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追着前夫去流放》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和离后,追着前夫去流放 作者:岁岁眠 简介: 程稚清一睁眼,发现自己坐在迎亲的喜轿中,摇摇晃晃,周围喇叭唢呐好不热闹。 她穿越了,穿在了大婚之时。 更离谱的是结婚当天男方全家抄家流放,好在已经和离,不用苦哈哈去流放。 和离后竟然还要养一个三岁的小叔子! 幸而老天给了金手指——空间,但却要求她改变晏承平的命运。 没办法只能收拾收拾包裹带着崽子跟着去流放。 到达幽州,程稚清跑上跑下修房子、买物资,活像个散财童子。 晏承平看着眼前如梦一般的日子,不禁陷入沉思,难道我是个吃软饭的? 晏家平反,程稚清收拾收拾准备开开心心浪迹天涯。 晏承平嘴唇紧闭,嘴角微微下压,冷冷地看着床上的大包小包,用力一把将她拉住:“去哪儿?” 程稚清有些莫名随口敷衍道:“天下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晏承平紧紧攥着她的手,眼眶通红,嗓音低哑的厉害:“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难不成都是骗我的?” 程稚清: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了这话…… 上辈子镇国公府通敌卖国一家流放幽州,三千里流放仅剩晏承平。 晏承平杀尽仇人,夺得帝位,成为一代暴君,他坐在帝位上看着敌国打入却无动于衷,他想让他们给晏家陪葬! 内容标签:随身空间穿越时空种田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稚清;晏承平┃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和离流放追夫 立意:为了美好生活而奋斗? 第1章 、和离 程稚清还没张开眼,就听到了敲锣打鼓,喇叭加唢呐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在医院还大声喧哗,没有人管管嘛! 她努力张开眼,看到眼前被一块什么东西遮住了,伸手将头上的东西扯下,映入满眼的红。 突然她大脑一阵剧烈疼痛,眼前闪过一幅幅不属于她的记忆。 程稚清欲哭无泪。 她不就救了一个快被车撞到的小孩,怎么好心还没好报,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来了。 也不知原主到底造了什么孽,刚重生还没一天就嗝屁了,她就来了。 “小姐,该下轿了,吉时要到了。”喜娘站在轿子旁轻声提醒道。 “啊,好。”听到轿子外喧杂的声音和喜娘的提醒,程稚清回过神来,拿过放在一旁的红盖头重新盖在头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才准备下轿。 程稚清被人搀扶着下轿,直到拜完天地被人搀扶着坐在喜床上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穿越了,穿到了大魏国,一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 穿到了这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身上。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程稚清看见房门被迅速撞开。 有一个丫鬟踉跄着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说话间声音止不住发抖:“二……二少夫人,外面突然闯入一大批锦衣卫,还有一个公公说是要我们府上的人全都出去接旨。” 按照原主记忆应该是皇帝派了锦衣卫将镇国公府以通敌卖国、贪墨军饷的名义把镇国公府一家关押诏狱,随后抄家流放。 关押前,晏承平心中知晓镇国公府功高盖主,深得民心,皇上既然出手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于是便与原主和离,以免连累原主。 晏承安被明慕青身边大丫鬟偷出交与原主抚养,其余晏家人在流放途中一个个凄惨死去,最后只剩晏承平一人。 程稚清心想,应该是皇帝派的人马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那就走吧。” 程稚清到了前院就听见为首的公公嗓音尖亮地说道:“圣上有旨,无关人员速速离去,刀剑无眼到时候伤着莫怪杂家。” 众人一听赶忙纷纷告辞,生怕晚了一步牵连自己。 镇国公晏瀚海看着眼前的一幕皱了皱眉头,压抑着怒气问道:“德公公,今日是我府上大喜之日,公公带着一队人马到我府上作甚?” 那太监一摆手中的拂尘,阴阳怪气道:“国公爷,今天怕是办不成喜事了。您府上的大老爷可谓对圣上忠心耿耿啊,不忍看你一错再错,向圣上检举您通敌卖国,贪墨军饷。” 晏瀚海神情严肃,不怒自威,他不肯相信儿子居然会陷害镇国公府:“怎么可能?他人呢?你让他出来,你是不是把他怎么样了?” “真难为国公爷还有一颗慈父心肠呐,阮老爷您还在看什么?还不出来说清楚。免得国公爷误会杂家冤枉了你。” 阮弘方缓缓从禁军身后走了出来,一脸痛心地对镇国公说道:“爹,你就认了吧,那天我都听到你与二弟的谈话了,我是真的不忍看您一错再错,您收手吧。” 国公夫人白舒云捂着胸口对阮弘方呵道:“阮弘方,我镇国公府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要如此构陷我们?” 白舒云陪着晏瀚海从贫苦的农家小子到现在的镇国公,两人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养子,少年夫妻感情甚好。 晏瀚海用手指着阮弘方,气到说不出话来,手指也止不住地颤抖,深吸了几口气对着白舒云说道:“罢了,夫人,没想到我晏瀚海竟然老了还被人摆了一道。养了一个白眼狼啊!” 德公公慢悠悠地说道:“国公爷不必多言。”紧接着对着身后之人说:“搜!” 锦衣卫立马分成几个小队向府中冲去。 程稚清看着此番场景一时忍不住疑惑。 这个阮弘方到底是谁?自己的蝴蝶翅膀竟扇得如此大吗? 还是说原主根本就没有注意过这个人,所以一点关于他的印象都没有。 正当程稚清还在思索阮弘方,便听到一声:“报!”不远处迎面跑来一个士兵,手里还拿着信纸一样的东西,跑到德公公身前弯下腰两手将信纸呈上:“回公公,在书房搜到通敌卖国和贪墨军饷的账册。” 德公公对着晏瀚海讥笑道:“看看。”拿过士兵手里的账册和信纸,在晏瀚海面前晃了晃:“这不就是证据吗?!来人,给我拿下!” 晏承平身穿大红喜服站在那,神色晦暗了几分,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镇国公府怕是没有活路了。 皇上忌惮镇国公府功高盖主,百姓皆知镇国公府,感恩镇国公保家卫国,却不知晓皇帝。 皇帝深怕一个不小心这龙椅上的人就换了一个姓,恨不得早日对镇国公除之后快。 只是没想到大伯早就和皇帝勾结在了一起,没想到动手如此之快。 也难怪今日他大婚,府中防守最为松懈的一天,下人们也不会防着府中大老爷。 阮弘方趁今天藏点东西也轻松,原来刚才一直没有看到他,是借机去书房放假证据了。 “等等,我要与礼部侍郎之女程稚清和离,她刚嫁进来什么也不知道。” 程稚清看向晏承平,他看着德公公,面色沉静,眼尾蕴含冷意,薄唇紧抿,似乎并不在意他们马上就要被关押。 在原主的记忆中晏承平是个名动京城的风云人物。 十四岁随父出征,因副将谎报军情导致军队陷入困境,而他单枪匹马冲进敌军拿下敌军首领人头,扭转局面。 从此名声大噪。 愿与她成婚也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 可是前世的他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京城寻找弟弟晏承安,却发现弟弟早在几年前就被原主虐待致死,连个全尸也没有后彻底黑化。 晏承平派人将原主做成人彘,放于大缸中夜夜同眠,日日折磨。 让原主看着他一步步夺了皇位,一个一个处理仇人让天下为他镇国公府陪葬。 晏承平就这样一步一步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他夺得帝位还不过一年,边疆战事肆起,他任由敌国打入京城。 自己前往镇国公府,放了一把火,跟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一块化为灰烬。原主也因为没有人在意活活饿死。 程稚清想着被做成人彘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她还没说话,只见德公公看向程稚清突然想到她的父亲程明知。 程明知最近风头很盛是户部尚书的有力人选,不妨卖他一个人情:“哦?三公子还真是有心。” 随即问程稚清:“程小姐不知可愿和离?你与府中其余人不一样,今日才入门,想必应是不知此事。” 程稚清看向镇国公府众人,他们脸上虽有茫然,却没有害怕之色。 她缓缓点头:“不知公公,我的嫁妆可否带离?” 婆婆明慕青看着程稚清毫不犹豫答应和离,不禁有些失落,但也庆幸没有害人小姑娘陪着他们一起送死。 德公公冲程稚清微微点头回应道:“自然,程小姐需尽快离开。来人,拿笔纸来。” 程稚清接过晏承平写的和离书,深深看了一眼晏承平,向德公公行了个礼后便转身离去。 程稚清回到喜房命人收拾东西,房中只有程稚清一人。 这时素言冲了进来跪在程稚清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求求小姐救救小公子。求求小姐救救小公子。” 程稚清吓了一跳,她知道自己要答应此事,但也不能太过顺利应承:“你疯了吗?怎么救?现在外面都是锦衣卫,如果被发现少了一个人,你让我怎么办?” 素言慌忙回答道:“不会连累小姐的,奴婢的儿子高烧好几日了,始终好不了,奴婢想着怕是也活不了了。就让他顶替了小公子的身份。 小公子平时体弱,不常出门,不会有人认得小公子的。求求小姐带小公子一起走。” 明慕青难产生下晏承平,本不可以有孕,谁知十几年后又有了晏承安,加上明慕青身体并不是很好,晏承安早产便自小体弱多病。 程稚清故作沉思了一番:“让我救承安也可以,毕竟夫人对我那么好。可怎么带出去你可有主意?” 素言听到程稚清答应了,忙不迭道:“奴婢将小公子衣物与奴婢小儿交换,小姐可以带嫁妆出府,将小公子藏于您嫁妆箱子中。想必禁军应该不会仔细检查,如果事情暴露,奴婢自行承担,不会连累您的。” 程稚清看着素言问道:“既然你已经有房子了,也有院子,为什么不把承安带回家中当作你的儿子?你比我更适合照顾他。” 素言磕了一个头面露难堪:“奴婢命好在最难的时候遇上夫人,夫人救了我留我在身边做贴身丫鬟,可惜所遇非人。 自我成婚夫人就将我的卖身契归还于我,婚后我家那个渐渐露出真面目,喝酒赌钱打人。 要不是看在伺候夫人每月还有五两月钱,他早就让我回家了。 如果被他知晓奴婢藏下小公子,不仅保不住院子,连小公子也保不住,他唯利是图,知晓奴婢没了月钱,一定会去报官利用小公子赚取赏钱。” “行,那你去做吧。动作要快,小心些,怕是没那么多时间了。”程稚清在心中叹了口气。 “谢小姐,谢小姐。奴婢这就去。”素言眼里的感激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她接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双手呈给程稚清:“这是夫人在京中的一处二进的小院子,没有在嫁妆单子里,房契上也不是夫人的名字,请小姐放心收下。” 程稚清接过房契,轻点了一下头:“快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一阵响声,程稚清走了出去就听见一个士兵大声呵斥:“你是谁?不知道现在不能走动吗,怎么还在外面!” 第2章 、离开 素言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奴婢…奴婢是二夫人的侍女,小公子突然高烧,奴婢就想出来给小公子打盆水。” “打什么水,还有什么小公子,马上就阶下囚了,马上带着你小公子前往前院!” 素言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不停磕头:“是是,奴婢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士兵这时也看见程稚清了,走到程幼清跟前抱拳:“程小姐可是收拾好了?” 程稚清余光扫过素言微微点了头应道:“是,不知怎么出府?” 士兵面露难色:“这还需问问公公。” “那你随我去前院问问公公吧。” “是。是。”士兵看向不远处的抱着孩子的素言呵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上。” 士兵带着程稚清和素言来到前院,走到德公公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公公,发现府中小公子。” 德公公听到此话,看了一眼素言怀里抱着的孩子:“哦?竟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几岁孩童罢了,不足为惧。” 素言抱着孩子冲到明慕青身前跪下:“夫人,小公子发起了高烧,奴婢没有照护好小公子。” 说着就将孩子递给明慕青。 明慕青看向怀中的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素言眼眶含泪冲着她微微摇头,抱着孩子的手紧了又紧,她将孩子的脸藏在怀里道:“求公公可怜孩子只有几岁,请个大夫给孩子看看吧。” 晏承安自幼体弱多病,谁也没有怀疑此时被抱在明慕青手里的孩子竟是个假的。 德公公笑道:“二夫人这是高看我了,杂家可没有这个权利,只能委屈小公子了。” 说着看到一旁的程稚清:“程小姐这是准备离去了?” 明慕青紧紧抱着孩子,双手有些微微发颤。 程稚清行了一个礼:“烦请公公派人将我的嫁妆运送出府。” “程小姐莫急,已经派人通知您父亲了。来人!将镇国公府众人带走!”说完后转身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程府的家丁姗姗来迟:“小姐,奴才来晚了,小姐跟奴才走吧。”言语中带着不屑。 程府下人带着程稚清来到一处小院子:“小姐,老爷说如今您这情况回到家中怕是会令程府蒙羞,害程府遭众人耻笑。 所以特意为您租了一处院子,委屈您这几天先在此处歇歇。老爷说他不会不管您的。奴才就先行回府复命了。” 搬嫁妆的下人将嫁妆箱子随意扔在院子中也一起走了。 程稚清看着他们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如今京城谁还不知道镇国公府三公子在迎娶礼部侍郎嫡女这天全家下狱。 不让回家是生怕罪名沾到他们半点吧。 我呸。 程稚清正准备把晏承安从箱子里放出来,不知从哪里冒出四个婢女。 其中一个领头的婢女颇有几分姿色,趾高气昂地对程稚清说:“小姐,奴婢们的卖身契还在夫人手中,夫人将奴婢人跟随小姐是为了伺候三公子,现小姐既与三公子和离,那奴婢们也该回府了,这就不伺候小姐了。” 说完眼睛紧紧盯着程稚清,似乎想看到程稚清气急败坏的表情。 程稚清不在乎的点点头:“赶紧滚吧,伺候好夫人说不定可以成为程婉柔的陪嫁丫头,也算圆了你的梦。” 领头婢女气急败坏:“你还是想想你吧,不是程府小姐你什么都不是,哼!” 程稚清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细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其他动静,连忙上前将门关上。 开玩笑,这里还藏着一个晏承安,要是让人发现自己窝藏罪犯,怕是自己也要跟着一起死。 院子不大,仅有四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堂屋,两间小卧房。 程稚清看着这些嫁妆箱子粗略一数大概二十个,堆满了整个堂屋,其实嫁妆也不算多,只是屋子太小了。 她将箱子一个个开启寻找晏承安。 程稚清也不敢喊,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人盯着她,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 第一个箱子被开启,看到箱子里空空如也程稚清只想直呼好家伙,她继母这是脸也不要啊。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赶紧找到晏承安要紧,她怕晏承安没有因为流放而死,而是先被闷死在箱子里。 好在开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有个箱子没有关严,这箱子是放布匹的,看着不平整,便猜想会不会在布匹下。 程稚清伸手将布匹拿开,反正都要开箱子也不怕多耽误这么一点功夫了。 果然,拿出布匹,就发现晏承安蜷缩着身体侧躺在箱子中,睁大的眼睛中眼泪止不住的流,在他身下的布匹已晕出一摊水迹,他死死的咬住衣袖,生怕发出一点动静连累了程幼清。 程稚清看着晏承安想到前世的他。 刚开始原主确实对晏承安很好,尽心尽力,可是在手里的钱花完后一切都变了,她不得不去干活养活自己和晏承安。 有一天她在给她人浣洗衣服时看着一副小公子模样的晏承安,而自己却跟一个三十岁的妇人毫无二致,顿时心生不满。 她开始让晏承安承包家里所有的活计,晏承安知晓自己家的情况也感激原主的收留,他留在京城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家里平反。 原主让他做什么都毫无怨言,甚至承担起养家。 但原主还是不满意,越来越变本加厉,大冬天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去结冰的河里抓鱼,晏承安不慎落入水中再也没有起来。 原主没有丝毫愧疚,甚至连一副棺材都不愿意出,直接让人送到了乱葬岗。 程稚清看着眼前这个三岁的孩子渐渐和记忆中被打捞起的晏承安重合。 不用想也知道素言一定对晏承安说了些什么,叹了一口气将晏承安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在地上。 晏承安没有放松紧绷的身子,有模有样地先给程稚清行了礼,声音带着哽咽:“谢谢程姐姐愿意收留我。承安一定小心不会让人发现的。” 虽然晏承安自幼体弱多病,但明慕青也没有因此过于溺爱,毕竟是镇国公府的孩子,该教导的平日都细细教导,这才如此懂事。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可怜兮兮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不要想这么多,先好好休息,我收拾一下,你先睡一觉,睡一觉我再跟你聊聊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程稚清看着这什么也没有的房子,只得从嫁妆中拿出棉被,幸好继母给装了棉被装装样子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稚清将被子铺在床上,转头便看见晏承安也跟在身后忙活,一把将晏承安抱起来放在床上:“我来就好,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说罢帮晏承安将被子盖上,又出去打湿了帕子帮他擦了擦脸。 晏承安点了点头,将眼睛闭了起来,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程稚清也没有办法,事已成定局只能靠他自己想通,谁也没有办法帮他。 程稚清回到堂屋继续将剩下的箱子打开,一开吓一跳,总共二十四个箱子,装满的也不过十个,其余箱子全是空的。 平常商户女出嫁也有十六抬的嫁妆,而她才十抬。虽说自家娘亲在她四岁就过世了,但她外公好歹是江南首富吧,这些垃圾膈应谁呢。 程稚清看一旁有个小箱子,开起来一看不过五百两银子,以及一张嫁妆单子,单子上的东西没有一样与这些箱子里的东西沾边。 看来这继母不待见自己,以为嫁出去后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明明也是一侯府嫡女怎的如此小家子气。 程稚清不知道清远侯府后继无力,家中银钱全用来给当官的铺路,这继母小时候没用过什么好东西,造成她什么好东西都要捏在手里的性子。 程稚清看着这些空箱子笑出了声,打算明天去程府算算账。 程稚清回了房间打算好好理理思路。 镇国公府罪名应该不久就会昭告天下,原主关于这些记忆都模糊了,被削成人彘早就吓傻了。 只能勉强记得晏承平天天跟她说家人怎么在流放的路上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娘对她这么好,他也好心与她和离放她一条生路,却连唯一仅存的弟弟都被她折磨死。 京城也不能留,上一世和离后原主想回程府也被以与卖国贼有关与其断绝关系。 就算这样程婉柔还是不愿意放过她,时不时上门找麻烦,炫耀自己的日子过得多么舒畅,奚落她如过街的老鼠般,在这一个破败的小院生存,父亲都不愿管她。 晏承安还得小心翼翼躲避众人,以免被其他人发现家里有一个罪犯之子。 与其留在京城却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程府一家,自己也没有多少钱,还不如跟着晏承安一路流放保护他们安全。 毕竟苦几年照顾好晏家全家人以后等晏承平上位她就是第一大功臣! 到时候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也不会落到前世被削为人彘的下场。 等到晏承平成功上位,她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天大地大,还有金大腿可以依靠。 第3章 、空间 想清楚以后的计划程稚清轻松许多,唉,怎么人家穿越女都有什么空间,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有空间前期还能购买物资流放路上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突然程稚清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她一愣,天不是黑了吗?怎么又亮了。 卧槽!真的有空间!老天果然待我不薄啊!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时看小说主角的基操,默默想着:出!下一刻果然回到了房中。又默念:进!一晃进了空间。 程稚清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拿着东西进进出出了几次,终于清醒了。 这才观察空间里的情况,不远处有一个石碑,程稚清走过去一看,上面写着一段话,大意是她因救人而死,上天为弥补她送予她芥子空间,要求她帮助晏承平改变命运,避免生灵涂炭。 原主也彻底走了,让她放心,这个身体以后就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而后字迹连同石碑就消失了。 程稚清看到一整个大无语,空间使用说明也不给,还得靠自己摸索。 她仔细观察四周,放眼望去四周雾蒙蒙一片,不知是否还能扩大。 不远处有一个茅草屋,屋前有一口井。 程稚清心中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泉吗?立即走过去取了水喝了几大口,细细感受发现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失落却也没过度纠结这泉水,有总比没有好,至少以后不会缺水。 走进屋内,屋内仅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几个架子。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程稚清走进一看架子上竟全是药物,桌上有一本书,书籍首页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制药大全,随意翻开看了看,有着每种药物的名字,对应的症状,作用和制作方法。 程稚清心中了然,架子上的所有药物应该在这本书中均有介绍,这下对于帮助晏承平躲过前世灾祸更有把握了。 就算架子上的药全用完了还可以自己学着做,我一个堂堂中医学毕业生,制药还不是手到擒来。 屋后还有几亩田,程稚清心中默默盘算,到时候还要种一些粮食,这下吃食也不用慌了! 程稚清了解完空间情况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层黑色的杂质,味道令人作呕。 脑子瞬间宕机,原来泉水还真有作用啊。 程稚清在空间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以及需要准备的物资,但是自己只有五百两银子,什么也不够买。 唉,看来明天程府之行必定要扣些银子出来了。 程稚清翻了个身正准备睡觉,突然手上的镯子变成两半,掉落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稚清捡起险些砸到她脸上的镯子,今天过于忙乱,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镯子。 镯子是木质的,她娘的遗物,自她娘临终前给她带上后再也没有摘下。 程稚清拿起镯子细细看着,发现镯子是中空的,里面还有两张被卷起来的信,各放在镯子的一边。 这信是她娘留给她的,上面写了她与程明知的往事,以及到京城后所添置物品的清单。 程稚清看着信中,她娘对自己过于愚蠢没有早日看清程明知真面目,而没能看着她和哥哥长大而自责,也希望她能看到信回去看看爷爷,帮她说一声女儿不孝。 如果没有程明知想必她娘应该会在江南有一个好的夫君,夫妻和睦,过着安稳的日子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程稚清带着晏承安去了素言给的房契那一处院子,又出去买了几个包子,两碗馄饨,两人吃完早餐。 程稚清将地契拿出递给晏承安看着他说:“这是你娘的房子,现在交给你。” 看着晏承安着急想说什么,她急忙补了一句:“我没有想丢下你,只是这个由你来保管,如果他们没事的话,地契就由你还给你娘,如果有事,以后也是个退路,你说对吗?” 晏承安紧紧盯着程稚清,似乎相信了她说的话,缓慢的伸出手接过地契,仔细放于身上。 程稚清看着他接过地契松了一口气,接着说:“一会儿我回程府要一些东西,你在这里等我,藏好不要让人发现你,这里还有一些包子,如果我中午没来的及回来,你就吃这些包子,好吗?” 晏承安看着她点了点头。程稚清正准备离去,突然发现一只小手拉住了她,不多时就听到一句,“你要早点回来……”。声音微弱地似乎要消散在风中。 程稚清一阵心酸,本也是千娇万宠的世家公子,短短一天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她弯下身子摸了摸晏承安的脑袋,应了一声好。 然后趁着天还未大亮回到了程明知租的院子中,装作没有出去的样子。将昨天铺好的被子重新一一装回了箱子中。 等到外面人陆陆续续有了声响后,才一副刚起的样子。 程稚清走到门口,看见隔壁妇人正在洗簌,赶忙上前询问:“大娘,我这有一个搬东西的活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个人我可以给二十个铜板,您家中有人可以做吗?” 二十文算是一个比较高的价格了,在大魏国农家人一天做短工四个时辰也就一百文。 程稚清请人搬嫁妆,甚至不耽误这些人一天的活计。 隔壁大娘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但也没有失去理智,“搬去哪里?大概要多长时间?” 程稚清一听感觉有戏忙说道:“程府您知道吗?我有一些东西还去程府。” “程府?那个当官的程府?” “对,就是那个。” 大娘心里盘算了一下,去程府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回来还不耽误后面的活计,这一天多赚二十个铜板,太划算了。 看向程稚清的眼神瞬间带上了热情,拉住程稚清的手:“妹子,你大概要几个人,我家男人可以干,这附近我都熟。” “这样啊,那太好了,大娘。我这边十二个应该就够了,您帮我叫人,我就在您隔壁,你叫好人直接去隔壁就行了。我先回去等着。” “行,妹子,你等着。”大娘急冲冲转过身,步伐快的好像有人在后头撵她一样。 程稚清回到院子中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十几个汉子走到门口,隔着门带着窘态问道:“妹子,我婆娘说你要找人干活,给二十文是不?” “大哥是我找人干活。”程稚清指了指旁边的箱子,接着说:“就这些箱子帮我搬到程府就行。” 领头的汉子看着这些箱子,算了算,大概两人搬两个,一趟也不远。农家汉子别的没有就是力气有的是。 十个人商量了一下,相互配合着就搬着箱子往外走,程稚清跟在最后。 一盏茶后,众人站在程府大门前,领头的汉子询问道:“妹子,你看这?要我们给搬进去吗?” 程稚清答道:“不用,就放这就行了。可否请一位大哥前去帮我喊门?就说他们嫡小姐带着嫁妆回来了。”说完就拿出钱给他们将工钱结清,上前喊门之人的工钱就暂放领头之人手中。 “妹子,那我们就先走了。”喊门之人回来后,众人就向程稚清告辞。 “好的,今日麻烦诸位大哥了。” 程稚清在门口等了一会,就见那日带她出镇国公府的下人着急忙慌跑出来,一脸不耐“小姐,不是说让您在哪里呆着。老爷不会不管您的,您怎么还回来了,还带回这么多东西。” 程稚清讥笑一声道:“呵,我也不与你多说废话,今日你阻拦我,不让我见不到我爹,我就闹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礼部侍郎程明知嫌弃和离嫡女丢人不让回府,要嫡女在外自生自灭。 反正我名声也这样了,我也不怕,就看看你家老爷还想不想要这个名声,被众人耻笑后罚的是你还是我。” “这…这…小姐我去通报一下,请小姐等等。”下人有些着急地说。 “那你可快些,一会人全出来了,礼部侍郎这名声可就传出去了。” 程稚清不怕程明知不愿见她,毕竟这人极好面子,在外都是一副及爱妻女,甚至继女都当作自己亲生的温和有礼的形象。 果然,没过多久那下人着急忙慌跑了出来:“小姐,老爷请您进去。” 程稚清点点头说道:“把我身后的东西搬进去。” 进到大厅,程稚清就看到程明知端坐在主位,脸上看不出喜怒,“来把我的嫁妆放在这里给父亲看看。” 程明知极力掩饰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不耐的问道:“程稚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女儿只是想让您欣赏一下女儿的嫁妆。”程稚清一脸无辜的看着程明知,说着让下人将箱子打开。 程明知有些不解:“你现在嫌弃你的嫁妆了?我已经说过了,你是我的嫡女给你的嫁妆不会差,府中好的东西已经尽数都给你了。” 程稚清听到这话一脸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我们家最好的东西了,总共就二十四个箱子,其中有十个空的。” 说着拿出嫁妆单子又道:“爹你看看我的嫁妆单子,怎么没一样东西和箱子里的对的上呢?压箱底的银子不是写着三千两,怎么我才拿到五百两?” 第4章 、寻找 程稚清无辜地将嫁妆单子交给程明知。 程明知一听这话,一拍桌子,“什么!” 厅内气氛一下沉重了,所有的下人都不敢将头抬起来,这一刻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聋子。 程明知站起身走向摆放箱子处转了一圈,果然有十个箱子是空的。 “幸好我这刚嫁过去镇国公府就被圣上下了大狱,如果没有这件事,怕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礼部侍郎穷的嫁女只能用空箱子装脸面了。” 程稚清看着青劲暴起的程明知在一旁慢悠悠地添油加醋。 “女儿如今也知道,镇国公府如今不好。那日在镇国公府,德公公说找到镇国公通敌卖国,贪污军饷的证据。 一旦有人与镇国公扯上关系,怕是同样的罪名。而女儿自幼受镇国公的情,虽然德公公说圣上允许和离,但谁也不知道爹你以后是否会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所以女儿今日前来为的就是和爹断绝父女关系,这样一来,如果女儿有什么事就影响不到爹的前程了。 不过女儿一个女儿家,又和离了,没有嫁妆怕是活不下去的,这才来请爹爹做主。” 程明知心中一震,通敌卖国!这要是与自己扯上关系别说还想竞争礼部尚书了,头顶的乌纱帽当场就要摘掉。 他难掩心中怒火,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说罢转身就要向后院走去。 在这么多下人面前,为了一家之主的颜面,看来要去找严秀兰麻烦了。 程稚清想想有些激动。 “爹,女儿可否去祭拜母亲,想来这也是最后一次了。”程稚清喊住程明知,声音略带落寞。 程明知脚步一顿,厌烦地挥了下手,似乎很不想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但又不得不说:“去吧。” 程稚清去她娘的院子时路过程婉柔的院子。程婉柔还尚未起身,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婢子干活都轻手轻脚,生怕吵醒程婉柔惹一顿责罚。 原主死后重生回到了婚礼当天,有了前世记忆的她死活不愿意再继续嫁给晏承平,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继妹程婉柔气不过她用尽手段抢夺婚事,却被明慕青发现还硬气回怼。 如果婚礼当天嫁过来的不是程稚清,那她也不怕丢脸当场敲锣打鼓送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子回程府。 她嫉妒程稚清死了亲娘还能嫁得能如此好,还有人为她撑腰,心头怒火涌上,难以克制用力推了一把程稚清。 程稚清当即后脑勺撞在桌角死了。 程婉柔害怕自己害死程幼清被镇国公府追究,骗众人原主不愿意嫁,便给她下了药,以免在路上闹出事让程府丢脸。 程稚清就这样穿到了在喜轿中已死的原主身上。 程稚清就看了一眼,马上收回了目光,加快了步伐。今天可不是来跟程婉柔吵架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没有下人在意程稚清,她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程书楠的院子,多年没有下人搭理,整个院子显得破败不堪。 砰!程稚清推开门,屋外的风被带入其中,无数的灰尘在暗淡光线下猛然扬起,又飞舞着渐渐落下。 她咳嗽了几声,进了屋子关上门,走到床前蹲下,按照她娘在信中给的方法,在床底摸了摸,找到一个凹槽,将其推开手伸进去摸出一个小箱子。 箱子中装了一枚令牌,十万两银票,十根金条,还有四张纸。 要知道程明知放当这么多年官,为了更高的位置也不敢过于放肆地去贪污受贿。程书楠因为只想好好带大两个孩子,不想分心去做生意,也就没有置办铺子。 在程书楠以后就只能靠着每月俸禄和严秀兰的嫁妆铺子才有点进账,至今也不过存了五万两。可见她娘到底有多富了。 令牌上写着万通,这应该就是万通钱庄的令牌了。另外四张纸,一张是这栋宅子的房契。 程明知本姓陈,原也是只是一个穷秀才,母亲陈氏靠着为他人浣洗衣服供程明知念书。 程明知考上童生后不久,陈氏重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也没能救回陈氏的命。陈氏死后程明知实在没钱安葬陈氏。 江南首富程万在家中长子外出做生意没有了音讯,生死不知。 几年后女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便想为家里唯一的女儿程书楠招赘,恰巧被程明知知道设计程书楠落水搭救。 程万看他为人孝顺且是个读书人,还救了自己女儿只好把他招为赘婿。 但因为程明知还想科举,程万也认为工商毕竟为下品,当官更能护住一家,便没有让大家知道程明知为赘婿,只是简单地立了个契约。 程明知成为程家女婿后改了姓,安葬陈氏后,便立刻带着程书楠进京赶考。 婚后程明知一直伪装得很好。夫妻两人也和睦美满生了一男一女。 这一切在程明知考上探花后就变了,他生怕外人知道他是入赘程家,便日日给程书楠下毒,等程书楠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程明知当官后府中的一切都以程书楠身体不适为借口代为掌管,原来从江南一起跟去京城的下人也都被他寻各种借口发卖了出去。 程书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消息传不出去,身体也垮了,只能给女儿留下万通钱庄的令牌和其他一些东西藏在自己的院子里。 这么久以来她也看出了程明知的狼子野心,入赘对于他来说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拔不出又咽不下,在她死后程明知一定不会去她的院子。 幸而自己也留了一手,没有什么都让程明知知道。 而程万知道程明知在女儿死后没几天另娶了清远候府嫡女严秀兰,便想将外孙外孙女接回江南,被程明知以不愿为借口打发了回去,气的程万再也没有与京城联系。 程明知之所以过得这么好,舒舒服服地住着带着花园的五进四合院,每天不用花费几个时辰去早朝全是她娘买的房子的功劳。 和程明知同级又无权无钱之辈都还在租房子,如果不是她娘程明知到现在也租不起二进的院子吧。 而她的父亲程明知为了他的官途顺畅,在她娘头七还没过便娶了清远侯府之女严秀兰。 程稚清小时候的首饰都是极好的,她娘不差钱所有东西都是挑最好的给她,爷爷也常常在江南千挑万选一些极好的东西不远千里送来逗她开心。 可这些都被与她一般大的程婉柔抢去,程婉柔是严秀兰与前一个丈夫所生,她丈夫战死疆场,成了一个寡妇后,早早看上了程明知,算计成功嫁给他,成了新的程夫人,女儿也改了姓随姓程。 程稚清将程婉柔抢她首饰之事告知程明知希望他能帮她,却被严秀兰哭哭啼啼说程婉柔从没见过这些好东西,怕只是想借着看看便还给程稚清。 程明知当下便有些心疼了,对着程稚清说:你是姐姐,有那么多好东西给妹妹一两样怎么了。 唯一的哥哥程天磊身为男子常常照顾不到她,又在她十岁那年去当兵就为了立下军功成为妹妹的依靠,从此更加鞭长莫及。 就这样程稚清娘俩的好东西都被程婉柔母女给抢去了。 程婉柔原是想将镇国公府的婚事也一起抢去,幸得明慕青放话除了程稚清谁也不要,如果敢做出换新娘这一事,她就敢把程婉柔扔出镇国公府,看谁更丢脸。 可明明慕青终究不是生母,没有办法做得更多,自打一次送程稚清首饰被抢后,就知道她保不住这些东西就没有在送过。 也因明慕青时不时喊程稚清去府上做客,那母女俩才没有克扣她的伙食,生怕明慕青闹上门来。 这家人住着她娘买的房子,苛责自己和哥哥,还真把房子当作自己的了,笑话! 改明儿就把院子给卖了。 按理说这五进的院子尊卑等级死也轮不到他们住,但皇家缺钱便把宅子买了,要价其高。 她娘当初能拿下这院子完全是有钱。 如今京城随处一走就能撞到一个官,区区一个礼部侍郎而已,难道还怕没有能买得起这院子的? 比程明知官大的可多的是。 另三张,其中两张是程明知当初入赘的契书,程书楠知道自己快不行后,就花钱请人做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也算是给程稚清一点后路。 只要让世人知道程明知是程家的上门女婿,那么他这官也别想做了。 最后一张便是程书楠教程稚清怎么辨别哪一张为真,哪一张为假的信件。 程稚清将清单与假契书收于袖子中,其他都放在空间里。 做完这一切后,程幼清走到隔壁屋子,这里便是程书楠牌位所在了。 程明知不愿将她的牌位供于佛堂加上契书没有找到,便借口她喜爱这院中的景色想要让她留在此可日日观赏。 就连严秀兰母女闹了几回想搬院子都没有松口,生怕她们找到一些东西。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程书楠的牌位摆在桌子上,连祭品也没有。 第5章 、断绝关系 程稚清对着牌位跪下,在心中说道:娘,现在我也是你的女儿,之前的程稚清已经不见了,她应该和您团聚了吧。 现在我成了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找到爷爷和哥哥好好照顾他们,更不会忘记给您报仇。 想必您应该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吧,我将您带走,来日带您去见爷爷。 程稚清站起身子将程书楠的排位收进空间,暂时安放在桌子上。程明知不会来祭拜她娘,就算知道了,她也已经走远了。 处理完一切后,她快速退出房间原路返回了大厅,途中似乎听到男人怒吼和女人哭泣尖叫的声音,心中暗爽! 过了一会,只见程明知面色不虞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些东西:“稚清,这件事是你继母不对,她小时候也不好过,想着为婉柔攒攒嫁妆,一时想着亏待了你。 如今那些零散的东西也一时半会也补齐,就算作银子给你,这是五千两银票,你收着。” 程稚清点点头毫不客气伸手接过银票,借着往袖中放的动作,将银票收进空间。 “爹,我这里有点东西,大庭广众下也不好说,我们去你书房说吧,你看如何?” 程明知皱着眉头想不到程稚清这么麻烦,银子都拿了还不肯罢休,但怕是什么新消息还是同意了她的话。 二人来到书房,屏退众人,关好门窗。程稚清拿出契书,在程明知面前晃了晃,一件笑意道:“爹啊,您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吗?是您当初入赘我程府的契书啊。您还记得吧?” 程明知的手在袍袖底下紧紧地握成了拳,青筋暴起,几乎狰狞。 他想不到居然让程稚清找到了这个东西,他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程书楠留了一手给她女儿。 他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稚清冷笑一声,“我能怎么样?我就两个条件。一是我和哥哥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当初入赘我程府,按理说我替我娘将你休了也不是不行。 但是毕竟父女一场,还是给你留点脸面。二嘛,”说着又拿出清单,“将我娘和爷爷这些年给我和哥哥的东西还给我们,一共两百三十件。 您也别以为把我扣在这里,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您想,我不有点准备敢这么做吗?如果我午时前没有回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入赘程府的哦,连姓也改了呢。 你这点小事应该也不难查吧。不过您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官可就做不成了呢。” “你…你…,我这么多年可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出来。”程明知指着程稚清的手指不住地颤抖,气急败坏地说道。 程稚清满脸不屑,“笑话!软饭硬吃您也是其中翘楚了。别废话了!答应我的要求就赶紧先把断绝书写了,再给我去你那续弦和拖油瓶那里把东西给我要回来。” “好…好…你可别后悔!”程明知怒顶胸口,好不容易才喘了一口气,一甩袖拿起笔写起断绝书。 不过片刻,他将笔往地上一摔,程稚清俯身拿起断绝书,吹了吹,“程大人动作可真快,不愧是礼部侍郎,看看这文笔就是不一样。还有第二件事呢,程大人动作可要快哦,我只给你半个时辰。” 程明知气得七窍生烟,只觉得周身的气血用涌上脑门,颅内滚烫欲炸,身形晃了晃,终究没有说什么,大步摔门而去。 程稚清大摇大摆在书房中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到人仰马翻的声音,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只剩下女人的哭泣声。 她还未欣赏够这难得一见热闹的景象,程明知带着两口箱子回来了。 程明知命人将箱子放下,“都在这里了,只有一百五十多件,剩下的你母亲逢年过节人情往来送出去,没办法拿回来。他背过身合眼,似乎再也不想见到程幼清。 程稚清讥笑一声,“那女人可不是我母亲,话说你们侍郎府可真有意思,不愿意承认自己入赘,却还花着女人的钱来为自己铺路。可真是端起碗吃饭叫娘,放下碗骂娘。 不够就用银子补,你当官这么多年见识应该涨了不少吧?我娘和爷爷送来的东西可都是价值千金,一万两也是便宜你了,快拿钱,我们两清。” “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严秀兰面目狰狞冲了进来,扬手就要扇程稚清巴掌。 程明知心中有数,这些东西的确是有价无市的,大吼一声:“够了,去取银子来!” 严秀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楞的看着程明知:“程明知!你知道一万两是多少吗?我们府中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居然还要给这小贱人一万两?!” 程明知不满自己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严被挑衅,满眼通红地看着严秀兰,“管家!去库房取一万两银票来,把夫人给我拖回去,关好了。” 严秀兰被吓到了,怔怔地由着下人将她带走。 程稚清在一旁鼓了鼓掌,“程大人好生威风啊,不怕程夫人回清远侯府告状吗?” 程明知没有回答她的话,“银子在这里,契书给我!” 程稚清看了看银票,确认真的后,便把契书给了程明,“程大人,如今我们也两清了,可否派下人帮我把这两个箱子运回去?” 程明知死死捏着契书,大吼了一声:“滚!” 程稚清耸了耸肩,叫了两个下人,帮她把箱子搬走。 今日闹得如此大,再也没有一个下人敢轻视程稚清,马上手脚麻利搬箱子。 程明知看着程稚清逐渐缩小的背影,突然发疯似的撕碎了手中的契书,狠狠抛向地面。 就当程稚清即将走出程府,突然出现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向她跑来。 “程稚清,你怎么没死!都是你,你又回来干什么?你凭什么让父亲把我的东西拿走!凭什么?!”程婉柔冲到程稚清面前,手高高扬起想要扇她巴掌。 “啪”程稚清抓住她的手,反手扇了程婉柔一巴掌,“你的东西?你敢说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就你娘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她会舍得给你买着这么好的东西?” 程婉柔捂着脸像个疯婆子一样大喊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啪”程稚清反手又打了她一个巴掌,眉头一挑:“怎么不敢?喏,这不是满足你心愿了。你确定还要在这里拦着我?不怕外面的人说你一直以来的好名声从今天烟消云散?” 程婉柔一僵,她没有顾忌这么多,她的没有什么好东西,她娘最爱银钱,不舍得买这些贵的首饰珠宝。程幼清她外家有钱,虽然只有头几年还送东西,但是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她今天看到这些东西都被拿走,气到失去理智才冲出来在门口和程稚清对上。 “你给我等着!”程婉柔说罢,一甩袖子离去。 程稚清轻呵了一声带着下人走出程府,去了当铺。 到了当铺,程稚清打发走下人,将这些东西当了,她才不稀罕被那对母女用过的东西,嫌脏。 那对母女经常用她娘的东西当成炫耀的资本,京城大多夫人小姐都认识,现在被她当了,想来那对母女知道后脸上应该挺精彩的吧。 一百三多件东西,当了有三万两。果然便宜了程明知,才拿了他一万两。 程稚清走出当铺后在街上闲逛了半天才回到租住的院子。 程府下人看着程稚清回到院子马上回去禀告程明知,程明知知晓程稚清还在悠闲逛街,冷哼了一声,不知所为! 锦衣卫诏狱 牢内没有灯,仅靠高高的墙壁上一个小小的窗子透光,昏暗又压抑。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酸臭腐朽糜烂的味道,地上尽是蟑螂、老鼠的天地。 晏家此时谁也没有说话。 她们被禁军搜光身上的银钱首饰后,便被推进牢房,男人被直接带走提审,连十三岁大晏修同的也不放过。 留下的不过是抱在手里的三岁稚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没人有送饭也没有人送水,不过大家都不在意。 突然远处传来拖拽声和脚步声。 众人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抬头望向牢门,过了一会,只见几个狱卒拖着几个人走来。 一阵铁链声后,隔壁牢门打开了,狱卒将手中拖着的人似破布般扔了进去。 老夫人白舒云着急起身踉跄了一下,明慕青与钟思洁急忙跟着起身扶住了她。 二人搀扶着白舒云快走了过去,走近了隔着牢门才看清男人们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伤势不一的伤痕,镇国公晏瀚海、二爷晏修远和晏承平祖孙三人尤为严重。 他们仿佛刚从血里捞出来一样。 晏修景、晏修同、晏承渊几人不是重点拷问对象,还能勉强站起身。 他们扶着重伤三人走向隔壁,将三人轻放下让他们靠在牢门上,随后自己也重重坐下,大口喘着气。 晏瀚海努力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向老妻,手缓缓握住白舒云的手道:“没事,你还不知道我吗?一点小伤,不碍事,就是看着严重一点罢了。 不过我们可能要在地下团聚喽。没想到养了一只白眼狼啊。以后我们就当没这个儿子!” 白舒云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地下团聚我们一家人也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不过委屈了孩子们。” 明慕青抱着孩子,看着丈夫和儿子三人,眼底含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晏修远看着明慕青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慌了神:“我这不是没事吗?一点小伤,你怎么哭的好像我已经死了。 对了,我听素言说小安发烧了,现在怎么样了?” 明慕青轻轻露出孩子的脸,晏修远看见孩子,随即看向明慕青声音发抖:“这…” 明慕青含着泪,点了点头。 晏修远看事已至此,如果被人发现孩子不是他们的,怕是要连累素言。 他颤抖着伸出满是血迹的手,在孩子脸上摸了又摸。 孩子因高烧难受得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镇国公府是皇上的眼中刺肉中钉,恨不得除之后快,他们也没想过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晏修远和晏承渊虽然是叔侄但因为年纪相仿,和兄弟一样。 虽然他们此刻疼得呲牙咧嘴,还是撒泼打滚逗女眷开心,让她们不要担心。 牢内温情一片。 第6章 、户籍 程稚清走到今早帮她搬箱子的大娘家里,喊了一声:“大娘,你在吗?” “诶,在呢,谁啊?”屋内有个人走了出来,一看是程稚清马上笑意连连,“妹子啊,来,进来坐。” “大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啥事,你只管说,能帮的大娘我一定帮。” 程稚清直接说明来意顺便卖了个惨,“我昨天刚嫁人,结果夫家出事了,他们不愿连累我,与我和离了。我爹嫌弃我丢脸,不接我回家中,把我赶到这里。 今早回家想求求情,结果听到他与我继母说想把我卖给鳏夫做小老婆,赚一笔彩礼。他们这是想让我去死啊。 我舅舅家还有人,我想去投靠他们,但是我怕我爹找人看着我,我就想跟你买一件大叔没穿过的衣裳,可以给你一百文钱,不会让你吃亏的。” 大娘心中默默盘算着,外头一百文可以买一匹布,一匹布可以做两件衣裳,赚了赚了,“有的有的,正好给你大叔做的衣裳才做好,你大叔一个大男人也不急着这一件衣裳。你这爹娘实在太不像话了,你等着,这就把衣裳拿给你。” 程稚清看着大娘走进屋内,又快速走出来,将衣裳递给她,“谢谢大娘,实在谢谢,还要麻烦大娘一件事,如果我爹来找我,求大娘不要说我去哪里了。” 人心不可测,程稚清跟大娘强调了一句。只见大娘满口答应,接过钱喜笑颜开。 程稚清带着衣服回到家中,马上换了男装,观察了一下四周似乎没有人看守,马上翻墙溜走。 程稚清来到大街上,去成衣店买了五六套男装都是些烂大街的款式,和一些三岁女童的衣服。 又去了胭脂水粉店以给妹妹买的缘由买了眉笔和胭脂水粉。 买完东西程稚清赶紧回了小院,一上午过去也不知道晏承安一个人怎么样了。 程稚清推开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赶忙去了屋内,轻轻喊了一声小安。 才发现原来晏承安一直躲在床底下。看到晏承安从床底爬出来那一刻,程幼清有点心疼小小的他,才三岁却要承受这么多。 程稚清上前拍拍他身上的灰,抱着他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晏承安小心翼翼抓住程稚清的衣服:“程姐姐,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程稚清安慰道:“怎么会呢,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不能叫程姐姐了,要叫哥哥知道了吗?” 晏承安这才注意到程稚清穿着的男装,乖巧地点了点头。 “午饭吃了吗?”晏承安抿着小嘴,摇摇头。 程稚清拿出刚买的三岁女童的衣服递给他道:“你也知道晏家功高震主,皇上既铁了心的从你家搜出证据,就代表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他不会放过晏家的。 虽然素言说京城没什么人见过你,但还是要安全起见,你扮女装叫严安我扮男装叫严清。你还有一个哥哥不知被大伯弄到哪里去了。 以后对外就要说母亲为了生下你难产过世,你也自小体弱多病活不过成年。 父亲听说京城有个极好的大夫,特意带着我们兄妹三人来寻医。大伯舍不得在你一个女娃娃身上花这么多钱,便悄悄害死父亲,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不小心说出害死父亲还要将你我二人买了,便带着你逃了出来。 现在我们要去关城投靠舅舅。知道了吗?”晏承安点了点头接过衣服。 程稚清看他这么懂事故意问他,“会穿吗?需要我帮忙吗?” 晏承安小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结结巴巴道:“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虽然晏承安才三岁但是好歹是武将世家,没有那么多的下人,基本的事情都要自己做,穿衣服什么的都已经很熟练了。 程稚清退出屋子让晏承安自己换衣服,自己也去了另一件屋子换上刚买的衣服。用买的东西将眉毛画粗,脸色涂黄。 只要不碰到极为熟悉的人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跟大娘买的这套不仅不合身还怕大娘认得自己做的衣服,把自己给卖了,还是要警惕一点比较好。 幸好晏承安才三岁不用绑头发,不然她这个现代来的人可不会古代的发型。 不过为了保险还是也将晏承安脸色涂黄,营造身体不好的蜡黄感。 二人都换好衣服后,程稚清带着晏承安去小摊子点了两碗阳春面。 虽然晏承安从来没有在这些地方吃过饭,但也极快就适应了。 吃过饭后,他们就往衙门去,准备办身份文书和路引。 毕竟准备跟着晏家一家人流放没有路引怎么行。 到了衙门后顺利见到了师爷,程稚清将自己胡编乱造的身世跟师爷说了,顺便偷偷塞给他五十两银子。 师爷悄悄颠了颠银子的份量,勉为其难地给办了。 程稚清千恩万谢带着晏承安走出衙门。 路上晏承安拉着程稚清的手问道:“哥哥,我们不是两个人吗?为什么要报三个人的名字啊?” 程稚清一愣,打着哈哈:“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总不能说我们路上会捡一个人这是为她准备的吧。 晏承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们正准备回去,突然看到街上很多人冲着城门口跑去。 程稚清拉了一位大哥:“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大家都往那边去啊?” 大哥打量了一眼程稚清二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镇国公府通敌卖国,贪污军饷证据确凿,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啊。不过皇上仁慈,念在镇国公有功,没有砍他们的脑袋,只判他们流放幽州。不跟你说了,我也得赶紧过去看看了。”说罢,甩开程稚清拉着他的手。 晏承安听到此话,握着程稚清的手紧了紧,僵在原地。 程稚清察觉到他的动作蹲下轻声问道:“要过去看看吗?不过我们不能离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看一眼,怕有人会认出我们。” 晏承安点了点头,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去!” 他们随着人流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是骂晏家的不知好歹,居然通敌卖国。 晏家没出事之前百姓赞不绝口,说晏家是大魏的保护神,有了晏家才有现在的和平。晏家出事居然没一个记着晏家做过的事情,好像晏家对不起他们一样,把晏家做过的所有事都抹杀了。 晏承安人小走得慢,程稚清害怕人多,把他撞着踩着,便抱着他走。 一路上听着百姓的谩骂,他没有丝毫反应,就跟没听见一样。 程稚清带着晏承安挤到人群之间,只见晏家伤势最重的戴着脚镣手铐躺在平板车上,由其余人推着走。 周围的人还在说着,皇上仁慈,念着晏家保家卫国,立过大功,还赏他们一辆平板车呢。 不过是蒙骗众人的手段罢了。 皇帝怕他们死不了,会回来报仇,又以审讯为借口,给晏家男人用了刑。 素言儿子在凌晨终于撑不住走了,明慕青苦苦哀求请人给孩子看看,没有人敢帮他们。 反倒是孩子一死马上将孩子抢走扔去了乱葬岗。 晏承平瞪大着眼看着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祖父、父亲、大哥如今挤在一辆一个人勉强躺下的车上昏迷不醒无法行走,二叔一个文人却戴着手铐脚镣身前绑着麻绳拉着车,连平日里最活泼不过的三叔都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与二哥在后面帮忙推。 爽利的母亲,温柔的祖母、二婶、大姐面容枯槁,带着沉重的脚镣,分别弯着腰站在板车两侧扶着板车行走,生怕一个不稳他们掉下车伤得更重。 人群中一个妇人声音嘹亮,哭天抢地:“我男人牺牲在战场,原还有抚恤金,结果却一年比一年少,我们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原来都是被他们吞了,这都是我们活命的钱啊。现在恶人终于遭报应了,哈哈哈哈哈哈。” 明慕青听不下去,想要反驳,却被白舒云拉住了。 是了,这么多百姓,没有一个人是为他们说话的,连军属都如此诬陷他们,他们还怎么辩解呢。 晏承安红着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恨不得把这些辱骂家里人的人给打死。 晏修同虽然经历如此变故,但还是少年心性,听到这一番话陡然点燃了心中的怒火,冲上前要与那妇人争辩。 程稚清看着暗道不好,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抱着晏承安冲到晏修同身边将他推倒在地,明慕青冲上前挡在他身前放低身段:“他还是个孩子,饶了他吧。” “饶了他?那谁饶了我?我娘知晓爹战死,早产生下妹妹,如今还体弱多病,我们兄妹俩靠着村里人时不时接济才能活下来。你轻飘飘一句话能换回我娘亲吗?!” 程稚清活脱脱一个失去亲娘的少年形象,满脸通红地喊道,手里却借着抱着晏承安为遮挡偷偷塞给明慕青三颗保命的药丸和一百两银票,更多的实在怕他们藏不住。 明慕清死死攥住手里的东西,怔怔地看向晏承安,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的孩子,就算脸色黄了一些也不可能认不出来。 晏承安双眼含泪,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看着明慕青似乎要喊出“娘”。 程稚清急忙将晏承安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冲她吼道:“看什么看,我妹妹如今这样都是你们一家害的!看你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周围的人群隐隐有些躁动,一旁的官差害怕出事,纷纷抽出了剑围了上来,程稚清见此情景悄悄退回人群中。 百姓见到此情景生怕一不小心剑砍在自己身上,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程稚清趁现在没有人注意他们带着晏承安悄悄回了家。 官差催促着他们快走,明慕青失魂落魄地跟着车走,似乎被吓到的样子。 第7章 、收集物资 晏承安回了家把自己关在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程稚清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晏家流放已成事实,他要接受。 时间已经不早了,程稚清出去外面酒楼带了点东西回来,当做晚饭。 既然打算跟着流放了,这几天最重要的就是收集物资,没有开火的必要,怎么省事怎么来。 程稚清将东西摆在晏承安房间里,两个人静静地吃着,谁也没有说话。 “那个大娘我认识。”晏承安突然冒出一句话。 “她隔三岔五就来我家要钱,我家没钱了,一次给的比一次少。 家里这些年很多东西包括娘亲和二婶的嫁妆都被祖父和爹爹给那些牺牲战士的家人了,我们家都是靠着娘亲和二婶的嫁妆过日子。” 晏承安的眼泪一颗一颗滴在桌上,声音哽咽:“为什么他们觉得是我们的错?” 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呢,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觉得我对你好你就要对我好。 程稚清努力用最通俗的语言给晏承安讲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从前有一个人在困难的时候向你借了一升米,你借了他十分感谢你。 他一次又一次向你寻求帮助,你也一次次都帮了。突然有一天你家里的米也没了,他又一次问你借米,你拒绝了。 他就觉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呢,我都要饿死了,你却不愿意帮助我,为什么前几次能帮,现在就不愿意帮了呢。 你祖父就是这样,他只考虑牺牲者的家庭会有困难,他们向他求助选择相信,并没有选择去查一下。 朝廷只给牺牲者五两的补贴,更多的就没有了。你祖父不忍心看到牺牲战士的父母妻儿穷困潦倒,一次次选择了帮助。却也没有想到因此而喂大了他们的胃口。” 晏承安听着着急问道:“那我们不帮他们,不帮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程稚清摸了摸他的头,“不,我们帮助他人的时候要懂得分寸,教他们怎么捕鱼,总比直接给他们鱼要好不是吗?” 京城,云石山。 傍晚,天色逐渐暗沉,从山的那边走来一群人。 这些人个个戴着脚镣手铐,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队伍中有一个人还没适应犯人的身份大声嚷嚷着不想走了,被官差一鞭子打下去也没了声音。 直到天色越来越暗快看不见前方的路,领队的大人才宣布休息。 流放的队伍加上晏家,总共三家人。 这两家人实打实贪污受贿被查了出来,金额巨大,富的都快超过皇上了。 晏瀚海和白舒云共有四个儿子。 老大阮宏方,八岁时父亲在战场牺牲,他变成了孤儿,被晏瀚海收养。 老二晏修远,其妻明慕青,孕育两子晏承平和晏承安,一家从军。 老三晏修景,夫人钟思洁,一家子文人,共有一儿一女,晏承渊和晏绮南。 老四晏修同,不过13岁。 此时晏修景一个人拉着三个大男人,身前的麻绳已经勒出血印,脚步虚浮。就算后面有两人帮忙,但大部分的力气也还是他出。 一个文人罢了,能有多少力气,便落在队伍最后面,后头的官差不满他们走得如此慢,打了晏修同和晏承渊好几鞭子。 在听到可以休息的时候晏家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今天不过才走了两个时辰十多里路,还没出京城范围。 到幽州还有两千多里足足要走两个多月。 晏修同带着晏承渊去领吃食了,他们想让晏修景多休息休息。 板车上三人在走了十里路时醒了,想要自己下车行走,却连站也站不起来。 明慕青众人将板车上的三人放下,让他们不要总挤在一起,车子不平稳,伤口总是撞在一起难以愈合。 坐在地上总是舒服一些。 晏家一行人和另外两家人有些距离,他们不敢跟晏家沾上关系,自然是能躲就躲。 明慕青想了一路,在那种情况下,只有程稚清带着嫁妆大摇大摆走出了晏家,藏一个三岁的孩子应该没有问题。 想必素言把承安托付给她了,今天见到的小少年应该就是程稚清。 她来应该是为了带承安见他们最后一面,可是为什么突然站出来却想不通,不仅仅是为了给药和钱。 明慕青看着官差也去吃饭,没有对他们严防死守,扶着晏修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小声说道:“今天我看见承安了。” 晏修远有些激动,握住她的手,他们只知道素言换了孩子却不知孩子的下落:“咳咳,在哪?” 明慕青将今天发生的事一点不落地告诉了他,还将手里的三颗药丸和一百两银票偷偷给他看了看,问他是否要吃这个药。 晏修远沉凝片刻后,将此事告诉了一家人。 晏瀚海知晓此事沉默片刻:“也好,总归不用受这流放之苦,承安才三岁怎么受得了。” 晏瀚海是一个忠国忠君之人,秉持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 可是在游街示众的时候,他听到了那么多百姓的谩骂,羞辱。 他不禁想为什么要保家卫国,他们付出那么多的血汗,竟没有一个人念他们一句好。 他们一家人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想安安分分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今天吃这个乌漆麻黑的东西。”晏修同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沉默,他和晏承渊一人抱着黑面馍馍一人抱着竹筒水,里面装着水。 晏修同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黑面馍馍,自然不知道叫什么。 朝廷怕流放之人私自逃跑,给的吃食极少,一人一天就两个黑面馍馍,一小节的竹筒水。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一边小声地谈话。 “修同,你今天在大街上的时候是不是准备上前和那妇人争辩?”白舒云了解自己儿子,那个妇人大家都认识,被不知详情的人骂了就骂了,但是那妇人隔三岔五就上门讨钱,他们也没有拒绝过。 不说在他们落魄之际帮他们一把,但是怎么能踩上一脚,这是晏修同不能接受的,他性子急躁,容易冲动。 晏修同挠了挠头答道:“是,但是我还没走两步就被推到了。” “难怪啊,稚清抱着承安应该躲得远远的,怎么会突然冲上来,原来是这样。”白舒云感慨道。 “什么?!承安不是……不是被抢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街上,还有大嫂,不是和大哥和离了?”晏修同有些震惊。 明慕青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又说道:“稚清带着承安应该是想送我们最后一路,但是看出你冲动,不得不上前。 现如今百姓都以为我们晏家通敌卖国贪污军饷,你在和那人辩解,引起民愤怕是不好收场。” 晏修同有些难过自己的冲动差点惹了大祸:“我……我没想这么多,大嫂和承安应该不会有事吧?” “稚清是个机灵的,带承安来见我们应该做了万全的准备,应该没事的。 对了,稚清还偷偷塞给我三颗药和一百两银票,应该是看爹你们伤势严重,这药吃吗?”明慕青说话间将一百两银子也交给了白舒云保管。 “娘给我先试试,没事再给爹和爷爷吃。”许久没有开口的晏承平突然说话。 “这……”,明慕青有些迟疑,但看见晏修远点了点头,借着给晏承平喂黑面馍馍时借机一起喂给了他。 大家忍不住担忧地看着晏承平。 晏承平吃下药后,感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想必是药有作用了,朝着父亲和爷爷点了点头。 晏瀚海发话:“吃吧,明天这辆板车应该就不会给我们使用了。今日不过是想让京城百姓看看,他这皇上做得有多么仁慈,晏家通敌卖国皇上还念旧情没有赶尽杀绝。 他怕啊,生怕我们晏家起兵反了,却又不敢直接杀了我们,想让我们死在流放之路上,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卯时,天未大亮。 程稚清带着晏承安前往乱葬岗。 昨日程稚清没有见到被替换的孩子就知道他应是撑不住,去了。 而诏狱已死之人要马上拖去乱葬岗,以免发生疫病。 晏承安昨日就被告知今天应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是那个小孩换了自己一条命,不能让他曝尸荒野,连个全尸也没有。 二人到了乱葬岗就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密密麻麻的尸体堆在一起,有的尸体已经化为白骨,有的被野兽啃得七零八落。 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息,苍蝇到处飞着。 两个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开始寻找起来,好在一个三岁小孩的身影还是常见的,没一会儿就寻到了。 幸而昨日下了雨,野没有出没,尸身还完整。 她们在此处另寻了一块地让他入土也安,用石头当做碑。 目前形势紧张,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盯着,只能做到如此,等以后回来了再给他迁坟。 程稚清和晏承安处理完一切马上回家了。 程稚清告诉晏承安京城不安全,他们两个迟早被人盯上,不如跟着晏家去流放,还能在路上帮他们一把。 晏承安听见可以跟着晏家眼睛都亮了。 程稚清将晏承安留在家中,一个人出去收集需要用到的物资。 程稚清先租了一个小院,换了女装。 去布庄买了十床被子,男装女装各二十套,棉衣四十套,20套小孩穿的童装、棉衣,鞋子男女各20双。 现在天气逐渐转凉,再过一个月就要入冬了,走在路上没有棉衣可不行。 又去了粮铺买了面粉大米各一万斤,发现了土豆和红薯玉米各一万斤,粗粮一万斤。油盐酱醋柴等调料要了一万斤,这个朝代连辣椒都有,买了一万斤,各种干货肉类买了一万斤。皂角、澡豆类生活用品自然是不可或缺也买了不少。匕首,菜刀,剔骨刀等也买了不少,出行用的小锅买了五个。 药材也是不可或缺,晏家人流放身体多少都有亏损,还需要给他们调理身体。种子类能买得都买了一点,将来试试在空间种植。 总共花了两千多两。 因为买的东西量大,店家就跟看财神爷一样看程稚清,送货还要等三天时间。 马车花了三十两,特意要求将车厢做大一些。 因为不会驾驶马车特意花了三天时间学习如何驾驶马车。 忙了三天终于货齐了,程稚清怕人黑吃黑,特意等到晚上去收货,发现门口有人盯梢,用刚制出的迷药,迷晕盯梢的人,刚好试试药效如何。 看着看守之人倒地,程稚清上前踹了两脚,彻底没有动静后乘机进入屋子收了物资溜之大吉。 第四天一早,程稚清去了最大的牙行。 这个牙行背后有皇室之人,去普通牙行,怕是不敢收她的房契,礼部侍郎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不敢得罪的。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而背后有势力的就不一样了,五进四合院还有许多人眼馋,区区一个礼部侍郎,拿着房契去收房,程明知还要恭恭敬敬送人出来。 五进院子卖了,卖了八万两,因为时间紧,压价高,不然十几万两也是卖的。 但是程稚清不在乎这么多,她只要看到程明知不爽她就开心。 拿到钱后立马和牙行之人去衙门办了移交手续。 程稚清驾着马车,马车内装着一些常用的物资回了家。 叫上晏承安马上启程,怕素言有不时之需,还在屋内留了一百两银票给她。 已经耽误四天时间了,中间还下了一天的雨,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第8章 、丢下 天空不知何时变得昏暗,头顶上方已经酝酿出一大片乌云。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冰凉凉的雨水落在人们的脸上身上。 “不想淋雨就赶紧给我走。”为首的官差王沉凌空抽出一鞭,发出“咻咻”的声响。 紧接着雨越来越大,天空阴沉得没有一丝光亮,整个天地间仿佛只有雨砸在地面的声音。 犯人的求救、不满声被雨点落在地面的声音所盖过,不过一会,人们身上全都湿透了。 “快走!前面有个破庙,先去那里避避雨!”王沉率先骑着马,前往破庙之中。 身后的犯人也在看守官差的催促下又一次加快了步伐。 所有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晏家男人们将女人围在中间,阻挡别人的视线。 官差已经生起了火,众人向官差借了火烤一烤身上的寒气。 晏绮南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娇躯,黑发狼狈地贴在脸颊,发尾止不住地滴水,整个人不停地发抖。 这一路所有人都有些忽视晏绮南,他们的重心更多的受伤的男人们身上。 晏封绮南也乖巧,一路上什么也没有抱怨过,就算有的时候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也硬咬着牙坚持走了下去。 她看着爷爷、大伯、大哥,重伤后服药也不过堪堪能够自己行走,自己不能在给家里添麻烦了。 此时钟思洁终于看到女儿的不对劲:“绮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晏绮南有些忍不住轻声说道:“娘,我有些冷。” 钟思洁看着女儿通红的脸,手探上她的额头,一摸才知竟如此烫,顿时着急万分,懊恼自己竟然忽视了女儿这么久。 钟思洁紧紧抱住女儿,妄想从自己身上汲取热量给她:“怎么办?绮南发烧了。”声音带着哭腔。 众人都有些着急,晏绮南有些昏昏沉沉却还是说道:“没事的,只是有一点点冷。” 众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晏瀚海不禁有些懊悔,早知当日的药就不吃了,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死就死了,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孙女受苦。 白舒云从衣角撕了一块下来,沾了些冷水冰敷在晏绮南额头上。 三家人只有他们是被直接关押诏狱,皇上也不让外人于送与他们东西,其他两家手里或多或少有点钱,可以与官差行个方便。 只有他们一路硬熬着,手里有钱也不敢随意乱花。 晏承平看着也很着急:“爹,官差手里应该有药,我们跟他买一点吧。” 众人这才想起来,官差押解他们两个月,吃食药品都有一点准备。 晏修远拿着钱走向官差,语气低微:“大人,我家小侄女身体不适,能否请大人给个方便,给我们一点药。”说着把一百两塞在王沉手里。 王沉借着火光看着手里的一百两,嘴边勾起一抹笑,这么多人就晏家最穷,没想到手里还有点东西,吩咐下属取药。 “拿走吧,这个瓦罐也拿去吧,记得还回来。” “好好好,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晏修远弯着腰不断说着感谢的话。 晏修远将药拿了回去,明慕青马上把药熬了给晏绮南喝了下去。 雨停后,众人接着赶路,路上的水还未干,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 脚踩在水坑中,鞋上都是泥水。 钟思洁和明慕青扶着还有些昏沉的晏绮南,走了十里。 晏绮南靠着母亲和大伯娘的支撑迷迷糊糊地往前走,突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人往前栽倒,钟思洁和明慕青二人没有防备,搀扶不及,三人摔作一团。 钟思洁着急起身,和明慕青一起扶起晏绮南,双手扶着她的肩摇晃道:“绮南,绮南,你怎么了,能不能听到娘的话?” 晏家众人着急围成一圈,周围的官差立即上前:“赶紧走!” 钟思洁跪在地上求着官差:“大人,大人,求求你了,歇息一会吧,我女儿晕倒了,歇一歇吧。” 官差一鞭子抽下去,钟思洁身上多了一道血痕:“歇什么,今天你们已经歇得够久了,赶紧给我起来走!” 晏承平背起晏绮南,继续跟着队伍,豆大颗汗水顺着他刚毅的脸颊而下,脚步也愈发沉重。 朝廷害怕他们吃饱了有力气逃跑,所以没有发放多少食物。 晏家众人身上带伤,吃得也不够,就算轮流着背也根本没有力气在负担一个晏绮南。 晏家人越走越慢,官差抽了他们好几鞭子也没有办法。 王沉看着他们的速度实在影响队伍,加上晏绮南除了满脸通红,没有任何知觉,喊也没有了反应,便判断晏绮南没救了,下令就地掩埋。 钟思洁紧紧抱住晏绮南,不让人抢走她,嘴里大喊:“我女儿没死,她没死,你们凭什么扔下她!她再喝喝药就好了。” 王沉嗤笑一声:“药?你们哪里来的药?你们还要钱吗?我们的药可也不多了,不能浪费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说罢,训斥一旁的下属:“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埋了!” 官差上前就要抢人,晏家众人不让,虽然没力气,但是武功还在,拼着一股劲将围上来的官差全部打倒在地。 王沉看着晏家众人屡教不改,还敢袭击官员,立即下令全部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纵使武功还在但是晏家众人戴着脚镣手铐,身上带伤。 面对二十多个官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便落了下风,官差看他们没有了力气,一哄而上将他们绑了起来。 王沉阴沉沉地看着晏家,赏了他们几鞭,下令拖着走,留一个官差在原地处理晏绮南,其余人接着走。 钟思洁大喊着被拖走,其余人想要挣脱,却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被留下的官差挖坑。 晚上休息,晏家众人已经被解绑了,王沉为了惩罚晏家不听话,没有给他们晚饭,杀杀他们的锐气,阶下囚而已还敢这么横。 晏家众人沉默地坐在地上,今天的打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大了,他们没有管身体的疼痛。 身体在疼也没有办法疼过心里的痛。 几个大男人却保护不了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让她独自一人死在异乡,连个碑也没有办法立。 钟思洁坐在那里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脸上带着麻木不仁,晏修景红着眼眶握着她的手。 他也恨,恨自己没有救下他们的女儿,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要如此待他们晏家,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 他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害死,却没有办法阻止。 晏承渊怔怔地坐在那里,脑海中尽是自己妹妹平日里的笑颜,一想到妹妹被丢在哪,无人管甚至还要被活埋就心痛不已。 他紧握着拳头,上面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恨不得将这群官差全部杀死,为妹妹报仇。 晏瀚海看着儿子们,孙子们想着他没有造反之意,却被猜忌得家破人亡,如果天下他反了这天下,是不是就没有人可以将他们家逼得如此绝境。 京城,程府 牙行老板与程稚清在衙门办好房契转交手续后,马上带着一众下人,前往程府收房。 他与主人可是夸了海口,三天后这房子就没有别人。 程府管家看着牙行老板拿出的房契不知所措,立马通知了程明清:“老爷,牙行的人带着地契上门要收房啊!” 程明知有些不解,这房子不会他的吗?怎么还会有人上门收房,立刻前往前厅。 牙行老板看着程明知,向着他行了个礼:“程大人安好,今日前来多有冒犯。但也是不得已为之,我们今天收到的房契正是您这里,还请您收拾收拾将房子还于我们牙行。” 程明知大怒:“这房子明明就是我的,怎么变成你们的了?” 牙行老板不慌不忙又行了个礼:“还请程大人拿出房契一观。” 程明知一愣,是了,当初是程书楠付钱买的宅子,房契根本没有给他,而他也为了保持好好相公的形象说夫妻一体,房契放于谁哪儿都一样。 后来事情一多也就忘记这件事了。 一定是程书楠把房契给了程稚清,好哇,程稚清拿着房契不告诉他,竟还摆了他一道。 早知当初应该把她掐死,让她和她的短命娘在黄泉路上作伴! 牙行老板见程明知没有回答,提高音量又重新问了一句:“不知程大人可有房契?” 程明知阴沉着脸:“多少钱,出个数,这房子我买了。” 牙行老板也不急:“十六万两,您也知道毕竟这房子当年如果不是出了事按照您的品级是住不上的,况且这带花园的五进院院子也是稀罕得紧,这个数已经是最低了。” 他不信程明知能有这钱,一个农家出身的小子,就算当了几年官也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况且就算他有这么多银子也不可能为了一座宅子不吃不喝不走人情往来。 程明知听到十六万两脸上立马暗沉下来,不过为了他的面子,没有当场翻脸,他没想到这宅子竟然这么贵。 如果他知道当初直接拿着这宅子做人情,官位不知上了几个台阶,也不用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地汲汲营营。 他手头的钱给了程稚清后不过三万五千两,原以为五万两就顶了天,自己凑凑还能买下,十六万两啊。 程明知用力收了收不太好看的脸色,假笑道:“确实有些贵了,不知可否便宜一些?” “自然是不行的,既然程大人买不起,就请尽快收拾,三天后要收房,请程大人谅解。”说罢拱拱手走了。 程明气急败坏,拿过一旁的杯子狠狠砸向地面。 第9章 、捡到 程稚清从衙门回去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许多,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前往寄放马车的地方,驾驶马车回了家,快到家之际,钻入车厢将吃食、被子和常用物品放在车厢里。 回到家后,叫上晏承安,带上家中的物品上了马车。 程稚清驾着马车顺利过了城门,午时二人在马车上随意吃了些东西又启程了。 昨日下了雨,路上还有些泥泞,马车行驶飞快,溅起的泥水偶尔溅在路人身上,引起几声咒骂。 程稚清虽有些愧疚,但是没有理会。 按照记忆中,流放没几日就下了一场大雨,封绮南劳累过度加风寒入体,很快就起了高烧。 领队的官差看她没有救治的希望就命令手下就地掩埋,晏家拼命挣扎却没有用,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被丢下。 这也是晏家死亡的开始。 晏承平夺得大权后为家人一个个地报仇,却从得令活埋晏绮南的官差口中得知他曾受过晏家恩惠,没有将晏绮南活埋,只是将她安放在路边,希望过路有人可以救她一命。 上一世的晏绮南发烧时晏家没有钱买药,病情更加来势汹汹被丢下的也更快。 她在昏迷两天后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周边没有其他人,手上的手铐脚踝上的脚镣全都没有了。 她两日没有吃过东西,加上病还未好,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缓缓爬向树边从树底捡了一根树棍,靠着树棍的支撑一步一步用尽全力向前走。 她还要去找她的家人。 还未走出一里,手中的树棍突然从中间折断,她也一下子脱了力,头晕目眩,两眼发昏,最终没能站起来,永远倒在了那里。 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程稚清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按照记忆中晏绮南现在还未醒,但她塞给明慕青一百两,应该是用了的。 最好的消息是晏绮南还安全跟在流放队伍中,但情况不可预知只能加快速度赶路,希望能够尽早赶上流放队伍。 到了晚上程稚清和晏承安烤了两个红薯,当作晚饭,吃过晚饭后就没有赶路了,毕竟晚上赶路不安全,路都看不清。 今天一天不过才走了一百里。 按照流放之人一天约走五十里的速度,四天走了应该有两百里。 明日大约就可以赶上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程稚清就带着还未清醒的晏承安上路了。 走了一个半时辰,程稚清远远望见远处有一个人杵着树枝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她手中的树枝突然断了,她踉跄了一下,随之也跟着摔倒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没有爬起身。 程稚清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挥动马鞭的速度。 程稚清将马车停在她身边,翻过她的身子,发现她满脸通红,显然还在发着高烧。 “小安,将车里的药箱和水囊拿下来。”程稚清冲着车厢内的晏承安喊道,一边将她靠坐在树下。 晏承安听话地拿着东西走出车厢,由着程稚清将他抱下马车。 晏承安跟随程稚清走到那名晕倒女子身边,眼睛不由得放大,跑上前蹲在她身边,喊着:“是姐姐,是姐姐。” 程稚清交代晏承安将退烧药给晏绮南服下,再喂点水给她。 水囊里的水是稀释过后的灵泉水,这些天晏承安喝的都是灵泉水,身体已经有些好转了,脸色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苍白。 晏承安从小箱子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小心翼翼地倒出一颗药,塞到晏绮南的嘴里,再给她喂了一点水。 幸好晏绮南还有自主吞服的意识,不然晏承安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喂药。 程稚清拿出瓦罐,起了火煮了一点清粥准备等晏绮南醒了吃。 接着拿了一张帕子,浸了水给晏绮南擦了擦脸。 晏承安这才注意到晏绮南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水,脸上头发上沾满了灰尘和泥土,嘴唇干裂出血。 鞋也有些破了,手上脚踝上尽是被磨出来的伤痕,还有丝丝血迹。 他低着头蹲在一旁红着眼眶,小小一团就像受伤的小兽,眼泪一颗接一颗滴落在地上。 程稚清抱起晏绮南回到马车上,心中还感慨一句,古代的女子都是这么轻飘飘吗。 程稚清给她换了一身男装,头发盘了起来,脸上也加了些东西,受伤的地方都上了药后,留她一人在车厢中休息。 程稚清将晏绮南换下的衣物丢进火中烧了,然后看着晏承安还抱着药箱蹲在那里哭,不由得有些好笑,真是一个小哭包。 她走过去坐在晏承安身边:“以后不能喊姐姐了,还记得我们多的一个户籍吗?以后她就是你二哥知道了吗?” 晏承安红着眼眶,抬头看向程稚清眼里满满的崇拜之情,显然想起了多出来的户籍,他的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在说:程姐姐怎么这么厉害,竟然会未卜先知。 程稚清有些羞愧难当,忙说饭好了,起身给晏承安装了一碗。 当二人吃完饭,马车中的晏绮南似乎有了动静。 晏绮南醒了以后发现自己车厢中,她有些害怕,想起丫鬟们平时闲谈说的人贩子,心里更慌张。 她发现不远处有一把匕首,她小心翼翼爬起身,哆哆嗦嗦将匕首悄悄拿在手里,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准备逃跑。 车厢突然门一开,一颗圆润的脑袋探了进来:“姐姐你醒了吗?” 晏绮南手里的匕首差点捅了出去,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一愣,死死握住的匕首掉了下来,砸下马车中发出沉闷的一声。 她不可不可置信地看来人,除了脸色是蜡黄的,五官正是她所熟悉的晏承安。 她一把将晏承安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却还是轻声说道:“承安,是不是你也被抓了?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她将晏承安推到身后,手忙脚乱俯身匕首捡了起来。 这时程稚清端着粥上了马车,晏绮南双手紧握匕首,刀尖指着程稚清,声音微微发抖:“你…你别过来,快放了我们,小…小心我杀了你。” 程稚清有些无奈:“小安快解释一下。” 背后的晏承安抓住晏绮南衣服:“姐姐,她是嫂嫂。” 这么多天的相处中,晏承安虽然一直叫程稚清哥哥,但心里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嫂嫂了。 晏绮南无意识重复了一句:“嫂嫂。” 她慌忙扔了手中的匕首,将手缩了回去,脸上充满着不安的神色,“嫂…不…不是,程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认不出来就说明我的易容很成功。饿了吧,快把粥吃了。”程稚清将手里的粥递给她。 晏绮南接过碗,看着碗里的热腾腾的小米粥。 她一口一口吃着久违的食物,发现原来以前普普通通的小米粥居然这么好喝。 吃着吃着就想到了还在流放的家人,他们现在还吃着难以下咽的黑面馍馍,一颗颗泪水掉落进粥中。 晏承安见此安慰道:“姐姐是不是粥太烫了,都把你烫哭了。” 晏绮南慌忙擦干眼泪,“程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大伯娘不是说你带着承安在京城,还特地见了我们最后一面。” “我想了想,我那个小肚鸡肠的继妹看见我和离定然十分开心,程明知不让我回去,给我另租了院子。她一定隔三岔五找我麻烦,炫耀自己过的多好,我一个人便还好,万一承安被发现就完了。 所以干脆与程家断绝关系了,还从他们手里拿了一大笔钱,便出来打算跟着你们去幽州,谁知道在路上遇见了你。” 晏绮南脸上有些羞愧,语气充满了自责,“程姐姐,对不起…” 程稚清牵住她的手,“没有什么对不起,这是我的选择。再说了要不是明姨,我早就死在程府了,这么多年受明姨照拂,也是我报答的时候了。 别说我了,你们怎么样了,那天我给明姨的药有吃吗?” 晏绮南仔细地和程稚清讲了他们这一路的经历,并对程稚清表达了感谢。 “祖父年纪大了,又遭受毒打,板车是在百姓前装装样子,出了城就被收回去了。如果不是程姐姐那天冒着危险给我们塞的药丸,祖父怕是…怕是…” 后面的话晏绮南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大家都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晏承安也坐在旁边,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听到此姐弟俩很认真地再一次对着程稚清道谢。 程稚清有些无奈,转移了话题:“我们现在是一家三口,我是大哥,你是二哥,小安是小妹,在外不要喊错了。 我现在叫严清,小安叫严安,你叫严棋。” 三人将身世编造清楚,以免在外露馅。 “你身体还没好,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启程,明天应该可以追上他们流放队伍了。 绮南,我也给你易容了,但是你还是尽量留在马车上不要下来。你在队伍里好些天,虽然现在大家都自身难保,但是怕会有人还认得你。” “程姐姐,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好了。”晏绮南点了点头脸上充满坚定。 第10章 、抢夺 天才微微发亮,程稚清已起身做了早饭,众人吃过后便启程赶路。 走了两个时辰,才远远看见远处有一行人,正缓缓向前走去。 程稚清放缓速度,打开车厢门,问晏绮南:“是他们吗?” 晏绮南有些激动,连忙走出来:“是,是,我能看见我娘他们。” “好了,好了,快进去吧,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在外吹风了。”程稚清说着又加快马车的速度向前驶去。 车轮快速前进,扬起四周的尘土,一时之间整个马车仿佛笼罩在沙雾之中。 马蹄声越来越近,官差们顿时警惕起来,抽出刀等着来人。 程稚清放缓速度停在原地。 王沉骑着马上前,沉声询问:“来者何人?我等受朝廷之命押送罪犯前往幽州,无关人员速速离去。” 程稚清下了马车走到王沉面前仰起头:“不知可否请大人下来说话?” 王沉见程稚清没有危险便应了:“何事?” “大人,小民父亲带着小民兄妹三人前往京城看病,无奈遇到大伯眼红我家财产害死我父亲,我们兄妹三人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想要去关城投靠舅舅,一路危险众多,不知可否跟随大人一路。” 程稚清说着拿出一百两银票,偷偷塞给王沉。“这银票就是当初大伯想要争抢的,小民深知自己无法保住,就当是给大人的辛苦费吧,大人还请笑纳。” 王沉看着手里的银票,低头沉思了一下:“行吧,那你们就跟着吧。” 程稚清顿时喜笑颜开,嘴里忙喊着:“二弟,小妹,快下来。” 王沉看着一个十一二岁弱不禁风的少年牵着一个面色蜡黄的小女孩,心里想,这三个自己走去关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抢了。 心中的防备也降低了许多。 “二弟,小妹快谢谢官爷,我们以后就同官爷一路。” 晏绮南故意压低声音:“咳咳。谢官爷,谢官爷。咳咳。” 程稚清听到晏绮南的咳嗽声,着急道:“怎么了,还没好吗,快回马车上去。别将病传给官爷了。” 说罢,又不断鞠躬赔着笑脸:“官爷这实在对不住,我这二弟是一个文弱书生,前两下雨着凉了到现在还没好。实在对不住官爷。” 王沉掩着口鼻,有些嫌弃,不在意地摆了,翻身上了马,朗声道:“继续走。” 众人缓缓出发,程稚清看着流放之人一个个衣衫褴褛,面色麻木,行尸走肉般往前走。 目光移至队尾,她看到晏家一行人,一百多人的队伍,只有晏家一行人身上处处伤痕,衣裳上血迹斑斑,脸上带着疲惫不堪的神情,短短几天时间一个个都瘦了一大圈。 明慕青似乎认出了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但是又抑制住,想要开口,却又不能开口。 程稚清朝着明慕青偷偷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明慕青看到程稚清的示意,激动的攥紧了扶着晏修远的手,晏修远手上还有伤,被猛地一攥顿时疼的呲牙咧嘴,伤口隐隐有裂开的迹象,渗出丝丝血迹。 官差看着明慕青愣在原地,怒斥一声:“走啊,愣着做什么?” 明慕青这才反应过来,抬腿向前走又是一个踉跄,晏修远及时拉住她,悄悄把渗血的手往身后藏了藏,怕她看见。 又走了一个时辰,官差终于让队伍停下休息,有些体力不支的人直接瘫软坐在了地上。 晏家在队伍的最末端,程稚清驾着马车跟在他们后面。 她看着钟思洁的状态似乎不太对,神情木讷,由晏修景和晏承渊两人强硬搀扶着走。 停下休息也是愣愣地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动作没有,喝水也是强行灌进嘴里。 目光怔怔地看向晏绮南被丢下的方向。 看来是晏绮南被活埋给她造成太大的刺激。 这里附近有一个小林子,队伍里陆陆续续有人出去挖一些野菜,找另外的吃食。 每天两个黑面馍馍实在不够,流放之人每天都有人因饿得走不动而倒下。 官差看这样不行,严重影响日程进度,便允许每家出三个人去寻找吃食,如果敢逃跑,就把家人杀死。 众人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得不挑选安分守己的人出去寻找食物,以免有了异心,连累自己。 程稚清看着晏家白舒云带着晏修同和晏承渊出去寻吃食。 白舒云是农家出生,她知道哪些野菜能吃哪些不能吃,换作其他人可能将杂草当作野菜拔回来。 程稚清看着晏家三人前往树林中,钻进车厢中。 她不知道不远处有个人靠在树干上正在看着她。 那人看起来十分憔悴,脸上身上的血迹没有清洗干净,衣裳破败不堪,纵然如此脸上也没透露出难受的神情。 晏承平受伤最严重,全身上下伤痕累累,一路靠着晏修同搀扶着走,此时正靠在树干上休息。 他发现了明慕青的激动,但却不认得这个少年是谁,也不知为何明慕青如此激动。 他看着程稚清进入马车,便闭上眼睛小憩。 晏承安下来时,晏家人的视线恰好被王沉挡住,因此没有人发现晏承安来找他们了。 程稚清进入车厢后,叮嘱了晏承安和晏绮南一些事,就下去了。 “我要你这些野菜,给我!”晏承安的小奶音中带着骄横,手指指着晏修同手中的野菜。 晏修同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个三头身的小孩,后退了一步,把手中的野菜往后藏了藏。 “我说了我要,快点给我!”晏承安又上前一步,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晏修同看清眼小孩的容貌,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晏承安似一个小炮弹朝他撞了过来。 他这些天没吃饱,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加上身上还有伤,一下就被晏承安掀翻在地,手里还紧紧抓着野菜。 没办法,如果不拿着,周围的人就会冲上前将野菜抢走。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 晏承安趴在晏修同肚子上,一伸头一下就咬住他的脸,白舒云和晏承渊听到声音立刻上前帮忙。 周围没有人上前帮忙,有个官差听到声音赶忙上前看了一眼,看到是晏承安后,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办法,谁让程稚清给他们送了几个饭团呢,香喷喷的米饭配上腊肉,滋味可美了,他还要回去接着吃,一个小崽子罢了,不闹出人命就好了,咬两口也不碍事。 其余人看到连官差都没有管这件事,他们也就赶紧找自己的野菜,白舒云和晏承渊怎么拉都拉不下晏承安,晏承渊还被他胡乱蹬着的小短腿给踢了几下。 白舒云拉着晏承安:“孩子,我们把采到的野菜都给你,都给你,你松口吧行吗?”她有些心疼自家的小儿子。 晏承安松口从地上爬了起来,白舒云看到晏承安霎时僵住了,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 晏承安眼中带着泪光,嘴里还不停地说:“哼,算你识相。”说着一把抢过白舒云他们手中的野菜,像一个战胜的将军般扬长而去。 白舒云和晏承渊愣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逐渐远去,直到晏修同发出叫疼的声音,他们才记起晏修同还躺在地上。 白舒云和晏承渊一左一右扶起晏修同。 白舒云颤抖着低声问道:“是他吗?” 晏修同双手抱着肚子弯着腰,低声嗯了一声,声音微不可见。 小崽子咬得还挺疼。 找野菜是有时常限制的,没找到也要回去,不然就是一顿鞭打。 三人空着手,扶着晏修同往回走,像极了被恶霸欺负的无处申冤小可怜。 晏家人看着二人扶着晏修同往回走,晏修同脸上还带着一个牙印,连忙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 众人坐下后,每人拿着一个黑面馍馍心不在焉地吃着,白舒云压低声音:“小安来了。” 众人一瞬间的愣神,明慕青的黑面馍馍更是直接掉到了地上,晏修远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 “上午的来人带着一双弟妹,那个三岁的小姑娘就是小安。”白舒云轻声说道。 “难怪,难怪,看来他们的大哥就是稚清了,她带着小安来找我们了。”明慕青捡起掉落地上的黑面馍馍有些激动。 晏瀚海托着晏修同的脑袋,左右来回地转动,这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个爷爷心疼儿子被咬出血,他们完全不知道晏瀚海,嘴里说着:“瞧瞧这利落的小牙口,咬得可真好看。怎么没多咬两口呢。” 众人失笑,晏修同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你自己试试你小孙子咬得可疼了,想着饿狠狠地咬了一口黑面馍馍。 压抑许久的氛围在此刻有些许好转,晏修景也有些高兴,但是看着无动于衷的妻子又叹了一口气。 众人仿佛想到了什么气氛瞬间压抑,如果晏绮南在就好了,那他们一家就团圆了。 晏承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咬着馍馍,眉头紧锁,心中不能够理解程稚清,承安身体不好,带着承安留在京城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来找他们。 第11章 、送药 众人有些沉默地吃着黑面馍馍,突然被几个从天而降的东西砸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圆滚滚的东西滚了几圈,停在他们面前。 晏修同看清眼前的东西没忍住吞了吞口水,咕嘟一声十分清晰。 众人没有嘲笑晏修同,大人还能忍,孩子自小没有受过什么苦,突然遭罪了,锦衣玉食、山珍海味什么也没有了。 这些日子除了黑面馍馍还是黑面馍馍,好不容易挖得野菜也没吃上,想起香喷喷的烤红薯,他的眼神都要贴在红薯上了。 他们抬起头就看见程稚清站在他们面前,双手环胸:“我家小妹可不白拿你们野菜,这个红薯算补偿给你们的,我们可不欠你们。” “噗呲。”晏承平看着努力装出一副嚣张模样却不伦不类的程稚清忍不住笑了出来。 明慕青瞪了晏承平一眼,捡起地上的红薯来到程稚清面前语气温和:“不……不用了,一点点野菜,孩子喜欢就给她,不用给我们红薯。”说着将手中的红薯递给她。 其余人悄悄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心里想着这晏家人不会是傻子吧,居然不要红薯。不要给他们啊! 程稚清推了一把明慕青,明慕青险些没有站稳,手中的红薯掉落一地。 “我说给你们就给你们!哼!”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晏承平转身就走。 晏承平还没有认真看过她,结婚那日着急忙慌得他连她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只记得她嫩白的肤色,不过如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盖住了。 他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尽是狡黠,没有丝毫生气的意味,看来母亲说的也不对,哪里胆小又文静明明就是一个机灵的小狐狸。 最终还是晏瀚海发话:“拿着吧。” 众人才立刻将地上的红薯全部捡起,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有人来抢。 周围的人不免有些遗憾,怎么就收下了呢,如果不收下,说不定他们也能够分一两个。 不过他们也不敢抢,毕竟晏家人战场上厮杀过的,受了伤都能和官差对打还不落下风,如果不是官差人数多他们说不定就赢了。这样的人家,他们要是敢去抢他们东西,砍他们不就和砍只鸡一样简单。 程稚清回到马车边,晏承安马上凑了过来,贼兮兮地说道:“哥,咋样,我干得好吧?” 程稚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晏修同,那俊逸的脸庞上还明晃晃留着一个牙印,嘴角不住的抽了抽,让你去找点麻烦也没让你咬人啊,不过她还是摸了摸晏承安的头:“不错。” 晏承安摸了摸头憨憨一笑。 短暂的休息过后,众人再次出启程,经历一下午的路程,程稚清才明白流放所受的苦。 一天一个黑面馍馍,不给盐,为的就是不让犯人有逃跑的机会,中途谁走得慢一些都会遭到官差的鞭打。 天渐渐黑了,官差不断催促犯人们快些走,争取在天彻底黑之前赶到驿站,不然就要露宿野外。 他们最终还是在天黑之前到达驿站。 驿站没什么人,只提供住宿饮食给经过的官差,百姓不能居住。 但因为程稚清跟着这支流放队伍,所以也被允许住进去,她花了500文要了一间房间,将马车交给专门的人,便带着晏承安和晏绮南进了房间。 犯人们住在大通铺,分为两批,一间房内住着五十多人,没有床,犯人都直接躺在地上,平躺着都显得有些拥挤,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房间中各种气味混杂一起,令人作呕。 晏家人在靠近门的位置,晏修同看着其他人都躺下休息了,便偷偷来到晏承平身边,示意大家帮他挡着点。 晏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都有意用身体阻挡他人视线。 只见晏修同手伸进衣服中,拿出两个竹筒,晏承平看见挑了挑眉,难怪下午一路上看着晏承平捂着肚子怎么也不松开,原来如此。 寻野菜时,晏承安趴在晏修同身上咬住他的脸,但悄悄将竹筒塞进他的衣裳中,所以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怕被周围的人看出异样,报告给官差。 晏修同小心翼翼将一只竹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身上,借着门口的缝隙透出的光,只见一个个药丸从竹筒中滚了出来,刚好九个,和一包金创药。 金创药是程稚清自己做的,止血消炎效果很好,晏家男人身上伤口一直没好,长期下去伤口发脓对人不好。 因为金创药装在瓶子里占地方,程稚清就用油纸包了与药丸一起放在竹筒中。 另一个竹筒中放了几张纸,打开一看发现是五百两银票,和一张小字条。 晏修同将字条打开便愣住了,众人等的有些着急,晏承平将他手中的字条抢了过去,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安”,这字迹是绮南的。 程稚清发现钟思洁状态不对后,马上让晏绮南写点东西宽慰钟思洁,如果等钟思洁自己发现怕是来不及了。 晏绮南想了想还是就只写一个字,写多了怕被发现,家人都能认出她的字,先报个平安。 晏承平默默的将手中的字条交给晏瀚海,心中已经忘却了他先前对程稚清的不赞同,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恩,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救下绮南的,但是现在绮南还安好就是最大的幸事。 他们几个大男人没能阻止绮南被丢下,还要靠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相救,现如今她还给尽心思给她们送药送吃食。 晏瀚海接过纸条和白舒云一同看了起来,光很微弱,却不影响他们视物。 他们看到了纸条上的字,不禁老泪纵横。 晏瀚海颤抖着手将纸条递给了晏修景,晏修景有些疑惑,不知为何不先给大哥而是给他,他看着众人的神色,突然脑子中出现一个想法却又不敢相信,他伸出手,接过字条。 当看到字条上的字迹时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来,他看向妻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钟思洁抱着双腿坐在地上,晏修景和晏承渊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只见她视线呆呆地看着前方。 自从女儿被丢下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神情呆滞,对人和事都不管不顾。 晏修景将字条伸到她面前,晏家众人配合着遮挡住他人的视线。 钟思洁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到眼前的一小张字条上,她看着熟悉的字迹,眼泪先一步涌出眼眶。 她流着泪不敢相信地缓缓转头看向丈夫,直到晏修景坚定地点头,她才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喜悦一点点漫出,现在她才有了活着的感觉,女儿被丢下那一刻她恨不得跟着女儿一起去死。 钟思洁的哭声很大,犯人们有些不满,却又不敢与晏家作对,只能私底下悄悄抱怨两句。 晏修景抱着妻子安慰,晏承渊有些迫不及待,抢过晏修景手中的字条,仅仅一个字,驱散了晏家人心中的阴霾。 晏修远和明慕青虽然没有看到字条,但是众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猜到了。 今日共有三个人,除了程稚清和晏承安还有一个得了风寒的少年,想来那人就是绮南了。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感谢程稚清,感谢她冒着危险抚养晏承安,感谢她救下晏绮南。 这个晚上晏家人的天空晴了。 钟思洁的哭声惊动了外面的官差,官差用刀柄敲了敲门,怒喝一声:“给我安静点!” 另一边的晏绮南听到了钟思洁的哭声,忍不住红了眼眶,悄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得救她娘会怎样。 晏承安早就睡得跟一头小猪一样了,程稚清拍了拍晏绮南的肩膀以示安慰。 钟思洁理智渐渐回笼,挣脱开晏修景的怀抱,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冲大家笑了笑。 钟思洁从儿子手中拿过字条,紧紧攥在手里,仿佛这样才能给她安全感。 晏修同将药丸一人分了一颗,这次大家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吃下了药,看着家人离去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有保护家人的资格。 如果他们没有受伤,区区几个官差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晏承平打起油纸包闻了闻发现是金疮药,先给晏瀚海上了药。 晏瀚海年纪大了,身体恢复能力下降,他们还年轻能忍,晏瀚海不行,本来常年征战身体带了暗伤,不及时治疗流放路上旧伤发作就不好了。 晏瀚海上药后,就给其余人依次上了药,晏承平路上还要依靠晏修同搀扶才能走动,如果不是伤得重,怎么会需要他人搀扶。 但是众人也没想到晏承平伤得如此严重,有些地方伤口深可见骨,他却还强撑着,没有说过一句。 明慕青看到他的伤口,捂着嘴哭了出来,立马转头到一边,不忍心再看。 前几页他们身上疼得几乎睡不着,但谁也没有说出口,因为家人会担心。 今夜有了程稚清送来的药物,晏家众人终于不用忍痛入睡,可以痛快睡一觉了。 第12章 、合作 第二天上路,钟思洁没有了死气沉沉的模样,她现在整个人精神焕发,浑身充满了力气。 晏修景已经告诉她程稚清带着晏承安来了并且在路上救下了绮南。 程稚清驾着马车不近不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她甚至能够听到车厢中传来隐隐的咳嗽声, 她很想向后看看,可是她不敢,不敢泄露一丝有关她女儿的行踪,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 今日休息时,她跟着白舒云去外挖野菜,一是想找机会看看自己的女儿,二是昨晚看到晏承渊的伤口,有些自责自己这些时日因为女儿忘记了儿子,她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她让晏承渊好好休息,她去挖野菜顺便认认哪一些能吃,总不能都让男人去做。 她发现女儿没有下马车,始终留在车厢内,也明白这是程稚清对她的保护,毕竟那么多人见过绮南,不能让她再一次冒险了。 钟思洁跟着白舒云挖野菜,认识哪些能吃后就自己去找,她停留在能够看见车窗位置的地方,一边观察车窗的动静一边挖着野菜。 程稚清发现了她,进入车厢压低声音:“小绮,你娘在外面,你让她看看你,安安心。” 说完程稚清就出去了,晏承安又跑到晏修同那里找麻烦似乎上了瘾。 晏绮南悄悄将车窗的帘子掀开一个角,看到了钟思洁,她娘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前她从来不会蹲在地上。 现在她不仅蹲在地上,还直接用手去挖野菜,双手不仅有泥土,还有很多细碎的伤痕,她心疼她娘。 钟思洁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瘦小的男子,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她,她知道这是她女儿,虽然模样不一样了,可她就是能够认出来,这就是母女连心吧。 钟思洁看着晏绮南红着眼眶,无声的喊了一声娘,她心一震,眼泪霎时落了下来,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女儿还在的事实。 程稚清在敲了敲车门作为提醒,晏绮南连忙放下车帘,擦了擦眼泪,心中想着,等到了幽州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团聚。 钟思洁看着晏绮南匆匆放下帘子,不免有些遗憾,她还没有看够女儿,不过内心已经很满足了,她知道女儿跟在她们后面就安心许多。 她擦了擦泪水,带着为数不多不得野菜回到队伍中,一回去就发地上又多了几个红薯,看看晏修同脸上又多了一个牙印,两边对称了,她差点没有忍住笑了出声。 只见白舒云看着地上的红薯,一脸苦大仇深的对晏修同说:“孩子,苦了你了,不过能给家里换一点红薯,也值了,毕竟样貌没有什么用,活命才是要紧事啊。” 晏家其余人努力憋笑,在他人眼里就是敢怒不敢言,想不到堂堂镇国公府居然也要靠出卖儿子换取红薯,但是转念一想,不就是三岁娃娃咬两口吗,能换饱腹的红薯,他们也行啊。 半个月后,流放众人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到了荆州境内,荆州早年旱灾,流民占领安新山,成立黑蟒寨,靠抢劫为生。 这些年黑蟒寨越发壮大,朝廷派兵多次镇压没有结果,山匪愈发猖獗。 程稚清看着官差自从进入安新山范围后,个个严阵以待,手握着刀柄,神情严肃,不明所以。 这半个月靠着吃食和官差打好关系,每个官差见到她都能喊她一声小严。 她拿着新鲜出锅的玉米饼去给王沉换换口味,顺便打听打听。 王沉见到程稚清拿着吃食,不禁露出一个笑容,他们押送犯人吃不上热乎的,有白馒头就顶了天,偶尔路过城镇还能打打牙祭,大多数还是荒郊野岭上哪儿弄吃食,他们一个个大男人也不会做啊。 不过自从严清来了,他们那就有口福了,不知道一个小伙怎么厨艺如此好。 “小严啊,今天又做了什么,我这隔老远就闻到香味了。”王沉坐在地上冲着程稚清朗声问道。 “玉米饼,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人您就别夸奖我了,凑合吃。” “诶,这话不对,你说你一个大小伙怎么厨艺这么好?”王沉咬了一口玉米饼有点疑惑问道。 程稚清露出一个苦笑:“我娘生我小妹难产走了,我爹一个大男人哪里做的来饭,我就自己跟着邻居大娘学了几道菜,然后慢慢摸索着做。” 王沉明白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对了,大人,最近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了?”程稚清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口。 王沉的眼神瞬间像一把剑一样射向程稚清:“哦?怎么说?” 程稚清装作没有看懂他的眼神,挠了挠头,憨笑道:“我看最近官差大哥好像很严肃,手一直拿着刀,都没有放下来。” 王沉哈哈一笑又迅速转变为严肃的神情:“你小子观察还挺仔细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荆州,我们到了荆州的安新山,这里有一个黑蟒寨,朝廷多次派兵都没能清剿成功,我们要是遇上了怕是凶多吉少。” 程稚清听到安新山脸色大变,她差点忘了,晏修景就是在这里死的。 上一世流放队伍经过安新山正好遇上黑蟒寨大当家带人回寨,大当家一眼看上钟思洁,要抢她回去做老婆,晏家众人不让两方打了起来,最终晏修景为了救钟思洁而死。 钟思洁当时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在女儿死了又经历丈夫离世,沉重打击下流产了。 晏承平带着伤拼着命杀了黑蟒寨的大当家才将他们击退,官差死了好些个,损失惨重。 王沉看着程稚清惨白的小脸,以为他被吓到了便安慰道:“别慌,不会这么凑巧遇上的,如果真的遇上了,你带着弟妹躲到我们包围圈内,我们会保护你们的。一个大男人,吓得脸都白了,像什么样子。” 程稚清听见他的话回过神,勉强冲王沉笑了一下,嘴里嘟囔着:“不是说这群犯人里面有上过战场的嘛,他们不是可以去打山贼,当过兵应该都不弱吧,死了就死了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王沉听到这些话眼中闪过精光,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对啊,晏家人怎么也比这群半吊子武艺高强,当初四人掀翻了他们二十来人,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程稚清回了马车后,王沉立马叫手下喊来了原镇国公晏瀚海。 晏家人不知道王沉有什么事,有些担心的看着晏瀚海,晏瀚海摆摆手示意没事,跟着去了。 这半个月在程稚清不断偷偷送药送粮食接济下,他们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就是晏修同脸上的伤迟迟没有消下去,一个好了,另一个新的咬痕就续上,他们还是装作虚弱的样子,以免有人看出端倪。 晏承平意味深长的往马车附近看了一眼,刚才她去找王沉说了什么,之后王沉才派人来寻爷爷。 晏瀚海被人带到王沉面前,他双手握拳向王沉行礼:“王大人。” 王沉立刻后退了一步,伸手将他扶起:“国公爷请起。” “我早已不是什么国公爷了,王大人不必如此称呼,有什么事直说吧。” 王沉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如今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命面子算什么。 “晏老,是这样的,如今我们已经在荆州安新山,安新山有个黑蟒寨,相比您应该听说过。我就直说了,我们合作如何?”王沉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晏瀚海沉思了片刻,他也知这黑蟒寨的土匪,与官差合作是最好的打算,这样他也算欠了晏家一个人情,家里人也能好过一点:“怎么合作?” “如果遇上黑蟒寨之人,你们晏家助我们打退来人,我可以摘下晏家女眷的手铐脚镣,如何?”王沉话音落下,迟迟不见晏瀚海说话,怕他不同意,又急急说道。 “晏老,当初您家小姑娘,真的不是我故意丢下的,药我也给了,甚至借了你们瓦罐。实话跟您说吧,你家大老爷阮弘方当初找到我,提出给我五千两让我让出押送流放之位,我没同意。 我王沉虽然爱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收的,你晏家保卫大魏我也不能做那没有良心之人,但是阮弘方还是安插了人手,想要你们一家人死在流放路上。 我不肯让出位置已经得罪他了,那日如果不做出表态,他日回京我也没有好果子吃……” 晏瀚海没有想到阮弘方竟然如此狠毒,让他们抄家流放还不够,不惜安插人手要他们死。 晏瀚海心里清楚王沉应该是有帮他们阻拦过,随便一个罪名被打死在流放路上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冲着王沉摆了摆手:“王大人不必多说了,这件事我晏家应了。” 王沉从怀里拿出当初晏瀚海给他买药的一百两银票:“晏老,这个给你。” 晏瀚海推辞:“不必了,这是买药钱,不必给我,我答应这件事不关是为了你,更是为了我晏家的安全。” 钱货两讫,王沉丢下他孙女为真,如果不是程稚清,他孙女如今尸骨都无人收,答应合作不过各需所需罢了。 第13章 、冲突 晏瀚海回去后告知家人王沉找他何事,并且要家人这几天保持警惕。 走了两天,即将走出安新山,就当大家以为没事了,准备放松警惕之际突然看见远处有一伙人,大概四五十人。 “大当家,前面有一群人,好像是官。”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凑到领头男子身边。 “哼,朝廷派了这么多兵来围剿我们不是都败了。走,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到我黑蟒寨的地盘来了。”大当家一脸不屑,并不把他们一行人放在眼里。 双方逐渐靠近,都在试探,谁都没有先出手。 当黑蟒寨众人看见官差押解着流犯,“老大,听说流犯虽然犯了罪被处罚,但是听说他们还挺有钱的,最近小弟们手头有点紧,不然……嘿嘿”跟随旁边的男人露出贪婪的笑容,两根手指放在一起搓了搓。 王沉脸色阴沉看着前方来人,手缓缓放在腰间的佩刀上:“我等奉朝廷之命,押送犯人前往幽州,无关之人速速退去,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蟒寨大当家一听这话气得不行,他已经把自己当做土皇帝了,没有谁能够命令他。 “我听说幽州是一个贫苦之地,你们被押送此地,不说能不能活着到幽州,就算活着到了幽州也需做苦工。 前半生众人辉煌无比,何苦去那幽州受苦,不如投了我黑蟒寨,我定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流放众人有些蠢蠢欲动,他们也知黑蟒寨的名头,如今皆为阶下囚,不如投靠黑蟒寨。 黑蟒寨大当家的目光在流放队伍里来回扫荡,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钟思洁:“这小娘们长得漂亮我喜欢。” 他指着队伍后的钟思洁神情猥琐,用着油腻兮兮的口气:“小娘子,不如跟了我?跟着流犯有什么好下场,不如跟着我,还有专门的丫鬟伺候你。” 钟思洁眉头一皱,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嫌弃恶心,晏修景拉住钟思洁往身后一藏。 黑蟒寨大当家有些不悦:“小的们给我上,把那个女的给我抢过来,当我的十三房小妾。” 黑蟒寨众人听到命令立刻抄着家伙冲了上去,官差也不甘示弱拔出剑立刻迎了上去。 程稚清带着晏承安和晏绮南已经进入了晏家范围,看着晏家男人纷纷上前击打敌,留下晏修景在原地保护不会武的女眷。 程稚清假装用手伸进袖子里,实际从空间中取出了前不久做的痒痒粉试试药效。 程稚清手拿粉包,看准风向敌人随意一撒。 黑蟒寨众人只见眼前一片烟雾,并不当回事依旧冲上前,不多时,身上就痒的不行。 其中一个眼尖的看见程稚清还准备继续撒立刻冲着众人吼道:“快把那个小子给我抓过来,都是他搞得鬼。” 程稚清一看有三五个人向她围了过来,想也没想冲出晏家范围,以免连累晏家。 很快她就被五个大汉包围,程稚清皱了皱眉头,想着如果从空间中取药包也来不及了,弄的了眼前之人身后之人就没有办法。 还在程稚清想着对策的时候,突然看见眼前一个大汉脖子上被套了铁链,铁链勒的他脸通红。 晏承平看见程稚清被人围攻马上上前,双手张开,用手中的铁链勒套住一人的脖子,用劲给他甩出去。 晏承平趁周围人呆愣的瞬间上前一步,拉着程稚清的手腕将人带到身后,顺便抢过了一个人的刀,声音低沉道:“躲好。” 程稚清没想到他手脚都被铐住的情况下还能以一敌四,她承认她有些被蛊到了。 晏承平手脚都被束缚,实力没能完全发挥,不过对付这种小喽啰也是绰绰有余,他三两下解决了剩下的四人,护着程稚清回到晏家。 另一边晏修景带着晏家女眷躲在一旁,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个人鬼鬼祟祟靠近。 那人想着带走钟思洁就可以去邀功了,他举起刀砍向晏修景,这一幕被晏承渊看见大喊了一声:“爹!后面!” 晏修景立刻转身,看见身后之人,眼看着刀马上就要落在他头上了,情急之下,突然看到手中铁链。 他伸开手,用手中的铁链抵挡了这一击,不过也被刀的力道给击退了几步。 他挡在晏家女眷之前,他是个文官,多年没有习武,勉强抵挡了一阵,手臂还是被划伤了。 他撑到晏承平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晏承平快速解决了那个男人,一看周围的局势有些落了下风,他锁定黑蟒寨的大当家,快速朝他移动。 这个大当家还是有些能耐,两人过了几招,晏承平趁机一把砍下了他的头。 “大当家死了!大当家死了!”一个小弟惊恐叫道。 晏承平才蹲下身从地上抓住大当家的头发将他的头提溜起来,就听到这番话,不禁挑了挑眉。 现场氛围顿时有些凝固,黑蟒寨剩余人手中的刀都掉在地上了。 不得不说,擒贼先擒王还是很有用的,老大都死了,他们在这里不是送死吗? 当有第一个人扔下刀往回跑的时候,其余人似乎才回过神,马上扔下刀往回跑。 王沉没有去追这些人,只是命令手下把乘机逃跑的犯人抓了回来后马上赶路,怕黑蟒寨带人回来报仇,就连伤势也没有顾得上处理。 他们一路急急赶出了安新山20里地,确定黑蟒寨的人不会追上来后才停下休息。 程稚清拿出止血药给王沉,帮忙处理伤口,熬药。 “小严啊,没想到你不仅厨艺好,就连这医术也会啊。”现在危机解除,王沉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王大人你说笑了,这哪里是什么医术,我爹是猎户,打猎总会受伤,加上妹妹身体不好,可不就会一点。”程稚清笑笑。 程稚清见王沉没有什么大碍,就去帮忙给其他人处理伤口。 王沉则去了晏家人的地方,晏家众人都坐着休息,王沉走到晏瀚海面前抱拳行了一礼:“晏老,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我们才能安全走出来。”说着看了看晏承平:“你家这小子,真是虎父无犬子。” 晏瀚海没有理会他的话淡淡道:“多余的话不必多说,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我这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说着拿出钥匙,亲自给晏家三个女人解下手铐脚镣。 周围其余人一看晏家女人被允许解下手铐脚镣有些不满:“为什么她们能摘下手铐,我们也要摘,王大人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啊。” 王沉将手中的铁链甩在第一个说话的人身上,那人瞬间被打倒在地。 王沉脸色铁青,压抑不住怒火:“凭什么?就凭晏家人保护了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你以为光靠我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逃脱吗?” 他踢了踢脚边的铁链,“这就是我求他们保护你们的代价。你们钥匙也想摘,可以,下次有事你冲出去,打退敌人,我也给你妻子把这些东西卸下。” 说完看着那群叫嚣之人,只见他们脸色涨的通红,不敢再多说一句。 “来人!把之前想要逃跑之人给我抓出来,打五十鞭,饿他们三天!” 王沉又高声叫了一声程稚清:“小严!”程稚清穿梭在受伤的官差中忙碌着,听到喊声有些疑惑。 “过来帮晏家人也处理一下伤口。”王沉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晏家人的私心,毕竟以后的路还要多仰仗晏家人。 晏承安也跟在程稚清屁股后面帮忙,帮忙递点东西。 程稚清嘱咐晏承安回马车拿点东西,回来时跑太急没有看清直直撞上王沉。 晏承安吓得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喊道:王……王大人……” 王沉蹲下身子捡起掉落的东西递给晏承安,“我可不叫王王大人,你二哥呢?” 晏绮南在战斗结束后就马上回了马车,没有下来:“二……二哥被吓到了,在休息。” 王沉一听用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你这二哥胆子可真小,连你也比不过,快过去帮你大哥吧。” 晏承安听到这话马上跑到程稚清身边,轻轻舒了一口气。 程稚清在晏家人身边帮忙处理伤口,晏承安小声说:大哥,刚才王大人问二哥,我说二哥被吓到了,在休息。” 程稚清摸摸他的头:“干得不错。”又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晏承安和程稚清相处这么多天也大概明白这是夸奖的意思,嘿嘿笑了一声,继续围着程稚清忙上忙下。 晏家众人虽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二人相处这么和谐也很开心。 晏承平看了一眼晏承安,小崽子都忘了自己亲大哥是谁吧,整天围着程稚清转,简直活脱脱的跟屁虫。 程稚清借着此次机会光明正大的把晏家之前的伤势一起看了,还熬了药,还借着救命之恩给晏家送了许多粮食。 其余人看着眼热不已,又不敢多说一句,那些逃跑的人的哀嚎声还仿佛在他们耳边环绕,他们可不想触晏家人的霉头,免得自己也另几鞭子。 第14章 、怀孕 程稚清给晏家男人都处理好伤口后顺便给晏家女眷把了脉。 明慕青看着眼前神情严肃正在给她把脉的程稚清,相处了十几年她从来都不知道程稚清竟然还会医术。 程稚清似乎感受到灼热的目光,一抬头就看到明慕青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明慕青笑了笑。 明慕青不禁失笑,还是个孩子。 明慕青生下晏承安后身体就不是很好,加上这半个月过度劳累,全凭一口气撑着,如果没了这口气人就倒下了。 白舒云也是如此,上了年纪的人本就有许多小毛病,流放以来吃不好睡不好,又过了几十年养尊处优的日子,突然一受苦也有些遭不住。 程稚清给钟思洁把脉时,钟思洁眼里的感激都快要溢出来了,程稚清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只能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专心把脉。 “怀孕了,孩子有三个月了。” 众人还有说有笑,顿时听到这话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声都放缓了许多。 晏修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激动的跳了起来,“什么?” 钟思洁自己也愣住了,手颤颤巍巍放到肚子上,似乎在感受这个小生命,她都没有发现。 程稚清沉吟片刻,脸色有点不好,“不过……这些日子过于劳累,又经历了大喜大悲,有流产的征兆。”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钟思洁带着哭腔开了口:“是我不好,自己怀了孩子都没有发现。” 晏修景回到钟思洁身边,握住她的手,“没事的,这个孩子与我们没有缘分,更何况现在我们都自顾不暇,还有什么能力去照顾一个孩子呢。” 众人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安慰着钟思洁。 程稚清有些无奈,“不是,没说不能治啊,只是征兆,保胎就行了。” 钟思洁夫妇一听有些脸红,在孩子们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实在是太羞愧了。 晏家众人嗔怪般看了一眼程稚清,话也不说清楚,说一半留一半,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程稚清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无辜状。 晏承平看程稚清此番模样,眼底尽是笑意。 晏修景握着钟思洁的手有些着急的看着程稚清,“我们现在怎么买药啊,这荒郊野岭的。” 程稚清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大手一摆压低音量,“没事,我车上有,到时候做成药丸让小安给您送。 现在连王大人都敬着晏家,况且明面上你们对我们兄妹三人有救命之恩,小安和你们走的近些没有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小……”晏修景突然想到了什么噤声,回想平时王大人怎么称呼程稚清,“小严啊,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这一家可怎么办。” 晏家众人纷纷点头,晏修景又喊来晏承渊,指着他眼睛却是看着程稚清,眼神透露出满满的慈爱,如同面前这人是自己的亲闺女。 “以后他就是你亲弟弟,什么活都尽管让他去做,当牛做马什么都行,不要客气!” 晏承渊有些无奈,果然继小妹之后又有一个父母的心头宝即将出世,我这个没人要的小白菜还要给人当牛做马。 吐槽归吐槽,晏承渊也很感激程稚清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程稚清,不仅小妹不在了,母亲肚子里的小妹妹小弟弟能不能保住还不好说,他想着恭恭敬敬的给程稚清行了一礼,喊了声,“大哥。” 程稚清听着这声大哥有些囧,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一路小跑溜回马车,似乎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晏家众人看着程稚清一溜烟小跑的背影哭笑不得。 程稚清回到马车上第一时间告诉了晏绮南这个好消息,“小绮,你母亲有身孕了。” 晏绮南激动的跳了起来,咚的一声撞到了车顶,“真的?!” 接着又捂着头一脸不安的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还要走一个多月的路程,不知道母亲能不能坚持住,也没什么好东西给母亲吃……” “你就放心吧,现在你父亲大伯他们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队伍中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几个大男人还不能照顾好你母亲? 你现在就想想给你母亲他们做一些耐穿舒适的衣服鞋子或者给你未出世的弟弟妹妹做些东西。” 晏绮南一听十分认真的点头,“大哥你说的对,我这就想想能做什么。” “东西都在箱子中,你自己找找看看能够做什么东西。” 程稚清翻开一个装药材的箱子,假意在里面寻找着,其实从空间中拿出了药材,准备给晏家制药,刚好晏绮南在马车上没什么事,自己将药配好后,可以让她去搓药丸子。 程稚清和晏绮南两人忙活了一晚上后,终于把晏家人的药都做完了。 第二天就让晏承安带给他们,每人一个竹筒,晏承安跟一个送信使者一样,分批偷偷送。 晏承安现在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接近晏家,每天都赖在晏家不走,有的时候还会跟晏家走一段路程,累了就停在原地,等着程稚清驾着马车赶上来,他再上马车休息,一点也不给晏家添麻烦。 晏家从最开始的一无所有饭都吃不饱,到了现在程稚清天天接济,连东西都要没地方放了。 一开始还是拿破衣裳包一包就是一个包袱,但随着东西越来越多,衣裳渐渐也不够用了。 幸亏晏瀚海夫妇出身农家,编个背篓竹篮简直小菜一碟。 休息时,晏瀚海就让晏承平几人去砍竹子,裁成薄薄的一片的竹条,许多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晏瀚海有些生疏了。 他不禁自嘲道:“过了太多年好日子啊,连本都不记得了。”边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很快背篓的底部框架就出来了。 白舒云看了一眼已经能看出大致模样的的背篓,“骨子里的东西怎么会忘,这不是做的好好的。” “哇!好厉害啊,我也想要一个。”晏承安蹲在晏瀚海身边,瞪大眼睛看着晏瀚海手指翻飞。 他自小长在镇国公府连门都没有怎么出去过,自然没有见过这些农家之物,平时见到的晏瀚海都是在练武场耍刀,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做竹编。 晏瀚海被孙子崇拜的眼神,夸赞的口气乐的笑咧了嘴,“好好,我这做完就给你做一个小的。”说着手上的动作愈发的快。 很快一个不太规整的背篓就做完了,晏瀚海把这个背篓扔给晏修同,“拿着吧。” 晏修同突然眼前一黑,原来是背篓直接罩在了他的头上,众人大笑不已。 晏修同拿下背篓仔细打量,左摸摸右瞧瞧,抱着背篓心里美滋滋,他爹做好的第一个是给他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才是我爹最疼爱的儿子。 想到这里晏修同脸上露出憨憨的傻笑。 晏瀚海看着晏修的傻样心里怀疑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傻玩意儿。 晏瀚海重新取了竹条给晏承安编背篓,其余人大致学了怎么编,便自己动手。 晏瀚海不仅给晏承安做了一个量身定制的小背篓,更用竹条给他编了许多小动物,惹得晏承安一直惊呼声不断。 晏修同看着晏承安精致且修磨的没有一根毛刺的背篓,再看看自己歪歪扭扭的背篓,才明白原来这是失败品,终究是错付了。 在他爹心里还是小孙子比较重要。 白舒云领着女眷们在做草鞋,从京城穿出来的鞋子不耐磨,早就磨破了,明慕青和钟思洁都做过针线活,很快就上手了。 没两天流放的人看着晏家一个个背起了背篓,穿着草鞋心总羡慕不已。 同是流放人,出发之时晏家一个个伤害累累像个丧家之犬,现如今日子过的就连官差也不差。 他们有钱也没用啊,荒郊野外的鞋破了也没的买,顶多跟官差通融通融买些吃食打打口祭。 “爹,我儿子鞋彻底坏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光脚走了,这怎么能行啊。晏家有人会做草鞋背篓,不如我们跟晏家买怎么样?” 流放之人有三家,晏家,王家,赵家。 晏家人数最少,只有九个人,王家和赵家人数均有五十多人。说话的就是赵家家主的大儿子赵坤。 赵老爷赵家生看着晏家区区九人,就将日子生生从泥里拉了起来,回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族人,还在为了谁多吃一口而争吵不休。 “他们会卖吗?当初他们家那小姑娘被扔下时我们可都没帮忙,对他们也是避之不及。如今我们在贴上去……” 赵坤看了一眼他爹撇了撇嘴,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你那点微不可见的脸面,还是开口劝道:“晏家自出京城身无长物,也没见到有什么人给他们送东西,您说他们这一路上难道不添置一点东西?天越来越冷了,衣服总需要的吧,可是他们哪来的银钱?” “这时候我们提出买他们的背篓和草鞋,总不会拒绝的,我们虽然没有帮过他们,可我们也没有踩过他们。无仇无怨的送银子上门难道会被拒绝吗?” 第15章 、鸡蛋 赵家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孙子脚上破破烂烂的鞋,沉默的点了点头。 晚上休息时,赵家生带着赵坤来到晏家,他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豁出老脸求人,不过幸而是晏家,人家官当的可比他大多了。 赵家生拿出三颗鸡蛋塞到晏瀚海手里,晏瀚海推辞,“这是做什么?” 赵家生支支吾吾的说:“晏老,家里小孩穿的鞋都磨的不成样子了,这不是看您家会做草鞋,想向您买些草鞋和背篓。这三颗鸡蛋是我那儿媳中午刚找的,您就收下吧。” “这些东西啊,那你明儿中午让人来学吧,也别提什么钱不钱的,这鞋和背篓我们农家出身都会的。鸡蛋你就拿回去吧,给孩子也补补。” 赵家生没想到晏瀚海如此大方,来之前他都想好就算贵些也买了,没想到晏瀚海竟然不收钱,说教就教,干脆利落。 不过看晏家如今的作风倒是令他不信晏家会贪污军饷,指不定就是皇帝看晏家功高盖主把他弄了。 不然怎么就晏家几个男人身上没一块好肉,用板车拖着出城。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好好好,那我现在就回去选人,保证挑聪明不惹事的人来,这鸡蛋您就收下吧。”赵家生有些激动,一个劲的将鸡蛋往晏瀚海怀里塞。 晏瀚海看到这鸡蛋就想起钟思洁怀了孕需要补补,可是这一路上什么也没看见,刚好三颗可以给女人们都补补。 “那……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这可真是不好意思。”晏瀚海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热,手上的鸡蛋似乎也是烫的,从来都是他接济百姓和军属,还没有收过其他人的东西。 程稚清在他心里早就是孙媳妇了,吃自己孙媳妇的软饭没什么,毕竟说起来有些汗颜,当初晏家就是吃两个媳妇的软饭,才过的衣食无忧,他们的俸禄和皇帝的赏赐,都给那些战死沙场的战士家人了,真靠自己晏家早就喝西北风了。 不过这么多年的接济,还是养出不少白眼狼。 “拿着拿着,您不收了鸡蛋,我才不好意思。”赵家生看着晏瀚海脸色突然有些不好,赶忙告辞走了。 晏瀚海回过神连忙喊道:“老婆子,快看,鸡蛋,鸡蛋,得有大半个月没吃了吧。快快给它煮了,你和两个儿媳一人一个。” 白舒云看着这些蛋有些诧异,“哟,怎么还收了人家东西,原来你也会行贿啊。” 晏瀚海狡辩:“什么行贿,这是学费。我答应教赵家编背篓和草鞋,这是他们送的,这不是想着给你们补补。” “行行行,学费学费,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就不吃了,两个儿媳一人一个,给小严也留一个。” “娘,您不吃我们怎么好意思吃,我们也不吃。”钟思洁一听连忙反驳。 “娘,您和弟妹吃吧,弟妹怀孕也需要补补才行。”明慕青赶忙说道。 三颗蛋众人推脱来推脱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从旁边伸出一双小手,将三颗蛋兜在怀里跑了。 晏承安才过来就听到他们在为了谁吃蛋而争执,他干脆将蛋拿着回了马车,程姐姐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 程稚清还疑惑晏承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着他手里拿了三个鸡蛋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他想吃蛋了。 也是她没有买鸡蛋,因为鸡蛋易碎放不住,所以他们也大半个月没有吃过鸡蛋了,但是腊肉什么都有一些,也不是一点荤腥都不沾,只是没办法光明正大给晏家,如今这光景,一点点肉味其他两家也能够闻到。 他们表面上和晏家无亲无故的,不好直接给。 “大哥,刚才我听晏爷爷他们因为这三个蛋谁吃吵来吵去,我就偷偷把蛋都拿回来了。你能不能把这个蛋做成每个人都吃一点啊,这样大家就不会一直推辞了。”晏承安努力将蛋举起给程稚清看。 “你没说就拿啦?”程稚清有点惊讶,“下次不可以这样了,不问自取即为偷知道吗,我帮你煮成蛋花汤,等下你要过去道歉知道了吗?” 听到程稚清这么说晏承安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小鸡啄米般点头。 程稚清当即就烧了水煮蛋花汤,里面还加了红枣红糖,虽然蛋有些少,不过一人一碗还是没有问题的。 水开后蛋化汤很快就煮好了,晏承安蹲在小锅前闻着这甜丝丝的味道,咽了咽口水。 程稚清看着晏承安的馋样,忍不住逗逗他:“要尝一点点吗?一个小小人来一口没关系的。” 程稚清看着晏承安使劲吞着口水,坚定的摇摇头,“我不喝,我喝了晏爷爷他们就少喝一口了,我想让他们多喝一点。” 程稚清听着这诚挚的话,心里软了又软。 程稚清用布包着锅,和晏承安一起端去晏家,晏家众人还在为了谁吃鸡蛋而争辩,没有一个人发现蛋已经不见了。 晏家人看着程稚清不知端着什么向他们走来,终于停下争辩。 “小安说你们拿着三颗蛋,不知道谁吃吵了半天就把蛋拿给我让我给你们做些吃的,我给大家煮了蛋花汤,每个人都能喝一点。别怪我自作主张哈。” 晏承安紧跟着低着头小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私自拿走鸡蛋,应该要先询问才对。” 晏瀚海这才看了眼原先放蛋的位置,果然空无一物,众人有些面面相觑,刚才自己半天是在吵什么来着? 白舒云最先反应过来摸了摸晏承安的头,“没事的,不就是三个鸡蛋嘛。”又看着程稚清,“你看你都拿回去了,怎么不自己吃,还特地给我们煮汤,这不是麻烦。” 程稚清笑而不语,掀开锅的盖子,香甜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众人纷纷咽了咽口水。 “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不爱喝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你们女人多喝点。”晏瀚海嘴上说着,眼神一直跟着锅在移动。 其他人闻着香味默默咽着口水点头。 白舒云一巴掌拍向晏瀚海,“小严的一片心意都给我喝。”她一闻就知道了里面不止鸡蛋还有红糖和红枣,程稚清特意煮来给她们补身体的。 没有那么多的碗,便拿了竹筒,一个个分着喝,刚好九个竹筒,不多不少。 “小严啊,你们不喝吗?”白舒云看着程稚清。 “不用了,我们平时能吃点肉,你们需要补补。”程稚清解释道。 听到程稚清这么说晏家人才放下心喝起蛋花汤。 晏修远看着自家小儿子盯着众人喝汤眼也不眨,就知道他馋了。 “来,小安。”晏修远朝着晏承安招了招手,等到晏承安过来就一把将他揽入怀里。 好久都没有和自己小儿子这么亲近了,似乎好像还长了一点肉,原以为跟着他们奔波小安会受不了,没想到程稚清把他照顾的很好。 这些日子他爹靠着竹编把晏承安哄骗的牢牢的,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和小安这么近距离接触,可想死他了。 “要不要喝一口?”晏修远将竹筒凑到晏承安的嘴边。 晏承安连忙用手捂住嘴,疯狂摇头,似乎怕自己忍不住就喝了。 “怎么了?” “不可以,我喝了你就少喝一点了,我想让你好好的。”晏承安软软糯糯的声音撞到了每个人心里。 众人听到晏承安如此心疼他们感觉心都要化了,借着喝汤掩盖住自己眼里的泪意。 “可以喝一点点,今天小安主动承认错误,奖励小安喝小小一口。” “真的吗?”晏承安眼里放出光,有些迫不及待。 “当然是真的了。来,喝吧。” 晏承安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形状,“那就小小一口哦。” 说着凑到竹筒前喝了小小一口,喝到汤的晏承安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哪有小孩不爱甜食。 说是一口就是一口,众人继续劝晏承安再来一点,晏承安说什么也不答应了。 他们也不忍心看着晏承安看着他们喝汤馋的直吞口水,连忙两三口就将汤给喝完了。 晏承安在晏家玩了一会后,坐在晏修远怀里困的眼睛都要张不开了,晏承平将他抱回马车。 他敲了敲马车门,程稚清立刻就出来了,他将晏承安递给程稚清,低声说了一句辛苦了。 今夜的月亮很亮,亮到程稚清可以看清楚晏修平的脸。 他的眼神很亮,似乎那些伤痛没有给他造成什么打击,他还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从他身上,程稚清完全看不出前一世身为暴君的他的影子。 程稚清接过晏承安,手指与晏承平的手指触碰到一起,晏承平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 “早……早点休息。”晏承平说完这句话便落荒而逃。 程稚清看着他的背影笑出了声,晏承平听到程稚清的笑声,脸有些微微发烫,触碰到一起的手似乎也有些微微发热。 他靠在树干上,屈起一只腿神情懒散,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不断揉搓着触碰到的地方,心底竟有些开心。 第16章 、阳城 第二天中午,赵家生带着人来学做草鞋和背篓。 来的是旁支的一对夫妻看着就一副老实人模样,原先赵家生打算让大儿子和大儿媳一起来,结果他们夫妻死活不愿意学这泥腿子的东西。 族里问了一圈,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不是低着头就是争吵谁去闹的面红耳赤。 最后还是旁支中的一对夫妻主动愿意去,他是想将这种机会留给自家子孙的,不仅是多学一门手艺,还是和晏家人打好的关系的好时机。 奈何子孙不懂事,都什么时候了还当自己是少爷。 晏瀚海和白舒云没有亲自上阵,而是让儿子儿媳去教导,他们都一把老骨头了,万一再气着可怎么办。 王家发现赵家领着两个人去晏家不知道做什么的,就在一旁偷偷观察着。 突然发现他们在跟晏家学手艺,气的脖子都红了,他们的鞋也破了,他们也没地方装东西啊。 竟然被赵老头这个老不死的给抢先了。 王家老爷王才良梗着脖子红着脸喊着:老大,老大。” 王老大正在艰难啃着黑面馍馍,猛的被喊,一口馍馍就噎住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他被噎的满脸通红,一个劲捶自己的胸口,还是媳妇儿发现了不对劲,猛的拍了他一下才咽下。 他翻着白眼咳嗽,有些没喘过气的大口吸气。 他听着他爹还在喊他,压根没发现他差点命悬一线,他顺顺气还是恭恭敬敬去到他爹身边。 “爹,怎么了?”王老大有些无奈的问道。 王才良坐姿端庄,下巴微微往晏家那个方向一台。 王老大没懂他爹什么意思,顺着往晏家看了一眼,眼中尽是茫然。 王才良看着儿子这憨傻的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赵家人在晏家干嘛?” “做草鞋和背篓啊,怎么了爹?”王老大不明所以,只能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王才良暴跳如雷,他一把跳起暴打他儿子的头,将脚伸到他儿子面前,“你看看你老子现在穿的是什么,破布啊,这是破布啊,用不了两天你老子就要光着脚走了。” 王老大愁眉苦脸的拉着王才良,“爹啊,这我也没办法啊,我的鞋也是您这样的,您说这荒郊野岭的,就算我们藏了一点钱,我上哪去给您买鞋啊。” 王才良一巴掌呼在他儿子脸上,气的直喘大气,“蠢货蠢货,你看看赵家在干什么!学艺啊!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赶紧混进去学!”说完他就走了,他要远离这个蠢货。 王老大挠挠头一脸愁苦蹲在原地,他妻子看他这样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将他爹的话告诉妻子。 王老大媳妇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她当即就拿着几个从官差那里换来的白面馒头拉着王老大往晏家去。 她落落大方的站在白舒云面前,反而显得王老大有些瑟缩,“晏老夫人好,我公爹年纪大了,这鞋也都磨破了,我们身为晚辈的看着也心疼。这不是看您会做草鞋,想用这几个馒头与您换双草鞋。” “行,我也不与你推辞,这馒头我就收下了,你跟着他们一起学吧。” 王老大媳妇听到这话有些喜出望外:“学……学,我们这可以吗?” “可以的,赵家他们就是来学的,你们也快过去吧。”白舒云手指了指赵家的方向,喊了一声:“老大啊,王家也来人了,顺便教一教。” “过去吧。”听到白舒云再次催促,王老大媳妇赶紧拉着王老大过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就连一草鞋也成了稀罕物了,搁我们那时候,家家户户谁不会这些小东西,家里的钱都用在这些地方,家都要败光了。”白舒云看着草鞋有些感叹。 晏瀚海一听白舒云这话就无脑吹了起来,“可不就是,一个个败家子。” 白舒云听这话就知道这老头子在哄自己开心,用眼神睨了他一眼。 只见晏瀚海满是皱纹的脸上嘿嘿的笑着。 流放至今已经一个月了,进入阳城,阳城多山,地势复杂。 在进入阳城后,赵王两家终于学会了怎么编草鞋和背篓,晏家人也终于摆脱了赵王两家的人。 他们跟着晏家学草鞋和背篓也有几天了,晏修远和晏修景几人换着教导怎么也学不会。 就连晏瀚海都在背地里瞧瞧吐槽,明明表面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背地里这么蠢,一点小东西怎么学也学不会,还天天哭丧着脸,一点也不像个男子。 女人们都还学挺快的,也许是因为有女红的基础,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晏家男人到了阳城后,就像鱼到了水里,一身的力气也都有处使了,每天都能抓几只野鸡或者野兔,晏瀚海也不服老休息时总嚷嚷着去打猎。 他们每天抓的野鸡请程稚清帮他们做,表面上给当作给程稚清的酬劳,实际上也是给她们三人补身体的。 多余的就卖给赵王两家和官差,毕竟有人是菜抓不到野鸡,有的人要负责看守流犯不能擅自离守。 晏承平抓到两只鸡在小溪边处理好后给程稚清送去。 他看着程稚清将野鸡放上调料后用叶子把鸡一层一层包起来最后裹上稠湿的泥土扔进柴火中,略显吃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吃法,有点好奇。 程稚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主动解释道:“这是叫花鸡,听说是一个乞丐发明的,这个乞丐偶然讨到一只鸡,但是手边没有工具没有调料,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做。”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充满认真的小脸有些愣神,他从前认为自己娶了程稚清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恩情,娶回家中后他也顶多和她相敬如宾,被抄家和离后他也认为此生不会再见面了。 可没有想到她到带着弟弟追着他们来了,还救了他们一家人,现在他欠她的更多了。 做好后晏承平和程稚清一人拿着叫花鸡,一人端着鸡汤走去晏家。 晏承平放下鸡汤便走去林子中找晏瀚海,晏瀚海到了阳城快乐的不亦乐乎,每日带着晏承安在林子中撒野。 程稚清放下鸡汤时,看见明慕青和钟思洁坐在一边,手中编著草鞋嘴里说着话,“大嫂,你说承渊怎么还没有回来,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 明慕青安抚道:“他还是个孩子,玩性大些正常。你看你大哥不是也在外头野着,这些个男人就是这样的。” 程稚清听到晏承渊还没有回来脑子里轰的一声,她放下手中的汤就往林子中走,脚步飞快。 她想起上一世,晏承渊发现她娘有了身孕,在阳城打猎时发现一颗人参,但是这人参长在悬崖边上,他为了这颗人参摔落悬崖,后来晏承平去找他时,只在悬崖边上发现被树扯破的衣物。 钟思洁在接受了女儿去世,丈夫也为了救自己而亡,现在儿子更是为了自己摔落悬崖,她一下就崩溃了,当天晚上偷偷走到悬崖边跳了下去。 程稚清还想着悬崖应该往哪里走,突然耳边听到晏承渊的声音,“严大哥,你去哪里?” 程稚清抬头一看才发现晏承渊站在她面前手中拿着兔子,她没反应过来,“你……” 晏承渊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看见这只野兔,追了半天还是被它跑了,最后遇上爷爷和小安一起帮我抓的。”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野兔,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人。 程稚清这才看见晏瀚海抱着晏承安站在一旁,她灵机一动,“晏爷爷,我见小安还没回来想着也出来找找。” 晏瀚海略显嫌弃的说:“都怪这臭小子,尽跟他爹学了,一股子书生气,连只野兔还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忙,耽误我的时间。” 程稚清看着晏承渊在一旁有些羞愧,开口解围,“哪里哪里,晏爷爷我今天做了个新鲜吃食,我们快回去吧。” “新鲜吃食啊。那快回去快回去。”晏瀚海听到新鲜两个字眼睛都放着光,催促众人快些走。 这两天他可是好好见识到了程稚清的厨艺,惊为天人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只鸡能做出这么多花样,还能这么好吃。 程稚清居然还说凑合着吃,因为调料不够。他并不认可,调料不够都这么好吃了,如果调料齐全得好吃成什么样子。 程稚清给他们介绍了叫花鸡后就带着晏承安回了马车上。 晏瀚海看见用泥土包着的鸡有些失望,他心里想着没事,一只鸡而已,就当给程稚清练练手了。 打开荷叶的那一刹那,鸡的香味混合和荷叶的清香,晏瀚海忍不住了,抓着一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晏家吃食还是有些不够,光是大男人就有五个,两只鸡还不够分,加点红薯、黑面馍馍吃个七分饱。 他们已经将流放过成郊游了,吃的再好一点怕是有些人忍不住要出手了。 程稚清回到马车吃过饭后,仔细回想记忆中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也算给她敲了一个警钟。 这些时日过的有些太舒服了,都忘了警惕起来,她打算这段时间要时时盯着晏承渊直到出了阳城。 她不知道晏承渊上一世的命运还会不会出现,但是时时刻刻防范着总是有好处的。 第17章 、悬崖 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才放晴,地上还没干透,有些泥泞。 程稚清这几天一直盯着晏承渊,马上就要出阳城了,她以为不会有事了。 结果一个转眼晏承渊就不见了,她看了一眼周围晏承平不在营地,就连晏承安也不在,她只能急忙跑回马车,“小绮,你等下注意一下晏承平,等他回来了就让他去之前小安说的那个悬崖找我。” 说完就着急跑了。 之前晏瀚海带着晏承安出去玩,路过那个悬崖,回来就说下面好高哇,看着太吓人了。 找晏承平也是为了避免不时之需,如果晏承渊掉下悬崖,凭她着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拉不上来。 晏绮南看着程稚清这么着急,不免有点心急,她放下手中的活,撩开帘子专心致志的盯着晏家营地。 程稚清进入林子就往悬崖走去,晏承安回来后带着她去过一次。 但是她不太记得路,只能凭借记忆中的方向走。 幸好方向是对的,也幸好昨天下雨地上还未干,可以看着脚印寻人。 程稚清看着方向大抵是对的就一路跟着脚印走,她走到还未走到悬崖就听到微弱的呼救声:“有人吗?救命啊……” 这是晏承渊的声音! 程稚清有些着急,着急的跑向传来声音的地方。 她站在悬崖边缘,低头往下看去,就见晏承渊一只手紧紧抓着一棵悬崖边的小树枝,整个人吊在哪儿。 程稚清看看这棵未成年的小树枝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马上趴在悬崖边上,伸出手紧紧抓住晏承渊的手。 晏承渊发现是程稚清,脸上呈现出希望之色,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把程稚清也带落悬崖。 “严大哥怎么是你啊,我还能撑住,你回去叫人来救我。”他有些着急。 “我出来之前叮嘱小绮等你大哥回来,来悬崖边找我了,你撑住。”程稚清抓着晏承渊的手似乎没什么感觉,她以为是因为晏承渊抓着树枝所以不用她出什么力。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就在程稚清心里骂着晏承平怎么还不来时,小树枝突然松动了,带出的泥土一颗一颗掉落在晏承渊脸上。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泥土往下掉,突然程稚清手中一沉,晏承渊手中的树枝彻底掉落。 “严大哥,你松手吧,我怕把你一起带下去,我不能这么自私。”晏承渊努力保持身体平衡,将另一只手用力举起。 “这是我找到的人参,你帮我给我娘,她怀孕了要补补,帮我跟我娘和我爹说一声儿子不孝……” 程稚清听着晏承渊说着遗言,看了一眼人参,心里骂道,就是这该死的人参,千防万防还是掉下去了。 “给我闭嘴,我可以。”程稚清吼了一声,她拉着晏承渊的手,一人吊在悬崖下,一人趴在悬崖上。 她坚持了有半刻钟却发现似乎一点也不累。 晏承渊又开始叭叭的不停在说遗言,从爹娘到爷爷奶奶,没放过家中任何一个人。 程稚清有点不耐烦,听着聒噪极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晏承渊是这样一个话唠的人,平日里看着温文尔雅,人模人样的,说起话怎么就停不下来。 她又吼了他一声,想着求人不如求己,“给我闭嘴,等下你配合我,我试试把你拉上来。” 晏承渊心中有些害怕,想说还是算了吧,他能坚持等到他哥来,但是看到程稚清脸上不耐的表情又将没说出口的话咽下了,默默点了点头。 程稚清双手握住晏承渊的手腕先左轻微晃动试了试,觉得不过如此。 晏承渊害怕极了,他咽了咽口水,一点也不敢动。 程稚清想了想让她站起来应该是做不到了,抛一下倒还能试试。 说干她就干,她先是紧紧握住晏承渊,接着上下晃动,晏承渊多次面部朝着悬崖撞去,吃的一嘴泥。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程稚清一个使劲,晏承渊在天空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晏承平在回到营地马上被晏绮南叫了过去,她称呼都忘记换直接喊了大哥。 晏承平看着晏绮南这么着急,心中也有些慌乱,他责怪自己今天不应该去打猎,要是程稚清有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用轻功着一路加快速度前往悬崖,等他到达悬崖就看见程稚清趴在悬崖边,手中还紧紧抓着什么东西。 他心头一怔,动作停了一瞬,正准备上前,下一秒,他就看见晏承渊被程稚清抛了上来,他愣在原地,听到砰的一声,晏承渊砸在地上的声音将他唤醒。 他赶紧上前径直路过躺在地上的晏承渊,扶起还趴在地上的程稚清。 程稚清还沉浸在她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可置信。 她顺着晏承平的力道站了起来,下意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结果沾一手泥水。 “哥,哥,你倒是也扶我一把啊,你弟弟还躺在呢。”晏承渊躺在不远处虚弱的喊道,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摔的有些疼,没成功爬起来。 晏承平看着晏承渊冷哼一声,“你就躺着吧,看你干的好事,多大人了,路也看不清?还掉悬崖?”晏承平虽然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向他走了过去,扶起他。 晏承平扶起晏承渊后,站在程稚清和晏承渊面前,刚想教训他们,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程稚清打断了。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嘴巴张了张,伸出一只手掌对晏承平摆了一个停的姿势,“等等。” 她迫不及待想试试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她走到晏承平面前,双手张开,抱住晏承平的腰。 晏承平身体一震,耳后根红透了,他认为程稚清应该是吓到了,也缓缓伸出手想要抱住程稚清给她一点安慰。 还没等他的手放下,只见程稚清微微蹲下,双手发力,将晏承平整个人抱起,晏承平展开的手凝固在半空。 程稚清抱着晏承平转了几圈,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晏承渊站在一旁看着程稚清的举动目瞪口呆。 他刚想打一个圆场就见晏承平转身就走,丝毫不留恋。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远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询问着一旁的晏承渊,“你哥咋啦?怎么突然就走了,我俩不是还在这里呢吗?” “啊,他大概可能觉得没面子吧。”晏承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程稚清一想也对,被她一个小姑娘抱起来还转了几圈好像是挺没面子的,她挠挠头,有些苦恼。 晏承渊有些兴奋,“严大哥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啊。” 程稚清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力气这么大,还要感谢你,不然我都发现不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能力。” 晏承渊一听这件事,顿时觉得不妙马上转移了话题,他将人参拿给程稚清,“这是我刚才采的人参,要不是为了这颗人参也不会差点掉下去,你看看能不能用。” 程稚清接过人参,看着被晏承渊保护很好,一点也没有磕碰,“可以,这颗人参大概有一百年了。” “那就好,这一番功夫没有白费,给奶奶和我娘还有大伯母都补补。”晏承渊一拍手引起身上的伤处,疼的呲牙咧嘴。 晏承平往回走了一段路程,始终没有见后头有声音,他又回去一看,发现二人还在悬崖边上聊的正欢。 他站着看着他两,冷冷的说了一句:“还在这里干嘛,还想吊下去试试吗?” 程稚清和晏承渊二人面面相觑,顿时不敢继续说话。 程稚清扶着晏承渊跟在晏承平后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默默回了营地。 晏家众人看着程稚清搀扶着晏承渊两个小泥人模样跟在晏承平后头,跟两个鹌鹑似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们看着晏承平面色不虞就知道这两个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惹晏承平生气了。 明慕青赶忙打着圆场,“怎么了这事,弄成这副模样,快去洗洗先。” “这两人一个救人一个被救,一个在悬崖上趴着一个在悬崖下吊着,玩的还挺开心的。”晏承平难得的阴阳怪气。 晏承渊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惹的他哥更加生气。 程稚清偷偷瞥了一眼晏承平小声嘟囔,“哪里是玩,我明明是去救人的,谁让你来的这么慢,等你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晏承平冷厉的目光看了程稚清一眼,程稚清瞬间哑口无声。 众人一听晏承平说的话,顿时有些着急,“什么悬崖,怎么掉下悬崖?” 晏瀚海拿出大家长的威严,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晏承渊,“承渊你说。” 晏承渊顶着各位长辈的目光只能将事情原委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钟思洁听着眼泪掉了下来,也不管晏承渊身上脏不脏,冲上前抱着晏承渊,“娘不要什么人参,娘就要你们平平安安就好了。下次这么危险的事可不能再做了。” 晏修景知道事情轻重他没看在儿子受伤的份上就轻轻松松饶了他。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平安在一起,如果没有了家人这人参有什么用。 最后罚晏承渊三天只能吃黑面馍馍,晏承渊听到这个惩罚脸都垮了。 明慕青看着小可怜般站在哪儿的程稚清,立刻对着晏承平说:“你看看你,小严救了承渊,你怎么对救命恩人这么凶。还是要怪你,你要是早点回来不就不会有这事了。” 众人附和着连忙安慰程稚清,程稚清站在一圈人中间,看着晏承平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古灵精怪的模样气笑了。 第18章 、采购 “你去悬崖做什么?还叮嘱小绮让我去找你。你早就知道承渊会出事?”晏承平问。 霎时间一片安静。 程稚清心头一跳,面上保持镇定,“你瞎说什么?我那天跟着小安去的时候发现有一颗人参,但是长在悬崖边上,我也没那个能耐去挖啊。想着快要出阳城了,今天喊你一起去,但是你迟迟不回,我只能先去了。谁知道晏承渊那么倒霉居然早我一步。我要是真的提早知道他会掉下去,我干脆不让他去悬崖就好了。”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翻了一个白眼。 明慕青一听觉得是这个理,上前拉住程稚清的手,看着她的脸越看越喜爱,“这不就是我们家的福星吗?自从遇上小严,我们日子都好过许多。” 晏瀚海拍了晏承平一下,“就你多想。就算人家提早知道又怎样,还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承渊,不知恩图报的家伙。” 又看着程稚清语气温和,“小严啊,我们别理这个白眼狼,哼!” 晏承平听程稚清解释后就没有多想了,反而也认为程稚清给他们家带来了好运。 他看着他娘的手还握着程稚清不放立刻上前拉开两人。 程稚清现在是一个十五六的小伙子,他娘一直拉着人家,让外人怎么看。 程稚清突然想起出了阳城后就是关城了,她当初和王沉讲的就是到关城寻家人,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啊。 她拉着晏承平又一次走进林子,去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晏家众人在后头看着一脸姨母笑。 明慕青:看来我这个儿媳妇还是我家的! 晏承平被程稚清拉走一愣却还是乖乖跟着走,程稚清停在一个自认为没有人的地方。 悄悄凑近晏承平,晏承平突然看到程稚清放大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她眼里似乎有着细碎的光,让人忍不住沉溺。 他似乎能感受到程稚清温热的呼吸扑他的脸上,他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般猛的后退一步。 程稚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她迅速站稳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晏承平。 晏承平有些不自在,“咳咳,出来做什么?” 程稚清压低声音,略显兴奋贼兮兮的问:“周围有人吗?不是说你们这种练武功的,都能察觉方圆几里有没有人偷听。你快听听看。” 晏承平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屏气凝神观察四周,“没有人。”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还有多久到关城?” 晏承平有些惊讶,不知到她问这个做什么,“估摸着一两天吧,怎么?” “我当初跟王沉说我们兄妹三人死了爹,要去关城投靠亲戚,现在关城就要到了,你说我们还留着合适吗?”程稚清解释道。 晏承平没有想过这件事,他以为程稚清会与他们一起往幽州。 程稚清摆摆手,“不说这个了,你了解关城吗?我们要去哪里啊,快跟我分析分析。” 晏承平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愁苦的程稚清,“关城不算太富裕,但比阳城好一些,阳城多山地,像我们着半个多月走的都是山间小路,鲜少看见人家,但进了关城官差应该会去补给他们的食物,我们也可以跟着去看看。” “你和小安小绮就先到安阳府停留几天,我估摸着到了我们走个两三天就到达了,你们在安阳府等十天,十天后来幽州,我在幽州城门口接你们。 程稚清听着这安排妥当的计划满意的直点头,果然不用动脑子就是好。 “去集市,你们还有钱吗?”程稚清说着就要从怀里拿银票。 晏承平看着她的动作连忙制止,“不用了,上次你给的钱还没花呢。” 程稚清停下动作,点点头,“行吧,那你们没钱了一定要跟我说哦。”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关切的话语心里一暖,“走吧,回去了。” 两天后。 王沉通知流放众人,“今日我们就进入关城了,再走半个月就可以抵达幽州,到了关城你们不能随意外出采买。每家可以派两个人跟随我们去采购,将东西备齐。半个时辰后出发,各家人员尽快商量,半个时辰后,没见到人就当放弃名额。” 王沉话音刚落,赵家就因为谁去集市而争执起来。 晏家让晏承平和晏承渊一起去,带上了程稚清给的五百两。 程稚清找到王沉,“王大人我想问一下,我们兄妹三人要去安阳府,应该怎么走?” 王沉爽朗一笑,这些日子他没少做吃的孝敬他们,“安城府离幽州最近,你就安心跟着我们,到时候到了我知会你一声。” 程稚清一副感恩模样,“那可太谢谢大人了,这一路上多亏了大人的照顾,我们兄妹三人才能全须全尾走到关城。实在是感激不尽。” 王沉摆了摆手,“那里的话,我们兄弟才要感谢你呢,不是你我们一路那里来那么多有滋味的吃食。” 程稚清连忙摆手,“大人实在太客气了,一会我想跟着大人们前往集市一起去逛逛,这就先回去收拾收拾。” “去吧。” 半个时候后,王家和晏家人已经在等候了,赵家人急忙跑过来,脸上还带着青紫,一看就是为了争抢名额大打出手了。 官差带着流犯六人和程稚清前往关城,快到城门口的时候,为了不引起骚乱将流犯六人的脚铐和手铐摘下了。 官差领着他们走到集市,“给你们一个时候的时间买东西,一个时辰后城门口见,听到了吗?” 他们倒不怕这些人逃跑,他们的家人还被关押在营地,加上没有户籍和路引哪里也去不得。 得到流放肯定的回复后,官差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去了。 晏承渊和晏承平走出一段路后,逐渐看不见赵王两家的身影,直接上了马车。 晏承渊直到今天才这么近距离见到他妹妹,之前的一个多月两人根本没有交集。 他看着与晏承安并排坐在一起的晏绮南,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是眼神还是他所熟悉的样子。 晏绮南见到晏承渊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她那日听到哥哥差点掉落悬崖,心一直悬着,现在看着健健康康的哥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晏承渊看见晏绮南哭的就快喘不来气,连忙上前哄着,哄了好半天才将人哄好。 晏承安被晏承渊给带出去了,他们去陪着程稚清赶车,将空间留个兄妹两人。 兄妹二人明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买之后路上要用的东西,所以并没有聊很久,毕竟以后还有机会。 他们一行人先去买了板车,用来放物资。 而后在程稚清的强烈建议下去了布庄,她认为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晏家众人没有一件换洗的衣服,还是穿着当初从京城出来的服饰,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买棉衣,万一温度突然下降,女人家根本撑不住。 晏承渊赞同的点点头,心想还是女人细腻些,他差点就没想到要买衣服。 众人前往布庄,一开口就是来16套棉衣,里衣、鞋子,均为男的10套,女的6套,外加四床被子。 布庄店家原先看见晏承渊和晏承平穿着又脏又破的衣服,不知哪里来的乞丐,刚想赶他们出去,就听见他们下了大单子。 顿时笑眯了眼上前给介绍。 晏承渊有些不耐烦,直接了当道:“不用介绍了,最简单的款式就行,我们赶时间,你把衣服给我们就行。” 店家当即招呼伙计忙碌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将他们要的东西准备好,晏承渊管他们要了箱子,主要是为了方便存放。 店家伙计将大大小小的箱子往板车上搬,程稚清突然想起什么又走了回去,“老板,你这里有油布吗?” 店家一听没想到还有生意,“有有有,小哥要多少?” “来两匹。” “好咧,您稍等,马上就好。”店家欢喜的应了一声,今日可真是个丰收的日子。 他们又去买了锅碗瓢盆,程稚清不能陪他们走到幽州,他们独自去幽州还有一些时日需要自己开火,毕竟有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山珍海味,还怎么吃的下又涩又难吃的黑面馍馍。 众人在收集物资的时候撞上了王家人,只见他们大包小包全扛身上,后背似一座小山,累的腰都弯不起来,直喘粗气。 他们见到晏家众人眼前一亮,马上上前打招呼。 王老大气喘吁吁的问:“小晏,你们的东西呢?不会还没买吧,这时间可快来不及了,你可快些买,是不是没钱了,我们还有一点。”他费力伸手到衣服中,想要掏银子。 晏承平看他如此模样嘴角抽了抽,阻止了他拿钱的举动,只是默默往旁边走了一步将身后的板车露了出来。 晏承渊看到他们这番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王叔,我们的东西都在板车上。” 王老大这时才看见他们身后的板车,瞳孔一震。 他颤抖着举起手指着板车,喃喃道:“竟还可以买板车吗?” 出发前他爹特意叮嘱要他跟在晏家身后,看晏家买什么跟着买一份就好了,他不信,觉得晏家两个小孩,能有什么经验。 于是到了集市就带着小弟先走一步,现在他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第19章 、下雪 “一辆板车应该可以,我们快些到幽州,他们也能快些回去复命。给方便我们就是方便他们。”晏承平解释道。 王老大背着物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物资快要将他整个人掩埋,他用手扒拉着板车,费力地仰着头连忙向晏承平询问都买了什么东西。 晏承平实在没眼看一个跟他爹年纪差不多的人如此不像样,转过头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晏承渊见到他哥略显嫌弃的表情,马上开口为王老大解释他们都买了些什么。 王老大听的认真时不时的点头,讲到他们没有的东西时懊悔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再次后悔自己没有听爹的话擅自行动。 如果回去被他爹知道了他没跟着晏家,还把自己家的物资搞砸了一定会被他爹揍。 他看着晏家板车上整整齐齐罗列的箱子,再看看他和小弟胡乱背着的东西不经有些傻眼。 晏承渊见王老大还坐在地上,开口询问道:“王叔,你们不买板车了吗?我们只有两个刻钟要回城门口了,有一辆板车还挺方便的,你们不想想吗?” 王老大拉着自己小弟凭着一股气从地上爬起,“买!怎么不买!你们在哪里买的板车,我这就去。” 晏承渊看着他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将地址告诉他,他们米面粮油等都准备妥当了就先去城门口等着。 王老大立马拉着小弟去将他们没有买的东西都买上,务必争取和晏家一模一样! 晏家两人和程稚清等人回城门口途中遇到了包子铺,顺带买了几十个肉包子回去。 快到城门口时,程稚清驾着马车先行一步,晏承平和晏承渊拉着板车慢慢走在后头。 他们到城门有一会了,晏承渊坐在板车上吃着肉包,目光看着远方等着来人想着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 王家人拖着似乎放了一座小山的板车大步跑来,他们停在晏承渊面前,环顾四周发现官差还没有到松了一口气,也学着晏承渊坐在板车上大口喘气。 他们急忙按照晏家的清单重新购买,板车物资乱成一团,不过好在都买的差不多了。 这时官差也回来了,他们看了一眼人数,发现赵家还没有到,在原地等了一刻钟,终于看到赵家大包小裹的跑来。 他们的样子与之前王家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王老大看着他们的惨样庆幸遇到了晏家,不然此刻他们也和赵家一样东西全都背在身上。 赵家人一看晏家和赵家有板车顿时不满,指着他们的板车冲着官差囔囔:“大人,你没说可以买板车啊,我们没有,你们再等等我们,我们现在去买一辆。” 官差等了他这么久已经很不耐烦,听到赵家如此理所当然的话语直接抽出鞭子,抽了说话的人一鞭,“看来这些时日过的太好了,忘记自己还是流犯了,板车?我有说不能买吗?人家自己聪明买了板车,你蠢还好意思说。与你们说了一个时辰就要回来,你倒好让我们等了你一刻钟,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少爷吗?” 说着又抽了一鞭子,嗤笑了声,“蠢货。” “走!回去在收拾你们。”官差将手铐脚镣扔在地上让他们自己带上,押送他们回去。 赵家人在营地着急等着出去采买的人回来,当他们看到晏家和王家拖着板车回来时,特别是王家如小山般的物资,一个个喜上眉梢。 他们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似乎已经看到自家人带着板车拥有比晏家王家更多的物资回来。 他们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自家出去的人,就当他们要去询问官差的时候,远远走来两个身上背着物资的人。 这些东西按理说已经很多了,但是他们见过晏家和王家的板车后,心就大了起来,一对比自家的就显得很差。 赵家出去的两人动作缓慢将物资背回赵家,期间没有一个人来帮他们,他们积压的情绪这一刻爆发,将背上的东西重重扔在地上,扬起一层薄薄的尘土。 这一举动惹怒了赵家其余人,两方打作一团,直到官差来将打架的人分开,每人抽了三十鞭,才老实下来。 王家和晏家没有管赵家发生了什么事,各自兴奋的看着自己的物资。 王老大凑到王才良身边:“爹,你说的真没错,我本来没有听你的话跟着晏家。”他兴奋地一拍手,“谁知道半路遇上了,我看他们买了板车东西都装在板车上,不然我们就和赵家一样背着回来,还不能买多少东西。” 王才良翻了一个白眼,听到他原本没有打算买板车就想暴起给他一巴掌,但是看着物资还算齐全的份上,忍了下来。 王老大完全不知道他爹的心里活动,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晏家众人看着板车上齐全的物品就知道是程稚清帮忙挑的,他们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交代,两人根本想不到这么全面,他们估摸着出去就想买个粮食就好了。 有了板车之后,晏家二老和两个女眷可以轮换着上去休息,特别是钟思洁,她有了身孕不能过于劳累。 天气越来越冷了,晏家众人虽还没有穿上棉衣,但也换上了厚实的衣服。 夜里,程稚清被一股寒意冻醒,她悠悠转醒,脑子还未彻底清醒。 突然她想起上一世,就在即将到达幽州的时候,夜里开始下雪,温度骤降,晏瀚海身上的伤未好加上受冻,没有熬过去。 想到这里她脑子彻底清醒了,降温?现在不是降温了!难道是今天? “小绮,快醒醒!” 程稚清大力摇晃着晏绮南,见她终于醒了过来,又麻利的从箱子中拿出棉被、棉衣。 她将棉被先给晏承安盖上,叮嘱晏绮南自己穿好衣服后,给晏承安也穿上棉衣。 今天白日出了太阳,难得的炎热,众人穿的比平常稍微少了一些。 程稚清跳下马车,地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她大喊着:“降温了,快醒醒。下雪了,快醒醒。” 晏家男人距离程稚清最近,她一出声马上就警醒了,他们练武的不畏寒,现在这个温度对于他们来说之前冷一些罢了,所以他们没有在意。 上次采购买了油布,每晚休息都会支起油布阻挡风雨,因此没察觉雪下了有一会了。 直到程稚清大喊出声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他们快速翻身起来,晏修远看了看身边的明慕青,发现她冻的有些哆嗦。 他直接一脚踢醒了旁边的晏修景,晏修景冻的有些迷糊:“哥,咋了?怎么这么冷。” 晏承平已经从板车上拿出棉被和棉衣,他先将棉被送去给晏瀚海和白舒云。 白舒云被冻的有些口齿不清,晏瀚海紧紧抱住她,想从自己身上汲取一点热量给她。 好在晏承平及时送了棉衣和棉被,他先将棉衣给白舒云穿上又将棉被紧紧裹住她,缓了一会才渐渐回温。 晏修远又踢了一下晏修景,“清醒没?下雪了,快看看你媳妇。” 说完拿过晏承平手中的衣物给明慕青盖上,见她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才放下心,自己也将棉衣穿了起来。 晏修景才反应过来周围温度有些不对劲,他马上摸了一下钟思洁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仿佛在冰里泡过一般,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他被吓到了,连滚带爬接过晏承平手中的被子,哆嗦着手将衣服给钟思洁穿上,在将她裹进被子中,手放在被子中给钟思洁搓搓手脚。 钟思洁逐渐清醒,一睁眼就是晏修景放大的脸庞,“怎……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嘶—好像有些冷。” 晏修景看见钟思洁睁开眼睛,放心不少,“下雪了,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他将自己的棉衣也裹住钟思洁。 钟思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发现冰凉一片,将身上的棉衣扯了下来,披到晏修景身上,“我不冷了,你快些把衣服穿上,看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晏修景看着钟思洁没有大碍,冲着她笑了一下,穿上了棉衣。 晏承平将最后一床棉被扔在了晏修同和晏承渊身上,直接罩住了他俩的脑袋,两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睡的跟猪一样。 周围吵吵嚷嚷,四周已经生起了火堆,官差们也都翻出棉衣穿上。 赵家人有五十多人,出去的人只有两人,没有好运遇上晏家,只能背一些最重要的物品,导致现在还有很多人没有棉衣,只能一家人抱在一起取暖,抱怨、怒骂的声音整夜没有停歇。 赵家出去的两人听着族人的谩骂声撇撇嘴,没有说话,他们也不知道会中途下雪啊,衣服被子那么大,他们怎么拿回来,他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王老大看着天上掉落的雪花再看看赵家人抱成一团围在火边取暖,耳边传来族人不绝如缕的夸赞声。 他又一次庆幸自己遇到了晏家,不然他根本想不到买棉衣和被褥,今夜也会同赵家一样,在这雪夜中瑟瑟发抖。 第20章 、分开 程稚亲看到所有人都有行动了后,立刻生火熬了满满一大锅的红糖生姜水。 “怎么样?你们还好吗?”程稚清完全不知道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耳边响起晏承平低沉的声音,吓得木勺子掉进锅里。 程稚清回头瞪了他一眼,眼里满满的抱怨之色。 晏承平没想到她居然反应这么大,只是说了一句话竟然勺子都吓掉了。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胆小。 程稚清听见晏承平在嘲笑她,她拿出筷子将勺子从锅里捞出来后站起身子,气狠狠的踩了一脚晏承平,出了一口恶气。 晏承平被踩了一脚,虽然没什么感觉,但也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又问了一次,“你们都还好吗?”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他认真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温柔的光,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没……没什么大事,姜汤好了,你装一点回去给大家分了喝,不要得了风寒。” 程稚清拿了水囊,将姜汤装进水囊中,拿上马车将姜汤递给晏绮南,“小绮,这是红糖姜汤,你快喝了,然后把小安给叫醒也给他灌一杯。” 晏绮南接过水囊,应了一声好。 晏承平回去拿了锅,装了一锅拿回去叮嘱众人分了,又回到程稚清身边。 他看着姜汤这么大一锅就知道剩下的应该要给官差送去,他帮她一起送过去。 程稚清下来后见到晏承平居然还在有些惊奇,“你还没走啊?姜汤拿回去了吗?” 晏承平没有回应,上前拎起过,回头看着她,“走吧。” “走去哪里?”程稚清迷茫问道。 “熬这么大一锅姜汤不就是给那些官差送去的吗?你自己全喝了?” 程稚清见他主动拿着锅就知道他装了姜汤回去过了,怕她一个人提不动又特意回来等她去送姜汤给官差,可是它可是能够把晏承渊抡起来的人啊。 果然瘦瘦小小的样子就是占便宜,容易迷惑别人的眼睛。 她嘿嘿一笑,凑到晏承平身边,“我可是能把晏承渊从悬崖上拉上来的,你害怕我提不动这汤?” 晏承平明显脸色一僵,率先转身,“走吧。” 官差在不远处,两人一人端着锅一人跟着,速度倒也不慢,马上就到了。 “王大人。”程稚清开口喊道。 王沉看着他和晏承平一同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你们这?” 程稚清开口解释,“王大人,这突然下雪降温,怕我家二弟和小妹明日会感染风寒便熬了姜汤,这是多出来的,我一个人拿不动这锅,便分了晏家一些让晏家的小哥帮我拿过来。大人们不嫌弃就分分吧,也暖暖身子。” 王沉一看这锅的份量就知道哪里是什么多出来的,明明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你看你,有人送热汤上门,谁会嫌弃,你看看他们都巴不得上来抢了。” 他一闻就知道汤里还加了红糖,“大家也都冻的不行了,有你这一碗汤刚好能暖暖身子。” “今天还要多谢你警觉,要不是你发现下雪了,我们指不定冻死在这里了。” 程稚清连忙摆手,“大人您太客气了,我就是早一点知晓,没有我大人也会知道下雪的。” 他听见这话笑笑没有说话,喊来手下分汤,“小严给我们送姜汤了,一人一碗,快来分分。” 程稚清见此马上告辞,“王大人那你们先忙着,我先回去看看我家小妹我怎么样了。” “行,你去吧,一会儿让人给你把锅送回去。” “诶!”程稚清应了一声和晏承平就先回去了。 晏承平将她送回马车,程稚清开口道:“你快回去也喝一杯,去去寒。” 晏承平点头却没有走,站在原地看着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回晏家。 “承平回来啦,小安他们怎么样了?还好吗?”晏家众人看到晏承平回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晏承平看着他们都在关心程稚清他们,没有一个人关心关心他,无奈回应:“都没事,好着呢,一降温小严就马上把小琦喊了起来,给他们穿了衣服盖了被子,又马上熬姜汤,小安睡的可好了,迷迷糊糊的被小琦灌了一碗姜汤又继续睡了。” 众人一听立马放心许多,接着又聊了起来。 “我就说小严是我们家的福星,看看又救了我们一次,等你们这些大男人醒来,我们这些女人早就冻成冰了。”明慕青裹着被子说道。 “可不就是嘛,修景看着就傻乎乎的。”钟思洁也跟着吐槽。 白舒云看着乐呵呵的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晏修远摸了摸鼻子,他看见还放在一旁的姜汤,马上转移话题,“承平还没喝姜汤呢,快趁还热快喝一碗,明天不要着凉了。” “是是是,快喝一碗。”白舒云跟着附和,但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晏修同在被子中有些喘不过气,掀开被子,他迷迷糊糊中听到身边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闻到空气中甜丝丝的味道,他一个仰起。 “吃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叫我!你们吃独食!”晏修同眼睛还没有睁开,嘴巴先不停叭叭。 晏家众人看着他蓦的坐起,即将说出的话都卡在喉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 白舒云这才想起来忘记了什么,全家人没有一个人想起晏修同和晏承渊,如果不是晏承平还记着给他们盖了被子,现在还在被冻着。 晏修同见没有一个人回应自己,努力睁开眼睛,只见一家人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后退了几步,“干…干什么?我不吃,不吃也行。” 晏承渊被晏修同压住了,他一把推开晏修同,也坐起身,“干嘛呢?好好的觉不睡嚷嚷什么。” 晏承渊睁开眼睛遭遇了和晏修同一样的目光凝视,吓得抱住晏修同,“什么…什么情况,怎么都不睡觉。” 晏家人叹了一口气,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两个这么傻的小子。 白舒云和钟思洁两个当娘的,相视一眼,接着共同无语望天,说起来他们把自己儿子给抛之脑后了还是有些羞愧的。 晏修远一拍脑门,“你俩也在啊,差点忘了,来,你俩也喝一碗。” 他动作麻利的装了两碗汤,送到他们手上。 晏修同和晏承渊一边和汤一边听家人说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相看了一眼不经留下苦涩的泪水。 要不是他们自己醒了还没一个人记着他们了,太没天理了。 说了会儿话后,留晏瀚海和晏承平父子俩守夜,其余人便去睡了。 天亮了,雪还未停,地上积了一层一尺深的雪,放眼望去四周白茫茫一片,树上也凝上一朵朵晶莹剔透的霜花。 程稚清穿着棉衣戴着帽子手套只露出一双眼睛坐在车厢外赶车。 晏家将油布披在板车上改造成车厢的样子,让三个女人在车上,其余人拉着板车,车轮行过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赵王两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和家人相互搀扶,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中,旧的脚印被新的脚印覆盖,周而复始。 雪陆陆续续下了三四天,周围一片银装素裹。 程稚清走到王沉面前双手抱拳行了个礼,“王大人,多谢您这些和时日的照护,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遇,希望您一路平安,前程似锦。我带着弟妹就告辞了。” 王沉昨日就告知程稚清今天到安阳府,程稚清今日前来与王沉道别。 王沉爽朗一笑,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程稚清上了马车,最后看了晏家一眼,她眼神和晏承平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她冲他点了点头,驾着马车离去。 晏家众人早已知道她在今日离开,他们不舍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想起晏承平说的十日后就可再见,恨不得马上启程,立刻到达幽州,早日让晏承平出来接她们回家。 程稚清到了安阳府后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他们三个人为了安全起见要了一间房间。 到了客栈先要了一桌子的饭菜,三人好好吃了一顿,又梳洗了一番。 流放路上实在没地方洗澡,程稚清他们能够能借着马车遮挡,在马车内擦擦身子,晏家众人真的彻彻底底没有梳洗。 “程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爹娘啊?”晏承安睁着大眼睛睡意朦胧,还打了一个哈欠。 晏绮南也好奇的看着程稚清。 “十天后我们就出发,这几天我们就好好休息休息,到处玩一玩逛一逛。等十天以后我们就出发,你大哥会在城门口接我们。”程稚清捏了一把晏承安的小脸,拍了拍他的头,温柔的说:“睡吧。” 听到程稚清这么说晏承安心中放心许多,想着不久后就能再次见到爹娘,便乖乖躺下,任由睡意将他侵蚀。 “程姐姐,我有点担心娘,她还怀着孕,路上不会有什么事吧。”晏绮南离开晏家人后,脸上写满担忧。 程稚清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你不是给你娘准备了很多保胎药吗?再说现在晏承平和你大伯爷爷身体都恢复了,他们一个打五个不是问题,你难道不信任他们吗?” 钟思洁的保胎药是晏绮南做的,自从她知道要离开之后就忧心不已,连夜给她娘做了很多药丸。 晏绮南渐渐也想通了,就算她爹不会武,但是爷爷大伯和大哥都是上过战场的,肯定没问题。 第21章 、抵达 两天后。 众人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城门,写着幽州两字的牌匾挂在顶端摇摇欲坠。 幽州北边是月国,有军营驻扎,月国不时来犯,流放的犯人们在兵力不足时就会被拉上战场。 虽然月国和大魏签订了五年的停战协定,但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 在这四年中,月国时不时带一小队人马来抢周边百姓东西,幽州的百姓痛不欲生,又没有办法搬去其他地方生存,只能苦熬。 流犯们对此一概不知,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痛苦在终于到了幽州,他们终于能在幽州城内有一个家,不用四处奔波,不用风餐露宿,有些女人开心的掩面而泣。 晏家从军虽没有在幽州,但多多少少也是知情的,上战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们看着家里女人这么开心,没有将如此扫心之事说给她们听。 “进去吧,今日在城内驿站住一晚,明日就该到你们该去的地方了。”王沉领队走了进去。 赵王两家掩饰不住的兴奋争先恐后的进入幽州。 众人进了城往驿站方向去,流放众人发现幽州空荡荡的吓人,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开门做生意的更是少之又少。 偶尔有百姓出门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按理来说他们这群流犯任谁都会好奇的看一眼,像幽州这般漠不关心的还真是少见。 流犯在愚钝也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了,青天白日,百姓都不敢出门,这幽州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地方。 他们脸上的喜悦慢慢转变为了凝重、不安,他们以为到了幽州就可以开启新的生活,结果现在告诉他们未来是迷茫的。 到了驿站后,官差将他们往房间一关,房间内寂静一片,没有人说话,甚至收拾的声音都没有。 直到有女人哭出声来,一个、两个……渐渐的房间中的哭声越来越大,她们似乎看到了没有希望的将来,要把这股绝望的情绪宣泄出去,男人们也都一脸凑苦的蹲在地上。 王才良和赵家生一前一后到晏瀚海面前。 “晏老,您见多识广,能否跟我们说说幽州的情况。” 王才良和赵家生官做的不大,远见也没有,朝廷中的事大多都一知半解。 他们因为贪了本应该是上层的钱,引的那人恼怒设计将他们给举报,落到抄家流放的下场。 晏瀚海听着周围的哭声叹了一口气,“幽州的边境外是月国都知晓吧。” 王才良和赵家生虽对这些事不太清楚,但是和谁打战还是心里有数的。 “月国?月国不是和我们签订了五年停战协定吗?” “是啊,今天是第四年了。” 周围的哭声渐渐停了,房间中一片寂静,大家似乎都在等着晏瀚海接着往下说。 “月国兵强马壮但粮食储备不足,他们虽和我们签订了停战协议,但他们在没有粮食的时候会派人到幽州抢夺百姓粮食。”晏瀚海继续往下说。 人群中突然有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强盗吗?朝廷没有人管吗?” 晏瀚海冷哼一声,“要是有人管,幽州的百姓何苦每日草木皆兵,光天化日之下门都不敢出?上头那位只要不打战其余事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姓?百姓于他何干。” “明年便是第五年了,月国屡次来犯,等停战协议到期必定举兵攻打,等兵力不足时,你说谁会上战场?”晏瀚海幽幽的目光看着王才良和赵家生。 王才良和赵家生被晏瀚海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子里涌出。 如果兵力不足,朝廷也没有援兵,那首先送去死的不就是他们吗?不然为何千里迢迢将他们流犯幽州? 王才良颤抖着伸出手用手指指向自己,磕磕绊绊地说:“我……我们? 晏瀚海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周围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他们一动不动,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晏瀚海看着四周众人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安慰道:“也许事态不会如此严重,不必太忧心了。” 王晏瀚海的声音把王才良从幻想被拉去当人肉盾牌中唤醒,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晏瀚海的大腿哭喊着:“晏老,你救救我们吧。” 不得不说,王老大的憨傻是有道理的。 晏瀚海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想要把自己的腿从眼前人的手中挣脱出来。 “我有什么办法?如今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流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有办法,我孙女会死了?”晏瀚海愤愤不平的说道。 是了是了,当初仅次皇帝的镇国公如今和他们是一样的流犯。 王才良松开抱着晏瀚海大腿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尽是失魂落魄。 晏修远看众人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战场的绝望,忍不住说了几句,“一年后会不会打起来还不一定,大家不要这么悲观,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钟思洁悄悄问晏修景:“这里这么危险,我们还要将他们接过来吗?” 晏修景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爹和大哥都在,承平也是一把好手,真的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再说了,你放心让他们几个小孩自己在外面吗?” 钟思洁想了想,虽然幽州不安全但至少家人都在,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 第二日一早启程,流放众人已经没有初进幽州的高兴兴奋之感,人人脸上带着失望麻木,他们如同行尸走肉般跟着官差到了姚安府。 王沉将他们领到姚安府后,见远远迎上来一人,“是流犯吗?” 王沉抱拳行了礼,“是负责交接的大人吗?大人怎么称呼?” “我哪是什么大人,我叫陈勇,我前几天就接到命令,在此等你们,今天可算等到人了。”陈勇爽朗一笑回答道。 “你将他们交给我,这文书你拿着,接下来你们好好歇歇就可以启程回京了。”陈勇从怀里掏出文书递给王沉。 王沉接过文书同他道谢便带着手下走了。 “你们跟我走吧。”陈勇对着流犯说了一句率先走了出去。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陈勇将他们领到一户人家面前,“等着。”他扔下一句话走了进去,丝毫不担心外面的会逃跑。 不一会,一个老者跟着陈勇走了出来,他介绍道:“这是这里的村长,你们以后在这里生活,记得听村长的话。” 陈勇先一步离去,村长见这么一大帮人,有些面露难色终究没有说什么,“这里是大山村,旁边就是云山,云山上猛兽很多,你们没事不要靠近,捡柴就在附近渐渐不要进入深山。” “我们这个村子祖祖辈辈都是流犯,都是祖上犯了事被送到这里来。在这里的人三代以内不允许科考,有本事的人能够走出这个村子,这么多年了我没有见过一个走出去过的。” “虽然这里没有官差看守,但在这里你们也不用想着跑,毕竟没有文书和路引哪里都去不了。走吧,带你们看看房子。”村长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带着他们去看房子。 村里的房子大多是村民自己建起来的土房子,原没有多余的房子可以供他们居住,但是大山村实在太穷了,加上山上的猛兽经常下山,咬死许多人,便空下来了许多房子。 晏承平远远看见一处有个破败的砖瓦房,他指着那儿,“村长,那里有人住吗?” “那里离云山近,原是一个大官自己盖的,山上的猛兽下山先咬死他们一家,这房子便空出来了,云山就在这栋房子的后面,你们还是在想想吧。” “村长带我们去看看吧。”晏瀚海一听觉得此处挺好,以后打猎也方便,吃肉也方便,时间长了不免有些红眼病的人。 晏瀚海经过京城一事并不愿意和人有过多的交往,一家人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村长看着他们如此坚定便带着他们去了。 砖瓦房因许久没有人居住,破败不堪,屋子内杂草丛生,里面有五间屋子一间厨房和一间厅堂刚好够晏家人居住,外头有一口水井。 赵王两家看着这栋房子心里的激动也按捺不住,但想想野兽他们又不敢想了。 晏瀚海满意的在周围转了转,“村长我们就选在这里。” 村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意已决,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房子是村里的共有财产,算上宅基地你们给五两吧。” 赵家一听要银子立马跳了出来,“村长,你这可不厚道啊,你原先也没说要银子啊。” 村长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想买的话就自己去盖吧,但是宅基地还是要买的。” 赵家生立刻训斥了那个说话的人,向着村长赔笑道:“对不住啊村长,我家这小子说话就是个没长脑子的又见过世面,房子是村里的那就是要花钱买,不花钱这不是谁都能住。您可别将他们一番话别放在心上。” 他们未来是要在大山村过一辈子的,村长尤为不能得罪。 村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晏家的回应。 第22章 、出发 “老婆子,把银子给村长。”家里的银钱都归白舒云保管。 白舒云听到立马从袖子中取出五两银子,将它递给村长。 村长收下钱点了点头,“明日我将地契给你们。”说完后带着赵王两家走了。 赵王两家加起来一百多人,没有任何一个房子可以容纳他们这么多人,便四处分散在村中。 今天已经不早了,晏家只能先将院子中的草给拔了,拔完草后天已经黑了,不远的云山似乎还能听见野兽的吼叫。 简单的吃过晚饭后,借着院子里燃着的火光,将厅堂稍微整理一下,同往日一样,在厅堂中打了个地铺就睡了。 虽然天气寒冷,晏家众人睡在屋子中,门一关呼啸的寒风就彻底被阻挡在门外。 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流放之路,到达幽州后,晏家众人都放松了心神,第二日毫不例外都睡迟了。 “晏家的,晏家的。”村长在晏家门口敲了敲门半响没有人回应,村长便在晏家门口喊了起来。 晏修远听到后率先起身,打开院门将村长迎进院子中,“村长,我们一家刚到新家,有些高兴,昨夜收拾太久了,今日睡的有些迟,让您看笑话了。” 晏修远不好意思的看着村长。 “没事,能理解,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今日来是给你们送地契的,拿着吧。”村长从怀里拿出薄薄的一张纸递给晏修远。 晏修远接过地契,“您看您,这我们去拿就好了,怎还麻烦您跑一趟给我们送来。” 村长不在意地说:“不碍事,闲着也是闲着,就将地契给你们送来了。” “那可真是太谢谢您了。” 村长见晏家众人都起了,对晏修远说:“你们先忙吧,我先回了,有事来我家找我就成。” 晏修远回屋将地契交给白舒云。 晏家花了几天时间修补各个屋顶破了的部分,将每个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一些没有用的家具当作柴火给烧了,又山上砍了木头,做了新的家具,虽然做的不是很好,大多数歪歪扭扭但也能用。 明慕青看着家里渐渐收拾出了样子,“什么时候去接稚清她们?她们两个女孩带着孩子我总是不放心。” 钟思洁应道:“是啊,这都第八天了,不知道她们三个在外面怎么样了。” 晏瀚海沉吟片刻,“当初我们与稚清约定十天在幽州城门口见,现在我们家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带承平去问问村长是否可以外出,没事的话就让承平先去城门等着。” 晏承平拎着昨日从山上打的两只野鸡跟着晏瀚海前往村长家。 两人敲了门,在村长家门口等了一会儿,出来开门的是村长的媳妇。 村长媳妇儿年纪比白舒云还要大一些,脸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一边开门,一边问着谁呀? 晏瀚海赶忙回到,“我们是几天前刚到村子里落户的,有点事想问一下村长。” 村长媳妇看到晏瀚海和晏承平眼里露出不屑的目光,不知道是什么人又犯了事,才被流放到这个村子里。 下一秒,她看到晏承平手中的两只野鸡,眼中不禁露出贪婪的目光。 他们这个村子是流放之村,大多数人是被朝廷流放来的,村里人家都很穷没有什么生计,平日里种种田打打零工,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大家刚来时手里还有点银子,日子也都还不错,但是往后过,银子渐渐用完了,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里能种些红薯,饱腹不成问题,更好的就需要银子买。 他们家算是村里日子过得较好的人家了,但肉也不是说吃都能吃上的,也就过年时每人能分的几片肉。 她看着晏承平手里的野鸡,敞开大门,“你们进来吧,我去喊老头子。” “老头子晏家来人了。”村长媳妇喊道。 村长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晏家手里的野鸡,不知要做什么。 “你去倒两杯茶来。”村长吩咐他媳妇。 “茶多贵啊,我们也不剩多少了,喝点水不行吗?”村长媳妇见什么都没有收到,还要给他们倒茶心里顿时不乐意。 茶在幽州也是稀罕物,他们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搞到茶,这茶还是别人请村长帮忙送的,村长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 晏瀚海见此急忙出声,“不用不用,我们粗人哪里用得着喝茶。” 村长媳妇听此开心之意都要溢出来了。 村长瞪了一眼他媳妇,面色不虞,“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那么多话。” 村长从初见就知道晏家不是一般人,他们身上的气势他这辈子也没见过,就连姚安府的大人身上的气势都比不过晏家。 村长媳妇被村长当着晏瀚海和晏承平的面下了面子,心不甘情不愿去倒茶。 村长领着二人坐到屋子中,村长媳妇这时端着茶,砰的一声,重重的放到桌上,茶溅的桌子到处都是。 村长忍着脾气说:“你出去忙吧。” 村长媳妇本来还想在里面听听他们说什么,结果却被村长出声赶出去,她不甘心的去了院子,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村长抱歉的看着晏瀚海,“我家这老婆子没见过世面,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啊。” 晏瀚海呵呵一笑,“哪有哪有,嫂子这是真性情。” “你们今日来找我何事?是要卖这野鸡吗?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可以捕到野味,你们这一手可真厉害。” “赵家在村里还日日吵闹,因为一点东西闹的不行,还是你们厉害啊,野鸡都猎到了,真厉害。” 村长感叹了一句又说:“你们要卖野鸡就去姚安府来顺酒楼,虽然姚安府大多商户都不开门了,但来顺酒楼听说是幽州知府的小舅子开的,月国人都避着哪儿呢。” 晏瀚海一听对此气愤不已,当官的寻欢作乐,百姓民不聊生,可他对此也毫无办法,他们一家人现在也不过是被流放至此的,还有什么能耐多管闲事呢。 他开口解释道:“这两只鸡是给您家的,给你们添道菜,也算是感谢您这几天的帮助。” 村长媳妇一直在外面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她一听鸡是给他们的,立刻冲了进去,一把抢过还拿在晏承平手中的鸡,“那多不好意思啊。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们就收下了哈。” 说完拿着鸡快速去了厨房,生怕晏家反悔。 村长本来想拒绝,毕竟野鸡不是那么好抓的,他们家刚来村里还有许多东西要添置,卖掉野鸡挣点银子多好。 可是鸡都被他媳妇拿走了,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村长羞愧的看着晏瀚海,“这…这…” 晏瀚海看出他的为难,开口道:“两只野鸡而已,村长不用放在心上,安心收下吧。” 村长一脸不好意思,“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来了这么久还没问出重点,晏承平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村长,当初押送我们的大人说幽州不可随意外出,我们想添置些东西应该去哪里买?” 村长一听解释道,“流放的人没有路引和户籍所以不能离开幽州,你们想买些东西可以去姚安府转转,有些商户为了挣钱会偷偷开门。” 晏瀚海接着问道,“我们一路过来怎么都没看到村民?” “他们啊都在家里猫冬呢,我们这里穷现在天冷,在家里少动可不就少吃一点。我们家的两个儿子都陪儿媳回娘家了,不然你们今天还可以认认脸,平时有事就喊他们。” 晏瀚海了然,他们再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告辞了。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村长家的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孩子回来了。 “今天家里怎么有肉味。”村长家大儿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几个孩子开心的跑进家里,“爷爷奶奶我们回来啦。” “呦,我的乖孙子们回来啦,今天有肉吃,一会就吃饭了。”村长媳妇开心的看着孙子。 “耶耶耶,有肉吃诶!有肉吃啦!”院子飘荡着孩子们开心的叫声。 村长大儿媳一回来就进厨房帮忙了,“娘,这肉哪里来的?” “前几天刚来的晏家人,他们说有点事问你爹就送了两只鸡。”村长媳妇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村长二儿媳一脸惊讶,“那他们出手可真阔绰啊,这可是两只鸡啊。” “来人家家里可不得送点好的。你爹还给他们泡了茶呢。”村长媳妇不屑的说,她认为给他们送鸡是应当的,毕竟她男人可是村长呢。 村长本想要让妻子改改这副见到什么好东西都想往家里揽的样子,可一出门就看到孩子们因为有肉吃开心的不像样,训斥的话语就说不口了。 如果他们家有能耐,也不至于让孩子长这么大也吃不上几次肉,今天晏家送来的两只鸡可以让孩子们开心好几天了。 晏瀚海和晏承平回到家和家人们说了一声,晏承平马上就出发了。 他拿了一点银子,这几天要先找一家客栈住着等程稚清他们,如果幽州可以出,他就直接去关城等待。 第23章 、到家 程稚清带着晏承安和晏绮南开开心心在关城玩了几天,又收集了很多物资。 她们出关城时,车厢内满满当当的物资。 晏绮南和晏承安在蜷缩在物资中间,虽然很有点难受,但是他们都很高兴。 他们都知道家里被流放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皇帝也不允许有人给他们送东西,如果不是程稚清,他们家是真的一穷二白。 这些天他们三人在关城买了许多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是程姐姐付钱,等以后她能够赚钱了一定把银子还给程姐姐。 程稚清驾着马车带着晏绮南和晏承安赶往幽州,昨晚过于兴奋导致今早起晚了,所以出发的时间也推迟了一些。 不知道晏承平是不是已经在等他们了。 程稚清到幽州城门口,看着眼前败落的城门和摇摇欲坠的牌匾,心里有些诧异,幽州穷的连城门都修不起了吗? 程稚清驾着马车放缓速度进入城门,城门口没什么人,只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站在两边,他们看起来没什么精气神。 进入关城时,城门口排着队依次进,站岗的士兵会检查车厢中有什么东西。而幽州的士兵,程稚清架着马车从他们眼前经过,也没有人拦住程稚清,任由她经过。 偌大的幽州看起来有些荒芜,只有零零星星几个路人行色匆匆走在街道上,感觉有些死气沉沉。 程稚清一眼就看到了晏承平,他站在不远处望着城门口的方向,和路上的行人形成鲜明的反差。 晏承平看见马车上的程稚清朝她走了过去。 程稚清驾着马车晃晃悠悠停在晏承平身边。 晏承平跳上马车,从程稚清手中接过缰绳,程稚清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认真看着程稚清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之前几天过的如何。 “这几日还好吗?” 程稚清明白晏承平是在担心她们,她开心的说道:“很好啊,我带着小琦和小安在关城玩了好些天。” 她说到高兴之处更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晏承平看着她脸上满满的笑容,低头轻笑了一声。 “外面冷你进去坐着吧,我来赶马车。”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冷风吹过时却还是有些瑟缩。 程稚清面露难色尴尬笑笑,“啊?可是里面没地方了……” 晏承平一愣,怎么会?上次他和晏承渊都能坐进去怎么今天就没位置了。 他还没有说话,听见吱呀一声,是车厢门开的声音。 “哥哥,我们真的没有位置了。”晏承安在车厢中听着他们聊天却没带上自己,他实在忍不住了打开车厢。 晏承平往身后一看,只见车厢内满满当当的箱子,晏承安和晏绮南坐在箱子中间,晏绮南正乖巧的冲着他笑。 晏承平看着车厢中挤的没有一丝空隙的箱子,嘴角抽了抽。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不是王沉那天说到了幽州不能随意出来吗?”程稚清一脸理所应当的说。 接着她又说道:“你别说,幽州看着挺大,结果做生意的人都没有,一点也比不上关城,关城多热闹啊。幸好我们买的东西多,不然在这里都不知道去哪里买。”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眼睛亮亮的,一副快夸我聪明的样子。 晏承安在车厢中也不甘寂寞:“就是就是,我们跑了好多家店,才买这么多东西,一点一点搬上马车的。” 晏承平没忍住笑了出来,“是是是,你们最厉害了。” 程稚清和晏承安听见这话笑弯了眼睛。 程稚清见晏承安还开着车厢门,伸手将门给关上,晏绮南和晏承安身体都不太好,被冷风一吹怕是要受凉。 程稚清日日都给晏承安和晏绮南喝稀释过的灵泉水,但她又不敢太过放肆怕被人看出端倪。 “我们现在住在大山村,听那里的村长说,这个村子都是流放过来的人。我们家在云山脚下,云山上有很多野兽。” 晏承平与程稚清说着他们到大山村后的事,说到云上特地叮嘱了程稚清,“特别是你,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跑到云山上,到时候有野猪熊瞎子没人救你。” 程稚清一脸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谁打谁还不一定呢,让熊瞎子小心一点,落在我手里,请你们吃烤熊掌。”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她完全没有把话听进去,甚至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云山上打一头熊瞎子。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只能以后盯紧一点了。 晏承平驾着马车往大山村里赶,众人中午饭都来不及没有吃,只想快点见到家人们。 大山村很安静,四周只有马车行驶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声。 晏承平将马车停在门口,他有些疑惑,明明娘他们几天前就念叨着程稚清,怎么今天听到动静没有出门迎迎。 他抱着晏承安率先下了马车,扶着程稚清和晏绮南下马车站稳。 二人刚站稳就听见院子中传来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白舒云的压抑怒火的声音。 晏承平抱着晏承安往家里跑去,用力一脚踹开门。砰的一声,院子里的人将目光都看向晏承平。 爹和爷爷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留下三个女人在家里,白舒云和明慕青正和四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对峙。 “奶奶、娘,我们回来了。”晏承平抱着晏承安平静的说了一声,似乎丝毫没有把那四个男人放在眼里。 为首的男人看见晏承平,狞笑一声:“呦,这是回来个小的。” 明慕青和白舒云看见晏承平回来显然松了一口气,她们快速走到晏承平身边,“承平,他们说我们流犯家里的男人都要去挖矿。我们都说了现在家中男人不在,等回来了会告知,他们依旧不依不饶,没有人就拿银子,人和银子一定要拿一个出来。” “我们拿不出银子,他们就要把我们给抢了去。”明慕青看着那四人眼中透露着恨意。 晏承平平静的看了一眼那四个人,眼中带着杀意,“文书呢?” 为首之人从怀里拿出文书,抖了抖,“看见没?我们姚安府府衙的,赶紧让你们家里的男人跟我们走。” “我们家人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好啊,你小子是不是耍我?兄弟们给我上,今天先把这个小子给带走,在把他们家给砸了。”为首的男子招呼着其他人,率先向晏承平冲了过去。 晏承平将手中的晏承安往明慕青手里一塞,将明慕青和白舒云往旁边一推,闪身进入四人中间,只见他一脚一个,就将来人踹倒在地。 那四人连滚带爬站起来,“好,好啊,你居然敢打我们……” 程稚清在一旁听了半响,走了过去,“多少钱可以不用去挖矿?” 为首男子被另外三个人搀扶着,不屑的说:“两百两一个人,他们家有六个人,不然拿钱,不然交人。” 上边派来的人可跟他说了,晏家被流放时连身衣服都没能带上,家里女人的嫁妆也都进国库了,他们现在身上根本没有钱。 原先早几天就应该来了,谁知道耽误了几天,今天一定要把他们送去挖矿。 程稚清拿出一千二两在那人面前晃了晃,“这里够了吧。” 那男子看见程稚清手里的银票眼里放着光,他伸出手想要抢程稚清手中的银票。 程稚清快速将手收回。 那男子见状,面露凶光,“怎么?想反悔?” “谁知道你收了银子以后会不会过两天又来要人,反咬一口我们怎么办呐。”程稚清用银票当作扇子扇着风,“你们应该手有名单的吧?” 那男子见自己心中的算计被拆穿了,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办,晏家流放之前当过兵,杀过人,如果硬要抢人,他们肯定是打不赢的。那位又远在京城,怎么会知道晏家到底有没有去挖矿,只要自己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挖矿确实不是他编的,近年来人手空缺,挖矿危险,招募百姓也没有人愿意去。好不容易有流犯来肯定要将他们带去补齐人手,花钱买名额也是常见的事,只不过上头说一百两一个人,他自己私自又加了一百两,谁知道晏家这么有钱,这趟下来他可以赚六百两。 那男子眼中放着精光,心中有了算计,“我这里有名单,我将晏家人的名字从名单上划去,你把银票给我,如何?” 程稚清哪里懂这是不是真的,她伸出手示意看看名单。 那男子看在钱的份上,将名单拿给程稚清,程稚清马上拿著名单给晏承平。 晏承平看著名单后的官印点了点头。 “可以确认了吧?”那男子有些不耐烦。 程稚清将名单还给他,“我看着你划掉名字,你划了我就给你钱。” 这时白舒云走进厨房捡了个一块木炭递给男子。 那男子用着白舒云递来的木炭干脆利落的将晏家人的名字给划了,“现在可以了吧?” 程稚清将银票扔过去,“你应该也知道晏家是做什么的,如果你敢骗我们,小心你的脑袋。” 那男子愤愤看了一眼程稚清,握紧银票,“哼!走。”与另三人相互搀扶着走了。 第24章 、回来 程稚清看着他们走远后将马车上的晏绮南叫了下来。 刚才她看事情不对所以又让晏绮南先躲回马车上。 明慕青也进了屋里将钟思洁叫了出来。 钟思洁怀着孕,刚才那几人凶神恶煞的,万一推着碰着就不好了,所以她们先让钟思洁回房中避避。 万一今日他们没有一个人及时回来,屋子中还有一个人知晓事情原貌,才能晓得去哪里救她们。 钟思洁出来后恰巧撞见晏绮南,她跑着跑过去紧紧抱住她,多日的不安紧张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明慕青拉着程稚清的手低声和她说着话:“你晏爷爷他们知晓你们今日回来,全都上山打猎去了,想让你们吃点好东西补补。” “明姨,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什么都吃的了,还下着雪呢,怎么能让晏爷爷上山打猎,他身体还没完全好呢。” 白舒云稀罕的拉着还穿着小姑娘衣裙的晏承安,“我看他现在身体是太好了,天天往山上钻,小清啊,你等等可得给他把把脉,给他开最苦的药!” 程稚清笑着说:“好,一定放多多的黄连。让晏爷爷涨涨记性。” 众人笑作一团。 晏承平看着她们一个拉一个的正在叙旧,门外的马车无人照看,只能先出去将马车上的箱子搬下。 晏瀚海等人这时也回来了,他们今日抓到了一只野猪。 晏修远、晏修景、晏修同和晏承渊一人抓着野猪的一只脚将野猪抬下山,一旁的晏瀚海手中还提着两只野鸡。 晏瀚海眼尖,他看见自己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就知道是晏承平回来了。 “快走快走,承平回来了。”说着他加快脚步把剩下几人甩在后面。 晏修远几人抬着野猪累的气喘吁吁,他们看着晏瀚海抛下他们飞快的走了,也只能提着一股气在后面追。 ”回来了。”晏瀚海来到马车边看了晏承平一眼。 “都回来了,爷爷。”晏承平见是爷爷停了动作,他伸手去接晏瀚海手中的野鸡。 谁知晏瀚海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不用你,我还没老到野鸡都拿不动。” 晏承平挑眉看着晏瀚海身形轻快的进了门,也没多说什么,隐隐约约中他听见有人喊着:慢点、慢点,抬头一看原来是晏修远等人抓着野猪在后头追赶,他立马装做什么也没有看见,钻进车厢中接着去卸货。 “老婆子,我们回来啦,今天我们抓了个大家伙……”晏瀚海看着平日里赶紧整洁的院子,如今乱七八糟,摆在院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 他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炮仗,“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来砸场子了?” 晏修远等人此时刚好到门口,恰巧听见砸场子三个字,他们马上将野猪扔在地上,只身冲了进去。 “怎么回事,有人来我们家了”晏修远看着院子中的惨状问道,“娘你们没事吧。” 晏修景此刻已经到钟思洁母女身边,他一手拉着一个,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们身上,发现没有伤痕后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没事,这些等等再说,你们先去门口帮着承平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白舒云嫌他们这么多人咋咋呼呼的,打发他们去门口帮忙。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野猪被丢在门口了,晏修远等人来到门口刚好看见晏承平。 “承平,你也回来啦。”晏修远此刻才见到晏承平同他打了一声招呼。 晏承平抽了抽嘴角,刚才他们从他身边飞身闪过,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到自己。 “爹,你们把野猪搬进去后出来搬箱子,稚清她们买了不少东西。” 晏修远看见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愣了一下,“哦哦哦,好。” 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后,晏家众人看着院中堆放的十来个箱子陷入沉思,她们三人到底怎么把这些箱子塞进马车中的。 程稚清尴尬笑笑,“这不是看到什么都觉得有用就都搬回来了。” 晏瀚海马上反应过来,“可不就是,多亏了小清我们一家才能顺顺利利到这里,这些东西怎么了?不都是给我们用的吗?” 白舒云接着马上说道:“对啊,大家担心你钱花的太多了,咱们女孩子家手里要留一点钱,这些东西就让他们几个大男人赚去,哪里有你做的好事让他们享福的道理。” “今天还是你替我们家出的一千二百两银子,说到底,我们晏家亏欠你良多啊。”白舒云想着程稚清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叹了一口气。 “晏奶奶,哪里有什么亏不亏钱的,按照您这样说,我前几年受明姨照拂,不是也亏欠明姨良多?现在还要是不是一桩桩一件件还清?如果不是明姨,我早就被家里的继母给弄死了。我才是要谢谢晏家呢。”程稚清解释道。 晏瀚海听到一千二百两,“什么钱?还这么多?今天的事就是用钱摆平的?” 白舒云说道:“你们几日出门不久后,就来了四个人高马大的男子说是府衙的,要将你们带去挖矿,一定要马上出发,你们上山了,这怎么通知,我们好声好气的说等你们回来就马上去,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将我们家的东西给砸了,说人没有就交钱,一个人两百。” “我们出京城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拿,全是靠着小清接济的,哪里还有银子给他们?最后他们见钱也没有就想把我们拉去,幸好承平和小清回来了,小清给了银子他们就走了。” 晏瀚海气的浑身战栗,背过身子喘了几口气,良久才从齿缝中逼出几个字,“个兔崽子。” 白舒云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阮宏范那个兔崽子就想让他们一家去死,才又安排人让拉他们去挖矿,他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府衙来人就马上要去的,要不是最后程稚清拿出的钱够多,想必那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晏瀚海挺直的脊背挎了下来,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小清啊,还是要谢谢你啊。” “晏爷爷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现在别的没有就是钱多。”程稚清见晏瀚海突然没了精气神,耍宝般逗他开心。 明慕青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程稚清没有留在京城反而跟着他们来幽州,她满脸心疼担忧的看着程稚清,“小清,你……你怎么……” 明慕青话没有说出口怕惹到程稚清伤心。 程稚清知道她想问什么就直接说了,“明姨,大婚那日素言跪着求我把小安带走,也恰好那个公公没有检查我的嫁妆,就将小安顺利带走了,她给我一张你的嫁妆中的地契,我和小安就在那房子里面过了几天。” “我爹那个心狠的,他压根没想把我接回去,生怕我连累他,我一想如果留在京城,我那个继妹肯定会天天找我麻烦,找我麻烦也就算了,万一发现小安就不好了,想着就干脆带着小安跟着您们走。” 程稚清说着语气逐渐高兴,脸上眉飞色舞,眼神中都泛着快乐的光,“但是我没钱啊,我那个继母太抠了啊,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嫡女,嫁妆统共就几十个箱子一半是空的。” 众人被程稚清说的一愣一愣的,仿佛在听书般,“然后你们猜怎么样,我发现我娘给我留的信,信中说我爹入赘,我就带着空箱子和信去威胁他,从他手里拿了一万五千两,还顺便和他断绝关系。” “程明知现在住的宅子也是我娘买的,我娘把地契留给我,走的那日我把宅子卖给牙行了,你们知道多少钱吗?” 众人都知道那宅子价值多少,但看着程稚清脸上的开心也配合道:“多少钱?” 程稚清跳了起来,用手比了八的手势,“八万两,八万两,我从程明知手里才拿出一万两,卖宅子卖了八万两,加上我娘留给我的钱,我妥妥是个小富婆。” “程明知住着我娘的买的院子,还嫌弃我娘商户女。想想他被赶出那五进的大宅子时脸上的气急败坏我就开心的不得了。” 众人看着程稚清这幅鬼机灵的样子,乐得不得了。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如此高兴的模样,就心疼她一个是怎么带着小安还要去找父亲要钱,最后带着小安和他们成功相遇。 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是是是,以后就请小清小富婆养着我们呀。” 程稚清大手一挥,“没有问题,再来十个八个我也养得起。” 众人笑作一团,明慕青突然想起来,“小清,你和承平签了和离书,不然我们现在给你们重新办个婚礼怎么样?” 晏承平听到此话心也提了起来,他想听一听程稚清会怎么回答。 众人也都想起这一茬了,当初承平为了不让小清跟着他们流放受苦主动提了和离,现在小清跟着他们到了幽州,怎么能让人家不清不白跟着他们呢。 程稚清听到重新结婚,仿佛被雷劈了,脸上开心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她不想结婚啊,她只想抱抱大腿然后开心的去周游天下,她磕磕绊绊说道:“啊,不急吧,现在这个时候也挺危险的,一办婚礼不是又让大家把目光注意到晏家身上。” 众人一想也有道理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偷偷松了口气,就知道她不想与他成亲。 不过她说的对,现在成亲不就是又让众人把目光都放在晏家,还是她想的周全。 晏承平用温柔的掐出水的目光看着程稚清,程稚清被他看的怪不自在的,马上跟在明慕青后面,避开晏承平。 第25章 、上门 程稚清第一天到大山村,就算她厨艺好,但晏家众人都没有让她忙活。 这些天一直是白舒云做的饭,起初有些生疏,毕竟做了好几十年的镇国公夫人,院中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再不用自己下厨了,满满的着手艺就生疏了。 到了幽州做了几次饭后就慢慢找回了手感。 明慕青长于武将之家,自小舞刀弄枪,自从生了晏承平和晏承安兄弟二人后,身体就不好了,刀也耍不动了,每日养尊处优,哪里碰过这些东西。 钟思洁是大家闺秀,说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就算偶尔下厨也是丫鬟婆子们纷纷围着,厨房中的人将东西都弄好了,自己装起来也算是下厨了。 她们从来没有学过这些东西现在还要从生火专门开始学起。 也幸好家里有二老,不然他们火都生不起来。 吃过晚饭后程稚清就去休息了,家中五间房晏家将其中的一间房中间做了隔断变成单独的小房间。 晏家人想着就算没有了像在京城般良好的生活,但也力所能及给两个小姑娘最好的生活条件。 小子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晏修同、晏承平和晏承渊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中,偶尔还要带上晏承安。 钟思洁两个多月没有和晏绮南相处了,晚上和晏绮南一起挤在她那间小房间中。 当天晚上母女俩聊到了很晚,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天一早,程稚清就起来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她们到了幽州以后这雪就没有下了,今日还出了太阳,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程稚清和晏绮南晚上休息时就将脸上易容的东西给洗去了露出了真实的样貌,换回了女装。 晏承平这时候才看清程稚清的真实样貌。 她白皙的肌肤仿佛散发着光芒,圆溜溜的眼睛里似乎浸润在水中,干净清澈,纤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眼神中带着没有睡醒的倦意,看起来十分娇憨可爱。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清楚的看着她,成婚那日一切都那么地匆忙,他都没有仔细看她一眼就和离了,后来遇上是男装的她,脸上做了伪装。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她的身后不知在做什么,她脑袋向后一转,发现什么也没有。 她歪过头语气疑惑,“晏承平,你在看什么?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晏承平仿佛被她惊醒迅速收回视线,“没……没什么。”说着走到水井边拿起水桶打水。 程稚清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继续追问,走进厨房,“晏奶奶,今早吃什么呀?” 明慕青看着两人互动在一旁偷笑,自家儿子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明明就是动心了,之前还说对成婚不感兴趣,为了报恩娶稚清也是为了给她做个伴。 现在好了想要人家还不愿意给了。 她看着程稚清一副没有开窍的样子笑了笑,自己儿子有的磨喽。 白舒云听见程稚清声音慈祥笑笑,“小清饿了呀,简单蒸了一点红薯,熬了一点稀粥,马上就好了,再等等啊。” 程稚清听着这哄孩子的语气有些哭笑不得,“好,晏奶奶,我不着急,慢慢来。” 众人吃过早餐后,程稚清着手处理晏家人所要喝的药。 昨晚程稚清给他们挨个把过脉,看了看身体是否还健康。 上一世白舒云经历了孙女儿子孙子离去,接着陪着自己半生的老头子也走了。 她撑着一股气,带着剩下的人到了幽州后,那股气泄了,一病不起,晏家想方设法想给她治最终都没有用。 幸好晏瀚海和白舒云都没什么事,只是年纪大了加上流放损伤大,补补就好了,钟思洁昨日有些被吓到了,要喝安神汤,明慕青生孩子留下的病用灵泉水给她补补,其余人跟着喝一些强身健体的药。 晏家男人们今日没有山上,而是留在家中处理昨日打的野猪,晏瀚海坐在院中拿出前几日做的竹编一边陪晏承安玩一边指他们怎么处理野猪。 晏修同哪里见过这场面,在一旁兴奋的乱叫,晏修远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娘冒着生命危险生出来的小弟,将他推远了些。 这时敲门声响起,晏承安蹬着小短腿跑过去开门,他踮起脚尖,手努力伸长,才勉强够到把手。 门外站着王才良和赵家生,他们脸上写满了愁容。 晏承安开了门后跑回晏瀚海身边,晏修景给二人拿了椅子放在晏瀚海身边,顺便还给他们送了茶水。 两人看见晏承安,不禁对视一眼,这不就是当初跟着他们上路的三兄妹中的一个吗? “这……她……”赵家生用手指着晏承安。 晏瀚海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他俩,似乎在说你们要是说出去,今日就没有活路了。 看到这里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听说晏家大公子有一个三岁的小儿子死在狱中,想必这就是晏家大公子的小儿子吧。 难怪流放时他们总见着晏老带着一个孩子到处玩,原来这就是他自己的孩子。 王才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捧着手中的热茶喝了一口,一脸愁苦的问:“晏老啊,您家今日有府衙来家中通知一家出三个男人去挖矿吗?” “怎么?”晏瀚海有意探知这到底怎么回事,没有说出他们家昨日就已经来过人了, 赵家生叹了一口气,“这哪里还要我们活啊,我们人剩的本就不多,刚来村中那天为了房子就分家了,如果没分家倒也还好,这一分家,一家出三个,我们哪里还剩什么人。” “虽说一个人可以用二百两银子换下,但我们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啊。”王才良接着说。 “来人可说什么时候去?”晏瀚海问道。 “府衙的人说让我们考虑三天,三天后就来接我们。” “这些大男人一走,留下我们这些老的怎么养的起家里的老老少少?当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我们留啊。”王才良和赵家生你一句我一句就将事情解释清楚了。 “就我们这群刚到这里的人要去挖矿?村中的人要去吗?” “我们这群人一家出三个,村中人家一家出一个。什么坏的都让我们给摊上了。” 晏瀚海偷偷撇撇嘴角,你这哪里算坏的,我家可没什么考虑三天,昨天差点就把我们给拉走了,你们今天还差点见不到我们,一家三个,我们全家的男人差点一个不剩。 晏瀚海叹了一口,“这也没有办法啊,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选吧,我们现在是民,哪里有民可以压的过官?” 王才良和赵家生也知道这个理,他们就是想找人诉诉苦。 “晏老,您家怎么安排?”赵家生问道。 晏瀚海看了一眼赵家生,不紧不慢说道:“我们?我们出钱吧。我家老大之前在战场上杀敌落下一身子的伤,老二媳妇怀了,老二得留在家中照看,总不能老的都不去让小的去吧?没这个道理,我们花钱图清净。” 王才良和赵家生相视一眼,看来晏家还是有底蕴在的,这么多年没点人脉也不正常,说不定到了幽州后有人来给他们送钱了。 王才良突然一脸谄媚凑到晏瀚海身边,脸上带着笑跟一朵老菊花似的,“晏老,你看……能不能……” 晏瀚海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直接了当拒绝了,“没有了,我家就这点银子了,人换下来,我们真的一点也不剩了。” 他们都还是用程稚清出的钱,哪里还有余钱借出去。 王才良被拒绝后,面上写满了失落,他们也没有继续待下去了,向晏瀚海告辞后就回家了。 晏瀚海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出晏家,那抹雪地上凄凉的背影终究有些不忍心,“修远啊,你去给他们送两条肉,我们现在虽然帮不上什么,一点肉还是送的起的,好歹临走前吃点肉补补身体,听说挖矿很苦啊。” 晏瀚海叹了一口,转身回房了。 晏修远拿着两条肉追了出去,“王叔、赵叔,你们等等。” 王才良和赵家生听见背后有声音便停下一看,晏修远看着他们终于停下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王叔、赵叔,这肉你们拿着,我们家也实在没有能耐帮你们渡过这个难关,我爹让我送你们一点肉,也算是临走前吃一顿好的吧。”晏瀚海将肉塞到王才良和赵家生手中。 王才良和赵家生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不能收不能收。” “拿着吧,拿着吧,也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王才良和赵家生叹了一口气不再推辞,“那,那我们就收下了,替我们谢谢晏老。” 晏修远回去的路上,听见原先寂静的村中,现如今家家户户都传来哭喊声,他听着这哭声突然有些庆幸。 如果不是程稚清,他们哪里有银子可以免去名额,那现在娘和娘子还有弟妹应该也是如此为他们而难过吧。 他加快脚步回了家,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并且在他走后重重的关上了自家的门。 第26章 、借钱 “娘,怎么了?”村长大儿媳看着村长媳妇不晓得怎么回事,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突然就把门摔上了。 村长媳妇瞥了一眼她儿媳,突然很生气指着她骂道:“你男人都要去挖矿了,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借点钱回来?” “娘,我们从哪里借钱啊,谁不知道我们大山村最穷了,我娘家都不愿意跟我们来往了,再说了,谁说是我相公去,二弟怎么不能去?娘,你这心也太偏了吧。”村长儿媳委屈的说。 村长媳妇一把推开她,“滚开。真是个丧门星。” 她回到房中坐在床上,想到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去挖矿,家里却没有钱能够把儿子换下,加上刚才她看到晏修远送了两条肉给赵家和王家更加生气。 她越想越难受,一把扯过村长手中的东西,扔在床上。 村长有些不耐烦他媳妇,一天天的不知道在烦什么,“又怎么了?” 村长媳妇没搭理他自己生着闷气。 村长也没继续问,过了一会,村长媳妇忍不住凑到村长身边,小声问道:“你知道我刚才在门口看到什么了吗?” 村长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敷衍道:“看到什么?” “晏家那小子送了王家和赵家两条肉,是猪肉。”这她肯定不会看错的。 村长家在村子中间,晏修远追出来时,赵家生和王才良刚好走到村长家门口,这一切就恰好被村长媳妇看到了。 村长拧着眉毛,有些不高兴,“送了就送了,关我们什么事?” 村长媳妇像是被火烫了般,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声喊着:“怎么不关我们的事了,你可是村长,是我们大山村最大的人,晏家一个刚来的凭什么给赵家和王家送肉,不给我们送。” 村长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他媳妇,眼神里透露着你没病吧,“人家的东西想给谁送就给谁送,什么我是村里最大的,你以为自己是土皇帝?有什么好东西都得给你上贡?” 村长媳妇被村长这么一说显然有些冷静下来了,但她还是不甘心,接着哭喊嚷嚷道:“亏你还是村长,你儿子死活你都不管了,我的孙子没了爹可怎么活啊。” 村长一皱眉,面色难看,“全村人都要去,你能怎么办?我只是个村长,又不是天皇老子,你让我跟谁求情?再说了,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不清楚?二百两银子把我们全家都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村长媳妇看着村长有些生气了,也没敢继续嚷嚷,嘴里嘟囔道:“晏家能送肉给赵家和王家,他们肯定有钱,你去跟他们借,你是村长,他们刚来为了面子也肯定会借给你的。” “听说他们被流放之前还是大官,大官怎么可能没有银子?他们买房子的时候,五两银子说拿就拿了,你看着他们像是没钱的样子吗?” 村长面上神色一松,显然有些被说动了,村长媳妇看到村长的样子就知道有戏。 她接着说道:“谁家来这里花五两银子买一个不能吃不能喝的房子?五两银子能买多少粮食啊,你看我们家攒了几年有五两银子吗?” 她话锋一转,“那你说不借钱,不借钱两个儿子让谁去?刚才大儿媳还骂我偏心,我看就是你偏心。那挖矿能是件好事吗?头两年那个老王家的老大去挖矿,说是赚的多,结果呢,才三天,尸体就抬回来了。” 村长一脸凝重,他显然也想起了老王家的大儿子,他的尸体被抬回来那天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半个脑袋都没了。 村长想了一会仿佛下定了决心,他缓缓站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走吧。” 村长媳妇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村长说走,疑惑问道:“走哪里去?” “你不是说上晏家借钱吗?走啊。”村长没有耐心在跟他媳妇唧唧歪歪了,大步走了出门。 他在自家院子中转了一圈,抓了一只鸡圈里的老母鸡,他那天看到晏家儿媳怀了,刚好带只鸡上门。 村长媳妇一看村长手中提的鸡,冲上前一把抢下老母鸡,“你抓鸡干嘛?这鸡还能生蛋给孙子吃的。” 她小心翼翼护着她家的鸡,这鸡她们养了一年了,就等着过年杀了吃一顿好的。 “你上别人家做客求人办事不带点东西?” 村长媳妇一脸心疼,“带什么鸡啊,他们家像是缺肉的样子吗?我看拿点泡菜去得了。” 村长看着她媳妇不可理喻的样子,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一甩袖走了。 村长媳妇急急忙忙装了一小碗泡菜,连忙追了出去。 他们到晏家时,晏瀚海才收拾好心情,带着晏承安在院子中给熬药的小锅看火。 晏家院门敞开着,晏瀚海一抬头就看见村长和他媳妇站在门口,他起身迎了上去。 “村长啊,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晏瀚海走到门口将他们两迎进家门后喊晏修景倒水。 晏修景一边感叹怎么今日家里这么多人一边泡茶。 晏修景将茶递到村长媳妇手中,村长媳妇立马接过,也不管烫不烫,马上把一整碗茶水灌进嘴里,完了还咂吧咂吧嘴。 在她心中已然认定晏家是有钱人家,肉都能轻而易举送出去,家里的茶肯定也是好东西。 她放下碗才注意到他们三人都看着自己,讪讪笑道:“你们别说哈,这茶还挺好喝的。” 村长看着自家媳妇那小家子气的样子有些难堪,“她这人没见识,大家见笑了,见笑了。” 晏瀚海哈哈一笑,“我反到是觉得嫂夫人对我胃口,茶不就是水吗?渴了就是要大口喝水,品茶什么都是些文人的把戏,我可学不来。” 村长媳妇一听这话,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可不就是这样,这茶我也没喝出什么好歹来,一嘴巴的苦味……” “你去找弟妹说说话,我们大男人聊天,你一个女人家在这里干什么?”村长脸色不虞,打发她去找白舒云。 在让她多说两句,他这张老脸就丢光了,一以前的妻子不是这样的,虽说有些贪小便宜,但也是个爽利大方的人。不知这两年怎么回事,越发左性了。 村长媳妇见村长有些生气也不敢反驳,生怕他一气之下连借钱也没有提就回家了,她不甘心的站起身子。 晏瀚海见状,“修景,带着婶子去找你娘。” 村长媳妇跟着晏修景去了厨房,“娘,村长媳妇来了。” 白舒云和明慕青在厨房处理野猪头,用盐腌制能保存更久一些。 村长媳妇一进厨房,就看见满满当当的野猪肉,眼里闪着精光。 “晏家的,前几日家中忙,今日才得空,给你们带了点自家做的泡菜,你可别嫌弃啊,我们乡下就这些东西多。”她拿出那一小碗泡菜放在厨房的桌子上,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野猪肉。 白舒云擦了擦手,走到她身边,“你看你,这么客气,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我们刚来,什么都缺,哪里会嫌弃,还要多谢谢你呢。” 村长媳妇面上带笑,“呦,怎么这么多肉?我们大山村穷,还没见过这么多肉呢。” “这不是前两天家里男人上山遇到野猪,就打了回来,我跟他们说遇到野猪马山就跑,那云山野兽多着呢,他们偏不听,回来还受了伤。”白舒云一副埋怨的口气。“趁着天凉赶紧给它处理好,能吃很久呢。” “可不就是嘛,这些男人就不听我们女人说话。”村长媳妇说着摆出一张苦瓜脸,“晏家的,你们家有府衙来吗?” 她也没给白舒云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他们说啊,我们大山村一家出一人去挖矿,前两天,我们村有个人说挖矿赚钱,就去了,结果才三天尸体就抬回来了。” “你说说,我家就两个儿子,让谁去不都是偏心嘛,可是我们穷啊,一个人二百两银子,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 白舒云大概也猜到她的来意了,不知道她怎么觉得自己家有钱,想找他们借银子。 “唉,你说说这世道,我们家才刚来,我们刚被流放就不是人了?他们要我们家去三个男人,三个男人走了我们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白舒云顺着村长媳妇的话抱怨着。 在村长媳妇看来,他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听人说了难处,就为了彰显自己有钱马上说借给他们银子。 但是现在她一看白舒云不接自己话茬,顿时有些着急,“不是,晏家的,你看你们从京城来,手里肯定有银子,家里男人还能打猎,日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就不一样了,少了一个,我们日子都过不下去啊。” 白舒云一看她这副样子也不想跟她绕弯子了,她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嫂子,你有话就直说吧。” 村长媳妇被这么盯着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她还是将话说出了口,“你看……能不能接我们一点银子,也不要多,一百五十两就可以了,剩下的五十两,我们在自己凑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7 21:41:37~2022-06-08 21:3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733668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ysta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抢肉 明慕青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听到一百五十两时白眼一翻,真是好大的脸,一百五十两也敢说出口,她怎么不干脆直接让晏家把两百两都给他们出了。 合着他们晏家是冤大头,给他们全村人都保下来算了。 白舒云也猜到村长媳妇会跟他们借银子了,但也没想到她能说出一百五十两,“不是我们不借给你,我们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大家同为有罪之人,才能在一个村子中相遇,谁也没有比谁高贵,我也不瞒你,我们被流放出京城时,什么也没有带,就算有这银子,也是先紧着我们自家人。” “再说了就算我愿意接你们一百五十两,你们拿什么换呢?就像你说的,大山村人人都穷,肉都吃不起,我们又无亲无故的,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有能力还这一大笔银子呢?”白舒云温和的声音中自带威严。 这么多年的镇国公夫人也不是白做的。 村长媳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没有想到白舒云居然这么干脆的就拒绝了自己,甚至连一点好话都没有说。 白舒云见她好一阵没有说话,接着道:“不会说你们不想还钱吧?说的好听是借银子,却把我们晏家当作冤大头,找你们还钱的时候,你们哭一哭也就过去了。” 村长媳妇没想到她竟然一句就戳破了她内心的算计,她脸色铁青,磕磕绊绊说道:“我……我家老头子可是村长!你们要在村子里生活就得听我们的。” 白舒云轻轻一笑,“村长?村长又怎么样?村长的儿子不用去挖矿了?还是说村长可以不用借钱也不用还钱?” 村长媳妇被白舒云不痛不痒的态度气的要死,可是又想不出来话反驳,她憋红了一张脸,手哆哆嗦嗦伸出来指着白舒云,“你们这些人就是越有钱就越扣,我们都这么惨了,你们凭什么不借钱给我们?”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拿了离她最近的好些肉顺便将自己放在桌上的泡菜也端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白舒云见她拿了自家的肉,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没有了,“把肉给我放下!” 她没有想到村长媳妇居然是这种人,当着人家的面就敢抢家里的东西,脸皮可真是厚。 村长媳妇紧紧地抱住怀中的肉,死死的盯着白舒云,“凭什么,你们都给了赵家和王家肉,凭什么我们家不能拿?” 明慕青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她抄起放在砧板上的刀,抡了一圈,刀尖紧紧插在砧板上。 她用看待死人般的眼神看着村长媳妇,仿佛在说你不放下肉,这刀就插在你身上了。 白舒云看到了明慕青的动作,她用十分温柔的语气对村长媳妇说:“我这儿媳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暴躁,说不定下一刻刀就在你身上了。” 村长媳妇看明慕青的手渐渐伸向刀,她哆哆嗦嗦扔下肉,嘴里还说道:“不就肉嘛,不给就不给,谁吃不起似的。” 她拿着自己家的泡菜飞一般逃出了厨房。 明慕青看着她的逃窜的身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还以为多硬气呢,也不过如此。” 白舒云看着明慕青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啊你。” “小清的药丸可真管用,才吃了几天身上就有力气了,我现在还能耍动刀了。娘,熬的药你可得一口不剩的喝完。”明慕青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手,一边叮嘱白舒云。 白舒云不爱喝药,嫌药苦,每次喝药都一大家子人盯着。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另一边 村长终于打发走妻子,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就听见晏瀚海问道:“村长啊,你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 村长咳嗽了两声,“想必你也知道了,府衙派人通知我们村一家出一人去挖矿,你们家有什么打算?” 晏瀚海不知道他今日来做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思了一下,“我们还有一点积蓄刚好够三个人的名额,钱没了不要紧,人才是最重要的。” 村长紧紧捏着抓在手中的茶碗,他看着晏瀚海端坐在那,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爷爷,药快好了。”晏承安突然说站起身面朝晏瀚海,指着地上的药锅。 晏瀚海脸上充斥着笑意,“知道了,你去找小叔玩吧。”晏承安应了一声开开心心跑了。 村长没有见过晏承安,他诧异的问道:“这是?” “这个啊,我大孙子出门那天,见到这小孩在被人丢在路上,这大雪天的一个小孩穿的单薄,我大孙子陪着他等了等,见没人来找他,就把他带回来了。”晏瀚海随意说了一个借口敷衍他。 村长也知道他没有说实话,但是别人不想说自己又能怎样。 村长尴尬的笑了笑,“是这样啊,就你们家心善,放在我们家,自己都吃不起饭了,怎么还能在收养一个。” 晏瀚海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村长见晏瀚海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莫名有些紧张,额上甚至出了些汗。 他看着晏瀚海欲言又止,他放下茶碗似乎下了决心,“我年纪比你稍微大一点,就托大喊你一声老弟。” 村长深呼吸了一下,面上带着羞愧,忸怩不安,“晏老弟啊,你们你们家还有没有多余的银子,能不能……能不能借我们一点。” 他急急忙忙又说道,“我们一定会还的,你放心。” 晏瀚海是真的没有想到村长居然找他们借银子,他们看起来就这么有钱的样子? 晏瀚海叹了一口气,“村长啊,不是我们不想借,我们也真的没有多余的银子了。大家现在都是乡亲,能帮一把我也就帮了,这挖矿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哪里有眼看着乡亲去送死的道理,你说是吧。” 村长听到晏瀚海的话心里的希望顿时烟消云散,他心里也清楚,就算有银子,他们家三个人六百两也都差不多耗尽了,怎么会借给毫不相干的人呢。 再说了就算自己借到银子了,那村里的人呢,他们三天后看到我家没有出人又会怎么想呢,大家都是一样穷,上哪里能借到二百两银子。 晏瀚海见村长佝偻着腰,苦着一张脸,“不然这样吧,这两天我们家老大会上山打猎,你去问问看有没有村里人愿意跟我们一块去的,别的不说,我家老大和我大孙子上过战场,跟我们上山指定不会有事,人肯定给你们保护的好好的。” “虽说不能在短短两天就能猎到能够换全村人的银子,但是家里有点银子做什么不都放心些。” 村长眼睛一亮,挺直了背,是啊,人在家中也说不定能赚银子,就算猎不到东西,也能在最后吃一顿好的。 他眼睛里似乎含着泪光,颤颤巍巍伸出手握住晏瀚海的手,“晏老弟啊,可真是多谢你了,你们家大善啊。” 晏瀚海用力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两手放于背后,一脸严肃的说:“不过我有一句话还是要强调的,村中每家一人,多的不行。这两日过后,我们不会再帮忙带村中人山上打猎,如果村中人擅自山上出了什么意外可别赖到我们身上。” 晏瀚海对自己家的实力很是自信,云山多年没有人敢上去打猎,动物繁殖过快,山上野猪狼都不少,他们自己人上山没问题,村民山上说不定就不是打猎而是被猎物吃了。 规矩还是要提前说好,免得他们这次尝到甜头,自己山上打猎,没落到好处最后有什么意外反过来怪他们。 村长此时容光焕发,他也能给村子人一点交代了:“不会的,不会的,我都交代他们。” 此时村长媳妇白着一张脸冲了出来,她看到村长忙躲到村长身后。 村长眉头一皱训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村长媳妇多躲在村长身后似乎有了底气,大声嚷嚷着:“她们拿了刀要杀我。” 白舒云走了出来,面带歉意,“嫂子是被吓到了,刚才嫂子一进门就说跟我们借一百五十两,我们家哪里有这么多银子,我家大儿媳一听这话,刀没拿稳落在砧板上,这不就把嫂子给吓到了。” 村长媳妇见村长也在感觉有人撑腰了,听到白舒云这么说立刻大声喊着:“不就借你们家一点银子吗?你们怎么这么小气,你们家多少个大男人去一个怎么了?我家可就两个儿子啊,你把钱借我们,我儿子不就不用去了,我老头子可是村长,你们还想不想好好在村子中生活了?” 村长媳妇躲在村长身后,伸出头,大声嘶喊着:“还有肉……唔……” 村长听见他媳妇的这番话,感觉脸一阵发烫,似乎自己的脸面被人扔在地上踩。 他听着他媳妇似乎还要讲什么,赶紧将从身后拉出来,捂住她的嘴。 村长面红耳赤,羞愧的对晏瀚海说,“晏老弟啊,是我没有教好她,让她如此狂妄自大,她今日说的说你们可不要放在心上。” 晏瀚海摇摇头,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 村长拉着他媳妇,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那我们刚才说的事……” 他真的害怕他媳妇的嘴把晏家得罪了,晏家反悔了,那他就是全村的罪人啊。 “照旧,明天就山上,最好快些通知大家。” “诶!诶!我马上回去就跟村里人说。”村长说完又抱歉的看了一眼白舒云,“弟妹啊,实在对不住。” 白舒云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8 21:34:14~2022-06-09 21:4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蓝芸嫣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T0582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上山 村长告辞,拉着他媳妇就往外走,她还有些不甘愿,骂骂咧咧走了一路。 村长一路半拖半拽着他媳妇回家,他今天的脸面都被他媳妇给丢尽了,还差点把事情搞砸。 村长媳妇一进门就破口大骂,“你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你是村长,你还怕他一个刚到这里的?” 村长气的发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媳妇是这样的人,他大声呵斥,“你知道什么?我今天才知道,你脸可真大,开口就是一百五十两,把你卖了能值这么多钱吗?” “一百五十两怎么了,对他们有钱人来说,一百五十两就是一百五十文,这点钱算什么?”村长媳妇跟村长吵的面红耳赤。 村长面对他媳妇的无理取闹,显然有些累了,“我不跟你说了,晏家说明天愿意带村民上山,你就说你儿子去不去吧。” 村长儿子在屋内听到爹娘吵架,也不敢去触爹娘的眉头,躲着没说话,现在听到村长说晏家愿意带人上山,纷纷来院子中。 “爹,晏家敢上山?山里很多野兽啊。” 村长面对儿子还是有些耐心的,“晏家什么人,我们这个村我看最本事的就是他们了。你们那天吃的野鸡就是他们打的。” “他们说了,村里一家出一个人跟他们上山,他保证把你们安安全全的带下来。你和你弟弟商量商量吧,上山的人去挖矿,打到的猎物卖的钱,不用交给家里。” 村长儿子脸上露出笑意,内心都有些激动,兄弟俩相视一眼,还没有说话。 村长媳妇激动的大叫起来,“去什么去,我们刚才得罪了晏家,我们儿子跟他们上山,儿子还能平安回来吗?不许去,谁敢去我就不认这个儿子!” 村长没有理会他媳妇,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个儿子,“你们怎么说?” 村长儿子听到他娘那么说,顿时都有些退意,万一晏家记仇,故意让他们死在山上怎么办,剩下的那一个还不是要去挖矿。 他们后退一步,嗫嚅着,眼睛不敢直视村长。 村长看到他们这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 他还要去通知村里人明天要上山的事,没跟他们多说废话,一甩袖就走了。 “娘,爹不会生气了吧。” “没事,你爹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别管他一会就好了。”村长媳妇丝毫不在意村长的举动。 晏家。 程稚清在屋内听着外面的闹剧,等到人走了后才出来。 她感慨道:“没想到村长媳妇是这样的人,看着村长还挺正常的,也挺关心村里的。” 晏承平想起自家接济过的人家嗤笑一声:“这种人多了去了。帮助过的人都反咬一口,更何况是才见面的。” 晏瀚海听到晏承平的话也想起来,自己帮助过人是怎样对待他们的,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晏承平,眼里尽是惭愧,“爷爷是不是不该答应带他们上山?” 晏修远看到晏瀚海如此受伤的模样,瞪了一眼儿子,“没有的事,你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有能力就帮一把,顺手的事。承平就是气不过,您别多想。” 晏承平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有想到爷爷会想这么多,他就是随口抱怨一句,“爷爷,是我不对,您别生气。” “我哪里生什么气,有些难过罢了。”说着转身就走向房间,背影尽是落寞。 白舒云冷哼一声,“承平不用搭理他,他就是不想喝药,故意做戏哄骗你们的。他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几只白眼狼而已,能让他着这副表情吗?” 晏瀚海听见这话,脚步一停,随即加快了步伐,他想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赶紧走进房间。 他确实有些伤心,但是伤心的部分没那么大,就像白舒云说的,一把年纪了什么事没经历过,不至于被几个小喽啰打倒。 程稚清刚端着药,“晏爷爷,药好了,您喝完再进去吧。” 晏瀚海装作没听的样子继续往屋里走,晏承平也看出来了,他爷爷就是故意的。 他接过程稚清手里的药,快步走到他爷爷身边,将药往他跟前一递,“爷爷,稚清说药好了可以喝了。我给您拿过来了,直接喝就行。” 晏瀚海看着面前黑乎乎散发着苦涩气味的汤药,讪笑道:“这不是年纪大了,没听见小清说话。我这就喝这就喝。” 有时候他还是挺憷这个大孙子的,面无表情一点也不可爱。 他说着从晏承平手中接过药,一口气闷了,苦的脸皱成了一团。 程稚清见此开心的笑道:“晏爷爷,明天还有哦。” 经过这么多事情,程稚清在他心里的分量那是相当重要,她说的话哪里可以拒绝,他听着明日还有,只能皱着脸,硬挤出笑容,“好啊,好啊,小清的药就是不一般,这刚喝完,我就赶紧身体好了许多。我这有些困了想进去睡睡。” 他也没等众人回应,将碗塞在晏承平手中,如同兔子般,溜进屋内。 众人看着晏瀚海的背影哈哈大笑。 第二日,天才刚亮。 村长带着三十来人聚到晏家门口。 村里总共就三十几户人家,他们想着反正要去挖矿,不如拼一把给家里多留点银子。 晏修远和晏承平带着他们上山,他们带着干粮出门,站在众人面前。 这次出发要在山里过一晚,第二天中午下山,下午将猎物运去姚安府卖掉。晏家提前跟村长说了时间,让村民们自备干粮。 “临走前有几句话跟大家说说,村长应该也跟大家说了,我们晏家就帮着诸位这一次,期间我们能教的都尽量教,能学多少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以后上山我们不会带着你们了,你们有把握的可以自己上山,没把握上山的人缺胳膊少腿可不要赖我们晏家。”晏修远沉声道。 “大家没什么其他问题吧。晏修远又问,众人没有说话,他接着说,“没什么问题就出发吧。” 他率先向云上的方向走去,众人跟在他的身后,晏承平断后。 村长看着他们逐渐缩小直至看不清身影后,也转身回了家,他们家没人一个人跟着去,纵使他想跟着去,但一把老骨头怎么能给村里人添麻烦,只希望他们回来后,家里人不要后悔才是。 “爹,这都一个时辰了,怎么他们还不回来,不是说饭会回来吃吗?”明慕青担忧的站在门口,看着悠闲坐在椅子上的晏瀚海问道。 “急什么,你还不信你男人,也要信你儿子,他当初可是当枪匹马把我们给救出来的。”晏瀚海一点也不在意为什么晚归,不外乎就是下山的时候又遇到野兽了。 门口人来的越来越多,都是上山之人的亲属,村长和他媳妇、儿子也都来了,她就想看看晏家到底能有多厉害。 她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没有一个人下山来,忍不住得意说道:“我就说这晏家没有这么厉害吧,云山多危险啊,我们祖祖辈辈都不敢上去的地方,晏家说能保护村民就能保护了?” 其余人没有说话,村长那天都跟他们说过好赖,她们相信村长,上山也是他们同意的,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能赖晏家。 村长媳妇还在不停说着,“幸好我没让我儿子去,不然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呦。” 人群中有两人忍不住了,“你给我闭嘴,你是不是因为自己儿子没去,生怕我们打到好东西,故意咒我们?” 另一人,直接上前抓着村长媳妇的头发给了她两巴掌,“让你嘴不干不净。给我闭嘴。” 这人是村里辈份最大的长辈,村长媳妇被她打了之后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捂着自己的脸,眼神带着恨意看向云山。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回来了,回来了,我看见他们了。” 人群中一阵躁动,甚至有人哭了出来,村长媳妇看着远方的人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晏承平和晏修远两人抬着两头狼,他们走到自家门口,就将扔了下去,恰好扔在村长媳妇面前。 村长媳妇看着狼那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一时受到惊吓晕了过去。 村里人没有管她,只有她的两个儿子将她架起灰溜溜的回去了,他们心里也后悔不已,看着那么多猎物,他们怎么就没有再坚持一下。 此次上山打了不少东西,四头野猪,两大两小,几头羊和狼,两只小野猪是下山的时候遇上的,也因此耽误了些时间。 晏修远对村长说:“村长,这些东西你让人安排卖了吧,我们就不跟着掺和了,我们就要那一头怀孕的母羊,其他东西就不用分给我们了。” 这些都是晏家事先商量好的,他们想要猎物随时都能够进山打,他们不缺这一点东西,但是对于村民来说就很重要了。母羊也是为了钟思洁要的,她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如果没奶,孩子还可以喝羊奶。 村长连忙推辞,“这怎么行,我们能够打这么多猎物都是靠你们,我们不能占这么大的份额。” “不用说了,就这么分吧。” “那……那好吧。”村长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男人们深知此次打猎他们就是捡漏的,他们对晏家很感激但更多的是惧怕,此行也是晏家给他们的警告,如果敢对晏家不利,那他们就会像这猎物一样。 女人们红着眼眶不停向晏家道谢。 “快去卖了吧,早点换回来银子大家分一分,明天去挖矿也更安心。” 村长一听是这个道理,连忙驱散人群,派人去将猎物卖掉。 他们运猎物去姚安府的路上时,遇到贵人,贵人看中他们板车上的狼,大手一挥将所有的猎物全部买了下来。 狼皮最值钱,如果身上毛皮毛完整,那人给的更多,不过现在村中三十来人每人能分到三十多两银子,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村中人拿到三十多两银子,眼眶都红了,他们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第29章 、炕 天越来越冷,雪接连不断下了好几日,将山上的路给封住了,树上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程稚清醒来就看着晏瀚海和白舒云在咳嗽,给他们把了脉才知道原来是晚上被冻着了。 她赶紧给他们开药,以免病情加重。 晏修景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发现门口有一捆柴。 他探着头往村里的方向看了看,没有看见人,他将柴拎了进去,“不知道村中谁又给我们送柴了。” 自从晏家带着村里人去打猎,村里每家手中都有了积蓄,村里人家十分感激晏家,经常送东西给晏家,一点自家的做泡菜,或者一捆柴,刚开始晏家是推辞的。 后来村里人直接扔在晏家门口,晏家也不知道谁送的,只能收了下来。 “收下吧,村里人也是好心。”晏瀚海看了一眼晏修远手中的柴说道。 明慕青在一旁搭话,“可不是,我看着这村里人都蛮好的,懂的知恩图报,一点也不像村长媳妇,上次来我们家借钱给我们家带了一小碗泡菜,最后还把泡菜拿回去了,可真是一点亏也吃不得。” 村长媳妇在知道村中每户人家跟着晏家去打猎,分得的猎物卖了三十几两银子后,悔的要死没让儿子跟着晏家去打猎。 以前他们也算是村中过的数一数二的人家,现在好了村中最穷的就是他们,两个儿媳知道后也埋怨她,丈夫从上次的事情后也不搭理她,她真真是里外不是人。 程稚清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完全不知道晏家在说什么。 此时还未到腊月,接着天还会越来越冷,京城没有幽州冷,在京城可以烧银丝炭,但是在幽州买都买不到,普通的炭烧起来有烟,不仅呛人还需要人时不时起来看看,麻烦的很。 突然程稚清想起东北家家户户都有的一个东西,她兴奋的跳起来,“对啊,还有炕。” 晏家众人已经习惯她咋咋呼呼的样子了,也没有被她突然的惊呼给吓到,只是疑惑的问:“小清啊,你说的炕是什么?” 程稚清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她不好意思笑笑,解释道:“这不是天越来越冷了,晏爷爷和晏奶奶年纪大了,钟姨也有了身孕,身体比普通人稍微弱一点。我在想晚上怎么睡才不冷,过盖几床被子感觉喘不过来气。” “我就突然想到以前在书上看到可以做火炕,就跟床似的,但是下面烧火,上面就热起来了,这样睡觉就不冷了。”程稚清现在无比感谢当初不务正业看短视频的自己,她知道制作火炕的流程,可以试一试。 晏修同憨憨笑着抢答,“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就有点像厨房的那个灶台吗,一烧火就热。” 晏瀚海一听来了兴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过这种东西,真是有点意思。” 白舒云一个巴掌拍到晏瀚海背上,嫌弃道:“你个大老粗懂什么,大字都不识的一个,人家小清都说了从书上看的,你去过的地方能有书上多吗?” 接着她转过头温柔的对程稚清说,“小清啊,怎么做你就使唤修同和承渊啊,这两小子是有点不太机灵,你就凑活着使,要是承平在就好了,他聪明一点就通。” 晏承平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那日下山后就忙的很,时常见不到人影,就连程稚清带来的那匹马也被他骑走了。 白舒云想想觉得不放心,又叮嘱一句,“慢慢来啊,这事不着急,你可千万别累着自己。” 晏瀚海被拍了一下也没生气,反而在一旁使劲点头。 晏修景一拍手激动道:“这下可好了,思洁这两天睡觉都手脚冰冷,她都没好意思跟小清说,要是这个火炕能做出来,冬天多冷都不怕了。” 众人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钟思洁,她脸都羞红了,手悄悄掐上晏修景的腰,让他乱说话,“爹娘,没什么事,我被子多盖一床就好多了,别听他乱讲。” 晏修景被掐的呲牙咧嘴还不敢反驳,只好苦笑着。 其余人都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程稚清得到晏家众人的支持,立即说干就干。 她叫了晏修同和晏承渊,三人先是挖黄土就费了好大的劲,天气冷土都冻上了。 等他们准备好材料已经是两天后了,晏家人没让程稚清亲自动手,所以程稚清就在一旁动动嘴。 所有的工程都是晏修同和晏承渊做的,他们两人不仅每天像泥猴子,还把自己的房间给捐出去当试验品,他们现在就住在厅堂中打地铺。 三人从早忙到晚终于把火炕做好了,不过火炕还得晾干,晏修同和晏承渊在厅堂多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程稚清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去烧火炕,晏家众人齐聚在晏修同他们的房间中。 当火炕渐渐热起来,程稚清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晏承安小心翼翼地用他的小手摸了摸炕,语气带着惊奇,“哇,是热的,是热的。” 众人一听纷纷上手摸了又摸。 第一个试验品成功了,接下来就是给其他人的房间都装上炕,晏修同和晏承渊还得接着厅堂打地铺,他们的房间暂时让给晏瀚海和白舒云了。 四间房的火炕所需要的黄土量还是很大的,他们前几天就在埋头苦干挖黄土。 村里人给他们送东西时看到他们在挖黄土,召集了一帮子人给他们帮忙。 没两天黄土就挖好了,晏修同和晏承渊每天沉浸在造火炕的乐趣中。 白天他们造火炕,晚上拉着程稚清讨论应该怎么改造能够做的更好。 晏承平踏着月色归来,他在黑暗中快速往家里方向行去,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程稚清又加快了步伐。 他在黑暗中看到家里方向还亮着灯,心中有些雀跃,他敲了敲门,晏修同出来给他开的门。 “承平?你回来了。”晏修同看到站在门口的晏承平,赶忙让出位置让他进来,“爹娘他们已经睡了,你吃过了吗?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你先进屋吧。” 晏修同现在煮点面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他往厨房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去叮嘱晏承平,“我们的屋子暂时让给爹娘了,现在我和承渊在厅堂打地铺,你别走错了。” 他见晏承平点了点头,放心的去了厨房。 晏承平看着厅堂还有灯光亮着,伸手推开了门,只见程稚清和晏承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人凑的很近,脑袋似乎都要靠在一起了。 程稚清脸上带着笑意说着话,晏承渊手中拿着纸笔时不时点头,在纸上记录着。 暖色的烛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一对璧人,晏承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有些刺眼。 凌厉的寒风从门口吹进屋中,两人被冻的一激灵,抬头看向门口。 晏承平看着两人十分默契的动作心里更加难受。 “哥,你回来了?”晏承渊看着晏承平惊喜的说。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身上带着寒气,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同弟弟笑脸盈盈的说着话,对他却是一个敷衍的点头。 他走进屋中,眼神中带着冷意,一句话也没有说,拉着程稚清的手腕,将她拉到门外。 程稚清有些莫名其妙,想着晏承平应该是有什么话想跟她说也就乖乖跟着他去了门外。 晏修同端着面回来了,见房间里只有晏承渊一人,“咦?承平人呢?” “啊,不知道,突然拽着稚清姐出去了。”晏承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还在看着他做的记录,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晏修同将端在手中的碗放在桌上,坐下绞尽脑汁想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突然灵光一闪。 “不会是承平看到你和稚清独处一屋,吃醋了吧?他可能觉着稚清喜欢你。”晏修同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晏承渊手中的笔吓到掉在桌上,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不可能吧。她可是程姐啊!能把我从悬崖下面抡起来的程姐啊!” 晏承渊看着晏修同肯定的模样,抱紧了可怜的自己,他已经想象到了,大哥胖揍自己的模样了。 晏承平带着程稚清刚到门口,他就冷冷的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却与承渊孤男寡女在一间屋子里是什么意思?你喜欢承渊?” 程稚清被这么突然的质问给整的突然一懵,他们只是在屋中讨论火炕,怎么就牵扯到了喜不喜欢。 程稚清的沉默在晏承平看来就像默认了她喜欢承渊。 晏承平攥着程稚清的手紧了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哑着嗓音问道:“你真的喜欢他?” 程稚清察觉到手腕上的痛意,这才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被他捏疼的地方。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甩开自己的手,眼中带着受伤,她就这么不想自己触碰她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9 21:57:41~2022-06-10 20:3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我比他有用 “什么喜不喜欢,我们在商量怎么做火炕,在说了什么孤男寡女,你没回来之前我们三个人一起讨论的。”程稚清睨了一眼晏承平,言外之意就是晏修同去给你开门了,不然也不会只有我和晏承渊两人。 晏承平没有理会程稚清解释的话语,只是固执地盯着程稚清,又问了一次,“你是不是喜欢晏承渊?” 程稚清抬眼疑惑的看了一眼晏承平,语气带着平淡又似乎带着点嫌弃,“不喜欢啊。谁会喜欢他啊。他那么弱,采个人参还会掉下悬崖。”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脸上满满的嫌弃,仿佛在说没用的男人。 他暗淡无光的眼里光突然亮了起来,一把抱住程稚清,头埋在她的颈窝中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皮肤上,声音沙哑却意外的清晰,“你不要喜欢他,喜欢我好不好?我比他有用,你喜欢我。” 程稚清听到他说的话,脑子轰一下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她凭借着自己的本能一把推开晏承平。 晏承平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推开自己,踉跄的两步。 她看着晏承平被自己推开还有些发懵,愣愣的看着自己,借着月光她看到晏承平的眼神中带着疑惑也带着温柔与认真。 程稚清的脸一下爆红,她不明白晏承平怎么突然就喜欢上自己了,他们根本没有过多的接触,怎么会突然喜欢上自己。 她看了一眼晏承平,转身慌不择路跑了进屋,动作带着些许狼狈。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走了后,在原地笑了笑,她没有拒绝就代表不讨厌他。 “承平啊,你回来了,快来,面还热着呢。稚清呢?”晏承平推开厅堂的门就看到晏修同喊他吃面还探了探头看他身后是否跟着程稚清。 晏承平坐下拿起碗筷,顿了顿,凌厉的目光看了一眼晏承渊,面无表情说道:“她说困了,回房睡了。” 晏承渊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察觉到晏承平不友好的目光,慢慢蹭到他身边,嬉笑道:“哥,我可不喜欢稚清姐啊,当然了,稚清姐也肯定不会喜欢我。我们只是在聊火炕怎么做更好。” 晏承平瞥了他一眼,“就你?也配?”突然他注意到他们说的火炕刚才程稚清也说过,“你们说的火炕是什么东西?” 虽然晏承平贬低了晏承渊,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开始和晏承平解释火炕。 程稚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晏承平那认真温柔的眼神,那句你喜欢我好不好也像循环播放一样在脑海中回荡。 她感觉自己颈窝似乎发烫,似乎还保留晏承平身上的温度,不对啊,怎么这么烫。 程稚清慢慢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晏承平眼神中带着些许迷离,一身的寒意满身的疲惫,一看就是累了许久。 这人该不会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吧,算了算了关我什么事。 程稚清辗转反侧,腾一下坐起身子,真是欠了他的! 她一下消失在房中,进入空间迅速配好药,去了厅堂,见里面还有灯光,直接伸手推开门,直接把药包砸在晏承平身上,“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说完就转身走了。 晏修同和晏承渊被突然的开门给吓到了,一见是程稚清才松了口气,又听见她说晏承平发烧了。 二人紧张的围在晏承平身边,摸摸他的额头,晏承渊怕用手摸不准,凑上去与晏承平贴贴,被晏承平嫌弃推开。 晏修同看着晏承平一脸笑意盯着手中的药,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他一把抢过晏承平手中的药,进了厨房给他熬药。 晏承渊看着晏承平还一脸温柔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手,缩了缩脑袋害怕的躲回角落抱紧了弱小的自己。 第二天程稚清很晚才起,她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偷偷观察了许久,发现晏承平不在才放心出去。 “小清啊,怎么今天怎么晚起,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白舒云从来没见到程稚清起的这么晚,担忧的看着她。 “晏奶奶,我只是昨晚睡不着,才起晚的,没事,您别担心。”程稚清笑着解释。 白舒云一听也放松了紧皱的眉头,“那就好,早饭在厨房热着呢,快去吃。” 程稚清还真有点饿了,一路小跑到厨房中,她看见晏承平也在厨房,脚步顿了顿。 她发现晏承平没有发现自己,刚想往后跑,就听见晏承平说:“躲什么躲,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进来。” 晏承平忙了几天日夜兼程赶路回家,过于疲惫导致发烧,见到程稚清和晏承渊亲密的样子失去了理智,但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程稚清一想,我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躲,应该躲的人是他晏承平吧。 她硬着头皮磨磨蹭蹭走了进去,晏承平从锅里拿出还热着的早饭端给她,“昨晚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程稚清碗没端住,落在桌上,他见程稚清衣服被吓到的模样,无奈道:“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昨晚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 程稚清晕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回事就点了头,晏承平看她这样轻笑了一声。 “今早承渊和小叔带我看了你做的火炕,很好用,不知道能不能把火炕的制作方法教给军营?” 晏承平早上起来就被晏修同他们拉着去看了火炕,他摸到火炕上的温度时,眼睛都亮了。如果这能够给军营,可以使多少军人免受寒冷。 程稚清听到军营两个字诧异的抬起头,她好像知道晏承平前几日去做什么了。 晏承平朝她点了点头,默认了她心中的想法。 程稚清嘟嚷着:“随便,反正不是我做的,只要晏奶奶他们和我自己过的好就行了。” 晏承平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个火炕价值几何。 “军营里的战士们连一件厚的棉衣都没有,手上脚上都生了疮,晚上又冷又痒,如果有了这个火炕就能够好受一点。但是你的火炕意义匪浅,如果将它卖出去能值很多钱。”晏承平向她详细解释火炕的价值。 程稚清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已经有很多银子了,又不缺钱。你想给就给吧,你去问晏修同或者晏承渊他们都知道怎么做。” 晏承平被她这幅态度打败了,他看这程稚清点了点头,“拿给军营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会给你拿好处回来的。” 程稚清没忍住抬头看着他,“皇帝这么对你们,污蔑你们还将你们流放,绮南差点都死了,你一点都不恨他吗?还要帮他的兵?” 晏承平似笑非笑看着程稚清,“你怎么知道他是污蔑我们,万一罪名都是真的呢。” 程稚清像一只砸了毛的小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怎么可能,小安都告诉我了,你们镇国公府的钱都拿出给那些战死疆场的战士亲人了,你们自己都要靠着明姨和钟姨的嫁妆过日子。” 程稚清翻了一个白眼,“要是真的贪污军饷,你们应该过的比谁都奢华,还用的着吃软饭么。” 晏承平没想到晏家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不过想想,他们确实靠着吃程稚清的软饭才平安走到幽州。 他正了正脸色,认真的告诉程稚清,“我们晏家忠的是民,不是君。如果他日月国进攻,首先冲在前面的就是我们这些流犯,这些幽州的百姓,所以今日我为军队做的一切,亦是为了我们自己。” 他接着说:“皇帝根本没想过让我们平安在幽州活着,加上我那个所谓的大伯,如果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一定会不折手段派人弄死我们。所以我现在要防范未然,提升力量才能够保护你们。” 程稚清安静了片刻,“晏爷爷和晏叔叔知道吗?” “他们知道,幽州的主将胡大刀就是爷爷不打不相识的好友。月国不断来犯他也没办法,他多次上报朝廷,朝廷都默不作声,他的家人还在京城,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晏承平见程稚清没有说话后似乎在思考什么,也没有打扰她,转身去找晏瀚海。 程稚清见晏承平终于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始大快朵颐,晏承平在她都没法吃,没办法晏承平的气场实在太强了。 程稚清迅速吃完早饭后,偷偷瞧了一眼外面,发现晏承平还在和晏瀚海说话,她赶紧溜回房间,她现在不想跟晏承平说话。 白舒云发现她跑的像只兔子开口道:“小清啊,慢一点,别摔喽。” 程稚清打着哈哈:“晏奶奶我还是有点困,在回去睡一会。中午不用叫我吃饭啦。” 晏承安蹲在白舒云身边,奶声奶气开口道:“奶奶,姐姐不乖不吃饭。” 白舒云好笑的看着晏承安一副小大人模样,“对,我们承安最乖,每顿都吃。” 晏承安一听这话,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的小肚子。 白舒云看着程稚清这幅模样摇了摇头,她活了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他们这些小年轻,不知道晏承平跟程稚清说了什么,竟然把她吓得饭都不吃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0 20:33:40~2022-06-11 19: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芸嫣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吵闹 那天晏承平不知道和晏瀚海谈了什么,晏承平就带着晏承渊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这对程稚清来说反倒是件好事,因为她不用躲着晏承平了。 今天吃饺子,程稚清在厨房中帮忙剁馅,突然听到大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 晏家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坐在院子中开始哭了。 众人努力想看清这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疯婆子是谁时,她哭喊大骂着晏家害死她儿子。 众人从她的声音中听出这人是多日不见的村长媳妇。 白舒云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皱了皱眉头吩咐坐在一旁做针线活的钟思洁,“老二媳妇,把绮南和小安带回房中去。” 村长媳妇现在还只是坐在地上哭,万一她疯起来伤了谁可就不好了。 钟思洁应了一声,收起针线活,晏绮南也乖巧的扶着她娘,招呼晏承安。 晏承安看着坐在地上的人觉得有些害怕,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来家中,乖乖牵着晏绮南的手跟着二婶回房了。 晏瀚海站起身,目光犀利的盯着坐在地上大闹的人,“我们怎么害死你儿子了?” 村长媳妇一听更来劲了,她眼神中带着恨意,“如果你借钱给我们,我儿子就不用死了,你们这么有钱,借一点给我们会怎样?” 紧接着她又呜呜的哭着,“我儿子被埋在石头下面,送回家的时候就只有一口气了,我们给他请大夫,根本没用,全都是你们,你们是害了我儿子的凶手!” 晏瀚海翻了一个白眼,他不想跟这样的女人多说一句,“老大,你去把村长找来。说他媳妇在我们家闹事。” 明慕人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了,这都叫什么事啊,“你有本事去找官府哭啊,又不是我们晏家让你们去挖矿,现在你儿子死了反倒赖我们?怎么?觉得我们晏家是软柿子好捏?” “不怪你们怪谁,你们晏家本来要去三个大男人,你们花了钱六百两啊,你们二百两都不愿意借给我。都是你们的错。就是你们的错。”她有些魔怔了,一直反复念着这句话。 明慕青嗤笑一声,“笑话,我们花钱不给自己人难道给你?再说了你那是借银子吗,你巴不得我们送给你还得好声好气求你收下才对吧。” 村长媳妇从地下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扑向明慕青,头一直摇嘴里不停喊着,“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程稚清一出来就见到这场面,她冲过去挡在明慕青面前,一脚踹向村长媳妇。 村长媳妇被踹出几米远倒在地上。 她好不容易坐起身子,就看见程稚清用刀尖对着她,她眼中带着恐惧,身体发抖不断后退,“你,你要做什么。” 程稚清冷笑一声,“做什么,看你没了儿子这么伤心把你送下去陪陪你儿子,顺便你也问问这是谁的错,为什么你不让你另一个儿子去,不就是你偏心吗?我看就是你害死你儿子的。” 明慕青诧异的看着程稚清,以前的小清是乖巧又胆小的,与她说句话都会脸红半天,现在怎么如此勇敢。 她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程稚清,定然都是程明知这个王八蛋,纵容继母虐待小清,才将小清养成一副胆小的样子,现在小清与他断绝关系了,没有人欺负她了,就慢慢释放了自己的本性。 程稚清完全不知道她身后的明慕青在短短时间里,脑子闪过许多念头,对她的心疼又加重了几分。 村长媳妇听到这话发疯似的大喊,“才不是我偏心,他身为老大就是要帮衬着弟弟,对对,就是这样。” 白舒云看着村长媳妇疯疯癫癫的模样,又看了看她身上穿着的白衣,“小清算了,她也不容易。不用管她,等村长来吧。” 程稚清收回刀,扶着明慕青去了远一点的地方。 晏修远来到村长家,发现门外已经挂起了白布,村子里的人都聚在这里,里面哭声一片。 为了死者他没有大声喧哗,只是看了看四周,终于才在一个角落中看到他。 村长穿着一身白衣,目光怔怔的看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脸上写满了哀伤。 晏修远走了过去,轻声喊了一句,“村长,节哀。” 村长抬头看见晏修远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晏家住在云山下,离村子中远的很。 “婶子去我们家里,麻烦您过去一趟吧。”晏修远轻声解释道。 村长听到他的话,转头张望了四周,果然没看到自己老婆子。 村长大儿妇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眼神中带着愤怒,咬牙切齿道:“我就说这个老东西去哪里了,原来去你家了。” 她转身跑向晏家,村长一看急忙站起身子,因为过于着急,身形晃了晃,还是晏修远伸手搀扶了才站稳。 “走走走。”村长怕他们闹出什么事,也跟着追了上去。 在村长家中的人看村长家的大儿媳和村长不知道则怎么回事都跑了,他们也追在村长后面怕发生什么意外。 众人追着村长来到晏家听到村长大儿媳骂着村长媳妇。 “你还有脸闹,都怪你,为什么不让二弟去偏偏让老大去?什么二弟吃不了苦,我家老大活该帮衬他一辈子吗?” “什么吃的用的好的不是先给二弟,我家老大配不上这些东西吗,这就算了,你们要是公平些我家老大今日去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可偏偏你以死相逼,逼着我家老大自愿去挖矿,自愿?多可笑。” 村长大儿媳绝望着笑着,“我家老大回来还有救的,我向二弟妹借钱,她不借,说什么反正也救不回来了,省着点银子,你呢,你又出了多少?你也紧紧捏着你手里的钱,一分都不肯出。如果当初不是你不让老大跟着晏家去打猎,我们家会没有钱给老大治吗?啊!” 说着她笑着笑着哭了出来,“我去借银子,等我借到老大就不行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到晏家来做什么吗?不就是想从晏家骗一点银子吗?你觉得村里人手中都有钱了,就我们家最差,觉得都是晏家害得,借着老大死了这个借口,从晏家弄一笔银子出来。你还有没有心?” 村长媳妇坐在地上,她看着一步步向她逼近的大儿媳,不断后退,疯狂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 村里众人听着村长大儿媳的话,议论纷纷,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 村长听着村里人的闲言碎语终于站出来了,“老大媳妇,她是你娘,老大也还在家中。” 村长想用孝道来压制她,村长大儿媳看了一看坐在地上的人,又看了一眼村长,“你们心里那个心疼的二儿子呢?在哪里,这么大的事,她娘豁出脸皮给他赚银子,他人又在哪里?” 村长大儿媳扔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 村长媳妇茫然地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自己儿子。 村长缓缓上前扶起妻子,他莫名的看了一眼晏瀚海,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村中人看着村长走了,跟晏家说了几句话让他们不要放在心上后也纷纷告辞。 晏修同看着走远的众人,摸不着头脑,“村长看我们一眼干嘛,又不是我们害的他儿子。” 晏修景是个文官,那些弯弯绕绕他心里可清楚了,他嗤笑一声,“原来还真没看出村长也是这种人,他不过也觉得他儿子的死和我们晏家有关系罢了。” 晏修同一听炸了毛,“什么?我们帮他们还不够吗?三十两不是大哥和承平带着,他们去哪里挣?” 晏瀚海和白舒云看着他这幅蠢样都摇了摇头,这个儿子实在是傻。 “村长是觉得,我们当初打猎没有喊上他们家,如果我们喊了,他们家也赚了三十两,他儿子今天就不会死了,家里也不会闹成这样。”晏修景解释道。 “我们又不认得他儿子,谁知道他儿子没去啊,刚才她大儿媳都说了,他媳妇不让去的,这也能赖我们?”晏修同翻了一个白眼。 晏瀚海走到晏修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性就是如此,你还有的学呢,知道为什么承平不带你出去,带承渊出去了吧。今日承渊在就能看懂,如果带你出去,被人卖了说不定还要给人家数钱。” 晏修同不服气。 看着家人心情都受了影响,白舒云发话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大不了以后我们少跟他们接触就是了,反正我们也离他们那么远。” “村里人还都是不错的,以后村里事能帮帮一把,不能帮就算了,我们如今也是平民百姓,官都不管的事我们凑上去做什么,管好自己就行了。” 程稚清一直没有把村中人当一回事,她心里最大的想法就是晏家人好好的活着,等到晏承平登上位她就可以去放飞自我了。 所以全家也就程稚清简单收拾了一下,心无旁骛接着去剁馅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晏瀚海看着程稚清,笑了笑,数落他们,“一家子年纪上头的人,还比不过小清想的开。” 第32章 、过年 除夕,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地上的雪已经有一尺深了。 白舒云走出房门,“呦,这雪下了这么大,小清这火炕做的好,整晚都睡的暖乎乎的,一点儿也不冷。” 晏修同走了出来不赞同的说,“娘,这暖炕可是也有我和承渊的一份力,你怎么光夸稚清,不夸夸我们。偏心可要不得啊。” 晏瀚海从晏修同后头走了出来,顺手一拍他的后脑勺,“没有小清,你能做吗?你们叔侄俩除了一把子力气还有什么?就这还好意思要你娘夸夸你,你可真是不害臊。” “晏小叔帮了很多忙,我才没有做什么,就光说说话,这么夸我还怪不好意思的。”程稚清帮着晏修同说话。 晏修同听到程稚清这么说瞬间来了底气,“你们看看,还是小清有眼光。” 白舒云看着晏修同这副样子笑出了声,“行行行,你最厉害了,不知这位晏小哥可否去烧烧火。” 晏修同在原地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端庄的点了点头,“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今天都是除夕了,也不知道承平什么时候带着承渊回来,能不能赶上今天的团圆饭。”明慕青一边在厨房揉着面,一边念叨着兄弟俩。 今天程稚清下厨,白舒云帮着她把所需要的菜都切好码好,等着程稚清回来就可以直接做了,“不回来也没事,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以后回来了,哪顿不是团圆饭。” 晏修同帮着烧火,弄的黑头土脸的。 晏修远和晏修景拿着扫把清扫院子中的积雪,晏瀚海带着穿的跟小熊似的晏承安在堆雪人。 以往在镇国公府,晏承安身体不好,冬日都是待在屋中,不能随意外出,以免感染风寒,这次是他第一次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钟思洁和晏绮南在房中做针线活,现在家中人的衣物都是他们在做。 程稚清看着今天除夕,觉得应该有一条鱼,就出去找人换鱼了。 她问了很多人家,最终才从村口的一户人家中用了二十文钱买了两条鱼,这个朝代只有穷人才会去吃鱼,富贵人家觉得鱼有腥气不好吃。 程稚清开心的拎着鱼往回走,突然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寻摸些什么。 她们穿着单薄,身上落满了雪花。她走上前一看,诧异的发现这人是村长家的大儿媳。 程稚清走到他们身边,语气迟疑,“那个,你们在做什么……什么东西丢了吗?” 就凭那日她冲到晏家怒骂婆婆,没有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指责晏家,程稚清对她就有些好感。 村长大儿媳一抬头看见程稚清在她身前,她猛的向后退一步,紧紧抓着两个孩子的手,脸上带着警惕,“你是?” “我是晏家的。”程稚清看着她有些害怕,脸上带着善意的笑。 村长大儿媳听程稚清这么说瞬间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她嘴里喃喃念叨着,“晏家的,晏家的。” 她冲着程稚清苦涩一笑,“那日我骂完婆婆,他们家就不给我和两个孩子饭吃了。我们这些天就在外面随便找点东西吃。” 她手里牵着的小女孩看自己的娘好像要哭了,声音弱弱的说:“娘,我们不饿,你别哭。” 村长大儿媳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冲她们笑了笑,“娘没事。娘没事。” 程稚清看着她们母女三人沉默了片刻,“她们都不给你们三个吃的了,你难道就没想过分出去吗?” “分出去住哪里,我娘家穷,不然不会让我嫁到村长家。现在在家里还有地方住,不至于冻死。”她低头看着两个孩子面无表情道。 程稚清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一条鱼给了她们,又拿了五两银子给她们,“这些你们拿着,你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两个孩子考虑。” 村长媳妇看着程稚清给她的鱼和银子慌忙的推辞,“不行,不行,这我们不能收。” 程稚清没有收回手,平静的说:“她们现在饭都不给你吃,你出门找还需要带着两个孩子不就是怕发生意外。万一哪一天她们家觉得你碍眼,把你们扫地出门你们又该怎么办?村长媳妇趁你不在家把你孩子卖了你又能说什么?你能时时刻刻带着她们吗?” 村长媳妇想到这种情况,脸色吓的苍白。 “收下吧,也算为了孩子。” 村长媳妇看着程稚清手里的东西,眼神中的慌乱慢慢转为了坚定,她颤抖的伸出手从程稚清手里拿过银子和鱼。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晏家都是好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程稚清笑了笑,“不用你报答,鱼就不要带回去了,在外面烤了吃吧,银子藏好了。我先走了。” 这种家务事她确实无能为力,也说不上话,能帮的只有这些了。 村长媳妇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鱼和银子,感激的看着程稚清逐渐远去的背影。 程稚清回到家中一个人闷着头处理鱼,大家都看出她有些闷闷不乐。 白舒云凑到她身边问道,“小清啊,怎么了?出门遇上啥事了?” 程稚清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白舒云,才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她,“刚才我遇见村长大儿媳了,她带着两个小女孩,在雪地里刨吃的。她说村长家不给她东西吃,只能出来找了。” 白舒云想起上次的事情也不难理解,村长媳妇都能对无亲无故的晏家敲诈,更何况是让她在村中丢了那么大脸的大儿媳。 程稚清接着说,“我把买来的鱼分了一条给她们,还给了她五两银子。是不是有点少,但是我怕给多了,会给她惹来祸事。” 白舒云看着有些难过的程稚清,摸了摸的她头发,“没给多,我们小清是心善之人想的也全面。如果她能够自己立起来,也不枉费你给她的帮助,如果她自己立不起来,再帮也没用。” “如果下次她求到你跟前述说自己过的有多苦,你还会在给她钱吗?”白舒云问道。 程稚清想也没想,“不会,我帮助过她一次了,这五两在我看来虽然不多,但是在村中人眼里应该算是多的了。她如果能够脱离村长家,不管是回娘家还是在村中另买房子,都能养活女儿。靠我一次次给银子迟早会把她胃口养大的。” 这些道理程稚清还是明白的很,她就是一时间看到村长大儿媳带着两个小姑娘冬天雪地里在外,心软罢了。 白舒云欣慰道:“你看的都比你晏爷爷透,他就是只知道给银子,最后还落的这番下场。” 晏瀚海听到白舒云这么说他,他也装作没听见,毕竟他就是这样的,最后尝到苦头才明白过来。 程稚清抿嘴一笑,“哪里,我还小,自然不如晏爷爷看的清楚。” 白舒云轻轻拍了一下程稚清的脑袋,“你可别给你晏爷爷脸上贴金了,你看他笑的跟朵菊花一样了。” 程稚清抬眼一看,果然如此,这么一闹,她刚才的情绪都没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程稚清手脚麻利的做了一桌子菜,众人围在桌边闻着香气咽口水。 晏修同看着满桌的菜,“幸好没去,承平和承渊就是没福气。这么香的菜居然没办法回来。” 晏修远也点点头,十分赞同。 程稚清坐下后,晏瀚海端起酒杯敬了她一杯,“这一年感谢小清,如果不是小清我们大概没法活着到幽州。小清是我们晏家的大功臣。” 众人纷纷拿起酒杯敬程稚清,看着场面这么大,忙的拿起酒杯也回敬一番。 “快吃吧,哪里有那么大的功劳,太抬举我了。” “好好好,小清害羞了,都不许说了。”白舒云帮着解围。 晏瀚海看着她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也笑了,谁不是有功劳可劲领,生怕被别人占了去。就程稚清连忙推脱。 “吃吧吃吧。难得这么好的日子这么好的菜,也算我们顺利在幽州安家的第一年了。” 众人听晏瀚海发话后,都迫不及待伸出筷子,只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 “应该是承平他们赶回来了,修同去开门。”晏瀚海一边夹着菜一边吩咐晏修同。 晏修同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那你们可留点给我啊。” 说完晏修同就跑了出去,开了门果然是晏承平和晏承渊站在门外,他就看了一眼,马上转身就跑,生怕菜都被亲爹和亲哥吃完。 晏承渊包裹的严严实实,看着跑出去的晏修同不明所以,他跟着追了上去。 他追到屋内发现大家热火朝天吃着菜,完全没有等等他们的意思,亏他们还不分昼夜赶路回来。还是白舒云看了他一眼,“坐下吃吧。” 他身边闪过一个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晏承平坐下了,就他一个人傻乎乎的站着,眼睁睁的看着晏承平也加入了抢菜大战。 他沉默了片刻,解下身上多余的衣物,也赶忙去拿碗筷坐下,他怕在迟疑菜汤都没得喝。 作者有话说: 今天闹了一个小乌龙,希望小可爱对于不确定的事情可以认真对比一下,贸然发出对双方都不好。辛辛苦苦写的文被人说抄袭都会很难受的。今天有些被影响,有点卡文这么晚才发送大家见谅呀。最后多说一嘴,有证据可以直接举报哦。最后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33章 、孝敬 “诶,诶,你们给我留点啊。”晏承渊看着桌上逐渐减少的菜大喊着,手上的动作愈发快速。 大家都在忙着吃,没有一个人理他。 众人吃饱喝足后,晏瀚海瘫在椅子上拍了拍肚子,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这样的日子舒心。以前在京城吃个饭还有人布菜,那两三口顶什么,吃饭都不能好好吃。” 白舒云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可真是不会享福,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就你是泥腿子才享受不来。” 晏修同靠在晏承渊身上,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要我说啊,京城的菜还没稚清做的好吃,那条鱼真是又鲜又紧致,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他砸吧砸吧嘴似乎还在回味。 晏修远也来了精神,“那水煮肉才好吃呢,麻辣鲜香,冬日里吃一道这样的菜,实在是太舒坦了。”他眯着眼靠在椅子上。 明慕青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还想什么呢,赶紧给我去收拾。” 晏修远拉着晏修景委委屈屈的站了起来,收拾起桌上的残羹剩饭。 程稚清帮忙收拾桌上的残局,白舒云将她拦了下来,说她做饭已经很辛苦了,这点小事交给他们做就行了。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但是看着晏承平又感觉怪尴尬的,看着众人都在聊天没有注意自己,准备偷偷溜出去。 走出房间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散发着清冷的光,她穿来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她。 程稚清是个孤儿,辛辛苦苦考上中医大学,半工半读好不容易到最后一年了,眼见着就要熬出头了,就来到这里了。 以往过年都是回孤儿院和院长奶奶和小朋友一起,今年不知道她们还记不记得她。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晏承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程稚清吓得一激灵往后跳了一步,她看到是晏承平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 晏承平看着她这副防贼的样子笑了笑,从怀里拿出银票递给她,“这是胡将军给的银子,总共三千两,不多,收下吧。” 程稚清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不用给我银子的。” 晏承平将银子塞到她手上,“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这是报酬,不一样的。”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硬要把银子给自己的架势,也就大方收下了。 她转身回到厅堂,高举着银票,“晏小叔,晏承渊,我们分钱啦。火炕赚银子了。” 晏承渊和晏修同听到银子马上到她身边。 晏承渊看到程稚清手里的钱,“我哥一点辛苦费都不给我们,亏我还跟着他没日没夜的干,结果好处全给了你。” 程稚清摇了摇手里的银票,“这不是我来分银子了吗?一共三千两,一人千。”她抽出两张银票分别递给他们。 晏修同和晏承渊完全没想到程稚清居然给他们这么多,他们就是打打下手,如果不是程稚清一步一步教他们做,他们根本做不出来。 “这给我们的太多了,不用这么多,我什么也没做,承渊辛苦了好几天,多给一点给承渊。”晏修同连忙拒绝。 晏承渊听了吓了一跳,他只是吐槽一下并没有真的想要好处啊,他夸张的说:“我不行,不行,太多了,我收下晚上会睡不着的。” 大人们笑着坐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分银子,一点插手的意思也没有。 程稚清不耐烦这推来推去的,直接学着晏承平将银票塞到他们手上,还放了话,“我说这样分就这样分,下次还有好事还叫你们,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晏修同和晏承渊听着程稚清一副土匪头子的语气,笑出了声,也不再推脱了,收下银票,配合着搞怪,“程老大,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 程稚清拍了拍胸口,“没问题,跟着我包你赚钱。” 晏修同拿着银票给白舒云,“娘,看我赚的钱,交给你,也算是我们到幽州的第一桶金了。” 白舒云收下银票,笑骂道:“什么你赚的钱,明明是小清抬举你们。” “是是是,稚清可是我们老大,保证以后财源滚滚。” 晏承渊拿着银票交给钟思洁,“娘,给您,都给您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和给妹妹当嫁妆。” 晏绮南一听这话,顿时害羞,“哥,什么嫁妆,都给你娶媳妇才是。” 钟思洁收下钱,温柔的说:“娘给你收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 “什,什么娶媳妇。给弟弟妹妹用。”晏承渊扭捏的说:“我还早呢,不急。” 众人笑作一团,晏修远吃味的看着小弟和侄子,苦涩的对明慕青说:“你看看我们养的儿子一点用没有,只有我们没有家底,一两银子的孝敬都没有。”他恨不得挤两滴眼泪出来以示伤心。 晏承平也没有想到把银子给程稚清居然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他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听到,他可真的穷啊,一两银子都没有了。 晏修远将晏承安一把抱起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小安啊,爹跟你说,以后你可得好好孝敬爹娘。可千万别学你大哥。”他大哥这两个字喊得尤为重。 晏承安不明所以,他捧着他爹的脸,认认真真的说:“爹,我长大肯定赚钱孝敬你和娘,还有爷爷奶奶,二叔二婶。” 白舒云听着晏承安说的话,心里宽慰极了,“我们小安可真是乖,比你小叔乖。” 晏修同一点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毕竟是小孙子嘛,单凭长相已经秒杀他了。 程稚清挪到明慕青身边,磨磨蹭蹭将手里的一千两递给她,“明姨,这一千两给你。” 明慕青看着程稚清忐忑的模样,也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钱,她摸了摸程稚清的头,“如今还先享上闺女的福了。我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程稚清一听这话,笑的眉眼弯弯。 晏修远重重的冷哼一声,“儿子就是没用,还是闺女好,闺女如今都孝敬爹娘了,儿子什么表示也没有。” 晏承平实在受不了他爹了,他左摸摸右摸摸,终于在身上摸出一两银子。 “爹,你可别说了,我身上就这点银子了,都给你了,你可别嫌少,儿子全身家当都给你了。” 晏修远看着手心里的一两银子,脸色一滞,这他夸也夸不出口,骂也骂不得,毕竟儿子说全身家当都给他了。 众人都等着看晏修远吃瘪的样子,谁想,他一本正经把一两银子光明正大的收下了,“那爹就收了,以后记得多给些,不要这么扣扣搜搜的,抠搜娶不上媳妇的。”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后,都被白舒云赶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程稚清早早起床包起了饺子,她将铜板清洗干净包进饺子中,她一共准备了十二个铜板,每人一个。 她将饺子放进锅里煮,众人也都醒了。 白舒云惊讶的看着在厨房中忙碌的程稚清,心疼道:“小清,怎么不多睡会,这么多饺子,这得多早起啊。” “没有很早,晏奶奶快坐下吧,我包了饺子,一会有惊喜。” 白舒云一听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我就等等你的惊喜。” 晏家众人都上了桌,程稚清给每人都端了一碗饺子。 最先吃到铜板的是晏修同,他咬着饺子一个还没吃完,写一个已经往嘴里塞了,突然他吃到一个硬物,“稚清,是不是馅没剁好啊,怎么有好大一块骨头,娘你们慢些吃小心些。” 他吐出嘴里的“骨头”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枚铜板。 程稚清笑着祝福他,“恭喜晏小叔啦,我特意在饺子中包了十二个铜板,吃到铜板就代表一年有都福气,你还是第一个吃到铜板的哦。” 晏修同听着这话开心极了,他拿着铜板在身上蹭了蹭,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哇,我也吃到了。福气福气。”晏承安咬着嘴里的铜板开心地叫了出来。 接着众人纷纷都吃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枚铜板,到了现在众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每个人都能吃到一枚,没有多也没有少,如果不是程稚清包的时候做了标记,每个人碗里都放了一枚,又怎么会刚刚好呢。 大家吃到铜板都很开心,不仅是因为铜板的寓意更因为程稚清的心意。 饺子吃完后,白舒云从怀里拿出用红纸包的红包,调笑道:“来,一人一个,就是红包没有以往大咯。“ 明慕青和钟思洁也准备了红包挨个发给他们,就连晏修同也准备了小红包。 程稚清看着手里的四个红包红了眼眶,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长辈发的红包,以往在孤儿院能吃一顿好的就很好了。 晏承平拿着一条狼牙吊坠,送给程稚清,“这是我单独猎杀的第一头狼的狼牙,觉得很有纪念意义,便留下来了,现在送给你。”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认真的神色,缓缓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狼牙吊坠,轻声说了句,“谢谢。” 第34章 、大战 日子一天天过去,积雪渐渐消融,天气也渐渐暖和。 晏承平似乎事情都忙完了,这些日子都安分待在家中,每天都能看见他的身影。晏家男人又恢复了山上打猎的日子。 今天他们抬着一只大野猪下山,晏瀚海看着这只野猪围着它转了几圈,感叹道:“这可真是够胖的,也不知道冰天雪地的在山中吃些什么长的这么壮实。” 白舒云经过他们瞅了一眼,“卖了吧,我们家肉也够吃,现在天气暖和了,肉放不住。” 晏修同一听到可以出门十分激动,他自打来了着大山村就没有出去过,“我去卖,我去卖。” 晏瀚海毫不留情拒绝了他,“你去什么去,让你大哥二哥去,你可别跟着添乱,你看你打猎也不行,脑子也不行,到时候出去你大哥二哥还得照顾你。” 晏修同听到这话很不服气,谁说他打猎不行了,明明就是家里大哥和承平太厉害了,他都没有施展的机会。 晏修远和晏修景吃过饭后便带着野猪去姚安府了,晏修同趁着众人午休的时候,拿上工具悄悄溜上云山,谁也不知道他不在家中。 他一路走一路想,今天一定要猎到一头大只的,让家里人对他刮目相看。 正逢开春的时节,虽积雪已经化了,但经过一冬的冻土才略有松动,晏修同运气还是好的,一上山就遇上了出来找食的野鸡。 他毫不费力的将它打住,抓着它的翅膀,四处转悠想找一头大的猎物。 他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其他动物,他停在小溪边歇歇,顺便喝了两口水,再洗了一把脸。 刚转过身就看见他的正前方有一头野狼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那头野狼可能在冬日雪地中寻不到吃食,饿的骨瘦如柴,它的眼睛泛着绿色凶狠的光,显然是把晏修同当作它的食物了。 晏修同扔下野鸡,缓缓走向野狼的方向,双方都在试探。突然他快步跑到野狼身前,给它来了一刀,野狼猛的闪躲一跳却还是被砍中,顿时鲜血涌出。 野狼被晏修同砍了一刀,它喉咙中发出低低的怒吼似乎在警告晏修同,接着它冲着天嚎叫了几声,只见周围草丛中缓缓跳出来十几只野狼,同样的骨瘦如柴,它们目光透着杀气,仿佛晏修同是一块即将到嘴的肥肉。 它们围成了一个圈,将晏修同包围在其中。 晏修同的前后左右都是野狼,它们恶狠狠的盯着他,缓步向他靠近。他看着周围的野狼,每一只眼神中都带着幽幽的光,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全神贯注,脸上写满了坚毅,心中却哀嚎着为什么要证明自己,在家里舒舒服服睡觉不好吗?偏偏要出来打猎,结果还遇见十几头狼,他怎么打的过啊。 突然一头狼猛地朝他跳过去,晏修同找准时机举起刀狠狠的砍向野狼的腹部,野狼被砍中掉落在地上。 其余狼见状有些迟疑,脚步后退了几步,但凭着对于猎物的渴望还是一只接着一只的往前冲。 晏修同面对一只还行,但是接二连三的进攻就显得有些吃力。他手忙脚乱地抵挡野狼猛烈的进攻,还是必不可免被锋利的狼爪抓伤了小腿、手臂。 狼爪十分锋利,几道深刻见骨的痕迹霎时间鲜血涌出。 他选了一个方向,拼尽全力砍死前方的野狼,冲出野狼的包围圈。 野狼见状纷纷追赶在他身后,晏修同拼了命的跑,他看见远处有一棵大树眼前一亮,更加卖力的跑,他顾不得身上伤口,手脚麻利的往树上爬。 他停在最高处,看着树下围着的十几只饿狼,松了一口气,总算小命保住了。 树下的饿狼看着树上的晏修同,跳着想要爬上树,却不停滑落下去,它们不甘心围著书不停打转,时不时发出低吼。 晏修同靠在树干上休息,看着下面的饿狼,想上树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心里得意极了。 “你上来啊,你上不来嘿嘿。”晏修同放话嘲讽饿狼。 他出来这么久了,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发现他不在家,又跟着饿狼斗了这么久,实在是累了。 他看着树上还算是安全的样子,渐渐放松心神睡了过去。 他没发现树底下的饿狼看他迟迟不下树,一只只先后离开了。 待晏修同醒来,树下一只狼也没有了,他警惕的看着四周,甚至扯断了一节树枝扔了下去。 树枝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他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发现野狼真的不在了,才滑下树。 他一瘸一拐的准备回家,嘴里还骂骂咧咧,“运气太差了,谁能想到上个山居然遇到狼。一头就算了十几头,给我多长六双手我也打不过啊。” 他骂着骂着动作稍微大了一些,扯到腿上的伤口,“嘶—可疼死我了,回家肯定要被嘲笑了。” 晏修同用一只手捂着伤势较深的另一只手臂,跌跌撞撞的走着,丝毫没有注意身后跟着狼群。 从他一下树野狼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了,它们怎么会放过即将到嘴的猎物。 其中一只张着血盆大口飞跳上去,即将咬中晏修同的肩膀。 只听见“咻”的一声,远处传来一声,“快跑。”晏修同回头一看,那头野狼身上插着刀,倒在离他只有几米的地方。 他看着那匹倒在地上身上插着刀流着血的野狼,瞳孔放大,还没来得及反应腿就先跑出去了。 他一边跑着一边想,如果不是那人的刀来的及时,他可能就要被咬到了,果然狼是最狡猾的动物,刚才还静悄悄的没有动静,等他一下树就跟着他了。 晏修同全力跑着,剩下的狼也陆陆续续追了上来。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僵持不下,晏修同受了伤,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他实在跑不动了,野狼渐渐追上了他,泛着绿光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他。 一只野狼张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它冲上前,想要晏修同撕成碎片。 晏修同此时也顾不了什么累不累疼不练了,他手里拿着刀,立刻与它展开搏斗。 他身后有一匹狼正准备冲上前,但是他已经分身乏术,无力招架。 就在这个时候,冲出来一个男人,他冲到晏修同身后,用刀砍向野狼。 晏修同好不容易才杀死那只野狼,身上伤痕累累,气喘吁吁。 他配合着那男人接着弄死想偷袭他的狼,二人背靠背,手上持刀犀利的看着狼群。 一时间狼又死了两只,剩下的狼也不敢轻举妄动,它们围在两人四周,等待进攻的机会。 晏修同趁机休息了一会,他对身后的男人说:“大哥,你说你跑了多好,怎么还冲出来救我,连累你了。” 他看不见那男人的神色,只能听见他平静的语气,“你们晏家带着我们村里人上山打猎挣了银子,也是这笔银子让我矿山被矿石也断腿后送回家,有银子治疗,不然我早就死了。” “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晏修同恨感激但是也有点无奈,“你可以下山找我家人救我啊,现在还把你也搭上了。” 那男人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你觉得我下山后找来你家人不是给你收尸吗?” 晏修同听着觉得有些道理,一来一回他八成都被这群畜生给吃干净了,看着这些狼瘦成这样,他八成骨头都剩不下。 他一边警惕围着的野狼,一边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主动出击?” 晏修同这回从他语气中听出变化了,他用略带嫌弃的口吻,“你能行吗?怎么感觉你跟你家人差的有点多?” “可不是差的多吗?我大哥和侄子都是战场上一个人头一个人头干出来的本事,他们在战场上不拼命,命都丢了。我顶多是在家里练练功夫小打小闹,还不勤快两天打鱼三天晒网,连我侄子的一半本事没有学到。”晏修同自嘲道。 那男人一时沉默,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晏修同接着说:“如果这次能回去,我一定让我大哥教我学功夫,一定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的练。” 那男人没有回他的话,他看着狼群似乎有些躁动,“我们主动冲上去吧,再不打就是狼打我们了。” 晏修同“嗯”了一声,“上!” 两人率先对野狼发起进攻,一番激烈的斗争下,狼群死了一半,二人身上都是血迹。 晏修同的脸也被狼用爪子抓伤了,他感受脸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哀嚎道:“我英俊的脸庞啊,这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二人在此时都已经到了累到了极点,体力也都所剩无几,剩下的狼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疲惫。 狼群发起猛烈的进攻,一头狼张着嘴,猛的咬向晏修同的手,它的嘴已经近在咫尺了,晏修同还在对付另外的狼,根本腾不出手,只要那只狼能够咬上晏修同的手,马上就可以把他撕扯下。 第35章 、获救 千钧一发之际。 程稚清拿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扔向那匹马上就要咬住晏修同手的狼。 她凭借着她傲人的力气,精准的眼力,成功将那匹狼砸倒在地,甚至身上还有一个血窟窿。 程稚清下午的时候觉得有些无聊,想着没上过山,平常他们去打猎也不带她,冬天的时候刚好大雪封山,她也没机会上山。 好不容易等到开春了,晏承平又时不时的盯着她。今天刚好没见到晏承平,她就一个人偷摸着溜出去上了云山。 她一个人背着一个背篓,开心的走着山路,一路上哼着歌,俨然一个采蘑菇的小姑娘的装扮。 她一路走走停停,看到草药就停下来挖,遇见野鸡就追着打,可能身手问题一只也没能让她抓到。 她在追野鸡的途中似乎听到晏修同的惨叫,她想了想转了一个道,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晏修同。 结果一到地方真的是他,和一个男人两个人对战十几只狼,两人身上血迹斑斑,见到此情此景程稚清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男人。 也不得不说剧情大神真的牛,走弯了的剧情还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掰正,她以为上一世的情形不会出现了。 毕竟上一世晏修同是为了钱才上山,可这一世他们又不缺钱。 上一世的晏修同也是被狼咬死的。 上一世晏家走到幽州的只剩下晏修远一家三口和白舒云、晏修同。 但是白舒云经历了四次亲人离去的绝望,流放之路又过于艰辛,她强撑着一口气带着剩下的人走到大山村后,就撑不住倒下了。 晏修远、晏修同和晏承平一开始就被拉去挖矿了,家中只有病倒的白舒云和身体不好的明慕青。 他们三人就常常偷偷溜出去,抓猎物卖钱给白舒云治病。只有一天晏修同是自己去的,同样也遇上了狼群,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对付十几只饿狼,也没有遇上这个男人,没有撑多久就被野狼分食了。 最后还是晏承平觉得晏修同迟迟没有回来出去寻找,结果只找到地上带着血迹的衣物和一些吃剩下的骨头。 他将尸骨收敛后带回家中,白舒云无意间看到晏修同的尸骨后一下就撑不住了,她觉得都是自己害死晏修同,精神的折磨加上身体的病痛让她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 程稚清眼看着那狼就要咬中晏修同的胳膊了,急忙在地上寻了一块石子扔了出去,也是运气好,一下就砸中了。 晏修同此时也看见程稚清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能在山上看见程稚清,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扎堆出现。 “稚清,快走啊。”他完全忽略了是刚才程稚清扔出的石子救了他,他的脑子里只有让程稚清快跑。 程稚清看着两人已经到了极限了,挑了挑眉,从地上找了一根结实的树棍,冲了上去,她觉得凭借着她的力气,弄死两头应该不是问题吧。 晏修同一边拼命抵挡着狼群,一边还要分心看看程稚清跑掉没。 当他看见程稚清悠悠闲闲在地上寻找什么的时候,顿时有些崩溃,他大喊着,“你干啥呢,赶紧给我走啊。” 当看到程稚清捡了树棍就往前冲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程稚清拎着一根树棍冲到他跟前,接着一棍子将他跟前费心千方百计也没能弄死的野狼打飞出去几米远。 程稚清脸上带着轻松,一副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模样。 顿时他愣住了,结结巴巴道:“稚,稚清,你力气这么大吗?” 程稚清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你不知道承渊掉下悬崖是我扔他上来的吗?” 晏修同默了默没有说话,脸上带着讪讪的表情,他能说她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加上他亲娘什么也不让程稚清做,导致他觉得程稚清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姑娘。 可是也没人见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姑娘能一棍子把狼打飞出去几米远。 就当晏修同以为稳了,可以胜利还能顺便收获十几只野狼的时候,现实又了他沉重一击。 程稚清完全是花架子,单单只是力气大,真的打起来一点用也没有,到最后反而还要着两人保护她。 程稚清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她现在就是光有力气没有技术,狼的灵活敏捷完全胜过只有力气大的她,刚才能够救下晏修同大概只是运气使然。 她在两人保护下,只能时不时瞅着时机给狼来一下子,就这还不一定能够打中狼。 晏修同和那个男人没了精力还要在剩余的几只饿狼的攻击中保护程稚清。 狼蜂拥而至,冲散了他们三人,晏修同和陌生男子各自对付着一匹狼,剩下的三只狼朝着程稚清跑去。 晏修同看着三只狼马上就要到程稚清身边,着急却没有办法,他对付眼前这一只已经有些艰难了,无法给程稚清帮助。 程稚清全神贯注盯着离她最近的一匹狼,只等着它冲过来时给它一棍子。 那匹狼显然有些迫不及待,它一个飞跳扑向程稚清,它张着嘴,露出锋利牙齿。 程稚清看着眼前张着嘴的狼,似乎能够从它嘴里闻到恶臭的味道。 她双手紧握树棍,狠狠一挥,树棍打在狼头上,狼头一歪身子也跟着飞出去。 “稚清,小心身后。”晏修同看见程稚清身后还有两只狼发起了进攻,他心急喊出声。 程稚清听见了晏修同的声音,她没有防备待转过身已经来不及了,两只狼已经到了眼前,她眼睁睁的饿狼即将咬到自己,害怕的闭上眼睛。 她等待了一会,只听见物体沉闷落地的声音,下一秒她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听见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她小心翼翼张开眼,发现是晏承平。 原来白舒云在家中煮了甜汤让众人来喝,结果晏修同和程稚清都没有出来。 晏承平去他们的房间找了找,发现人不在家中,一看家中的背篓就知道坏了,他一直知道程稚清想要上山,就今天一中午没有看住,让她偷溜上去了。 他急忙跟家里说了一声,上山寻找程稚清和晏修同了,他跟着路上的痕迹一路寻找,远远的听见一声急切的“小心”。 晏承平心中一惊,赶忙向声音的发出地赶去,待他到了的时候,只见两只狼跳向程稚清,而她似乎傻了般愣在原地不动。 他没有多想,冲了上去用脚踢飞离程稚清最近的狼,剩下一头来不及了,只能替她挡住了狼的攻击。 狼狠狠的给了晏承平一爪子,他受了这一下后,立刻抢过程稚清手中的树棍,三两下就把狼给打死了。 接着他立刻解决另外两头狼,晏修同看见是晏承平后,一把拉过那位陌生男子远离战局,立刻瘫软坐在了地上。 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哥们,快坐下歇歇,我大侄子可算来救我们了。” 晏承平快速解决两只狼来到程稚清面前,面带冷意的看着她,“有没有受伤?” 程稚清自觉理亏加心虚,毕竟是她偷偷跑出来的,她不敢看晏承平,眼睛盯着地面,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晏承平看都没看晏修同一眼转身就要走,“走吧。等你回去看你怎么跟奶奶我娘解释。” 程稚清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帮晏修同说话,她摸了摸鼻子,默默的跟在晏承平身后。 晏修同愕然,立马认错,承平黑着脸还是很吓人的,“我,我都不能动了啊,承平我错了,你扶小叔一把。” 晏承平这才看了晏修同一眼,只见他浑身带血,脸上也有被狼抓伤的痕迹。 他走上前,晏修同立刻向他介绍,“这是村里人,他刚才救了我,不然我已经被狼吃了。”说着他看向身边男子,“哥们你叫啥来着?” “傅山。” 晏承平对他有些印象,带村民去打猎那天,只有他能够自己打猎而且学的很认真,其他人都畏畏缩缩,他冲着傅山点点头,“多谢。” 傅山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摇摇头,“不用。” “能走吗?”晏承平已经架起了晏修同,他看着傅山问道。 傅山沉默了一瞬,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不能。”如果让他自己在这充满血气的地方走下山,可能半路就要被其他东西吃了。 晏承平一手扶着晏修同,一手扶着傅山。 临走时,晏修同看着地上的狼有些可惜,“我们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不能把狼带走,真的太亏了。” 程稚清看着地上起码十几只狼的尸体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在地上找了一根藤蔓。 三人就这样默默看着她将狼一只又一只的绑好。 程稚清蹲在地上处理好站起身,拿着藤蔓的一头一抬头就看见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 “走啊,愣着干嘛?” 晏修同见程稚清拖着十几只狼,毫不费力的走着,感叹道:“稚清的力气可真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5 19:39:44~2022-06-16 16:10: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火火火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回家 晏家众人都在着急的等待。 白舒云在院子中转来转去,她虽然没有上过云山,但也能从他们每次带回来的猎物中知道云山的凶险。 晏家从晏修景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上战场,所以晏修景和晏修同武艺都不精。 程稚清又是一个姑娘家家,上了山遇见什么猛兽可怎么办。 晏瀚海手锤到桌上,“一定都是晏修同这个臭小子怂恿稚清和他上山,要是稚清受了伤,看老子不扒了那臭小子的皮。” 晏修远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在一旁附和道:“可不就是,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小弟,省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可急死人了,怎么还没回来。”明慕青时不时走到院门口探着头看向云山的方向。 “修远,你也去一趟吧。”明慕青看着晏修远实在放心不下。 白舒云也想到了什么,点着头,“对对,老大也去。” 晏修远听着自己媳妇和老娘这么说,没办法,只能去了。 晏承平扶着晏修同和傅山下山,一走动才发现傅山是一瘸一拐的。 晏修同也看出来了,“哥们,你这脚怎么了?” “挖矿,矿山塌了腿被压住断了。”傅山不带丝毫感情的说。 程稚清也想起来了,“是不是村长儿子被送回来那次?” 傅山点点头,”对,不过我比他幸运,我被压断腿,不能再给去挖矿了,府衙那边也不会出银子给我治病,所以就把我扔回来了。不过也挺好的,我也不放心妻儿三人独自在家。” “回家后妻子把银子都给我治腿了,家里的银子都被我花完了,能卖的也都卖了,这才上山想看看能不能寻到一点东西。如果不能找到点什么家里就要断粮了,家里妻子儿还在等我回去。” 傅山也不知怎么,他看着程稚清就觉得亲切,忍不住想和她多说说话。 晏修同听他这么说,马上就庆幸承平来救他们了,不然他要是害的一个家庭失去父亲他会愧疚死。 程稚清拖着狼回道,“你救了晏小叔,一会就在我们家,我给你治不收你银子,等把这些狼卖了,分银子给你。” 傅山听到程稚清这么说,结结巴巴道:“不,不用。我救他也是为了报恩,不,不是为了收你们的报酬。” 程稚清点点头,“我知道,我们也是为了报恩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亏的,你的所有花销都记在晏修同身上,让他出钱,谁让你救了他呢。” 要是原来的晏修同听见这话肯定要叫起来了,但是他第一次没有反驳,反而认真郑重的说:“对,兄弟千万别跟我客气,你救了我,我自然要给你负责你的医疗费。” 傅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见自己说不过这两人,边没有开口了。 晏修同伤势最重他实在熬不住晕了过去,脑袋一下砸在晏承平的肩膀上。 晏承平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小叔?小叔?” 程稚清见此扔下手中的藤蔓上前抓了晏修同的手腕为他把脉,晏承平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程稚清一脸严肃的看着晏承平,“要快些回去,失血过多要尽快治疗。” 晏修同一个人带着两个人实在走不快,况且晏修同还昏迷了,一点知觉也没有。 程稚清捡起藤蔓走到晏修同身边,帮着晏承平一起扶着晏修同。 四人就这样走了没多远就遇见了上山找人的晏修远,晏修远远远看见远处的四人,连忙喊道:“是承平吗?” 程稚清听到声音,激动道:“是晏叔叔,是他来了。” 她高声应着,“晏叔叔,是我们,晏小叔受伤了,您快来。” 晏修远听到晏修远受伤后立马加快了脚步,他走到他们跟前,见到满身是血的晏修同,手指颤抖的指着他,“这,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下一秒他哆哆嗦嗦将手指伸到晏修同鼻子底下,试探他是是否还有呼吸,“承平啊,你小叔还活着吗?” 晏承平见到他爹这个样子无奈的说:“活着,爹你接着小叔,我们快点带小叔回去。” 晏修远这才看见晏承平身边的另一人,“这,这是,有点眼熟。” “傅山,上次跟我们一起上过山。是他救了小叔,爹你快别聊了。”晏承平催促道。 “晏叔叔,这些事等会回去再说,现在要快些把晏小叔带回去治疗。”程稚清向晏修远解释。 “好好好。”晏修远手忙脚乱背上晏修同,几人马上赶回家。 明慕青一直在门边看着,她远远看见有几人下山了,激动地喊道:“回来了回来了。” 晏瀚海走到门口拎起一根扫把,“看我这次不好好收拾他。” 众人走到门口看着远处的人,他们离得越来越近,当白舒云看见浑身是血的晏修同被晏修同背在身上昏迷不醒时,吓的整个人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明慕青和钟思洁一直跟在白舒云身边,她们马上扶着白舒云不让她倒下。 “娘,你没事吧。”明慕青和钟思洁担忧的看着白舒云,晏瀚海和晏修景也都围到了白舒云身边。 白舒云借着她们的力气缓了一会儿,慢慢站直身子,“没事,我没事。快看看修同怎么了。” 晏修远将晏修同抬进屋中,众人也紧跟着进入屋中。 白舒云这才清楚的看见晏修同伤的多重,身上大大小小的抓痕咬痕,有的伤痕甚至可以看见骨头,脸上也满是血迹。 她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她扑到晏修同的床边想摸摸他的脸又不敢动,生怕他疼。 晏瀚海拎着扫把,看着晏修同伤的如此重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臭小子怎么伤成这样?” 晏绮南远远的看了一眼,见满身是血的晏修同红了眼眶,她没有跟着进屋,她知道自己跟进去就是添乱。 她进了厨房马上烧了水,这样一会要用就可以马上用了。 晏承安跟着大人进了屋,他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晏修同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看着昏迷不行的晏修同,他就想起晏家流放当日,晏瀚海、晏修远和晏承平也是这样一动不动躺在板车上。 他顿时大哭出声,“小叔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呜——我再也不欺负小叔了,小叔你醒醒啊——” 晏承平扶着傅山将他放在炕的另一侧,当初这间房是他们三个大男人住,炕就做的大了些,床没什么用就当作柴火烧了。 傅山见这么多人关心晏家心里热热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画面但是又很快消失了。 程稚清费力的将狼拖进晏家院子中,听见晏承安的哭声,还以为晏修同不行了,她马上进了屋中,只见众人围在晏修同的床边。 她又挤进人群中,“大家让我进去,让让。” 明慕青听到程稚清的声音这才回过神,“对对,快让小清看看。” 众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让出位置。晏承平一把抱开哭声震天响的晏承安。 程稚清给他把了把脉,发现跟刚才是一样的,“失血过多昏迷,能救。”她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两颗保命丸和止血药。 她将药给晏承平,让他给晏修同服下,再去给傅山把了脉,傅山伤的没有晏修同重,所以现在还清醒着。 她将保命丸递给傅山让他吃下去,拿都拿了,就顺便吃了。 她在山上的时候看晏修同还撑得住,就没有冒险从空间里拿药,毕竟谁山上特意带着药,她上次已经被晏承平怀疑了,她可不想被当作妖怪。 晏家众人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傅山,他们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发问。 “大家都出去吧,留几人给他们换个衣服上药就行了,不要都围在这里。”程稚清唤着众人。 白舒云她们一听有的救,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她们听从程稚清的话出去了,进了厨房后就看见晏绮南已经在烧水了。 “奶奶,小叔没事吧,我烧了水,要不要送去?”晏绮南担忧的看着白舒云,她也很担心晏修同。 “你小叔没事,别担心。绮南真是长大了。”白舒云欣慰的说,她们自己都乱了阵脚,只有绮南还记得这些东西。 明慕青立马从锅里装了热水,给晏修同他们送去。程稚清拿了药材到厨房准备给他们两人熬药。 晏瀚海坐在晏修同床边,看着晏修远给他擦拭血迹,上药,脸上的血迹擦掉后才发现时三条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这么重的伤,晏修同失去意识,仅仅只是皱着眉,没有哼一声。 晏瀚海看不下去了,他当年受的伤比这重多了,不是照样熬过来了,怎么到了自己儿子身上就这么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初自己严加看管他练武,是不是就不会伤的这么重。 他走到院子中望着天,突然一只小手牵上他的手,紧接着就是啜泣的声音,“爷爷,小叔会不会死。我不要他死。他是不是跟你们当初躺在板车上一样?” 第37章 、抢起来就跑 就算过了这么久,家人奄奄一息躺在板车上的样子依然牢牢印在晏承安脑海中,他生怕什么时候家人会死去。 晏瀚海没有想到晏承安居然还记得当初他们躺在板车上的事情,他抱起晏承安,“小叔没事的,你稚清姐姐医术很厉害的,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你爹还有你大哥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晏承安将头埋在晏瀚海的颈窝中,低声“嗯”了一声。 晏瀚海感觉到自己的颈窝热热的湿意,他紧了紧抱着晏承安的手,鼻尖也有些酸。他轻轻拍着晏承安的背,晏承安哭着哭着累了就睡着了。 晏瀚海抱着晏承安回到房间中,将他放在床上,给他盖了被子才出去。 他走到院子中,发现程稚清蹲在角落中熬药,他走上前,“小清,你没受伤吧?” 钟思洁现在怀胎已经六个月了,先是提心吊胆又忙碌了许久,实在撑不住了,就先去休息了。 白舒云和明慕青熬了粥和鸡汤在锅里慢炖,这会也没什么事,听到晏瀚海的话连忙出来了。 她们刚才只记得晏修同,都忘了问程稚清有没有事。 “对啊,小清没事吧。哪里有伤着一定要说啊。”白舒云和明慕青担忧的看着她。 程稚清抬起头看着眼前脸上写满了担忧的人,“晏爷爷、晏奶奶、明姨我没事,一点也没有伤到。” 晏瀚海得到程稚清没事的回复后终于放心下来,接着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晏修同这个臭小子硬拉着你去上山?你别怕大胆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 程稚清先是看看三人,有些心虚道:“不是晏小叔拉着我去山上的,是我自己跑上去的。” 晏瀚海显然不相信这个回答,白舒云也不相信,程稚清这么乖怎么会自己跑上去呢。 “小清啊,没事,肯定就是修同拉着你上去的。” 程稚清有些着急,“真的不是晏小叔拉着我上去的,我下午觉得有些无聊,想着自己还没有上过山,加上我力气大应该没有野兽能打的过我,我就上去了。我抓野鸡的时候突然听到晏小叔的声音,过去一看发现一群狼在攻击他们。” 晏瀚海和白舒云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居然真的不是晏修同故意拉着程稚清上山的。 “承平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晏瀚海问道。 程稚清一边熬着药一边回答,“他是村里人叫傅山,上次跟着晏叔叔一起上山打猎,他说他去挖矿被压断脚没办法继续挖矿,就被送回来了,家里花光了银子给他治腿。他上山看看能不能打猎换点吃的。碰巧遇到晏小叔,就把他救了。” 晏瀚海沉吟片刻,想来这人应该是个好的。 “我的天呐,这么多的狼。”另一边的晏修景看到了在院子扔着的狼,惊呼出声。 众人才看过去,狼被程稚清一路拖着回来,毛都蹭掉不少,一只只身上都带着血淋淋的伤,一看就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白舒云见到这么多的狼,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看着这些狼就能想象到自己儿子经历了怎样的困难才留了一条命回来。 “晏小叔说狼扔在山里太可惜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结果一头狼都没有带回来实在太亏了,我就给都拖回来了。”程稚清有些心虚。 晏瀚海中气十足的说,“做的对,就是要带回来,不然伤不是白受了。”接着他又对晏修景说,“修景,你喊上你哥,把这些野狼拖去卖了,家里人都在也不缺你们,你们就早去早回。” 晏修景点了点头,去喊了晏修远两人将狼搬上马车就又出发去姚安府了。 屋内的傅山,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他挣扎着想要回家,被晏承渊死死按在床上。 晏瀚海和白舒云本是想和傅山道谢,结果却看到这一幕。 “承渊,怎么了,小傅还着受伤,怎么压在人家身上,伤口都要裂了。”白舒云急忙喊着晏承渊起来。 晏承渊也很为难,不压着他就要跑了,“奶奶,他说要回家,他受着伤,一下地不就更严重了。” 晏瀚海劝解道:“小傅啊,你救了修同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就在我们家好好养伤,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傅山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他解释道:“晏老,我妻儿还在家中,如果我晚上没回去,她们会担心的。” 白舒云一听原来是这样,立刻给他出了个主意,“这样,你把你家住在哪里和承渊说,让他去你家告诉一声你妻儿你在我们家,来看看你,顺便我们也请她们吃一顿饭。你看这样可行?” 傅山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也太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就这样说定了,你不说地址,那就让你妻子担心吧,凭你一个人是走不出我们晏家的。” 傅山不想麻烦晏家,但听着白舒云霸道却含着关心的话语,心中又十分担忧妻子上山找他,只能同意了。 他将地址告诉晏承渊,晏承渊飞奔去村中接他的家人。 白舒云一看十分开心的带着程稚清去张罗晚饭,留下晏瀚海陪他聊天。 晏承渊照着傅山给的地址去到村中,他说一个最破的小院就是他家, 他一眼望去,一排的院子只有那一座连个门也没有,嗯,是够破的。 晏承渊走过去一瞧,发现院内有个妇人不停往外张望,似乎着急的等着什么人。 他上前询问:“婶子,请问傅山大叔是你们家的吗?” 妇人还奇怪怎么会有人到她们院子中,就听到了傅山的名字,她上前回话,“是我丈夫,你见到他了吗?” “傅山大叔为了救我小叔受了伤,现在在我家养伤,他让你不要担心。”晏承渊说着说着就看见傅山的妻子摔倒在地。 他连忙扶起她,屋中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冲了出来,“你是谁,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她一把推开晏承渊,从他手中抢过她娘。 傅山的妻子终于回过神,她轻呵女儿:“今瑶,不许这么说话,这位小哥只是来告诉娘你爹的消息,是娘不经用自己摔倒了。向人家道歉。“ 晏承渊站起身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傅今瑶扶着她娘站起来,对晏承渊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晏承渊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挠着头红着脸,“没关系。” 此时屋中又跑出来一个小人,和承安差不多大,他看着头重脚轻的跑的摇摇晃晃,傅今瑶走过去牵着的他的手。 “这位小哥,你刚才说我丈夫怎么了?”傅山的妻子又一次问道。 “哦,对对,傅山大叔为了救我小弟受伤了,在我家中养伤,他怕你们担心让我接你们过去看看。” 傅山妻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还是不用了,他受的伤重吗?” 晏承渊忙给他解释,“有一点严重,不过我家有大夫您不用担心,你就跟我去看看吧。” 傅山妻子不愿意麻烦人家,再说了他们愿意留丈夫在家养伤还请了大夫已经很好了,自己怎么还能过去添麻烦。 晏承渊见她还是有些犹豫,直接找准时机一把将那个小孩抱在怀里就跑,嘴里还喊着,“我是晏家的,云上脚下的晏家。想要你儿子就来晏家。” 被晏承渊抱在怀中的小人,一看自己被抢走了张嘴就要哭,晏承渊连忙安慰道:“别哭啊,别哭啊,我带你去找你爹。” 傅山妻子和傅今瑶看着晏承渊把她儿子弟弟抢走了,也顾不上犹豫了,追在晏承渊身后跑。 连家中的门都没有关,不过也没关系,大山村只有他们家最穷,好不容易傅山打猎赚了一点银子,又因为断腿把银子全都花完了,她们家老鼠都不愿意光顾。 晏承渊抱着小孩一路跑回晏家,恰好晏承安也醒了,他坐在院中看着给药看火。 晏承渊气喘吁吁放下小孩就听见晏承安瞪着眼睛问道:“二哥,他是谁啊?” 他看着小孩好像又要哭了立马将他牵到晏承安旁边,“里面傅山叔叔的儿子,你跟他一起玩。” 晏承安还是第一次见到和他差不多大小人,他立马跑回屋,拿出晏瀚海给他做的各种玩具,一股脑都倒在小孩面前。 “来,我们一起玩。”晏承安邀请他一起玩玩具。 小孩看着晏承安散发的善意,加上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玩具,他被玩具吸引了,瞬间忘记娘和姐姐,坐下和晏承安一起玩了。 白舒云听到声音立马走出来,“怎么就一个小孩,你傅山叔叔的妻子呢?” 晏承渊有些心虚,“她不愿意来,我就把她儿子抢走了,这样她就会跟着过来了。” 白舒云一巴掌拍上晏承渊的脑门,“你不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以前读的书都去狗肚子里了吗?还抢孩子!等人来了赶紧给我道歉。” 晏承渊委屈巴巴,他捂着被拍的头,“知道了。” 第38章 、故人 傅山妻子站在晏家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不进去儿子和丈夫又在他们家,进去了又给人家添麻烦。 傅今瑶没有她娘想的那么多,直接了断上前敲了门。 晏承渊一直在院中等她们,他听到敲门声就赶紧开了门。 他看到傅今瑶和傅山妻子,连忙道歉,“婶子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小弟弟在那边和我弟弟玩呢。” 傅山妻子顺着晏承渊指的方向看去,她一看到自己儿子玩的那么开心再多的怨言也没有了,因为她们家最穷村中的小孩都不愿意和儿子玩。 儿子看着一群小孩在一起玩十分羡慕,但是被拒绝多了以后就渐渐待在家中不愿意出门了。 白舒云听见动静立马从厨房出来,她见傅山妻子一脸笑意,一把握住她的手。 “是小傅娘子吧,哎呦,真是对不住,我让我孙子请你们一家上门,结果谁知道他直接抢了你儿子就跑,让你担惊受怕了,真是对不住,是我们没有教好。” 傅山妻子还没有被人这么热情对待过,她一边努力向把手从白舒云手中抽出,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没,没关系。” 白舒云拉着她往屋里去,“来,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带你去看看小傅,你们今天也不用着急回家吃饭了,就在我们这里吃一顿,让我们好好感谢你们夫妻俩。” “不,不用麻烦。我看看傅山就回去。”傅山妻子极力推脱着,却挣脱不开白舒云的手只能默默跟着她往屋中走去。 白舒云十分热情,“不麻烦,不麻烦,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就可以吃了。” 白舒云带着傅山妻子走进屋中,晏修同还没有醒,屋中人看见傅山妻子与她点了点头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傅家人。 “你们慢慢说哈,不着急。”白舒云说了这一句也跟着出去了。 傅山妻子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傅山,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傅山见到妻子挣扎着起身,“新雅……” 傅新雅忙的上前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傅山,哽咽道:“你躺着,不用起来。” 说着她掀开盖在傅山身上的被子看了看,她看见还透露着微微血迹的白布,眼泪掉的很严重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傅山有意逗她,他指了指一旁昏迷不醒的晏修同,“我伤的才不重呢,你看晏家小哥,他脸都受伤了,幸好我没伤到脸,不然你该嫌弃我了。” 傅新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脸上包着布的晏修同,她一惊,“怎么回事,你上山遇见什么了?” 傅山看着妻子又有掉眼泪的迹象,他抓着妻子的手连忙解释道:“本来我想上山就想抓点野鸡回家,但是看到晏小哥被狼追。我想着要不是晏家帮我们赚钱说不定我回家那日就死了。所以我就去帮晏小哥了,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 傅新雅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温柔的说:“对,你做的没错。晏家是好人,我们要救。” 傅今瑶这时也进来了,“爹,你没事吧。” 傅山看见自己的女儿笑的温柔,“爹没事,瑶瑶不要担心。”他往她们母女俩身后看了看,“安和呢?在家里吗?” “安和在外面和晏家的小孙子一起玩呢,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朋友跟他一起玩,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跟他一样大的小孩跟他一起玩,爹娘都给忘了。”傅新雅调笑道。 傅山听到傅新雅这么说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都怪我这个做爹的一点本事也没有,才让安和连个玩伴都没有。” “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好了……”傅新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程稚清和晏承平端着药进来了,晏承平给晏修同喂药,程稚清将药递给傅新雅,“傅婶子,傅大叔该喝药了。” 傅新雅连忙接过程稚清手中的药碗,“诶,好,我来喂。谢谢你啊小姑娘。” 她一边给傅山喂药,一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小姑娘啊,你看这药多少钱?我回家凑凑还给你们。” 程稚清笑道:“不用银子,傅大叔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怎么还能让他出钱呢。药材都是家里有的,不用给银子。” 傅新雅一听连忙拒绝,“这怎么能行,银子一定要给的。” “真的不用傅婶子,我会一点医术,他们都是我看的伤,我这也没有去外面给别人看过病,真要收钱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收多少,况且药材都是家中有的,真的不用给银子。”程稚清连忙解释。 傅新雅还想说些什么,白舒云就进来了,程稚清马上松了一口气,走到白舒云身边求救道:“晏奶奶,傅婶子一定要给我们银子,您快劝劝她。” 白舒云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小傅娘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傅是为了救我儿子才受的伤,如果我儿子没遇上小傅早葬身狼腹,是我们家该多多谢你们才是,怎么还能让你出银子。” 傅新雅想说些什么又被白舒云的话给压了回去,“如果你硬要给银子,那我们也要算一算我这小儿子命值多少钱,付给你家小傅。” 本就是晏家先他们上山打猎才有了后续能够给傅山救腿的银子,他们也不过是报恩罢了,怎么能收恩人的钱,傅新雅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那好吧,还是多麻烦你们了。” 白舒云脸上挂着慈祥的笑,“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程稚清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刚才给傅大叔看伤的时候,发现他原先断腿处没有接好加上今天又与狼奋战,伤好后这条腿可能就瘸了。还有傅山大叔脑子中有淤血残留,现在只是时不时会头疼但是瘀血迟迟不消,病情加重可能会影响视力。” 程稚清话锋一转。“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明天把断腿重新接一次,就是要重新打断会很疼。淤血的话我给傅山大叔开两个疗程的药试试。” 傅新雅一听程稚清这么说立刻道:“对对,傅山是我爹从云山下捡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头上都是血,醒来问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傅山这个名字还是我爹起的。” 她红着眼眶心疼的看着傅山:“怎么头疼都不说呢,疼多久了。” 傅山心虚一笑,他根本没想到程稚清居然这都能看出来,“也没多久,我以为不严重,就没告诉你。” 程稚清看着两人又要开始含情脉脉连忙阻止,“那个,你们要治吗?” 傅新雅犹豫的看着傅山,她一听要重新断腿就不是很想让傅山治了,瘸腿也没什么关系的。 反而是傅山,他一脸坚定的说:“治!” 他不想以后被人说他妻子的相公是瘸子,女儿儿子在外被人嘲笑他们爹是瘸子,更加不想失明看不见妻子和家人,他还要养家里人,如果他看不见了妻子女儿该怎么办。 程稚清点点头,“行,那我们等明天白天光线好了在断腿重新接骨。” 傅新雅红着脸,局促不安问道:“小姑娘,药费是多少啊,我们能不能缓缓再给?” 程稚清都无奈了,“傅婶子,不用给钱,我也不是靠着救人赚钱的,就是顺手的事,您就当是救命之恩给的报酬,可好?” 傅新雅还想说什么被傅山阻止了,“那就这样吧,多谢你们了。我们就厚着脸皮应了。” 以傅山的经验来看,他们夫妻俩根本说不过晏家人,他们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他们答应,那不如直接接受了这份好意,以后有机会再偿还。 白舒云拉着傅新雅的手,“好了好了,现在先去吃饭吧。一会有人会给傅山送饭,不用管他们了,我们先去吃。” “不了,不了,已经麻烦你们太多了,我们自己回家吃就好了。” “这怎么行,就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走吧,孩子们都在等你了。”白舒云拉着傅新雅的手就要往外走。 傅新雅犹豫的看着傅山,傅山点了头后,才同意留在晏家吃饭。 傅新雅跟着白舒云去向厅堂的方向,傅今瑶跟在她娘身后。 傅新雅走进厅堂一看发现她儿子已经坐上桌在吃了,钟思洁见有人来了就知道是傅山的妻子,灯光不是很亮,她看不清楚她的脸,她怕傅新雅会觉得不妥,连忙解释,“小孩容易饿,所以就让他们先吃了……” 钟思洁话还没说完,随着傅新雅慢慢走近她也看清了傅新雅的面孔,这么一看便愣住了,她带着颤抖的声音道:“新……新雅?” 傅新雅也很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她抬头一看也愣住了,“思洁?” 众人见她俩似乎认识都有些好奇,不过他们都没有插话静静的看着他们。 钟思洁快步走到傅新雅身边,她有些激动居然能在这里见到自己还未出嫁前最好的朋友,“新雅你怎么在这里?当初不是被判去了沧州吗?” 傅新雅也很激动,她想不通钟思洁居然也在这里,“我也不知道,皇帝突然下旨让我们改道来幽州。你怎么回事?怎么也在这?” 钟思洁回道:“你走了之后不久我便与镇国公府二公子成婚了。”她指向一边的晏瀚海和白舒云还有明慕青道,“这是我公公婆婆和大嫂。” 傅新雅这才意识到他们是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她连忙向他们行礼却被白舒云拉住了,“好了,不用多礼,如今我们也是一介平民,没有这么多礼数。” 傅新雅很奇怪为什么晏家会被流放到幽州,晏家可是开国的大功臣啊,“你们……” 晏瀚海一见傅新雅如此神色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只说了四个字,“功高盖主。” 傅新雅一听就明白了,此时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就在这时晏修远和晏修景驾着马车回来了,他们将马车停在院中走进厅堂。晏修景见家里人都站着还不说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爹娘,干啥呢?”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聚集在他身上,他见妻子和一个陌生女子拉着手,久久也没有放开,便想看看这人是谁。 他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他想起来一个人,手指着傅新雅,“你,你不是傅那个什么傅,傅什么来着,当初我还去送过你。”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人名。 “傅新雅。”傅新雅自己报上了名字。 晏修景这才想起来,“对对。就是傅新雅,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流放去沧州了吗?”他当初还偷偷陪着钟思洁去城外送他的小姐妹傅新雅一程。 傅新雅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晏修景还是这样。 他们因为钟思洁的缘故也是见过的,晏修景看着就有些不着调,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 程稚清在一旁已经有些饿了,她忙了一下午还什么也没吃呢,她弱弱的插了句话,“我们不然先坐下来,边吃边说吧。” “对对对,快坐下快坐下。”傅新雅知道晏家是好友的婆家后也没有那么拘束了,她坐在了钟思洁旁边,女儿就坐在自己边上。 她看向钟思洁,脸上尽是感激,“思洁,还要多谢你在我临走前偷偷给我送的钱,你也知道,我爹是御史得罪过太多人。要是没有你给我送的钱,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在这里安家。” 钟思洁担忧的看着她,“伯父他……还好吗?” “五年前已经走了,刚来幽州就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就不行了,为了我一直强撑着,后来捡回傅山后,看我有了人照顾,孩子也有了,也享受过天伦之乐,算是喜丧吧。”提起多年前的事傅新雅已经淡然了。 明慕青看气氛有些沉重,便主动打招呼,“快吃快吃,菜都要凉了。” 傅新雅这才看向桌子上,一桌子的肉菜,她看向儿子,吃的津津有味,脸上写着满足,她不禁红了眼眶,这些年为了给她爹治病,家里过的紧巴巴的,她爹走了以后还要还借的银子。她女儿儿子都没吃上过什么好东西。 她迟迟不下筷,看着钟思洁,“这,这是不是太破费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家中有奴仆的官家小姐了,她也过了十几年的穷日子,也明白这肉对于穷人家意味着什么。 傅今瑶看着她娘没有动筷也不敢动筷,钟思洁拍了拍傅新雅的手,主动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傅今瑶和傅新雅的碗中。 “放心吧,镇国公府怎么起家的你忘记了吗?一点点肉而已,我侄子承平自己一人就能上山打一头野猪回来,放心吃啊。” 傅新雅这才想起晏家一家子的将军,能够上战场的人物怎么会打不到猎物,这才放下心来。 她吃了一口钟思洁给她夹的肉,眼泪没忍住滑了下来,她多久没能吃上这样的吃食了,她自己都记不得了。 钟思洁拍了拍她的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明慕青看着吃相极好的傅安和,爽朗一笑,“傅妹子,这是你小儿子吧,和我家的承安看着一样大。” 傅新雅收拾好情绪,也笑着应道:“对,叫安和,四岁了,我这个当娘的没能耐给他们更好的东西,长得瘦弱了些。” 她看着儿子眼神中尽是温柔。 “我家承安才三岁比安和还小一些,以后可要多来和我家承安玩。我家承安从前在京城身体不好都是困在屋中,来了幽州倒是好了许多。” 晏承安听到玩立马接声,“我跟他一起玩玩具。” “小哥哥比你大,要叫安和哥哥,我们以后经常邀请安和哥哥来家中做客。” 晏承安嘴角还沾着饭粒,他听到可以经常和傅安和玩眼睛都亮起来了,他点点头认真的说:“好。” 众人瞧着晏承安这幅认真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安和也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见大家都在笑也跟着笑。 白舒云看傅安和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说:“刚才承渊一路抢着把安和抱回来都没哭呢,真是乖孩子。” 钟思洁疑惑道:“抢孩子?” 晏承渊听到这三个字连忙将头埋在饭碗中,本来以为只是救命恩人的妻子,谁想到是娘多年的好友。 白舒云笑道:“我让承渊去请小傅一家来吃一顿饭,结果他可倒好,直接把孩子抢了就跑,说是这样人家小傅娘子就不得不跟着来。” 钟思洁扶额,“新雅可真是对不住啊,这是我傻儿子。我还有一个闺女,晏绮南。”她冲着晏承渊和晏绮南说道:“承渊、绮南快叫人。” 晏承渊和晏绮南拿起酒杯朝傅新雅敬了一杯酒,喊了她一声傅姨。 傅新雅笑脸盈盈应了一声,“幸好承渊抱着安和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也在村中,你看我们都在一个村中这么久了,竟然今天才知道对方。” “那看来这个臭小子还做了一件好事,想当初还说你生女儿生儿子就结亲家呢,看看现在你我儿女都这么大了。”钟思洁有些开心。 晏承渊听到结亲家偷偷看了一看在认真吃饭的傅今瑶,见她没有丝毫反应又收回了目光。 他听见他娘又说,“你闺女跟我闺女也差不多大,以后要经常来玩啊。” 傅新雅看着钟思洁将她家每一个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模样,不忍笑道:“都在一个村了可不就能时常见到了,着急什么。” “我不急,不急。”钟思洁被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心虚的冲她笑笑。 众人吃过饭后天色已经晚了,傅新雅去看了看傅山顺便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他,傅山也十分感慨,晏家二儿媳妇居然是妻子幼时的玩伴。 如果他今日没有救晏修同大概妻子同钟思洁在一个村子中也不会相遇,这都是缘分。 傅新雅看过傅山后就告辞要回去了。 她现在已经认得晏家每一个人了,她问程稚清,“小清啊,我家傅山什么时候能回家?” “至少要一个月吧,明日断腿重新接过后最好就不要动了。” 傅新雅一听一个月不能回家不是又要麻烦晏家许久,她又问道:“那能不能今晚回去,明天在我家接骨?” 白舒云一听,“回去做什么,傅山在我们这边多的是人照顾,我们照顾一个人也是照护,多一个人也只是顺便,熬药什么都能够一起了,可不比你在家里方便。你在家中还照护孩子,多的是忙不过来的时候,你一个弱女子怎么搬得动他一个大男人你说是吧。” 傅新雅一想也是,便没有再推辞了,她带着女儿儿子回家。 钟思洁和晏修景送他们回去,晏修景抱着犯困的傅安和将他们送回村子中。 “好了,已经到了,进来坐坐吧。”傅新雅请他们到屋中坐坐。 晏修景将已经睡着的傅安和交给傅今瑶让她先带着傅安和进屋睡。 傅安和就算睡着了,手中也紧紧抓着晏承安送他的小玩具。 晏修景从怀拿出他们卖狼的银票,一共二百两,他取了一百两给傅新雅,“这你拿着。这是今天傅山和修同在山上打的狼卖的银子,一共一百两。他们今日在山上打了十六头狼,要不是皮毛都损坏了卖的价格更高。” 傅新雅不肯收下这么多银子,他家傅山又是拜托晏家医治又是拜托晏家照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还能够收下银子。 “这我不能要,你们快拿回去。”傅新雅坚定推辞。 钟思洁跟着劝道:“收下吧,你不收我家小叔也是要给你们家傅山的。” “那就等傅山自己决定,我不收。”钟思洁看着她如此坚决也没有再劝了。 反而是傅新雅劝道:“快回去吧,天色这么黑,你还有身孕,快些回去休息。” 钟思洁走之前借着月光看了看这个破败的小院子心中有些难受,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家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能够住了。 二人回到家中就去休息了,程稚清在厅房休息,她怕今夜受伤的两人会发烧,便在厅堂候着,以便不时之需。 晏承平也陪着程稚清留在厅堂中。 昏暗的烛灯下,程稚清觉得和晏承平两人待在一起怪尴尬的。 她突然开口,“那个,今天谢谢了救了我,要不是你被抓伤的就是我了。” 晏承平手里拿了一本书,很专心的样子,他淡淡回了一句,“不用。” 她看着晏承平开口劝道:“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不用你专门陪着。” “你回去看着他们有没有发烧,我怕承渊睡过去就不管他们了。” 晏承平没有理会程稚清,程稚清见此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突然程稚清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猛然想起什么,看向晏承平,“你是不是还没有上药?” 晏承平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复杂之意,“没有必要,一点小伤而已。” 程稚清瞬间有些生气,她走到晏承平身后,他还是穿着上山的那一身衣服,但是因为是衣服黑色的所以看不出来是否有血迹。 程稚清伸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就在晏承平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撕拉一声,他的衣服直接被程稚清撕下,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想到程稚清居然会把他衣服撕了。 晏承平伤在肩膀下,狼爪的抓痕深可见骨,现在渗着血。 他还愣原地未开口,程稚清先开口骂道:“你还说小伤,这是小伤吗?都能看见骨头的小伤?你这人是不是没死都叫小伤?” 晏承平被程稚清骂道没了脾气,他背对着程稚清无奈道:“你,你一个女孩子怎可直接撕扯男人衣物。” 他说完久久没有听到程稚清的回话,转过头一看,程稚清早就不在了,他刚想起身将身上的破衣服换下,立马被程稚清制止。 “别动啊,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把伤当做一回事,我给你处理一下。”程稚清端着一盆稀释过的灵泉水进入屋内,将水盆和药粉放在桌子上。 晏承平一听又乖乖坐了回去,一动也不敢动。 程稚清先拿了一块布浸湿拧干后,轻轻擦掉晏承平伤口处多余的血迹。 程稚清的动作似羽毛划过晏承平的心,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程稚清以为是疼的却又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很疼?我轻点很快的你忍忍。” 她快速擦干净后,轻轻的吹了吹伤口处,拿了药给他敷上,“行了,这两天不要碰水。” 晏承平冷不丁道:“你弄坏了我的衣服。” 程稚清看着他后背一大块被扯坏的布料,有些尴尬,她刚才太心急了,也没多想就直接上手了,她摆摆手心虚道:“那大不了我赔你一套。” “我还救了你,救命之恩怎么还?”晏承平忍不住试探了一次。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她明白晏承平想说什么,可她一点儿也不想以身相许。 程稚清小声试探着,“给,给你银子?你说吧,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钱。” 程稚清耍无赖,“我只有钱,你不要我也没办法了。” 晏承平一把拉住程稚清的手,将她摁在眼前的座椅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程稚清看着他的眼神,慌乱的一把甩开晏承平的手,头转向另一边不去看晏承平的神色,“什么以身相许,我没听过。” 晏承平也站了起来,走到程稚清面前,双手搭在程稚清的肩膀上,迫使她面向自己,“既然你没听过,那我以身相许好了。” 程稚清听到这话瞬间红了脸,低着头嘟囔着:“我又没救过你,你以身相许什么。” 晏承平抬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脸上写着认真,眼里带着温柔,“你母亲在我四岁那年救过我,加上你多次救我家人性命,难道这不是天大恩情吗?” 程稚清一岁时生了一场重病,找了多少大夫都没有用,程书楠便去了佛山寺为她祈福。 她在佛山寺恰好遇到被人追杀的晏承平,程书楠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他。他们两家的亲事也是这时定的。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眼中嵌着温柔,自己小小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似乎就是唯一,她不由得心跳有些加快。 她察觉到自己过快的心跳,不断警告自己,晏承平可是大魔王啊,把你做成人彘的大魔王啊,你可不能陷进去啊。 想到这里她一哆嗦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她一把推开晏承平,跑向自己的房间,“他们晚上如果发烧了再叫我,我先回去睡了。” 晏承平看着她跑开的身影显然有些失落,既然程稚清已经走了,他也没必要逗留在厅堂也回了房。 他顶着这一身撕破的衣服回到房中,晏承渊没有睡,他看到晏承平身后破的一大块衣服,笑了出声,“哥啊,你这是什么最新潮的乞丐装吗?” 晏承平刚被程稚清拒绝,心里不太痛快,现在又被晏承渊调笑,他一个冷眼看过去。 他哥的眼神似乎带着冷箭,一下就要把他射穿,晏承渊立马捂住嘴巴,乖乖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晏承平换完衣服后便和晏承渊轮流守夜。 中途两人真的发了烧,晏承平和晏承渊照顾他们给他们冷敷降温,很快就不烧了倒也没有麻烦程稚清。 第二天一早,晏修同终于就醒了,他一睁开眼就是他娘红着的眼眶和肿着的眼睛。 “娘,我没事了,您别伤心。”晏修同哑着嗓音道。 白舒云看着晏修同终于醒了有些激动,“醒了啊,饿了没?锅里有热粥,娘给你端来。” 晏瀚海牵着晏承安也进来了,“你这臭小子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娘有多伤心。” 晏承安爬上床,小心翼翼的摸着晏修同没受伤的那边脸,噘起嘴巴,凑近他的脸给他呼了呼,“小叔,你还疼不疼了,我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晏修同看着晏承安小心翼翼的动作,笑道:“哇,承安的呼呼真的好有用,本来小叔好有一点点痛,承安呼呼了马上就不痛了。” 晏承安听到晏修同这么说很开心,“真的吗?那小叔痛痛的时候叫承安,承安还给你呼呼。小叔你可要快点好起来陪承安玩,承安把玩具都让你给,再也不欺负你了。” 晏修同听着晏承安的童言童语,眼眶有些湿润,他这次是真的任性了,把家人都吓到了,“承安说把玩具都让给小叔玩,小叔可记住了啊。承安要是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狗。” 晏承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承安现在是大人了,才不会说话不算话。” 晏瀚海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说了句,“这么大人了,还没有一个三岁的娃娃乖。” 晏修同没有反驳他爹的话,他认真的看着他爹,“爹,是我错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胡乱上山,还连累了傅大哥和稚清。” 晏瀚海还以为晏修同听到这话一听会和他顶嘴,没想到居然是道歉,他不太习惯,还是嘴硬,“等伤好了,就赶紧给我跟着你大哥练武,我儿子区区几只狼都打不过算什么样子。” 晏修同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他看他爹别扭的模样,咧开嘴应了句好。 晏瀚海觉得自己儿子有点不正常,被他骂了还这么开心,他赶紧抱起床上的晏承安跑了出去。 晏修同看着他爹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 程稚清跟着白舒云进来了,她给晏修同看了看,“伤势已经稳定了,养一个月就好差不多了。” 看完后程稚清就出去了,她要去准备一会给傅山断腿重新接腿的东西。 晏修同这时候想才起傅山,他问白舒云,“娘,傅大哥怎么样了?” 白舒云好笑的看着他,“小傅就躺在你身边,人家小傅伤的可比你轻多了,不过这一个月你们还是要躺在床上当一个月的病友。” 晏修同一听有些着急:“傅大哥怎么了,不是说伤的不重吗?怎么也要躺一个月?” 傅山在一旁乐呵呵笑道:“小清说我的腿要重新接,不然以后会成瘸子。这重新接过起码要一个月不能下床,可不就是陪着你躺你一个月。” 晏修同这才放下心来,如果是因为他受的伤躺一个月他大概会内疚死。 晏修景也带着银子来了,“小弟,这是你们带下来的十几头狼,我和你大哥昨日就带去卖了,一共二百两。” “二哥,你帮我给一百两给傅大哥吧,我昨日说好了要跟他平分的。” “不行,不行,这我不能再收了,未来一个月我还要在你家修养,我怎么好意思在收你的银子。”傅山一听急坏了,连忙拒绝。 “这怎么行,这狼我们一起打的,没有你我早就死了,那不然这样,你收五十两,另外五十两就当是在我家的住宿费伙食费,这样总行了吧,你可不能在拒绝了。” 晏修同怕他还拒绝,主动给他找了理由,让傅山在晏家住的没有负担。 晏修景看着晏修同的举动感慨他受了一次伤,就长大了许多竟然会为别人着想了。 他直接将银票塞到傅山手中,“小弟,你的那份就先给娘保管了。” 傅山看着晏修景直接出了门,也没有多说什么了,他在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傅新雅带着孩子来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去看了看傅山,陪着他说了一会话,就出去了,因为程稚清说要开始了。 她不敢看,也怕两个孩子会影响程稚清,就带着他们出去了。 钟思洁陪着她们说话,她看着傅新雅苍白的脸安慰道:“没事的,小清医术很好的,别怕。” 傅安和才四岁他什么也不懂,看过他爹后就开开心心的跟着昨日刚交的小伙伴一起去玩了。 程稚清避开晏承平找了晏修远帮忙给傅山断腿,她如果自己来怕控制不好力道。 晏修远本想让晏承平去的,结果根本不知道他儿子跑去哪里了。 “晏叔叔,可以开始了,就我刚才和你说的位置。”程稚清对晏修远说,顺便给了傅山一块布,这是傅山自己要求的,他怕太疼叫出声,会让妻子担心。 晏修远点了点头,将手放到傅山腿上一个用力,便成了。 反观傅山,他紧紧咬着布,额头上的青筋显而易见,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滑落,手紧紧捏住炕边,整个人因为疼痛不住的颤抖。 程稚清在晏修远退开后就马上为他重新接了骨,还特意拿了两块木板给他固定。 待一切都好了,疼痛也渐渐消去,傅山嘴里的布掉了出去,他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他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外面的傅新雅紧紧抓着钟思洁的手,她听了听却发现傅山一点声音也没有,“你说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会有事的,说不定不那么疼呢,不疼自然就不会叫了。” 傅新雅听了钟思洁的话渐渐放松,“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程稚清出来通知傅新雅,“接完了,一切都好,你可以去看他了。” 傅新雅这才舒了一口气,她刚想站起身,却发现腿软站不起来,她苦笑道:“太担心了,腿软了,我缓缓就好了。” 众人都表示理解,如果是他们的家人在里面,他们都会紧张。 傅新雅缓了一会能够站起来后,让傅今瑶扶着她走。 她见到傅山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就知道哪里是不痛,明明是太疼了,怕自己担心强忍着。 她走到傅山旁边,轻声问道:“疼不疼?” 傅山听见傅新雅的声音,马上睁开眼,冲着她们母女俩笑了笑,用虚弱的语气说:“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傅山又想起什么,他费力从枕头下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傅新雅,“你拿着。” 傅新雅疑惑问道:“这是?” “晏家给的,拿着吧。”傅山解释道。 傅新雅听傅山这么说也就没有说什么收下了银子。 作者有话说: 三更奉上~ 感谢在2022-06-18 19:06:44~2022-06-19 08:4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瓜30瓶;端砚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启程 “明姨,我想找去我爷爷了。”程稚清突然找到明慕青说道。 “怎么这么突然?是不是在家里待的不舒服?”明慕青停下手中的活惊讶的看着程稚清。 程稚清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看家里也稳定下来了,晏小叔和傅大叔养伤都养了一个月了,可以慢慢开始下地活动了,我出去一两个月也没有关系。” “我娘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回去看看爷爷,刚好现在我也没多大的事,就想着去找找爷爷,看看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也帮我娘道歉和尽养育之恩。”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这段时日和晏承平相处好像有些喜欢上他了,加上晏承平总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用完就扔的渣女,她想出去一段时间让自己冷静冷静,顺便想想清楚。 明慕青温柔的注视着程稚清,“去了还回来吗?” 程稚清瞪大双眼,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慕青突然问这个问题,“当然回来啊,你们都是我的亲人,爷爷在江南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我和哥哥,现在哥哥也不知道在哪里,我把爷爷也接来,一起等哥哥回来。” 开什么玩笑,能不回来吗,她任务就是帮助晏承平改变命运,如果她没有回来,晏承平走了上辈子老路怎么办,谁知道老天爷会不会惩罚她,还是要亲自盯着才放心。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明慕青带点失落的说:“明姨是不想我回来吗?” 明慕青一看程稚清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心疼了,她拉着程稚清的手,“怎么会呢,你就是明姨的女儿,哪里有娘不让女儿回家的。” “一个人出去吗?让承平陪着你一起去吧?”明慕青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询问道。 程稚清听到让晏承平陪她一块去仿佛被吓到了,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我男装出门加上我那身力气谁能打的过我,而且我这一个月也有跟着晏叔叔一块练武,一般小贼都是没问题的。” 她不敢看明慕青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明姨,能不能不要告诉晏承平我去找爷爷了啊。我怕他硬要跟我一起去。” 明慕青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程稚清这副样子就坚定的认为是自己儿子做错了。 “好,知道了,出发前不告诉他,什么时候走想好了吗?东西都准备了吗?”明慕青温柔问道。 程稚清点点头,“嗯,明天吧,明天他们要上山打猎,我悄悄走,就是要麻烦明姨帮我跟大家说一声。” “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一家人。你一个人在外要多注意,快些回来知道了吗?”明慕青细细叮嘱着。 “知道了,找到爷爷就回来,一定赶在钟姨生之前回来的。明姨,我房间里准备了好多药都贴了备注,如果有需要就去我房中拿。” 程稚清早在半个月前就想走了,也是从半个月前开始准备的。只是因为不放心晏修同和傅山才多留了半个月。 明慕青笑着温柔应道:“知道了,家里都好,不用担心。” 第二天,程稚清目送晏承平他们上了山,就回屋换了一身男装。 程稚清驾着马车看着眼前众人都在门口为自己送行。 “小清啊,路上可得小心啊。早点回来啊。”白舒云拉着程稚清的手嘱咐道。 他们听到程稚清要走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阻止,但是他们没有理由阻止她去找她爷爷。相信凭借程稚清的能力出去应该没有问题。 “晏爷爷,晏奶奶。我在钟姨生产之前一定赶回来回来,你们就放心吧。” 钟思洁站在一旁,“别着急,慢慢来,路上不要赶,家里还有你晏奶奶和明姨呢,实在不行我们去姚安府请大夫。” 程稚清点了点头,“大家回去吧,我走了。”说着驾着马车出发了。 众人在看着马车逐渐缩小眼中都带着担心,她们一直等待看不见马车了才回了家。 时间慢慢过去了,晏承平他们也下山了,众人正准备吃晚饭,他们今晚的气氛格外沉默。 晏承平坐下没有看见程稚清,“娘,稚清呢,怎么没出来吃饭?” 明慕青瞥了一眼她儿子,又埋头吃饭没有理他,晏承平一脸莫名其妙,他没惹他娘啊。 一旁的晏承安十分积极,他跳下凳子,跑向程稚清的房间,“我去叫稚清姐姐吃饭。” 程稚清走的时候,晏承安还在睡,他也不知道程稚清早就走了。 白舒云赶紧拦住他,“小安别去了,稚清姐姐想她爷爷,去找爷爷了。” 晏承平听到这话如同被雷劈中了般,手中的筷子瞬间掉到地上。 晏承安没有闹,他知道想爷爷的心情,他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很想爹娘爷爷奶奶,他一脸失落的坐到椅子上,“怎么稚清姐姐不跟我说。” 白舒云安慰他,“你稚清姐姐走的时候你还在睡觉,说你睡少了会长不高,希望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她回来了你能长高。”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随便说两句话就能哄,晏承安听到白舒云这么说,立马端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大口吃着饭,“我肯定能在稚清姐姐回来之前长的高高的。” 晏承平脸色阴沉,他强压着怒火,“所以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 明慕青脸色淡定,“也不是就你一个人,你们父子三人都不知道。” “她一个女孩,你们就让她自己走了?” 明慕青淡淡接话,“她一个女孩子不是也带着承安一路追来了。” 晏承平见他娘这个态度也不多说什么,起身就走。 晏承渊看着家里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追着晏承平想劝劝他,他看着晏承平直奔门外走去,连忙拉住他,“哥你干嘛去。” 晏承平面带冷意,甩开晏承渊的手,“追她。” 晏承渊看着晏承平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稚清姐好像就是不同意你跟着一起去才瞒着你的。” 晏承平听到这话,面无表情,“那又怎么样,我不出现在她面前,在她身后偷偷保护她就好了。” 晏承平说完也没等晏承渊说话,转身就走。 他们家的马就一匹,还是当初程稚清带来的,现在程稚清驾着马车走了,他还要赶紧去弄一匹马,顺便弄个路引才行。 晏承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什么也没说,耸了耸肩接着回去吃饭。 晏瀚海见只有晏承渊一个人回来,便问了句,“承平呢?” “走了,说要去追稚清姐。”晏承渊坐下回话。 明慕青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娘,你看我就知道,他肯定会去追稚清。” 白舒云笑骂了句,“怎么有你这样做娘的,儿子饭都没吃就走了,一点也不关心。” 明慕青毫不在乎,“他自己有手有脚还怕会饿到。我现在都担心稚清吃上没有。” 晏承渊被他们这样弄的有些发懵,刚才不是还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怎么突然又其乐融融。 “大伯娘,不是,稚清姐说不能告诉大哥吗?你这样说了好吗……”晏承平忐忑问道。 明慕青看着晏承渊,脸上写着你这个傻小子,“我答应的是说出发前不告诉,现在人都走了,有眼睛的都知道人不在了。” 她当初答应程稚清极其爽快就是因为知道晏承平会追出去,如果晏承平不陪着一起去,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程稚清一个人去江南。 晏承平听到这话默默扒了一口饭,他现在有一点点心疼饭也没吃就追出去的晏承平了。 程稚清出了大山村后就觉得心情放松,毕竟没有一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了。 幽州的氛围实在太差了,按理来说春天应该很多人在外逛逛,可幽州路上冷冷清清,行人也没有几个,路上的房屋都是大门紧闭。 如果不是因为幽州氛围过于紧张她还想停下来逛逛,她加快速度往幽州城外去。 今日守城门的士兵同她来的那日一样,出城门的人少的可怜,只有她一人驾着马车往城外去。 她原以为士兵会拦下自己询问一番,结果他们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程稚清加快速度直接进入了关城,还是住在他们三人住过的客栈,她悠悠闲闲停下来吃了个晚饭,接下来的路她不想急急忙忙一路奔波。 晏承平此时找到胡将军请他帮忙弄一匹马和路引,胡将军在幽州和知府是一样的大的,只是管辖的方面不一样。 知府管百姓,胡将军管军事。马和路引对于胡将军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他立即吩咐手下去办,半个时辰后就弄到马做好路引了。 晏承平从胡将军处拿到路引和马后急忙从幽州出发前往关城,他怕他不注意就错过程稚清了。 在晏承平急忙赶路时,程稚清美滋滋睡了一觉。 在程稚清沉浸在睡梦中时,晏承平大晚上的还在赶路,他在最后一刻即将要关城门时出了幽州,关城的城门已经关了,他在城门口等了一夜。 天刚亮,城门终于开了,他骑着马飞身进入,门口的士兵还以为是自己才睡醒出现了幻觉。 他现在也不知道程稚清现在在哪里,但是能确定的是她还没出关城,所以晏承平直接去了出关城的另一个城门,那里是程稚清的必经之路,在那里等着一定可以等到。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9 08:42:49~2022-06-20 20:5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静馨baby萌萌哒、蓝芸嫣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3080919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孩子 程稚清在晏家都不好意思随心所欲睡懒觉,毕竟长辈已经起来了在外面忙碌,自己还在睡觉不太好。 现在到了关城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了。 程稚清慢悠悠的起床吃了个早餐才继续出发,上次她与晏绮南和晏承安两人把关城大大小小的店铺都走遍了,没什么意思,她准备去阳城好好逛逛。 她这次去江南全程赶路要半个月,她不想把自己弄的那么疲惫,能够二十日之内到就可以了。 程稚清一路没有耽误径直前往阳城,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们络绎不绝,有的推着板车进城卖菜,有的牵着小孩的手进程游玩,程稚清在门口排着队依次出了城门。 程稚清驾着马车来的那一刻晏承平就已经发现了,原来他还担心是不是他错过了,天都大亮的程稚清也没有出来,以为是她已经走了,他还犹豫是不是要直接去阳城接着等,幸好他没有走,不然就真的错过了。 程稚清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悄悄跟着保护她。 出了城门仅有一条供行人走的路,两个皆是树林,程稚清中午在林子中抓了一只野兔,将野兔烤了吃。 晏承平就着程稚清烤野兔的香气在不远处吃着早上买的已经凉了的馒头,他根本不敢离开一步,生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 吃饱喝足后程稚清收拾行李上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阳城,她在阳城找了一间客栈,将马车交给小二带去后院喂草料,然后去吃了一顿晚饭。 “走路没有眼睛吗!”程稚清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小二着急上菜撞到了一对夫妇,那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小二不停弯腰马上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小心,走的急了些。” “你把我撞了,给我赔钱!”那男人不依不饶在客栈中大声吵吵。 客栈中的众人看着男子不依不饶的样子,纷纷帮小二说话,“明明就是你走的太急撞到了这位小哥,你还要小哥给你赔钱,别欺人太甚啊。” 那男子见事情没有成功顿时恼羞成怒,“关你们什么事啊,他都说了是他撞到我的,我要他陪点钱还不行吗?” 周围众人,“别给你脸不要脸,大家都看着呢,是你一副赶着去投胎的模样,撞到了小哥,人家小哥不跟你计较给你一个台阶下,谁知道你得理还不饶人,还想讹钱,让我们大家伙都没有眼睛吗?” 那男子还想说什么,只看见站在他一旁的女人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脸色难看地说了一句“算了。” 那男子见状恶狠狠地对小二说:“我还有事,今天算你好运,下次给我小心点。” 说完后他们行色匆匆回了房间。 程稚清觉得有些奇怪,被抱在夫人手中的孩子似乎睡着了,但那男人声音大的似乎要把天都叫破,那小孩离他那么近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想到这里程稚清笑了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是那小孩太困了呢。 吃完饭后,程稚清就回房间休息了。 晏承平一直坐在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关注着程稚清,他看着程稚清回房后,找小二要了一间程稚清隔壁的房间,这样就能时刻知晓她什么时候出发了。 第二天,程稚清又睡到了自然醒,她这两天准备顺着出城的方向上午赶路下午就在附近逛逛。 这是程稚清在阳城的最后一晚了,她这些天买了许多以前没有见过的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她回到客栈,刚坐下,一抬头就见到了第一天来关城遇见的那一对夫妇,这次上次不一样,这次不仅女人手里抱了一个孩子,就连男人手里也抱着一个孩子。 孩子的脸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们将孩子放到房间后也出来吃饭了,没有了孩子脸上的神色明显放松不少。 程稚清一直偷偷观察他们发现他们吃完饭后,也没有给孩子带一些。 这时候她在大条也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前两天她看见的孩子睡着,现在他们突然又有了一个孩子,也是睡着的,怎么会这么巧合。而且父母吃饭居然也不叫孩子起来吃。 人贩子!这三个字突然出现在程稚清脑海中,她顿时认真了起来,她这些天走的慢了些,那对夫妻如果是人贩子应该着急把孩子脱手,而且看他们应该也是要出城的,这样他们应该要比她早出城,不可能还和她遇上,这个多出来的孩子应该就是他们时间延迟的原因。 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一切都是她的猜想,她决定明天先跟着那对夫妻,看看他们要把孩子带到什么地方去。 第二天一早,程稚清心中装着事所以天刚微亮的时候就起了,她来到大堂点了一碗粥等着那对夫妻,她才刚坐下没有多久,那对夫妻就抱着孩子出来了,现在城门已经开了,他们要在最早的时间出城。 程稚清饭都没有吃几口,就连忙驾着马车跟上,她就追在他们身后不远的距离,她驾着马车结果还走不过人的两条腿也太可疑了。 程稚清确定他们是往近荆州方向去后,便加快了速度从他们身边经过,在那一刹那,她听到了那个男人说,“把这批货……” 就这短短的几个字让程稚清更加确定他们是人贩子。 程稚清快马加鞭先他们一步到了荆州,把马车安顿好后,就到了城门口的茶摊处等着那对夫妻。 他们敢跨城干这事,应该路引也是早以准备好的。 程稚清在茶摊快把一壶茶水都喝完了,终于见到那对夫妻进了城,她看着他们走过,悄悄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一路上七拐八拐终于见到他们进了一座小破院子中。 那院子是真的破败,周围已经没有人居住,因为没有人所以杂草丛生,倒塌的房屋也没有人理。 她躲在一旁,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见到那对男女出了门,她趁机溜了进去。 这个小院并不大,只有三间房,程稚清将每一间房都看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他们抱进去的两个孩子。 她将前两间房都仔细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最后她去了厨房,在厨房中来回翻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密室之类的空间。 她走到一个角落的大缸附近,脚下的地板好像与其他的不一样,她来回走了走,更确定了。 程稚清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机关,只有这个大缸,她伸手将大缸搬开,搬开后就发现了有一块明显的木板,木板上有一块凹槽,她伸手将木板打开,之间下面黑漆漆一片。 她想了想跳了下去,下去后她借着厨房上传来的微弱的光,看清了下面的样子。 这以前应该是一个地窖,空间不大,里面有八个小孩,其中有两个躺在地上还没清醒的就是那对夫妻抱在手中的孩子。 其他六个孩子抱团缩在角落中,其中有一个孩子颤抖着说:“你,你是谁?” “你们怎么在这里?在这里多久了?”程稚清没有靠他们太近怕他们会害怕,中间隔着距离问道。 那对夫妻一来就是对他们非打即骂,程稚清没有打他们也没有骂他们,那男孩看着程稚清不像坏人,“我,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他们就把我们关在这里,偶尔几天不出现,一回来就又多了人。” 程稚清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准备先带他们出去,“我带你们出去,去报官找你们爹娘。” 那些小孩一听到程稚清提起爹娘,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们都想爹娘了,在这里他们如果被那人听见他们在哭就要被打,打怕了自然也就不敢哭了,程稚清的到来似乎给了他们希望。 “嘘,别哭啦,我们先出去,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还是快些出去。”程稚清轻声安抚道。 “我先出去,然后高个的把小个的抱起来,我拉你们出去。”程稚清先上去了,她趴在地上手伸进地窖中。 那些小孩也终于一个个慢慢走了过去,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小孩费力的抱起其中一个,程稚清抓着他的手就拉了上来,很快就上来了五个。 程稚清假装去找绳子,她假意到灶台后看了看,从空间中拿出了一根绳子。 她将绳子丢下去,让那小孩绑在昏迷的孩子身上,另一头自己抓着,她抓住小男孩的手把他拉上来后,从他手中接过绳子,将还在下面的两个小孩带了上来。 直到现在她才看清孩子们,除了刚被带来的小孩,其余身上都脏兮兮的,脸上都有伤痕。 他们不约而同的抓着那个最开始说话的孩子,怯懦的看着程稚清,很明显那个孩子就是他们之中的领头人。 程稚亲这个时候眼眶发堵,她给还没醒的孩子把了脉,确定只是迷药药效还未过去后,只说了,“走吧。”率先抱着两个昏迷的孩子出了厨房。 领头的那个孩子带着其余人紧紧跟在程稚清身后。 作者有话说: 看很多小可爱对路引有不解,所以上一章做了一点小修改。 路引是男主拜托上几章提到过的胡将军做的哈。感谢在2022-06-20 20:52:03~2022-06-21 21:4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晓星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T0582 5瓶;venvy、夏日暖曦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遇见 程稚清带着孩子们走出厨房,正要出院子的时候,院子门突然开了。 为首的是那对夫妻,他们身后跟着两三个壮汉,手里都拿着棍子。 那男人笑的狰狞,“我就是怎么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没想到真的有小贼偷偷溜进来了。” 女人一脸不耐烦,“别废话了,感觉给我解决了,这批货要赶紧送出去。” 程稚清把抱着的两个孩子放到地上,让孩子们扶着那两个孩子躲到厨房中。 “就这瘦不拉几的,我一个拳头就干趴下了,耽误不了多少事。”那对夫妻身后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他一下冲到程稚清面前,高举棍子狠狠挥下,他看着程稚清一动不动以为是被吓傻了,他发出一声嗤笑,谁想到即将打中程稚清的那一刻,他先飞了出去。 程稚清看着孩子们都躲进了厨房才专心看向那五个人,只见一人手握木棍朝她冲来,木棍即将打中她的一瞬间,她出手接下木棍,一使劲木棍另一端的人就被程稚清甩了出去。 那女人见状,后退两步,冷笑一声,“没想到啊,还有两下子。都给我上!” 程稚清看着对面冲来的四个男子,一点也不慌乱,甚至有中跃跃欲试的心态。 她跟着晏修远练了一个月,也想知道她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不过她自己感觉对付这四个男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程稚清伸手抢过离她最近的人手中的棍子,反手就是一打,那人顿时倒在地上。 其他三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身后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我上啊,愣着做什么?你们想死吗?” 三人听到此话也不在犹豫,互相看了一眼,冲了上去。 程稚亲没有犹豫,一棍子拿下一个,将个人全都打飞出去躺到在地,她正想上去补几棍子把他们绑起来,却忽视了原先站在门口的女人,此时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女人在程稚清上前绑人时,偷偷捡了掉落在一边的棍子,朝程稚清走去,她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双手紧握木棍,高高举起找准时机给程稚清后脑来一下。 晏承平一看程稚清完全不知道身后还有个漏网之鱼,迫不得已只能现身,他飞身而出,一脚将那女人踹飞出去。 晏承平早就知道那对男女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如果不是程稚清他也不会管这闲事。 在程稚清踏入小院时就他去报官了,凭借她的力气一时半会也没有危险,他把地址告诉官差就急忙赶回来了,结果却看到那个女人下黑手。 那女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疼的不断抽搐。 程稚清听到声音才转身看去,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人本应该在幽州大山村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着晏承平诧异道:“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幽州吗?” 晏承平静静的看着程稚清,“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明明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她却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委屈。 程稚清有些心虚,这她也确实是瞒着他走的,她摸了摸鼻子,正想着要怎么解释时,突然又来了一群官差。 程稚清看到官差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叫来的,她表面上瞪了一眼晏承平,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领头的人看到晏承平,“诶,你小子跑的还挺快。”他转眼看到躺到在地上的一群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大人,他们是人贩子,拐卖小孩,还想杀人灭口。”程稚清指着地上的人回答道。 她冲着厨房内喊道:“里面的小孩快出来了,我们安全了,有官差来了。” 听到程稚清的声音里面的小孩三个一起扶着昏迷的孩子走了出来,官差们见到这些孩子脸上的青紫也忍不住心疼。 “真的可以去找爹娘了吗?”领头的孩子问着程稚清眼中带着希翼。 “当然可以了,他们都是官,肯定能帮你找爹娘的。”程稚清语气肯定,她又看向官差,“是吧,大人。” “那肯定的,这是我们职责所在。”官差们看着被折腾成这样的孩子也恨不得用马上就把地上的人给杀了。 领头的官差吩咐手下将孩子带回官府,他们这时才看见还有两个昏迷不醒被搀扶着的孩子,“这是?” 程稚清回答道:“那两个昏迷的小孩被他们从阳城带到荆州,可能怕他们路上哭闹所以给他们下了迷药,药效还没有过。” 领头官差了然点点头,“还要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将事情是清楚。” 程稚清点点头配合着跟着一起去了官府,事情解释清楚了,程稚清和晏承平就走了。 那些孩子交给官府的人,相信他们会照顾好他们并帮他们找到父母。 程稚清走出官府,想起官差来的这么及时一定是早就跟在她身后了,说不定在幽州的时候就跟着她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晏承平,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倒打一耙,“你一早就偷偷跟着我?” 晏承平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话也不敢说,只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程稚清。 程稚清看着这眼神也不好意思继续指责他了,毕竟晏承平又一次救了自己,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计较你这件事,你也别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去找爷爷的事,我们算扯平。” 晏承平也不在乎她到底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走的事,怕说出来的答案伤他心,不过他听到扯平飞快的应了句:“行。” 他真的怕自己偷偷跟着程稚清她会生气,现在她没有追究他已经是最好的了。 程稚清回了寄放马车的客栈准备继续出发,她看着晏承平跟在身后也没有说什么,既然来都来了,想必应该赶不走,那就跟着吧,就当自己找了一个贴身保镖。 晏承平从小心翼翼跟在程稚清身后发现她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后慢慢挪到她身边。 折腾一上午程稚清也饿了,二人吃饱喝足后继续上路。 程稚清也过上了两匹马拉车还有一个专属车夫的美好生活,她终于可以不用在车外风吹日晒,而是在车厢内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偶尔没能够及时进到城内也不用慌了,毕竟有晏承平这个大杀器在,野味什么更是手到擒来,不过她也不能在继续悠悠闲闲逛街了。 她的理由是出去找爷爷,怎么还能一点也不着急赶路,到处瞎逛。 他们在第十天的时候到了扬城,扬城有内河,航运发达。 程稚清坐在车厢外透透气,她看着人来人往的扬城不经感慨,果然经济发达就是不一样人都比幽州多多了,人们虽然干活辛苦但要有朝气。 马车行过码头,程稚清看见一艘艘船停靠在岸边,她这些天在马车上颠簸感觉人都快不行了,她问晏承平,“我们可以坐船去江城吗?” 晏承平也是第一次来扬程,他将马车停靠在路边,“我下去问问。” 他跳下马车,拉着一个正在卸货的大哥,“大哥,问您个事,这船可以去江城吗?” 那大哥闷着头背货突然被拉着还发懵着,不过他听到是问路的也给了解释,“去啊,我们这一匹货就有去江城的,你去问问管事还有没有位置。” “行,谢谢大哥啊。”晏承平道谢后回到马车上,“可以去。” 程稚清有些激动,拉着晏承平的手臂道:“那我们坐船去吧,天天坐马车太累了。”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亮晶晶的眼睛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我都行,马车怎么办?” 程稚清根本没想过马车,她沉默一瞬,“看看能不能带上去,不能带就直接卖了,去了江城在买。” 晏承平点点头,驾着马车去往岸边。 岸边站了一个中年男子,晏承平过去询问,“大哥,我想问一下我们去江城还能上船吗?” 那男子看了一眼他们,淡淡的说:“一个人五百文,马车和马不能带上去,一刻钟以后出发。” 程稚清挺听他这么说当机立断直接在码头把马卖了,码头不仅有上船的人还有下船的人,程稚清就将马和马车便宜出售,还是很抢手的。 他们交了一两银子,中年男子将他们引到一艘船边,让他们自己上船,上船后来了一个人带着他们去了客房,房间中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 程稚清知道是那间房间后就去甲板上吹风,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行色匆匆的人们。 突然岸边一阵骚动,原本散乱的人们退到角落中,中间空出一片空地,片刻后一辆轿子被人远远抬来,四周跟着八个护卫。 那轿子就停在一艘最豪华的船边,一旁的护卫掀起帘子,里面有一个人走了下来,程稚清看着这人觉得有些眼熟,似乎那里见过,他们相隔的距离又有些远,她使劲盯着那人看去,突然她想起来了。 阮弘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1 21:42:40~2022-06-22 21:3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1、6656789 10瓶;应笑我、venvy 5瓶;旭晨、王爷、南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跳河 程稚清皱着眉看着不远处的身影,他怎么会在这里? 晏承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程稚清的身后,他看到阮弘方的一瞬,拉住程稚清的手直直将她往客房中带。 程稚清最后一眼看向阮弘方的方向,她似乎看到阮弘方也往他们这个方向看来。 刚从轿子中下来的阮弘方似乎有所感应般朝着其中一艘船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小哥愣愣看着他们,他身后的那人似乎有些面熟……。 突然他心头一跳,晏承平!那人是晏承平! 他不经后退一步,不,不可能,晏家人早就被他安排人送去西天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距离太远没有看清,对,对,他怎么会在这里。 阮弘方身边的侍卫看着他皱着眉头面色紧张,上前问道:“大人,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 阮弘方回过神,他示意上前说话,侍卫将耳朵凑到阮弘方嘴边,不过几句话,侍卫听完应了一声“是!” 阮弘方眼含杀意看着那艘船,藏在宽大袖子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不管是不是晏承平,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他绝对不会给晏家任何报仇的机会。 程稚清知晓此时牵住她的人是晏承平,所以没有反抗乖顺的跟着他回去了。 回到房间后,她关上门,迫不及待问道:“那个是阮弘方吗?他是谁?为什么当初要陷害晏家?“ 自从到了幽州她的日子过的十分顺心,长辈都宠着她,她也一直觉得报仇是晏承平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刻意去问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突然见到她都快把阮弘方这个人给忘记了。 晏承平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扬城见到阮弘方,他紧锁着眉头突然听到程稚清询问惊讶的看着程稚清,“你不知道他是谁?” 程稚清瞪着迷茫的双眼悻悻道:“我应该知道吗?”她的记忆中只有原主后半生的凄惨人生,前半生的记忆都淡化了。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个阮弘方是谁啊,连他的名字都是在和离那日听到的。 是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娘接她来家中时也不会跟她一个小姑娘说家里的事,她来时可能都见不到自己一面,况且是阮弘方,他曾经的大伯。 晏承平拉着程稚清坐下,舒缓了心中的恨意,他看到阮弘方之时恨不得冲出去把他杀了,可惜他不能。 他面无表情才开口道:“阮弘方是爷爷收养的儿子,他八岁那年父亲死在战场,母亲得知跟着去了,一时之间他成了孤儿,而他家的亲戚觉得他是克星没有一个愿意收养他。” 程稚清听着他的解释悄悄松了一口气,不在意她为什么不认识阮弘方就好,看晏承平的样子应该是帮她找好理由了。 “他的父亲与爷爷是好友,爷爷便做主收养他,自此他成为了晏家的大老爷和爹和二叔一起长大。不知道晏家到底那里对不起他,皇帝又出了什么筹码才让他背叛晏家。” 晏承平声音中透露出恨意,“自从他背叛晏家的那一刻他就不是晏家长子,也不是我们大伯了。” 程稚清了然点点头,难怪她在晏家听晏承渊和晏绮南喊晏修远夫妇大伯、大伯母,就连晏修同也换了称呼。似乎阮弘方从来没有同晏家朝夕生活过,仅仅只是他们一家的仇人罢了。 船已经出发了,程稚清的身子跟着船身摇晃,她想起最后的那个眼神,心猛的一跳,“刚才阮弘方好像往我们这个方向看过来了。”她紧紧抓住晏承平的衣袖,“他会不会看到你了?” 晏承平皱眉,“距离这么远,应该没有看见。”他看着程稚清满脸担心的神色,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没事,别怕。” 程稚清听他这么说稍稍放心下来,又升起一个念头,“他为什么来扬城?按理说他帮了皇帝把你们都弄去幽州了,不是应该高官厚禄呆在京城享福吗?” 晏承平嗤笑一声,眼中带着不屑,“尝过了权利的味道又这么舍得放手,皇帝现在年纪也大了,皇子们为了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已经有动作了,他想必应该是攀上了哪位皇子想要坐上更高的位置。” 程稚清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真可怜,大婚之日惨遭陷害,又接二连三失去家人。 晏承平觉得程稚清的眼神怪怪的,怎么像一个小可怜一样看着他。 他不由的好笑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我们都放下了,不要用着中眼神看着我。”他俯下身子凑到程稚清的耳边,轻声呢喃,“再说了,我现在还有你。” 温热的气息扑在程稚清的耳朵上,她耳后根爆红,伸出手一把推开晏承平。 晏承平对她从来不设防备,猝不及防被程稚清推开撞到墙上,发出碰的一声,他又一次实实在在领会到了她的力气。 程稚清情急之下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气,她眼睁睁的看着晏承平撞到墙上,心里虽然抱歉但还是嘴硬,“活该!” 她看着晏承平没有什么事后便跑出客房,身后甚至能听到晏承平低沉的笑声。 有病,被打了还开心。 程稚清来到甲板上,看着河面,心情也没那么窘迫了。她坐在甲板上看了一场日落,太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晏承平看准时机出来找她了,他们在船上吃了一顿全鱼宴,不得不说这个服务还真到位,不仅有房间还包餐。 吃完饭后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船航行在黑暗的河面上,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程稚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的心里有些慌,她起身开门想去看看星空,谁知道看到几个黑衣人动作迅速上了船。 那几个黑衣人此时也看到了程稚清,两人四目相对,程稚清有着片刻呆楞,只见领头一人向后打了个手势,身后几人便朝她飞身而来。 程稚清看着黑衣人手中的刀发出泠泠的寒光,她想也没想向后跑去,大喊着:“有人要杀人啊,救命啊。” “快来人啊,有人要杀人啊。” 程稚清的叫喊声打破了船内原本的平静,胆大的出来看一眼,胆小的躲在客房内不敢动,一时间船内哭喊声不断。 晏承平听到了程稚清的喊声,连忙出来一看,映入眼脸的是程稚清那张慌张的小脸。 程稚清暗骂运气太差,现在拿刀追着她砍,她力气再大也没办法空手接白刃啊。 程稚清感受着后的人不断靠近,她拼了命往晏承平的方向跑。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身后的刀快要砍到她身上了,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就差一点点了。 他飞身一把将程稚清拦入怀中,抱着程稚清往地下一滚躲开。 领头之人凭借微弱的月光,虽看不清晏承平的脸,但认出了晏承平的服饰,确认他就是任务目标。 黑衣人纷纷冲他们而来,晏承平看着他们冲着自己而来,已经知道是谁想要他的命了,真是疯子,身份都不确认就派了杀手夺人性命,下手可真狠。 晏承平不敢使用武功和黑衣人起冲突,他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处在幽州的家人会有危险。 他装作害怕的样子,跌跌撞撞的抱着程稚清躲开黑衣人,时不时故意挨两刀,晏承平引着黑衣人去了船边,把程稚清护在自己身后,他挡在程稚清身前结结巴巴问道:“你,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兄弟?” “不该问的别问,受死吧。”黑衣人拿着刀逐渐靠近,晏承平逃无可逃,黑衣人拿起刀狠狠往他心脏中一刺,顿时鲜血涌出。 程稚清不知道晏承平为什么故意这样,她看到晏承平的伤口吓到失声,她急忙扶住晏承平,看着身前的黑衣人不断靠近,“你们不要过来!” 此时一个大浪打来,船声剧烈一晃,黑衣人也没有站稳,踉跄了几下,晏承平趁此时机拦住程稚清腰跳下河。 春日的水中还是有些许刺骨的凉意。 落入水中的那一刻,程稚清冻得一激灵,呛了几口水,她感受到腰间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她连忙从空间里拿出保命丸塞到晏承平口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紧紧抱住晏承平,她是一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啊,“晏承平,我不会游泳……你可得撑住啊。” 晏承平一只手紧紧揽住程稚清,努力保持清醒带着她向岸边游去。 “大人,已经那人受了小人一剑落入水中想必应该活不了了。”此人正是那个领头的黑衣人,他拱手向阮弘方汇报情况。 阮弘方端起茶喝了一口,“是他吗?” 黑衣人面露难色,“天太黑,看不清楚人脸,不过我想应该不是,毕竟晏承平一身好武艺,怎么会连我们几人都打不过。”他嗤笑一声,“那人吓得跟老鼠似的,看见我们兄弟几人拿着刀立马吓得屁滚尿流,晏承平怎会如此。” 阮弘方放下茶杯,手在桌面上轻敲几下,“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2 21:31:25~2022-06-23 21:1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生无若、申仲玉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在一起 程稚清紧紧抱住晏承平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不对我不会水,中途晏承平支撑不住昏迷了怎么办。 她快速松手,手在水中将他们的衣摆打了死结,做完这一切后又紧紧搂住晏承平的腰。 放眼望去四周漆黑一片,他们被冰冷的河水包围着,程稚清努力抬头却看不见河岸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程稚清结结实实呛了好几口水,晏承平忍着身上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拖着程稚清全力游向岸边,他摸到岸边后将程稚清推上岸后就支撑不住昏迷了。 程稚清趴在岸边时还有些茫然,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坐了起来,她的手触碰到结实的地面心里顿时有了安全感。 她喊着晏承平,但他没有反应,两人的衣摆绑在一起,程稚清衣摆不断将她往河水里带,晏承平似乎在往河下沉! 程稚清连忙顺着衣摆拉住晏承平,将他拖到岸上。“晏承平?晏承平?”程稚清喊着,四周寂静一片。 程稚清心里有些害怕,虽然她相信自己保命丸的药效,但现在晏承平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她真的很怕晏承平就这么死了。 她哆哆嗦嗦摸索到晏承平的手腕,给他把了脉,发现是失血过多的导致昏迷。 还好还好,命还在,她从空间里拿出了补血丸,顺着晏承平的手臂往上找到嘴巴将药给他塞了进去。 程稚清从空间中取出火折子及木柴把火生了起来,幸好空间里什么都有,不然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从哪里去找木材生火。 火生起来后,程稚清才看清晏承平,他紧紧抿着嘴,脸上苍白一片,她扯开晏承平的衣服,大大小小的伤口映入眼帘,最严重的伤口在心脏上,那一剑只要在歪一寸就可以直接要了晏承平的命。 她抿着嘴取出灵泉水冲洗了一遍晏承平的伤口,再将伤药撒在伤口上,她本想从空间里直接拿布给晏承平包扎可是又担心他醒了说不清布从哪里来的。 最后她还是从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用灵泉水洗过在用火烤干后才将晏承平的伤口包扎好。 一切都做完后,她才有精力看看周围的环境。 他们附近有一大片林子,一阵风吹过树影摇摇晃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程稚清冷的一哆嗦,才想起来他们身上还是湿透的,她把晏承平搬到火堆旁,想到他应该不会这么早醒,加上一会可能会发烧,所以直接将他的衣服扒了下来用火烤着,再从空间中取出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她回换了一身衣服,将湿透的衣物扔在空间留了一件外衫在外。 程稚清时刻注意着晏承平的动态,下半夜的时候晏承平开始发热了,她马上塞了一颗退烧丸到他嘴里又用冷水给他降温。 说起这退烧丸还是上次晏承平发烧时她去翻看空间里的书才找到的,然后做了几颗好巧不巧这就用上了。 或许是晏承平体质实在好又或许是药起作用了,烧很快就退了,烧退了后晏承平脸上也没有难受的神色,反而安安静静睡了。 程稚清见晏承平安稳睡了后,也放下心眯了一会,但是她不敢熟睡,毕竟不确定这个是林子里有没有什么野兽。 天已经有些许微光,程稚清赶忙将被子收尽空间中,把自己的外衫穿上,给晏承平也穿上衣服,也许是她的力气过大了,努力给晏承平套裤子时他醒了。 晏承平感觉有些不对劲,撑起身子就看到程稚清在他腿边不知道干嘛,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上空无一物只有亵裤还穿在身上而伤口也都被包扎好了。 他受到了惊吓,从一旁抽过自己的衣物挡在身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在干嘛……” 程稚清听到他的声音惊喜的回头,“你醒了啊,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见到自己醒来肉眼可见的开心,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他怎么没穿衣服,“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昨晚辛苦你了。” “没事。”程稚清见晏承平用衣服挡在身前,一副扭捏的样子道:“昨晚我们的衣服都湿了,我怕你穿着湿衣服伤会更重,所以帮你把衣服脱了用火烤干,刚想给你穿上你就醒了。” “你能动吗?如果不能动我帮你穿。”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一副大方丝毫不介意男女大防的模样,从齿缝中透出两个字,“可以。” 他看着程稚清不为所动依然盯着他看,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先转过去。” 程稚清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转过身子,“好了好了,你穿吧。”她就说他愣着干嘛,原来是害羞啊。 她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想,看都看过了,这个时候才不让看,已经晚了…… 晏承平穿好衣服喊了程稚清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应,他走到程稚清面前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程稚清捂着额头,“没什么,没什么。”她总不能说她早就把他看光了吧。 晏承平突然俯下身子凑到程稚清面前,“你不会偷偷在想我的身子吧。” 程稚清被这突然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想着破罐子破摔,“是啊,怎么了?” 晏承平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干脆就承认了,脸咻的一下红透了,他结结巴巴说道:“你,你看光了我的身子,要嫁给我的。” 程稚清想了想没有一丝害羞,干脆地应道:“好啊。” 程稚清的回答把晏承平给整不会了,之前都是非打即骂,怎么现在突然居然答应了,他脸上的红色快速褪去,一把按住程稚清的肩旁,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她,“我是认真的,不是和你开玩笑。”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死死盯着自己的脸,似乎想从自己脸上找出什么异样,她看着晏承平,突然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我也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其实昨晚她就想清楚了,晏承平在重伤的情况下,还撑着将自己先推上岸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 她怕的不过是原主记忆中将原主做成人彘的那个暴君,可她忘了自己不是原主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晏家人,而晏承平也不是那个暴君,他只是晏承平。 晏承平突然被程稚清的举动吓了一跳,怔在了原地不敢动生怕这是一场梦。 程稚清等着晏承平回话结果他却跟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喂!愣在这里干嘛呢?” 晏承平被程稚清的声音唤醒,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程稚清,眼神中带着希翼,“你再说一次。” 程稚清见此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重复说了一次,“我认真的,不过我们先不要这么早成亲,我们先试试。” 晏承平虽然不懂试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听到程稚清说认真的也满足了,“好,等你想成亲了我们在成婚。” 他摸着刚才被程稚清亲吻过的脸颊,上面似乎还有些许温热,痴痴地笑了出来。 程稚清见他笑的跟个傻子一样,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 “别笑了,我们现在怎么办?”程稚清忍不住打断了他的笑。 晏承平立马回到平常的样子,他可不能在这时候给程稚清留下不好的影响,他眼神中带着可以掐出水的温柔,“我们先走出去吧。” 程稚清点点头,狐疑看了他一眼,“你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晏承平一听自己被怀疑了,立马强撑着走了两步给程稚清看,虽然伤口还是很疼,但是他的面上不动声色,“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走吧。” 他到底伤的怎么样程稚清心里也有数,不过终究是没拆穿,她主动走过去拉住晏承平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我扶着你吧。” 晏承平确实又些难受,也就没有拒绝。 程稚清扶着晏承平突然低声的问了一句,“是不是他?” 晏承平一愣,“嗯。” “明明你打的过的,为什么不打?为什么要故意受那一剑?你知不知道差一点你就死了。”程稚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 “知道,我故意让他刺中心脏的,也是故意偏了一点。”晏承平声音低哑。 程稚清愣住了,停在原地,她抬头看他,喃喃道:“为什么?” 晏承平突然就笑了出来,“我们身处那么远的距离,阮弘方都还能凭借一个相似的脸来追杀我,你说如果我真的用了武功被他认出了是我,那爷爷奶奶爹娘他们会怎么样?所以不如装作不会武,装作已经死了。” 程稚清看着他突然有些难过,再此之前他们也是亲人啊,被亲人背叛心里多难受啊。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的眼神,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事,一点小伤换爷爷奶奶他们在大山村安心的生活值了。”说着目光坚定的看向远方,“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让他欠我们晏家都还回来。” 第44章 、去江城 现已经天光大亮,朝阳透过树木间的缝隙洒下细碎金光落在相互依靠的两人身上,不远处乳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 程稚清见远处升起的炊烟兴奋道:“晏承平,看,那里有人,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晏承平身上带伤,他知道程稚清力气大,但实在舍不得让程稚清背着他走,走了这么久不光是他就连程稚清也累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低声说了句,“好。”程稚清扶着晏承平加快速度往那方向走去。 有了炊烟的指引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户人家,程稚清和晏承平站在院门口问着:“有人吗?” 不多时一个五六十的大娘走了出来,她佝偻着身子,“谁啊?” 程稚清松开扶着晏承平的手上前说道:“大娘,我和哥哥坐船去江城,谁知道半路遇上劫匪,哥哥为了保护我受了伤,拼死跳下河才保住命,我们在林子里见到有炊烟升起,这才找到您家,不知道我们可否在您家中歇歇?” 大娘看了看眼前程稚清狼狈的模样,又看看晏承平脸色煞白,一只手还扶着胸口,想着二人也不像是说谎,便让二人进去了。 程稚清一听欣喜万分,“多谢大娘。”她扶着晏承平跟着老太太进了院子。 程稚清见大娘拿了两个板凳出来,连忙走过去伸手接过板凳,“大娘,我来就好。” 程稚清才放下板凳扶着晏承平坐下又见大娘端来了两碗水给他们,“来,你们先喝点水,饭一会就好。” “谢谢大娘,不过饭还是不用了,这太麻烦你们了。”这家人看着也是穷苦人家,她们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家里吃饭。 谁知这位大娘一挥手利落道:“没事,一顿饭而已,你们就等着吧。” 此时从屋内传出一道年老的声音:“老婆子,是不是闺女来了?” 屋内之人急匆匆的出来,大娘见到连忙迎了上去,“不是,闺女没来,是一对落难的兄弟,来我们家歇歇脚。” 走到门口的大爷一听不是闺女显然有些失落,“这样啊。” 他走到程稚清他们身边,程稚清站起身子将坐着的板凳让给他,“大爷您坐。” 大爷笑眯眯看着程稚清,“不用,不用,你坐就好了,我身体可硬朗着呢。你们从哪里来啊?” 程稚清见大爷不肯坐下便也站着回道:“我们从关城来的,想着去江城寻亲,结果遇到劫匪,多亏了我哥哥拼色护着我,我才毫发无伤,就是我哥哥糟了大罪。” 大爷顺着程稚清的目光看了一眼晏承平,脸上毫无血色,衣服上还有隐约可见的血迹,这可不是糟了大罪嘛。 晏承平靠在身后的墙上发问:“老人家,请问这是哪里?我们去江城要多久?” 大爷一听便来了兴致,他坐在刚才程稚清坐过的椅子上跟晏承平聊了起来,“这你可就问对人了,我闺女嫁去了江城和女婿在城门旁支了个茶摊,他们三个月回来看我们老两口一次。” 说着大爷叹了口气,“我这一生没有儿子,可是闺女孝顺啊,嫁了人之后女婿就是半个儿,他们不放心我们老两口在家,每每三个月就走上三天回来看我们一次。来回就是六天,我心疼他们走这么远的路,说了让她不要来不要来,我们在家里会出什么事,她就不听,以往都有来的,现在三个月也到了,他们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稚清听到这里想着既然这么孝顺为什么不接上老人一起去江城生活,“那您闺女有说接您们跟她一起去江城吗?” “说了说了,但是我们老两口跟去江城要去府衙报备上户籍,一个人就是五两银子,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十两,你说为了我们老不死的花了他们小两口所有积蓄不值当啊,他们也有孩子要养啊。再说了,女婿父母都没了,茶摊平时也忙的很,孩子都忙不过来,我们还怎么能去添乱。” 程稚清想开口说些什么被大娘的声音打断了,“吃饭了,吃饭了。” 大爷麻利站了起来,“走走,去吃饭去吃饭。” 程稚清扶着晏承平跟着大爷走到饭桌旁,只见桌上摆了两个鸡蛋,两碗小米粥,一碗野菜汤和几个红薯。 程稚清看着野菜和红薯相比就是大爷他们经常吃的,而这鸡蛋和小米应该是特意给他们做的。 程稚清扶着晏承平坐下,大爷就将鸡蛋和粥摆到了他们面前,“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讲究吃啊。” 程稚清连忙推辞,“大爷,我们能在您家吃一顿饭已经很好了,我们还小也不用吃这么好的东西,这些还是您和大娘吃吧。” 大娘这时也做了下来,她将鸡蛋塞到了程稚清的手上,“你看看你哥哥都什么样子了,可不得好好补补,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就凑活吃。” 大娘见程稚清还想推辞,板着一张脸,“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的东西不够好,下不了口?” 程稚清一听着急道,“没有没有,我们这就吃这就吃。” 大娘和大爷见他们终于肯动筷子也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他们这里人少,常年就只有老两口,平常也没有人说说话,程稚清和晏承平的到来也算是陪陪他们老两口了。 吃完饭后,程稚清帮着收拾完碗筷,她找到晏承平犹豫了半天没说出口。 反而是晏承平看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拉住程稚清的手先开了口,“做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 程稚清抬眼惊讶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想干嘛?” “不就是想带上老人家?你这意思全都写在脸上了。”晏承平调侃了一句。 在吃饭前晏承平就看出来了程稚清想的什么,她想带就带吧,左右会安排妥当的。 程稚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反握住他的手摇晃了两下,“你会不会觉得不太好?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还带上两个老人家……” 晏承平认真的看着程稚清,“没有自身难保,我们身后又没有追兵怎么能算是自身难保,也就是我现在受伤了不好长时间走动,不过我们可以租一辆马车。” 程稚清晏承平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晏承平,“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还有没有钱租马车?我的东西可都在船上。” 晏承平出来自然是什么也没带的,马车和马卖了之后,他身上就只有路引了,路引是他随身带着的用油布包好,就算在河里也没有什么大碍。 “那有银子吗?”他早就知道程稚清身上有些秘密,不过他不在乎,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程稚清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似乎等着晏承平继续发问。不过晏承平什么也没问,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 大爷这时候也走过来了,“你们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歇两天给你哥哥找个大夫瞧瞧?” “不用啦大爷,我会一点医术已经给哥哥看过了,一会就走了。多谢大爷和大娘的收留。” 程稚清看着大爷终究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说出了口,“大爷,你和大娘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江城看看?” 大爷虽然心动但还是说:“我们去做什么。” 程稚清看出了大爷的心动接着劝道:“大爷你看你说你闺女都晚了好几天了,万一出事了你也不知道,再说了你跟着我们去看看如果出事了你也可以帮着想想办法,家中孩子也帮着搭把手,如果没事你们在回来就好了。” 大爷想了想,脚步飞快走进屋中找大娘商量,二人想了想一起出来了,“行,我们跟着你们一起去,你们等等我们两收拾收拾。” 从前闺女和女婿回来都是很准时,要是真的出事了结果他们一点忙都没有帮上不说还不知情。 程稚清应道,“好,大爷可以多带一点东西,不用怕拿不动,我力气大我可以拿。” 二人收拾的飞快,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的,无非就是一点银子、粮食和几身衣服。 他们锁好门后就一起出发了。大爷带路走到了城里,程稚清让他们在此处等等。 程稚清直接去买了一辆马车,租未免有些麻烦,不如就直接买了,反正以后都要用上。 程稚清驾着马车到三人跟前,大爷和大娘都惊呆了,“这,这……” “大爷大娘快上车吧,我们坐马车快些到江城。”程稚清跳下马车,想要扶着他们上去。 大爷急忙就要从包里取银子给程稚清,“不行不行,我们得给你银子,这马车贵吧?” 程稚清连忙阻止了,“不用大爷,这马车我们也是租的,以后还回来就好了,租金也不贵,况且我哥哥这伤势也不能走路,你们就安心坐吧,就当我们感谢您收留我们还请我们吃了一顿饭。” 她没敢说是买的,怕老人家心里负担太重。 晏承平也开口劝道:“大爷,您就安心做吧,都是我的伤势走不了路才要租马车,如果这要您掏钱,不是让我太惭愧了。” 大爷一想也放下要掏钱的手,由着程稚清扶着他们上了马车。 马车启程后,大爷欢欢喜喜撩开帘子和大娘一起看窗外飞逝的景色,感慨道:“这辈子都没能坐上过马车,今天托了你们的福了。” “哪有,大爷我们坐马车不用三天,应该傍晚就能到了。”程稚清买马车是特意问了卖马车的人得到的这个回复。 马车只需要三个时辰便可到江城,但是如果人腿走却要十二个时辰,排除晚上时间大爷的女儿走三天应该是快的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4 20:58:46~2022-06-25 20:52: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奈奈5瓶;晓星沉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王大哥 程稚清赶了三个时辰的路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江城,进了城门不远处的茶摊刚要收摊,程稚清驾着马车赶了过去。 茶摊老板见程稚清停在茶摊边上不由得开口,“这位小哥,我们今日已经收摊了,实在不好意思。” 车厢内的大娘听见熟悉的声音伸手推开车厢门,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女婿啊。” 茶摊老板见到大娘不由向马车方向迈进一步,“娘?娘,你怎么来了?爹呢?是不是爹出什么事了?” 他只见到岳母一人不由的担心是否岳父出了什么事才让岳母孤身一人出来寻他。 大爷见车门的位置被大娘身子挡的结结实实,脑袋从车窗探出来,应道:“女婿啊,我没事。” 茶摊老板听见岳夫的声音担忧的心瞬间放心了下来,“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有事?” 程稚清见状开口道:“大娘,还是回去说吧,天快黑了,让大哥把东西收拾收拾先回去吧。” “对对,女婿你快收拾收拾。我们回去再说。”大娘被程稚清这么提醒也恍然大悟,天黑了收拾起来就不方便了。 茶摊老板看着程稚清疑惑道:“娘,这是?” “他们哥来江南寻亲,我们在家里没等到你们回来实在担心,便跟着一起来江南,他们顺便捎我们一程。”大娘解释道。 茶摊老板冲着程稚清一拱手,“多谢这位小哥送我岳父岳母一程,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不如小哥和我们回家将就一晚?” 程稚清刚要拒绝,大娘便应了下来,“行,就这么办。” 程稚清想了想也没有推辞,茶摊大哥在江南支了这么多年的摊子,消息一定和灵通,外公的消息还要问问他。 “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今晚我兄弟二人打扰了。” 茶摊老板乐呵呵道,“不打扰不打扰,我叫王壮,你喊我王大哥就好了,我还要多谢你们照顾我岳父岳母。” “王大哥叫我小严就行。”程稚清跳下马车帮着王壮收拾摊子,“大爷大娘我帮着王大哥收拾收拾,你们就不用下来了。” 二人动作麻利的收拾完东西,王壮在前面推着车带路,程稚清驾着马车跟在后头。 不多久王壮停在一间屋子前喊着,“媳妇儿,媳妇儿,你看谁来了?” 没过多久屋中的人便出来开了门,王氏看了看,疑惑道:“谁来了?”她没见到跟在王壮身后的马车,便没有在意她帮着王壮将车推进屋中,一边碎碎念着:“相公,你说我们没有回家爹娘是不是担心了,早就说接爹娘过来,偏偏爹不愿意,这下有个什么事都不能及时让他们知道,还让他们在家中白白担心。” 身后马车内的程稚清扶着大娘下了马车,在来的路上一只没有闺女的消息她还以为闺女出了什么意外,担心了好久,不过现在听见闺女的声音后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闺女,闺女。” 王氏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疑惑道:“相公,我好像听见娘的声音了。” 王壮苦笑不得,感情刚才他在门口都白喊了,“是娘来了,娘来了,爹也来了,就在我们身后呢。” 王氏听见王壮这么说也顾不上帮忙了,转身便要出门,她还没踏出门就和大娘迎面撞上,“娘,娘,您怎么来了,爹呢?爹在哪里?” 大爷着急的赶了上来,“闺女我在这里呢。”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走走走我们先进去歇歇。”王氏还以为她爹娘走了三天来的,心疼坏了,赶忙搀扶着她爹娘往屋内走去,显然已经把王壮给忘记了。 王壮不好意思的看着程稚清,“小严,不好意思啊,我媳妇她太高兴了,不是故意忽视你的。” 程稚清摇摇头走上前帮着王壮把车推往院中,腾出地方将马车也赶进院内。 程稚清扶着晏承平跟着王壮走到屋中,屋内点了灯,王氏陪着大爷大娘在说话。 王氏才看见程稚清和晏承平,她惊讶的站起来,看向王壮,“这是?” 王壮连忙解释了一下,王氏走上前,“小严兄弟,快坐快坐,不好意思啊,刚才太过着急把你们给忘了,还要多谢你们帮我爹娘带来。” 程稚清扶着晏承平坐下,“嫂子好,哪里有什么谢不谢的,我兄弟二人还要多谢大爷大娘收留呢。” 一家人坐了下来,大爷面带严肃开口问道:“闺女啊,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们在家里等你见你们迟迟没有回来,着急啊。” 王壮又着急又开心解释,“没事爹,就是媳妇儿又怀孕了,才刚一个月这不是怕路上不稳妥所以就没有回去,原来我想着过两天我先回去一趟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谁知道你们先来了。” 大娘听到闺女又怀孕了满脸喜色,“哟,又怀上了,好啊,好啊,没什么事就好,这样娘也放心了。” 王氏拉着大娘的手,“娘,你看你跟我爹这来都来了,就别回去了,我这里还要你看着呢。” 大娘一摆手,“我们看看你们就回去了,你这有了孩子要花钱的地方大着呢,我们两个老的可不能给你和女婿添麻烦。” 王壮跟着开口劝道:“爹,媳妇儿说的是,你们留下来吧,我们这几年攒的银子也够上户籍了。” “行了行了,不用劝了,我跟你娘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这次就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了,都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花着钱上户籍做什么,这银子留着给孩子上学用。” 王氏和王壮还想接着劝就被大爷给打断了,他对着程稚清说:“小严,你们俩兄弟不是来寻亲吗?我这女婿天天在城门口支摊,他知道的多,说不定知道你亲戚在哪里。” 王壮看向程稚清和晏承安,“对对,小严兄弟,你们亲戚是做什么的?说不定我知道,帮你分析分析。” 程稚清看了一眼晏承平,见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才放心跟他们说:“王大哥,你知道江城首富程万吗?” 王壮一家人听到这个名字震惊的不行,王壮结结巴巴道,“你说的亲戚是江城首富程万?” 程稚清见他们这反应也不敢直接承认,连忙摆手,随意找了个理由,“不是不是,我要是他亲戚现在不知道多发达。我娘说我外公在江承首富家当差,我这不是先问问这个首富家在哪里才好去找人。” 王壮了然点点头,和她说了起来,“这程万啊早在十几年前就不是首富了。” 程稚清一惊,“怎么回事?” 王壮摇了摇头,“这具体的我们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只知道程万十几年前突然做生意失败了,赔了好多钱,家中那大宅子都给卖了出去。” 程稚清不知怎么办才好,赔了很多钱房子都卖了,那外公现在怎么样了? 晏承平看出了程稚清的担忧,“王大哥,你知道程万搬去哪里了吗?我们亲戚的事还是要找到程万才行。” 王壮依然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那宅子里现在住的人是谁吗?”程稚清急忙开口。 王壮靠近众人,小声说道:“听说啊,这宅子被以前程万的死对头给买了,百姓都在传说是这户人家使得手段才将程万给搞垮的。” 程稚清点了点头,“王大哥你知道那宅子在哪里吗?” 王壮将宅子的地址告诉了程稚清。 “多谢王大哥,要不是你我们兄弟恐怕还想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呢。” 王壮挠了挠头,憨笑道:“我这也没帮上什么,哪里还用得着道谢。” 这时一个小孩冲了进门,“爹娘,今晚吃什么啊,你们怎么没叫我回家吃饭。” 王壮夫妻相互看了一眼,王氏听见儿子叫唤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她急急忙忙向厨房走去,“都怪我这脑子,自从怀孕了后,越来越记不住事,饭已经好了,等我炒两个菜就行了,你们等等啊。” 王壮抱住儿子,“你看谁来了?” 小孩看向面前有两个老人笑着看着他,他开心挣扎着从王壮怀里下来,跑着奔向老人身边,“外公外婆你们来啦,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们了。” 大爷大娘也很开心见到了孙子,大爷把孙子抱在怀中,用脸贴了贴孙子的脸,“外公也好想你。” 大娘揉了揉孙子的头,便站起身走去厨房帮着闺女做菜,如今闺女都怀孕了,自然不能太过劳累,孙子就在这里又不会跑,一会也见的到。 没多久,王氏和大娘一人拿着两个碗走了进来,“来来来,大家吃饭了,没什么好东西凑活吃啊。” 王壮将碗筷分给程稚清二人招呼着,“对对,小严兄弟快吃,粗茶淡饭别嫌弃啊。” 程稚清接过筷子,“哪里会嫌弃,这我们在家里都难得吃上这么好的饭菜。” 吃完饭后,王氏安排众人休息,程稚清和晏承平睡一个屋,临睡前,王壮还交代程稚清,“小严明天可别急着走,留下吃顿早饭,然后我带你去那宅子。” 程稚清笑着应下,“好,谢谢王大哥。”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着江南就是一个单独的城,但是想想感觉又有点奇怪,所以改成了江城哈~ 第46章 、找人 二人回到房间关上门。 程稚清扶着晏承平坐下,她有些焦躁地来回走动。 “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爷爷能称霸江城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夕之间突然落败。”程稚清突然凑近晏承平,“你说这是不是我那个爹搞的鬼?” 晏承平瞧这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心跳顿了一拍,虽然程稚清的脸上做了些伪装,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清澈,他还没反应过来,程稚清又直起了身子接着说道。 “刚才王大哥说的十几年前应该就是我娘死了之后,我娘还在时爷爷经常从江城运东西来京城,那些东西都价值不菲。一定是我那个没脸皮的爹在我娘死后,怕我爷爷把他入赘的事情讲出去,所以使了手段。”她一屁股坐在床上愤愤道。 晏承平坐在一旁,轻声安抚,“好了,别这么生气了,程爷爷既然能够称霸江城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落败呢,肯定在哪里等着你去找他呢。” 程稚清听着晏承平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还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多讹程明知一点银子了,才拿了他一万两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好了,被生气了,今天跑了一天不累吗?快些休息吧。”晏承平看着程稚清亏了钱的样子不由得发笑。 程稚清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晏承平,“今晚怎么睡?” “你睡床,我睡地下就好了。”晏承平毫不犹豫说道。 程稚清一脸不赞同,她反驳道:“这怎么能行,你还受着伤怎么能睡地下,你睡床我去外头搬几条凳子拼在一块睡一晚。” 她站起来就要扶着晏承平去床边,晏承平无奈道:“不用了,一晚可以的,我睡地上就好了。” 程稚清瞪着他,给了他两个选项,“不然我扶着你过去,不然我直接抱着你去床上,你挑一个吧,要是以前我肯定打不过你,但是你现在受伤了,放倒你不是妥妥的。” 晏承平想了想自己被娇小的程稚清抱着去床上的画面,实在是惨不忍睹,他也不敢反驳了,站起来任由程稚清扶着他躺到床上。 程稚清去院子中搬了几条凳子回到房中拼了起来,也躺下了,她转头看向晏承平,“快睡吧。” 她听见晏承平“嗯”了一声后便闭上了眼睛,过了不知多久,她见晏承平呼吸逐渐平缓,她突然想到晏承平的药还未换,她又起身,走床边轻轻地喊了两声,“晏承平,晏承平。” 只见晏承平没有回话,程稚清便认为他已经睡了。 屋内漆黑一片仅有月光的一点点光亮,程稚清借着月光扯开晏承平的衣服,手才刚放上他的胸口处便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晏承平睁开眼睛,看向胸口处手的主人,声音沙哑,“做什么?月黑风高想当一回采花贼?” 程稚清被他的话逗笑了,挥开他的手,“什么采花贼,今天药还没换呢,你既然没睡着为什么刚才喊你,你都不回答?” “因为我想看看你这个偷心的小贼想要做什么。” 程稚清能够看清晏承平的眼睛,他的眼神中好似有一汪清泉里面浸着温柔,她莫名觉得脸上热热的,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把手中的药瓶丢在晏承平身上,慌忙转身躺回椅子上,“既然你醒着那你就自己上药吧,我困了先睡了。” 程稚清听着晏承平的轻笑声,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就已经在一起了,她在慌个什么劲。 她一边想着一边听着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意识渐渐模糊了,再一睁眼便是天亮了。 两人收拾好在王家吃过早饭后便拜托王壮带他们去之前爷爷住过的宅子。 临走之前程稚清在床上放了十两银子,希望大爷和大娘不用为了钱而烦恼,可以用这十两银子留在女儿身边。 “到了,这里就是程万之前的那栋宅子了。”王壮指着不远处的一栋大宅子说道。 这宅院确实豪华,一整条街都囊括其中,四周没什么人,十分安静。 程稚清看了眼面前的宅子,冲王壮一拱手,“多谢王大哥带我们过来,今日烦劳王大哥了。” 王壮连忙扶起程稚清,“都是小事,小严太客气了。” “王大哥请回吧,已经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王壮点点头向他们告辞,他心里其实也挺着急的,毕竟摊子少开一会儿就多耽误一会赚钱的功夫。 程稚清见王壮走后,同马车里的晏承平说了一声,便上前敲了门。 没多久大门开了一条缝隙,有个家丁从里头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程稚清,“找我们老爷有拜帖,你有吗?” 程稚清上前一步,“这位小哥,我不是找你们家老爷的,我想打听一点事。” 门后的家丁一脸警惕看着程稚清,“你想问什么?” 程稚清靠近他往他手中塞了一两银子,家丁看着手中的银子露出一丝笑容,“说吧,你想问什么?我可事先跟你说好,主家的事我可不会跟你说的。” “听说你们府上之前是一个叫程万的人,还挺有钱的。” 家丁露出不屑的眼神,“他啊,你问他做什么?” “这不是家里出了点事,我从关城到江城找亲戚,听说我这个亲戚以前就是在程万家里做管家的。谁知道来了江城才知道程家早就没落了。这不是向你打听打听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人。” “哦,你说这个啊,我还真知道,我爹是府里的老人了,我也算自小在这里长大的。不过你说的程家的管家,我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当初程家把宅子卖给我们老爷后,他们家的下人好像都走了。” 程稚清面上带着遗憾又急忙补了一句,“那你知道程万现在住在哪里吗?” 家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问程万做什么?” 程稚清也知道自己过于着急了,打了哈哈,“我的亲戚在程家做管家的,他走之前应该会告诉程万去哪里了吧。我去找程万问一下看看能不能知道我亲戚在哪里。” 家丁将信将疑点了点头,“程万啊,说起来当年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现在就不行喽。不过你想知道他住哪里我还真知道,我爹有一次在城北遇见他,就在城北那条街上最后一家,看着挺惨的。”他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宅院,“以前住在这么大宅子里,奴仆成群,现在只有一间一进的小院子。” 程稚清见自己想问的东西都问到了,便不再跟家丁废话,“多谢小哥。” 程稚清回到马车上,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告诉晏承平,他们即刻前往家丁说的地址。 程稚清驾着马车来到家丁所说的地方,这条街有点狭小,马车差点进不去。 他们停在街尾,程稚清先跳下马车后扶着晏承平下马车,他们走到那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 “有人在吗?”程稚清敲了好几声没有人应,反而是隔壁的大娘开了门,把头探了出来,“你们找谁啊?” “大娘,你知道这户人家去哪里了吗?” 大娘看见程稚清身后的马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穷酸老头居然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她语气中有嫌弃的意味,“他啊,估计在外面帮人写信吧。” “写信?”程稚清疑惑道。 “对啊,他就一个人也没见到有子女,还好能写信赚点银子不然等着饿死吗?你们来找他做什么?”大娘问道。 “哦,我来找一个亲戚,听人说我这亲戚跟他认识,所以过来问问看。” 大娘一听撇撇嘴小声跟程稚清说,“我跟你说啊,这老头凶巴巴的,你们可得小心点,上次我孙子就被他吓哭了。他没赔礼也不道歉,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走回家了。” 程稚清不想听这些有的没得,她打断大娘的话,“大娘,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我真的有急事。” 大娘一看程稚清不愿意搭理她,她也就歇了八卦的心,“那你就等着吧,估计快了。”说着啪地一声关了门。 程稚清和晏承平就坐在马车上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一个头发乱糟糟看着沧桑的老头走了过来。 程稚清看着远处地走来的人有些激动,她紧紧抓着晏承平的手。 晏承平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程稚清给捏断了,他艰难开口,“稚清,你冷静些。你在大力些我的手就不能要了。” 程稚清听到晏承平的话,吓得松开了握着他的手,她看着被自己捏的红通通的手,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老人已经走了过来,他看着挡在自己门口的马车,皱着眉头,“你们是谁?” 程稚清不敢说话,怕认错人。 还是晏承平下了马车,他先是冲着老人拱了拱手,“请问老人家是程万程先生吗?” 老人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紧锁,“你们要做什么,找他干嘛?” 看到老人这个反应程稚清大概也能确定眼前这些老人就是她的爷爷了,她走到他面前,举起手露出手腕上的木镯给老人看。 老人见到木镯震惊后退两步,他指着程稚清手上的镯子,“可,可以给我看看吗?”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改错别字,可能显示多次更新,新章节一般九点半左右发哦感谢在2022-06-26 19:56:27~2022-06-27 21:4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923852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程万 程稚清把木镯拿下来递给老人。 老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程稚清接过木镯仔细端详,他拿着镯子在手中摆弄着,不知道按到哪里,镯子一分为二。 他看着手中两截的镯子有些激动,这个镯子是孙女出生时他花了大价钱找了数位能工巧匠做的,可以根据手腕的大小调节镯子大小,里头可以藏点东西,原来只是想给孙女一点保障,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见到这个镯子。 拉着程稚清进家门,“走,走,我们进去说。”晏承平见没人搭理他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一同进去。 老人程稚清拉着程稚清进门后,不放心地将头伸出门外看了看,见外面没有人后把门紧紧关上。 他又拉着程稚清走进屋内,将门关好,他盯着程稚清,“你这镯子哪里来的?” 程稚清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反而没有刚才激动的心情了,“我娘给我的。”她已经将镯子里的信件拿了出来,所以现在镯子里什么也没有。 老人有些激动,突然一把按住程稚清“你说镯子是你娘给的,你娘是程书楠吗?” 程稚清看着他的眼睛,“是。” 老人围着程稚清转了两圈,不停上下打量着,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对啊,不对啊,我闺女不是生了一儿一女,这年龄也对不上啊。” 从他说的程书楠是他闺女,程稚清就可以确认眼前的老头是程万,她的爷爷程万。 程稚清听到老人这么说哭笑不得,“爷爷,我是稚清。” 程万大吃一惊,“稚清,你是稚清?稚清不是个女娃娃吗?他们消息传错了,其实是个男娃?” 程稚清耐着性子解释,“我是女孩,这不是来江城找您,做了点伪装,我一个女孩出门在外可不得有点防范。” 程万赞同点点头,拉着程稚清坐下,“你说得对,女孩在外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你爹对你不好?他欺负你了?”程万看着程稚清突然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爹不是个好东西,自从你娘死后,我想接你们兄妹回来江城,谁知道你爹却跟我说你们不想见我也不愿意跟我回来,我一时生气就没管你们兄妹。”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回江城后实在放心不下你们,又悄悄派人去京城打听,谁知道打听到你爹又成婚了。” 他不禁老泪纵横,“你娘才死了没几天啊,他就又赶着娶亲了。我本想将你们抢回来,结果他和李家联手做手段诬陷我,程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手忙脚乱下我也没空找你们了,最后我们家房子也卖了,店铺都没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头还怎么去接你们回来,照顾你们?你们好歹是他的儿女怎么也不会对你们太差。” “我就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头留在江城,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要是你们也跟着我,被人知道他入赘我程家,怕是我们祖孙三人一起在地下见了。” 程稚清听着叹了一口气,“爷爷您别伤心了。他现在应该没空管我们了。”她从怀中拿出当初她娘留给她的信件给程万看。 程万看着信件颤颤巍巍地接过看了起来,她看着信中女儿的愧疚想念,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心疼地看着程稚清,“程明知那个白眼狼是不是对你很不好?是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怎么可能对你好呢。” “爷爷,都过去了,娘走之前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嫁过去当天夫家下了狱……”她把晏家的事说给程万听。 程万虎眼一瞪,看向晏承平,“是不是就是这臭小子。” 晏承平拱手,“程老爷子。” 程稚清故作吃惊,夸赞道:“爷爷您可真是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来了。” 程万对着程稚清又是另外一副样子,他笑呵呵道:“你爷爷我活了这么多年头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程稚清接着说起了自己的事,“那天他把我丢到随意租的院子中,偶然打开了镯子,才知道娘是被他们害死的。娘给我留了东西,我借着嫁妆的事假意上门,拿回了娘的牌位和东西,还借着入赘契书狠狠地诈了程明知一笔。” 程万听得很认真,程稚清接着说:“凭什么他害死我娘还能享受我娘买的东西。所以离开京城那日,我把娘买的房子地契给卖了,卖了足足八万两。他现在应该没空理我们了。” 程万大喝一声,“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就是要给这头白眼狼一点教训。你出了事天磊一点也不知道吗?” 程稚清解释道:“哥哥为了我不被继母他们欺负去从军了,好几年了都没有传消息回来了,连我婚礼那日都没有回来。” 晏承平虽然知道程稚清的往事,但是现在听着依然心疼她,当听到天磊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听过。 “爷爷,我现在有钱了,你不管想做什么都行,孙女养着您,我们把失去的那些东西给抢回来。”程稚清气势汹汹说道。 程万欣慰地看着程稚清,“爷爷年纪大了,做不动生意了,现在只想在这里等你舅舅回来。” 程稚清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舅舅,疑惑道:“舅舅?” 程万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也正常,你娘走的时候你还小,也没人跟你说过这些。你舅舅叫程书榆,他在你娘还未出嫁的时候就失踪了,如果他还在你娘就不用招赘,也不会遇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程稚清劝道:“那爷爷不如跟我去幽州吧,我们去幽州等哥哥和舅舅。现在家里的宅子都卖了,就算舅舅回来了,也找不到您,况且我们连舅舅的下落都没有,先去幽州然后在让人慢慢找,您看如何?” 晏承平生怕程稚清没有劝动程万反而跟着他留在了江城,“程老爷子,您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回去之后我让人开始寻他们的下落。” 程万鄙夷地看了一眼虚弱的晏承平,“你?不说你们家流放之时靠着我孙女才安全到了幽州,况且你们一家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哪里来的人可以帮忙?” 晏承平不卑不亢,“程老爷子有所不知,我晏家在大魏也算有点人脉,但是因为那天事发突然,加上家中出了白眼狼才导致我晏家一夕之间落败,而与晏家交好的人家都被皇帝发配出去了,等他们知道消息我们已经在流放路上了。在幽州时我已联系上晏家的旧部,时机成熟欠晏家的都得还。” 程稚清瞪大了眼睛看着晏承平,她从来不知道他居然已经开始谋划了,她还以为晏承平在家居然真的就打打猎什么也不干,现在回想起来,他总是时不时不见人影想来大概就是如他所说的去联系下属了吧。“ 程万看着晏承平心里叹了一句也是可怜人,面上还是没有动容,“我考虑考虑吧。” 程稚清拉着程万的胳膊撒娇道:“爷爷,您看您在江城等了这些年了,舅舅都没有回来,我们要主动出击派人去找,不然万一舅舅遇到什么麻烦事,您一点也不知道,您说是不是。再说了,我跟着晏承平回晏家,你都不想看看我婆家是什么样的吗?万一我像我娘一样所遇非良人呢。” 晏承平听到这话他就不干了,本来程老爷子对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不是败坏他名声吗,他正了正脸色,诚恳看向程老爷子,“老爷子,我想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辜负稚清,如果将来违背今天所说愿意以死谢罪。” 程稚清瞪了一眼晏承平示意他赶紧闭嘴,她拉着程万的手,“男人的嘴就是会骗人,你看我那个狼心狗肺的爹以前是不是也是信誓旦旦跟您说对我娘好,结果他亲手给我娘喂毒,你可得在我身边看着他看行。” 程万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松动,程稚清不依不饶喊着:“爷爷,你就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幽州。爷爷……” 程万听着这一声声‘爷爷‘头都大了,他无奈地点头,“好好好,跟你走跟你走,我们一起去幽州,可别念了,爷爷的老骨头都要被你摇散架了。” 程稚清听到此话开心地蹦了起来,“那我们五天后启程,晏承平受了伤等他休养几天伤势好一些了我们在走。” 说着她拉着程万,“爷爷我们快去收拾东西吧。把东西都带走,说不定以后不回来了。” 程万无奈地拉住程稚清,“好了好了,别着急,还有五天好好收拾呢。饿了没?爷爷给你煮点东西吃。” 程稚清现在才想起来原来饭还没有吃,“爷爷我给你做,我的手艺可好了,保证你吃了一次还想吃。” 程万心里酸酸的,他的孙女应该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怎么又会下厨呢,他面上开开心心地应道:“好好,爷爷就等着你这一顿了。” 他也没觉得程稚清的手艺能有多好,毕竟他自己的手艺就差得出奇,不过这是孙女给他煮的第一顿饭,就算是毒药他也乐呵呵咽下去。 第48章 、金子 程稚清为了节省时间做了面条,她把面端出到程万面前,“爷爷可以吃了。” 程万看着这平平无奇的面条,心想看着还行,应该不难吃吧。 程稚清坐下后见程万还没有动手,“爷爷,吃啊。今天时间有点紧所以只能做面条,等明天给您做大餐。” 程万笑着应道:“好,好,我这就尝尝。” 程万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面送入口中,面入嘴的那一刻他就震惊了,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碗面她孙女居然能做得这么好吃。 这十年来他身边也没有人伺候,也不敢花钱去外头买,只能自己下厨,他那厨艺只能说吃不死人,他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程稚清看着程万狼吞虎咽的样子,哭笑不得,“爷爷,您慢些吃,不够锅里还有呢。” 程万嘴里塞着面条,含糊不清道,“好好,你也快吃,太好吃了。” 三人吃完饭后,程稚清安排晏承平去养伤了,而她则借口出去买药材,原来她想出了门从空间中拿就好了,谁知道程万硬要跟着她一起去。 没办法她只能老老实实去药铺买。 “乖孙,你还会医术?”程万惊奇道,他没想到孙女居然会厨艺还会医术。 程稚清谦虚道:“会一点点,在家无聊就学了。” 程万看着程稚清的眼神越发心疼,在他看来程稚清都是因为在程明知家中受尽虐待,才学会了医术和厨艺。 程稚清受不了这可怜兮兮的眼神,赶紧拉着程万进了药铺,把所需的药材报给药童,付了银子拿了药材后离开。 她还顺便去买了菜,程稚清拉着程万准备回去时,程万拉住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他之前一直害怕程明知会派人盯着他,他之前一直不敢去。现在听说程明知不太如意,那么这笔东西可以交给孙女了。 他带着程稚清兜兜转转来到了墓地,他站在一块墓碑前,“这是你奶奶的墓。” 他对着墓碑,“老婆子,这是我们孙女,你也看看,我要跟着孙女去幽州了,去照看她,不能让她像书楠一样,不过以后不能在江城陪着你了……” 程稚清看着程万落寞的样子,主动站到墓碑前,“奶奶,我是稚清,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爷爷的,您就放心吧,有时间我就带爷爷回看您。” 程万看着程稚清笑了笑,两人就这样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程万突然走向旁边的一块墓碑开始挖土。 程稚清怕他受了刺激赶紧拦住他,“爷爷,这可不行啊,我们不能干这种刨人棺材的缺德事啊。” 程万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看着聪明伶俐的孙女也有傻的时候,“这是你爷爷我留给自己的,在你奶奶边上的墓,当然只能我躺。”他又神秘兮兮凑近程稚清,“爷爷在里面留了好东西。” 程稚清一听不是别人的墓瞬间放下心来,“咳,您也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刺激呢。”说着她也来了兴趣,学着程万的样子小心翼翼凑了过去,“什么好东西?” 墓地这边没什么人来,一般人家都嫌晦气不会主动过来,毕竟程万要走了,这里面的东西还是要尽快带走。 程稚清从边上找了一块木板帮着程万一起挖,有程稚清的帮忙两个人速度快多了。 就在程稚清哼哧哼哧努力的时候突然挖到一个箱子,她像挖到宝藏一样叫了起来,“爷爷快看快看是不是这个?” 程万忙蹲下一瞧,“是是是,快拿出来,拿出来。” 有了第一个箱子后面的箱子也渐渐都出来了,一共十个箱子。程稚清好奇地蹲在箱子前,等着她爷爷揭开箱子里的秘密。 程万见程稚清这么好奇也没有吊着她,他快速打开一个箱子。 程稚清被箱子中的金光晃到了眼,她张着嘴巴,果然还是她见识过分短浅了。 那箱子中全是金条,满满一箱子的金条。程稚清看着程万继续开箱,说实话,见识了这么多金条后,她明显有些波澜不惊了。 她木着脸,“爷爷,你这么多金子为什么不放到银庄里去,而且还给别人写信赚银子生活。” 程万叹了一口气耐心地和程稚清解释,“整个江城都知道我程万做生意失败了,房子都卖出去填窟窿了,我还拿着这么大一笔金子去钱庄存?” “那不就是告诉他们我程万耍你们玩的,再说了,十几年前不仅程明知盯着我李家也盯着我,我不过得惨一些怎么能够让他们相信我已经没钱了从而放过我?” 程稚清听着程万的解释眼中透露出崇拜的光,她由衷地赞叹道:“爷爷您可真厉害,未雨绸缪!远见卓识!” 程万此时一点也没有了初见时孤寡老人的模样,他听着孙女的赞扬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哪有,就是比别人想得多了那么一些,不足挂齿。”他突然很感慨,“要是你没有来找爷爷,你舅舅也没有回来,这十箱金子大概就长埋于此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了,我们回去吧。” 程稚清看着地上的金子面上露出难为的神色,“爷爷,我们要把这些金子全都搬回幽州去吗?我们还是找个钱庄存起来好了。” 带着这些金子上路,她得提心吊胆两个月,虽然她有空间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程万想了想,“要是能存到万通钱庄就好了,万通钱庄在哪里都有分行,就连大月都有,不受上位者管控。不过去万通钱庄得有他们的令牌,不然进不去,要是爷爷有令牌,十几年前就不用这么周折的藏金子了。” 万通钱庄?嗯?怎么这么耳熟。她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令牌她好像有。 她把手摸摸伸进袖子里,从空间中拿出了她娘留给她的令牌,举到程万眼前,“爷爷,是不是这个?” 程万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令牌,他从程稚清手上拿过令牌细细端详,他也没见过万通钱庄的令牌,不过看着像真的,他不可置信问程稚清,“这个令牌你哪里来的?” 程稚清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娘留给我的。” 程万思索了一番,他闺女不知道怎么拿到的这个令牌,不会是别人骗了吧。 他拉上程稚清把金子搬到马车上,“走,我们去万通钱庄试试看,假的我们也不亏,真的刚好就把金子存进去。”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万通钱庄门口,万通钱庄在江城中心,一个有着三层楼的钱庄。 程万没有下马车,他在马车上等程稚清,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他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上熟人,干脆躲在马车上。 程稚清揣着令牌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她刚走进去就有小儿走上前询问,“客人请问您有令牌吗?” 程稚清虽然内心紧张,但还是面不改色地拿出令牌,小二恭恭敬敬接过令仔细端详了后把令牌还给程稚清,“这位客人请这边请。” 不得不说,程稚清明显感觉小二自从看了令牌后对她更恭敬了,她娘到底什么来头啊。 程稚清淡然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小二将程稚清带入一间雅间,“您请坐,稍等片刻。” 小二说完就出去了,随后是一位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子进入雅间,“客人你好,我是钱庄的掌柜。请问您的令牌是哪里来的?” 程稚清皱了皱眉,“我娘留给我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钱庄对不熟悉的客人要进行询问,以免令牌是通过其他路径获取来的,请问你娘是?” “程书楠。”程稚清淡淡地说出了她娘的名字。 掌柜点点头,“好的,请问您今日来是来取银子的吗?” 程稚清从来没有想过她娘的账户的还能有银子,顿时来了兴致,“我娘的账户里有多少银子?” 掌柜面色有点微妙,“您的账户里没有银子。” 程稚清听到这个回答翻了一个白眼,“那你问什么,知道没钱还问我要不要取钱。” 掌柜见程稚清好像什么也不懂的样子给她解释了一番,“这个令牌是我们钱庄东家的,他在多年前送给了救命恩人,并说只要拿着令牌上门者,万通钱庄可以答应他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要求。” “我要一百万两银子也可以?”程稚清弱弱地问了句。 掌柜颔首,“只要我们万通钱庄拿得出来都可以。 程稚清真的惊到了,她娘怎么到处救人啊,救的还都是大人物,她咳了两声缓解自己惊讶的情绪,“我今天就想来存个钱,应该不算要求里的吧?” 掌柜恭敬道:“自然。” 程稚清站了起来点点头,“那要求以后再说吧,你先跟我出去搬钱。” 掌柜带着人手随程稚清走到马车前,搬下那十箱的金子回到钱庄,掌柜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到这么多的金子面色一点也没有变化。 他让手下清点金子,清点完后将数量报给程稚清,“如果数量没问题请在这里签字,确认无误这些金子就入库了。” 程稚清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纸笔在上前签了字,一切都搞定后,掌柜恭恭敬敬将她送出了钱庄。 程稚清回到马车上将她娘的事告诉了爷爷,本想从程万哪里知道点什么,结果程万看起来比她还惊讶。 只见程万愣愣地说了句,“你娘可真厉害啊。” 程稚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8 20:53:21~2022-06-29 20:5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92385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923852 6瓶;恬熙coco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到家 马车停在家门口,程万将准备下马车的程稚清拉回马车中,他千叮咛万嘱咐,“乖孙啊,我们祖孙去挖金子这事可千万不能告诉里面那个臭小子,知道了吗?” 财帛动人心,程万也是怕又一个程明知的出现。 程稚清看着程万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你进去的感觉,她无奈地应了,“知道了知道了,保证绝对不告诉他。” 不过程稚清本也没打算将这些金条的存在告诉晏承平,在她看来这笔金子是她爷爷的又不是她的,她没有资格说出去。 两人回到家中程稚清先是给晏承平熬药,然后给大家做了饭菜。 程万吃饭时嘴里塞满了菜,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乖孙,爷爷的路引怎么办?” 程稚清头也没抬,这事她熟的很,“花银子办了呗。” 程万努力咽下嘴中的食物,“要是这么简单我还用问你?李家每年花了银子和官府的人通了气,要是我有出城的打算他们是不会给我做路引的。爷爷之前本想着出去找你舅舅,结果就是因为这路引的问题才在这江城耗了这么多年。” “时间一长加上看到你太开心了,现在才想起这回事。” 程稚清乍一听也是一脸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程万和程稚清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晏承平慢条斯理咽下口中的食物,悠悠开口,“交给我办吧。” 程万和程稚清听到晏承平这么说,俩人双双转头看向晏承平,异口同声道:“你有办法?” 晏承平点了点头,“爹有些下属在江城,我伤势好一些了就去找找他们,应该没有问题。” 程稚清感慨,“你说你们晏家有这么多的朋友怎么流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忙啊。” 程万在一旁点头,他也不解,偌大的一个镇国公府说垮台就垮台,真的令人不可思议。 晏承平看着爷孙俩如出一辙地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他耐心地给他们解释,“我们晏家是有很多生死之交,但是和我们晏家关系好的都渐渐被皇帝派往外地,皇帝不允许我们这些带兵之人留在京城,他怕我们一个不开心带兵就把他从龙椅上掀下来。” “加上事发突然,阮弘方故意在我们大婚之日陷害晏家,也是因为我们那日守卫比往常松懈,他作为晏家大老爷进爷爷的书房没有人会拦着他。刚好和皇帝里应外合,打晏家一个措手不及,等到消息传出去之时,晏家都已经在幽州了。” 程万和程稚清了然地点点头,当官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干得不好要挨罚,干得好还会引得皇帝忌惮。 他们听晏承平这么说就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了晏承平。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晏承平在第四日晚上出去了一趟,程稚清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晏承平,实在熬不住就先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程稚清和程万天还未亮就醒了,他们今日要早点出发,主要也是不想被周围的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这些天程稚清在家中煮肉时,经常听到隔壁大娘的孙子哭着要吃肉。老百姓家里哪里是能说吃上肉就吃上的。 隔壁的大娘心疼孙子厚着脸皮上门跟程万讨一碗肉,程万拒绝了,她回家后日日都在骂程万,特别是程稚清煮肉的时候。 程稚清每每听着这些话气不过要出去和她理论,却被程万给拉住了,说是马上就要走了,不值得跟她吵一架,愿意骂就骂吧,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程稚清还是气不过,直接在她墙旁边砌了一个灶,每日煮肉就在这个地方煮,就让她孙子能够清晰的闻到香味却吃不到。 晏承平是早上才回来的,他回来时程稚清和程万刚好收拾完毕,就等着晏承平回来就可以出发了。 程稚清见到晏承平回来眼睛亮亮的,还不等她问出口,晏承平就将路引拿了出来递给她。 虽然程稚清看不清楚但还是仔细地看了看,她赞叹道:“果然还是晏大公子有本事,好了我们出发吧,你和爷爷去车厢中,你先休息,我来赶车。” 晏承平本想说些什么,没想到程万也发了话,“是啊,晏小子一个晚上没睡了吧,你先休息吧,用得到你的时候还多着呢,不差这一会儿时间。” 晏承平默了默,还是听从他们的话上了车厢。 待到街上众人陆陆续续起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出了江城。 隔壁大娘还好奇为什么今天没有肉香味了,本来她想今日上门和程万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天天吃肉,家中孙子这么哭也不是办法,她看隔壁没有煮肉了还幸灾乐祸认为他们是没钱了吃不起了,结果一等几天发现隔壁都没有做饭才知道人已经走了。 程万年纪大了,程稚清舍不得让他奔波赶路,所以也耗费了二十几天的才回到幽州。 当他们回到大山村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云山上,似给云山染了一层金光。 晏承平将马车停在家门口,程稚清扶着程万下了马车,来到门前,她敲着门喊着,“晏爷爷、晏奶奶、明姨我们回来啦。” 晏瀚海此刻正在院子里陪着晏承安和傅安和玩,傅安和自从上次认识了晏承安后俩人就像亲兄弟一般形影不离,天天腻在一块。 晏瀚海听到了程稚清的声音,连忙过去开了门,他满脸的笑意,“回来啦?累不累啊,快进来一会儿就吃饭了。”他看见程稚清身边站着的老人,“这是亲家吧,路上辛苦了,快进来坐。” 晏承安此时也大喊着,“程姐姐回来啦,程姐姐回来啦。” 家中的人听到声音都急急忙忙赶了出来,大家站在院子中,程稚清给他们介绍了自己的爷爷,又给程万介绍了晏家人。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坐下聊坐下聊,一会儿就吃饭了。”白舒云笑着说了句。 明慕青带着程稚清和程万去了一个小房间,“小清啊,之前听你说把爷爷接来,我们就想着再修一间房间,简陋了一点希望程老不要介意啊。” 程万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房间,他没有想到晏家人居然会为了自己专门修一间屋子,“哪里会介意,这可太好了。按常理说哪里有娘家人跟婆家人住在一起的道理,不过我实在放心不下孙女,也就厚着脸皮跟你们住在一起了。” 程稚清原想在村中找一处房子修缮后自己和爷爷就搬进去,没想到晏家居然为了她还专门建了一间屋子。不得不说是真的很感动,一种被人放在心上的疼爱的感觉。 晏瀚海笑着说道,“程老弟,哪里有什么厚不厚脸皮的,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热闹不是。” 程稚清看着明慕青,眼眶红红的,“明姨谢谢你,谢谢大家。” “哪有什么谢不谢的,走吧,吃饭去。”明慕青拉着程稚清前往厅堂。 傅今瑶牵着傅安和的手来到厨房和白舒云告别,“晏奶奶,我们先回家了。” 白舒云温柔的看着他们,“留下吃饭吧。” 傅今瑶摇了摇头,“不了我娘应该也煮好饭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傅今瑶现在是晏绮南的闺中好友,天天上门做客,晚上到了点就带着弟弟回家,绝对不会在晏家吃饭,怎么劝都没用。以往都没有留下来吃饭,更别说晏家今日还来了客人。 白舒云也知道傅今瑶的性子,也没有接着劝,“回去慢点啊。” 晏瀚海和程万已经坐下了,今天开心白舒云允许晏瀚海喝一小杯酒,程万眼馋地看着晏瀚海面前的酒杯,可怜巴巴的看着程稚清。 程稚清找到程万第一天就给他把脉了,身体实在算不上好,藏着钱却花不了,苦也是实打实地吃了。 她看着程万可怜巴巴的模样,无奈道:“只能喝一小杯,就一小杯。” 程万开心得像个孩子,冲着程稚清点点头,悄悄凑到晏瀚海身边,“晏老哥可真是谢谢你啊,不然我都喝不上酒。” 晏瀚海学着程万的模样也悄悄的说,“程老弟,应该是我谢你啊,不是你来了我在家里也喝不上酒,老婆子管我管得死死的。” 他俩相视一眼,拿起酒杯先是碰了一下后小心翼翼抿了一口。 白舒云见晏瀚海有苦说不出的神情轻轻拍了一下晏瀚海,“怎么?委屈你了?” 晏瀚海忙放下酒杯,义正言辞道:“怎么会,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也不能不识好歹不是。” 他明明脸上是正经的神色,白舒云却从他脸上看到了谄媚,她笑了出声,看向程万,“程老弟别介意啊,这人平常就是这样的,你可别见怪。” 程万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了,在晏家他又感受到家的温暖,他笑着摆了摆手,抿了一口酒掩饰自己微酸的眼眶。 晏瀚海和程万聊着天发现他们的兴趣几乎是相同的,两人相见恨晚,恨不得说一夜的话,最后还是被白舒云赶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9 20:52:12~2022-06-30 20:44: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草莓泰的甜团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南、姓墨的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程书榆 夜已经深了,众人都回房休息了,院子中轻悄悄的,偶尔从云山传来几声野兽的吼声。 程稚清独自一人在外赏月,晏承平经过院子看见程稚清一人在院子中,他悄悄的走过去。 “在做什么?”晏承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程稚清吓得不轻。 她转过身看着晏承平抱怨道:“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啊,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院子笼罩在月光的银晖下,晏承平看着眼前的人儿,似乎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粉唇撅得老高,抱怨的话语在他听来也像是撒娇,晏承平没忍住笑了出声,他真的想不到,拥有这么大力气的程稚清,居然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吓到。 程稚清见他还敢笑,避开他受伤的部位拍了他一下,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里面写满了我很生气。 晏承平见状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握住程稚清的手,凑到她面前,“别生气了,是我错了,不应该走路没有声音,不应该吓到你还笑话你。” 程稚清感觉此刻的晏承平就像一只大狗狗一样蹲在她面前求饶,原本她也不是很生气就是装装样子罢了,现在她看着晏承平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更装不下去了。 她扑哧一声,摇了摇两人握住的手,娇声道:“原谅你啦。” 晏承平看着女儿家状态十足的程稚清轻笑一声,“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程稚清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说:“就是挺开心的,你说爷爷十几年都没有人陪他好好说话了吧。我看得出来爷爷今晚很开心。” 晏承平听着程稚清语气中的一丝心疼,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以后都会这么开心的,程老等到你了,还有我们一家子的陪伴,等到找到舅舅,他以后都会这么开心的。” 程稚清转过头笑着看着晏承平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晏承平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人儿,愣了愣神,似乎一股热流从心里用了上来。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突然呆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她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喂,晏承平?晏承平?” 晏承平这才反应过来,他正了正脸色,“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你应该也累了,时间不早了,快些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说完他脚步慌乱地回了房间。 程稚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疑惑地挠了挠头,直到看不见他身影了才回了房。 第二天。 晏家众人吃过早饭后就忙碌起来了。 程万和晏瀚海坐在一起聊着天看着晏承安玩,晏承安抬起头,“爷爷,安和什么时候来啊。” “应该一会儿就来了,别急啊。”晏瀚海说道。 程万疑惑:“安和?” 晏瀚海乐呵呵解释道:“承安的好朋友,昨天也在院子中和承安一起玩,是个乖孩子。” 程万点了点头,回想起昨天见过一面的小孩,“看着是个好孩子。”他拿起茶壶想要倒一杯茶却发现茶壶中没有茶了,他拿着茶壶站起身。 晏瀚海看着他拿着茶壶连忙说道:“坐着坐着,喊小辈去就好了,哪里用你亲自动手。” 程万大手一挥,“不用,我去就可以了,一点小事做得来。”他脚步轻快地去了厨房。 程万到了厨房添好水,走出来恰好看见晏承平在劈柴,他拿着茶壶走过去问道:“承平啊,你说派人帮我去找儿子,什么时候派人啊。” 他都十几年不知道儿子的下落了,他是真的怕他已经……不过就算真的已经不在了,也要让儿子回到他身边,他要把他们母子葬在一起。 晏承平放下手中的活,认真地说:“程爷爷,您放心吧。就这几天我就出去帮您安排,您不要太担心了,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程稚清此时从厅堂出来,她刚才为钟思洁把脉,看看孩子状况,钟思洁怀孕已经八个月了,孩子一切都好。 她一出门就看到晏承平拿着斧头正在劈柴,她冲上前夺下晏承平手中的斧头,劈头盖脸冲着晏承平一顿骂,“你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情况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几天你就敢劈柴了?你是不是真的不怕伤口裂开啊……” 晏承平被骂得跟个鹌鹑一样不敢说话。 程万看着孙女怒火冲天的样子,生怕波及自己连忙转身悄悄挪动脚步走回晏瀚海身边。 他才刚转身就看见门口站了四个人,那人看着有些眼熟,被身边的人搀扶着,一个跟晏承安差不多大的小孩跑了进来,亲亲热热的和晏承安拉着手。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程万看得越来越清楚,他想说话却感觉嗓子堵得慌发不出声音,他的手开始颤抖,砰的一声,他手中的茶壶掉落在地。 院里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他身上,程稚清也顾不上教训晏承平了,她看程万状态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扶着程万,眼里充满着担忧,“爷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只手搭上程万的手腕为他诊断。 晏瀚海和晏承平也快速走到程万身边,担忧的看着他。 程万感觉自己全身都发软,他不顾程稚清的搀扶,一步一步走到那个男人面前,颤抖地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书,书榆……” 他还没有说几句话,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已经看不清面前那张熟悉的脸了。 “老人家,我叫傅山,不叫什么书榆。”傅山和傅新雅惊讶的看着程万,程万拉着傅山的手有些用力,他怕好不容易出现在面前的儿子又会消失不见。傅山被拽着疼了也没有生气,反而耐心的和程万解释。 傅山在晏家躺了一个多月快两个月,见程稚清同意下地的时间已经到了,就马不停蹄请晏修景兄弟俩搀扶他回家中休养。 晏家人劝了又劝,但傅山心意已决,只好让晏修景他们搀扶他回去了。这段时日在晏家待他实在是太好了,顿顿都有肉,他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待在晏家了,总觉得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 昨日听今瑶回到家中说稚清回来了,他上门看看有什么能帮的地方,顺便也让程稚清看看腿愈合得怎么样。 程万流着泪,手轻轻摸着傅山有些沧桑的脸庞,他的儿子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现在的他虽看着憨厚老实,可就是这样他也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的儿子。 傅山无奈解释道:“老人家,我真的不是您儿子。”他身旁的妻子也很惊讶,因为傅山是她爹捡回来的,傅山伤到头没了记忆,说不定眼前之人就是他的父亲,两人眉眼之间是有些相像的。 傅新雅扯了扯傅山的衣袖,想让他说话不要这么直接,没准眼前的老人真的是他爹呢。可没想到傅山很是坚定的认为程万不是他爹。 程万一把拉开傅山的衣领,看着傅山锁骨处有两颗对称的痣,激动道:“你就是我儿子,是书榆。书榆身上就有这样的痣。” 程稚清他们都很惊讶,没想到傅山就是程书榆,晏承平总觉得傅山有些眼熟,还没想起来为什么眼熟,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和程稚清有些相像。 白舒云此刻也出来了,她静静的站在晏瀚海的身边,晏瀚海看了看傅山再看看程万又看了一眼程稚清,他悄悄凑到白舒云身边,“你别说哈,他们父子俩和小清还真的有点像。” 白舒云轻轻拍了他一下,晏瀚海立刻闭上了嘴。 程稚清看着程万情绪一直保持过分激动,忙上前扶住程万,“爷爷,傅大叔……” 程万听到傅大叔三个字,立刻转头纠正程稚清,“什么傅大叔,他是你舅舅。” “好好好,是舅舅,舅舅他十几年前到了大山村,傅姨的父亲救了舅舅,但是舅舅伤到脑子失忆了。”程稚清没反驳程万的话,反而顺着他喊了舅舅。 程万听到失忆了忍不住后退两步,这要多严重才导致失忆啊,他老泪纵横,轻轻摸了摸傅山的头。 他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傅新雅的父亲救了儿子,那么儿子现在怕是不在人世了吧。 他面向傅新雅鞠了一躬,带着感激地说道:“多谢令堂救我儿子一命,实在是感激不尽。” 傅新雅吓了一跳,这个男人可能是她的公爹,怎么能让公爹给她鞠躬,她慌忙地摆手,“不,不用。您快请起。” “爷爷,我们到屋子中说话吧,舅舅他前一个多月前腿脚受了伤,现在还不能久站。”程稚清趁机劝着程万。 程万此时才发现傅山被傅新雅紧紧搀扶着,他视线立刻移到傅山的脚上,眼中的心疼不言而喻,“伤了脚?严不严重?” “快好了,快好了,您不要担心。过一个月就能自己行走了。”程稚清连忙安抚着。 “好好,我们快些进去。”说着他硬要搀扶傅山,谁劝都不行,众人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他。 傅山被搀扶着感觉有些奇怪,这自称他爹的人双手不同于妻子的温柔,反而带着力量,他心底涌出了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傅山就是舅舅有小可爱猜对啦~ 感谢在2022-06-30 20:44:21~2022-07-01 21:0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想起 程万扶着傅山在厅堂坐下后他也紧挨着傅山坐下,手紧紧地握着傅山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待众人都坐下后。 程万问面带紧张的神情问道:“乖孙啊,你舅舅这失忆还有的治吗?” 程稚清也不确定,她起身走到傅山身边给他把了脉,“舅舅,你这些天头还会疼吗?” 程万也紧张的盯着傅山。 傅山手被程万握住,他想把手抽出来,程万却握的更紧,他觉得自己的手心里都沁出了汗。 他自打有记忆以来还没有跟大男人手牵着手,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自从喝了药以后就很少头疼了。” 程万立刻转头看向程稚清,脸上着急的神色不言而喻,“怎么样?是不是还有的治?” 程稚清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看向程万,“爷爷,这个我也不确定,因为脑部是人体最复杂的结构,我先在只能做的是保证舅舅将脑子中的淤血化开,不会影响到视力。” 程万听见程稚清这么说有些失落,他强撑着,“没事,恢复不了也没关系,人还在就行,人好好的就好了。” 程稚清实在看不得他爷爷这落寞的样子,说了一个提议,想让程万有点希望,“爷爷,不然你可以和舅舅说一点他小时候的事?说不定他就想起来了。” 程万点点头,看着傅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小时候家里还不是很有钱,爹走街串巷当货郎,你硬要跟着爹,爹没办法只好带着你,你娘又刚好不在家,我一时着急就忘了跟你娘说,你娘回家找不到你,以为你被谁给偷走了,着急的不得了,晚上我们爷俩回去的时候都被你娘罚不准吃晚饭。” 程万会想着过往的事,眼中噙着泪嘴角却是笑着的,“你妹妹出生了后,家里条件也好了很多,你妹妹调皮,总是闯祸,每次闯祸你总是帮着你妹妹,不让你娘教训她。” “她有一次啊,从树底捡了一根树枝,捅了一个马蜂窝,好家伙,那是那马蜂窝啊,那是玩的吗?结果你发现了,护着你妹妹,最后你被叮的满脸的包,你妹妹一点事也没有。” “爹还记得你最后一次出家门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妹妹,不要动不动凶你妹妹,说你妹妹的夫婿要等你亲自回来挑,可是爹一直等也没有等到你。爹老了,看人也不准了啊,把你妹妹嫁给了一个白眼狼啊,害了你妹妹一辈子,让你妹妹那么早就没了,都是爹的错。”程万说着说着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 程稚清在一旁听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晏承平握着程稚清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无声安慰着她。 傅山听着程万口中说的事,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握着男孩的手在哭,嘴里不停的说着,“哥哥别死,哥哥别死,楠楠错了,楠楠以后在也不调皮了……” 下一秒他脑海中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看着身姿挺拔,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他吗? 他脑子中的回忆不停的交替出现,一会是小孩模样,一会又是长大后的,他的头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实在太疼了,甩开被程万握住的手,双手紧紧抱住头,嘶喊着,“啊——” 程万看着儿子痛苦的神色却一点也帮不上忙,他无措地看着傅山,想帮他却不知从何下手,他嘴里念叨着,“爹不说了,爹不说了。小清,怎么办?怎么办?” 傅新雅在傅山抱住头的那一刹那就冲了上前,她紧紧抱住傅山想要给他依靠,她双眼无助的看着程稚清。 程稚清连忙上前,晏承平也帮着按住傅山,不让他乱动,厅堂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紧张的看着程稚清。 程稚清面色凝重的给傅山把脉,傅山的头越来越剧烈,他实在忍不住昏了过去。 程万一看,颤抖着手伸到傅山鼻子下,还好还好,还有呼吸,他结结巴巴道:“怎,怎么样了?” 程稚清严肃的说:“可能是一件好事,刚才爷爷说的事情可能使舅舅想起了什么,说不定待舅舅醒来后就能记起来以前的事了。” “先把舅舅带去房间休息吧,也许睡一觉就好了。”晏承平点点头,直接背起傅山,程万亦步亦趋的跟在晏承平身后。 傅新雅没有跟过去,她也想给他们父子一点独处的空间,同时她心里也有点担心,傅山是她爹捡回来的,爹走后把她托付给了傅山,要是傅山恢复记忆后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她怎么办? 眼看着中午饭的时候就要到了,白舒云和明慕青先去做饭了,晏瀚海他们也纷纷出去了。 傅今瑶看出她娘状态不对,担忧的问道:“娘,你怎么了?” 傅新雅不想让女儿担心,勉强冲女儿笑了笑,“娘没事,你去找绮南玩吧。” 傅今瑶心里有好多疑问,但是看着她娘这个样子就什么也问不出口了,乖乖听她娘的话去找晏绮南了。 钟思洁在厅堂中没有走,她一手扶着肚子,慢慢走到傅新雅身边坐下,轻声问道:“怎么了?” 傅新雅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她面色苍白的看着钟思洁,“思洁,你说傅山他醒来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毕竟,毕竟傅山失忆了,我爹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帮我爹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 钟思洁握住她的手,“不会的,你看傅山,就算失忆了还是对你那么好,那天伤到都站不起来了,还惦记着你一个人在家,你就放宽心吧。别想这么多。” 傅新雅默默点了点头,沉默不语,钟思洁也没有离开,在厅堂陪着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万死活要守着儿子,最终把饭给他端进房间里去了,傅新雅跟着晏家众人一起吃,但是心里存着事也担心傅山,于是饭也没有吃几口。 大家都在等傅山醒来的消息,这一等就到了傍晚。 傅山觉的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看见了他的小时候,看见了爹娘妹妹,看见自己怎么流落到大同村,被岳父捡回去,娶了妻子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最后他好像看见了妹妹,妹妹对着他笑,她说:“哥,你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爹就要哭鼻子啦。”他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妹妹就消失了。 傅山努力的睁开眼,发现他爹正守着他,他见他爹愈发苍老的模样,只觉得对不起他爹。 程万看见儿子醒了,想伸手摸摸他,但是又怕儿子还是不认识自己。 傅山看着父亲犹豫的动作,鼻子微酸,主动喊了一声,“爹。” 程万听到这一声爹,眼里闪过惊喜,哽咽道:“都,都想起来了?” “是,爹,我都想起来了。儿子不孝,这些年没能陪在你老身边。”程书榆愧疚的看着程万。 程万看着儿子眼里熟悉的光,抬了抬头把泪水逼了回去,“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想起来了就好,想起来了就好。” 程书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爹,楠楠是不是,是不是……” 程万一下子没绷住,“都是爹的错,都是爹的错啊。” 程书榆慌忙从床上坐起来,“不是您的错,都是那个畜生的错。” 外头的众人听到程万嚎啕大哭的声音,还以为怎么了,连忙跑进房间,却看到父子俩深情拥抱的画面。 众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程万此时情绪已经缓和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哭那么大声,脸都丢光了。 程万背对着众人,始终不敢转身,最终还是程书榆先开口,他看着程稚清道:“小清啊。” 程稚清连忙上前,“是我,舅舅。” 程书榆眼里满是温柔的目光,“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亲切,你跟你娘真的很像。” 程稚清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程书榆对着众人点了点头,最后看向在门口迟迟不敢进门的傅新雅,他冲着傅新雅招了招手,“新雅,快来。” 傅新雅跌跌撞撞的走向他,只见程书榆牵起她的手道,“新雅,我原名叫程书榆,这是我爹。爹,她是儿子给你娶的儿媳妇,傅新雅。外面还有您两个外孙。” 程万再不好意思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驳了儿子的面子,他冲着傅新雅笑了笑。 程书榆见傅新雅愣愣的,“新雅,快叫爹啊。” 傅新雅回过神,不好意思的冲着程万喊了一声,“爹。” 程万特别开心,大声的应了一句,“诶!”这下儿子找到了,儿媳也有了,还有两个可爱的外孙。 程书榆看着程稚清柔声道:“可以麻烦我们小清把弟弟妹妹叫进来吗?” 程稚清连忙点头,“我这就去。” 没一会她就带着傅今瑶和傅安和进来了,傅今瑶牵着她弟弟的手走到她爹的身边。 “今瑶,安和,这是爷爷,是爹的父亲。快喊人。” 傅今瑶听到程书榆这么说,没有犹豫乖乖喊了,“爷爷。”傅安和见姐姐喊了就跟着喊了一声。 程万笑得合不拢嘴,他着急摸着身上的口袋,想从身上找一点东西给两个外孙当作见面礼,可是身上什么也没有,他看着略微有些窘迫。 程稚清见状,悄悄到他爷爷身后,塞了两根金条到程万手中。程万没有拒绝,甚至给了孙女一个干的好的神情。 程稚清功成身退。 程万将手中的金条塞给两个孩子,“这些都是俗物,你们拿着玩,爷爷以后出去了,给你买更好的东西。” 傅今瑶有些犹豫的看着傅新雅,傅新雅也不知道该不该收。 “拿着吧。爷爷给你们的就拿着吧。”最后还是程书榆开了口,别以为他不知道金条是稚清塞给他爹的,但为了他爹的面子也只好让两个孩子收下了。 傅今瑶收好金条笑着跟程万道了谢。 作者有话说: 从这章开始就把傅山的名字改为程书榆啦 感谢在2022-07-01 21:05:15~2022-07-02 21:38: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醉色染红颜5瓶;追文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恭喜啊,恭喜啊。”晏家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向程万道喜。 程万一脸的喜悦,“多谢,多谢,要我说还是我孙女有福气,这不一早就遇上了舅舅,如果我孙女不接我过来,说不定还遇不上呢。” 白舒云开心道:“这大好的日子,我可得做点好菜,一会儿都留下吃饭啊。” “对对对,我们可得好好喝一杯,开心开心。”晏瀚海借机来了一句。 白舒云瞪了他一眼,“只允许喝一杯啊,你们都是,身上都带伤喝一杯过过嘴瘾就好了。” 晏瀚海瞬间笑开了花,有酒喝不管多少都好,“行行行,都听你的。” 程书榆眼中含笑,点点头,“那就麻烦婶子了。” 白舒云笑道,“不麻烦不麻烦,等着啊,一会就叫你们吃饭。”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厨房,明慕青也紧紧跟在白舒云身后。 程书榆看着傅新雅两人视线中仿佛要拉丝般黏腻,程万借口和孙子们培养感情,一把抱起傅安和招呼着傅今瑶赶紧出去了。 程稚清也拉着晏承平说去煎药溜走了,所有在房间里的人都找了个借口纷纷出了房,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俩,还贴心地帮他们把房门关上了。 程书榆还拉着傅新雅的手,时不时捏一捏,傅新雅觉得难为情,想挣脱开,就听见程书榆开了口,“新雅,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傅新雅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哪里变了,但好像又没有变,她只觉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她拼命摇着头,表示没有受委屈。 程书榆见傅新雅这样顿时心疼了,他将傅新雅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受伤失忆以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傅新雅,那时的她还是小姑娘装扮,看着落落大方,他就那一瞬间就被她吸引了。 可他自认为是配不上傅新雅的,直到岳父将她许配给自己,才能和她成为一家人,他很庆幸岳父捡到了自己。 可是后面他并没有给妻子良好的生活,反而还让她总是为了自己担忧操心。 “新雅,谢谢你,以后我在也不会让你过苦日子了。” 傅新雅摇摇头,哽咽道:“我没有觉得跟你在一起是过苦日子,反而我很开心能够和你成为夫妻,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说着她又用不确定的目光抬着头看着程书榆,犹豫道:“你,你失忆前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我会不会抢了谁的亲事?” 傅新雅忐忑的看着程书榆,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程书榆看着傅新雅毫不掩饰的担心,突然笑了出声,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不在状态了,他原本以为是因为他恢复记忆了又找到父亲,相应的她也多了一个公公,她可能有些不习惯,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程书榆正了正脸色,认真的看着傅新雅,“没有,从来只有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爹。” 傅新雅立即相信了程书榆说的话,她看着程书榆眼里的认真与温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害羞,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程书榆看着傅新雅突然底下了头,还以为她不相信自己,急忙伸手扶起她的头准备好好解释,但扶起后却看到了傅新雅绯红的脸,他轻笑道:“怎么老夫老妻了还害羞。” 傅新雅见他调笑自己,瞪了他一眼。 这个目光对程书榆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威慑力,但他也害怕把人闹的过了火哄不回来。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打算去找村长把晏家附近的地基买下来,盖一座宅子,把爹和稚清都接过来住怎么样?”程书榆同傅新雅商量正事。 他皱了皱眉接着道:“稚清和晏承平还未成婚总是住在晏家也不是一回事。”他先前没有恢复记忆就不能对别人家的事操心,现在他恢复了记忆,稚清和他爹都是他的责任,他很感激晏家,感谢晏家照顾了稚清许久,还接纳了他爹,但是他作为儿子,作为舅舅,就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了。 如果傅新雅不同意他也不会勉强她,他就在晏家附近修一座宅子让父亲和稚清住,请晏家多关照一点。 傅新雅见程书榆说起了正事,也就认真听了起来,她听程书榆说要将程万和程稚清接来一起住,狠狠的点了点头,“当然好啊,稚清救了你这么多次,居然还是你外甥女,我开心得不得了,以后我也一定会把稚清当作我们亲生女儿对待,再说了晏家也帮了我们不少,以后稚清要是和晏家结亲,那我们两家不是亲上加亲。爹就更不用说了,孩子们有了爷爷都开心的不得了。” 不过家里的房子确实不够住,他们一家人都住的勉勉强强,她想到买地基修房子,担心自己家没有多少银子,“我们家银子够吗?” 程书榆见他这么担心跟她开了句玩笑,“爹以前生意做得可大了,我们可以带着孩子啃老。” 傅新雅见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瞬间不把银子的事放在心上了,她瞪了他一眼起身,“我去帮婶子做饭了,不跟你说了。” 傅新雅走到门口拉开门,就见到程稚清他们跌了进来,她看着程万抱着傅安和也站在门口,害臊地说了句,“爹,您怎么也跟着孩子们胡闹。” 程万抬头望天,“啊,是,是安和说想找娘了,但是你们在说话,我就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就在门口等等你们。现在安和见到你了应该就没事了,我带他去玩了。” 傅新雅的视线转到程稚清身上,程稚清挠挠头偷偷瞪了一眼晏修同,都是他说要看热闹,不然也不会被抓正着。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了明慕青喊的开饭了,程稚清马上接着说,“舅娘,我们来喊你吃饭的,对,就是喊你吃饭的。” 傅新雅瞧着程稚清古灵精怪的模样也舍不得去说她了,程稚清嘿嘿了两声,拉着傅新雅的胳膊去了厅堂,“走吧,舅娘。” 程书榆此时也出来了,他看了一眼程稚清,口气微酸,“怎么有了舅娘舅舅就不重要了?”他摆出失落的神情,“到底是舅娘好还是舅舅好?” 程稚清回怼了一句,“可不是嘛,当然是舅娘好了,舅舅哪里有舅娘好。” 她拉着傅新雅就走,“走,舅娘。”路上还悄悄跟着傅新雅说悄悄话,“舅舅这个人真是的,还妄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哼。” 程稚清自以为说的话够小声了,没想到被跟在后面的程书榆听个一清二楚。 程书榆夫妇看着程稚清这傲娇的小模样都失笑摇摇头。 众人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饭,吃完饭后傅新雅抢着帮明慕青收拾桌上的残局。 程书榆趁着这个机会和程万聊聊,他喊上程万两人到院子中的角落里。 “爹,您这些年怎么过来的?”程书榆也看出来了,他父亲苍老了许多,身上穿的都是粗布麻衣。 程万将他失踪后的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程书榆愧对父亲,他跪在地上,给程万磕了一个头,要是他当初注意些,爹就不用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么多年,小妹也不会早早就没了。 程万吓了一跳,赶紧扶起儿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他回想了一下可能是他刚才说的事让自己儿子心疼了,其实他也没有过的太惨,日子总比当初做卖货郎的时候强。 不过他看着儿子眼中的愧疚还是决定悄悄告诉儿子一件事,他压低声音,“我告诉你啊,我悄悄藏了十箱的金条就在你娘隔壁我为自己准备的墓旁边。不过这钱我已经给稚清了啊,你可不许惦记。” 程书榆看着程万一副防贼的表情,哭笑不得,“我一个当舅舅的怎么好意思跟小辈抢东西。” 程万听着他保证的话才放下心来,“你当初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程书榆见程万问到,眼睛看向远方,“起初我出去考察一切都挺顺利的,在我即将回程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封信,是管家写的,信上说您病重了,于是我只能扔下那些一起出来的人,独自回去,但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李家的圈套。他们买通了杀手,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了出来。” 程书榆没有将过程说的很详细,但单凭这寥寥数语程万就能猜到当初情况有多么凶险,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程书榆笑着看着程万,“爹,都过去了。以后我一定会让李家把欠我们的都还回来。” 程万找到儿子孙女后也不太在意这些了,他只想好好陪着儿子和孙女,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程万觉得他爹兴致不高,以为是他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故意转移了话题,“爹,我准备把在晏家附近的地买下来,建个宅子,然后就接您和稚清过来住。现在就委屈您先住在晏家了。” 程万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他在门口偷听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什么叫住在晏家委屈,我在晏家可开心了。” “我现在要好好陪着我乖孙,以免她被晏家臭小子给骗了。我乖孙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想把我接过去,就要先把我乖孙接过去,不然我厚着脸皮就在晏家住下了。” 程书榆听着他爹这么说,也不知道程万怕程稚清再次遭遇像小妹一样的事,想要紧紧看着她。 他向程万保证道:“我一定说服稚清跟我们回家住。” 程万摆摆手,转身走了,风带来他的声音,“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2 21:38:20~2022-07-03 21:3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5923852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生了 “快,快去隔壁找稚清,你娘要生了。”晏修景从屋内冲去了厅堂,把睡的正熟的儿子从床上薅了起来,他满脸慌张的对着晏承渊说。 晏承渊还没有反应过来,晏修景已经走了,一旁的晏承平早已翻身下床去隔壁找程稚清了,等到晏承渊反应过来了,衣服都顾不上穿便跟在晏承平后头跑。 晏修景又冲到晏瀚海的房门口,拼命敲门,“爹,娘,思洁要生了,思洁要生了。” 晏瀚海睡的迷迷糊糊,问道:“什么东西深了?” 白舒云已经起身穿衣服了,她听到晏瀚海的话一巴掌糊在他脸上,直接给他拍醒了,他瞪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白舒云拍他。 白舒云丢下一句,“思洁要生了。”她赶紧出了门。 晏瀚海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妻子说了什么,他马上起身穿衣。 “娘。”白舒云出了门就撞上了准备前去查看情况的明慕青,晏修景喊的那一声把晏家所有人都给喊醒了。 白舒云点了点头,“走,快些去看看你弟妹。” 白舒云和明慕青二人进了房就见钟思洁一人扶着墙壁慢慢走动,她也生过两个孩子自然是知道怎样做才好。 钟思洁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抬头一看,见了来人露出一个微笑,“娘,大嫂,让你们担心了,修景就是太担心我了,应该还没这么早生呢。” 白舒云和明慕青见她疼得发白的小脸却还在安慰着她们,白舒云上前扶住她,“自家人哪里说这么多,来,我们再走一会后就躺下。老大媳妇你快去给老二媳妇烧水煮点东西吃。” 明慕青就说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听到白舒云这么说她终于想起来了,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吃点东西等会才有力气生。 她一拍脑门,“娘,我这就去,弟妹你别怕啊,稚清一会儿就来了。”她步履匆匆又出了门,迎面便撞上等在门口的晏修景,明慕青没什么事,反倒是晏修景被撞到在地,她没管他只是拉了晏修远去烧火。 晏绮南这时也来了,她顾不上还倒在地上的父亲,径直走向房内,她看着母亲脸色苍白,额头上硕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下来,她担忧的喊了一声,“娘。” 钟思洁冲着女儿笑了笑,“娘没事,娘有些饿了想吃面,绮南帮娘去煮碗面好吗?” 她怕女儿被这场面给吓住所以提前支开她。 晏绮南真的以为钟思洁想要吃点,她点头后便向厨房跑去。 厨房中围着四个人,晏修远和晏修同在烧火,明慕青在灶台忙碌着,晏绮南上前,“大伯娘我娘说饿了想吃面,让我给她煮。” 明慕青一听便知晓了钟思洁必定是支开她不让她看生产的场面,“好,煮一碗清汤面就好了,我们昨夜熬了鸡汤,用那个煮。” 钟思洁临生产这几日鸡汤便是每日都在熬着的,就是为了这一刻可以煮点东西吃。 晏承平此时已经到了隔壁门口,他敲着门,喊着程书榆,“程叔叔,程叔叔你开开门。” 自从上次程书榆和程万提过要建宅子后,他第二天就去找了程稚清,同程稚清说了后她立马答应了,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爷爷,爷爷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舅舅了,怎么能够为了自己住在晏家呢。 程书榆见程稚清同意了,马上去村长买了地,建了宅子,一个月的时间房子就彻底建好了,他们也在前几天才刚刚搬进来。 程书榆听到响声了披一件外衫一脸不虞的给晏承平开了门,他还没开口,便见到衣衫不整的晏承渊跑到他面前。 他皱了皱眉还没有说话便晏承渊一把拉住,“程叔叔您快帮我叫一下稚清,我娘要生了。” 程书榆一听是这么大的一件事,扔下两个字便进了屋,“等着。” 他在程稚清门口敲了敲,直到听到屋中传来动静才告诉程稚清,“稚清,你钟姨要生了。承平和承渊在门口等你了。” 程稚清忙从床上翻身下来,“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程书榆听到程稚清的回答回了房,傅新雅迷迷糊糊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将钟思洁要生产的事告诉了妻子,钟思洁是妻子的好友,她不能不管她。 果然傅新雅一听马上就清醒了,她赶快起身穿衣和程书榆一起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程书榆夫妻两刚出房门没几步便碰到了程稚清,她手里提了许多东西,程稚清跟程书榆和傅新雅打了个招呼,“舅舅舅娘。” 傅新雅点了点头,拉着她,她的声音有些紧张,毕竟她也是生过孩子的,知道生孩子有多么凶险,“快,快过去看看。” 程书榆接过程稚清手中的东西跟在两人后面。 门口只剩下晏承平一人,晏承渊被晏承平赶回去换衣帮忙了。晏承平在门口等候,看见他们出来了朝着他们点了点头在前方带路,三人都没有说话。 三人进了晏家,程稚清和傅新雅径直走向钟思洁的房间,进门后就见白舒云扶着钟思洁在慢慢走。 白舒云见到她们进来便扶着钟思洁坐下,程稚清给她把了脉,“孩子一切正常。等羊水破了就可以生了,现在先吃点东西吧。” 说来也巧,程稚清刚说完晏绮南就端着面进来了,房内的众人看着钟思洁将面吃完。本还想扶起她接着走一走,就见羊水破了。 明慕青将房间内的两个小姑娘赶了出去,关上房门。 程稚清也没有说什么,她虽然会点医术,但还真没有见过生孩子的场面,她留在里面说不定还添乱。 本来晏家想找产婆,可幽州现在形势越来越严重,人人关着自家的大门过日子,有一个产婆去给人接生,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大月国的人马,人就没了,其他产婆见状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出去给人接生,没办法白舒云只好自己上了。 程稚清将药交给晏绮南让她去熬药,一共有两份,一份是如果遇到大出血用的,一份是生完后恢复精力补身体的。 晏绮南拉着晏承渊就去熬药了,她怕她一个人两份药弄不好。 程稚清自己就守在门口,如果喊她可以随时进去。 晏修景早就被拉起来了,他倒下的时候晏瀚海就在边上,不过他没管这个儿子,爱躺在就躺着吧,还是晏承平回来拉了他一把,不过晏修景说他腿软,晏承平又好心给他搬了条椅子让他坐下。 晏家三人和程书榆都等在门口,热水一盆接一盆送进去,出来是带着血的水,晏修景见到着场面死死抓着晏承平的手,脸色苍白的问:“爹,这,这,怎么一点声都没有啊,不会有事吧。” 晏承平被抓的有些疼,他皱了皱眉,不过看在他二叔即将当爹的份儿上没有说什么。 晏瀚海哪里知道这些问题,便不管晏修景在一旁叽歪。 众人就这样在门口等着,天渐渐亮了,一缕阳光照进晏家院子中,屋内传来众人激动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晏修景有些激动想要凑近听听,刚一站起来发现腿是软的,如果不是晏承平及时拉了他一把,他这下就要跪地上去了。 他拉着晏承平的手缓了缓,自己一步步挪到房门口,房门刚好开了,白舒云抱着孩子出了门,喜笑颜开,“是个男孩。” 晏修景孩子都没有看一眼,眼巴巴地看着白舒云,“娘,我媳妇儿咋样了?” “没事,没事,正收拾着呢,你一会儿就可以进去了。”白舒云安抚着。 晏修景点了点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就在门口等着。 晏瀚海此时已经凑到白舒云边上了,他看着孩子也是乐的合不容嘴,“看看这眉眼,可真像修景。” 晏承平听着晏瀚海的话,看了眼红彤彤皱巴巴的孩子又看了眼二叔,心中疑惑,这哪里可以看出来像不像。 程书榆看了一眼晏承平疑惑的表情,拼命忍住即将释放出来的笑声。 房门一开,晏修景就冲了进去,他看着钟思洁虚弱地躺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媳妇儿,你还好吗?” 钟思洁看了看他笑了笑,她刚才听新雅说了,他连孩子都没看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怎么样了,“我没事,孩子怎么样?” 晏修景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没看孩子,“好,孩子好得很,爹还说孩子像我呢。” 钟思洁笑了笑,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晏修景还想说什么,晏绮南端着药就进来了。 “娘,稚清姐说这药可以补身体,您快喝了吧。” 晏修景接过晏绮南手中的药,一口一口地喂钟思洁,钟思洁喝过药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了。 这可把晏修景吓坏了,碗一下砸在地上,他大喊着:“稚清,稚清快来啊,我媳妇儿昏过去了。” 程稚清就在门口,她听见晏修景的声音马上进了房,她仔仔细细给钟思洁把了脉,顿时无语。 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晏二叔,钟姨只是累了,睡着了,身体没什么事。” 晏修景也知道自己闹出了笑话,他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人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说: 生孩子的内容都是我胡诌的,请勿当真。感谢在2022-07-03 21:30:19~2022-07-04 21: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零别花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抓羊 钟思洁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了,她转过头一看才发现是晏修景靠在床边睡着了。 她想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这一动晏修景就醒了。 他先是有一瞬间的迷糊,在看到钟思洁的那一刻就马上清醒了,他满脸紧张,“媳妇儿,好点没?有没有哪里难受的地方?” 钟思洁一觉醒来感觉好多了,没有那么累了,身上也不会疼,也许是程稚清药的作用,她嗓音嘶哑,“没有难受的地方,现在什么时候了?孩子呢?” 晏修景注意到钟思洁嘶哑的声音,他站起身子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端到钟思洁嘴边,他看着钟思洁喝了水才缓缓道:“现在已经未时了,孩子有娘和大嫂他们在照顾呢,她们见你还没醒想着让你多休息休息,就先给孩子喂了一点米汤,孩子吃过后就睡了。” 钟思洁点点头,她知道孩子是白舒云和明慕青在照顾也就放心了。 “媳妇儿你饿了吗?娘特地煮了鲫鱼汤,还在锅里热着呢,说是可以下奶的,要不要吃一点?” 钟思洁见状点了点头,她也有些饿了,她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 晏修景连忙帮着扶起她半靠在床上,“我出去端汤,顺便让娘把孩子抱进来,你就靠着别动。” 钟思洁看着晏修景认真紧张的神情哭笑不得,她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哪里这么娇弱,不过她就是爱这个男人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 晏修景走出房门先是走到白舒云的房间,“娘,思洁醒了,把孩子抱过去给思洁看看吧。” “醒啦?饿了没有,汤在锅里热着呢。我抱着孩子过去,你去把汤端来给思洁喝。”白舒云抱起孩子嘱咐道。 晏修景点点头转身走去厨房。 白舒云抱着孩子来到钟思洁的房间,她一进来就见钟思洁眼巴巴看着孩子的模样,她快步走上前,将孩子放入她怀中,“孩子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刚好醒了,可能知道要见到娘了吧。”白舒云笑眯眯说道。 钟思洁看着怀里的孩子,还是那么小小一个,她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又看向白舒云,“娘,你们辛苦了。陪着我半个晚上又帮我看孩子,您有没有歇歇?” 白舒云一挥手,脸上尽是喜意,“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我可高兴着呢,再让我照顾你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钟思洁一听抿嘴笑了笑。 这时晏修景的声音传了进来,“媳妇儿来喝汤。”二人同时看向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晏修景端着汤走了进来。 白舒云帮着钟思洁把孩子放到她的边上,“就让修景照顾你吧,我们都在外面,有什么事喊我们啊。”说完她就出去了。 “快快,晏承平,那边有两只羊。”程稚清拉着晏承平的手压低音量激动地喊道。 只见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只母羊带着小羊在吃草。 程稚清见自己没有什么事,就拉着晏承平来云山打猎,他们离开家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晏瀚海和晏修远在家中做了弓箭。 晏承平伤还未完全好,所以今天就用弓箭打猎。 晏承平举起手中的弓箭瞄准母羊,咻的一声,弓箭射中了母羊的腿,小羊受到惊吓,慌不择路逃窜出去,但跑到一半发现母羊没有跟着它一起跑便又跑回母羊身边。 程稚清看着箭射中母羊,激动的跳了起来大喊了一声,“帅!”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没有说什么,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程稚清今日上山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抓到羊,毕竟有了母羊家里的小家伙就可以有羊奶喝了,就算抓不到母羊抓几只野鸡也是很好的,谁知道运气这么好一下子就抓到了。 程稚清拿出随身带的绳子把母羊和小羊的头套住,又把母羊腿上的箭取下,简单给它包扎了一下。 程稚清拿着绳子的一头随意找了一个方向走去,“走吧,我们再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抓一点回去。” 母羊本来是不愿意走的,它跪在地上,但是它低估了程稚清的力气,程稚清走起来完全没有在意羊走不走,母羊完全是被程稚清拖着往前走,直到腿上的毛都被磨掉了,它感受到疼了,才站起来自己走。 晏承平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失笑摇摇头。 程稚清见晏承平没有跟上,她停在原地回头看,只见她撅着嘴不满地看着晏承平,“你愣着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跟上来啊。” 晏承平见状立刻拔腿跟了上来,他伸出手握住程稚清没拿绳子的那一只手,冲她笑了笑,“走吧。” 程稚清觉得简直被这个笑容戳中心脏,她晃了晃头,把脑海中不好的东西甩了出去。 他们两人两羊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深,远远的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救命。 程稚清停下脚步疑惑的抬头看着晏承平,“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晏承平原来没有在意这些东西,听见程稚清这么说,他也停了下来,静静地听了一下,“走,好像有人喊救命。” 他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只见声音越来越微弱,到了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他们到的时候只见一条一米长的蛇将一个人缠在中间,那人的脸上发紫,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那条蛇见来人,竖瞳冷冷地看着两人,程稚清被这目光盯着,又想起蛇那冰冷滑腻之感只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她挪了挪将自己藏到晏承平身后。 晏承平只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她居然会怕蛇,他还以为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举起箭瞄准蛇的方向,松手,箭射中蛇的身体,蛇放下缠绕的人想要逃走,晏承平的第二箭又到了,这次直接射中了它的七寸。蛇瘫倒在地没有了动静。 晏承平上前查看情况,程稚清躲的远远的不敢上前,“那人还活着吗?” 被蛇缠绕的那人,蛇逃走之时松开后就倒在地上,晏承平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冲着程稚清的方向摇了摇头。 程稚清又问:“那蛇活着吗?” 晏承平直接用绳子将蛇的头狠狠缠绕了几圈,他看着程稚清,“没事了过来吧。” 程稚清小心翼翼挪动脚步到了晏承平身边,她蹲下给探了探那人的脖子,发现确实是已经死了。 她看着死去的那人衣服有些奇怪,“晏承平,他的衣服跟我们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听程稚清这么说晏承平才注意到他的衣服,他面色渐渐变得凝重,程稚清不知道怎么回事,拉了拉晏承平的衣摆,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 “这人可能是大月国的探子,不知道怎么会在云山。他们大月国牛马丰富,他们的服饰也都是为了方便骑行从而制作穿着轻便的衣服。”晏承平解释道。 程稚清惊讶道,“那他怎么在这里?” 晏承平摇了摇头,接着搜了一下那人身上是否有什么物品,结果只在那人身上搜出一个令牌,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他看着这个令牌脸色越发凝重,他站起身,拉过程稚清的手,“走,我们现在就回去。” 程稚清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应该很严重,她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只是默默提了一句,“蛇不带回去吗?蛇胆是好东西,蛇羹也不错……” 晏承平也是一阵无语,没想到程稚清虽然怕但是还惦记着蛇,他松开程稚清的手,上前把蛇扛到肩上,没想到这才刚扛上去,程稚清就离他远远的,晏承平见此气得笑出声。 程稚清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她怕啊,“你,你走前面,我跟在你后面。” 晏承平没说什么,在前方带路,耳朵时刻注意程稚清在身后的动静。 两人回到家中,刚进院子,就见到在门口玩的小家伙看着晏承平,“哇!好大的蛇啊。”两个小家伙想走近又害怕只能远远的看着。 晏瀚海和程万也在院子处喝着茶,他们听到小家伙的惊呼声向晏承平的方向看去,晏承平此时已经将蛇扔下了。 两个老人忍不住上前看了看,“嚯,这蛇可真大啊。” 程万忍不住咂了咂嘴,“做成蛇羹可真的香,说起来我也好多年没吃过蛇羹了。” 晏瀚海接着道:“一会儿就把它做了,我们今天有口福喽。” 程万点点头,觉得哪里不对,他看了看,皱着眉头,“我乖孙呢,不是跟你一起出去,怎么就你自己回来?” 晏承平什么也没有只是看着门口的方向,只见程稚清拉着两只羊磨磨蹭蹭走了进来,“爷爷,我在这里。” “稚清怕这蛇,说什么也不跟我走一块。”晏承平先是给程万解释了,又面色凝重的看着晏瀚海,“爷爷。” 程万看出晏承平应该有什么话想要找晏瀚海说,“晏老哥快去,看来这臭小子应该有什么事。我在这里顺便处理一下这蛇,这我可是一把好手。” 晏瀚海虽然疑惑但是点了点头,带着晏承平回了自己房间。 门口的两个小家伙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又见到了羊,兴奋地冲了过去,小手轻轻摸了摸羊,笑的很是开心。 第55章 、偶遇 屋内。 晏瀚海不知道晏承平找他有何事,他坐了下去又示意晏承平坐下。 晏承平从怀里拿出从山上那人身上搜到的那枚令牌递给晏瀚海,“爷爷,你看。” 晏瀚海还未伸手,目光落在晏承平手中的令牌上,他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子,“这,这是?”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晏承平手中的令牌。 晏承平将令牌放在桌子上,见到晏瀚海此番态度那么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没有错的。 “我和稚清上山时发现山中有人喊救命,等我们赶到之时那人已经被蛇缠绕得没有了气息。稚清发现他的穿着和我们有些不同,我才发现那人是大月国的人,这枚令牌也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晏瀚海此时已经坐下了,脸上的震惊慢慢转化为了凝重,“大月的人?” 晏承平点点头。 晏瀚海一手捶在桌子上,怒不可遏,“这个畜生!” “爷爷,我们要做些什么?” 晏瀚海沉思了一会儿,“你把事情告诉你爹,然后你们两个人去找胡将军,我们现在身在幽州身边也没有人手,只能先把事情告诉胡将军再商量后面应该怎么做。”晏瀚海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记得今天冬天和月国签订的停战协议就到期了?” 晏承平沉默的点了点头。 晏瀚海又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快去吧,这件事越早越好。” 晏承平起身出了门,留晏瀚海一个人在屋内。晏瀚海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才出了门。 程万见晏瀚海似乎有些心情不好,拎起已经剥了皮的蛇主动打了一声招呼:“晏老哥,看看我这蛇处理得怎么样?” 晏瀚海勉强笑道,“不错不错,我都没有你这个手艺。” 程万见状大笑一声,“你说我这个孙女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区区一条蛇,你知道她想要蛇胆,但是拿都不敢拿还是最后找了一个罐子让我给放进去的,哈哈。” 程稚清就蹲在角落准备用蛇胆泡酒,她听着程万的嘲笑,不满地喊了一句,“爷爷——” 晏瀚海闻言也乐了起来,“小清啊,那一会儿的蛇肉你可没有口福喽。” 程稚清想想就觉得浑身发软,“晏爷爷,还是你们吃吧,我才不吃呢。” 白舒云这会儿刚从厨房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她在厨房就听到外面聊的热火朝天,但是听清他们在说什么,自然也就不知道家中多了一条蛇。 她一出来就看见了程万手中拎着的蛇,好家伙一米多长,“呦,什么时候打的蛇?” “承平和稚清上山打来的,还牵回来两只羊。”他凑到白舒云身边,“老婆子,咱们今晚吃蛇肉咋样,你看程老弟都收拾好了,这不请他吃一顿多不好意思。” 白舒云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看是你想吃吧。” 晏瀚海憨憨笑了一声,“我想吃我想吃,就做吧。” 白舒云实在没脸看他这副撒娇的模样,赶紧找了个盆,放在程万边上,“还要麻烦程老弟把蛇剁成小块的。” 程万爽朗一笑,“没问题,剁好我给你送进去。晚上就辛苦嫂子了。” “嗐!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一点小事而已。” 此时晏承平也出来了,他拉着程稚清走到另一边没有人的地方。 他认真地看着她说道:“等一下我就要和我爹出门一段时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不太平静,你在家里要多注意。” “是因为山上的事吗?”程稚清问道。 晏承平不想隐瞒她便点了点头。 程稚清不该问的没有多问,“你在这里等等我。”她跑回家中,拿了好几瓶药,什么保命丸止血药等。 她手里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跑到晏承平身边,将手里的东西都塞到了晏承平手中,“这些你拿着,怎么用我都在上面做了备注。出门在外你要小心。”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关心,心里只觉得暖暖的,他点了点头,他将手中的瓶子放在地上,想要抱抱程稚清。 他刚俯下身子便觉得身前有一股力气不让他前进,他低头一看原来是程稚亲的手抵在他身前。 只见程稚清眼里明晃晃的你要干啥,晏承平见状也不好意思抱下去了,他站直身子,程稚清也放了手。 二人相视片刻,程稚清终于开了口,“你出去应该是去军营里吧?” 晏承平震惊她一开口就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行踪,“你怎么知道?” 程稚清翻了一个白眼,“你们晏家都是武将,又是晏叔叔和你一起去,如果是找文官那不是应该晏二叔陪着你吗?” 晏承平此刻也觉得自己有些傻了。 程稚清盯着他接着说:“你去军营里能不能帮我找找我哥哥?” “你哥哥叫什么?”晏承平最开始答应和程稚清成婚也只是为了报答恩情罢了,所以对她的家人都不太了解。而且连程稚清都多年未见过自己的哥哥,更何况是他呢。 程稚清一字一句的说:“程天磊,我哥哥叫程天磊,天下的天,磊落的磊。” 晏承平认真的点了点头,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我记下了,等我过去了就让将军帮忙找人。” 晏修远已经和明慕青道别了,此时正在门口等着晏承平。 程稚清见状,轻轻抱了他一下,“晏叔叔在等你了,快走吧。” 晏承平深深的看了一眼程稚清,拿起地上的药走进房间拿上自己的包裹,和父亲出了村。 他们没有骑马,这匹马是家中唯一的一匹马,他们怕万一家中有什么事消息都来不及传出去,所以将马留给家里。 晏承平他们已经走了几天了,程稚清丝毫没有想念,反而觉得日子过的太舒心了,没有管着简直太棒了。 “明姨,舅娘,我带着绮南和今瑶去云山采野菜了。”程稚清三人站在门口冲着屋内喊道。 “知道了,就在外围走走,别去深处知道了吗?”明慕青走到门口嘱咐三个小姑娘。 云山的野兽自从晏家来了之后就已经很少在外围游走了,晏家人上山打猎都要往深处走,再凭借程稚清的这一身力气,明慕青也是放心的。 “知道啦。” “等等我们,等等我们,我们也去。”晏修同和晏承渊追了出来。 程稚清一皱眉,“你们去做什么?” 晏修同不知道自己去做什么被这么一问也懵了,他看向晏承渊,是晏承渊拉着一定要他去的。 晏承渊嬉皮笑脸道:“我们去帮你们拿着筐,”他利索的拿过两个小姑娘手中的筐,还分了一个给晏承渊。 晏承渊看着程稚清,“走吧。” 程稚清看了看他终究没说什么,转身和晏绮南和傅今瑶走在前面。 程稚清带着晏绮南和傅今瑶出了门,话说她们在这个村子里都没有上过山,今天和程稚清聊天说到这件事,程稚清就说带她们上山看看。 晏绮南和傅新雅是两个安静的小姑娘,平时温温柔柔,话也不多就默默的帮着做事。 今天程稚清带着她们山上明显能感觉到她们雀跃的心情。 五人就这样溜溜达达走到了云山,程稚清她们到了云山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见到是程稚清显然有些激动,她走到程稚清面前,紧张的揉捏着双手,“程,程姑娘当初谢谢你。” 这人是村长大儿媳,程稚清在这里见到她也感觉很意外,“举手之劳罢了,你之后怎么样了?” 村长大儿媳脸色立马变得难看,她带着浓浓的厌恶,但是是因为跟程稚清说话,她忍下心中的厌恶之情,淡淡道:“那个冬天我婆婆觉得我们在家里看着碍眼,说要赶我们出去,家里的活都是我干,她不让我和两个女儿吃饭就算了,现在连一间房都不愿意给我们了。我一气之下从灶台里拿了一根柴火,说今天把我们母女三人赶出去就跟她们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我那个婆婆她最疼的二儿子,见我拿起柴火早就遛出去了一点也没有管他爹娘孩子的死活。” 晏绮南俩人听到这种事都震惊了,她们家庭都是和谐有爱的,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知道居然有娘偏心偏成这样。 “然后呢?” 村长大儿媳看了一眼说话的晏修同笑了笑,“然后是我公公出来调和的,但是我担心她们以后找机会对我两个女儿下手,就直接提了分家,让我公公在村里给我找了一个房子,原来我婆婆是不同意的,我威胁他们如果我没有搬出去,他们就小心哪天半夜着火不小心烧死他们,她们见状也就同意了。我们母女三人就搬走了,家里的东西我们也一点都没要。” 她感激的看着程稚清,“要不是您给我的银子,我们母女三人也撑不过那个冬天。现在好了,我偶尔上山挖点野菜,大女儿能帮我照顾小女儿,日子也就这么凑活着过。” 程稚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日子会慢慢变好的,你也说了,她们家之前的活一直都是你做的,现在你走了,她们活不是你弟妹做就是你婆婆做,可长期以来不干活的人哪里会习惯呢,所以你还是要提防着她们。” 村长大儿媳认为自己搬出来就可以与那家人毫无关系了,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她感激地看着程稚清,想到家里最近弟妹来的很勤快觉得有些不好,“程姑娘,谢谢你,我两个女儿还在家里,我有点不放心她们,我就先回去了。” 程稚清他们上了山听了这么一件事,也感觉没有了好心情,没一会儿也就下山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5 21:57:43~2022-07-06 22:4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娜10瓶;追文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危机 时间一天天过去,晏修远和晏承平走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月程家和晏家在大山村风平浪静,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媳妇儿,孩子尿布我拿去洗了。”晏修景拿着孩子的尿布向屋内喊了一声。 这些尿布还是当初晏绮南在路上做的,这一个月都是晏修景洗的尿布。 当初在镇国公府的时候,家里都有丫鬟,奶娘,照顾孩子相对也没有那么累。但是这一个月照顾孩子的经历使他深刻认识到了照顾孩子的心酸,也明白到女人到底有多不容易。 “娘,我上山了。”明慕青跟白舒云说了一声。 “去吧,快些回来,过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白舒云放下手里的活看向明慕青。 明慕青应了一声,拿起背篓就上山了。 明慕青和白舒云这一个月就帮着钟思洁照顾孩子,现在钟思洁出了月子,明慕青偶尔也会上山挖挖野菜给家里多添一道菜。 明慕青没有走远,就在云上外围挖野菜。 此时从云上中下来一个男人,他手中提着两只鸡,一脸痞子相。 明慕青没有注意到他,反而是那个男人先注意到了明慕青。他远远看见明慕青的侧脸,顿时着了迷,没想到这个小村子里还有这般绝色之人。 他扔下手中的鸡,拍拍身上的尘土,走上前。 “小娘子,你是哪家的?” 明慕青正想着大山村还有哪个人敢惹晏家的人,抬头一看,那人穿着大月国军人的服饰,她面色一凝。 她冷冷道:“你是谁?” 男人□□道:“你看我这身衣服,我的兄弟们应该已经进入姚安府中了。不是我说你们这幽州也真够穷的,一点荤的都没有,害得小爷我还要上山抓点肉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小娘子你不如跟了我,跟了我,我让我兄弟们放过你的家人。还能让你家人们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明慕青,面上带着猥琐的神色。 明慕青面色一冷,从背篓里抽出一把柴刀,“我警告你不要过来。” 男人不屑一顾,一个娇弱的女人罢了,还敢拿柴刀威胁他,不自量力。他冷哼一声,“小爷让你跟着我是你的福气,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明慕青自从被程稚清调理过身体之后,身体杠杠的,她作为武将之女,因为当年生孩子亏了身体不能继续练武,现在不一样了,她早就把武功给捡起来了。 对付这样一个脚步虚浮的男人完全没有问题。 她就站在原地不动,男人以为她怕了,喉咙中发出难听的笑声,“这就对了嘛,跟着小爷一点也不吃亏。” 他一个箭步猛扑上去,眼中散发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明慕青没有后退一步,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他的动作在明慕青看起来简直都是慢动作。 明慕青在他的手即将靠近自己时,手中的柴刀一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那男人也上过战场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在明慕青手中的柴刀砍向他的一瞬间就收了手,不然他现在就不是伤了一只手而是断了。 他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脸上毫不掩饰的怒意,“贱人!敢伤我。”他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发着冷冷的寒光,他举着匕首向明慕青刺去,眼神中透露着恨意。 明慕青冷笑一声,就这点小把戏,她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抓住那男人的手腕。 那男人瞳孔一缩,手上一疼,手中的匕首就到了明慕青手中。 明慕青把玩着他的匕首,笑脸盈盈地开口道:“这匕首不错嘛,看来你们大月还挺有钱的,你这种小喽啰都能配上还不错的匕首。” 那人看着明慕青犹如看着恶魔,他捂着不断流血的手臂,一步步向后退,想找准时机跑掉,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真的敢杀了他。 “我警告你,我弟兄都已经在姚安府了,下一个地方就是这里,你要是不放了我,有你好看!”男人恶狠狠说道。 明慕青手中把玩着匕首,慢慢靠近他,淡淡道:“哦?是吗?那我就是不放过你呢?” 男人看着明慕青一步步向他靠近,他嘴里暗骂了一句,“贱人。”转身就跑。 明慕青怎么会放过他呢,她手中的匕首猛的射出,匕首瞬间没入男人后背。男人身子一顿,倒在地上。她慢慢悠悠踱步上前,蹲在男子身前,抓住他的头发,“你们大月的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男人紧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肯说。 明慕青不知道晏承平他们去做什么了,居然让这些人溜了进来。 她见男人不肯开口,在地上找了一根藤条将男人像捆死猪一样捆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男人下了山。 男人一路被拖着回去,身上的衣服都磨破了,他被拖在身后努力仰着头不让自己头碰到地上。他也不想活,但是自己被困着完全动不了,加上自己也不敢自杀。 明慕青拖着他一路回了家,到了家门口,“爹,你快来看看。” 晏瀚海听到明慕青的喊声立刻出了门,他以为明慕青出了什么事,和程万两人赶紧出去了。 家里的人都听到了明慕青的声音以为她出了事,连忙往外跑。 他们一走到门口,就看到明慕青站在门口,她指着地上的人,“爹,大月的人,我在山上看到的,他想对我动手,被我反杀了。” “他说大月的人已经到了幽州姚安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我在山上简单地审问了,他什么也不说,我怕在山上待的时间久了,你们会担心我,所以把他带回来了。” 晏瀚海顺着明慕青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地上趴着一个人,那人就大咧咧地穿着大月军队的服饰。 他看了看地上的人面色一凝,眼神中尽是深意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和程万对视了一眼,“好,你先进去吧。” 程稚清崇拜的看着明慕青,她完全没想到她这么飒爽,不过想想也是,明慕青可是武将出生自小学习武艺,如果不是生产亏了身子,她现在应该是能上战场的人。 她这些天,天天都能看到明慕青一大早就起来练武了,她说要把这些年丢的东西都捡起来。 她想到明明慕青上一世的结局,如果她身体好也是能够护着家里人到幽州的吧。 上一世的明慕青在家里仅剩的男人去挖矿后,她一人白天在家中照顾生病的白舒云,偶尔上山挖野菜贴补吃食,可也是遇到了今世这个人。 她体弱,没有办法与他对抗,也接受不了自己受到欺辱,最终用手里的柴刀自尽了。 程稚清看着今世的明慕青真的很幸庆她调理好了她的身体,让她一个人也有办法对待这人。 程稚清走到明慕青身边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闪着星星眼道:“明姨,你可真厉害。” 明慕青看着程稚清崇拜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轻轻拍了一下程稚清的脑门,“哪里厉害,这要是我年轻的时候已经剁掉他一只手了,哪里还能让他逃脱,走吧,我们先进去。” 晏修同和晏承渊准备也进去时被晏瀚海拦住了,“修同,承渊留下。”他们见状乖乖留下了。 晏瀚海觉得他们被家中养的过于单纯,有意借此好好锻炼一下他们。 等在此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面色苍白,显然都是吐过的样子。大月的人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晏瀚海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嫌弃,他似乎在说这两个也是晏家的男人,怎么这么没用,一点小事而已也大惊小怪。 晏修同和晏承渊两人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晏瀚海还宝刀未老。 白舒云她们端了饭菜到厅堂,“怎么样了?问出什么了?”显然白舒云也知道晏瀚海去做什么了。 晏瀚海重重的的叹了一口气,“三日前,大月的人就进幽州了,他们是第一批人马一共有百来人,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到我们村子中。” 白舒云一愣,“要告诉村里人吗?” 晏瀚海沉思了一会,“说吧,如果真的百来人都到我们村子中,就凭我们几个也没办法保护家里的人,还是要团结村里的力量去对抗大月的人。再说了,我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村民去死。” 白舒云沉默的点点头,良久才说:“也不知道承平他们怎么样了。” “唉,他们收到消息应该就赶回来了。我们还是要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吃吧,吃完后我还要找村长说明情况。”晏瀚海对着众人说。 因为这个消息众人都有些消沉,在沉默中吃完了这一餐。 程稚清一直在想可以怎么帮助到众人,至少让没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保证安全,如果真的打起来,她们也可以出一份力。 突然她想到了上一世看过的□□的制造过程,她饭都没有吃完就冲去房间拿了笔纸将图纸画了出来。 她拿给晏瀚海看,晏瀚海是武将,他应该知道这份图纸应该有多大的价值。 第57章 、通知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程稚清去做什么了。 没一会儿程稚清拿着手中的图纸跑了进来交给晏瀚海。 晏瀚海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图纸,在他看到图纸上内容的那一刻,他脸上惊讶的表情显而易见。 他拿着图纸的手微微颤抖看向程稚清,“这……” 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武将,他摸过各种各样的兵器,像这样小巧威力大的弓|弩还真的没有见过。 虽然他们现在弄不到精铁,但是如果用竹子威力应该也不差。 程稚清也不知道晏瀚海到底怎么回事,她以为自己的图纸不行,毕竟红薯玉米在这个朝代都已经出现了,武器更精进也是有道理的。 她忐忑的看着晏瀚海,“晏爷爷,这弓|弩是不行吗?” 晏瀚海摇摇头严肃问道:“小清啊,你这个图纸是哪里来的?” 程稚清也说不出来,她总不能说是她上辈子就知道的吧,她灵机一动:“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小时候在家里看到的。然后刚才我想着要怎么对付大月国的人,这个图纸突然就出现在我脑海中。” “这个图纸还有人看到过吗?” “应该没有了。我小时候只要在家里看书被继母派来的嬷嬷就把我书给扔火堆里烧了。”程稚清面无表情编著瞎话。 晏瀚面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惜了啊。” 程万听见孙女这么说,又一次恨自己没有不顾一切把孙女接回自己身边,反而相信程明知那个男人会好好对待他孙女。 他眼神中透露着悔恨,程稚清看到心里大喊不妙,怎么自己编瞎话一定要往家中编,编在书斋里看到的不行吗。 她赶紧转移话题,“晏爷爷,这个弓|弩怎么样?” “好,很好。有了这个弓|弩村民也能够自己御敌了。小清啊,谢谢你了。” 程稚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哪里,只是恰好看到记了下来,能帮上大家就好了。” 晏瀚海把图纸交给晏修同,“修同你今晚和承渊就在家里用竹子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晏修同虽然在家里不爱练武,但看到好的兵器也走不动道。 他接过图纸,看到图纸上的内容眼前一亮,“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两三口把碗中的饭扒完,拉着晏承渊去了院子中,晏承渊手中还拿着筷子一脸懵逼。 这样一闹气氛也都缓和了,众人吃过晚饭后,天已经黑下来了,晏瀚海让晏修远陪着去找了村长。 他们站在村长家门口,晏修远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是村长媳妇,她见到晏家人往后退了两步,冷着脸道:“你们来做什么。” 晏修远并不在意她的态度,“我们找村长有事,关乎全村人性命的事。” 村长媳妇现在也不敢再得罪晏家了,虽然她依旧讨厌晏家,但听到全村人性命还是去找了村长,“进来吧。” 村长见到晏家人有些微愣,虽然他们都在一个村子中,但他们有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并且上次他媳妇儿去闹的时候他没有站出来说话,如今在见到还是有些许尴尬,“咳咳,你们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晏瀚海看了一眼村长媳妇儿,村长就懂了的他的意思,“老婆子,你先出去。” 村长媳妇瞪了村长一眼,却也不敢说什么。 晏瀚海见村长媳妇出去并把门关上了,缓缓道:“我儿媳今天上山看见了大月国的人。” 村长手中的烟杆掉落地下,他顾不上烟杆猛地站起身子,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晏瀚海,“什么?你说谁?大月?” 晏瀚海点了点头,我儿媳将他带回来了,我们从他口中得知大月国的人已经进入幽州了,现在在姚安府了,我才猜想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到我们这里了。” 村长向后退了两步,被绊倒在床上,口中喃喃道:“怎么又来了,怎么又来了。” 他突然看着晏瀚海,他们晏家那么有本事应该可以救村里人吧,“晏老弟,我知道我媳妇上次去你家闹事是我们的错,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们晏家那么有本事,这件事你可要帮帮村子中的人啊。” 晏瀚海撇撇嘴,我们晏家现在只剩下老弱病残,自家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还要管村中人,他嗤笑一声,“我们晏家就几个人,你们说怎么保护村中的人?听说大月国的人来了百余人,他们个个手中有刀。你说我们怎么保护你们?用身体挡在敌人面前跟他们说先杀我们不要杀你们?” 他以前是大魏的将军,保护百姓是他们军人的职责,现在他都被流放了,手无寸铁自己的家人都差点保不住,还怎么保护一群跟他没有一丝关系的人。他今日来的目的不过是结合村中人的力量自保罢了。 村长怔怔的看着晏瀚海,在他心中只知道晏家人很有本事,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晏家人为什么要保护村里人。 他似乎冷静了下来,“那你们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 “大月国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召集各家各户的人结合起来去对抗大月国的人。” 村长的肩一下就耷拉下来了,“可是我们村子里哪里还有人?全都去挖矿了,家里只剩下老人和女人小孩。” 晏瀚海开始有点没有耐心了,“当初村里人每家就去了一个男人,就连你家都剩下一个儿子,其他人家都没人了?” 他站了起来,“你们自己想想吧,你们是愿意争取一把,还是甘愿等死。如果你想清楚了明天过来找我。我先走了。” 晏修远向村长点了点头,跟着晏瀚海走了。 晏修远和晏瀚海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爹,你说他们明天会过来吗?” 晏瀚海淡淡道:“看他们想不想活命吧,大月的人可不是就抢抢粮食就走的。” 晏修远想起刚才的一幕,冷笑一声,“村长想得可真精,居然想要我们晏家去保护他们,不说他们对我们如何,就凭他媳妇儿来我们家闹过几次,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居然还有脸求我们。真是笑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走吧,快点回去,你娘他们在家里应该也等得很着急了。” 他们一回到家,家中的人包括程家人都在,都没有睡都在等他们回来。 白舒云见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 晏瀚海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具体可能要等明天,我们先自己做好准备吧。” 大家都坐在厅堂,等着晏瀚海做安排,他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我们明天先在自家院墙上和墙下做点陷阱,防止有人爬墙进来。” “老婆子就在屋中保护思洁和孩子们。等弓|弩做出来以后,我们每个人手中都要有一份,我有作战经验和修远打头阵。” 程书榆立即站出来反对,“您年纪大了怎么能让您打头阵,要说也应该是我得冲在第一个才对。” 晏修远也跟着劝道:“是啊,爹,我和程哥去打头阵,虽然我武功没有大哥那么厉害,但小时候也练过几年。您作战经验丰富就在后面指挥我们,给我们制定策略。” “是啊晏爷爷,我们这里现在只剩您一个上过战场,到时候每人用的弓|弩都要你来安排,不然乱哄哄的射到自己人了怎么办。” 晏瀚海沉思一会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因为不知道大月的人什么时候来,决定明天陷阱处理完成后,给他们来一次集训。 突然咻的一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声音发出的地方,厅堂的门上赫然射入一根竹箭。 晏修同和晏承渊两人走了进来,晏修同手上还拿着弓|弩,他依然摆着刚才射箭的姿势。 晏瀚海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这么快的就完成一把弓|弩,他走过去抢过晏修同手上的弓|弩。他将弓|弩在手中来回打量,突然他瞄准大门,手一松,箭射了出去,深深插到门上。 他心里有些感慨,这还仅仅只是竹子做的,如果是精铁造的应该能把门射一个对穿。他突然有些惋惜,如果这个东西能够早点出现,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兄弟死在战场上了。 他看着手上的弓|弩大喊三声好,“修同,承渊你们明天就尽全力做弓|弩,我们争取在大月人来之前做到家里每人都能使用弓|弩。 晏修同和晏承渊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了回去睡吧,今晚可能是最后一个安稳的晚上了,不过大家都不要睡的太沉了,保持警惕,如果有事就来我们这边。” 程万站起身子,“知道了晏老哥,我们也都不是纸做的,要是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程稚清点点头,“我们还有毒药,实在不行也能毒倒一片,晏爷爷您就放心吧,不要太过担心了。” “好了好了,都回去睡吧。养足了精力去战斗。” 程书榆抱着已经睡着的儿子和家人们回了家,晏家众人也都陆陆续续回去了。 第58章 、来犯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晏修景就和晏修同、晏承渊三人爬上了院墙,他们将削尖了的木棍插在院墙上。 晏修同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远远就望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向晏家方向来。 晏修同望着那个方向看了几秒,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晏承渊并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晏修景,“二哥,你看。” 晏修景和晏承渊顺着晏修同的视线看过去,晏承渊目光冷冷的看着远处的人,“是大月国的人吗?” 因为天还未亮,人又隔得有些远,所以看不清是谁往这个方向来。 晏修景摇摇头,“应该不是,他们走的慢慢吞吞,稀稀拉拉,大月要是这样早就被杀个几百回了。”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扶着梯子往下爬,“我去跟爹说一声,应该是村里人来了,你们接着弄,墙头好了之后,把墙下也装上。” 晏修景去了晏瀚海的房间,他敲了敲门,轻声道:“爹,村里的人来了。” 随即,屋内传来沙哑的声音,“知道了。”晏瀚海这一晚因为大月国的事情都没有怎么睡着,这一听见晏修景的声音立马就清醒了。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就看见自家院墙上,密密麻麻插着尖木棍。而晏修同和晏承渊两叔侄正蹲在地上将院墙下也插上尖木棍。 晏修景走了过来,“爹。” 晏瀚海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二人去了厅堂等着。没一会儿村里人就到了,村长站在首位,他敲响了晏家的门。 村长昨晚想了半天,摸着黑召集了村中人将晏家说的事告诉了他们。村里人自然不想要等死,既然没有官会来救他们,那他们不如跟着晏家拼一把,晏家是有本事的,他们连云山上的猛兽都不怕,应该也不怕那些人吧。 村长他们商议好后就回去睡了,但毕竟这种事也没有谁能够睡着,差不多时间了就一个个都聚在村长家等着,等到人齐了一起来了晏家。 村长敲了门后领着村里人在门口静静等待,村中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的焦虑。 晏承渊听到敲门声,上前给他们开了门,他看着眼前众人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进来吧,爷爷在等你们了。” 晏承渊不知道他这样说在村中人听来感觉晏家更厉害了,晏瀚海居然已经知道村里人来了并且都在等他们了。 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众人跟随晏承渊走进院子,抬眼就望见晏家墙上和墙下插着的密密麻麻尖木棍,对晏家更是佩服同时也更加觉得晏家可以带领他们活下去。 晏承渊带着村里人去了厅堂,因为村里人来的太多,晏家并没有那么多的椅子,所以就只有村长和几个年纪大的人坐下。 村长也是一夜未睡,他看着有些苍老,“晏老弟,你说我们要怎么做?只要能保证我们家人安全,我们都听你的。” 厅堂内顿时响起七嘴八舌的声音,“是啊,是啊,我们干什么都行,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晏瀚海被这么多繁杂的声音吵的头疼,想说话却插不上嘴。 晏修景注意到他爹的情况立即大声吆喝,“大家安静一点,安静一点都听我爹说。” 众人见此纷纷噤声,晏瀚海这才开口,“既然大家信任我,那我就说一说我自己的看法。我们村里大多是老人和妇女,如果让我们跟那些拿着刀的大月国人对着干我们肯定是打不过的。那我们就要制作武器比如弓箭,能够让大月人离我们较远的地方就把他们击杀。” “可是我们也不会做武器啊。” “是啊,是啊。这可怎么办。”村中人焦急的声音立刻响起。 晏瀚海抬了抬手,做出安静的姿势,“这个大家不用担心,武器我们会做,大家到时候帮点忙就好了。” “行啊,行啊,我们这些人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晏瀚海点点头,接着道:“我记得村口有一颗大树,每天让人爬到树上去守着,如果发现了大月的人要立刻传信与我们,我们可以立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老人和孩子都集中到一起,不要出去瞎跑。” “敌人来的时候,我们晏家和书榆……”晏瀚海停顿了一下,“也就是傅山,到时候他们会在你们前面迎敌,你们不要慌,听从他们的指令。” 村长听到傅山这两个字脸色有些复杂,原来傅山是他们村中最穷的人,可自从听说他找到他爹后,就立即在晏家附近建了房子,日子可谓一点也不差了。 他点点头,“行,晏老弟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保证不会给你们添乱。” “那你们就先回去准备吧,留一些人下来帮着我们把东西做出来,争取大家每人手中都能有。” 村长立即点了几个人出来,让他们留下来帮忙,随后就带着其余人回去了。 晏瀚海让留下来的人跟着晏修景先去院子中,在让晏修景把晏修同和晏承渊两兄弟叫进来。 “爷爷,您找我们有事?”晏承渊进门问道。 晏瀚海从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走近一点,“你们一会将□□拆分成几个部分,分别让他们做其中的一部分,重要的地方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组装□□就辛苦你们了。” 毕竟□□攻击性强这种武器,如果村里人有谁有不好的念头,想要靠着将□□卖给大月人过上好日子,那么他们连唯一的优势都没有了。 晏承渊了然的点点头,晏瀚海见晏修同似乎有些懵懂的模样,向他摆了摆手,“不懂就让承渊给你解释。出去吧。” 厅堂中只剩下晏瀚海一人了,他坐在那儿,想着还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在众人不眠不休忙碌了两天后,□□终于做到了人手一把。 晏修景将□□发放给村中人,村里人见到这么小的□□都有点不相信这居然可以杀人,直到晏修景当着他们的面发射了一枚竹箭,竹箭深深插入到树上。 原本还议论纷纷的村民,见到这一幕立即闭了嘴,他们不该质疑晏家。 晏修景给他们细细讲解了□□应该如何使用,再让他们上手练习,提高他们的瞄准率。村里人包括女人都练的十分认真,毕竟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这幽州的人可真是穷,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将军不直接把幽州打下来,这样我们就能在这里生活了,这可比住在草原好多了。” “你懂什么,让你做你就做。别说这些没用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但是当着下属的面他也不能说自己不懂。 “来了,来了。”树上的村民远远看见远处有大约十来人穿着大月国的服饰,朝他们村子走来。他差点没有站稳从树上摔了下去,他连忙扶住树枝,他顺着树干往上爬,从怀中掏出红布系在最高端。 这也是他们当初商议的结果,如果跑回村中就太浪费时间了,所以直接在树上系红布,显眼又方便。 村里人一看到村口的大树上系红布,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老人和小孩全都去往祠堂,有的人去原先程书榆的家中喊程书榆和晏修景。 程书榆和晏修景这些日子没有住在晏家,而是住在了程书榆之前的房子中,这里在村子里,离村中近,知道消息也快。 晏瀚海得知消息后立刻和晏修同和晏承渊、程稚清赶往村口。 明慕青留在家里保护女人和小孩。 晏瀚海不放心自己人跟着村民在一起,毕竟村长媳妇对他们家偏见很大,如果他们守不住让大月的人进来了,那么晏家人一定是先被放弃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让家里人待在家中。 程书榆和晏修景已经站在村口处,他们身后是这些天练习效果好的人,他们人均一把□□,腰后别着一把柴刀。 他们有的人握着□□的手还在发抖,可是为了身后的家人孩子都奋不顾身站在最前面。 此时大月国的人已经接近村口了,他们远远的就瞧见了在村口严阵以待的人,其中一人指着他们,“老大你看,笑死了,他们不觉得自己这样就能阻拦我们吧。” 被称为老大的人嗤笑一声,“呵,不自量力。走!” 程书榆见大月国的人不停地逼近,他射出一箭,竹箭插入为首之人脚前,大月国的人见此脚步一顿。 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我警告你们不要往前了,不然后果自负!” 被称为老大的人看了一眼脚下的竹箭,从地上拔出竹箭,仔细打量了两眼,双手一用力将竹箭掰成了两半,他缓缓抬头眼神阴鸷地看着眼前的村民,“就这点小把戏还想拦住我们?”他手一挥,“上!” 大月国的人抽出刀齐齐冲了上来。 程书榆见此目光凌厉,坚定的吐出一个字:“射!”村民们深呼吸坚定眼神毫不犹豫向大月国的人发起进攻。 第59章 、胜利 竹箭如雨般向前射去,大月国的人觉得这箭是竹子做的并没有他们的精铁厉害,不就是一根竹子做的箭,就算削尖了又怎样,根本不足为惧。 程万和晏修景看着大月国的人一直往前冲,他们并不慌张,带着村民瞄准目标就放箭。 “小心竹箭!”直到一个人腿上被竹箭射中,他才恍然大悟这竹箭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没用,反而这竹箭威力的大很。 等到大月国人知晓了竹箭的威力后已经来不及了,很快大月国的人手上脚上都被竹箭射中了。 大月国的人这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还该不该往前,老大是唯一个没有被射中的人,他眼神阴冷地看着大山村的人,“你们给我等着!撤!” 他们这次只来了十来个人,照这样的趋势可能没办法拿下这个村子,反而把自己陷进去。 大月国的队伍随着老大的一声令下,马上就往后撤退,撤退途中还不断拿刀挡住竹箭。 程书榆和晏修景对视了一眼,大喊道:“快拦住他们,不能放他们回去!” 程书榆和晏修景立刻追了几步,对着老大放出一箭,一人射中他的心脏,一人射中他的头。 那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上一疼,脚步一顿,人往后仰,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死了。 剩下的人看着他们的老大就这么被杀死了,顿时慌了,他们也没有管老大的尸体,就想赶紧逃命,有些人甚至刀都不要了。 “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回去。” 随着晏修景的怒吼声,村民纷纷放下□□抽出腰后的柴刀冲了上去和大月国的人打作一团,两三个村民对付一个大月人。 大月国的人个个都被□□的竹箭给伤了,战斗能力大大不如打过鸡血般的村民。 不过村民还是不敢下死手杀人,只敢把他们的刀扔掉,将他们捆做一团。 当他们看到大月国的人都被他们捆起来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居然真的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大月国的人,并且做到没有人死去。 一个村民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中的柴刀突然掉了下去,砰地一声把他惊醒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众人这才缓过神来,纷纷大喊道:“赢啦,赢啦。” 晏瀚海他们到的时候战局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他们含笑看着村民。 远在祠堂的村长也听到了村民的惊呼声,他立刻吩咐其他人先不要出去,自己先出去看看情况。当他看到地上的大月人,和高兴的村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立刻上前拉住晏瀚海的手,“晏老弟啊,真是太谢谢你了,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活下来。” 村民听到村长这么说也从激动的情绪中反应过来,“是啊,是啊,傅山谢谢你啊。还不知道原来你也这么厉害。” 村里人还是习惯叫程书榆为傅山,不过程书榆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晏瀚海静静的听着他们说了一会儿后,才开口,“今天这只是第一战,大月的人来了不过十多人,我听说大月来了百来人,如果这些人没有回去那他们就知道这些人被我们给抓住了。” 村民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那,那这么办?我们要不要给他们放了?” 晏瀚海摇摇头,“不行,不管我们有没有抓住他们,大月的人都不会放过我们,如果现在把他们给放了,那么其余大月人就知道我们手中有□□,下次就会做好准备再来,那我们这点优势都没有了。” “对!不能放。”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村长问道。 “还是留人看守,一有动静就要挂红布,其他人回去继续削竹箭。大月的人明天之内应该是不会来的,大家不用太过担心。”晏瀚海怕村中人害怕还是尽力安抚他们。 众人点点头,程稚清等他们安排完后续的事情后才开口说话,“有受伤的人来我这里,我带了药给你们包扎。” 村里人也都是普通农民能鼓起勇气与大月的兵打了一架没有人死已经是万幸了,但还是有些人难免受了伤。 村民们还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个扭捏着不肯上前,“程姑娘,我们这伤不碍事,就不用浪费药给我们了。” “是啊,是啊,都是小伤。用不着上药。” 程稚清立即换上严肃的神情,“你说你们不用上药,那如果两天后大月的人来了,你们的伤影响了你们怎么办?谁能够负起这个责任?” 村民听这么一说也不敢在推辞了,一个个排着队乖乖上前将伤口给程稚清上药。 程书榆和晏修景带着人把捆起来的大月人拖回程书榆原先的家中关押起来,等到晏承平他们回来的时候交给他们处理。 晏瀚海他们没有等程稚清先回家了,家中还有人在等他们,如果他们不早点回去家里人会担心。 村民们处理好伤口后留下了一个人在树上看守其余人跟着村长去祠堂接自己的家人。 村长一开门就见到祠堂中的人各个都拿着□□对着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是紧张的神色,见到是村长后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围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打赢了,打赢了!”村民们立刻激动的喊起来。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自己刚才有多么的英勇,甚至还有些人举起手上的伤给家里人看,说这是英雄的印记。 村长待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后,又细细叮嘱他们,“你们可千万别以为大月人都这么弱,今日只是我们侥幸胜利,有晏家给的□□以及大月来的人少,下次可不一定了,你们都要提高警惕,不能因为这次的胜利就轻敌知道了吗!” 村民们立刻收敛了的脸上的表情,“知道了村长。” “行了,回去吧,多做一点竹箭。” 晏家。 白舒云抱着晏承柏坐在厅堂中等待,而她身边紧紧跟着晏承安和傅安和,他们也似乎知道要发生大事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手紧紧握在一起。 晏承柏是晏修景的小儿子,现在不过几个月大,取柏这个字是希望他能够一生平安。 钟思洁和傅新雅都焦急的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念叨,“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明慕青觉得自家公公本事大的很,几个月国人而已应该不会有事。晏绮南和傅今瑶手里都紧紧攥着□□,紧张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傅今瑶和傅安和的姓还没有改,程书榆准备等回到江城后祭拜过他母亲后在给兄妹俩改名。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晏瀚海他们回来了。 白舒云她们立刻迎上前,钟思洁和傅新雅都站在各自丈夫身边想通过观察他们身上有没有血迹,来知道他们有没有受伤。 程书榆拉住傅新雅,温声道:“我们都没事,一点伤都没有,身上的血都是大月人的,放心吧。” “对对,媳妇儿,你可不知道我刚才多英勇,这下我可总算明白大哥为什么喜欢上阵杀敌了。这感觉就是不一般,比我在朝堂上怼人来的舒服多了。”晏修景露出满足的神色。 钟思洁也知道这都是晏修景安慰她的说辞,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不过她也没有拆穿他,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 “现在情况如何?”白舒云抱着孩子问道。 晏瀚海完全没有在村民面前运筹帷幄的样子了,他叹了一口气,“很不乐观啊。现在这幽州到处动静闹得这么大,军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这可能吗?再说了,我们在这里,如果他们收到消息了,修远和承平应该早就回来了。” 明慕青一听,面上一冷,“您是说……”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 但晏瀚海已经懂得了她的意思,他点点头,“这一批人来了我们把他们扣了下来,他们没有回去,下一次只怕会有更多的人来大山村。我们现在要尽快通知承平。” 他郑重看向晏承渊,“承渊,只有你跟着承平去过军营,现在让你去找你大哥你行吗?” 钟思洁面上焦急却也没有开口阻拦,她知道晏承渊如果没有去,下一次村里人能不能抵挡住大月就不一定了。 晏承渊没有一丝害怕,他坚定的点点头,“爷爷,我能行,我一定会去到军营找到大哥和大伯。” 晏瀚海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孩子,修同也和你一起去,两个人好有个照应,带上□□现在就去吧,骑着马去吧,现在外面大概乱的很,骑着马你们跑的也快一些。” 二人即刻出发,他们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晏家人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眼神中的担心不言而喻。晏瀚海看着他们背影,眼神中带着藏不住的担心,如果还有其他人他是绝对不会让两个孩子去的,只希望他们这一路能够一路平安。 钟思洁红着眼眶,晏修景也担忧的看着他们的离去的方向紧紧的攥着钟思洁的手。 “晏爷爷你们就放心吧,晏小叔和承渊都很机灵,一定会没事的。”程稚清刚好在他们出发之前回来,她目送着晏修同和晏承渊,直至他们的背影不见了才开口劝道。 众人点点头,转身回了家。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0 23:29:15~2022-07-11 22:3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萤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程石 军营。 “将军,外面还没有大月的消息吗?”晏承平神色严肃的询问道。他们已经出来一个多月了,如今家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胡大刀是晏瀚海的好友,他想起那天晏修远两父子急匆匆赶到军营将得知的情报说与他,他气的一巴掌拍裂了桌子,怎么会有这种狼心狗肺之人!他当即便上书给皇上,至今没有任何回复。 胡大刀知道晏承平担心家里随即安慰道:“你别担心,知府那边没有传来消息说明一切都是正常的。” 胡大刀年纪大了,早就想要告老还乡,可皇帝又不肯放人,所以他只能一直守在幽州。如今来了晏修远和晏承平父子俩,他用晏承平让他帮忙找大舅子为条件把他们父子俩给留了下来帮他处理军中事务以及训练士兵。 这时一个小兵从外头跑了进来,上前一拱手,“将军,程副将回来了。” 胡大刀欣喜过望,“哦?是吗?快请。” 晏修远现在是总教头,天天忙着带兵训练。 “将军既然还有事,那小子就先行告辞了。”晏承平说着就要走出胡大刀的营帐。 胡大刀急忙拦住他,“晏小子别急着走,我这副将可是一点都不输给你,要不是我这副将回家寻亲了,你早就见到了,这回你可得好好认识认识。” 晏承平听到此话就听从胡大刀的意思留了下来。 不多时就从外面走进两人,一人身穿盔甲,一人身穿斗篷用帽子将脸遮住,看不清容貌。 身穿盔甲的那人走上前,单膝跪地,“将军。” 胡大刀还未来得及疑惑他身后之人,先行把他扶起,“回来了,家里人如何?” 那人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难过之色,他摇摇头没有说话。胡大刀以为他的家人都已经没了,只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晏承平站在一旁只觉得这人长得有些眼熟,眉眼都与程稚清十分相像。 他问道,“不知程副将叫什么名字?” 程副将看着开口之人疑惑的看着胡大刀,胡大刀爽朗一笑,“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晏承平,当初风靡全京的晏小将军。” 程副将也听说他的名号,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他冲着晏承平一拱手,“程石。” 晏承平听到名字与程稚清告知的不同,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不知……”你家中是否有个妹妹在京城。 他还没有问出口,便被胡将军给打断了,“你身后的这人是?” 程石还未介绍,只见他身后之人摘下了帽子,他沉声道:“承平,没想到你也居然在这里。” 晏承平看见这人的容貌大吃一惊,他顿时就要单膝跪地却被这人给拉住了,“太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胡大刀也十分震惊,他镇守幽州多年没见过几次太子,他连忙跪地,“太子殿下。” 男子扶起胡大刀,苦笑一声,“别唤我太子了,就唤我靖之吧。要不是得到程小将军的救助,这世上有没有我这个人还不知晓。” 此时晏修远也进来了,他看到眼前之人也是大为震惊,“太子殿下?” 魏靖之拱了拱手,“晏将军。” 晏修远赶忙摆摆手,“殿下说笑了,我现在哪里还是什么将军。您怎么在这里?” 晏承平看着他犹豫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晏家和魏靖之关系不错,晏承平曾经是魏靖之的伴读,晏修远也教导过他的武艺。 “看来消息还没有传到你们这里来,我去了庆城赈灾得知皇上将你们流放幽州,我不相信你们会做出此番造反之事,想要回京求皇上重新调查,结果回京途中遭遇老二人手埋伏,身受重伤,多亏了程小将军救命,才能保下性命。” “老二将我身死之事传给皇上,谁料他一点也没有调查,便向天下人公布太子已死之事。我如今是已死之人。若我活着回去,必定还会遭到老二的毒手。”他面色淡淡,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晏修远满是愧疚,“要不是为了我们,您也不会……” 魏靖之摇摇头,“不是你们,是我二弟狼子野心,不管有没有你们他都想将我除之后快。” 他温和地笑了笑:“不说我了,你们怎么样了,晏老和晏老夫人怎么样了?当初你们被流放幽州,我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当真是惭愧。” 晏承平正要回答,就听见有人来报,“将军,之前来过的晏小少爷带着他小叔说要求见晏少爷。” 晏修远和晏承平面色一冷,怕是家中有什么事才会让他们两人寻到军营。 魏靖之虽然疑惑但没有开口,只听见胡大刀说了一句,“让他们进来。” 那士兵应声便出去了,营帐内的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直到士兵领了两人进来。 晏修同和晏承渊两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们见到晏修远和晏承平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哥,承平。” 晏修远见他们这副模样以为家中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他上前按住晏修同的肩膀,厉声问道:“家中怎么了?” 晏修同被晏修远捏的骨头都要断了,他断断续续从说出几个字:“大月国的人来了。” 他开口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胡大刀炸的都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晏承平还比较冷静,他看着晏承渊道:“承渊你把事情说一下。” 晏承渊点点头开口道,“两天前,大月的人开了十余人,我们杀了其中的首领,把其他人关押在村中,爷爷觉得大月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攻打村子,村里人怕是打不过便让我和小叔出来寻求救援。” “家里人呢,家里人有没有事?” 晏修同从晏修远的手下挣脱出来,“没事没事,但是我们再不回去可能就有事了。我们出来那天遇见了大月的人马,大概两三百人,我们怕引起他们的注意把马给弃了一路躲躲藏藏走来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昨天就到了。” 胡大刀一巴掌拍上桌子,桌面上顿时出现一道新的裂痕,“个奶奶的,这知府要是不能干就别干了,这么大的事都过去两天了还不通知军营,都是干什么吃的!” 魏靖之沉思片刻,“怕是知府已经叛国了,大月的三百人悄无声息潜入幽州可能是知府动的手脚,也是知府将消息遮盖下去所以引起此番动静军营却一点也不知情。”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救百姓,现在怕是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胡大刀猛的一声,“殿下说得对,我这就去召集人马。” 晏承渊突然喊了一句,“胡将军稍等片刻。”他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这是家中人做出来的,爷爷让我们带与您,说不定会有作用。” 胡大刀接过图纸,一看是这么小的□□并不当一回事,这小□□对他来说就像是玩具般,他随手将图纸收进怀里,面上敷衍道,“知道了,我会找人看的。” 晏承渊看此就知道他没有当回事,便与晏修同对视了一眼,晏修同当即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晏修同将手举起来,咻的一声,一只竹箭便直直朝胡大刀后背射去。 胡大刀这么多年的将军也不是假的,他猛的一转声,出手抓住了竹箭,他看到手中的暗器竟然只是一根竹子做的短箭而已,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晏修远一巴掌拍向晏修同,“快给你胡叔叔道歉,这怎么能够随便玩,要不是你胡叔身手敏捷,伤到了万一有个好歹,一百个你也赔不起。” 胡大刀出声阻止,“孩子嘛,还小还小,没什么大事。”他看着晏修同脸上尽力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可以把你刚才用的东西给胡叔看一眼吗?” 晏修同没有犹豫直接把手中的□□给了胡大刀,“刚才承渊已经把图纸给你了,这就是按照图纸做出来的。我们村就是靠这个□□击败大月十几个人。” 胡大刀拿着□□,顺便试了试,面上的表情渐渐凝重,“你这□□借胡叔几天,过几天还给你。”他说完快速走了出去。 程石原先也是跟着胡大刀一起出去,可是他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晏承平问着晏承渊,眼里带着温柔的目光,“她怎么样了,有没有逞强?” 晏承渊一脸无奈道:“哥,你还不知道稚清姐是什么样的人吗?这个弓□□就是她拿出来的。” 程石听到这个名字脚步一顿,立刻转声走到晏承渊面前,脸上带着着急的神色,“你说什么?” 晏承渊看着程石一脸懵逼,他刚才说什么了?他看着程石似乎要把自己吃了的神情,试探性地说了。“□□图纸?” “不是,什么姐?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 晏承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把晏承渊推到自己身后,“他说的那个人叫程稚清,她的父亲是程明知。” 程石脑海中轰的一声,晏承平就这么看着程石红了眼眶,嘴唇不停颤抖,良久后才听到他的声音,“稚清,稚清她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晏承平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他,“你是程天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1 22:38:13~2022-07-12 23:0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8195166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程天磊 “是,我是程天磊。我妹妹呢,她现在在哪里?”程天磊着急的看着晏承平,天知道他回到京城得知妹妹成婚了又和离了,人还不知所踪有多么着急。 “现在时间来不及,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大山村,稚清就在那里,你有什么话可以自己问她。”晏承平也不敢跟大舅子摆脸色,但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他也没有办法说的过于详细。 程天磊平静了一下情绪,“好,我这就跟将军说。”他大步走出营帐去寻找胡大刀。 晏修同和晏承渊惊讶的看着他们,这就是稚清姐心心念念找的哥哥?这么简单就找到了? 魏靖之似笑非笑看着晏承平,“难得见你态度这么好。” 晏承平轻笑一声,开着玩笑,“大舅子嘛这不是当然得讨好。”他又立即摆正了脸色,“之后准备怎么办?有什么计划?” 魏靖之冷笑一声,“既然他不义,我又何必仁。上面的不想下来,觉得谁都是威胁,谁都要除掉,偏偏他的儿子又想要这个位子。现在把我除掉了,那下一个就是他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是谁把谁除掉。” 魏靖之脸色一变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冷意又恢复到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承平和晏叔既然在这里可得留下来帮我。” 晏承平轻笑,“自然,我也是要回去看看某些人过的好不好,过得不好可就白费了他当初动的手脚。” 魏靖之和晏承平相视一笑,二人伸出手在空中击了掌。 晏修同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悄声问在一边的晏修远,“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怕那些大月的人去村子中了。” 晏修远还没有回答他,正巧程天磊走了进来,“走吧。” 晏家。 钟思洁抱着孩子在院子中踱步,“都两天了,不知道小叔和承渊怎么样了。” 晏修景从她手中接过儿子,一边做鬼脸逗儿子一边说道:“放心吧,承渊和修同都机灵着呢,他们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你就放心吧。” “诶,你看看,儿子笑了,咱们儿子这是也觉得小叔和哥哥聪明啊,是不是。”晏修景看着傻呵呵笑着还流口水的儿子不禁也笑出了声。 被他这么一闹,钟思洁担心的情绪也散了几分,她走上前娇嗔道:“哪里有你这么当爹的,你儿子口水都快流到脖子上了,也不晓得给他擦擦。” 晏修景看着给儿子擦口水的钟思洁不敢多说什么。 “吃饭了。” “快走,快走,大嫂喊我们吃饭了。”晏修景拉着钟思洁往厅堂里走去,他把钟思洁往椅子上一按把儿子放到钟思洁怀中,走去厨房帮忙。 待众人都坐下后,晏瀚海开了口,“程老弟你们一家今晚都不要回去了,就我们这里挤一挤。” 程万一皱眉,“大月人今晚会来?” 众人一听有总终于要来了的感觉,这两天风平浪静的他们都要以为大月的人放弃了这些人。 晏瀚海点了点头,“也该是今天了,今晚大家都警觉一点,晚上挂红布估计看不见,得另想个法子。” 程稚清想了想,“不如拿一根绳子绑着棍子和铜锣,树上的人拿着绳子的一端,大月人来了就拉紧绳子,这样就能带动棍子敲到铜锣上怎么样?” 晏瀚海思索片刻,“可以,就按小清说的这么办,修景,你一会儿去和村长说一声,让村里人都警觉一点,顺便把机关给做了,就放在书榆之前的家中。” 晏修景点了点头,“知道了爹。” 交代完事情后,晏修景和程书榆去找了村长,一会儿直接回在村中的房子。 钟思洁和傅新雅晚上一块睡,程万和程稚清之前的房间都还保留着他们直接睡在那儿,程万带着傅安和一起睡。而傅今瑶和晏绮南挤一挤。 一晚上平安无事,就当大家以为大月人不会来了的时候,突然铜锣响了。 程书榆和晏修景马上从床上起来,他们直接拿过铜锣敲打了几声,全村人都听见了,因为有晏家的提醒,他们晚上都不敢脱衣睡觉。 听到铜锣声,女人立即抱着小孩和老人一起去了祠堂,男人则聚集到村口。 晏家人虽离的有些远,但还是能够听到声响,晏瀚海晚上根本没有睡着,他翻身而起,准备去村口看看情况,他一出门就遇见了程稚清拿着药箱和□□准备出去。 “晏爷爷。”程稚清打了一声招呼。 晏瀚海点了点头,“走。” 而晏家其余人则聚集到一间屋子中,除了还没有睡醒的三个孩子,其他人面上都带着担心。 程书榆和晏修景带着人已经在村口等着了,这时天已经微亮。 他能够听见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人到哪里了?”他问着树上之人。 “约莫离我们还有一里地,估计有百来人。“那人有些紧张和不安。村民听到有百来人都有些害怕,他们只有三十来人,这怎么打的过。 晏瀚海和程稚清此时也赶到了。 晏瀚海看着村民中弥漫着低沉的情绪,提高了音量,“给我振作起来,大月人就离我们不到一里,我们打不过难道任由让他们进夺抢粮食,杀害孩子吗?就算我们活不下去也要拼死保住父母妻子和孩子的性命。” “对!就算还有一口气,我也要拖住大月国的人,不能让他们进村!” “对!干死他们,我们还有□□,还有柴刀,一定可以!”程书榆见村民恢复了士气佩服的看了一眼晏瀚海,不愧是多年带兵大战的大将军,寥寥数语就能激起村民的士气。 他们看着大月的人逐渐从一个小点到渐渐清晰,晏瀚海观察着距离,冷喝一声,“放!”村民们毫不犹豫的将□□对准大月人。 大月的人没有防备,顿时被竹箭射中好几人,待他们反应过来,“快撤快撤,他们有暗器。” 这些人原先以为先前来的人找到很多东西被拖住了脚步才没有及时回去,他们还在抱怨那小队不懂事,不知道先派一个人回来禀报一声。 他们完全没想过会有一队人被村民给扣押住了,在他们之前的经验中,都是他们欺负百姓,根本没有百姓有还手之力。 他们今日前来,不过是想早点找到人拿上东西回去罢了,之前的村子都乱七八糟一看就知道有人去过了,这里是最后一个村子,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埋伏。看来先前的一小队就是在这里被杀了。 程书榆和晏修景拿出布绑在竹箭上,将桐油倒在布上,用火点燃射向大月人。这还是昨天程稚清突然提议的,晏瀚海认为竹箭如果放不及时会连带着□□一起烧掉,所以就没有提这个想法。 程稚清提了后程书榆和晏修景觉得可以一试便找来了桐油。 大月国人躲闪不及被竹箭射中,竹箭上的火势瞬间蔓延到身上,他们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有把握的人可以试一试,但是要及时把箭放出去,千万不要犹豫。”晏瀚海见此转身对村民说。 有些胆大的村民直接从身上衣服撕下一块绑到箭上,沾上桐油点上火,没有犹豫直接射了出去。刚好射中了倒在地上的大月人。 大月人退后一里地,虎视眈眈盯着不远处的村民,双方僵持不下。 大月国的人不断派出人上前用来消耗他们的竹箭。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而大月国人也明显躁动起来,这样看来应该不是大月的援兵。 程书榆和晏修同相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晏修远和晏承平回来了。 如果他们再不回来,等到他们竹箭消耗完了,就要用柴刀上阵了,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说就一点优势也没有了。 “救兵来了,大家坚持住!”晏瀚海喊道。 大月人始料不及被前后夹击,马蹄声越来越近,大月人冲向村子中却被泼了桐油,竹箭点燃直接射了过去,队伍中火势顿时弥漫起来。 而身后的人马又在不断靠近,队伍中的领队不甘心束手就擒,他抓过身边的下属,挡在身前,乘乱往村里冲,眼见着快要到晏修景面前,他抛开挡在身前的人,举起刀就要砍向晏修景。 晏修景没有反应过来,好在程稚清离他比较近,她一手就抓住了那人的手,一用力给他掰断了。此时队伍中用这个方法混进许多大月人,晏瀚海直接从地上捡起大月的刀,冲进其中见村民有危险就上前营救,村民们靠着互相帮忙才勉强抵挡。 越来越多的大月人涌了上来,村民和晏瀚海他们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程石他们终于驾着马到了,他们翻身下马,冲上前和大月人打作一团。 村民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快速扶起受伤的同伴,远离战场。程天磊带来的人比大月国人多,没几下场面就控制住了。 村民们伤势较重,不过好在没有人死亡。程稚清将伤药分给程书榆和晏修景,让他们帮忙给村民包扎。 第62章 、相认 大月国人很快就被程天磊带来的队伍镇压了。 晏修远走到晏瀚海身边,看着晏瀚海身上带着血迹担忧问道:“爹,你没事吧?” 晏瀚海一把扔下手中的刀,虎眼一瞪,“我能有什么事,都是一群小罗喽还能伤到我不成?我先回去,你娘他们还在家中等着。”他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家中方向走去。 离的有些远了,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晏瀚海才放松挺得笔直的背,他忍不住捏了捏手腕又锤了锤背,果然是老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累人的紧。 “程副将,大月之人皆以投降,被关押在村中的大月人也都带出来了。”来人小跑至程天磊面前。 程天磊看了眼大月人又看了一眼村民,“知道了,你派人清理一下,然后先带人回军营,将此事禀告给将军。” “是!” 程天磊交代完后又接着看给村民包扎的那个小姑娘,可能这就是血缘关系吧,这么多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妹妹。 当年他走的时候妹妹不过还是个小豆丁,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他就这么看着也不敢上前与程稚清相认,可能这就是近乡情怯吧,他这么多年没能回去甚至没有传一丝消息回去,让妹妹在那个吃人的地方独自一人活了这么多年,他这个哥哥实在是太不尽职了。 程稚清忙的很,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还有一个人盯着自己。 晏承平来到程稚清旁边,看她头都来不及抬,心疼问道:“要帮忙吗?”不止村民受伤,还有士兵也受伤了,程稚清干脆让受伤的人全都过来一起包扎。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的抬头,“那你就去帮着舅舅和晏二叔给受伤轻的人上点药。”一会儿回去了有的是时间可以说话,并不在意这一时半刻的。 晏承平招呼了晏修同和晏承渊一起去给受伤的人包扎伤口,有了他们的加入,速度瞬间快了许多。 直到最后一个伤员包扎完,程稚清伸了伸懒腰,一旁的晏承平伸出手,想要扶着她起来,没想到被虎视眈眈的程书榆推到一边。 程稚清不好意思冲晏承平笑了笑,搭上程书榆的手顺势从地上爬起来。 晏承平见此也没有说什么,轻笑一声就把手放下了。 反而是程天磊很疑惑,不知这个男人是谁竟然和妹妹如此亲近,他悄悄靠近晏修远,“晏叔,您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晏修远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又想到程书榆在程天磊他娘成婚前就失踪了,他不认识程书榆也是正常的,“他叫程书榆,是稚清的亲舅舅,也是你的亲舅舅。” 程书榆内心极为震撼,他知道自己有个舅舅,因为娘亲在家中常说怕爷爷一人在家会孤单,如果舅舅在就好了,还会经常带着他去拜佛求舅舅能够平安回家。没想到舅舅居然也在这里。 晏修远此时还在观察这他的表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家人全都走远了。待他回过神只见到他们远去的身影,他在心里暗骂一句这些臭小子,走了都不喊我。他喊了一句“程侄子,我们也走吧,他们都走远了。” 程天磊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晏修远一叫唤才反应过来,他抬头看去,只见众人的背影就快要消失不见了,才连忙跟着晏修远追了上去。 程稚清回到家中就享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关照,白舒云、明慕青、傅新雅等人都围在她身边,关切的问她有没有受伤。 程万在晏瀚海回来时就打听过程稚清有没有受伤,在晏瀚海答复没有后心里还是不太放心。所以他在程稚清回来时,围着她转了一圈。 程稚清见程万似乎还想转第二圈伸出手把他截停在原地,“爷爷、舅母、晏奶奶、明姨我没受伤,你们就放心吧。” 程稚清见大家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再三保证没有受伤,才放过了她。 傅新雅真的做到了把程稚清当作自己亲闺女来照顾,程稚清回来时,第一时间上前看她有没有受伤,把程书榆忘在了脑后。 当程书榆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她时,她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程书榆故意露出受伤的手臂给傅新雅看,傅新雅才明白时怎么回事。 她没忍住笑了出声,程书榆感觉自己简直受到了暴击,“当初我受伤的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副态度,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这个当舅舅的还和外甥女吃醋像什么样子。” 程书榆理直气壮的说:“怎么了,我就吃醋。”他看着闺女儿子都围在程稚清身边,语气酸溜溜的,“你看看你儿子闺女,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们的爹,只在意他们的姐姐。” 程万原想关心一下儿子,没想到听到这么肉麻的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抖了抖身子,离程书榆远了些,他一抬头就看见晏修远从门口进来,“修远,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晏修远尴尬一笑也没好意思说他们都没有喊自己,“留下处理了一点事,呵呵。” 程万点了点头,他看到晏修远身后跟着的人,仔细打量了几眼顿时勃然大怒,“程书榆,你给老子滚过来!”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程书榆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走到程万身边,“爹,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你看看怎么了,他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人家现在都找上门了。”程万指着程天磊怒骂道。 程书榆顺着程万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什么私生子,八成也要觉得这人是自己儿子。 不过也不怪程万骂他,都说外甥肖舅,程天磊和程稚清俩兄妹确实长的很像程书榆。程天磊这些年从军风吹日晒皮肤黑,但是五官还是同程书榆极其相像。 众人都被震住了,就连知道内情的几人也没有反应过来,程书榆刚想要解释但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张脸简直就是铁证如山的证据。 程稚清看着程天磊,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哥?”可能是因为血缘关系吧,程天磊站在哪里就让程稚清觉得很亲切。 程天磊听见这一声哥,马上红了眼眶手足无措的站在哪里,他没有想过妹妹居然还认自己,她居然没有责怪自己。 他想说点什么,张口又闭上反复好几次,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妹妹。” 他看向程万,对于程万他还有点印象,妹妹出生时,爷爷曾经从江城专门回来看过妹妹,“爷爷。” 程万此时有点尴尬,“咳咳,是天磊啊。都说外甥肖舅,你这可是太像你舅舅了。”说着他把程天磊引到傅新雅面前,“来来来,这时你舅母,这是你表妹今瑶,这是表弟安和。” 程天磊努力笑了笑,用自己最温和的态度面对家人,“舅舅,舅母,表弟表妹。” 傅新雅原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相信程书榆,他说没有过就是没有过,她看着与丈夫十分相像的外甥,冲他温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介绍他们认识后,程万拉着程天磊,“走走走,我们回家说。”他冲着晏瀚海喊了一声,“晏老哥我们先回去了。” 不等晏瀚海回答,他就先拉着程天磊溜了。 程书榆和傅新雅相视一笑,交代了傅今瑶几句后带着程稚清先回去了。 程稚清他们进屋时刚好听见程天磊问程万,“爷爷,您怎么也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江城吗?” 程万叹了一口气,“让稚清同你说吧。” 程稚清将当初她选择跟着晏家流放,后又去到了江城找到了爷爷,也找到舅舅的事情告诉程天磊。 她回到房中,拿出她娘给她的信,她将信递给程天磊,程天磊看完信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她见此又默默拿出断绝关系的文书给程天磊,“哥哥,我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同程明知断绝关系了包括你也是,你不要怪我擅自做主,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程天磊接过文书,他快速扫了一眼文书,满是愧疚的看着程稚清,“妹妹你做的对,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我们爹。哥哥回京找你时,你已经不在京城了,那混蛋根本没有说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反而话里话外处处说你的不是。都是哥哥这么多年做的不够好,甚至都没发现他害了我们娘,哥哥还把你一个人抛在府中,让你独自面对他们……”他说着说着不禁哽咽出声。 程稚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我从来都没有怪你。你别自责了,当初你也是为了我才离开家的,你别难过。我现在过的很好,找到了爷爷和舅舅,还有了舅母表弟表妹。” 程万和程书榆也上前安慰道,程天磊在众人的安抚中逐渐平复了情绪。 程稚清看他稳定下来了,便想问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但是一看他就过的不好,能够被称为副将军的人哪一个不是将生死弃之于脑后的。 她这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另一个话题,“哥,京城的房子被我卖了,你是怎么找到程明知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3 23:31:57~2022-07-14 23:15: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蓝冰月10瓶;南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分析 程天磊见她十分感兴趣,便详细展开说了说。 “我刚去京城时直接回了家,但是那里的人说宅子已经卖出去了。没办法,我只好在上下朝的必经之路上等程明知。” “他见到我也很惊讶。”说到这里程天磊冷笑一声,“他也许也没有想过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程稚清瞪大了眼睛,从她的眼睛中似乎可以看到在说,然后呢,然后呢。 程天磊朝着程稚清微微一笑,“程明知原先还没有认出我,我上前时他还疑惑我是谁,直到我喊了他,他才认出我将我带回家中。现在想来也许是见我穿着不凡才愿意带我回家,不然应该早就将我打发走了。” 程稚清冷哼一声,“他恨不得我们都不存在,我们就是他人生中的污点。哥,然后呢?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不是狭窄又拥挤?” 京城的房子哪个不是要钱有人脉才能买的起的,就程明知的家底哪里像是出的起钱的样子,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小家子气的媳妇儿。 程明知看着鲜活的妹妹,纵容的点点头,“是很小,离皇宫也挺远的。我们那个继母见到我的时候恨不得把我给吃了。那些弟妹见到我也一个个也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我当晚就要离开,程明知还装作一副慈父的样子说家中太小怕是委屈了我,其实巴不得我不留在家中。” “幸好你没有留在京城,不然他们现在怕是不会给你好日子过。”他感慨一句。 程稚清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想了想,“哥,京城的房子是我卖掉的。” 程天磊听到此话瞪大了眼睛,“你卖的?” 程稚清无辜的瞪着眼睛看着程天磊,“是啊,我找到娘留得地契了,加上我又不留在京城,凭什么让他们舒坦住着娘花钱买的宅子。” 程天磊想想也是,难怪继母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恶毒,原来她也猜到让他们搬家的元凶是谁了,“卖的好!就该如此。他们还不配住娘买的房子。” 程稚清见程天磊跟他一队的,开心得笑眯了眼睛。 程天磊见她这么开心又有点愧疚,他这个哥哥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他声音低沉能够明显从其中听出低落的情绪,“哥哥没用,这一趟回去都没能够祭拜娘。” 程稚清见到程天磊这副模样就知道肯定是程明知说了些什么,翻了一个白眼,“哥,你就算在京城也没办法祭拜娘,娘的牌位早就被我带出来了。你在京城时同程明知提出要祭拜娘的时候,他肯定才想起来搬家时根本没把娘的牌位一起带走,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你的。” 程万和程书榆在听程稚清说她把程书楠的牌位一起带来幽州后,就在新家专门设了间佛堂,将程书楠的牌位请了进去,他们现在每天也都会跟她说说话。 程天磊现在细细回想程明知的表情根本就是心虚加上强装镇定,他那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妹妹,你可比哥哥强多了。” 程稚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有,还是哥哥比较厉害。” 程万在一旁看着俩兄妹推来推去的,好笑的开口,“好了好了,都厉害。天磊能够留多久?” 提起这个话题,程天磊心虚的看了一眼程稚清,“晚上就要出发回军营了。”才见到妹妹没想到又要匆匆离去,他实在是太对不起妹妹了。 “没事,哥,你是去保家卫国,我能理解。”她说着站起身子,“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去看看娘,我准备一些东西给你带回军营。” 程天磊原想叫妹妹不用麻烦了,但是又很开心程稚清为他准备东西。这么多年他只看到战友收到家人的东西,他很羡慕。不过现在他也有了。 程天磊去祭拜了他娘,跟他娘说了一会儿话。 他跪着看着程书楠的牌位,“娘,儿子不孝,自小丢下妹妹,连妹妹成婚我这个做哥哥都没能够赶去。外公和舅舅也是妹妹找到的。我本想赚够军工就带着妹妹离开程家,却没想到妹妹居然是在那种情况下离开的。现在我找到妹妹了,一定会加倍对妹妹好,保护她,娘你放心。”他给程书楠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从佛堂出来后他就被众人带着去晏家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晏承平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拉着程稚清去了角落中,他拉着程稚清的手,叮嘱她,“你在家中乖乖的,应该不会遇到大月人了,但是如果遇到敌人千万不能硬碰硬,不要觉得自己力气大就天下无敌了知道了吗?” 程稚清虽然有些不耐烦,但看着晏承平的脸还是忍住了,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晏承平不放心接着说:“爹这回不会跟着走,我特意叮嘱他要看着你,你如果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我就让他告诉程爷爷,让程爷爷管着你。” 程稚清顿时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满都是,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程万平时可心疼程稚清,杀只鸡都不会让程稚清动手,更何况干一些危险的事。 她甩开晏承平的手,小嘴撅着,明显有些不开心了,“你赶紧走吧,我现在可烦你了,快走快走。” 晏承平轻轻拉过程稚清的手,手慢慢扶上她的脸颊,“我不在家里,你不要让我担心。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晏家大概就可以回京了,等回京以后我们就成婚好吗?”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眼中的认真与温柔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身后的程天磊给一把薅出去了,“成什么婚,我妹妹还小,至少在等两年吧。” 晏承平不敢对大舅子说什么,只好用幽怨的目光看着程稚清,程稚清见此故意送了耸肩,示意自己也没办法,还故意瞪了一眼晏承平。 程天磊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两个黏黏糊糊眉目传情,他好不容易见到的妹妹居然这么快就要成婚了? 他不愿意相信,直接拉着晏承平出发,走的时候程稚清给程天磊塞了许多的药。 程天磊紧紧抱着妹妹给的药一刻也不肯松手,这次晏修远没有跟着一起去,反而是让晏修同和晏承渊俩兄弟跟着晏承平一起去了。 也因为知道了晏承平和自家妹妹的关系,一路上程天磊看着他不是这里不顺眼就是那里不顺眼。 直到终于到了军营,程天磊才结束了对晏承平的区别对待。 程天磊安排人将晏修同和晏承渊送去休息了,他和晏承平去找胡将军。 胡将军带人去捉拿知府,士兵将知府府上包围的严严实实,知府还在床上睡觉,气的胡大刀直接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百姓生死不知,他居然还能睡的着。 知府被从床上拖了下来时还强装镇定,一脸不爽的质疑胡大刀凭什么带兵闯入他府中。 胡大刀也没有与他多废话,只是让人把他捆起来。 等到从知府的书房中搜出通敌卖国的信件,他将这些信件藏的很深,他根本不信这些东西会被找出来,当信件摆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胡大刀直接命人将他押回军营审问。 胡大刀此刻正在和魏靖之一起看着这些通敌卖国的信件,此时有人通报程天磊和晏承平求见。 他见他们进入营帐,直接往后一靠,指着桌上的信件说,“你们自己看看吧。” 胡大刀气愤的说:“他们这些畜生,居然着这么早就已经开始合谋了。” 晏承平细细看着信中的内容,原来早在三年前阮弘方就已经和幽州知府搭上关系了,他脸上满是嘲讽,“看来我这个好大伯早就开始筹谋了,不知何时就已经搭上二皇子的关系了,居然还联合了幽州知府。真是为了皇位不择手段。” 胡大刀是一个武将,他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完全不擅长,“现在怎么办?我们上书给皇上,让皇上发落?” 魏靖之看着桌子的信件,缓缓开口,“只怕你现在密件还没到皇宫就被截拦了。” 胡大刀想起一个月前的信件,只怕就是这种情况了,他虎目一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魏靖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出一个字,“等。” “你写奏折让人送给皇上,顺便在悄悄派人马去看看京城现在形势如何。” “我们最差的结果就是被二皇子的人污蔑已经和大月国人联手。军营现在粮草应该很紧张了吧,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天就开始不给幽州送粮了。因为他怕大月不守诺言,如果幽州被攻陷了他们还需辛苦抵挡。所以还保留着军队的粮草,就是为了让你们和大月对抗。知府处应该没有粮食了,大月的人才会来抢百性的粮食,为的就是打起来的那一天能够保证粮草,而知府在其中也给他们开了通行路,不然大月人不会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幽州。”魏靖之分析着当下的情况。 “当下首先就是守好城门,绝不能再让大月的人进入幽州了,还要安排人去安抚百姓。” 第64章 、商议 四天后,京城。 “殿下,幽州知府已经被胡大刀给抓住了,我们和大月合作的事想必他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怎么办?”阮弘方神色紧张看着坐在首位的男人。 男子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浅酌一口,眼神盯着茶杯打量了几眼,才缓缓开口道:“知道了就知道了,慌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现在父皇卧病在床,而我的好大哥又已经死了,监国的只有我这个二皇子。我说胡大刀通敌叛国,谁又能说不是?反正大月只要幽州,况且幽州土地贫瘠气候恶劣于大魏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那不妨就让给大月,让给他们等我登上大位后等着我的就是与大月停战百年的协议,何乐而不为?” “这样我们还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胡大刀死在幽州。” 阮弘方想起上次调查到的结果,他知道晏家在幽州活的很好,一个都没有死,也不知道是谁帮了他们,居然让他们连挖矿都躲过了。但是他们不死,他就彻夜难眠,这次如果能让他们一同死在幽州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的眼神逐渐凶狠,嘴上却还说着奉承的话,“殿下英明……” 二皇子魏燃之不耐烦听他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闭嘴,“行了,这个消息先压下去,你去与大月说,让他们可以进攻了。等到他们占领了幽州之后,在将胡大刀通敌叛国的消息放出来。” “我进宫去看看父皇,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阮弘方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不就是伪造证据嘛,这个他明白,“殿下放心,保证天衣无缝。” 魏燃之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下去吧。” 胡大刀派出的人马在京城等了几天仍然是一片风平浪静,他没有等到一丝消息便启程回了幽州。 几天后,“将军,我们的人回来了。”一人上前禀报。 “让他进来。”胡大刀示意道。 男子进入营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将军。” “京城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胡大刀看着地上的人询问道。 “我们的奏折传上去后没有一点动静。京城也没有一丝消息说幽州知府已经叛国了,我在京城待了几天,仍然没有关于幽州的消息。” 胡大刀不禁看着京城的方向喃喃道:“果然是被拦截了。” 魏靖之听着皱了皱眉,“京城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那人想了想,说道:“听说皇上病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些时日都是二皇子监国。” 胡大刀听到这个消息震撼的抬起头看着魏靖之,“殿下,这……” 魏靖之点了点头,对还跪在地上的人说:“你先下去吧。” 男人有点为难抬头看了一眼胡大刀,只见胡大刀也摆摆手,他行了礼就下去了。 “皇上病了,幽州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胡大刀震惊道。 魏靖之有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果然是大老粗只会打战,“你连大月的人都进了幽州了还不知情,皇帝病了远在京城你不知情也并不奇怪。” 胡大刀并没有听懂他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反而赞同的点点头。 晏承平扶额,解释道:“皇上是个很重权的人,他如果不是病到已经起不来了就不可能让二皇子代为监国,我们的消息也不可能一点都不被京城的人知晓,只有二皇子的人占据了朝中才有可能截下幽州的消息。” 胡大刀这才恍然大悟。 魏靖之赞同的点点头,“现在幽州应当是被老二的人给控制住了,消息传不到军营。但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将你扣押在幽州,不放你出城。但是你如果敢强闯京城等你的就是你通敌叛国的证据摆在你面前。” 胡大刀吓得站了起来,“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晏承平面色一冷,“晏家也什么都没有做,还不是被流放到幽州了?” 胡大刀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他又坐了下来满脸的愁容。 魏靖之沉思了片刻,“老二应该和大月达成了某种协议,是什么呢?”他手指敲在桌面声发出声响。 “大月虽牛马多,但是需要经常迁移,没有固定的住所。”说到这里,晏承平眼睛一亮,他抬头看向魏靖之,恰巧魏靖之也看向他,两人不约而同说出一个字,“城!” 想通了这一点,魏靖之一掌拍在桌面上,“蠢货!” 胡大刀不知想到了什么,“你们是说,二皇子把幽州给了大月?” 晏承平面色难看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胡大刀瞬间怒气上头,眼睛气的通红,他抽出身上的佩刀,恨不得冲到京城把他们这些和大月合作的人给砍了,“个奶奶的,老子拼死拼活守着幽州,他一句话就把这里给卖了。” 晏承平冷冷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知晓他们和大月的事了,如果不出所料,大月很快就要发起进攻了,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要怎么守住幽州。” 胡大刀着急的站了起来,在营帐中来回走着,“军营的粮草已经不充足了,打战药材也不可或缺。但是京城那边根本不可能给我们给我们粮草和军饷,我虽然还有一点钱,可是这点钱根本不够支撑整个军营。” “我传信回去让太子妃给我送点银子,不过可能也不多。”魏靖之想了想说道。 二人说完纷纷看着晏承平,晏承平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无奈道:“都看着我干嘛,我们晏家当初身无分文被赶出京城,你难道还指望我们手中会有银子吗?” 胡大刀想了想也是,就没有继续看着他了。 “这几天把幽州他们的人给□□,不能让他们继续传消息出去了。不然我们就算买了粮草也会被京城的人知道。” 胡大刀沉声应了一句。 晏承平看着胡大刀说道:“我回家几天跟我爹和爷爷说一下这件事,弟弟和我小叔就不带回去了,麻烦将军帮我多多照看。” 胡大刀爽快的点了头,说不定晏老头子会有点办法呢,“去吧。可早点回来。” 晏承平骑上马准备出军营就碰到了正在巡逻的程天磊,程天磊看着他就知道他要回大山村,他下令让人接着巡逻,自己把晏承平给拦住了,“你要回去?” “是。” 程天磊皱了皱眉头,“那你等等我。”他转声走进营帐中,又快步走了出来,“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晏承平挑了挑眉看着他,程天磊见他没有动作,皱着眉,“将军已经同意了,走吧。” 其实他出去也不算是私事,将军怕之前的事情还会发生,让他出去看看百姓现在怎么样了,军营里有没有故意知情不报的人,顺便把在外的奸细给抓一抓。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大山村。 程稚清正要去隔壁送点东西,恰好就看见他们站在门口,她惊讶道:“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她能够理解晏承平,毕竟他算不上是军营的人,但是程天磊可是实打实是军营的人,怎么来去这么自如。 晏承平看见是程稚清脸色瞬间柔和下来,“我回来跟爷爷说点事情。” 程天磊看见自己妹妹对这小子这么和颜悦色心中不满,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将军派我出来有点事情,我就跟他一起回来看看你们。” 程稚清点点头,“那走吧,爷爷在跟晏爷爷下棋呢,你进去刚好可以跟爷爷打个招呼。” 三人一同走进晏家。 晏家人见到这两人也都有些吃惊,他们以为这次要许久不能见到晏承平,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他又回来了。 晏瀚海见到晏承平就知晓他有事要跟他说,他立即跟程万说了一声后,同晏承平进了房间中。 晏承平将事情告诉了晏瀚海,晏瀚海在听说这件事阮弘方也有插手后,气的眼睛都红了,他咬牙切齿道:“我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他,也不知道他爹这么一个英勇无畏的人怎么生出了他这种奸诈小人!通敌叛国的事情他都能够做的出来。当初就早点让他跟他爹娘去做伴,剩的还多这么一个祸害。” 晏承平知道晏瀚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应该也痛恨自己当初带阮弘方回府,却没有好好教导他才让他成为这样的人。 “爷爷,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如果军营没有粮草和药材那么我们根本撑不住,败战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要不要送你们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避?胡将军应该可以帮我们解决户籍和路引之事。”晏承平根本不觉得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还能够打赢这场战,况且他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现在心里的那点责任都消失了,他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平安活下去。 晏瀚海表情严肃摇摇头,“我当了一辈子的兵,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当逃兵,我虽然老了,但是也还能动。”他说着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把你娘他们送出去吧。” 第65章 、制冰 两人最终决定在吃完饭后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让他们自己做决定,他没有权利干预他们的决定。 饭后,因为晏瀚海说有事要和大家商量,所以人都聚集在厅堂中,包括程稚清一家在吃完饭后都过来了。 他们想到晏承平和程天磊突然回来一定是带回了不好的消息,众人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他们不约而同看着晏瀚海。 晏瀚海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即刻开了口,“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大月和幽州马上就要打战了,而幽州的形势并非乐观,没有粮草军饷,甚至可能没有援兵。一旦幽州开战,那么这里会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承平想着先把你们送出去,你们觉得呢?” 白舒云第一个察觉到晏瀚海口中的你们有点问题,“什么叫你们?那你呢,你不走吗?” 晏瀚海见白舒云一下就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问题,顿时有些心虚,他根本不敢看着白舒云的眼睛,眼神闪闪躲躲,“我这不是也打过几年战,留下来也能帮一点忙……” 白舒云知道他不会走了以后,开口道:“你不走我也不走,要死我也跟你一起死在幽州。” 晏瀚海看着白舒云,劝阻的话语就在嘴边但是就说不出口。 紧接着明慕青也说:“爹娘都不走,那我们就更不可能走了。修远也打过几年战,也能帮着爹一起。” “是啊,爹,您都留在幽州哪里有儿子扔下您先走的道理。” “爹,我们一家这么艰难都走到了幽州,不管多苦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钟思洁开了口。 “我媳妇儿说的对,要走大家一起走,要留大家一起留,我们一家人就算也也要死在一起。”晏修景抱着晏承柏说道。 晏瀚海看着家人有些泪目,他叹了一口气,看向程万,“程老弟,那就把你们送出去吧?” 程天磊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也担忧的看着家人,他也希望他们能够去安全的地方,如果真的打起来了那么幽州真的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到时候他肯定没办法顾及到这边。 程稚清不清楚打战到底要花多少银子,弱弱的问了一句,“我有二十万两银子和八根金条其中有一半是我哥哥的,我个人可以拿出十万两银子,这个银子都给军营够用多久啊。” 程天磊听到这笔银子还有他的一份马上反驳道:“这个钱我不能要,这么多年我不在家,妹妹自己一个人在那个吃人的家中活了下来,没有道理银子还要分我一份。既然妹妹要捐给军营,那就都捐出去吧。” 晏瀚海听到程稚清说她手中有二十万两梗了一下,他根本没有想到程稚清手里有这么多银子。 当初程稚清说她房子卖了有八万两,以为她手中最多只有十万两,如今她说出二十万两真的给他吓一跳。 程万也反应过来了,“我也有十箱金条可以捐给军营购买军需。”他抱歉的看着傅新雅,“儿媳,这个银子我早就说好给稚清了,但是稚清坚持不要,现在遇上这等大事,爹就把他捐给军营,希望你不要介意。” 傅新雅摇摇头,“爹我不在意银子,人还在就还能够赚银子,人没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晏瀚海吃惊道:“程老弟你不走吗?” “走什么走,这京城有我那白眼狼女婿,江城有我那仇人,我们要走去哪里?再说了,真的打起来了,我这孙女的一身医术肯定去军营里帮忙了,她怎么可能跟着我们走,她不走我就哪里也不去。” 程稚清嘿嘿一笑,爷爷还真是够了解她的。 傅新雅也说道:“大家都留在幽州就没有我们一家独走的道理,我们也留下。” 晏瀚海听到他们都不走有些开心又有些难过,他认真的对程稚清说:“幽州大概有五万军人,如果真的打起来每个月消耗的银子可能就要七万,在加上我们不能大规模的购粮会引起上面的注意。” “二十万两大概只能够支撑军队三个月。” “那我们不可以做生意赚银子吗?”程稚清说道。 晏瀚海惊讶的看着程稚清,“做什么生意能够短时间内大规模的挣银子?做生意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慢慢发展才行。” 程稚清想了想用不确定的口吻,“卖冰如何?”她越想越觉得可行,“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冰块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而且他们也是用的小心翼翼,如果我们去卖冰一定能够大赚一笔。” 众人看着程稚清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去哪里拿冰呢,只有冬天才能够存下冰,现在根本是不可能有冰的,更可况卖呢。 晏瀚海不好意思打击程稚清,他只好委婉的说:“稚清啊,冰是冬天存下来的,我们冬天没有存冰,况且就算我们存了冰块也不够我们卖啊。” 程万也一脸担忧的看着程稚清,生怕自己孙女被刺激过头开始说胡话了。 程稚清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古人嘛不会做冰她能够理解,但是这怎么会难倒她这个穿越人士呢,“你们等等。”她冲了出去,拿了两个木盆一大一小,将这两个木盆都装上水,拿到厅堂中。 众人看着她忙里忙外有些不解,但还是静静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程稚清将手伸进衣袖中,从空间拿出硝石,这硝石还是她在云山上看到带回来的。 众人只见程稚清将一块石头放进大盆的水中,还都有些不解,直到小盆中渐渐开始结冰。 两个老人不可置信凑到木盆前,还将手放进盆中,他们纷纷睁大双眼看着程稚清,“真的是冰的,居然真的结冰了。” 其余人又吃惊又好奇他们也想上前看看,但是两个老爷子又挤在最前面,他们也没办法推开他们让自己凑上去,只好远远看着木盆中的冰块。 程稚清见大家都很好奇开口解释道:“这是硝石,那天我在云山上看到便带了回来,本想着等天热了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晏爷爷,现在我们卖冰块可行?” 晏瀚海感觉自己有点恍惚,但还是点点头,“可以,可以。但是我们谁去卖?” 程稚清和程万纷纷转头看向程书榆。 程万略带骄傲的语气说道:“我虽不是靠卖冰发家的,但也是做生意起家的,我这儿子从小耳濡目染这生意经他可是懂得很,如果当初不是担心我中了李家人的圈套,现在我们在江城应该是更上一层楼了。” “我这一把年纪了,来回奔波也吃不消,加上我这脸李家人人都认得,他就不一样了,失踪了十几年,现在谁还记得他是谁。” 程稚清在一旁疯狂附和点头。 程书榆见此忍不住失笑,没想到他爹这么快就把他卖出去了,不过也好,他早就想出去报仇了,只不过因为担心家里加上不知道卖什么东西且没有启动资金。现在有一个现成冰块,更够快速打响名声,何乐而不为。 他看着大家认真道:“我可以。只要大家相信我,那我就行。” “行,让修远和你一起去,制冰怕是会引起多人眼红,他一身武艺刚好可以保护你。” 程稚清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掏掏袖子从空间中拿出万通钱庄的令牌,“这个是万通钱庄的令牌,他们说答应了我一个要求,我们拿这个让他们帮我们买粮草可以吗?” 程稚清没有拿出空间中的粮食,就她那一点点东西根本不够大军吃一天,还不如直接花钱去买。 看到这个令牌晏瀚海和程书榆不禁瞪大了眼睛,程书榆从程稚清手中小心翼翼拿过令牌细细打量。心中感慨,他这个外甥女真是给大家带来太多的惊喜了。 “可以的,虽然我没有和他们合作过,但是也知道他们说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绝对不会反悔。” 程稚清随意点了头,嘱咐了一句,“那这个令牌就放在舅舅你那儿了,到时候你和晏叔一起去沟通吧,去那里报上你和我娘的关系就好了。” 晏瀚海欣慰的看着程稚清,“小清啊,谢谢你。” 他们大家伙想破脑袋的事情在程稚清口中居然轻而易举就解决了,还愿意出钱出力,要知道光是有这个令牌就可以让她一生无忧的生活,她居然拿出来给军营,帮助军营。 程稚清笑笑,“都是为了我们大家嘛,如果战败了,那我们的家也就没有了。” 晏瀚海忍不住点了点头,他也不是那么无私,自从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他的心态也有了一点改变。他帮幽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帮自己。 如果幽州城破了,那么大月的人可能直接打到京城去,那时候过国都没有了,更何况是家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想京城的人都是什么没脑子的东西,居然和大月的人谈合作,一点后事都不考虑也不想想自己到底能不能把握住大月的人,真是一群蠢货! 作者有话说: 文中打战花费均是作者瞎编,大家不要在意哈~ 感谢在2022-07-16 23:04:48~2022-07-17 23:2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rismile(微笑)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rismile(微笑)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出发 商量完后大家都回房休息了。 月亮挂在天幕中四周点缀着些许繁星,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中,给院子增添了一丝光亮。 晏承平和程稚清在院子中说话,他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心疼吗?” 程稚清一愣,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神中尽是疑惑,“心疼什么?” 晏承平见她这懵懂的模样不禁失笑,他揉了揉她的脑袋,“银子。心疼吗?” 程稚清并没有把这钱当回事,毕竟她可是穿越人士,她要是想要赚钱,法子可多的是。 如果她一开始就做生意可能手中的钱会更多,“这有什么好心疼的,不就一点银子吗?我如果想要赚钱的话,银子不是手到擒来,赚钱的法子多的是,何必在意手中的一点小钱,更可况这点小钱能够帮助我们所有人,没什么好心疼的。” 晏承平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善良,洒脱,有能力,这样不凡的女子居然是他的,他内心的欣喜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程稚清看了一会儿月亮,觉得眼睛又些酸涩,她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一副极困了的模样。 晏承平见此温柔问道:“困了吧,回去睡吧。” 程稚清点点头,二人朝着隔壁走去,到了门口程稚清嘱咐了晏承平一句,“你也早点睡。”便推门进去了。 程府的人并没有全都入睡,其中一间房间还传来说话的声音,程书榆夫妇二人躺在床上说着话。 “新雅,对不起,没有和你商量就答应了父亲。”程书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傅新雅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她温柔的声音才响了起来,“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知道自从你恢复记忆后就一直心心念念着回江城报仇,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放心,家中我会照顾好的,你在外面就安心做事。” 程书榆看着这么善解人意的妻子,他握着傅新雅的手又紧了几分,“待到事情都处理完,没有危险了我就来接你和孩子们去江城。我们在把岳父的墓给迁到京城去,再陪你去看看岳母。” 傅新雅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记得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死前都在惦记着娘,她娘孤零零一人在京城,他多么想回去看看她娘,可是却回不去,没想到他记住了。 她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哽咽道:“好。” 她缓和了情绪催促他:“快睡吧,明日还有事呢,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 程天磊就去府城探查奸细了,晏承平本想着同家人待几天,谁知这么棘手的一件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他没敢耽搁立即决定和晏修远及程书榆启程出发去军营,商量接下来事情。 三人到达军营,直接进入胡大刀的营帐,胡大刀还不明白晏承平怎么这么快突然回来了还来带回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三人说明来意,并拿出银票。 程稚清一早就将银票交给了程书榆,他们商量那十箱存在万通钱庄的金子就先不捐给军营了,这笔金子作为程书榆的启动资金。 胡大刀看着手中的二十万两银票欣喜过望,没想到才过了一天就有了这么多的银子,有了这笔银子他们至少能够支撑三个月,还能让军营新换一批武器,有了这批武器说不定能在三个月之内将大月给击退。 他激动的站起身子给程书榆行了一礼,“多谢先生。先生的大恩大德我胡大刀没齿难忘。” 程书榆连忙躲过这一礼,“胡将军不必如此客气,这笔银子不是我拿出来的,是我外甥女个人资助军营的。” 胡大刀疑惑道:“您外甥女?” 程书榆笑着解释道:“承平的未婚妻,也是程副将的亲妹妹。她心中想着幽州百姓,嘱托我一定要将银票送来军营,制冰的主意也是她想出来的。” 魏靖之在一旁听着,心中感慨万分,竟是如此绝妙的女子,难怪能够将晏承平这个桀骜不驯的人拿下。 “没想到程副将是先生您的外甥。”胡大刀先是感慨了一句,又说道:“大善,大善呐,承平真是好福气,程副将也好福气有一个这么好的妹妹。” 胡大刀想了想命人将军中剩余的银票取来,他将银票又托付给程书榆,“先生大善,购买军需之事就托付给先生了。” 程书榆有手段有钱还有人脉,采买一事托付给他是最好的方法。 程书榆也没有推辞,他接过银子,“承蒙将军信任,在下一定不负所望。” 胡大刀拨了二十人给晏修远,帮助他们行事。程书榆他们没有在军营多待,谈妥后立马带着人回到大山村。 程稚清已经在等他们了,他们争分夺秒带着人上了云山,程稚清带着他们找到她最先发现的硝石的地方,确定了这是一片硝石矿后就开始收集硝石。 在云山上收集了两天硝石后,程书榆和晏修景带着十五人和硝石先出发去江城了。 程书榆到达江城的第一日就拿着令牌去了万通钱庄,小二见到他拿着令牌马上带着他进去包间给他端上茶水后,让他稍等片刻,他去请示掌柜。 程书榆等了片刻见一名中年男子进来,“我外甥几个月前来过这万通钱庄,说是这令牌是因为我妹妹程书楠救了钱庄东家的命,所以拿着这令牌可以使钱庄答应一个要求是吗?” 这句话中透露出令牌主人的名字,令牌的来由及钱庄答应要办的事。 “客人可否将令牌拿给在下辨别真假?”掌柜说道。 程书榆没有犹豫,他将令牌递给眼前的男子,掌柜端着令牌细细打量,确定真的后将令牌交换于他。 “客人如今是想好要求了是吗?”掌柜微微弯腰。 程书榆淡淡道,“我要你们万通钱庄一年内帮我购买军需运往幽州,银子我出,不知可否?” 掌柜听到此话,“此时重大不是我一人可以做主,小人需要询问一下东家,客人您稍坐片刻。” 程书榆点点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掌柜脚步有些急促,他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喊了进,才敢进去。 他弯腰声音恭敬,“东家,拿着令牌的人又来了,他要求我们钱庄在一年之内帮他购买军需运往幽州。” 靠做在椅子上的男人面色平淡,“你说运往哪里?” 掌柜肯定的回复道:“幽州。” 男人面上看不出什么,眼神讳莫如深,他虽人在江城对于京城的动静也略有耳闻,一帮子丑人多作怪罢了。 “答应了吧。”他堂堂万通钱庄的东家,区区买点东西运个粮罢了,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掌柜恭敬的行了一礼,“是。” 他回到程书榆的包厢中,“东家已经答应了,不知您什么时候要?” 程书榆将二十万两都放在桌子上,“现在。” 幽州的奸细在他走之前已经抓的差不多了,现在运粮草进去可以放心。 “我这边有十人,买什么东西他们都知道,你们送东西进幽州时也是由他护送带路。我记得我外甥在这里存了十箱金子,帮我把其中五箱换成银子取出来。” 掌柜一一帮他办了后,他带着银票出了万通钱庄,让胡大刀的人去了钱庄待命。 程书榆和晏修远便着手开始看铺子,他选了一个有后院的铺子,冰块刚好可以在后院造,选定了铺子就直接买了下来。 程书榆将后院房间的墙壁都打通了,变成一个大通间,里面摆满了大瓷缸将硝石放在瓷缸中上面放了木盆,收拾收拾就可以开业了,他先造冰存冰用了几天时间,在这几天中他招了几个伙计帮他搬冰和运输。 房间中留人看守,以免伙计不守规矩偷偷探查他们怎么造冰的。 天气越来越热了,程书榆的卖冰铺子也开业了。开业的这一天极其火爆,许多大户人家都上门购买,甚至前几天存的冰都已经消耗完了,要靠这预约才能够买上。 而另一边万通钱庄已经速度采买了一批的物资正准备将这批物资运到幽州。 “将军,粮食运回来了。”一人上前禀报。 胡大刀有些惊讶,“殿下,承平我们一起去看看。” 他其实也有点担心,在他们走的这一段时间,大月已经开始有些骚动,他们也镇压过几次,他还在担心粮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没想到这就到了。 他们走到外面的场地上,看着一车车的物资运到军营中,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一点。 “将军,这是万通钱庄的人,他们帮我们运物资过来,这是其中一部分,下一批还要一段时间。程先生他们在江城十分顺利。”说话的人是当初留在钱庄的人。 胡大刀点点头,“知道了,你走的时候,去大山村拿上东西给程先生他们送去。” “是。” 胡大刀看着源源不断运进军营中的物品心中激动万分,有了这些东西打大月一个月不成问题。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17 23:27:50~2022-07-18 23:1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rismile(微笑)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rismile(微笑)2瓶;Runze润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救治 “敌袭,敌袭。”呐喊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幽州的动作大月什么都不知道,大月如初按照自己的计划,他们以为只要在深夜中神不知鬼不觉发起进攻,就更够打幽州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胡大刀他们早早就做了准备,每时每刻提防着他们。听到声音,将士们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拿起武器前去应敌。 大月有些轻敌,认为幽州已经被他们的合作伙伴给拿下了,而先前被抓的人马也没有促使他们升起警惕心。 就算被抓了又怎么样,没有粮草供给幽州的军队又能够支撑多久。 双方展开激烈的对抗,因为大月出动的人少的原因,胡大刀的人很快就把人给拿下了。 大月一看情况不对劲立马撤退,没有跟他们奋战的到底的意思。 晏承平抓到两个准备往他们粮仓内放火的大月人,他提溜着人来到前面的空地上。 天还黑着,胡大刀命人点燃火把,摇曳的火把光芒照在人的脸上,脸忽明忽暗。 胡大刀、程天磊站在一群被绳子捆起来的大月人面前,晏承平抓着那两人往那个方向,随手一丢。 胡大刀他们审问了被抓的大月人,知道了今晚仅仅只是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 “看来真正的大战就要开始了。”胡大刀看着大月的方向喃喃道。 “我们的人有伤亡吗?”晏承平问道,在他知道大月人偷袭的时候,他没有去前方作战,而是检查了那些需要注意的角落,比如存放粮食药品的地方。 胡大刀摇摇头,“我们反应及时没有什么大的伤亡。” 程天磊嗤笑一声,“大月看情况不对劲早就跑了,不然怎么会只抓到这几个人。” 大月军营。 将领得知幽州早有准备后,拿起桌面的碗狠狠摔了下去,他表情阴鸷,“一个月后看你们还会不会是这番得意。” 程家。 程稚清面前摆满了瓶瓶罐罐,她这一段时间在尝试用简易的蒸馏工具做酒精。 大月的酒度数不高,而战场上受伤的人大多数是因为伤口没消毒造成感染,发炎,发脓,高烧最终没有熬过去。 程稚清针对这个问题买酒回来自己提纯提高酒精的度数。 “成了,成了。”程稚清看着面前的工具终于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滴时开心的喊出了声。她尝试了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次终于成功了。 她开心的飞奔去晏家,“晏爷爷,我做出来了!” 晏家和程家这段时间都知道程稚清在忙着做东西,至于做的什么东西他们也不清楚,只是每天程家都弥漫着一股酒香味,惹的程万实在有点受不了,天天躲在晏家同晏瀚海聊天下棋喝茶。 有的时候酒香也会飘到晏家,两人就着酒的香气喝着茶就当是在喝酒了。 晏瀚海听到程稚清说东西做出来了也很开心,至少他们以后不用在继续忍受闻着酒香却喝不到的心痒痒的感觉了。 “做出来了?是什么东西?”晏瀚海问道。 程稚清小心翼翼的将收集到的一小杯酒精给晏瀚海看。 晏瀚海闻着这酒就已经觉得陶醉不已,他光闻着就觉得这是好酒,他的手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鼻子,嘴巴微微张开。 程稚清手疾眼快从他手中夺下了那一小杯来之不易的酒精,她护着手中的酒精,一脸警惕的看着晏瀚海,“晏爷爷,这可不是喝的。” 晏瀚海有些尴尬,没想到刚准备偷摸一小口就被发现了,他悻悻问道:“酒就是用来喝的吗?” 程稚清认真给他解释起来,“我知道战场上都会死很多人,这些人大多数是因为伤口发脓腐烂导致的死亡。”她捧着手中的一小杯酒精道:“这个说不定就可以帮助减少死亡的人数。这个是酒精可以用来消毒,也就是可以减少伤口的发炎、感染情况。这样就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了。” 晏瀚海听到此话脸上的表情慢慢严肃了起来,“真的吗?” 程稚清点点头,很快她面上的表情又低落下去,“但是这是用酒来提纯的,我花了大笔的钱才弄到这一小点。可能能用到人不是很多。” 晏瀚海点点头看着程稚清手中的酒精陷入沉思,酒是用什么做的他也知道,不过能让重伤的人活下去也值得。 “我们这两天先收集一下你说的这酒精,我带着你去军营,让胡大刀自己决定。” 程稚清当即找了傅今瑶和晏绮南,如今这个家里很多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傅今瑶和晏绮南。 “今瑶、绮南。我有一点事需要你们帮忙。” 傅今瑶和晏绮南听程稚清说想要她们帮忙,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稚清姐,你说。” 她们在家中见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而她们只能帮着干一点活感觉实在有些愧疚。 程稚清带着她们去了隔壁,推开门,晏绮南和傅新雅见到面前一长串的工具,顿时有些慌张,“稚清姐,这我可能做不好。” “对啊,这一看着就难,我粗手粗脚的弄坏了可怎么办。” 程稚清见她们面上的忐忑不安立即安慰道:“没事的,坏了还能够重新做的,不要担心。你们花都能绣居然还说自己粗手粗脚,那我这个花都不会绣,只会摆弄这些东西的我不是更比你们粗手粗脚。” 傅新雅和晏绮南顿时想要反驳,却紧张的话都说不清了。 “好了,逗你们玩的,不要放在心上。来,我来教你们怎么弄。” 程稚清把拿出另外的两套工具,从如何摆放开始教她们。这些工具都是她画出图纸请晏瀚海和程万帮忙做的,晏瀚海和程万给她做了很多,就是以防坏了可以随时更换。 晏绮南和傅今瑶都很聪明很快就上手了,程稚清见她们很快就掌握了立即夸赞道:“你们也太聪明了,接下来的步骤就更简单了,你们一定没有问题。” 她们还没见到如此直白的夸人,脸上立刻升起了一丝的绯红。 三人忙碌了三天才凑了一大瓶的酒精。 晏瀚海找了留在这里的人,让他们带他和程稚清去一趟军营。他们都听说过镇国公的大名,对他也十分佩服,来之前将军也嘱咐过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把他拉到军营去,可是他们在这里根本不好意思开口,现在人家主动提了当然要立即答应啊。 他们当即决定派一个人给他们带路,立即启程以免晏瀚海反悔。 程万和傅新雅得知程稚清要跟着去军营都有些不舍和担心,但因为知道她去做什么事,还是给她准备了很多东西。 程稚清也收拾了一大堆的药品放上马车,什么止血药保命丸这些天都在做的。 他们上了马车告别家中的人,胡大刀的人给他们驾驶马车,程稚清坐在马车上,紧紧抱着那一瓶来之不易的酒精,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碎了。 他们到军营的时候,大月和幽州已经打起来了,胡大刀的人上前去通报。 他们顺利进入军营,晏瀚海走进原想要跟胡大刀说说程稚清的事,结果却被战事给拖住了,他和胡大刀一起听传来的消息,分析战况。 程稚清在外等静静等着,只见一个深受重伤的人被抬了回来,程稚清想过去看看那人,但是晏瀚海还在营帐里面,她看了看营帐,又看了看伤者被抬往的方向,立即决定跟着过去。 带他们来的那人没有阻止程稚清,只是跟随在她身后,而因为有这人的跟随,军营里的人见到程稚清都没有阻拦她。 她见到那人被抬着进去营帐,连忙小跑着跟着了进去,一进去就听见一个年老的声音说,“没得救了。” 她一看就是那个刚才她看见的人,她上前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腹中被捅了一刀,里面的肠子都能够看见。 她过去给他把了脉,从自己的随身包袱中拿出针线,这也是以防万一才带的。 她当初对外科缝合很感兴趣就看着视频学了一点,用猪肉练过手,还没有在人身上试验过,她有些紧张,深呼吸一口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一旁的老军医看着她质问出声,“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跟着程稚清的人帮着她向老军医做了回答,“她是一名大夫。”他们在大山村受了伤都是程稚清帮他们包扎,她的药效果都非常的好。 程稚清从包袱里拿出保命丸先给那人吃下了一颗,才开始缝合。 老军医看着她这样觉得她是哗众取宠,明明人都没有救了,但他考虑到程稚清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将军同意的就没有多说什么,他冷哼一声,接着看了下去,现在的伤者不是很多,所以他还有时间。 程稚清缝合结束后,先用酒精给他消了毒,又撒上一层止血药,做完这一切后给伤者把了脉,见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才放下心来。 老军医见此也上前重新给伤者把了脉,他感受到伤者的脉相不禁瞪大眼睛,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快死的模样,怎么现在就稳定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酒精和救治过程是因为剧情需要瞎编的,各位不要当真哈~ 第68章 、救人 程稚清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今晚他能够撑过去就说明酒精有用。 至于现在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说尽人事听人命,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老军医跟在程稚清身边喋喋不休,“这个缝合的法子真的有用吗?你刚才给他涂的是什么东西?” 程稚清见时间还算富足便跟他细细解释,“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人受伤了伤口缝合起来比让它敞着自己愈合效果要好。你看他缝合上是不是失血速度要慢了?但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没有试过。这也是我第一次给人缝合。” 她指着地上的酒精,“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我叫它酒精。这个可以给伤口消毒,让伤口不会轻易发炎,感染。酒精的具体效果怎么样还不清楚。如果今晚他能撑下去就说明酒精有用。” 老军医看看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人,又看了看地上的酒精若有所思,酒精具体效果怎么样还不确定,但是这个缝合的法子说不定真的可以试试。 他刚才也看了程稚清救治的过程,缝起来了之后确实会比没有缝起来效果要好,以往如果有这样的伤患就算能够支撑回到营地,没多久也去了。现在这个伤者情况还算稳定就是对缝合这个法子最大的证明了,如果这个伤者他能撑过去就说明她的方法可以借鉴,以后对于战争中的伤患活下去的机会也大大增加。 “军医,军医。”人还没见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老军医显然已经很熟悉这个步骤了,他快速收拾好自己东西等着人将伤者抬进营帐中。 军营中的军医并不多,多数跟着将士们上了前线,只留下一个老军医留在大营中,前线上的伤者重伤活下去的机会渺茫的,就给他们先做了急救再抬回大营中让老军医看看。 没多久就有人抬着伤者进入营帐内,被抬着的人左身侧胳膊没了一条,伤口处还在不停的出血。 老军医瞳孔一缩,“怎么回事?” 来人将伤者小心翼翼放了下来,恶狠狠说道:“不知道大月人怎么回事,一个个跟疯了一样向我们攻击。”说着他红了眼眶,“我这个兄弟是为了救我才被他们砍掉一条胳膊的。” “军医您快看看,还能不能救啊,我这个兄弟家里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呢。” 虽然他知道这种断肢的情况一般来说是活不下去的,但是老军医看着眼前不停哀求他的人,还是给那人看了看而后直起身子,他沉默的摇了摇头。 男子看着老军医沉默的态度也明白了,他当即跪了下来嚎哭出声。 老军医在军营这么多年也看过许多相似的场景,每次都心有不忍但也无能为力。他看着眼前的嚎哭的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看着程稚清她刚才救了那个破肚之人,说不定这人也能救呢,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程稚清。 程稚清没有犹豫,她将一瓶药塞到老军医手中,“给他喂下一丸。”而后一把推开跪在伤者前哭嚎的男子。 男子被推的一懵,但是看到是一名女子当即想要冲上去,却被跟着程稚清的人给拦住了,“还想让你兄弟活命就不要乱动!” 程稚清看着伤口的面积,狠了狠心,将酒精倒在伤口处进行消毒,只听见昏迷的人发出冷哼声。 程稚清给他消毒完后给他撒上了止血药,这药出自空间,带了空间的灵泉水,希望有点作用。 做完这一切后程稚清也没有了办法。 那被按住的男子看着他们没有了动作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是有救了吗?” “如果他能够撑过三天说不定就有救了。”程稚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男子听到这话似乎有了一点希望,以往像他兄弟这般受伤的人,都是没救的了,可是这个女大夫说,如果能撑过去就有希望。 他扑到断臂伤者身边,也不敢触碰他,“兄弟,你可要撑住啊,你想想家里刚出生的孩子,想想嫂子,他们没有了你可怎么活啊。” 程稚清和老军医没有理会这名男子,因为又有伤患被抬了进来,有了第一次的配合,老军医与程稚清配合的越发得心应手。他们忙碌到天都黑了才没有人被送回来。 深夜,送回来的伤患都开始发烧,程稚清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她从包袱中找出退烧丸将它给跟随她的人,“先把这药丸给发烧的人服一粒下去。”她又在包袱中找了一张纸,这是一张药方。她来之前就将这些常用药的药方的都准备好了。 “在按照单子上面去煎药。” 老军医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发现这个药效比他给出的药方效果还好。 药煎好后给还在发烧的人每人都灌了一碗,忙完这些天已经有些亮了。 战况现在已经有些稳定了,晏瀚海这时候才想起来程稚清,他急忙走到营帐外一看,只见程稚清并没有在外面。 胡大刀跟着他向外看了一眼,疑惑道:“晏老头,你看什么呢?” 晏瀚海虎目一瞪,“都怪你,要不是你拉着我硬要我跟着一起听,我怎么会忘记。” 胡大刀听着摸不着头脑,“你忘记了什么?” “跟着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呢?” 胡大刀这才恍然大悟,“你早说啊,人在军营里还能丢了不成。”他吩咐站在营帐外站着的士兵,“你去找找昨天那个跟着晏老一起来的小姑娘去哪里了。” “将军,我昨天看见他们往军医那个方向去了。” 胡大刀自知理亏,毕竟昨天是他拉着晏瀚海,才让人家忘记了还有一个小姑娘,“走吧,我带你过去找她。” 二人走进军医处就见程稚清趴在桌上打盹,老军医率先看到胡大刀立刻喊了出声,“将军!” 程稚清被这如雷般的声音给吓醒了,只见晏瀚海瞪了一眼老军医,转头又笑眯眯的看着程稚清,“小清啊,你不是说有东西给你胡爷爷看吗?现在你胡爷爷就在这里,快给他看看。” 胡大刀有些疑惑,但是看着老友都好颜相对的人自然要给个面子,“丫头,你别怕尽管拿来看看。” 程稚清有些尴尬,她扫了一眼脚底的瓶子,悻悻的说:“东西都用完了。” 这时候老军医跳了出来,“将军啊,这可是好东西啊,我们昨天送来重伤的患者足足有三十人之多,一晚上过去了,活下来了二十多个。” 胡大刀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能够送到这里的人,一般都是没有希望了,以往三十多人,被说活下五人,就是说是三人都够呛,看着居然活了这么多人。 他震惊的看着程稚清,“丫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带来的东西叫酒精,是我看书研究出来的。主要的原料就是用酒,通俗来说就是很烈很烈的酒,这能够使受伤的人伤口不易感染发脓。” 胡大刀听的眼睛都亮了,死的人不就是伤口反复不好,反复发炎发脓最后才撑不下去的吗,现在有了这个酒精,能够救活多少的将士。 程稚清看着胡大刀很开心的样子还是给他泼了冷水,“这个酒精是用酒制作的,我这一瓶的酒精用了大概三十瓶的酒才做出来的。” 胡大刀看了眼地上的酒坛子,没想到这要用这么多的酒才能够制造。 他知道程稚清在说什么,酒是粮食造的,价值不菲,天下很多人还不能吃饱饭,他们要用酒精给将士治病,传出去至军营于何地? “造吧,只要能救活将士,那就值得。”魏靖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知道胡大刀心中在顾虑什么,但是哪又如何,难道军人就活该牺牲吗?他们的命也很值钱,冲锋陷阵都是他们,如今区区的伤药都不能够满足他们,这不是笑话吗。 胡大刀听见声音转过身,见魏靖之在他的身后,“殿下。” 魏靖之点了点头,对程稚清说:“我们出钱,你做。” 程稚清大惊失色,家中又没有人,这他们要做到什么时候,“我们家中没有人可以每天看着这酒精,只怕供应不上军营的需求。” 魏靖之想了想,“你要多少人,让他们跟你们回去学。” 程稚清直接道:“你让他们直接去大山村找晏家,我家中两个妹妹都会做。”她是没有打算回去的,她也会一点医术,还有灵泉水,说不定能够多救一些人。 魏靖之看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晏瀚海的样子似乎不是亲孙女,但是又同晏家关系密切,“你是程副将的妹妹,承平的未婚妻吗?” 程稚清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认识我?”这句话就间接承认了她的身份。 胡大刀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给他们送钱的就是这小姑娘啊,“小姑娘,可真是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啊。” 程稚清没有想到来军营居然会面对这样的场面,心里吐槽舅舅居然把自己供出去了,她只是想当一个活雷锋啊。 她尴尬的摆手,“没有没有,都是为了幽州百姓。” 作者有话说: 救人过程剧情需要是我瞎编的,大家不要太在意哈~ 第69章 、迷药 这时突然有一双手撩开帘子,程稚清抬头一看。那人竟是晏承平,他身穿盔甲,身上,脸上都带着血迹。 晏瀚海背对着晏承平,晏承平没有看见晏瀚海只瞧见了程稚清。晏承平看到她愣了一下,冷声道:“你怎么来了,谁把你来带的?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晏瀚海听到此话顿时有些不满,他阴阳怪气道:“可不就是嘛,多危险啊,小清走,爷爷带你回去。” 胡大刀一听,这可不行啊,连忙伸出手拦着晏瀚海,“晏老头,你跟他置什么气,他还不是担心人家小姑娘会受伤嘛。” 他又瞪了一眼晏承平,“人家小姑娘不顾危险专门过来给我们送东西的,你赶紧给小姑娘道歉。” 程稚清一脸懵逼,她其实还没懂发生了什么,晏承平也是关心自己,不过语气有些生硬。但是晏瀚海和胡大刀维护她的举动还是让她很感动。 晏承平有些无奈,“好,是我不对,没弄清楚情况就去指责稚清,等天磊哥回来了,让他骂你。” 程稚清听到晏承平提起她哥瞪了晏承平一眼,她哥才不会骂她呢。 晏承平摆正了脸色,“将军,有情况。” 胡大刀带着众人回到他的营帐,见程稚清没有要走的举动,喊了她一声,“小姑娘,跟我们一起去吧。” 胡大刀见程稚清能够拿出这么多东西,就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伶俐之人,他想看看程稚清对战事有什么见解。 程稚清不理解她去做什么,“我去做什么,你们不怕机密会被我泄露吗?” 胡大刀笑了两声,“哈哈,你花二十万两和拿出利国利民的东西就为了给敌国传消息,那你不是太亏了。” 程稚清笑了笑,没有拒绝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将军营帐。 众人都坐下后,晏承平才缓缓开口,“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我们胜利就是时间的问题,大月现在不要命了跟我打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没有粮草,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是我们落败之时。” “但是一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当他知道我们还能够战的时候,他们就会联合京城那边……” 他话还没说完,魏靖之接了上去,“到时候我们就前后夹击,进退两难了。” 胡大刀不明白为什么,晏承平道:“当他们知道我们有粮草可以跟他们做长期斗争时联合京城的人,放出我们投靠大月的消息。京城派兵将我们歼灭,来的人必定是二皇子方的人。我们到时候就比较为难了。” “所以现在我们就要将大月打的没有反击之力,趁他不注意之时前往京城。” “他们不是放火烧我们的粮草吗?我们也可以。”胡大刀说道。 “如果我们这一次没有成功,那么下一次他们就会更加戒备。”晏承平紧缩眉头道。 程稚清见他们这么为难,“那我们能不能给他们下药啊,先迷倒再放火,但是迷倒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放火了,直接把他们的粮草拖回来,我们用?” 大家都一脸惊诧的看着程稚清。 程稚清见大家这么看着她心里有点忐忑,“怎么了?我就是随便说说的,说错了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晏承平想起程稚清的医学技能,便问道:“稚清你有迷药吗?见效快的。” 程稚清点了点头,翻着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两样东西摆在桌子上,“有啊,迷烟和融水的都有,你要哪一种?” 大家都惊奇地看着程稚清,没想到她连这个都带来了,“试试吗?” 众人听到程稚清这么说立即点头。 程稚清拿了一个茶杯往里面倒了水,在加了一点点的药粉轻轻晃了晃。 胡大刀看着程稚清的动作问出了声,“这么一点够吗?” 程稚清自信一点头,“够了,不信将军找人进来一试。” 胡大刀立即叫了一人,把茶杯递给他,“喝了。” 那人没有犹豫直接喝下了那杯茶,没有一瞬那人手中的杯子就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人也跟着倒在地上。 众人都惊讶程稚清药效的速度之快,程稚清拿起迷烟问大家,“这个还要试吗?” 胡大刀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相信你。” 程稚清将迷药都放在桌上,“你们自己看着用吧。我去看看那些伤者怎么样了。”她说着走出营帐,前往老军医那里。 晏承平拿起程稚清放在桌上的迷药,“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今晚就行动。” 大家将事情商量清楚后晏承平就去找了程稚清叮嘱她在军营里不要乱走,保护好自己。 程稚清白了他一眼,这她还能不知道吗,什么都没有小命重要。 晏承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声离去。 晏承平带着程稚清给的迷药回到了前线,他同程天磊商量了对策,决定在傍晚的时候混进大月的军营。 他们换上大月的衣服,在他们准备做饭的时候混了进去。 “诶,你两谁啊,怎么没见过你们?”一个嚣张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程天磊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他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我们两个好像得罪了将军,将军把我们两个赶到这里给大家烧火做饭。” 晏承平没有说话,他不会大月的语言,反而是程天磊在幽州边境待了好几年,学了一点他们的话。 那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这形势每一个人都很重要,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是直接把他们两个拖出去杀了。 “那你们去吧。好好干啊。” 晏承平和程天磊装作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没有对他们客气,“你们两个去抬水过来做饭。速度给我快点,要是耽误了将军吃饭有你们好看的。” 这刚好符合他们的想法,还不用费力去找水缸在哪里。 程天磊他们根本不知道水在那里,便问出了声,“那个,水缸在那里啊。” 幸好他们的人设是第一次来的,不然就露馅了。 说话人也没说什么,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随手指了一人,“你带他们去。” 程天磊和晏承平跟着人去了挑水的地方,那人将他们带到后就溜了,他一点也不想跟着挑水,每天都挑水今天刚好可以歇歇。 水缸里的水是他们伙房的人一桶水一桶水的挑回来的,就为了做饭时不耽误时间。 程天磊和晏承平还想着用什么借口支走那人,没想到他自己先走了。 他们注意了周围的举动,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一人打掩护,一人将药粉撒在水缸中,他们用水桶放进去搅了搅后,挑水去伙房。 伙房的人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直接用了这水做饭。 他们忙完后,装作很累坐在地上休息,见周围人都已经吃上饭了,为了不起疑也准备去吃饭,结果他们刚到就被人赶了出去,“你们吃什么吃,今天动作这么慢差点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不罚你们就不错了,还想要吃饭。去去去。” 伙房的人因为在军营中,不用上阵四杯,所以都是吃他们剩下的饭,每天都吃不饱,今天刚好来了两个倒霉蛋,可以理所当然把他们的饭一起吃了。 程天磊和晏承平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外走,换了一个地方坐着。 他们静静的数着时间,只听见一声碗摔落地的声音,“饭,饭有问题。”接着人就倒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人倒下,察觉到不对的人想要站起身,却没有抵抗住药效倒在了地上。 晏承平他们站起身子,拿出解药吃了下去,而后又拿出迷烟,将其点燃,围着大月军营走了一圈。 大月的将军恰好还没有吃饭,他察觉有异,出来一看只见周围的人倒了一地,他怒不可遏,喊着:“来人啊,人都死哪里去了。” 晏承平从他后方扑了过去,大月将军察觉到异样,急忙往旁边一躲,他转过身,看到了晏承平穿着大月的衣服,他表情狠毒,“是你。” 晏承平将拿迷烟的手背在身后,漫不经心道:“是啊,可不就是我,现在你们都倒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大月将军气的青筋暴起,突然他感觉浑身没有力气,他连忙捂住口鼻,“你放迷烟!你们大魏不是最讲究光明磊落,怎么会干如此窃贼行径!” 晏承平冷哼一声,“对付窃贼就用窃贼的办法。你将你和大魏人通信的证据交给我,我考虑放你们一马,不然你就等着我们的人血洗你们大月。” 说来也巧,程天磊刚好转完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后,往天上发了一颗信号弹。 晏承平看了一眼信号弹,轻笑了一声,“说不说?” 大月将军已经没有了力气,倒在地上如同羔羊版仍人宰割,为了活命,他喘着粗气,“我说,我说。” 晏承平见此将迷烟熄灭。 程天磊此时过来与之会和,他们根据大月将军说的地方找出信件,证据,确认无误后带着人将大月的粮草搬空了。 大月将军眼睁睁看着大魏的人大摇大摆走进他们军营,将他们的粮草洗劫一空,目眦尽裂。 “我告诉你,我们的粮草还有很多,打你们一年半载不是什么问题,如果你们还想要跟我打,随时奉陪!反观是你们,什么都没有了吧,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晏承平和程天磊没有打算将大月赶尽杀绝,如果真的把他们赶尽杀绝,不知道会惹来多强烈的反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0 22:28:22~2022-07-21 23:4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觉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结束 晏承平和程天磊完成顺利完成任务后回了军营,魏靖之和晏承平以及程天磊带着从大月军营中获得的证据和幽州知府赶往京城,胡大刀抽了五千精兵同他们随行。 以免大月反扑,胡大刀需要留在军营做决策,程天磊代表他跟随魏靖之前往京城。 与此同时,大月军营。 一人迷迷糊糊醒来,他看到周围倒了一地的人,惊的跳了起来,他闯进将军的军营,只见他们将军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将军将军。” 他赶忙上前将军扶起来,大月将军在他的搀扶之下坐在椅子上,他眼眶通红,眼中布满血丝,表情狰狞,“快去叫人前往京城,计划失败了。再给我准备马,我回大月一趟。”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要立刻回去告知陛下,同时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毕竟他们现在粮草都没有了,没有了粮草还打什么战。 双方人马都在赶往京城,但由于大月的人少,一个人方便行动,他日夜兼程终于比晏承平他们早一步到达。 大月男子换上了大魏的服饰,等着城门一开,就冲了进去前往阮弘方府上,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翻墙进了阮府。 他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阮弘方,阮弘方此刻正和一女的抱在一起做着事成后他加官晋爵、高官厚禄的美梦。 那名女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她睁开眼一开,发现不知何时有一人正在盯着他们,她惊叫出声。 一旁的阮弘方也被吓醒了,他正要怒斥身边的女子,睁眼就看见一男子拿着令牌在他的面前。 待他看清令牌愣了愣,一巴掌拍在那女子脸上,给我闭嘴,还嫌不够大声吗? 女子捂着脸眼中噙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阮弘方,“老爷,人家也是被吓到了。” 阮弘方此刻没有心思去哄女人,他不耐烦了吼了一句,“滚。” 女子似乎也被吓到了,却也不敢不听从命令,她裹着被子就冲出房门。 大月男子见碍事的女人终于走了,他悠悠收回令牌,“主子说,计划失败!” 阮弘方面色大变,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他起身穿上衣服,让下人备马车,带着大月人前往二皇子府。 他带着人在二皇子府等了许久却迟迟未见到人,他一个劲喊下人催促皇子,说他有急事,想见的人却一直没有出来。 他们出来时天蒙蒙亮,等到二皇子出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魏燃之来到他们面前时,他还有些不耐烦,“什么破天荒的大事,要你催魂似的催我?你要是说不出什么理由,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阮弘方面上带着惊慌的表情,“殿下,计划暴露了。这下可怎么办啊?” 魏燃之站了起身,语气错愕,“什么?” 阮弘方让身旁的男子告诉他们到底这怎么回事,他早上太过紧张也忘记问到底什么回事了。 那人用简短的话语将事情告知魏燃之,“大魏带人往我们营帐中放了迷药,带走了我们的粮草,且他们搜出了我们同你们交易的证据,将军让我告诉你一声,大月和你们的交易到此结束。”他拱了拱手先一步撤离。 大魏现在什么也不能帮上他们,如果眼前的二皇子能够登上大魏的皇位固然好,但是看样子他是没有本事登了。 魏燃之看着离去的人表情阴鸷,他随手摔了一个杯子,没用的东西,事情都帮他们准备妥当了结果还是失败了。他看着地上的杯子眯了眯眼,那就别管我心狠了! 他朝阮弘方招了招手,阮弘方立即会意,他将耳朵凑近魏燃之的嘴边。 只见魏燃之跟他耳语了几句,阮弘方脸上也不再是心虚害怕的表情了,取而代之的是奸诈阴险的笑容。 阮弘方一拱手,“殿下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办妥。”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魏燃之看着阮弘方逐渐走远的身影,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现在看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夜幕降临,魏靖之他们也终于到了京城,他将五千精兵安排在城门外,带着晏承平去了太子妃的娘家。 他让人前去通报,就有人去禀报,原太子妃快步走来,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担忧,她还疑惑这时候是谁来找她了。 屋子中有些昏暗,她上前一步,“不知阁下有何事请教?” 魏靖之抬起头,她看清了魏靖之的面容,愣在原地,还没等魏靖之开口,她又回过神,上前抓住魏靖之的袖口。 她知道了魏靖之未死的消息,前段时间有人拿着玉佩和信件找到她,她看了信拿出所有的银子希望这笔银子能够帮上殿下,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和殿下见面。 她眼中泪水滑落哽咽道:“殿下您快回宫中,我收到消息,二皇子将命人将所有的大臣全都请去宫中了,父亲,父亲也去了。已经有小半天的时间了,现在还没有放人。” 魏靖之面色一变和晏承平对视一眼,他要逼宫! 魏靖之安抚了太子妃,带着晏承平回到城门,抓了看守城门的两个小兵,直接开门让大军进入。 皇宫。大臣们聚集在皇上寝宫外。 “二皇子叫我们前来到底有什么事要商议。” “就是啊,这面也不露,就让我们干等着,这算什么事啊。” 有些不是二皇子一派的人皱着眉头,他们给足了二皇子脸面,可这也不是同意他将他们这些人当猴耍的借口。丞相直接开口道:“如果殿下没什么事,那就恕老臣不奉陪了!” 他甩袖转身就要离去,身边许多大臣想要跟他一起走,不知从哪里突然冲出来一队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内心有数的人面色不变,毫不知情的人面色大变,其中太子妃的父亲他气的话都说不稳当,“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陛下还在里面,这是要造反吗!”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敢接话,直到二皇子被人簇拥着来到他们面前。 丞相沉着脸问到:“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魏燃之表情桀骜,“不做什么,就是想你们看着罢了,跟了我保你们万无一失,但是要你们不支持……”周围的人都将剑抽了出来,剑光照在大臣们的脸上,“那你们可就要小心一些了。” 突然阮弘方站了出来,“殿下,微臣愿意跟随殿下。助殿下大展宏图。” 阮弘方的声音刚落下,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表示站在魏燃之这一边。 看到这里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他这是要造反啊!两方分开而立,泾渭分明。 “你这是大逆不道,陛下还在,岂容你如此放肆!” “名不正言不顺抢来的皇位,殿下这般行事不怕叫天下人唾骂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陛下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了,我们支持二皇子一点错都没有!” 魏燃之冷哼一声,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他也愿意等到那个老不死的去了,在名正言顺的登上这个位置。 可是现在,今时不同万日了。 他甩袖,“哼,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名正言顺。” 大臣们面面相觑,“皇上不会有危险吧,这可如何是好。” 魏燃之走进皇上的寝宫,拿出事先写好的退位诏书询问皇帝玉玺在何处。 “父皇,国不可一日无君,儿子帮您分担朝政也名不正言不顺,您告诉儿子玉玺在哪里,把这退位诏书章盖了吧。” 皇上紧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但从他轻颤的睫毛中可以知道他是醒着的。 魏燃之一脚踹上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太监,怒吼出声,“说!你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一定知道玉玺放在何处!给我说!” 太监被踹到在地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迅速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殿下饶命,殿下饶命,玉玺向来都是陛下自己收着的,老奴也不知道玉玺在何处啊!” 魏燃之气急败坏,又是一脚踹了过去,“没用的东西!” 他面目狰狞坐在床边,用最温和的语气说道:“父皇,你知道自己是怎么病了的吗?” 皇上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他笑了笑接着说。 “是我做的啊,我先是干掉了大哥,可您看看您连大哥的死因都不愿意详查,欢天喜地就公布了大哥的喜讯。我想我这也是随了您吧,一样的心狠手辣。” 他握住皇上的手,死死的捏着,“要是大哥还在我肯定是没有办法下手的,也要多谢父皇您给我这个机会啊。您看看我,怎么说偏了呢,除去大哥后,我买通了您身边的太监,给您每天必喝的龙井中下了药,您看看现在您不就是躺着在这龙床上没有办法起身了。” 皇上的呼吸越来急促,脸涨的通红,好半响才憋出两个字,“畜生!” 魏燃之笑了笑,“我是畜生啊,那您就是老畜生,不然怎么会生下我这个小畜生呢,您说是不是?不过啊,这也怪您,您说您这皇位也坐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知满足?” 他表情愈发狰狞,声音愈发冰冷,“现在你告诉我玉玺在何处,往后我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不然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砰地一声,寝宫的门被推开了。 魏燃之站了起来,“谁!” “呵,你想要怎么不客气?说来听听。” 那人低着头,魏燃之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听着声音格外耳熟,随着那人越走越近,他抬起脸。 魏燃之惊愕叫出声,“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魏靖之脸上挂着轻蔑的笑,他轻笑一声,“你还没死呢,我怎么能这么早就死呢。” 魏燃之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了,“那刚好,你就陪着他一块去死吧!来人,来人啊,给我抓反贼。”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魏燃之喊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他自信的脸上逐渐变得不解,他大喊道:“怎么回事,是你?你做了什么?” “你说我没有点手段,敢孤身一人回来吗?”魏靖之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现在轮到我了,来人!” 齐刷刷的从外面冲进来十人,“殿下有何吩咐?” “二皇子谋害陛下,通敌卖国,陷害忠良,给孤把他抓起来。”魏靖之语气淡淡吩咐道。 “是!” 魏燃之想要跑,可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怎么跑得过一群常年练武的,他们没有三两下就把魏燃之给抓住了,他不断挣扎大喊,“你凭什么抓我,凭什么!快把我给放开。” 外面的大臣想要冲进去解救皇上,但是看着周围的人都拿着剑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干净利落的声音,“抓起来!” 双方人马打了起来但是因为人数悬殊,二皇子方的人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见一人从寝宫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支小队,二皇子被押在其中。 “请诸位大臣移步金銮殿。”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 其中有人听出了声音,小声同旁边的人嘀咕着,“这声音怎么听着像太子殿下啊,可是太子殿下不是死了吗?” “别说了,去了就知道了。” 胡大刀抽的精兵留了一千人在宫中护卫,其余人将反贼押了下去。 他们到了金銮殿,马上就有太监殷勤的点上了烛火,他们这才看见了来人是谁。 在众人心中都有一个声音,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终于有人问出了声,“太子殿下,您没事?” 程天磊和晏承平一左一右站在魏靖之的身边,阮弘方见到了晏承平惊讶的喊出了声,“晏承平,你怎么在这里,你居然违抗圣意从幽州逃了?快,快把这个大逆不道的人给抓起来!” 程明知听到这话也才刚看见晏承平,他瞳孔一缩,难道晏家又要起来了?现在他不知道和程稚清断绝关系是对还是错了。 这时没有一个人敢回应的他的话,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去找被人的茬。 晏承平凉凉的看了一眼阮弘方,没有开口说什么。 魏靖之开了口,“孤回京之时遭遇伏击,索性运气好得到程小将军救助,但没有找到凶手孤不敢回京,便跟着程小将军回了幽州。在幽州时,大月攻打我国,奏折一封接一封送于京城却没有丝毫回音。”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 “是啊,京城都没有人知道居然幽州已经开战了。” 魏靖之听到此话重复了一声,“是啊,京城都没人知道,你们说这是谁只手遮天?不仅断了幽州与京城的联系,也断了幽州将士的粮草。” “欺人太甚!将幽州断粮不就是等于将幽州拱手让于大月。”太子妃的父亲愤愤道。 魏靖之颇为同意的点点头,“是啊,不过幽州有福,大魏有福,程小将军的妹妹捐了二十万两银子帮助幽州度过难关。你们猜,我们在幽州发现了什么?” 大臣们吵吵嚷嚷,站二皇子一派的人脸色都已经有些难看,有些胆小的手已经忍不住开始颤抖了。 “幽州知府和我们的二皇子里应外合,将幽州的粮食都给了大月不说,还让大月人进入幽州,让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哦对,还有阮大人构陷镇国公府竟然是为了给自己隐瞒罪行,将养父一家流放幽州,中途还卖通杀手要把他们干净杀绝。不过好在我们镇国公有大气运,不仅安全到了幽州,还尽全力保护幽州,看看你们在看看晏家,人家被冤枉了还始终记得保护百姓,你们却恨不得踩着百姓的血肉往上爬。” 有些机灵的官员立刻道:“晏家大义。” 魏靖之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欣赏够了他们的反应才悠悠开口,“来人,把我们的幽州知府和证据都呈上来,给各位大臣都看看。” 听到魏靖之的吩咐,马上就有人把幽州知府拖了上来,并把证据也呈上。 幽州知府一上堂哆哆嗦嗦就开始求饶,“殿下,微臣知错了,微臣知错了,这一切都是,都是二皇子殿下吩咐微臣的啊。” 大臣们得知这消息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想想也是,毕竟二皇子都敢造反了,联合幽州知府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 “来人,把证据呈给丞相看看。以免有些人还以为孤编谎话故意构陷二弟。” 丞相一份份看着信件,手速越来越快,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败类,败类!” 几位重要的大臣都看过信件后,魏靖之吩咐将信件的内容读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大臣们听完信件内容后都异口同声说道:“请殿下严惩此人。” “此人不除我大魏的江山堪忧啊!” 魏靖之摆摆手,“父皇还在孤怎能代为处理。先将这这些人押到诏狱等候父皇发落。” 二皇子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直到拿出证据的那一刻,他已经心如死灰了,他听到父皇又升起一丝希望,挣扎着喊道:“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你们放开我,我可是二皇子……” 魏靖之没有理会他,摆摆手让人给他拖了下去。 站在二皇一边的大臣心里都悄悄松了一口气,这下事情应该是都结束了吧。 不料魏靖之又扬起一抹笑意,“接下来我们就来说说诸位结党营私的事吧。” 有些大臣吓的瘫软在地上立刻求饶,有的庆幸自己没有动作没有这么快,还有的存在侥幸心理,想着万一天黑没看清人脸呢。 魏靖之不欲多说,只是摆摆手让人把他们拖了下去,“都先去诏狱呆着吧,等父皇发落。” 程明知看到这些人的下场,不禁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当初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加入二皇子的阵营。 事情告一段落,魏靖之让大臣都出了宫,他前往皇上的寝宫。 已经有太医为皇上诊治过了,太医见到魏靖之连忙请安,魏靖之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太医面露难色,魏靖之示意道:“你只管说,不会有人去为难你。” 太医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实情说了出来,“陛下被下药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因为没有急时得到救助现在已经回天乏术了。” 魏靖之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恩了一声,“父皇还有多长时间。” 太医忐忑不安的说:“最长一个月吧。” 魏靖之点点头,“下去吧。” 他走到皇上身边,看着他想要努力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可笑,“父皇,您看看您,养了一头白眼狼还被咬了,亏您前半生算计那么多,最终都是一场空啊。” “您还没看到承平吧,他在幽州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你可得好好谢谢晏家。” 说着他叫了晏承平进来,晏承平看着皇帝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只觉得可笑,“陛下,又见面了,您看看您费劲心机在我婚礼时将晏家流放幽州,现在我还不是回来了?” 皇上看着晏承平瞪大了眼睛,他呜呜两声,谁也没有从他口中听到他在说什么,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一下就晕了过去。 魏靖之撇撇嘴,召了太医,吩咐下人好生照顾,自己和晏承平走出了寝宫。 “他现在这承受能力可真差劲,动不动就晕。” 晏承平失笑,劝诫道:“殿下,在宫里慎言。” 魏靖之理直气壮,“怕什么,一个被我关进去了,一个还躺在床上动都动不得,现在我才是老大。”他看着晏承平调侃道:“你说经过这一遭你们晏家官复原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想要什么赏赐,比如赐婚如何?” 赐婚二字就像石头落进湖中一样,在晏承平心中泛起涟漪,不过他还记得小姑娘说不想这么快成婚,他努力保持面色平静,“先给我留着,我回去问问她。等她同意了,我在找你给我赐婚。”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这次的婚礼一定要给程稚清最好的东西,他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 魏靖之看着晏承平虽然一副平静的模样,可却不知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彻底出卖了他,“行行行,那就快点把事情都解决了,让你快点娶上媳妇儿。” 晏承平突然想起了什么,“殿下,阮弘方留给我,爷爷应该还有话跟他说。” 魏靖之点点头,丝毫不在意这些。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1 23:49:12~2022-07-23 22:0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鳕鱼罐头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回京 皇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没办法说话,只能让太医和太监精心伺候着,太子魏靖之始终以自己不能僭越为借口没有处理造反之人。 晏承平和程天磊在事情平息后就出发回了幽州,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了。 大月在没有粮草后就不敢轻举妄动了,他们等啊等,等来了大魏皇帝驾崩的消息。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劝太子尽快登上帝位,好处理朝中事物,魏靖之一副勉强的模样登上了皇位。 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为晏家平反,他特地派人前往幽州接晏家回京。而大月也向他们发出友好协议,此次派人前去幽州除了接晏家回京还有同大月商讨协议。接着对此次事件中的有功之臣论功行赏,程书榆也被撤掉流民身份,被封为皇商。造反之人也都被处理了,除了一个阮弘方。 幽州大山村。 “快看,快看,他们怎么朝我们这边来啊。” “快快快,我们跟上去看看。” 自从大月安分了以后,百姓恢复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领头的人停下马询问周围的村民,“不知你可知晏家住在何处?” 被问到的村民愣了一下,他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跟大人物说上话,“知道知道,你们就一路往前走就成。” 马上之人朝着村民微微颔首,“多谢。” 待他们走远后,村民立刻喧嚣起来,“天呐,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来找晏家做什么?” “我们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是啊,走走走,过去看看。”得知消息的村民都纷纷到晏家周围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聚集在晏家门口,只见领头之人敲了敲晏家的门,晏承平出来开的门。他回到幽州后就前往军营将晏瀚海和程稚清接回家。 晏承平一开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来了。 晏瀚海见晏承平挤在门口,便过去一看,他不知道来者是谁,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 门口之人立刻行礼,“微臣拜见镇国公。” 晏瀚海顿时后退一步,“这可不许瞎说,我早已是一介白身,不是什么镇国公。” 晏瀚海在幽州早就不搭理朝中的大小事了,所以他也不知道皇帝已经死了,现在太子已经登位。 那人从袖口中拿出圣旨,圣旨一拿出来,晏家所有人都需要出来接旨,那人宣读完圣旨,将跪在地上的晏瀚海扶起。 “国公爷,皇上已经查清您受人污蔑,已将您官复原职,特派属下接您回京。”那人恭敬的说。 晏承平悄悄在晏瀚海耳边说:“皇帝一个月前已经驾崩了,太子已经登位了。” 晏瀚海心里有些震惊,瞪了晏承平一眼,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他,“知道了。” “是,国公爷,不知我们何时可以动身?陛下在京城已准备好宴席为您接风了。” “陛下还有嘱咐你什么吗?”晏瀚海想起程万一家人,总不可能自己走了,还留他们在此处。 那人似乎恍然,“传皇上口语,程书榆在此次战役中为国为民,特除程家流民身份,招为皇商。程家人可以同您一起回京。” 晏瀚海点点头,“知晓了,三天后启程。”他看了看堵在他家门口的人,皱着眉头,“你带着人先去府城,三天后再来接我们。” 晏瀚海说完后关了院门,这个时候他们要商量一下程家人的事。 门外的村民都惊呆了,没想到他们村居然有一个镇国公。还有傅山,居然也可以离开幽州了,他们听到晏家时还觉得高不可攀,现在听到傅山居然当上了皇商,眼里浓浓的羡慕快要抑制不住了。 王家和赵家表情也很复杂,都已经被流放到幽州了,没想到晏家还能够翻身。 村长带着媳妇儿也在人群中看着,村长媳妇儿完全是想来看看晏家的热闹,她以为是晏家惹了谁,人家带着人来寻仇,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镇国公啊,她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了人物,她突然有点害怕,自己先前惹怒了晏家,不知道晏家还会不会报复他们,她想到这里马上拉着村长回家,生怕被晏家人想起有她这么一个人。 就在村民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晏家正在商讨怎么回京。 “程老弟,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回去吧,书榆估计得到消息也要往京城去。”晏瀚海询问着程万。 程万在心里默默盘算了,自己的孙女要嫁给晏承平,那么以后就会留在京城,那他肯定也要留在京城,现在儿子是皇商,那干脆把生意挪到京城好了,这样既不耽误自己看着孙女,也不耽误儿子。 他还是问了一下傅新雅的意见,“儿媳,你觉得怎么样?” 傅新雅似乎有点一言难尽的表情,她一直都以为她这一生都要在幽州度过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回京城的一天,她听到程万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笑了笑,“爹决定就好。” 程万拿了主意,“行,就去京城。”和晏瀚海他们一路,路上的安全就不用担心了。 接下来,程家和晏家三天都忙着打包行李,拿得走的东西就带走,带不走的就送给村民。 程天磊得知消息回来了一趟,他满眼愧疚的看着程稚清。 程稚清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哥,怎么了?” “妹妹,哥哥要留在幽州,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他的语气中带着难过和歉意,他本就没照顾过妹妹,现在又要再一次丢下她。 “哥,没关系的,我们还能见面的,京城有爷爷和舅舅舅母,你就放心吧。反倒是你,你在军营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程天磊见程稚清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放下心,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晏承平欺负你了,你告诉哥哥,哥哥拼死也帮你出气。” “好了,我要回去了,一路小心,到京城了给哥哥传封信。”程天磊交代道。 程稚清有点感动,重重的的点了点头。 程天磊同程万和傅新雅告别后,又启程回了军营。 三日的时光转眼即逝,约定好的人,已经等在晏家门口了。晏家和程家人上了马车,他们看着居住了这么久的家心里感慨万千。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他们终于到了京城。 他坐在马车中听着周围百姓说着,“这车上坐的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阵仗?”一人不解问着身边的人。 那人扭过头,惊讶的看着他,“你居然还不知道,这车上是镇国公啊,听说他是被污蔑的,证据都找到了。” “是吗?我就说嘛,镇国公为国为民,怎么可能做出叛国的事。” “可不是嘛,我听我邻居说,她家男人上战场死了,本来抚恤金给了就不会再管他们了,结果镇国公担心他们孤儿寡母无法生活年年都送银子呢。” 晏瀚海坐在马车上听着百姓的谈论觉得有些可笑,当初他被流放出京,百姓都恨不得他赶紧去死,结果现在又开始讲他的好话了。 他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见这些声音,马车慢慢悠悠终于走到了当初的镇国公府门口。 他们一家人下了车,站在镇国公府门口,心里都有些激动,这可是他们待了几十年的家啊。 他们走进府内,里面干干净净的,显然是皇上派人打扫过了。 “国公爷,皇上下旨请国公爷晚上去宫中一叙。”晏瀚海点点头,示意已经知道了。 “国公爷,您可回来了。”一年老的男子眼眶含泪道。 “管家?你怎么在这里?”晏瀚海看到人吃惊道。 “国公爷,自从皇上为晏家平凡后,我们这些下人都自发回来了,没有国公爷哪里还有我们这些人。”镇国公府的下人有些是跟着晏瀚海从战场上下来的,因为没有家人,所以就在晏家养老。 其他的签了卖身契的已经被发卖到各个地方了。 “好好好。”晏瀚海感动的说出这三个字。 他们安排程家人在府中歇下,自己也去休息了,赶了一路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晚上晏瀚海带着人去宫中参加宴席,其余人就在家中吃了一顿。 第二天,程稚清带着晏家人前往乱葬岗,他们要找到那个同晏承安互换了身份的孩子。多亏了素言将他们二人互换身份,才使承安能够安然活下来,但是那个可怜孩子已经去了。 这恩情他们不能忘也不敢忘,他们对孩子和素言都十分感激,明慕青已经派人去寻找素言了,一有消息就通知明慕青,现在先把那孩子好好安葬了。 他们找到那块石头处,将孩子挖了出来,重新安置在他们买好的棺木中,晏家另外找了一块风水宝地来安葬他,希望他投胎能够投到好人家处。 事情处理完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回到家中,管家有拿来许多上门拜访的帖子。似乎是因为晏家恢复了官职,让他们看到了晏家的实力,这些天总是有不少人上门攀交情,但都被晏瀚海给回绝了。 他现在就想守着家人过日子,也不想管别人的闲事,每天逗孩子,喝喝茶也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3 22:09:46~2022-07-24 23:3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影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知晓 “姓阮的,有人来看你了。”诏狱内声音响起。 阮弘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他惊讶的抬头想不通谁会来看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被处理,连二皇子都被贬为庶人终身幽禁,而他们一家却还被关在这诏狱中。 他被关的越久越惶恐,阮弘方的妻子儿女刚开始还在埋怨他,一家人天天吵吵嚷嚷,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们也没了精力。 晏承平跟在晏瀚海身后走进了诏狱,这还是他们一家人呆过的地方,不知道他的好大伯在这里过的好不好。 阮弘方看清了来人,连滚带爬来到了晏瀚海的面前,他跪在地上,手紧紧抓着面前的牢门处,激动的喊道:“爹,我,我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儿子还不想死啊。” 阮弘方的妻子和儿女也知晓了来人是谁,都哭喊道:“爹,您可要救救我们啊,事情都是他做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害您的也是他,您看在您孙女孙子还这么小的份上救救他们吧。” “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您就放我们出去吧。” “是啊,爷爷事情都是我爹做的,我们什么都不懂,您放我们出去,我们一定好好孝顺您。” 晏瀚海没有开口,反而是晏承平嗤笑了一声,“呵,放过你们,你们当初怎么没有想放过我们?我们晏家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你们怎么没有想着承安才三岁放他一马?” 阮弘方没有解释,只是一个劲的哭喊着:“我错了,我混蛋,脑子不清醒,想差了,爹您就救救我吧。” 他知道晏瀚海如今能回到京城,必定是官复原职,他一句话他们一家说不定就能够活下来。晏瀚海心软,求求他说不定就放他们一马了,如果他不心软也不会这么多年将自己府上的东西拿出救助那些人。 晏瀚海听着这声音怒吼了一句,“够了!”他满脸复杂看着阮弘方,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收养的儿子居然是这副德行,“我就问问你,我们晏家是哪里对不起你,要你这么报复我们?” 这是晏瀚海始终想不透的问题,自从收养了阮弘方以后,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吃穿用度都和晏修景和晏修远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让他变成今天这样。 阮弘方看自己求饶也换不来晏瀚海饶他一命,他渐渐安静下来,手抓着牢门缓慢的站了起来。 阮弘方抬起头来,满眼怨恨的看着晏瀚海,“你说你没有对不起我?这都是你们晏家欠我阮家的!我父亲为了救你而死,不然你为什么收养我?收养我之后为什么不给我改姓?我姓阮你们姓晏,你们不就是想要我始终记得我不是你们晏家人吗!现在又来装什么好心?” “你总是说我是晏家的大老爷,那么镇国公府的钱都应该是我的!你凭什么都拿出去给那群穷鬼?”他手指了指一旁的妻子,“你们就是看不上我才给我娶了这个泼妇。还有爵位,你不是想把爵位给晏修远吗?可我才是晏家的大老爷,爵位应该是我的!你就是没把我当成晏家人,如果没有我亲爹,你哪里能够坐上这个位置?这一切都是我的,是你们欠我的!” 晏瀚海震惊的后退了两步,晏承平及时扶住了他,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阮弘方居然都是这样看待他们的,他看了阮弘方一眼,这一眼不含任何情绪,似乎这个人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晏瀚海摇摇头,不做过多的解释,他不顾身后阮弘方妻子儿女的哭喊声转身出了诏狱。 晏承平可不像他爷爷般好说话,他就是要把事情都说清楚,让他死的清楚明白! “阮弘方,我们晏家可不欠你的,反过来说还是你们欠了我们晏家的,你爹可没有救我爷爷,他是自己死在敌人手下,还多亏我爷爷才保住了他的全尸。你到我们家来的时候应该也不小了吧,你娘不要你寻死,结果你亲戚没有一个愿意收养你,我爷爷看你可怜才将你带回晏家,可谁想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恩,你不会不知道你自小就抢二叔和我爹的东西都没人知道吧?那是他们不愿意同你计较!” 阮弘方脸刷的一下煞白,他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就是我爹救的,就是我爹救的……” 晏承平没有理他,接着说:“不改姓?那是因为不想你忘了自己原来姓什么,不想你忘了你的亲爹!你说我们晏家不给你娶媳妇儿,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奶奶给你看了多少人家?是谁说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结果和你口中说的泼妇搞到了床上被众人发现?还有爵位,我爹和二叔都商量好了,他们谁也不要这个爵位,这个爵位等到爷爷老去后就是给你的。谁是白眼狼一目了然了吧?” 阮弘方听到这个愣在了原地,爵位给自己?怎么可能晏承平一定是骗他的,对对,就是骗他的,他疯狂吼着,“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对,你就是骗我的。” 晏承平看了一眼在牢房中发疯的阮弘方,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他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他也转身出去了,将身后的叫喊声,求饶声置之脑后。 出了诏狱,他先上了马车看了一眼晏瀚海,晏瀚海有些沉默,毕竟是自小养大的孩子,他吐出两个字,“回吧。” 晏承平这才带着晏瀚海回府。两人到了门口发现他们家围着许多人。 晏承平扶着晏瀚海下了马车,两人挤到人群中发现白舒云和程稚清带着晏承安和傅安和被围在人群中。 “出什么事了?”晏瀚海看向白舒云问道。 “我记得你,是你说我们家吞了你们的钱,你们才活不下去的。”晏承安盯着眼前的妇人说道。 晏瀚海看了看她似乎也想起这个人是谁,“你今日前来有何事?” 那妇人本想借着周围人诉说一下自己有多惨,现在真面目都被揭穿了,她有些挂不住面子,却还是勉强笑道:“国公爷,当初的事情我也是受人所迫,不是我自己自愿的。” 晏瀚海点点头,“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就散了吧,不要挡在这里。” 那妇人平时里都是靠着晏家给的银两生活,她拿了别人的钱去污蔑晏家,现在钱花完了,又听说晏家回来了,就想着过来要点银子。 她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白舒云和程稚清原想带着两个小家伙出门转转,却没想到在门口遇到这个人,她们转身就想回府。晏瀚海和晏承平抬腿也跟着往里走。 那妇人见他们没有搭理自己,一下子急了说出了来意,“国公爷,我这,家里生活有点困难,我和孩子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不知道……不知道……” 晏瀚海眉头一皱,“你是来要钱的?” 那妇人面色也有些不虞,“怎么能说是要钱呢,不是说我家男人过世了,朝廷每年都有给抚恤金吗?”她手往晏瀚海面前一伸,“去年的银子也没有给我,国公爷一起给了吧。” 晏承安听见很生气,挣脱开程稚清牵着他的手,冲到那妇人跟前,“才不是抚恤金,是我家看你们生活艰难才给你们的。” 妇人瞥了一眼晏承安并不把他当回事随口敷衍了他一句,“小少爷,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晏承平抓过晏承安把带回程稚清身边,让他们先回府。 他走过去同晏瀚海站在一起,“朝廷给的抚恤金只有第一年有,接下来的几年是我爷爷看你们作为军属孤儿寡母生活不易,自己补贴的。” 妇人并不相信,她不信还会有拿自己钱补贴别人的人,她面色狰狞看着晏承平,“我不信,肯定是你们骗我的,把银子都吞了。” 晏承平面色淡淡,“这里这么多百姓,你问问就知道了。” 周围的百姓开了口,“是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抚恤金没年都给的,国公爷居然拿自己银子去补贴战士,可真是好人啊。” “对啊,我七大姑的儿子也去当兵了,没回来,就拿了五两银子的钱,然后就再也没有管过他们的死活了。” “那这么说晏家可真是好人呐,之前咱都冤枉了晏家。” 妇人听见百姓说的,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但是她还是坚持往晏瀚海面前伸手,“那你们前几年都给我了,去年和今年的还没给,我要是活不下去了,都是你们晏家的错。” 晏承平嗤笑一声,“那你现在就去死吧,没人拦着你。之前你污蔑我们时应该拿了挺多银子吧,都花完了?” 晏瀚海看着眼前的妇人开了口,“本想着军属是为国而死的理应多照顾照顾,我却没想到升米恩斗米仇这个道理,回去吧,以后不会有银子了。” 那妇人不肯认,在晏家门口大喊大叫。 晏瀚海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报官吧,官府说应该给钱我们就给你。”接着他就和晏承平走进府了。 门口的妇人见没有理他了,周围的百姓看着她的目光也带着鄙夷,她也怕晏家人真的去报官,马上灰溜溜的走了。 周围的百姓很快散去后,门口就回府了往日的宁静。 程家。 “老爷,老爷,我看见了大小姐。” 程明知放下手中的东西,阴沉着脸,“你说谁?” 那人见程明知的神色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说道:“是,是大小姐。大小姐她,她在镇国公府。” 程明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下去吧。”他走到院子中,环视了一圈他的家,一个二进的小宅子,根本比不上程书楠当初买的那个。这种院子怎么能配的上自己的身份。 他想了想,现在除了程稚清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父女已经断绝关系了,现在他又攀上了镇国公府,女儿孝敬父亲是常理吧。如果她不愿意,那他就把程稚清不孝的事传出去,看她还有什么脸待在京城,而镇国公府也不会再接纳她。 更何况现在入赘的契书他已经撕了他还怕什么。 程明知理清思路,“来人,给我备马,去镇国公府。” “国公爷,门口有人说要见程小姐。”管家悄声和晏瀚海说道。 “谁?”晏瀚海不知道京城除了程明知还有谁会来找程稚清。 “他自称是程小姐的父亲。” 程稚清刚好听见这句话,“我父亲?” 晏瀚海本想悄悄处理了这件事,谁想让程稚清听见了,“程明知在门口说要见你。” 程稚清没有生气,她倒是想看看程明知还来找她做什么,“让他进来吧。”程稚清对着管家说道。 晏瀚海担忧地看着程稚清,自从流放后,他就当程稚清是自己的亲孙女,他亲孙女有个这种不清楚的爹,如今还敢找上门来,“小清啊,不想见可以不见,不要勉强自己,爷爷帮你打发了他。” “晏爷爷,我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他还想做什么,对了晏爷爷,舅舅和晏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她来找晏瀚海就是为了问问这件事,谁料到听见程明知的消息。 晏瀚海见程稚清不像是很在意的样子也稍微放下了心,“你舅舅把将江城的生意都嘱咐好立即启程,算算路程应该快了,这两天应该就要到了。” 程稚清点了点头,晏瀚海悄悄瞄了一眼程稚清,“咳咳,小清啊,我还有点事,如果程明知对你不利,你就喊人把他给绑了。” 程稚清哭笑不得,她自己就有能力把程明知给一拳揍飞,哪里还用扰烦镇国公府的人,不过她看着晏瀚海充满关心的话语还是点了头。 晏瀚海看似闲庭漫步走出了屋子,在程稚清看不见后,脚步飞快,他冲进另一间院子中,“程老弟,程老弟。” 是的,他现在还作为外人,不好插手程稚清的事情,那就让程万这个亲爷爷来插手。 程万听到声音有些惊讶,这人怎么突然这么咋咋呼呼,他边走边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晏瀚海抓着他的手,拉着他就要往程稚清的方向走去,“快快,你那个白眼狼女婿要来欺负小清了。” 程万一听炸了毛,“你说什么?程明知来了?他居然还敢来,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走走走。”现在变成他拉着晏瀚海快速往前走。 就当两人快要到的时候,晏瀚海拉住了他,“等等,我们先躲在一边看看那个白眼狼要跟小清说什么。” 程万极为赞同的点点头,“对,就这么办。” 两人蹑手蹑脚地悄悄躲在门的一边,下人们只好装作自己看不见。 此时,程明知已经被人带到程稚清的面前。 “找我做什么?”程稚清毫无表情看着程明知。 “我是你爹,你怎么跟我说话的?”程明知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程稚清诧异地看着他,“你不会忘了我们已经签了断绝关系的文书了吧?”她围着程明知走了两圈上下打量着,“看着也没病啊,怎么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程明知极力压抑着怒火,“不管怎么说你身体里都流着我的血,我是你父亲这点你不可否认,我看你现在也攀上了镇国公,给我五万,我就在也不会联系你,不然的话,别怪我把事情做绝了!”他脸上带着狠毒的表情。 程明知住在那个地方,离皇宫又远还小,家里人天天吵个不停,说他没用窝囊废,他的怒火全都发泄到程稚清身上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模样了,有的只是气急败坏的小人模样。 程稚清差点没笑出声来,“你还真是好大的脸,五万?你怎么会觉得我有这么多钱。要是我真有我也不给你。我身体里流着是程家的血,可不是你的。你别忘了,你是入赘进我程家,姓都改了还在这里装什么。” 门外的人看着晏瀚海和程万躲在门口偷听,一个接一个的跟着过来,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躲在门口。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程国公府门口。 晏修远和程书榆走进去,管家迎了上来,“大老爷,你终于回来了。这位是程公子吧。” 程书榆点了点头。他们有些疑惑怎么没有人出来引接他们,明明写信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写的那么勤,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爹他们呢?”晏修远问道。 管家听到露出一脸复杂的笑容,“国公爷有事在忙,我带大老爷和程公子去看看。”管家把他们带到程稚清所在的房间,他们看到门口蹲了一个又一个的人,表示有点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晏修远问道。 “听说是程小姐的父亲来了,国公爷怕程小姐受欺负特意在门口查看情况。”管家说完就先走了。 程书榆听见此话眼中射出寒光,他也跟上去蹲在门口听了听,只听见屋内传来程明知的声音。 “我告诉你别给你脸不要脸,我要是让京城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镇国公府还会不会留你在府中。” 程书榆忍不了,冲了进去,“你倒是说说她是什么人?” 程明知看着突然冲进来的人吓了一跳,他快速恢复表情管理,皱着眉头问道:“你是何人?我教训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程万此时也走进房中,“不认得他总应该认的我吧。” 程明知看着眼前之人终于想起了他是谁,他震惊的后退两步,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在这里,“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不是……” 程万冷哼一声,“不是什么,不是在江城对吗?要不我孙女来江城找我,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你这样禽兽不如的畜生父亲。” 程明知定了定心神,“你一介百姓怎么和我这个当官的斗,当年我能做到的事情,现在一样能够做到。” 程稚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都不想想为什么自己和爷爷会在镇国公府吗,他居然还敢在此这么嚣张。 “你还敢认?书楠是不是你害死的?”程书榆声音冷如冰。 程明知不屑地看了程书榆一眼,“是又怎么样,谁让她碍着我的路了,如果不是为了钱谁会入你程家的门。” 程万气地说了几声,“好好好,报官,让京城人都看看礼部侍郎竟是这个道貌岸然,谋害发妻之人。” 程明知不以为然,这老头说话有什么用,“你觉得官是会信你,还是会信我这个礼部侍郎?” 程稚清从袖口中拿出入赘的文书在程明知面前晃了晃,“有这个你就当不成官了吧?还记得这个是什么不?你的入赘文书呀。” “你怎么还有,你不是给我了吗!”程明知无能狂怒。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给你假的呀,不然怎么应对今天这种状况呢。你说对吧,我断绝关系的父亲。”程稚清脸上带着嘲讽的笑。 程明知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再次睁开眼睛时,“你把契书给我,我就放过你们一家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觉得自己身份能够压住程稚清。 程稚清眼神一冷,“是我不放过你,你害死了我娘,还想好端端从晏家走出去吗?” 门口晏修远带着官差走了进来,他刚回来还没歇歇就被老爹叫出去跑腿,“就是他,礼部侍郎程明知,谋害发妻,以入赘的身份入朝为官。” 官差一看自然知晓要抓谁了,镇国公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任谁都能够看出来皇上尤为相信镇国公一家,不过区区礼部侍郎而已居然敢在镇国公府闹事。 他上前一步,“侍郎,请。” 程明知没想到程稚清他们居然真的敢报官,他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凭什么抓我?” 官差也没有跟程明知多废话,直接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上前抓人,他们一左一右钳住程明知的两个胳膊就把他往衙门带。 第73章 、了结 程明知被押到官府中跪下。 “台下何人,为何吵吵嚷嚷!”坐在台前的大人质问下面的人。 程明知抬起头,“我乃礼部侍郎程明知,还不赶紧放开我。” 大人一听仔细看了一眼程明知,似乎是有些眼熟,还没等他说话,程稚清站了出来。 “大人,此人入赘我程家,却还能入朝为官这于理不合,且他亲口承认害死我母亲,求大人做主。” 门口的百姓围了一圈,“天呐,怎么会有这种人,入赘还敢来当官。” “可不是嘛,我就看他不像一个好人。” “肃静!肃静!”大人一脸严肃看着程稚清,“不知你刚才所说可有证据?” 程稚清拿出入赘契书呈给大人,其余的事情她没有证据,但是就凭着这一份入赘契书就可以让程明知的官做不成。 大人看了一眼手中的契书,问程明知,“程明知你可有话说?” 程明知通红的双眼,恶狠狠看着大人手中的契书,嘶喊着,“这是她伪造的,是假的!” 程稚清淡淡道:“是不是假的去江城查查就知道了。” 大人点头,示意将程明知先押入牢狱中,因为入赘者入朝为官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发生,要将此事上报皇上,让皇上定夺。 众人从官府回去之后才有时间叙旧。 大人前往皇宫将此事上报给皇上。“陛下,今日有人前来称礼部侍郎程明知入赘程家后,竟还入朝为官,杀害发妻。” 晏承平听到程明知三字脸色一变,皇帝看着他变了又变的脸色,询问了一句,“承平这是怎么了?” “陛下,臣的未婚妻正是这位礼部侍郎的女儿,她与臣和离后,程大人担心镇国公府会影响他的前途便与臣的未婚妻断绝关系了。”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想着之前的事他还没有感谢过程稚清,不如就用这件事感谢她吧。 他问道:“有证据吗?” 大人从袖口中拿出入赘契书呈给皇上,皇上看了一眼,随手将契书放于一边,“去查查吧,大魏不需要这种靠着女人上位却毫不领情的官员。” 跪在地上的人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就是让他秉公办理,不需要管他程明知是不是什么礼部侍郎,“是!” 时间到了晚上,严秀兰见程明知还没有回来,便招来下人,“老爷今日去往何处?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下人仓皇失措的跑了进来,“夫人,夫人,老爷被抓了,老爷被抓了。” 严秀兰惊讶站起身子,“什么?谁被抓了?” “老爷,老爷被抓了,老爷今日知晓大小姐在镇国公府,想去镇国公府看看大小姐,谁知大小姐直接报了官。夫人你可要救救老爷啊。”那人跪在严秀兰面前,哭得涕泗横流。 严秀兰怔怔愣在原地,连什么原因都没有问,好半响她才回过神来,“备车,去清远侯府。” 她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赶回了娘家,她虽不喜娘家,但除了她爹还真的没有人可以救程明知了。 她来到书房跪在她爹面前,“爹,求求你救救你女婿吧,他被镇国公府的人给抓起来了。” 清远侯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要不是她要死要活偏要嫁给程明知,他也不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你可知程明知为什么被抓进去?” “得,得罪了镇国公府?”严秀兰表情懵懵的回答道。 清远侯看都到这时候了,他这个女儿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怒拍手边的桌子,“你嫁给了一个入赘的男人!现在这个入赘的男人还入朝当了官!全京城都知晓这件事了,皇上震怒,要求详查。你让我要怎么救?” 严秀兰听到入赘这两个字,只觉得头有些发昏,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入赘呢。”不过她又想起来之前程明知从来不肯去让他们去原配妻子的院子,这不是有鬼还是什么? 清远侯看见她这样子,终究没说出什么更狠心的话,“行了,你要是想活下去就赶紧和程明知和离。” 严秀兰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侯府,她失魂落魄的坐上马车吩咐车夫前往牢狱,可是牢狱已经得到命令,谁也不许看望程明知。 她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家中,没想到连家的周围也有许多人看守。 她走进门,没有一个人阻拦她,程婉柔见她回来,连忙跑了上来,“娘,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们家门口有这么多人围着?” 严秀兰满脸的疲惫,“你爹被抓了。” 程婉柔大吃一惊,“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被抓?” 严秀兰眼中散发出怨恨的目光,“都怪程稚清这个小贱人,自己的亲爹都敢报官。” “什么?她不是没有消息了吗?怎么突然又回到京城了?”程婉柔看着严秀兰没有说话,愤愤道:“我去找她,看我不拔了她的皮。”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却没想到被门口的人拿剑给逼了回去,她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巷子,“你是谁啊,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事,凭什么囚禁我们?” 严秀兰听到喊声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轻重,她连忙出去将程婉柔给拉了回去。 “娘,你拉我做什么,我非要跟他们说个清楚。”程婉柔脸上尽是不满意的神色。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要是想直接死在他们手下那你就去。”严秀兰吼了她一句。 程婉柔根本没有想过她娘会因为这件事吼自己,冷静了一下,她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娘,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爹是不是犯了挺大的错啊,我们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吗?” 严秀兰的表情逐渐复杂,她脑海中回想着她爹告诫她的话,让她早点和离,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和离?她现在被困死在这个小宅子中哪里还能和离。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这一段时间内,阮弘方一家被赐了毒酒,晏瀚海虽然嘴上说同他们没有了关系却还是为他们收敛了尸骨。 而程明知的事情也查清楚了,皇上派人抄了程明知的家。 严秀兰他们在这个小宅子中战战兢兢生活了这么多天,在这天突然冲进来了许多人。 严秀兰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大喊道:“你们要做什么?” 领头的人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程明知不顾朝廷律法,欺上瞒下,毒害发妻,岳丈。现夺其官职,抄其财产,发配祖籍。” 严秀兰听见这番话,大喊着:“我要和离,我要与程明知和离。” 领头之人轻笑一声,“皇上有令,清远侯之女,严秀兰,在程明知发妻死后未满七天坚持嫁于程明知,想必情比金坚,朕不忍拆散如此有情有义之人,特许清远侯之女跟随程明知回归祖籍。” 这惩罚还是皇上特地问了程稚清,程稚清说的,她觉得直接弄死程明知太便宜他了。她就是要程明知享受过富贵后,再去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日子。要他天天生活在绝望之中,夫妻不和,子女不孝之中。 程婉柔根本接受不了,疯了般大叫,“我不是程明知的女儿,你们快放了我。你要去抓他们啊,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严秀兰听到此番噩耗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又听到女儿如此令人心寒的言语直接晕了过去。 待她在此醒来之后,已经在城外了,她睁眼就看见程明知和儿子女儿不知道在吃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照看自己,她不禁有些心寒。 “娘,你也太没用了,你晕了倒是好,留我们背你,我们哪里背的动啊。” 程婉柔没有说话,淡淡的扫了一眼严秀兰,便将头扭到一边去了。 严秀兰装作没有听见这话,她虚弱的声音响起,“有没有水?” “娘,你就忍忍吧,我们这水一天都是有量的,你喝了我们喝什么啊。” 严秀兰震惊的看着儿子,没想过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些话,自己好吃好喝供着他,恨不得将他放在心尖上疼爱。却没想到供出一个白眼狼,她苦笑,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固然如此她还是舍不得说自己的儿子,她将矛头转向在一旁装死的程明知,“都怪你,要不是你去招惹程稚清哪里会发生这种事?” 程明知在牢狱里生不如死,现在能够活下来便是最大的庆幸了,他不耐烦冲严秀兰骂道:“你当初那么对她,你以为她不会回来报复你了?如果她不报复你,皇上为什么当你跟着我回祖籍?” 严秀兰愣住了,是啊,当初晏家那么大的罪程稚清都能够和离,而她是为什么,不就是程稚清的报复吗?报复她前些年对她的虐待。 另一边,随着程明知的倒台,程书榆回了江城把对他们下手的李家人全都收拾了,把他们的祖宅买了回来,虽然他们以后决定在京城生活了,但是江城的祖宅还是要留着的。他还陪着妻子回到幽州将岳父的墓迁回京城,同岳母葬在一起。 第74章 、成亲 程书榆和傅新雅从幽州回来后觉得总住在晏家也不是一回事,就在晏家隔壁买了宅子,这样圆了程万就近照看程稚清的心愿,也方便程稚清回娘家。 但是自从程家搬走后,晏承平见程稚清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因为程家舅舅见他还没有成婚的打算,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总觉的他是个负心汉,然后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止他见程稚清。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寂静,晏承平等到大家都睡了后悄悄翻墙来到程稚清的院子中,他见程稚清房中的窗子没关就直接从窗户翻了进去,虽然这样是小人行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了。 程稚清听见动静,飞快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弓|弩对准窗子方向,神色冷厉,“谁?”这把弓|弩还是晏承平回京后找了玄铁给程稚清打造的。 晏承平快速站稳快速出声,“是我。”他如果再不出声可能就要被当成采花贼了,那么以后进程家就不会像今日这么轻松了。 程稚清听见熟悉的声音,惊讶的放下手中的弓|弩,她走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晏承平见她语气淡淡,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么多天没有见到我了,一点都不想我吗?” 程稚清听着晏承平略带委屈的语气,只觉得有些好笑,“我们不是三天前才见过吗?哪里会很多天,你也太夸张了。”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晏承平牵着程稚清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程稚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三日没有见到你了,你算算这都多久了?”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这做作的姿态简直要吐出来了,“打住,打住,你给我正常点说话,不然不要怪我把你赶出去了。” 晏承平一听立刻恢复了正经,“好了,不闹了,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打算嫁给我?舅舅最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好像我们家发达了就不要你了,你说说这怎么可能呢,要是我敢做这种事,爷爷奶奶包括爹娘一定先把我逐出家门。再说了,应该是我生怕你不要我,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们在不成亲,舅舅估计都要带着你跑了……” 晏承平也没有逼婚的意思,他说过会等程稚清愿意,那不管多久就会一直等下去。 程稚清好笑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专门翻墙进来就是为了跟她吐槽这些事,她看着晏承平突然说了几个字,“那我们就成婚吧。” 晏承平话还没有说完,他听到程稚清说的话,直愣愣的看着她,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 程稚清看着晏承平呆愣的样子,双手握着他的手,认真道:“我说,我们成婚吧。” 晏承平觉得自己仿佛被这巨大的惊喜给砸晕了,他现在似乎什么也不会了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唰的站了起来,在房中来回走动,“成婚,成婚。成婚要做什么来着?” 程稚清觉得他还没有走晕,自己可能就要被他给转晕了,她拉住晏承平,“好了,你今晚先回去睡一觉,明天上门提亲就好了。”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的眼睛,看着程稚清瞳孔中那个小小的倒影,慢慢的也就冷静下来了,“对。”他拉着程稚清把她按在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低头俯身吻了一下程稚清的额头,清亮的眼神看着她,“你先睡,明天我就上门提亲。” 说完后他再一次翻窗而去,回到自己院子中的时候还因为过于开心而撞了一下头。 程书榆看着晏承平翻墙而去的背影扔下手中的棍子冷哼一声回到了房中。 傅新雅笑了笑,“回去了?” 程书榆边解开衣服边回答,“刚走,还敢翻墙过来,要不是看他有点分寸,我就拿着棍子冲进去非得把这个小子腿给打断!”他还不完加一句,“明天我就喊人把我们家的围墙重新加高,加上刺,我看他还怎么进来。” 傅新雅瞧着程书榆这幼稚的话语也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睡了。 晏承平激动的一晚上没有睡,他在院中溜达半响,又去了库房瞧瞧,最后在天快亮的时候等在晏瀚海房门口。 晏瀚海一出门就被蹲在门口的晏承平给吓了一跳,“嚯,你小子在这里做什么?” 晏承平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傻乎乎的笑,“爷爷,奶奶醒了没?” 屋内的白舒云听到晏承平的声音加快了速度走出了房门,“承平找我什么事?” 说实话,他们老两口见晏承平都有点嫌弃,这么久了还没能把稚清娶回家,实在是太没用了。 “奶奶,稚清答应我了,她答应嫁给我了。” 白舒云和晏瀚海听到这个消息也都喜出望外,“哎呦,真的啊,那我们可得好好准备了。” 晏承平突然想起什么就要往外走,“奶奶,你帮我告诉我娘一声,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提亲。” 二老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晏承平骑了马就往皇宫去,等到宫门一开他就往里面走,满脸的严肃。 宫人瞧见他这副模样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着禀告皇上。 皇上一听想了想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但是瞧着下人形容的样子,也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晏承平见到皇上就想着行礼,皇上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承平今日前来找朕有何事?” 只见晏承平满脸严肃,“皇上,臣记得皇上答应臣给臣和未婚妻赐婚,现臣未婚妻已经答应臣了,还请皇上给臣赐婚。” 皇上看着他有点无语,他没想到晏承平急匆匆的一早来找他竟然只是为了这件事,不过想想自己当初娶媳妇的心态也能够理解,他大手一挥就给晏承平写了赐婚圣旨,他将圣旨交给晏承平,本想同晏承平聊两句,谁料他似乎被火烧似的就往外跑。 他看着晏承平火急火燎的背影不禁失笑。 晏承平回到家中,只见一家子都在为他的事情忙碌,他拿着圣旨,“奶奶,娘,我们什么时候去程家提亲?” 白舒云和明慕青还在清点给程稚清的彩礼,头都没抬敷衍道:“等一下,等一下,现在还早呢。” 晏承平听见此话只好坐下等着,可是坐着坐着又忍不住上前查看,惹的明慕青实在烦了,“你给我消停些,你越来劲,我们越慢。” 天色已然大亮,晏承平看着天色心里暗暗着急却也不敢催促,只等白舒云说可以出发,他像只兔子似的蹦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急如焚,急不可耐。 提亲这样的大事,晏家巴不得是所有人都去的,本来提亲需要媒人,但是因为晏承平实在是急加上晏家一时半会找不到符合心意的媒人,所以晏家人就自己上了。 晏瀚海夫妇和晏修远夫妇带着晏承平登了程家的门,程书榆见他们这么大的阵仗心里也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来的。 但是他做为舅舅看着自家小白菜要被猪拱了,心里确实不太好受,所以看着晏承平的目光自然不太友好。 晏承平担心他们会觉得自家没有找媒人上门不合规矩便拿出了赐婚圣旨,以表示他对程稚清的重视。 程书榆和程万看着圣旨,眼中的复杂不言而喻,本来还想刁难一下晏承平现在可好,圣旨都拿出来了,还刁难什么,不嫁也得嫁了。 程万良久没有说话,他看着晏承平说了一句,“你写一张契书,写上如果将来对稚清不好就与她和离,让她回家。你知道我们家比不上你家有权有势,所以我们要为稚清留一点保障。” 程稚清躲在屏风后面,看着自家人为自己做的忍不住红了眼眶。 晏承平虽然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辜负程稚清,但是为了安程家人的心还是写了契书交给程万保管。 有了这封契书,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顺利了,虽然他们已经成过一次婚了,但是晏承平还是想给程稚清最好的。 上一次的婚礼程明知一家都并不是很在意,而这一次不一样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程万、程书榆和傅新雅亲自操手,半点都马虎不得。 所有的流程走完时间也过去了小半年。 傅新雅从床上把程稚清给拉了起来,程稚清还困着,撒娇道:“舅母,在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傅新雅平时都任由程稚清睡,但是今天不行,她强硬的把程稚清从床上拉了起来,“快起来,这么重要的日子还睡。”她手轻轻点了一下程稚清的额头。 程稚清微微张开眼,发现天都没有亮,哀嚎道:“为什么成婚要起这么早啊。” 接着她就被人按住做了妆发、穿上了衣服,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又困又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 “快快,新郎来接亲了。” 程稚清瞬间提起了精神,正襟危坐。 “想要娶我妹妹还要过了我这一关。”程稚清定下成婚的日期后就传信给了程天磊,而程天磊上一次没能赶回来,这一次生怕耽误点什么早早就赶了回来。 晏承平和程天磊小小切磋了几下,程天磊就放他过去了,毕竟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能弄的新郎不好看。 程稚清拜别了亲人,晏承平拜见了程万和程书榆夫妇后,程天磊就背着程稚清出嫁。而程万在程稚清踏出程家那一刻就躲到了为程书楠而设的佛堂中。 “妹妹,你要是过的不好就告诉哥哥,哥哥不管怎么样都会把你抢回来的。”程天磊低沉的嗓音从程稚清身下传来。 程稚清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到了,她怕自己一个出声就哭了出来,只是嗯了一声。 程天磊将她放在轿子上,很快就启程了。 因为程家和晏家实在离的太近,而晏承平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成婚了,所以便让队伍绕京城走一圈,再回到晏家。 程稚清坐在轿子中,和她刚穿过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同样的吵吵闹闹同样的摇摇晃晃,可是她却从这些吵闹、摇晃中尝到了一丝甜蜜。 终于到了晏家,他们拜完堂后,程稚清就被送入洞房。 只听见门吱呀一声,两个小小的身影瞧瞧溜了进来,晏承安和傅安和来到程稚清面前。 “程姐姐,你以后就是我嫂嫂啦。”晏承安又些小得意的说道。 傅安和也不甘示弱,“我以后也有表姐夫了。” 程稚清笑笑,她就说傅安和这个小家伙得知她要嫁人了还在家里哭了几天,嚎着不让她嫁人,突然有一天就不哭了,原来是这样。 晏绮南也端了一碗面进来让程稚清先垫垫肚子,她待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 晏承平摇摇晃晃进了洞房,在喜婆的引导下完成了一系列的事情。 房中人都走了后,晏承平认真的看着程稚清,程稚清看着他清明的模样哪里有一丝的醉意,这才回过神来,“你没醉啊?” 晏承平抱住程稚清,头轻轻靠在她的颈窝处,他低声笑了一声,“今晚可是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我怎么敢醉呢。” 他低沉的嗓音在程稚清耳边回响,程稚清莫名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只见晏承平轻轻压倒程稚清身子,程稚清能够看清晏承平的眼中那个穿着喜服的小小自己,他眼中还有其他东西有些看不真切。 他俯下身子,呢喃了一句,“我会轻轻的,别怕。”就这么一句,程稚清觉得自己莫名有些羞涩。 春宵一刻值千金,晏承平是真真切切做到了,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整个夜晚程稚清都在晏承平的带领下在快乐的海洋中沉浮。 几年后。 两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哥对着树上的人无奈道:“果果,快点下来,不然嫂子又要教训你了。” 树上的人儿一转身,背对着树下的人,奶声奶气的说:“我就不下去,谁让娘亲坏。”看的树下的人都有些紧张,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摔了下来。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 傅安和转过身,“姐夫,果果她想跟着小柏一起去上学,表姐不让,她跟表姐闹脾气被训了几句,就爬到树上去了。” 不是晏承安和傅安和不上树把她劝下来,实在是他们也不大,偏偏她爬的还高,他们怕万一他们没有抓稳连着她一起摔下来就不好了。 晏承平低声嗯了一句,飞身上树直接拎着小家伙的后衣领给抓了下来,小家伙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但是见到自己在飞的时候瞬间就开心了。 “哇!我在飞,爹爹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府内的人听到果果上树的消息都赶了过来,就连隔壁程家的人都过来了。 他们左看看右瞧瞧,见小家伙没有什么事就放心了,正要安慰小家伙几句就听见了程稚清的声音。 “好啊,现在训你两句都赶上树了,小安去装一碗水过来。”程稚清瞪了小家伙两眼。 晏承安犹豫道:“嫂子,果果还小……”话还没说完,就见程稚清的眼刀子飞了过来,他也不敢多说什么,马上按照他嫂子的吩咐办事。 小家伙一听装水眼中就包着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连两个太爷爷和太奶奶,毕竟平时就他们最疼她了。 可是他的太爷爷太奶奶偷偷瞧了一眼程稚清,也不敢多说什么,要知道他们也很怕程稚清,因为她会给他们开最苦的药!不就是教育孩子吗,他们虽然心疼但是忍忍也就过去了。 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找了借口溜走了,生怕看着小人儿受苦忍不住求情,然后陪着一起受罚。 果果见人都走了,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可怜巴巴的垂着头等着受罚。她丝毫都没有想让晏承平帮她的意思,因为只要犯错了,她爹绝对帮着她娘,甚至可能为了讨她娘欢心罚她罚的更狠。 “来,顶上,一个时辰,要是掉了就在加一个时辰。”程稚清不容反驳的声音响起。 果果试图用眼泪让她娘收回惩罚但是没用,只好可怜巴巴的顶着碗站在树下。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晏家人和程家人数着时间又来了,他们围在小人儿身边嘘寒问暖。 程稚清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果果,问晏承平,“你会不会觉的我是个后娘,对果果这么凶,说罚就罚。” 晏承平温柔的看着程稚清,她还是以前的模样,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你如果是后娘,我就是后爹。孩子就是要教,不然就凭着家里人这宠爱有加的样子,迟早长成仗势欺人的性子。我觉得你做的一点错都没有,如果你心疼以后教孩子的事情就让我来。” 程稚清狐疑的看了一眼晏承平,瞧他毫不心虚的模样,捏了他一下,谁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但是他宠女儿也是不输爷爷他们的,反正这些话都是哄自己开心的。 晏承平看着程稚清又开心起来了,笑着搂着她的腰。 一旁的果果瞧见了,手捂着眼睛稍微露出一点缝隙,“爹爹又抱抱娘亲啦。爹爹又抱抱娘亲啦。” 作者有话说: 本书到这里就完结啦,可能应该也许没有番外了,这段时间谢谢小可爱们的陪伴。你们的话都有好好看,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我知道自己笔力不足,很多方面都有所欠缺,但是我会一直努力哒。最后还是谢谢小可爱们一直以来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