞬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我的名字从徐思忆口中喊出。我挪不动脚步了。 “可是你呢，你以为你就比我高明么。”徐思忆说，“季心瑜算什么啊，仗着你天天百般照顾，拿出一副事事皆她妈的圣母架势。她真的就那么柔弱么，除了哭就是哭。她高中和别人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她站在那哭。” 我好像懂了什么。 可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听她继续说。 她接下来的话，让我之前的镇定功亏一篑。她说的不是我，是陈默啊。 “可是你呢，陈默，你不是清高么。我那么努力的靠近你，你能参加的活动我都参加了，你能拿到的奖项我也都去努力争取了。就为了能和你一样优秀，能心安理得的站在你身边，大学两年，我没有一刻敢松懈。而你呢，你有了解过么。季心瑜有为你做过什么么！她只会让你冒着被开除的危险，去断外语楼的电，只会玩失踪，让你全校的去找她，只会让你为了她，失去已经拿到的保送英国名额，只会让你为了她，甘愿卖傻为了维护她那可怜的自尊心。现在你连学生会主席的位置，都丢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是再拿前途去讨她的欢喜，你知道么！！！而她呢，她有理解过，感激过你，哪怕一点点么！！！” 陈默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么，你知道她高中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么，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的存在。 她高中的那些PPT是你做的吧，带她去唱歌故意让她难堪也是你吧，运动会给她化妆的人也是你找的吧，诋毁她舍友的那篇帖子，是你拿她电脑发的吧，还有，赵毅态度转变那么大，也是你的功劳吧。这次推免名额是你，怎么拿到的，你心里不会不清楚吧。” 徐思忆的脸瞬间惨白，那种被揭穿后的绝望。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出来，你就是为了看我笑话是么，” “你错了，我没有闲心看你的笑话。她一直说朋友对她很重要，我只是不希望，她又一次被她当做好朋友的人背叛。”陈默冷冷的说， “还有，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也最好自己和她舍友解释清楚。建立起人畜无害的形象，你装了很久吧。我猜你不想在全校学生的面前，公开这件事。你不要怀疑我做不做得到。 听到那儿，我就再也听不下去了。 对啊，陈默那么优秀，又怎么拿不到一个出国留学的名单。 半夜找我的那件事，闹的那么大，又怎么可能不被革职。 还有很多的很多。 可是啊，我竟然傻傻的都信了。 我一直以为，我和陈默之间，付出多一点的是我。 我以为我每天心心念念，挂念着他的一切情绪，记得住他每一个表情，就已经是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了。 我一直以为，站在暗处的是我。一直以为，低姿态的是我，一直以为，经营这段感情的人是我。 徐思忆说的对啊，我除了伤春悲秋，真的什么也没做。 连我也怀疑，我到底是真的没看出来陈默是因为我放弃的留学，还是因为心底那点怕失去他的私心，故意麻痹了自己？ 我突然没了底气，再出现在陈默面前。 我去找导员请了假，小学期还有一个星期就结束了，所以直接请假到了寒假。 当天下午，我收拾好了东西，就回家了。我爸来接的我，车开出校门口的时候，我看了看路边枯黄的树，脑海里出现的刚开学的那一天，自己拿着东西的我。 如果没有那天的相遇，我和陈默的人生，都会是完全不一样的结局吧。 我没有跟我爸妈说这件事，只是说，想回家散散心。他们也没有多问，可是回家，我爸还是坚持每天上班之前，都亲自给我做饭，总说学校食堂的饭给我饿瘦了，在他眼里，我永远都偏瘦。 我知道，一家人都在照顾我的小情绪。我没法跟他们说明白，更不愿意让他们担心。 “爸，我想出去走走，旅游可以么，”周六的早上我问。 “可以啊，你想去哪，爸爸学校也马上就放假了，正好咱一家也好久没出去玩了吧，”我爸很开心的说。 “如果我自己去呢，你会允许么，” 我爸明显一愣，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了，但是下一秒，又好像什么都没担心过的一样跟我说， “放心，你这么大了，自己出去走走很正常。”他说。“只要你开心，爸爸都好。”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希望旅游回来，能有个全新的季心瑜，不需要别人担心的季心瑜，会照顾别人的季心瑜，会谅解的季心瑜，不自私的季心瑜。 “你想去哪呢，爸爸帮你看看，” “山西，五台山。”我说。 “但是现在这个季节，山上会很冷，游客也非常少，你可以去海南啊，或者去去南半球的国家的澳大利亚。” “爸爸，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想去黛螺顶，你送我的第一幅画，画框中间的那座城。我小时候的愿望，我总觉得，那里什么都会实现。” 我爸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44章　我还是很喜欢你 一月的五台山，人很少，很容易的就订到了景区内的名宿。一个人去旅行，很方便，好像怎么都可以。 山中特有的清冷和佛教圣地的禅静肃穆，我原本那颗，被纷扰的心，一下子找到了归宿。 从一个寺院，慢悠悠的再走到另一个寺院。期间只看蓝的天，白的云，脚下的路，袅袅的香火和面前的佛。 我喜欢这样虔诚的环境。 我也喜欢陈默的眼睛。 我还是，会想到他。 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可以寄托的灵魂。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今天还开心么，景区里人多不多，”他问。 “还好啊，我才刚去了几个寺院而已， 明天早起，去爬黛螺顶。” “要注意安全啊。”我爸嘱咐道。 “放心啦。” 一个人在这里走走停停，把心放空，灵魂也像是得到了救赎，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有着大智慧和澄澈的生活。不必担心世事无常，不必为心所累。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爬起来了。无论如何，也要爬上那有1080阶台阶黛螺顶，心心念念了很久，是压在心底的夙愿，是小时候最初的愿望。 穿着羽绒服，出了门。 原本山上游客就不多，早晨的人就更少了。连绵群山被薄薄晨雾和各寺庙升起的袅袅炊烟环绕，心也平静如水。 很快到了山底，抬头看了看面前的1080阶台阶。寓意“十界”“百八”之意。据说，芸芸众生如若踏上1080级台阶，可以实现心愿，增添智慧，消除烦恼，逢凶化吉，一生平顺。 我倒是没有这么多的祈求。我只希望，忘掉烦恼就好。 一个一个台阶的数着，专注于脚下的路。数到三百多时，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陈默站在更高层的台阶上，笑着看着我。 我楞在那，没动。 陈默逆光站着，身后是刚升起的太阳。伴着寺内阵阵诵经声，我低头看着青石板上的纹路，原来心心念念，必有回响。 陈默笑着看着我，眼神和头顶的蓝天，山间清凉的风，古寺飘渺的烟，一样纯粹。 他慢慢走下来，带着太阳的光，一点一点照进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忘了我来这儿的目地。 好像来到这，只是为了这一刻的相遇。 “怎么不叫我一起来。” 他走到我旁边，摸了摸我的头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在等。”陈默回答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因为有你。”他又说。 想了想，能知道我在这里的，除了我爸也没有别人了。我爸还真是，一点都没吝啬他的信息，明明走之前，还答应帮我保密。 “你不该来。”我垂下眼睛说。 “所以你是不准备要我了是么，” 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心里的愧疚，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哇看来是真的了，”陈默夸张的说。 “喂，你不说话我会难过的。” “陈默，我觉得我不适合你，我除了给你带来麻烦，什么也做不了。”我闭着眼睛说。 “你都没问我的想法，就直接判我死刑了。这样不好吧，”陈默笑着像往常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如果不是遇见我，你的生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遭。”我小声说。 “那只你觉得而已。” “你不必为我开脱的，我都懂。” “我没有。虽然，看不透的皮囊，太多，需要怀疑的人，也很多可是季心瑜，这里面可以不必有我。” 陈默用手抬起我的头，看着我的眼睛说， “你不必愧疚，比你失去的那些，季心瑜，你不知道遇见你有多好。 这个世界，人和人之间，有的隔着山水万重，而灵魂相亲。有的近在咫尺，却不得见。 我用了人生的二十年，才等到你。 不是因为那一天在楼梯上遇到的是你，我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我才喜欢你，更不是因为，你一直在身边，走的最近，所以喜欢你。 而是因为你是你。 是因为我一直等的都是你。如果没有在学校里遇见，我也还是会等到工作，等到而立，等到花甲，等到以后的以后，甚至等到死亡。 因为只有你是那个对的人，时间知道，心知道，灵魂知道。 所以就算经历的再多，我也还是很喜欢你。” 陈默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完，在他的眼睛里，笃定而真诚。我心上的藩篱，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瓦解殆尽。 我仿佛看到了，佛教圣地特有的虔诚，于我而言，最宁静的归宿，是陈默的眼睛。 太阳升起，黛螺顶下的台阶，沐浴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和我的心情一样，幸福而又安宁。 最终我们一起爬上了黛螺顶，原来，黛螺顶会实现心愿是真的。 谢谢遇见你啊，陈默。 全文完。 后记 五月初，徐思忆拿到了去英国的名额。她不知道我听到过她和陈默的谈话，走之前，她过来和张楠亚茹她们道别。并没有来见我。我一点也不意外，她那天说的话，我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她曾经和我相处过的日子，一定有真心的付出的时候，只不过，我们最初的出发点，就不一样。 还有，就是亚茹终于搬回了寝室。我不知道徐思忆是怎么跟她说的，在寝室看到她的时候我很意外，我以为这辈子都要失去她了。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过失而复得吧。 徐思忆去了英国一个多月以后，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显示的是英国的号码归属地。 短信上说，【你很幸运。对不起。谢谢你。】 【希望你们过的好】 我懂她的意思。我都懂。 【你也是。】我回复。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过任何关于徐思忆的消息。关于她的记忆，渐渐在脑海里被一样。 我很开心能有遗忘的能力，因为想的太多的孩子，一定不会幸福。 但是如果不是徐思忆，我大概这辈子也不会知道，陈默他为我做过那么多的事情吧。 那些黑暗里的刀子，大多数人被捅一次永远不会忘记。可是那些别人努力创造的光明，却很少有人能意识的到。 陈默带给我的光明，远比我想象的要多的多。上帝啊，谢谢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