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容》来自www.aqbxs.com 《惊容》全集 作者:青叶先生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第一章 离别 风声啸,云追逐,狼烟滚滚过九关。 马嘶鸣,战鼓敲,烈士血溅十里路! “金军入关...金军入关...”这一天传来这样一个消息,立刻宋朝上下陷入惊慌,兵荒马乱的日子到来了。 山西省祁州市定襄县的一个小山村,这里居住着数百户人家,在宋王朝算是一个人口聚居的小部落。但现在即使是这么一个地方人民的生活也不太安稳,人心惶惶,因为不久前消息传来,金军已经开疆扩土并对宋朝发动了战争,即使整个山西省都没有一个安定的地方可以让人居住,这世道乱了,注定就没有一个普通人安居乐业的美好家园。 许多人都开始收拾家当准备南迁,梁萧歌此时十七岁,同样属于准备南迁成员之中的一个,但他却心中忽冷忽热,对于年轻的人们来说,他们是热血的,是好战的,怎么能够就此亡命天涯。 从昨天开始家人就收拾家当,他却闷闷不乐,整个人沉思了一天一夜,以至于昨天晚上也是迷迷糊糊还没有睡实就再次睁开眼睛,思前思后,他觉得就这样单纯的离去是错的,在这个即将国破家亡的时代,他作为男子汉,十七岁,早早的已经成年了,他不愿看到疆域不保,生灵涂炭的场面继续下去,但他以自身的本事却无法做到只身保家卫国。 终于,一个晚上的思考,他想通了,他要去参军,不管金军如何不可抵抗,如何血腥残忍,他就单凭这具皮囊也要做抗争,为了家人,也为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他不顾一切,决定送走家人后立刻去参军,好男儿有什么可以畏惧的,我从来不怕战争,我更不怕牺牲,抛头颅洒热血,还是去征战沙场,做个真正的男儿,此刻他的心是激扬的,热血奔腾的。 中午时分,天气比较炎热,吃过中饭,梁萧歌徒步走上了村头的山岗,迎着风吹了又吹,即便风很大,但他感觉不到丝毫凉意。或许是天气真的很热,但多半是因为心中难以平静,他的家人极力阻止他去参军,因为战场是危险的,很多村中的热血男儿都是一去不回,甚至于音讯全无。 他自己也知道,上了战场就要拼杀,上了战场就要死亡,他没准就是其中的一个,但他还是执意要去,不是他不热爱活着,而是他不能看着大宋王朝被金军攻破,而到那时候就真的到了国破家亡的地步。 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脚步声传来,梁萧歌转身看去,一个穿着半新衣裳的女子向着这里走来,或许是要迁徙的缘故,可以这样打扮的。但即使是这个战争的年代,也不会缺少美丽的女子,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动人的,美丽的,再看她嘴角左下方一个淡淡的红印,竟然是颗美人痣,更加增添了这个女子的美丽。 女子名叫陈佩佩,是与梁萧歌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且在不经意间,两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各自萌发了爱慕,但谁也没有说穿过,就这样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相互爱慕着,淡淡的近距离相思着。 从小路过来这个女子一直面露微笑,看着梁萧歌同样深情的注视着自己,没有说话,直到走到那个还不算成熟的男子附近停了下来,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好像沉默对于他们来说是那么宝贵的,以至于他们都不愿意割舍这个气氛,要是这样深情的注视着对方直到永远才是最美好的最让人向往的 终于陈佩佩率先开口说话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梁萧歌看到这个女子就知道暂时能平静下来,但同样他不动声色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也这样看着我?” 随后两人都笑了,笑得很开心,陈佩佩第一个就知道了梁萧歌要参军的事情,此刻尽管心中要留住他,但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这样做。此时两人说笑就是怕气氛不好,影响心情,看到梁萧歌反问自己,回答道:“我不说给你听,呵呵,那就是说你也不会说吗?” 梁萧歌摇摇头,他下定了决心,此刻要是还说不出来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这也是他昨天想过的,今天他要彻底表白,让这个女子知道他的心,于是一本正紧道:“我喜欢看你的样子!”说完一动不动的看向那个女子,她的眼神变了,脸也红了,甚至于她嘴角的那颗美人痣也越加清晰了,这一刻眼前这个女子害羞了,或许她也没想到他会在今天将关系挑明。 低下了头,陈佩佩心中是高兴的,但却又是失落的,说完这句话后他们还会离别,再次相遇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那个时候他们都是什么样子的。在一番心理挣扎后,陈佩佩咬咬牙,再次问道:“难道就一定要去参军,为了我你就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走吗?”他都说出来了,我还有什么负担,挑明吧,那就更直白一点,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但就是这样她在说出心里话的时候就越加不舍,更不愿这个男人离她而去。 留下来多好,只要留下来他们就能真的在一起了,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即便是要迁徙,但也能找到一个良辰吉日举行婚礼,那时候也是一对双飞鸳鸯,枝头比翼鸟。再苦难的日子对她这样一个女子来说那也是幸福的,或许这个男子也是这么想的吧! 终于这句话使得这个男子变了脸色,一阵阵苍白过后,好像心里也做着某种挣扎,终于关系到了这样直白的地步,他何不是期待着一天早早到来,但现在这一刻来了,他却有点害怕。得到了的马上就要失去,虽然他可以选择拥有,只是他确定不能现在就拥有。 挣扎过后慢慢的抬起头,想要伸手抓住女子的手,伸到一半后他又缩了回来,看着女子已经变得忧伤的眼神,没有了勇气去那样做,定了定神,虽然无法平复此刻动乱如战争的心情,但他还是坚定的道:“我还是去参军吧,如果打了胜仗,那时候我再回来娶你!”随后叹道:“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你就再找个好男人吧!” 女子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看的梁萧歌无地自容,但始终没有上前来安慰女子,他要保证这个女子的清白,这不仅是为自己,也为这个女子的将来,万一真的战死沙场,这个女子她还是清白的,同时他还要坚持人的道德底线,他只能心情沉重的转过身,看着这样风景迷人的山岳,联想到很快这里将不再属于世代居住于此的村民,彻底的作出了决定,不能为儿女情长让自己懦弱,躲在某个角落过平静的生活,他依然要选择参军。 听着身后女子的轻声哽咽和衣袖擦眼泪的声音,他没有回头,其实他真的不忍心再看到有这么个女子为他悲伤成这样,要是之前不说出来多好,他后悔了,但一切已经晚了。 不知何时,那个女子停止了哭泣,好像使劲擦拭着眼角流过眼泪的痕迹,感觉到确定自己没有哭过时她才停止了这个动作,慢慢走到梁萧歌身前,凝望着这个男子,看着他被风吹的敞开的衣领,轻轻地举起手,又轻轻地帮他整理好,整个动作很小心,好像怕自己用力过大而撕裂那洗的还算干净但褶皱遍处都是的衣服,幽幽道:“连衣服都穿成这样怎么去打仗!” 随后又道:“既然你决定要去我也不会再拦着你,你就安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家人,还有我自己!” 梁萧歌眼也不眨的看着这个女子如此轻巧优美的动作,看的他也感觉很小心,他担心自己的衣服边割破那个女子白皙的手,就这样直到帮他将衣领整理好,嘴角露出开心的笑容:“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会打败敌人,然后凯旋归来!” “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活着回来,回来娶我,我一直等你!”陈佩佩再次哽咽起来,随后慢慢的将手放了下来。 此刻的梁萧歌被鼓舞,即使天要他死他也不会死,他绝对会活着回来,然后娶了这个女子,而这话再次坚定了他的信心。 看着眼前头发被风吹散,衣角也飘起的美丽女子,梁萧歌很想为她整理一下,但却不能,转眼一想笑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而且被人看见也不好!”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向着来路走去,梁萧歌在前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很有力量,陈佩佩在后轻声轻脚,走过路却没有留下痕迹。 这一天又是忙碌的,梁萧歌回到家就看到家人正在忙碌,所有可以带走的值钱的,只要能带走都已经放在一起,只等到时候连人一起带走,因为即使迁徙到其他地方也要生活,也要过日子。 梁萧歌也帮忙准备着需要带走的东西,这一次他家人将迁徙到浙江地区一个亲戚家里暂时居住,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就等明天离开了。 第二章 孤身行路 第二天,整个村庄人群都乱哄哄的,各自收拾好东西,要离开了,大多数都有了各自的目标,投靠远方亲戚朋友,或许就有希望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过一段平静的日子,村民们开始道别,向着各个不同的地方去了,一起生活了多年,多少也有感情,挥泪告别还是要的。 梁萧歌家境不是很好,但好歹有一辆驴车,平常驴是用来耕地的,算是梁家的命根子了,这一刻又帮了一个大忙,他能载着自家的行李很方便的远行,否则梁萧歌即便是要去参军,也要等到将家人安置好才行,这里就看出一头驴顶过一个十七岁梁萧歌的作用。 将一切放置到驴车上面,梁萧歌看向家人,除了父母亲,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此时白发苍苍,梁萧歌不禁为奶奶担心,奶奶还能在世上撑多久,虽然现在是用的拐杖支撑着走路,那也不是很安稳的了,叹息一声,他还是希望下次能见到奶奶的,他十多年就是被奶奶呵护着长大的。 轻轻地扶着奶奶孱弱的身子,刚走了一步,奶奶右边出现一个影子,梁萧歌抬头看去,是陈佩佩,她扶住了奶奶的另一边,梁萧歌正要问,陈佩佩已经说话了:“我们家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离开了,我听我爹说过,我们一家也会去浙江,到时候我们两家还是做邻居的。” 梁萧歌也知道,其实两家人都很看好这段婚姻,所以陈佩佩的家人也极力促成这段好事,两家交往甚密,而这段姻缘应该说是美好的,更没有阻碍的,但他却做出这样的决定,出乎两家人预料,以至于陈佩佩也暗地里告诉他,她的父亲对于这事极不赞成,但却没来劝说,只是平时抱怨过几句,好像说什么:如此男儿,勇气可嘉,但这是愚蠢,简直不顾我家女儿死活,万一有个不好,到时候我女儿成了寡妇我饶不了你... 这让梁萧歌越加自责了,看陈佩佩幽怨的眼神,却低下了头不敢抬起,他做了这个不知是对是错的决定,对于身边的任何人来说,这个选择是错误的,这不,陈佩佩的父亲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两人默契的将奶奶扶上驴车,再次两人相互看着,陈佩佩对他笑了笑,梁萧歌却没笑出来,看向奶奶,安慰道:“奶奶,孙儿很快会来看你们的!” “嘭”的一声,干枯的手指抓着瘦长的拐杖,打到了梁萧歌头上,却看到他奶奶好像在笑,连着在梁萧歌敲击了几下,才传来她断断续续的说话:“我的...孙儿长大了,那...那上了战场,一定要杀几个敌人在回来,记得要做个英雄...奶奶我身体好得很,你就放心去吧!”平时奶奶无不是一些关心爱护的话语,这次出人意料,奶奶说出了这样的话,却是极力支持他。 梁萧歌抓住奶奶的手,发现奶奶的手有点发抖,更加握的紧了紧,好半天才道:“孙儿记住了,一定做个英雄!” 慢慢他还是松开了奶奶的手,看向自己的父母,母亲眼泪婆娑,怔怔地望着自己,忽然就喔的一声哭了出来,梁萧歌立刻上前扶住母亲,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但他母亲一边哭着,一边撕扯着他的领口:“你难道就这么不听话,娘亲的话也不听了吗,我只有你这么个儿子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活,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他父亲在那里叹息一声,刚才他也想再次劝阻一番儿子,但现在看来也没用,只好暗自叹息自己生了个这样倔强的儿子,沉默了下来,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年轻时候过得还算是太平日子,没必要参军但也有过将军梦,现在老了,知道儿子的心情,或许是有个将军梦吧,那去就让他去吧,而担心儿子的就是战场上的生死,其他的都不是最重要的。 终于,梁萧歌慢慢劝服了母亲,将她也扶上驴车,这才有时间光顾他父亲,父子两对视着,其父最后说道:“那你就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吧,一切还有我呢。” 梁萧歌越加愧疚,但说什么也没用,只好说了一句话:“爹,你辛苦了!”只看到其父摇摇头坐到了驴车前面,这一路还要他来赶驴车。 最后剩下陈佩佩,两人什么也没说,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此时还有什么说的,梁萧歌道:“那你就跟我家人一起吧。”陈佩佩点了点头,被梁萧歌扶上了驴车。 车上梁母拉着陈佩佩的手,唉声叹气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有你这么漂亮又懂事的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他却要做出那样的选择,我...我...”说着又哽咽起来。陈佩佩一边安慰着梁母,一边眼睛还要看梁萧歌,看着他向着自家的方向去了。 他家人迁徙的路不经过县里,所以与他不是同一路线,就没坐驴车,这里准备好后,他去了陈佩佩家,看到准岳父准岳母,他们也都等待着出发,于是向他们道别,陈父悲哀的再次痛骂梁萧歌,陈母一声不吭,怎么说最受苦的还是她女儿。 跟着两辆驴车,梁萧歌走了几里路,随后他才有点不舍的停了下来,远处传来数人的喊声:“孩子,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回来!”谁说的什么话他都知道,蕴含怎么样的感情他也了解,但他还是那个选择,挥挥手道别。 风起风过,尘土飞扬,眼看着两辆驴车消失在路的尽头,身边还有其他村民经过,就有人打着招呼,一一应过,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再次向着村里走去。 破破烂烂的房子,不知道经过多少风吹日晒,在这里就看见岁月的痕迹,斑驳狼藉的地面,显出散乱的遗迹,就这样,人们都离开了这里,去往下一站躲避灾难,不知下一站又是如何的景象,能否安稳的庇护这一方人渡过不算长又不算短人生。 环顾一圈后,发现自己没什么收拾的东西,梁萧歌背上一个小包袱,再次回首后,大步向着同往县城的方向去了,因为要参军就必须去县里,这段日子军事紧急,朝廷已经开始大范围招兵,尤其是这种最接近敌军的地区,许多不愿离开的人纷纷参军抵抗敌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梁萧歌算是这种人吧。 风声多紧急,脚步亦匆匆,天气越加炎热,赶路的人额头汗珠一颗接一颗的冒出,然后一颗接一颗的落下,落进脚下的尘土里,淹没在风声呼啸的时光里,就像生活在时间的人们,大多数也只不过是随着光阴流过,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森森一具白骨诉说着他们曾经到来过这个世界。 一段路,不是很长,但要一个人回味着,思慕着,慢慢地走过,却发现这不长的路有长长的留恋,虽然只是短暂的一段人生,却发现这一段才是激动的,记忆深刻的,以至于他会永远记住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对家人,对那青梅竹马,回忆着那种种曾经欢乐或者辛酸的片段,那是一种美好的东西,一遍又一遍。 大多数的离别,那就预示着伤感,伤,伤的不是一个人或者某个人,而是一群人,一大群人;伤,不是伤的一颗心,是伤的整个世界的人心。 此刻也有个人是伤心的! 梁萧歌心情怎么会不沉重,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七情六欲的人,这一段到县城的路他走得很艰辛,不是路不好走,是走路的他想着太多的事情,走一步都会有许多记忆画面反反复复出现,他爱这一方人,也爱着这一方土地,更爱美好江山。 是谁让他们分离?是谁让他不能安心?也不能让他享受平静欢乐的生活?是那入侵的金军,是那残忍的敌人。 这一刻再度坚定了他参军的愿望,不是为了谁,就算为了还我一个美丽的世界,能让我看到安居乐业的人民,他们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不在奔波,也不再受到侵害,那一刻你们笑得很开心,即便是我死了,战死沙场又没什么,我是乐意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许也愿意我这样做。 第三章 招兵 进入县城,这里同样是乱成一片的情况,许多人都向着南方迁移,只不过到现在县城人还是很多.梁萧歌自己目的明确,在经过一番打听后,他就知道了招兵的地方,早先来过很多次县城,对于大多数地方都很了解,顺利的就找到了这里招兵的地点,是在本地府衙门口。 哪里都有很多人,就去府衙这一路人很少,看来当兵参军对于战乱时期的人们来说那是敏感的,畏惧的,有多远走多远,不要跟官兵参上关系,原来这世上很多人确实是怕死的,他们可以苟活着,可以不翻身,也可以仰人鼻息,这样或许也就是对于这种活法付出的代价,那就是牺牲一切荣誉,但就是这样也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很多人都不知道罢了! 穿过聊聊不多的人们,梁萧歌怀着浓浓的热情来到府衙门前,看到的是一幅尚不算门可罗雀的样子,大门前有一张桌子,旁边立着公府告示,征兵两个字清晰醒目,桌子后面看样子有两个人,但被前面四五人挡住了视线.还好,像他这样的热血青年还是有的,但还不一定都是他那样想着为了保护这一方土地的,有的甚至于是强烈的单纯只为守护整个大宋江山,精神更崇高。 在府衙正门前,还有几个守门的护卫,也是无精打采的,时不时仰头看天,看是不是天就要黑了,而这里的县令早就在消息传来的那一天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些人为他看守门户,如果金兵真的攻打到这里,守门的人就可以先逃命去了,如果这里没有沦陷,他还可以再次回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当上边派下来的招兵的官员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人来迎接他们,当问守卫的时候说早就走了,上边的官员极其愤怒,但人都走了却没有办法,没有了县令的号召,征兵一事就平平淡淡,应征者少的可怜,几天下来这么大的地方只招到十多个人,今天还是最多的,连站在远处观望的梁萧歌算在一起也就六个人而已。 梁萧歌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悄悄地来到那排队的几人后边,静静地站在了那里,而这个动作他做得很小心,但对于这样的环境来说还是能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身前五人纷纷回头,面容全是年轻的青年,对着梁萧歌友好的报以微笑,梁萧歌也以微笑回应。 招兵的两人一人询问情况,一人做着记录,此时也抬起头看向站在最后的梁萧歌,笑道:“年轻人,你是来应征的吧?” 梁萧歌笑着点点头道:“是啊!” 两人相视一眼笑了,随后对着梁萧歌喊道:“那先排好队,今天人也不多,很快就会结束!” 梁萧歌就这样排在最末尾,直到最后再也没见到有人来排队,他一直就看着前面几人,将他们一一记在了心里,这些是他的同乡,还有可能成为战友。招兵官员一个中年人专门询问,一个同样是与他们差不多年纪的记录,无不是个人简介和经历等简单的东西。 最后轮到梁萧歌,于是站到了桌子面前,等那官员问话。 年长的那位仔细审视了一遍梁萧歌,从头到脚都看了。梁萧歌本人身高算是中等偏上的,由于是在农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帮家里干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日晒还不止,风里来雨里去,仅仅是为了靠老天吃饭,收成不好的年头还饥一顿饱一顿,还要上交皇粮,而就小小的一个皇宫,就凭这样满大地的农民出血出汗支撑起来。 所谓是日不出而作,日落还不息的贫农,却筑起金碧辉煌的皇宫! 就这样的日子还能生活得下去,梁萧歌没有过抱怨,他是懂事的,知道自家的根底。繁重的活计使得他早早的练就了一副结实的身体,所以外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很健壮。这位官员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同样看出穿着一般的这个年轻人,是个根骨不错的勇士,再看其满脸坚毅,配合那黄中带黑的皮肤,是个可造之材,再以他不畏艰险勇敢来参军,这样的人花点功夫至少能培养成一个将军来。 梁萧歌被看得极不自然,因为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看过他,但知道这也是招兵的一道程序,其他五人也被这样看过,于是就静静地等着。 果然就一会儿,中年官员看完,自顾自点点头,好像对梁萧歌很满意的样子,随后微微一笑道:“不错,年轻人,你这身材是个当兵的材料。我是这次负责招兵的,现任镇国大将军董戚率领下的王思放将军部下百人队百夫长杨玉强。”随后又道:“将手伸出来我看一看!” 对于董戚他还是听村民们说过的,出名的很早,是个民族英雄,没有犹豫梁萧歌就将手伸了过去,杨玉强接过后使劲握了握,梁萧歌本能的手上加劲,两人就这样握在一起,最后慢慢松开,杨玉强点头笑道:“贫苦出身,果然是个好汉子!”这一下他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观点,这个年轻人是穷人家的孩子,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能主动参军,这已经不可思议了。 梁萧歌早就手发麻了,他在村里同龄人之中手劲没有敌手,不料今天被杨玉强一握就知道自己比人家差了很多,经人一夸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让杨夫长笑话了!” 杨玉强摆摆手道:“这就很不错了,以后稍加锻炼就赶上我了,当兵啊,首重身体素质,好了,你报名吧,看来今天是没人来了,今天也是最后一天招兵了,你算是来得及时。”说完杨玉强就坐了下来。 “多大了?”“十七岁了。” 这一次杨玉强有点吃惊,他刚开始还以为这个年轻人二十多岁了,没想到刚成年不久,想一想就知道了,贫苦人民的孩子只要会走路了就跟着家人去地里干活,暗自摇头后再次问道:“年纪这么小,谁叫你来参军的?” “没人叫我来,我是自愿的,听说金军都要打到我们这里来了,我想我这么年轻,还是可以为保家卫国出一份力量!”梁萧歌一股脑什么心里话,志向理想都说了出来。听得杨玉强心中猛地一跳,这个年轻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让他刮目相看,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古英雄出少年,再回头看看县令府衙,看着有人守门,里面主人早就逃得不知去向,这一比之下就看出人与人的差距。如此有志气的年轻人,怎么能不让人产生好感,如果有可能,他必定将此人举荐到上面,暗下决定后再次问话了。 “你家人呢?”“今天刚送他们迁徙走了。” “有没有妻儿?” 这次梁萧歌再次不好意思的呐呐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不是他不说,是他怎么说,陈佩佩与他青梅竹马是没错,可现在不是还没嫁给他吗,只不过是双方愿意,但没嫁就是没嫁,就不算他的妻子,只是他心里却是早就将陈佩佩当做妻子了。 杨玉强笑道:“十七岁早就应该谈婚论嫁了,男子汉害羞什么,想当年我十五岁就娶了妻子!”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在那里记录的年轻人表情极其怪异的看着杨玉强,眼都不眨一下,仿佛也很吃惊。 不料杨玉强止住笑声,狠狠地在年轻人头上敲了一下道:“干你的活,看什么看!” 年轻人摸摸头,小心问道:“爹,你与我娘这么早就...那你还不让我娶个女子做老婆,我今年也十八岁了呀!” 梁萧歌惊讶地看着这一对,原来是父子俩,随即被两人的举动逗得笑了,刚刚排在他前面的五人站在不远处也笑出声,看到这里就知道杨玉强也是个豪爽的汉子。 第四章 新来的 随后再细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他的参军正式通过,梁萧歌从今天开始算是属于军人中的一员,而他自己也兴奋起来,从现在开始他就能正式保家卫国,开始为大宋江山出一份力量,使劲握了握双手,骨节都因为用力都咯吱作响,显示着年轻的生命是具有一种奔放而凶猛的快感,或者说他的梦想就是成为那人们津津乐道的英雄。 在这慌乱的年代,他无所顾忌敢丢下家人,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也是一个不孝子,敢丢下委身下嫁给他的女子,是个无情之人。但其实说回来他心中是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家园被金军攻破,他将这个小小的心思埋在了心底,谁也没说,连青梅竹马的陈佩佩也不知道,而他的参军目的他也说得含含糊糊,此时才回味着刚刚成为军人的感受,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不只是为了保护家园,更是多了一份责任,一份属于军人誓死报国,与敌人抗争到底,保护好每一个国民。 一个人拥有雄心,就是在他被赋予了那高高在上的称呼,荣誉,还有那身份,那个时候的他才会懂得人不应该堕落,他还会知道一个人还可以引导一个潮流,那就是他会作为精神支柱。军人是做什么的,就是护我河山做无所畏惧的英雄的,就是守我疆域万年不动的勇士。 《血泪》—— 平地人叹然,马蹄踏常关; 悍国将军府,无敌英雄泪。 堂堂男儿汉,抬头望狼烟; 捐躯赴国难,血浆染疆边。 慢慢松开拳头,梁萧歌抬头看向北方,那里是不是金军已经开始入侵,而那里就有他这样的男儿处于生死界线,铁骑之下毅然悍不畏死,就为争得时间可以让这里的人们安全撤离,同时能缓解王朝的压力,有足够长的时间准备集合军队,最后与敌人做轰轰烈烈的战斗。如果有可能,他们将金军永远阻止在边界处,即使他们身死那也是值得的。 等梁萧歌最后一个审核完毕,再没看到有人来报名,看来是已经逃命去了。 “收工!”杨玉强摇摇头叹息一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后立刻就下了命令,时间眼看也不早了,太阳西斜,今天再也没有人会来了。 只见他儿子立刻就开始收拾东西,梁萧歌几人过去帮忙,因为东西不多,就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物品,几人快速收拾好,刚要向县令府衙走去,身后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等等我...呼...等等我...呼...我,我要报名参军,将军...等等我...”这个声音急促又断断续续,显然像一个赶了很长路的人。 众人都回过头看去,远处一个青年模样的人一路小跑着,一边向这边摇着手,时不时还要看看脚下,显然来得慌忙,看到这里人快要收工,再一次加快了脚步,声音也越大了。 所有人都看向杨玉强,他才是这里做主的人,都等他开口说话。杨玉强显得很有耐心,笑道:“那等一下吧,看来又是一个好男儿,这世上好男儿本就不多,一个我们也要留住!” 吩咐完后他回头看向疾跑中的来人,看他跑的已经很快了,甚至于有一次险些就摔倒在地,这让众人都为他担心,其实不需要这么拼命,杨玉强嗓门极大,笑着喊道:“年轻人你快点,再快点,慢了我们收工了!”说着自己哈哈大笑,引得身边几人都笑出声,这个杨玉强豪爽不说,这个时候了还很幽默,几人都认定这绝对是个好人,不像人们口中是当官的就是黑心。 “呼呼...呼呼...”跑到近处,众人才看清这人确实很年轻,而看其身子,穿着破破烂烂,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生活条件,梁萧歌一比较原来自己还算是很好的了。而既是穿得这样,更遮不住他那单调的身子骨,一眼就看出是个消瘦的人,虽说不上风一吹就倒,但绝对扛不住大风,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跑来参军,即便是开过玩笑后的杨玉强也惊讶的打量着这个身子骨并不好的年轻人,即便不是打仗,光打仗行军怕是他都吃不消,再跟身边刚招的几人一对比。 暗呼邪门,这样的还不如不要来参军的好,但自己刚才又说了,是个好汉子就行,说什么劝阻的话是不好说了,既然来了,那就看审核过后再说。 布置好一切后,杨家父子两又开始了他们的事业,经过一问,这个青年才十六岁,但刚好成年,是在征兵的范围内,其他的都符合参军,再以他那参军都要拼命精神,这个青年正式被收纳,成为军人,此人名叫张冒,是个孤儿。 听到答应了他,张冒一跳而起,高兴的大呼道:“哈哈,我终于可以参军了,太好了,太好了!” “叫什么劲,你跑了这么半天不累啊,收工回去!”杨玉强笑了笑,对于这个又是一个贫苦的孩子,看他那开朗的叫声也不禁感染的心情大好,他征兵好几天了,来参军的无不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没有招到一个有钱人家的,这一下就得出了结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也不怕艰苦的生活,更多的还是缺少教育不了解军人的生活,否则到时候情况怎么样还不好说。 而再说他自己,感叹一声,他也是贫苦出生,当年世态还算和平,那也坚决去当兵了,这一当兵就是二十年有余,连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没见过几次,而这一次因为他负责招兵,顺便回了趟家,见到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就笑了,笑过之后就不顾家人反对将儿子也拉来参军,当时而自己不情愿,但自己给儿子灌输了好多英雄将军的故事,儿子最后非常乐意的跟了过来。 这不是他不关乎儿子死活,只是他一生就以堂堂男儿英雄志来左右自己,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后代贪生怕死,而他准备乘这个机会好好教导儿子,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圆自己的梦想,当上一位将军,这样他就很满足了,而他自己到如今也只不过混了一个百夫长,想到这里就叹息一声,自己也有个将军梦啊! 随即再次收拾好,向县令府衙走去,现在这里没有主人,杨玉强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这里的主人,百夫长的身份也是很好用的。 梁萧歌回头看去,张冒刚才还叫的起劲,果然被杨玉强给猜到了,他累了,连脚步也蹒跚着,看起来走得很辛苦,随即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怎么了,没活力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只看张冒苦笑一下,道:“我打听到这里招兵,家里又远,赶了好几个时辰才到这里,只是我又没来过这个县城,一时就迷路了,四处打听之下才慢慢找到了这里,不料老远就看到你们要收工了,跑得有点急,咳咳!” “家?”梁萧歌惊讶起来,刚才问的时候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个孤儿,怎么会有家。 张冒看梁萧歌的表情,怪异道:“怎么,我孤儿就不能有家吗,一个人也是一个家呀!”说完声音暗淡下来,什么年代对于孤儿都是一种痛苦,因为没感受过亲情,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梁萧歌知道说错话了,一个人怎么就不是一个家呢,是啊! “呵呵,没事,我一生下来就没有家了,我从来没见过家人,也不知道真正的家是什么样子的,习惯了,习惯了!”张冒打断梁萧歌的话,无所谓道。 但看那表情就知道作为一个孤儿的苦涩,但就是这样,他还不是来参军了,不知他想的是什么,是当兵就可以解脱,还是他在寻找一种像亲情一样的东西,还是他什么也没想,是他梁萧歌多想了,叹息命苦的人生后心中就立刻接受了张冒,有机会一定要像弟弟一样照顾好这个瘦弱的人。而同样张冒也在梁萧歌身上感受到一种亲切感。 就这样几人进了县令府衙! 第五章 各位兄弟 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作为一个县的施政重地,县令府衙还是很阔绰的,就算这里的县令逃走了,还卷走的所有可以带走的财产,但他搬不走这座府衙或者其中一座房子,也搬不走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一株可爱而渺小,仿佛装饰过的艳女一般的一品红,它还留在那里,不知他是不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幸运的是它还开着,不幸的是它还能开多久。 县令府衙就是一个别致的花园,到处鲜花怒放,不止是一品红,还有月季等等更多的花儿在烈阳下开的千姿百态,毫不畏惧酷暑,甚至于在院子里还有几位中年妇女正忙碌着,因为那县令将年轻的丫鬟都带走了,这里的一切就有劳她们了,显然他们做的还不错,整个院子前前后后都很干净。 一进大门,梁萧歌就四处张望,确实是好奇,长这么大他还没进过县令府,不是没机会,反而他以前隔着很远眺望过几次,只能看见大门近处,但那里只是空阔的地区,而且在这之前人们一谈到县令府,无不是胆战心惊,因为除了犯过事的人,其他人是不愿意进这个大门的,而正如进这个大门的人他们无不是可怜的甚至于被深深的冤枉的,所以进县令府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这就自然而然成了人们避之不及的地方,他梁萧歌也就远远的避开为妙。 但现在参军,成了军人,而且身边有一个百夫长领头,理所当然的成了贵客,虽说主人不在,但身份绝对提高了不少,让他现在就有资格静静地站在这里驻足,毫无顾忌的欣赏着县令府的一切种种。 “这里就是气派,我第一次见到一下子可以住数百人的院子,还有这么多花园天天赏花看鸟,人过上这样的日子算是知足了!”身边有人就啧啧惊叹出声,这声音不小,其他人都听得见。 梁萧歌呵呵一笑,就准备附和一句,但有人却气哼哼的骂道:“狗屁的人生,人都活成这个样子了大宋江山早就不保了,还轮到他们吃喝享乐,我劝你们早将这种心思灭了。人的欲望强烈的很,你现在看到感觉拥有这个院子就知足了,但当你拥有了这样的院子的时候,你就会想着更大的院子,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嘿!”原来是杨玉强,不知道是对这家的主人不满,还是对很多人不满,但话说的却极有道理,让身边几人无不点头称是。 梁萧歌感觉这个杨玉强年纪虽大,却像个满腔热血而有激情的青年,他的活力,他每每展现的一种精神都是伟大而崇高的,心中越发对杨玉强崇敬,这个人是个真英雄! 张冒在梁萧歌的帮助下,慢慢缓过气来,此时也挣脱了梁萧歌的手,肆意地看着满院子春光散尽的美丽,也不禁赞道:“我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住房,呵呵,我一个人十多年就住一间破茅草屋,不能比啊!”说及摇着头,看向身边的梁萧歌,看他对着自己微笑着,也笑了,于是两人再次观看起了这里。 好几个花园自不必说,五彩缤纷的花儿,它带给人的优雅与心境的平和,绕着花园九转十八弯的羊肠小径,如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在花园各处,好让人能近距离观看感受花园的景色。 房子大小不一,但很整齐的,红墙碧瓦,完全仿照宫廷建筑,极为华丽的涂漆,每扇门上都有一副牌匾,明镜高堂——显现当官的心如明镜;高山仰止——表示即使他作为一位官员,他对美好精神的崇尚毅然如滔滔江河;爱民如子——更说明他作为一任县令,身为人民的父母官,体贴民心,洞察民情,等等好些宣扬高尚道德操守的言辞。 看过这些人们都不自觉地会想到这个官绝对如这里的牌匾一样,精神旷达,胸怀博大,但要是与现在真正的场景一对比就可以看出,人不可貌相,官不可度量,一个战争还没有发生就卷家居逃跑的官,用这些美妙言辞加身,那是一个荒谬的结合,那是一种讽刺,至少杨玉强嗤之以鼻,暗地里不知大骂这个县令多少遍,而再以梁萧歌听来的县令欺压人民,为祸一方的言传,也不禁打了个喷嚏,就好像一阵冷风吹过一样,全身冷嗖嗖的。 十进十出的回廊,表示这里就是一个小型迷宫,可以让一个人摸不着门路而迷失在县令院子里。 刚进院子向后院走了没多久,一阵喧哗声传来,看来这里还有好多人,顺着声音方向走去,就来到一个更大的后花园,这里假山真水,喷泉池水,一个真正的人间仙境,而这里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好多都穿着官兵服饰,三个两个聚在一起争吵这些,嚷嚷那些好不热闹,有的甚至于争的口水飞溅。而不远处就是一群穿着普通衣物的人笑着观看这些人的表演,显然他们就是杨玉强新招集到的与梁萧歌等人一样的新人,他们中也偶尔有那么一些人,已经与这群官兵打闹在一起,同样神情激愤,大谈论阔,显示着极好的人脉关系。 这里就是原先县令的避暑山庄,平时只有自己与一群莺莺雀雀的丫鬟小妾打情骂俏,其他人等一概不敢涉足,更不要说来这里吵吵闹闹,那至少会被安个罪名判死刑了。此刻要是被他看到这么多人在这里吵得唾沫横飞,必定会匆匆赶来救急,还他一个清净的后花园吧! 新来的几人包括梁萧歌在内都不禁对这个场景极为吃惊,这简直就是一个闹市,要是再有那么一些耍猴的,喊叫喊买的小商贩,就完全能成为一个热闹的集市了。 那群人谈得起劲,都没有人注意到杨玉强几人的到来,这下杨玉强气哼哼的啪一声将手上的一把凳子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喀嚓声,凳子摔成了好几份。这一下那群人才纷纷回头看来,一看是杨玉强,吵闹的声音立时绝迹,哗啦一声,所有人起身,然后迅速做出反应,一个个跑步在空地上站好阵型,横五排树十六排,站得整整齐齐,刚好八十人,然后齐声喝道:“队长好!”声音整齐一致。 “我不在你们就闹翻天了,做一百个俯卧撑,相互监督,谁偷懒换出队伍从此不受我杨玉强统领!”杨玉强声音洪亮,这一喝所有人齐齐领命,就要伏地做俯卧撑,但人多地方不够,相互看了看,立刻就将地方让给第一排的人,一字排。 “一...二...”在其他人的呼喊声下,哗哗哗,十六人整整齐齐一样的动作,俯卧撑做得极其标准,而且是一气呵成,半分钟就做完了一百个,看得旁边梁萧歌等人极其崇拜,随着节奏,他们的心中同样跳动着奋斗与激情的火焰,这才是真正的战士,好男儿,直到看完,也没见这些人喘气,而是立刻就起身站到一边,排好队为战友们喝彩数数。显然一百个俯卧撑对于他们并不算是惩罚,而只是他们娱乐的一种。 五队人很快就做完了俯卧撑,立刻再次站好队,抬头挺胸等待着队长训话,杨玉强看都不看他们做俯卧撑,看出很了解他的部下,其他的不需要,而他知道点就是这群战友与他一起度过的岁月最少的也有十个年头,他们之间的信任,尊重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而且这么多年下来,在他的领导下,整个百人队战斗配合更默契,打仗到如今他这个百人队算是破了一个记录,那就是伤亡度最低,十年下来只损失了二十名成员,算是很不幸。而这一切功劳就要说到他杨玉强的头脑,在什么时候都不放松对部下的教育。 虽然表面上看杨玉强是个松松拉拉的人,而且对人和善,善于讲笑话,但只有他的战友知道,这样的人在军队纪律上绝对是严格的,刚才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让新来的人知道军队纪律,做样子的,要是真正的惩罚,俯卧撑就不是一百个,至少要做一个小时,那还是轻的一种,同时这个百人队杨玉强自备刑罚工具,皮鞭,棍棒样样都有,只要犯了军队常规错误,那绝对要让你能躺十天半月,所以杨玉强是个极为严格的人。 而就是这一点他们一起说笑话的时候就叫杨玉强为黑面糕,寓意为黑了心的糕点会要人命,杨玉强本人却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平常时候你怎么能将场面弄得热闹怎么好,称呼无所谓,黑面糕也好,黑心老鬼也好,就是要你们记住打仗的时候就是军人,吃饭喝酒的时候就是兄弟。 就这样,新来的差不多三十人连梁萧歌等人一起,都无比佩服杨玉强,能将部下教导成这样,绝对是个不错的队长。再看那八十人,个个身强体壮,浑身肌肉饱满,梁萧歌暗自摸了一下胳膊,这一比较就知道什么是黄瓜,什么是麻杆,惭愧不已,随即狠下心来,以后一定要更加吃苦耐劳将身体练上去。 杨玉强环顾一圈身边新来的这些人,看到他们那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就一百个俯卧撑,看的好多人呲牙咧嘴,显然他们不要说一百个,恐怕能做三十个的都罕见,这就是训练与不训练的差距,于是向身边喊道:“作为军人,首先要注重纪律,一个没有纪律的军队,只不过是一群绵羊,到哪里都会被屠杀!” 很多人暗自琢磨这句话,越想越觉的道理深厚,都下意识的点点头。 “解散,大家随意!”立刻杨玉强口令一下,站得整整齐齐的队伍轰然散开,有的向杨玉强打过招呼继续吹牛去了,有的围拢过来询问新来的几人,乱七八糟问了一大堆,搞的梁萧歌几人不知道回答哪个好,于是纷纷闭口不说话。 “你们给他们六个安排房间。”杨玉强一指梁萧歌几人,对着叽叽喳喳吵闹的老兵喊话,立刻就有人跑过来给梁萧歌几人领路,看来是安排住的了。 县令府虽然房间不少,但现在这里人确实不少,一人一间房子就没希望了,梁萧歌与张冒被分在了一个房间,而且这个房间正好是杨玉强的儿子杨功一个人住的,这下三个年轻人就聚在了一起,看到年级如此相近的人,杨功极为兴奋,三人竟然臭味相投打成一团,在房间里谈论的兴致浓浓,你一句我一句就开始了拉锯战。 互相道了姓名,生辰八字,梁萧歌与张冒早在招兵审核当场就被杨功记录了资料,此时再稍加询问了一些秘密,而他自己也是个好说的人,也给梁萧歌与张冒讲起了他自己的事情。 他自出生以来就很少见过他的父亲杨玉强,这就是因为军队中没时间回家的缘故,小时候听说自己的父亲当兵,被人赞颂的如何如何英勇,他母亲也经常这样说,所以小时候就对他父亲很崇拜,而他的目标就是能当上军人,在几次接触到父亲时,他再次被灌输了军人的生活,军人的英姿,当兵的欲望就越强烈了,这一次他父亲回家,看到他长这么大了,好像与他母亲商量过一个晚上,最后一天临走的时候将他给带来了,这让他极为兴奋。 而对于刚才看到的那些老兵,杨功因为是杨玉强儿子的特殊身份,也很快就打入老兵团伙,了解了很多老兵的秘密,此时说给梁萧歌与张冒一听,两人啧啧惊叹,而杨功夸口说有机会一定让老兵指导一下这两位兄弟,这更使得两人眼角冒光。 杨功说的有点累了,缓了缓气,继续道:“那你们是为什么来参军的,说说看!” 梁萧歌与张冒对视一眼,纷纷沉默了一下,梁萧歌道:“哎,眼看金军都打到我们这里来了,我的家人迫不得已迁徙到南方去了,我作为男子汉,怎么能看着家人一直处于奔波当中,我就是因为不忍心再看到家人受苦受难,所以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敌人挡在北方,那样我的家人将会安定下来,我也就放心了!” “原来是这样!”两人感叹一声,随后梁萧歌与杨功将目光注意到张冒身上,想看看他为什么参军。 “我啊,我一个人既无亲人,也没有朋友,所以没有什么牵挂,参军就是希望在这里找到一些朋友就好!”张冒说完用热切的眼神看向两人。 梁萧歌与杨功诧异良久,对于这个称得上历史上最无法置信的答复,还有抱着这样目的参军的,他们沉默了,最后缓缓的伸出手,三人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你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我们一起奋斗!” 三人再次击掌拍和,这一下三人关系立刻攀升到生死相交的地步。 第六章 学喝酒 于是三人谈着谈着就将话题扯到了年轻人共同爱好的地方,三人傻笑过后,杨功继续道:“哎,可怜啊,我刚好看中了邻村一个女孩,长得水灵灵的大眼睛,我就是被那一双眼睛给俘虏了,而且他还未出嫁呢,正打算要请媒人帮我做媒将她娶过来做老婆的时候,我爹就来了,我只好跟着老爹来当兵,眼看这个媳妇是娶不成了,不知道下次回家他是不是还为我守着清白之身,现在这一刻我就很想念她,真希望她就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说着说着就感慨良多的叹息不止。 梁萧歌与张冒为他打气道:“她肯定会等你的,下次回家你就可以娶她了,我们都相信你!” “哎!”杨功再次叹息,摇摇头道:“可是他还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所以恐怕这事要泡汤了,我们是无缘无份的一对!” 这让其他两人汗颜,原来还不认识,是单相思,不禁相视无言。 当问到张冒的时候,见其摇头苦笑道:“我没那福分,有哪个女孩子会看上我,但我也希望有一个好女孩与我白头偕老,可是有谁会看上我...” “嘿,我们是兄弟,别说那么丧气的话行嘛,月老说不定已经帮你牵好了红线,只等与那一个女孩相遇!”看到张冒如此诅丧,两人立刻鼓励他振作起来,但说到牵红线三人都笑了起来,这只是个传说而已,并不怎么可靠,这也是人们一种希望的寄托,希望真的能发生自己所愿望得到的美好事物。 鼓励好张冒,梁萧歌最后回忆了半天,想的就是他与陈佩佩的故事,最后就厚着脸皮和盘托出,张冒与杨功听得两眼发光,一个劲竖起大拇指表示梁萧歌原来这么牛,人家**,羡慕过后两人悲呼:“世道不公,走桃花运也不将运气分一半给兄弟们,沾沾光或者被哪一个美丽的女子光顾一下那也是好事!” 三人于是乎又侃了很多话题,真的算是狐朋狗友,也发了一大堆猪狗牢骚,说到最后几人都没力气了,全然忘记黑夜已经降临。 杨功一拍大腿惊叫道:“我们谈了这么长时间,饭都忘了吃,说不定现在没饭吃了,快走,我带你们去吃饭!”三人匆匆出门,到了县令厨房,房间里还有饭菜香味,锅都尚有余温,但被洗得干干净净,果然不出所料,这么晚了,人家饭都吃完了,没叫他们! 三人尴尬的站在厨房门口,东张西望,却没看到一个人影,看来全部聚集到那个大花园中吹牛去了,杨功苦涩着脸半天,最后干脆一扬头道:“我就不信邪,走,我们三人喝酒去,人活着还能被饿死不成!” 梁萧歌与张冒对视一眼,相当疑惑,喝酒对于他们这个年纪来说很少沾染,梁萧歌偷偷喝过几次他爹喝剩下的,那味道半天咽不下去,咽下去了肚子里火辣辣的,怎么一个难受了得,让他至今想起都有点后怕。张冒就不说,根本没沾过酒,不知色香味,茫然地摇着头。 “没事,跟我来,我们去外面打几坛子来过过瘾,反正现在没人管,走!”说完率先走去。 无奈之下,梁萧歌两人只好跟着杨功一路左转右转穿过几个长廊,出了县令府,来到大街,三人四下张望,街边冷清,人音寂静,偶尔还有一家店门亮着灯,但大门关得紧紧的,显示着战乱即将到来,人心中那种害怕已经到了风声鸿雁的地步,街上更不要说人影,连个鬼影也没有看见。这下三人才知道不是出来的时候。 但杨功一副坚决要喝酒的样子,立刻就笑道:“没事,我们去找一找,说不定还有没关门的,希望我们运气很好!”三人就在这风黑月高的夜下开始行动,走街串巷去了很多地方,确实没找到一家开着的店铺,极其失望,正准备转身回去,就看到不远处人影晃动,有几人摇晃着身子从一个角落转了出来,然后向着他们这边行来。 这几人虽没看清样貌,但模糊中杨功感觉出来几人就是他老爹的部下,而且几人身上酒气汹天,知道就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醉的不成人样,立刻就喊道:“几位老哥,你们是不是去喝酒了?” “是你,你怎么这么晚了跑出来,”果然有人听出杨功的声音,吃惊问道。 “嘿,别管那么多,你们哪里去喝的酒,我们也去尝尝鲜!”杨功迫不及待抓住希望不放,追问道。 “那边转过角就到了,你小心点!”有人说完就脚步蹒跚相互拥簇着走了。杨功一脸兴奋道:“知道了,呵呵,我们走,晚了人家就关门了!” 知道大概方向后三人就匆匆赶往那里,果然就看到一个简单的酒铺,门前挂着一个红灯笼,而一个中年模样的人慢慢走出门来,四下一看,看到梁萧歌三人,也不在意,随后见他慢慢退回房间,伸手拉门,显然是要关门了。 这下杨功急了,连忙大喊道:“大叔先等一等,我们来打点酒喝!”说着三人快步跑过去,硬生生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吓了店主一大跳,骂道:“你们喝酒还不快点,我都要关门了,你们却闯进来,要是不说话当真以为是贼闯进来了,这年月,不怕兵不怕官,就怕被贼闯!” 三人听后都不好意思了,他们的行为就是硬闯家门,确实有点像贼,但这还不是因为要关门,晚一点就被拒之门外了,今天白跑了,立刻就道歉道:“大叔老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当真是来喝酒的!” 中年人一笑置之,但还是道:“今天有点晚,你们打了酒回去喝吧,虽然看起来现在很平静,但你们三个小伙子手无束鸡之力,危险得很,赶快回去吧!”说着他径自拿出五个个大葫芦,在一个酒缸里哗哗哗就将五个葫芦装满,然后塞到三人手中道:“早点回去吧,今天给你们免费送的!” 梁萧歌与张冒本来就身无分文,只能尴尬的看着杨功,杨功身上一摸,就掏出一大块银子,递给店主,但店主将就塞给他们之后就说出不要钱,即便是杨功也知道无功不受禄,店主跟他们毫无瓜葛,更没什么交情,送出五大葫芦酒,也不好意思白白收下,尴尬道:“这怎么可以,大叔你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们不能白吃您的酒!” “呵,好,就凭这句做生意不容易我就可以送你们这几葫芦酒了,这次绝对不收你们的钱,如果下次再来话,我可就要收钱咯!”店主呵呵一笑,就是不要钱,看出心肠极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功几人感谢一番店主后怀着异样的心情转回,他们被这个看起来贫穷,但精神崇高的店主所感染,就是再怎么乱世,好心人还是有的,这种人虽然不多,但绝对存在于某个角落,而他们三人是幸运的,遇到了这种好人好事。 一路上三人就说店主的好,同时也品论了一下当前的人世状况,无不是令人悲哀的。人民逃难的逃难,而大宋北方连连失利,一个泱泱大国朝不保夕,命运可堪。 三人悄悄回到住房,杨功又偷偷跑出去不知从哪里找到一点干粮,是几个硬的啃半天也不见能啃下半个角的白面馒头,但这已经很不错了,三人也就不再拘束,找来三个碗,摆在桌子上,杨功拿起一个打葫芦,哗哗就将三个碗倒满。 张冒不禁张口结舌:“功哥,给我也倒这么多,我喝不下去啊!”对着那满满一碗的酒,张冒只好干咽唾沫,这种自酿的米酒看颜色黄黄的有点稍微浑浊,再闻那酒味很香,但他没喝过酒也从别人口中知道,酒味道很苦,不好喝,此时就有点担心自己不胜酒力。 杨功一番劝导,致使梁萧歌也忍不住啃了几口白面馒头,然后双手捧起大碗,咕的一声一口酒就被喝了下去,由于喝得过猛,一下子呛到梁萧歌半天喘不出气来,一张脸憋得通红,杨功连喝两口酒都没事,看到梁萧歌被呛成这样,放下大碗与张冒一起给其捶胸摸背,好半天才让梁萧歌缓过劲,一得到喘息的机会,梁萧歌苦着一张脸道:“真的会要人命的!” 杨功大笑没出息,再次喝了一大口才道:“喝酒是要慢慢培养,看你那喝酒,好像跟喝酒过不去一样,刚开始就要慢慢喝,到后来上瘾了那就大口喝才过瘾,我现在也是在练酒量,也不敢像你那样喝,这样,慢慢来!”说及又是喝了一大口做演示。 到现在张冒还没碰过酒,一个人尴尬的望着大碗直呼冷气,看过刚才梁萧歌那悲惨的状态就知道这酒确实能要人命,更不敢下口了,哆嗦道:“我能不能不喝,我怕啊!” “你...”杨功彻底服了他,指着他半天:“是兄弟你就给我振作起来,喝一大口下去,不是我说,当兵的哪一个不是将酒当饭吃,想打一场胜仗,再喝起酒来,那不是更有成就感吗,来来来,喝喝喝,我们兄弟干了!” 于是三人开始喝酒,张冒抿着嘴轻轻的喝着酒,刚喝一点就使劲啃馒头,杨功极能纠缠,梁萧歌也被逼着喝了一口又一口,最后不用劝说,就很自觉的喝了起来,张冒也不在很小心,放开了胆子豁出命了。不多时就喝得满脸通红,再看那碗里,没下去多少,看来喝酒还是要慢慢培养,就像他那样比下地狱还要难受的样子,难为他了。 喝着喝着,梁萧歌就感觉醉了,昏沉沉的就想眯上眼睛,杨功却更不愿意,拉着梁萧歌猜拳,因为喝得差不多了,猜拳声音极大,而这方面梁萧歌无师自通,两人一来一去就闹了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这种声音极不和谐,一下子就让很多人纷纷过来查看,一看之下老兵们一个个就挪不动脚步了,使劲嗅着从杨功窗户里飘出的酒味,干咽着唾沫,在听那激烈的猜拳声,在外面摩拳擦掌,好想冲进房子,就在这时候杨玉强从后边走了过来,骂道:“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了,这里是谁,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众人立刻就让开一条路让杨玉强通过,杨玉强砰一声一脚捶开门,大踏步走了进去,身后大门大敞,老兵们纷纷探进头向里面看去,不了这时一阵风过,两扇门闪了过来,一个个拼命向后退去。 “嘭嘭”两声,门关的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杨功与梁萧歌猜拳喝酒起劲,张冒看得起劲,时不时就抿一小口酒,眼睛笑开了花,就在这时门被人踢开,一看是杨玉强,梁萧歌本来快要醉了的人也清醒过来,赶紧放下碗。杨功也放下碗笑呵呵道:“爹,我们就喝了一点,没喝多少,真的!” 杨玉强不予理睬喝道:“好你们三个臭小子,背着我偷酒喝,这是军人大忌,如果喝醉了酒耽误军机,下场无法想象,你们...再说你们那喝酒的姿势,根本就不对,像个娘们一样吃樱桃,喝酒是要这样喝的,看好了!”说着一把拿过张冒的碗,咕的一声,仰头一口那大半碗酒就这样一口又喝了下去,随后砰地一声放下碗喝道:“再来一碗!” 儿子杨功一脸灿笑,看到他爹这喝酒的样子,激动又崇拜,兴奋着立刻就将那个空碗倒满,刚一倒满杨玉强一把端起又是咕的一声,再次一口酒喝完,然后环顾三人:“看到了没有,喝酒就是要这样喝,哼,学着点!再来...” 如此三人一个个吃惊地看着杨玉强一个人大喝海喝,豪爽就不必说了,那种粗狂野性完全暴露之下,很快就一个大葫芦中的酒被喝干,梁萧歌立刻拿过一个葫芦,也亲自上阵给杨玉强倒酒。 直到将第三葫芦酒喝完,杨玉强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笑道:“哦,喝好了,好些日子没这么过瘾了,嗯,你们给我早点睡,以后也要少喝酒!”说完就脚步蹒跚向门外走去,儿子杨功积极为老爹拉开门,本来是他来教育喝酒的人的,没想到情况一变,他还给三个后起之辈讲起了喝酒的要点,而自己也喝醉了才离开,果真是榜样先锋。 送走杨玉强,三人回顾着杨玉强刚才喝酒的场面,一个个羡慕之极,而那边三个空葫芦乱甩在一边,于是三人立刻就下了决心,杨功率先道:“来,我们继续,我就不相信练不出酒量!” 于是三人拼命喝起了酒,梁萧歌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三人都醉了,横着竖着躺了一地。 第七章 准备出发 夜晚,梁萧歌感觉睡得很香,这一睡放佛永远,这一睡似乎忘记了时间,只是沉沉的睡去,他从要离开家那天就再也没有好好睡过一天,无尽的担忧,挣扎,还有淡淡的迷茫,这一切在参军之前牢牢的困扰着他,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心终于可以轻轻的放下,然后就碰到这样两个彻底不知道世间死活的兄弟,他安心的可以睡一个好觉,直到明天的太阳高高挂在天边。 好梦正酣的梁萧歌浑身一个哆嗦,从沉睡中没有经过假睡状态的迷糊,直接就清醒过来,一个激灵坐立而起,哗,随着他的动作,又是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梁萧歌浑身颤抖个不停,既是被吓得,又是被冻得。 而他睁开眼睛的那一个瞬间,同时就看到第二桶冷水浇了下来,即便是想躲也没办法躲,任由那凉凉的水从头顶灌下,冲进衣领里,流遍了全身,直到那水肆意淌洋在他身上最后满足的哗哗从两条颤抖的大腿间流了下来,浇湿了鞋,也湿了好一片地面。 向着四周看去,还是杨玉强那群老兵,还有招来的新兵,一个个正向他看着,在他身边,杨功,张冒也是全身被淋的湿透,浑然一个落汤鸡的模样,也是双腿颤抖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而三人就发现这里就他们三个人,此时被人围观,眼前不远处有六个人每人手中提着一个水桶,水桶外面还是湿的,显然刚才是用过这桶从井里打过水的,再看那桶中空空如也,刚才每人被浇了两桶井水,使得他们瞬间清醒。 杨功第一个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们谁干的,给我出来!”此时还在哆嗦的杨功愤怒可想而知,还在睡梦中就被人用两桶冷水浇下来,就算是在夏天最炎热时候的井水,那温度都是极低,更不要说是早晨的井水,此时他在清醒不过,必定是有人拿他们恶作剧,但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一点。 此时的梁萧歌与张冒内心极为生气,这重要人命的做法,实在是要不得,平白被人灌两桶冷水,窝火之极。 杨功问出话后无人回应,只见他们一脸无辜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杨玉强啃着一个青苹果,咬的咔嚓咔嚓作响,是故意做出这样大的声音,还是无人说话。 这下杨功也知道事情不简单,立刻看向他老爹:“爹,怎么回事啊,怎么给我们浇这么冷的水,一脸盆就够了,怎么...就两大桶!” “废话,不浇两大桶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叫都叫不醒!”杨玉强冷冷道,原来今天早上突然他接到上边的命令,要他急速前往北方支援正在与敌人战斗的将军牛皋,这一命令不止是对他一个人发的,而是所有靠近北方的地方军队还有像他这样的暂住军队,接到这个命令,杨玉强思前思后想了一遍就知道北方军事吃紧,眼看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所以必须要调遣后方援军火速支援。 想清楚这些他立刻召集自己的人马,准备在中午之前出发北上,而派去叫他儿子起床的人告诉他,那里三个人叫都叫不醒,睡得跟猪一样沉,杨玉强立刻就想出这样一个好办法,将三人抬到院子里,然后叫六个人去打六桶井水,然后当给他们三个浇在身上,这效果一个十管用,果然一桶水下去他们都清醒过来,但杨玉强命令过,两桶水,一桶都不能少,清醒后的他们三人就有被浇了一桶,彻底醒来。 “给我去换衣服,速度快点,然后集中到这里听我训话,中午之前出发北上。”杨玉强啃完了苹果,立刻就打发他们三人去换衣服。 梁萧歌三人对视一眼,相当无奈,什么气也生不起来了,既然是杨玉强要这样做的,冷水浇了就白浇了。杨功不甘心拉了身边一个问了一下,知道缘由后与梁萧歌三人立刻去换衣服。 而拿着手上的衣服,梁萧歌一直在发呆,是给他们换的衣服是外面老兵们穿的军装,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衣服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就是灰色的粗布衣料,背后一个大大的兵子,说明他们真正的成为了兵,此时却无法静下心来穿上衣服,一直呆立着。 杨功也没想到要他们换的衣服就是官兵服,但却毫不多想一下子套在自己身上,四下一看,还算满意,然后对着梁萧歌喊道:“兄弟啊,你还没醒来啊,快点,还要吃点东西去,不然没时间了!” 这句话提醒了梁萧歌,立刻就脱了自己的破破烂烂的旧衣服,换上新的官兵服,看去极为合身,满意的点点头。张冒却不同,由于身子单薄,穿上官兵服更显出他的瘦弱,好像一根麻杆套了一只大口径的麻袋,松松垮垮的,而且看张冒一时还收拾不住,这里拉一把,那里撕一下,就是穿不好,怎么穿怎么不顺眼,杨功与梁萧歌苦笑,立刻上去帮忙,三个人才满头大汗帮张冒穿好衣服。 随后三人立刻就跑去吃东西,还好,有几碗稀饭,于是三人一阵狼吞虎咽,昨天晚上光喝酒,连馒头也没吃多少,早就饿得不行了,而再有三人就量都不怎么样,喝得不多却烂醉如泥,就不知道什么是饥饿。 几人虽然没怎么吃饱,但也算不错了,抹着嘴就往外走,赶到那个大花园,四下一看,大家都静悄悄的,但一看清,所有人都穿了官兵服,已经分不出新兵老兵了,但认真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新兵年轻秀气的面孔,老兵饱经沧桑岁月流过的痕迹。 等三人到来后,杨玉强喊了一声集合,迅速的老兵就整整齐齐站好了队形,一个个仰首挺胸,目不斜视。像梁萧歌一样的新兵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玉强径自走了过来,来到新兵面前喊道:“横七竖五站好队形!”话一出人人都反应不过来,半天后一个个反应过来,由于三十多个人,同样站成五排,最后一排多出两人总共三十七个人,就这样新兵们站好了队形。 看到站个队形新兵们都要花好长时间,无奈摇摇头后才道:“新兵听着,因为你们还没有受到编制,所以暂时就有我杨玉强统领,加入百人队当中,而这次北上支援你们暂时就属于我的百人队,等打仗归来我会带你们到新兵报到营参加编制,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三十多人参差不齐的答话乱成一片,但现在杨玉强也没时间再行教育下去,将三十七人与大队合并到了一起。 “现在我命令你们,快速收拾东西,然后到大门外集合,准备出发!”整完队形,杨玉强再次下了命令。 一大群人迅速散去,到各自的房间收拾东西,杨功梁萧歌三人笑哈哈的想自己房间跑去,一到房间各自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行李也没有几样,张冒与梁萧歌空手来空手去,然后两人齐齐看向那个角落里的两个大葫芦,不用说就是昨天晚上喝剩下的酒,两人一人抱了一个,傻笑着等杨功收拾东西,这里只有他东西最多。 不多时杨功长长舒了口气,再也没什么纳下的了,转头看到门前梁萧歌与张冒一人抱着一个葫芦,不禁张大了嘴巴,好半天反应过来才一拍脑袋:“呵呵,要不是你们我险些就忘了这事。”于是三人就这样出了门。又是穿过花园长廊,这里的一切他们还没有多深的印象就匆匆的离开,此时不经意间回头张望一圈,早晨青色的叶子泛着浓浓的生机,叶子上还有点滴晶莹的露水,花儿,小树,此时才格外有精神,正如青春绽放十七八岁的人们。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儿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晃着,好像与他们道别,一次的见面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第八章 兵器的选择 出了居住过一天的县令府,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马,整整齐齐官兵服饰,新兵老兵完全混在一起,百夫长杨玉强还没有出来,所以现场人们还是散乱的站着,嘴馋的人就成这机会吹吹牛,调侃调侃这个,议论一下那个,同时在不远处还有十匹骏马与骡子混合在一起,个个膘肥体健,甚至于在身旁官兵的抚摸下舒服的嘶鸣一声,声音高亢有力,直破长空,宛然一幅与队友们生死与共抗击敌人的架势。 看到那骡子与马匹,梁萧歌好奇问起身边的杨功,因为身边就属他最为了解他父亲的军队,知道的就完全不是他这个门外汉所媲美的,于是道:“杨功兄,那边骡子与马匹是干什么用的,不会是用来打仗的吧?”再看身边也有几人同样好奇的目光看向杨功,张冒赫然在内。 “呸!你简直笑死人了,没听说过打仗吗,打仗有的马屁是用来运输军粮的,有的是专门训练成战马的,而马与骡子是不会打仗的,在说叫他们去打那是个怎么打法,你看到的那些骡子与马就是我父亲运输粮草的准备的。”杨功听到梁萧歌的问话捧腹大笑,半天喘不过起来,马儿打仗却是第一回听说,还有就是神话故事里成精的马看有没有那个本事,半天忍住笑意后又道:“再说要打仗你总得要吃饭吧,那吃饭就要带粮食,带粮食也不可能是用人来背吧,谁有那么大的力气啊,所以嘛这个活就要交给骡子与马这些家养牲畜来干,现在知道了吧!” 一下子周围好多人恍然大悟,虽然杨功说的跟羊肉串一样啰嗦,但谁都听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些马匹与骡子是运送粮草的,梁萧歌也笑了,这个问题以前都不知道,还以为打仗就那样去打就行了,现在明白打仗是要自己带吃的喝的。 众人议论着这次出师北上的原因,在这之前杨玉强还没有对众人说起过要北上的原因,而且还是如此匆忙,老兵大多数都猜到了,恐怕边境军事危急,需要后方援兵增援,而看这形势就知道十万火急,所以一大早就被百夫长喊醒,此时也纷纷议论着战事,梁萧歌等新兵纷纷围住老兵,听他们诉说他们的英雄往事,虽然听得简略,但其中的烽火狼烟已经真实的闪现在眼前。 杨玉强为百夫长的这个百人队,在以往的对外战役中,常常冲在最前方,但伤亡却是罕见的很少,十年这个百人队从组成之初就没有新增过队员,但十年下来,一百人的队伍也只是损失了二十个队员,这个功劳就要说到杨玉强这个百夫长头上。 当年的杨玉强参军是新兵的时候,是个勇猛的战士,屡获军功,曾经一度斩杀一名将军,但这些功劳大多数都被上级官员截获,这样杨玉强就被封了一个百夫长,他们这一队百人队正式组成。 杨玉强的训练就是肯下功夫,再接再砺,再配合当时被他们喊唱的口号战士为精神而存,壮士为身体骄傲,以至于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是勇猛的壮士,一人堪称十人敌,昨天杨玉强罚的一百个俯卧撑只是一口气的功夫。所以至始至今,他们心中的杨玉强是一个伟大的人,也是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是风雨中不倒的军魂! 身边的新兵听着被老兵们颂扬的杨玉强,在他们口中就如一个神人,新兵们无不暗地里对着杨玉强竖起大拇指,就算不是亲眼见过,但能让这些人如此称颂想必就算不是那样夸张,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从他们自己的角度看,杨玉强是个很富有幽默的人,因为这一天之内杨玉强开了多次玩笑,而且还是针对他们新兵。 这是有意引导他们的意识不向杀伐与血腥倾倒,即便是上战场也要带着轻松的心态,否则还没开始战争,许多人就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有慌乱,急躁,甚至于还没开战就逃跑,这种后果是可怕的,一个阵营就算是有一个人临阵脱逃,那带动的连锁反应就会崩溃一个军队。 不战而亡,以少胜多,这在史料上记载的数不胜数,为什么一个千人队会打败数万甚至于数十万的军队,就是军心所致,尤其是这些新兵,更容易被影响,可见杨玉强的思想教育已经散发在他的每一个生活细节里,这种智慧的先见性与开拓性在杨玉强身上表现的相当成熟,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是个多么心胸宽广又抱负远大的战士。 同时他将自己的儿子也拉入战争,更显示了他报效祖国,一家父子都要上战场,即便是战场是危险的,可以牺牲每一个人的,这些或许在他心中也考虑过,但作为男子汉,他杨玉强的儿子,你就要站出来,勇敢面对现实,战死杀场又如何,大不了父亲为儿子报仇,多杀一个敌人;大不了儿子为老子报仇,再多杀一个敌人! 又是一大批人从县令府大门走了出来,带头的正是刚才被谈论的百夫长杨玉强,身后十多人抬着一些重物,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就知道必定是贵重东西。随着杨玉强的手势,那些重物被轻轻放到了大门前的石阶上。 “所有队员立刻集合!”杨玉强声音洪亮,震得每个人耳中嗡嗡作响。 经这一声响亮的集合令,新兵老兵完全两个反应,老兵行动迅速转眼间就排好队形整整齐齐站在那里,新兵就乱成一窝蜂,不知道先前排好的队形他在哪个位置,一时间嚷嚷成一片。 看的杨玉强实在看不过去了,苦笑着摇头道:“大家先安静,从今天开始你们编入我的百人队,那就掺插进队伍。”迅速就有老兵出来将新兵手拉手带入队伍当中,不多时这里一切就安排好了,老兵才回归队伍,一百多人的队伍一眼看去立刻就变形了,梁萧歌等新人有的弓着背,有的叉着腰,哪里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杨玉强立时气结,无奈之下再次一声大喝:“给我站好!”队伍立刻就哗啦啦有人动了,一个个都激灵灵的站的还像个样子了。 等众人站定后,杨玉强扫视一圈,沉起了一张脸,立刻威严毕露,喊道:“今天我杨玉强所属百人队出师北上,按朝廷命令增援边境,所以下面要说的很重要,你们给我记住了,记得清清楚楚:首先这一次是参加战争,不是去玩;第二,必须服从上级命令,不服者军规处置;第三,记得你们是一位战士,战士就应该勇敢的与敌人拼杀,将生死置之度外;第四,不战而逃者军规处置。”环顾一圈后,继续道:“第五,新兵派发兵器。” 梁萧歌等人一开始听得胆战心惊,都牢牢记住了杨玉强说的话,到最后一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可以领到兵器了,心中吃惊过后又是阵阵欢喜,他们可以正式上战场打仗了,而且还带着兵器,这种光荣来的太快了,刚参军一天,一般来说应该是集中训练,但也很少能摸到兵器,这种天降的惊喜让人兴奋中不自觉的摩挲双手,等待拥有自己的一把兵器,那将是伴随他们征战杀场的最好伙伴。 看着老兵走出几人,将刚才放置在台阶处被布包裹起来重物打开,里面刀枪勾好几种兵器吸引人注意,梁萧歌伸长脖子看着,希望能相中一把自己喜欢的兵器,果然,一把战刀入了他的眼睛,浑厚的刀背,光滑又不太有光泽,但他就喜欢那厚重的样子,最起码对他来说那样拿在手里很有手感,心下决定这把刀他要定了。 杨玉强对于这次招的新兵中,引起他注意的就是梁萧歌一个人,同样是雄厚身板,是一块好材料,所以特意注意了一下他的举动,明显,虽然他是新兵,但站在队伍当中完全是一个老兵的样子,腰伸的直直的,面容坚毅,表现的相当执着,是个硬朗的汉子,立刻就注意到他看向兵器中那把刀,笑了一下,示意部下老兵将它拿给梁萧歌。 梁萧歌眼睛一直注意着那把刀,目光没有移动半寸,显然是吃定了那把刀,谁要是跟他抢他就强夺过来的模样,但看到老兵拿起那把刀向他走来,四下一看,确定那老兵向他笑着,下意识的就看向杨玉强,只见他也对着自己点点头,立刻就憨厚一笑,摸过头后赶紧双手接过那把刀,对着老兵感谢一声就将目光移到了这把刀身上。 入手后的沉重,但绝对不影响他的发挥,刀面看起来光滑,不过手在上面摸了一圈,还是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但这也足够了,这样才有手感,刀刃并不锋利,这是人为造成的,就是怕太锋利了伤到主人,太不划算,可见那个兵刃大师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这一下梁萧歌立刻就喜欢上了这把刀。 将其抱在怀里,一个劲的摸着,好像摸自己心爱的女子,双手是温柔的,心是沉醉的,从此以后这把刀将伴随他征战,或者杀敌,或者被杀,他全然不为自己的命运考虑,是生是死在他选择走上这一条路的时候就已经不由他决定了,是任由老天来摆弄。 刀!刀!刀!从此你就是我的生命,你就是我的精神,是我出生入死的伙伴!梁萧歌怀中那把刀静静地躺着,它正是属于此刻梁萧歌的女人,注定要相生相伴。 第九章 行军之中 领到兵器的新兵们一个个兴奋的摸着手中的兵器,仿佛一把兵器就能预知战场上的胜负,他们的兴奋正属于对未来的无知与向往,对于新兵而言,这其中大多数是一种好奇心态,在打仗之前他们也不会考虑后果,只会想到我要当兵,我要做人民英雄,甚至于很多人都已经向往着自己做将军的那一天率领百万雄师,攻打来犯之敌,或者为王朝开疆扩土,那种成就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今天单纯的他们就要开赴战场,不知面对你死我活的残酷现状会不会向杨玉强说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等众人安定后,杨玉强大手一挥,率先起步在前面带领军队。由于兵力不多,杨玉强百人队一百多人都成了运输兵,在杨玉强一声令下后这支小队伍正式出发了。梁萧歌也夹在人群中与刚认的兄弟张冒,杨功三人一起,因为他们要走管道,路途还算平坦,十匹牲畜拉着军队必需品,前面几位老兵拉着马匹,说说笑笑。 “还没打过仗呢!”莫名其妙梁萧歌就感叹一声,言语中对于战场的向往,也有迷茫。 身边两位兄弟都看向梁萧歌,苦笑道:“我们也是。” 随后张冒摇着头看了看身边的老兵,见他们也有说有笑与他们三人一样,对于前途没有丝毫担心与害怕,但没打过仗也听说过,人们口中的打仗无不是将军率领多少兵,多么英勇,也有的会说哪一次打仗死了好多人,什么大将军也战死了,种种不同的结果显示这战场情况的的多变性与不可预测性。心中既向往又感觉脖子凉凉的,于是就问道:“不知道打仗是个什么场面,死的人多不多,我这次不知道会不会就那样被敌人杀死了!”最后的张冒担心起来,他更相信战场会死人的事实。 奇梁萧歌不禁感到奇怪,这么开始打仗这位兄弟就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但他立刻就骂道:“胡说,没那么容易死的,你怕什么,我们兄弟不是都在你身边吗!敌人来一个我们杀一个,来一对我们杀一双,保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书“是啊,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呢,战场上谁怕谁啊,即便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杀一个扯平了,杀两个赚了一个,杀更多那不是赚大发了,你个臭小子,打仗就不能怕死,这是我爹说的。自信点,知道吗?”杨功也教导这位兄弟,身子单薄,确实看起来经不起风吹草动,但既是兄弟那就给兄弟绝对的精神支持,倒下了也要将他扶起来,况且还站着呢,前途就光明一片。 网“呵呵,我知道了,其实我也不怕死,就是想象一下战场而已,我有你们两个这样好的兄弟,这辈子也知足了!”张冒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发自内心的,他被两位兄弟那不怕任何艰难险阻的大无畏精神感染了,而他也找到了可以代替亲情的东西,那就是来自梁萧歌与杨功的兄弟情义! 一天之间,他们经过好几个村庄县城,但这次去支援的地方太远,至少要走五天左右,最后在夜晚只能暂时休整,好让明天更有精神赶路。远近都没有着落,无奈之下杨玉强决定就地扎营,吩咐好众人,他自己也双手并用拣重活就干,也不知道什么叫疲劳。 走了一天,即便大部分新兵都是贫农出身,从小至今干过不少体力活,算是身体素质都不错,事实证明他们还是不行,此刻一停下立刻就有人呲着牙啪嗒一声如一朵烂泥一样堆在了地上,动也动不了了。【﹕】 干活的杨玉强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继续干他的活。 再说梁萧歌三人,张冒早就不行了,眼下被梁萧歌与杨功扶着还是无法止住他那下降的身子,最后两人缓缓地将其放到地上,杨功就开玩笑道:“真差劲,才走了这点路就不行了,看来以后要哥两个背着你上战场了,哈哈!” 张冒只能干瞪眼,无奈的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身边两位兄弟,慢慢低下了头。 好在梁萧歌与杨功身体素质都还不错,还有力气干其他的,梁萧歌对着杨功道:“你去帮忙吧,我来照顾他就行了。” 看着低下头的张冒,杨功只好转入人群去干其他的了,留下梁萧歌与张冒两人,还有附近许多新兵也大口喘着气,但也有的已经帮忙去收拾帐篷,与老兵们一起开工。 梁萧歌也认识到了这位兄弟的身体确实很差,几乎是这里最差的一个,有好几次杨玉强对着张冒摇头。精神是伟大的,但条件太差也是一种负担,好在身边还有他儿子杨功与梁萧歌是新兵里头有数的几个好素质男儿之二,有他们的帮忙也不显得是一种累赘了,而这里令他杨玉强想不到的是这三个人见面才一天就已经开始显露处真实的友谊与团结,这也是一种好事。 慢慢的梁萧歌将手伸过去,放在了张冒的肩膀上,并开始为他揉起了肩膀,感觉顺手了,梁萧歌才放开手脚为张冒按摩了来,动作虽然不到位,但绝对能起到一定的缓解疲劳的作用,因为他想到或许杨功并不一定会按摩,这就是他留下来照顾张冒的原因。 感觉到了的张冒抬起头,双眼泪光闪闪的看了看梁萧歌,见他专心致志地做着按摩,再次低下头,年轻的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他以为他的一生是暗淡的甚至于绝望的,曾一度想到过寻死这种人生大忌,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怀着希望就来参军。 好运开始降临了,他盼望的东西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深入到他的内心,在没有亲人的关切下,他得到了兄弟的真情,这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就如一滴纯净的露水,慢慢的开始冲刷他的内心,让他坚强起来,感激,感动,他流出了泪水,一个男人的泪水,轻轻的抽泣声响起,他慢慢的伸出自己的双手,拉住了梁萧歌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口中却轻轻道:“谢谢你们!” 梁萧歌笑道:“说什么话呢,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了,是兄弟就应该享受这种待遇,来吧,我在为你揉揉!”慢慢的张冒松开了手,深深地呼吸,但止不住眼角的晶莹,直到因为累了,在不知不觉当中他睡着了,睡得很深沉。 梁萧歌起身,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了张冒身上,即便是夏天,北方的夜里温度也很低。回头一看,帐篷支了起来,做饭的的工具也支了起来,火也烧得旺盛了起来,已经有人开始为大家做饭,想当然,在杨玉强的教育下,他的百人队人人都是做饭的老手,梁萧歌想帮忙也感觉帮不上,杨功此时也来到他身边,笑道:“一天就这样过了,还真快!” 梁萧歌也下意识的点点头,感觉确实如此,一天又过了,此时想起家人,他们不知道已经离这里多远了,还有那青梅竹马陈佩佩,他们都是常常悄无声息出现在在他脑海,然后慢慢又消失在他眼前。 “你们两个小鬼,偷偷摸摸到这里藏了起来,是不是刚才又偷懒了!”两人正沉默着,肩膀上就有人搭上了一只宽大的手,听声音正是杨玉强。 立刻杨功就埋怨道:“爹,你冤枉好人,我们刚才干活那么卖力,你摸摸,我背上还是湿的!”梁萧歌无法言语,确实他没帮忙去。 只是杨玉强显然是开个玩笑,随后就似笑非笑道:“你们将两个葫芦藏哪里去了?” “爹,你跟踪我们,我们...”杨功立刻就一跳而起,盯着他爹满脸的不可置信,因为他对他爹的部下深有了解,一个个都是嗜酒如命,再不要说是队长的他爹,那天晚上一个人就干掉差不多三个葫芦的酒,所以酒在此时显得异常珍贵,于是他乘空隙将两个葫芦偷偷藏了起来,就是怕被人给捷足先登偷喝了那损失就大了。 想一开始梁萧歌与张冒什么也没拿,就拿了两个葫芦,可见那葫芦中的宝贝,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藏得这样隐秘,也被他爹给看见了,彻底无话可说了,而他爹此时找上他们目的不言而喻,那两个葫芦中的酒要遭殃了。 果然,杨玉强眉开眼笑,一拍儿子脑门:“还不去拿来更待何时,不远处有条小河,我们过去洗个澡,也过过酒瘾!” “那...好吧!”杨功只好苦笑着去了藏酒的地方,原先这酒本是留给他们三兄弟练酒量用的,但现在只能送酒归他老爹了。 杨玉强精神立时十足,呵呵笑着。梁萧歌也想洗个澡,就是没有允许没那胆量,一听此时就是机会,立刻对着杨玉强道:“队长,我先忙个事情,马上就来!”原来他还有一个兄弟睡在那里。 很快梁萧歌就来到张冒睡着的地方,俯下身子直接抱起就往一个安排好的帐篷走去,这一抱张冒的体重任然出乎他的意料,比一般女子还差一点,这身体差的够可以,摇头苦笑中将他抱回了帐篷。 等梁萧歌过来,杨功看了一眼手中那个葫芦舔了舔嘴唇,看来已经急不可待了,这之前杨玉强气愤的骂儿子,因为还以为儿子会抱两个葫芦过来,没想到只拿了一个,极为不满,但儿子却无所谓的找理由说什么,路途遥远,要省着点喝等等,杨玉强为之气结。 三人借着月光走了不到十分钟,果然有条小河经过,三人老远就来劲了,找了一处河水平缓处,葫芦放下,衣服一扔就再也不管河水深浅,温度如何,扑通扑通三声,人已经跃进了河水里。 三人水性极好,在河里闹腾了半天,父子两打水仗,老子稳稳占据上风,梁萧歌本想观看,但耐不住杨功的拉扯也参与了,两人联合袭击杨玉强,还是被老头子压着打,可见战争的经验在水里也同样实用。 最后三人感觉玩得差不多了,杨功急急忙忙跳上岸将那个葫芦抱了下来,三人就靠着河岸的大石头一个葫芦一起过瘾,这一个换到那一个手里,那一个换到这个,但还是有间断的,就是在杨玉强拿在手里的时候,他要猛灌好几口才能转移过来。 “爹,您好酒量啊,怎么来的,给我们教教!”杨功终于忍不住像他爹讨要能增大酒量的秘方,梁萧歌也凑近耳朵深怕漏了一点。 “嘿,八岁开始喝酒,十岁酒量就出来了,老爹我今年四十又三,就这么来的!”杨玉强哈哈一笑,使劲的打击着身边的两个青年。 这让梁萧歌与杨功唏嘘不已,看来他们的路还很远,酒量也是经年累月才能够拥有的,他们只不过刚刚起步。 三人就这样喝着酒,浑然忘记了军人的身份,也没有父子之分,没有上下级制度,只有的是兄弟关系。 第十章 还有盗贼 喝完了酒,再多在水里泡了一会儿,三人才满足的上了岸,因为刚才喝酒谈论的时候,梁萧歌却发现自己酒量实在不怎么样,眼下是空腹,更加容易醉酒,不经意间就将肚子饿的问题说了出来,三人这才想起确实是这么回事。穿好衣服,阔别了这一条小河向军队驻扎的地方走去。 就算是黑夜,有月亮的夜晚要比没月亮的更让人安心,他们三人能这样跑出来,完全能预知战争年代就算一只凶猛的野兽也要远离人类,就不要说晚上偷鸡摸狗的贼偷,他们只不过是哪里人多往哪里走,人少的地方怕被人倒打一把,这个亏就吃大了。 三人晃晃悠悠走到了扎营的地方,人迹希希,看来杨玉强早做好了安全防范,外面有十多个老兵在走动,眼角四处瞄着,也要防备突然的变故,荒郊野外的,保不准会有什么危险,一些难以预知的危险就要提前防备,否则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即便是稳重如杨玉强也说不定会慌了手脚。 走在最前面的杨玉强对着这一切毫无兴趣,与梁萧歌和他儿子分别后独自走了,嘴中支吾着什么谁也没有听清楚,杨功对着梁萧歌笑道:“我爹他今天没喝过瘾,嘿,可能正在抱怨我!” 梁萧歌为之停下脚步,问道:“那你怎么不将两个葫芦全拿出来,这样不是更好?” “切,你那是无知,就算再拿出五个葫芦的酒我爹也喝得下,在家里几天我爹将镇上最大的一个酒铺的存货给喝完了,而且经常是半夜回来,嘿嘿,偷偷告诉你,就这事我娘还发过脾气与老爹大吵过一架,至于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事了,呵呵!”杨功借这个机会一股脑将他爹的丑事全部掏给了梁萧歌,听得他直咋舌,再次看向杨玉强走去的方向,那里已经没人了。 说完后杨功继续补充道:“所以一葫芦与两葫芦效果都一样,况且再说,这剩下的一葫芦我们三兄弟练酒量都怕不够,给我爹全部喝了那是暴殄天物,浪费了啊!” 梁萧歌对于杨功彻底服了,最后会心一笑,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回到帐篷。看了一眼熟睡的张冒,见其一脸安详,梁萧歌的衣服还盖在身上,帐篷里还有十多位新兵与几位老兵共同居住,好在还挤得下。 最后杨功上前摇了下张冒的身子,只见他轻轻动了一下,迷糊中睁开眼睛,看到两位兄弟微笑着看着自己,立刻就翻身坐起,使劲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天亮了吗?” 虽然声音不大,但四周还是有好多的耳朵,老兵们就有人笑出声,杨功与梁萧歌也笑了,梁萧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这才刚刚天黑呢,你睡糊涂了!” 张冒长吁一口气,显然疲劳还未消,但经梁萧歌一说,肚子立刻就咕咕直叫,尴尬的回顾一圈帐篷,只有梁萧歌与张冒,其他人都没看他,这种司空见惯的东西他们没什么兴趣。 于是梁萧歌与杨功一起拉起张冒,出了帐篷就找吃的去了,还是几个馒头与几碗粥,但三人哪一个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杨功也是在自家帮忙干着农活,光他爹的军饷是不够吃的,这样三人凑成一团,杨功还偷偷出去摸回了最后一个葫芦,就着美酒啃起馒头,喝着粥,生活也算滋润。 三人吃饱喝足,拍拍屁股离开了厨房,随后又在外面吹了一阵风后,这才感觉累了,钻回了帐篷。 半夜时分,天气凉凉的,梁萧歌裹紧了衣服,将身下垫的乱草打的更散了,这个姿势完全像家养的猪,而他身边张冒杨功也蜷缩着身子,尤其是杨功睡觉极其不老实,大把的草都被他抱在怀里,楼的紧紧地,一只脚压在了旁边一位战友的腰部上面,而且还被那位战友牢牢地抱住,就差一点能当成猪肘子啃了。 好像吹了一阵风,外面呼呼声响,帐篷没有被绑牢的地方随着风啪啪作响,梁萧歌夜里醒了过来,悄悄地看了看身旁的各位战友,他们累了,睡得格外踏实,尤其是杨功那动作,梁萧歌会心一笑,再次闭上眼睛。 但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梁萧歌好奇睁开了眼睛看去,是几个老兵,他们轻手轻脚的起身,然后向外面走去,最后一个人好像感觉到了梁萧歌的眼光,转过身向他轻声道:“继续睡觉吧,我们去执勤!”说完人就出了帐篷,顺便将帐篷的入口掩的更紧了一点,好让风吹不进来。 这一夜梁萧歌睡得安稳,早早的就起床了,天微微亮,出了帐篷,外面已经很多人起床,但有很多人却围住一个帐篷,目不转睛地看着,偶尔也有人议论着什么,于是他走了过去。 看到那个帐篷里,挤着几十个黑衣人,一个个低着头,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显得无精打采的,梁萧歌霍然一惊,这些人完全是黑衣打扮,根本不是他们百人队的,面孔完全陌生,人人脸上显出一种粗犷,有的身上有刺青,有的脸上有刀疤,这不就是经常被村民们提到的盗贼吗,他们怎么在这里?这就是梁萧歌的疑惑。 看来看去杨玉强却不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但好奇心太重,梁萧歌拉住旁边一位老兵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盗贼?” “嘿,你还很有眼光,认识那是盗贼啊!”那人呵呵一笑,随后解释道:“昨天晚上远处执勤的人发现有盗贼要来打劫我们,于是兄弟们接到消息就埋伏在四周,他们一来就被我们给擒获,个个看起来凶狠,但没下多少工夫我们就给全部俘获,一个也没逃跑,说起来这也是一大军功!” 梁萧歌经过这位老兵的解释,知道了事情就发生在他半夜醒来后的那段时间,只是他之后睡得太实,浑然没听到外面的动静,这只能说明杨玉强手下的人下手太快,完全显出了身经百战的战场经验,盗贼来打劫,却被反打劫,这事有点荒谬而具有戏剧性。 怪不得杨玉强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却人不在,原来此刻已经被盗贼头领带着去扫荡他们老巢去了,看来这路上又有军粮补充了,一般来说哪个军队抢到军粮都是留给自己不必上交。而这群盗贼就要惨了,他们是公共财产,要作为军功上献给王朝任凭处罚,多半也逃不脱作为奴隶的命运,但这种年代人们对于盗贼是深恶痛绝,没有人会同情他们的处境,就算是被当做别人的奴隶,那也是应该的,因为他们走上这条路就应该自动觉悟这个规矩。 梁萧歌是幸运的,他们村庄没有被盗贼袭击过,但在各种对盗贼不堪的传言中,他本能的就厌恶这些人,好好的为什么去当盗贼,还要为祸自己土地上的人,像他这样来参军报效祖国,就算是保卫家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啊! 只是有一点梁萧歌不知道,人都是怕死的,他梁萧歌也是,出发点不同,只不过他将这种死当做一种动力,为了保护家园与家人来参军打敌人;而盗贼更怕死,他们被死折磨着扭曲了心灵,过上了另一种冲动的生活,打家劫舍。 很快起来的人多了,立刻这里就嚷成一片,他们纷纷围观被制住的盗贼,有的兴奋,有的也有愤怒,但大多数人无不是叫喊着想冲上去对盗贼们动起拳脚,盗贼的恶名深入人心。 杨功与张冒被众人的喧哗吵醒,揉着眼睛出了帐篷,同样看到了被围观的恶人,立刻间人又多了两个,杨功立刻就惊呼,随后向梁萧歌一打听,知道是昨天晚上被俘的,指着盗贼骂道:“活该,就知道他们没有好下场!”张冒却沉默着没有说话,但他心中也百感交集,因为他听说过他的父母是被一群盗贼给杀了,就是因为他家有一头老黄牛招惹人注意。 等气消了,梁萧歌才招呼这杨功与张冒去河边洗漱一番,三人穿出人群就向那条小河走去。 第十一章 集中军营 直到下午,迎着烈日,杨玉强与一群老兵押解着盗贼头领,还有许多粮食兵器,甚至与马匹骡子,还有驴这些被他们从各地掠夺到的牲畜,配上了用场,这下子这里就热闹了起来,众人纷纷迎接着凯旋的杨玉强,抬头挺胸,脸上的汗珠一颗颗滚下也没去用手摸一下,任由它们自由掉落到地面,有的甚至于流进他的领口他也浑然不觉。 在最前面盗贼头领还有几个小弟赶着牲畜做苦力,看起来已经被制的服服帖帖,即便是杨玉强热的呼一口气,盗贼们也要抖一下身子,他们害怕了,他们在不远处的山头做了贼窝,知道这里驻扎了一群兵,但他们对这种生意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顺手得很,半夜就悄悄摸了过来,打这群当兵的个措手不及。 往往事情是无法预料的,他们到来的消息老早就暴漏了,而且被杨玉强率人伏击,而且这帮军人个个身手不凡,就这样还没到人家地盘就被人一人拎了一个,关在了那个帐篷,这次行动干得漂亮又干脆,杨玉强也只是观看着打斗,眨眼间就收拾了场面。 对于杨玉强来说,这种战争他是首次遇到,俘获全部来犯之敌的同时还有意外的惊喜,那就是现在这批物资,够他用上一段时间了,而且路上还有了这一群苦力,这种一劳多得的事情越多越好,来到场中,对着众人喊道:“将他们看牢,今天继续扎营休整,明天出发!” 不是他相耽搁,是眼前这批盗贼窝里抢来的东西需要一段时间整理,刚刚劳累了的部下还需要休息,他也兴奋的同时感觉精力不支。半夜收拾盗贼,还要连夜赶路到山上将盗贼的窝给端了,算是整夜没睡觉,现在又熬到下午时分,所以赶路是不切实际的,这里人都是肉长的! 第二天很早,所有人被叫起,再次出发了,路上新兵老兵监察着盗贼,难得的轻松了下来,盗贼们苦着脸接受了命运,不是他们不想逃走,是他们被看得太紧了,没有机会脱身,而且要逃跑的代价是很大的,有损命的可能。 一路官道,在没遇到什么盗贼之类的,让杨玉强想着再能端一窝的心思破灭,上次那盗贼带给他们的好处多多,作为盗贼身体素质比一般新兵要强很多,干苦力这一行再没说的,一路运送着繁重的东西也不叫一声累,比老兵都肯下苦力,这让杨玉强在最后一天有点心动,想着是不是放了这群人,但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没有,因为放他们回去之后保不准重操旧业残害人民,于是只能将它们当做功劳送给顶头官员,他留着还不一定是好事。 第六天傍晚,他们到了大宋王朝军队聚集的最后方的一个大城。看着无数的军人来回穿梭在城墙上,他们是守城兵,在晚霞的掩盖下就像一个浮动的精灵,但谁也知道他们心中多半是不平静的,说不准什么时候敌人会发动战争。 经过仔细验证后,他们被放进了城内,杨玉强一进城直接带领百人队去了一个地方,那里他的头领王思放驻扎,他接到的命令就是王思放传来的,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具体地点。 由于战争,这里即便是一座大城也没有普通人居住,他们已经逃难去了,留下的就是一些主动参军的热血男儿,还有一些是被强行纳入军队的,但无论是怎么参军的,都要面对此时紧张的军情,是生是死已经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到了王思放军营,杨玉强让众人等在大营外面自己立刻前去报到,不多时杨玉强与一个人说说笑笑就出来了,看了看他的队伍也没在意,简单的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话题就扯到了盗贼身上,杨玉强细说了一遍经过,那人呵呵一笑,向着身后喊道:“来人,将那些人押到牢房等候处理!”果然随着其话落,就有一大群人过来,押着盗贼走了,看来命运难以估计。 然后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梁萧歌笑道:“你这个人啊,哪里都能积累到军功,这次看来又有赏赐,呵呵!” 杨玉强何等人,立刻就知道这个功劳也要随风飘散了,对着那人笑道:“千夫长哪里话,真要赏了我请你喝酒!”随后两人笑谈了一阵,那位千夫长离开了,杨玉强这才命令百人队聚集到安排好的地方发布命令。 尤其是新兵,这里人多,所以一般时候都不容许单独乱跑,说不定会惹上麻烦,人多的地方,难免有一些势力庞大的人物,要是被冲撞了那救也救不回性命,白白送了命不说还要连累其他人,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军营里也不是很安全,那就是内斗;但也很安全,最起码敌人来了不是杀你一个人。 一切规则都被杨玉强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新兵们也听得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出,就像有些人此时已经想着借这个机会参观一下这个大城的军队状况,这人是谁,当然是杨功,但其他人的心思怎么样一眼可见,此时被杨玉强说的如此严重,纷纷灭了这心思。 最后众人才解散,一个个去了被安排好的帐篷,这里是有很多房子,但那不是一般人住的,即便是百人队队长杨玉强也没那资格,只好与队友们挤在一起,这样反而整合他意。 杨功唉声叹气,一个劲说着这次亏大了,没机会观看一下大宋王朝的军容,后悔莫及,梁萧歌与张冒笑着劝慰他,但两人心中何尝不是想着观看一番,幻想着当上了将军,站在城墙上,望着城里城外,挥手一招,无数兵将随之而动,那场面,振奋人心! 一回到帐篷里,三人立刻就躺了下来,谈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还有得到的感悟,最后就聊起了心事,诉说着各自的过往,童年,还有最快乐的时光,说着说着最后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心事谈到最深处往往是勾起自己的回念,就是自己的前途梁萧歌也不担心,他想的是这枯燥的军旅生活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回味家人,还有与他一起走过十多年光阴的陈佩佩,那个优秀的女子,等他打完仗回家一定要娶了,细心爱护,保护她一生一世,直到白头偕老! 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第十二章 准备上战场 来到边境好几天了,就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的战争,只有的就是足不出户的冷清还有无聊,梁萧歌三兄弟是耐不住寂寞的,还好,那里有差不多满着的一葫芦酒,现在只能以他来打发时间了,如此三人还凑合着过,总算找到一点乐子的他们没有再想其他烦恼,喝酒之余纷纷赞叹自己多么未卜先知,这里的无聊与枯燥就是被他们预知到了。 借着这个机会,杨玉强也没有闲着,应付着一些高层人物,结交的结交,送礼的送礼,算是比较辛苦,但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即便是他很反感也要做,还要做得像模像样,那样才显示出是真心的。 但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将新招到的新兵上报,然后能让他们接受编制,而且在这里还重点推荐了梁萧歌,据他自己说是有培养成为一代将军的材料,以此力举梁萧歌。 最后消息下来了,命令是这次新招到的兵不管多少直接插入他杨玉强的百人队当中,梁萧歌也没人去关注他的材料是不是真有成为将军的可能,再说这个年代根本就不缺少将军,多一个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再说,新兵还需要多加经受考验,尤其这种生死战场更是历练新兵的绝佳训练营,即便是他有将军的材料,也要等到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才行,简单的几句话,一切事情就解决了。 拿着一大堆牌子,杨玉强摇头苦叹一声,走回了自己的百人队营地,然后将新的牌子发给了每一个新兵,梁萧歌等人就这样算是被编制。由原来的暂时寄居杨玉强的百人队变成正式成为杨玉强的百人队中的一分子,这对于这些包括梁萧歌在内的新兵来说是无比开心的事情。 这就是因为他们与已经相处过几天的老兵新兵都成了很好的朋友兄弟,有的已经与老兵们走路都肩膀撸着肩膀,无比热乎,留在杨玉强的百人队成了最好不过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这一情况使得梁萧歌等人兴奋了一整天,大呼老天真会安排,缘分就是这样来的,既然来了那就势不可挡,于是梁萧歌与杨功还有张冒三人再次聚集,拿出葫芦,以酒称谢老天的照应,最后大醉而倒,呼呼然不知世间还有战争就在身边,但这也是幸运,战争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很平静很平静,既无风又无浪。 杨玉强观察了一番新兵的表情,叹息一声,这些不知死活的新人,给他们谋取好的地位他们还不在意,甚至于不乐意,反而在他这样没有出头之日的队伍里高兴得像个活宝,这就是命,悲叹一声后,他立刻整合了这支属于他杨玉强的百人队。 大白天,人们都无精打采的,等待战争的发生也是一种痛苦!杨玉强忙完回来,立刻大喊一声:“集合!” “呼”所有人行动迅捷,出了帐篷直奔各自的位置,眨眼间就站好了队伍,新兵老兵完全融合在一起,这就是这几天无事可做,杨玉强老招重用,训练老兵的那一套方法立刻就用在了新兵身上,效果显然很好,好多新兵练趴下了,像梁萧歌与他儿子这种出色的人才就立刻越众而出,几天之内都坚持到最后,连最差的张冒也出乎意料的成为一个中等素质的新面貌,算是中间倒下,但这进步是很大的,值得继续培养,同时有望成为一个人才。 等他们站好后,杨玉强脸色沉了下来,表情严肃,盯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看过之后道:“你们都是我杨玉强的好战友,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勇士,无所畏惧,更要勇往直前,明天,我们皇朝对番外金军发动主攻,争取一举夺下被占领的皇朝疆域,杀得金军落荒而逃,所以我要你们勇敢!勇敢!再勇敢!你们一个个听好了没有?” “是队长!” “捐躯赴国难,死又如何,复我河山,消灭金军!”在老兵的带领下,新兵也跟着喊出口号,人人杀气腾腾,显示出为还我大宋江山,人人坚决的态度。这些天他们除了在杨玉强的指导下,就是打听消息,偶尔也与其他的士兵搭讪搭讪,知道进军的野蛮与血腥。 尤其是金军的铁骑浮屠,他们就是借着这种重骑兵一路摧枯拉朽打下了大片宋朝地域,而宋军也节节败退,眼下要是还退下去,大宋江山可能不保,亡国命运指日可待。 本来这种消息是被严重封锁的,就是怕影响军心,但说回来这种事很多人都亲眼见到也亲身经历,像杨功这种人世上还有的是,所以杨功这几天也认识了几个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也就听到了这种秘闻,回来之后说给了梁萧歌与张冒,听的两人脸色一阵苍白。但之后杨功骂了声没出息就彻底将两人从噩梦中唤醒,他们没有见到敌人已经军心动摇。 可见这种消息确实不可宣传,于是三人再次拿出葫芦,大喝几口立刻就心血上涌,金军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堆杀一堆,直杀他个血流成河,万古汪洋皆叹然,绿水青山头骨飞! 三人给自己打气鼓起了勇气,然后三人手拍手在此作势:“金军必亡,还我疆域!”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鸡未鸣,狗未叫,署芒微微亮,杨玉强一马当先早早站在那里,整合队伍,然后率领自己的百人队直奔将军王思放大营,不出五分钟就到了。 一眼看去,这里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不知聚集了多少人,老兵新兵,少说也有几万人,这只不过是宋王朝派来的将军中的其中一个,整个城中聚集了三十多万军人,就是为了阻挡金军入关,陆陆续续从前方调过来的。平常散乱的看不出什么,此时一集合才知道蚂蚁出洞那个阵势是什么样的,完全是黑色的一股浪潮。 梁萧歌心潮澎湃忍不住努力的挺起胸膛,深深地呼气,这里全是血液的味道,浓重的杀伐可以让一个人振奋而勇敢的面对一切,包括接下来的这场战争。一个人自信还是不够,等身边的所有人开始自信,那时候就再也没有任何困难难倒一个人,这就是团结的力量,这就是他梁萧歌也需要结交兄弟,那这个世界不是一个人孤身在奋斗,而是很多与你同行的兄弟! 这一刻他好像忘了他有个家,还有一个爱他的女子,还有一个他爱的女子,他浑然不顾了,毅然他要亢奋着最后冲进战场,与人厮杀,与人搏斗,从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他梁萧歌的人生就注定了,注定要将生命连同心神献给伟大的战场,献给热烈的战场,献给自己的敌人,除此之外,他不能回头! 十人队加入百人队,百人队再加入千人队,千人队加入整个军营,这样,杨玉强带领的百人队终于又一次归队了,这其中包含着新的面孔,新的血液,新的生命力。 杨功环顾四周,眼光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他非常的好奇这里的环境,这就是陌生的感觉带来的新鲜感,他的父亲杨玉强几次用眼光扫视都没起到效果,显然杨功的好奇心彻底被激发了,他要使劲的看个够。 梁萧歌也借着被杨功挡住杨玉强的眼光,乘机观察着这庞大的军容,如此震撼的场面,他梦都没有梦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而第一次知道的同时他已经身在其中,成为了这样壮观浩大军队的一员。 也许对于新兵来说,这种好奇心谁都拥有,他们同样惊讶的瞪着双眼,望向整个军队,海一样的人,浪一样的潮,滚动的血液,像燃烧的烈火,他们被深深地感染,这一次不管是谁,是怎么加入这个阵容的,这一刻他们都是光荣的,头上顶着烈日的,接下来轰轰烈烈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烽火狼烟,长歌浩然,幽幽的号角吹起了冲锋的脚步,雷鸣的战鼓敲击每一个人的心脏,伴随着熊熊光明的火焰,战士们出发了! 城门大开,正好对上刚刚升起的太阳,新的一天就这样到来了,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谁也留不住时光的脚步,谁也留不住征途的军人!不管敌人多么强大,我们依然是稳重的步伐,粗重的呼吸! 第十三章 前一刻 随着大军的行动,这个叫旺梁城的城池都开始震动,仿佛它也在嘶声呐喊,为这个开赴战场的军队加油助威,要是它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说不定此刻已经加入人群,感受一番人类的征伐是如何的壮观,能然这么多人热血奉献,而且不顾生死! 一队队的步兵,骑兵,重甲兵,弓箭手出现在了城外的空地上,八位将军带着自己的部下依次从北门走出,浩浩荡荡一条长龙,旺梁城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数的人连成一条线都向外涌来。 风声,马蹄声,呼吸声,心跳声,然后再没有一点其他的杂音,八位将军骑着骏马占据着整个三十多万大军的吉首之处,显示着统领万人的将军不可抵抗的威严。这里没有皇帝,将军是最高首领,他们就是所有人心中的神,他的所作所为影响着整个战场的变换:勇猛的将军杀入敌军,越战越勇,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无能的将军风声鹤唳,望风而逃,不败自败。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次的号令,随着大宋旗帜打出,将军们八马当先,开赴战场! 几年来,大宋屡屡失利,屡战屡败,算是败的一塌糊涂,但这也不能彻底瓦解大宋的江山,而是越来越多的热血人群涌现出来,纷纷参加战争,自觉保护家园,守护帝国,向梁萧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国可亡,军心不灭,人心不死,这些就有重整山河的机会,况且国还在,就有大范围反攻的时机! 迎着初阳,将士们仰着头,前方就是金军聚集的一座大城名叫大原城,此城原本是属于大宋王朝的,但金军入关不久,{奇}宋朝本就防备空虚,{书}又是被打的措手不及,{网}这样数座城就被金军攻陷沦为敌人的聚居地,大原城就是其中一座,而且是距离旺梁城最近的一座。 并且金军为了更快对大宋王朝用兵,几乎所有的军队都驻扎在这座城池中,这些天他们也停止了对大宋用兵,显然是在修生养息,等待时机一举拿下宋王朝江山。 可见他们积蓄良久用心可知,志在整个大宋王朝,华夏大地土地肥沃,资源丰富,临边众多国家无不是虎视眈眈,但之前谁都顾忌宋王朝的实力不敢硬来,这次金军率先开弓,大范围吞并疆域阔土,不知得了多少好处了,对于宋朝地域越加渴望! 行军路上,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响成一片,各种盔甲摩擦的声音此时也不在刺耳难听,是伴随着某种节奏的乐符,这声音已经汇聚成为一曲绝美的歌,一道款款流水,流淌进了每个人心中,滋润着心灵! 梁萧歌头扬得更高了,帽子斜向上翘起,露出晶莹的眼光目不斜视,手中抱着那把浑厚的刀,此时也发出森森寒芒,完全是一对要上战场的好友,相互依赖着,相互保持着默契,给敌人痛击。 他的身边,两位兄弟张冒身子单薄,却拿一把长枪,与他个头差不多高,显得相得益彰;杨功也佩带一把宝剑,这是他父亲杨玉强很小的时候给他带来的礼物,如今这个礼物却随着他上了战场,要杀敌人,要斩敌首,亮出本属于它的锋利。 此时的三兄弟,都不再是刚开始一无所知的少年,而是懂得了很多做人的道理,杨玉强经常教育,身边战友们有意无意的宣扬,潜移默化就影响到他们的作风,在这隆重的场面中,他们也只能保持沉默,随着这队人头大军向敌方军营奔去。 积蓄了一个晚上,三人以死而无憾的宣言痛下决心,绝对不能失去信心,决不放弃杀敌,如果死了,我可死而无憾。昨天晚上他们给自己给了无穷的信心,直到现在他们还是信心十足! 远远的,前方黑压压不知多少人,最前面一番大旗,一个黄金大字深深地刻在上面,后方无数士兵列阵而待,好像已经知道宋朝要发动攻击了,他们早就准备很久了! 大原城前面是个巨大的盆地,以前也是一个军事要塞,这里经历过多少场战争谁也不知道,但今天注定要有一场战争在这里发生,像历史中的一样,这里要演示一场惨烈的人性格杀,谁胜谁败此时未知。 千丈外,宋朝的军队停了下来,前方将军挥手间,立刻就有数对骑兵举着宋朝大旗向着各处飞奔而去,站到了军队最边缘处举旗静立! 宋——一个大大的字显示着这一方军队的归属是属于大宋王朝的,他们将为宋而战,为宋而流血流汗,直到为宋而死。 金军早有准备这是在预料当中的事,战乱的年代哪里没有间隙,哪里都是奸细。况且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出发之时消息就已经被金军知道了,要是金军没有这样的情报他们怎么可能连下数座城池! 宋军立刻结起了兵阵,四四方方与金军相对应,八位将军充当先锋,在他们身后就是最勇猛的将士,同样数千匹战马,防备着金军的铁骑浮屠,还有后面最勇猛的步兵,杨玉强所属的百人队就是其中一支,他们作为先锋冲击敌军,为了这一战宋军也做了妥善的安排。 两军已经对阵数年,战事没有丝毫松懈,几年间大大小小战役打了无数次,敌与我,已经没有任何话语可说,一个字,杀!见面就杀,因为都是敌人,说话只是浪费唾沫而已,这里不是显示口才,也不需要你舌辩群儒,只需要的是刀与枪,流血流汗,杀了敌人才是关键。 这就是真正的战场,没人会顾得了生死,生死由天定,寿数到了自然就死,性命长的杀也杀不死! 两军对峙了数分钟,谁都在默默的计算着对方的人数,敌人的实力,这是作为战场老将的独到手段,一眼过去就知道情况如何,大概胜败,心中已经默默的做好了选择。 将军的手迎着初阳落下,切断了所有人的思路,割开了一条跳动的血脉,血开始涌了... “哗哗哗...”四周举着大旗的骑兵将大宋军旗招摇的如此响烈,听声音简直犹如雷电从高空劈下,击在了大树上,这声音让严谨的军队活跃起来,谁都能听到身边每个战友的心跳声,是心脏冲击着胸膛。 “杀...”将军号喊声,战士血飞扬,鼓声如雷鸣,号角冲云霄,这一场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第一波箭如雨点般向着对面金军阵营落去,谁也不知道这一波箭雨过后的结果。 将军动了,马儿嘶鸣着向着对面冲了过去,身后数千骑兵,冲锋军,还有密密麻麻三十万大军喊杀着开始冲锋杀向了对面耀武扬威的金军。 他们是敌人,已经掠夺了江朝多少的财富,死伤了多少将士,打散了多少个美满的家庭,使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到处孤鸿哀叹,野鬼悲伤,这样的情况还要继续吗? 不啊... 以血肉的躯体, 以至死报国的决心, 以胸中流淌的热血, 此刻要挺起腰, 手持刀剑, 迎着初阳; 砍掉敌人的手脚, 消灭他们的魂魄, 来此捍卫祖国与家园, 以此安慰那死去的同胞, 以此证明我作为男儿的责任, 让所有觊觎我大好河山的敌人知道, 你们的选择是错的, 因为这个民族是从来没有失去过信心, 也没有低过头, 英雄的男儿站起来了, 他们准备奋勇杀敌,誓死报国! 第十四章 后一刻 “杀”所有人冲了上去,杀向对面的金军,人人悍不畏死,人群化作一波浪潮,将要淹没对面的敌人。 金军没有丝毫动乱,前面的冲锋军向后退去,露出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兵,从人到马全部被黑色的盔甲包裹的严严实实。这种装备冲击力极强,人马合一过处,兵刃不沾不说,只要是普通人碰到不死都要重伤,连其他战马也要远远的避开,否则一个不好人仰马翻,在这种战场立刻就会成为别人脚下的亡魂。 这就是金军的铁骑浮屠,瞬间就冲了过来,硬生生插入宋军阵营,马蹄践踏,更有明刀飞舞。 如此强悍的冲击,宋军立刻被冲的四分五裂,阵脚大乱,但八位将军已经顺利突破铁骑浮屠,连砍下金军数位冲击最猛的骑兵,当场献血飞扬飘上半空,最后像雨一样落了下来,但很少能落到地上,因为这里人满为患,摩肩接踵,那鲜红的血落在了后方冲击而来的宋军身上脸上,让他们看起来一脸狰狞可怕,像一个个刚出了地狱的恶魔,狞笑着杀向了对面的人类。 金军的铁骑浮屠冲进了宋军的阵营正中,一路摧枯拉朽,来回在其中冲击了数次,倒下许多英勇的战士,伤的伤,残的残,死的死,但更多的人还在冲击,数十人数百人甚至数千人围上一骑铁骑,刀剑枪雨点般落在他们身上,即便是有无坚不摧的盔甲,在此时也变成豆腐做的,一匹铁骑浮屠就这样倒在了众人的围攻下,再也不能起来。 那边金军也随着铁骑浮屠冲击过来,双方立刻就开始混战,人死人伤人命亡,手起刀落头颅飞,这样惨烈的场面就像一个地狱,不,是真正的地狱,这是一个人间地狱! 杨玉强呼喊着,带领自己的百人队杀进了金军,他手中一把长刀,舞的只看见模糊的影子,每一次都有人倒下,是金军,而他的部下同样杀的兴起,百人队连落数匹铁骑浮屠,将这一片战场的混乱彻底摆平,宋军与金军展开肉搏战。 “噗” “哗” 种种令人发指的声音伴随着惨叫与不甘,不知道又是什么人失去了生命,从此与这个美丽的世界永别。 战马嘶鸣,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金军的铁骑浮屠毕竟是重甲披身,长时间下来人马体力都会不支,如果在体力消耗之前不及时退出战场不用人去杀他,他也会自动倒地,生死只看天意。但要冲去战场那是很难的事情,他们失去了优势,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他们成为了任人宰杀的羔羊,在愤怒的宋军的刀剑拳脚下,英勇的他们最终的归途就是天堂之路,进地狱之门! 铁骑浮屠的倒下直接影响了金军的战术与军心,但宋军也被冲击得鸡翎一片,人心惶惶,好多新兵第一次见识到铁骑浮屠的强大超出他们的认识与感知,面对这种力量他们会感到很无力,单凭手上的刀枪完全构不成威胁,很多人就死在了这种铁骑之下。 双方的战斗一直在持续,宋军越战越猛,越勇越杀敌,显示出他们浓郁的杀敌仇怨。 张冒被梁萧歌与杨功保护着,战争一开始他傻眼了,本来以为可以杀敌人了,没想到一见到血张冒就彻底晕了,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拿着一把长枪用双手握着,但那手却在发抖,他挥不动那一把长枪,感觉枪有万钧之重,他只能拄着长枪喘着粗气,憋着呼吸,傻傻呆呆的望着四面八方的人杀得满身是血,脚上,衣服上,手上,脖子上,嘴里,鼻子里,眼睛里,眉毛上,耳朵里,头发上,血,全是血,黑色的血。 这就是他看到的一个经过他们面前同一阵营的一位战友,这个样子的他还是奔向了一个敌人,那个敌人刚好砍下自己一方一位战友的头颅,只见那金军将血淋淋的右手塞进嘴里舔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到这个动作张冒浑身打颤。 但这一切还没有完结,刚从张冒身边跑过去的那个战友赶到,手中一把长枪直接刺了过去,金军只是艰难的转过身,流着鲜血的嘴动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从此安眠! “张冒,你给我清醒过来,这是战场啊,战场上怎么能不杀敌!”杨功对着张冒吼道,然后他就感觉背后风声越紧,转过身时,梁萧歌已经将一名金军砍掉了拿着兵器的那只手,要不然这一刀过来他杨功必死无疑。 杨功红着眼那把剑穿过了敌人的咽喉,梁萧歌又砍下了那人另一只手臂,鲜血溅了三人满身,这里又多了三个恶魔一般的人物。 三人立刻又聚在一起,张冒使劲摸了一把脸上被溅的鲜血,感觉清醒了很多,慢慢地问道:“我能行吗,我怕杀不了人将自己给杀了!” “哥们,没事,你能行!”梁萧歌再次拉了他一把直接将他弓着的腰拉直,三人跟着杨玉强的队伍向前冲去。 杨玉强极其凶猛,再以他百战沙场的经验,出手快捷,杀人极快,锐不可当,一人就打开敌人一个缺口,带着他的队伍一路向前冲,悍不畏死。 忽然有十多个金军一起迎着杨玉强冲了过来,手中全是整整齐齐的长枪,可能是看到杨玉强的勇猛,杀了他们很多同胞,十多人一上来就全部拿着枪尖刺向杨玉强。 杨玉强也没想到十多人一起来,这次他也没有后退,长刀扬起,叮叮当当一阵响声,十多人的枪头齐齐被杨玉强砍掉掉在了地上,但他们却任然将没有枪尖的枪杆对着杨玉强刺了过来。 这一次杨玉强砍断了五根枪杆,其他的枪杆再也没有能挡住,有两根从杨玉强的腰部捅了进去,一直贯穿腰部的另一面。 当的一声杨玉强再也没有力气拿住那把杀过很多敌人的刀,掉在了地上。 “爹...” 杨功父子连心,瞬间就感觉到心中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离他而出,或者他失去了什么,猛地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老爹被敌人如此残杀,整个人凄厉的呼喊中扬着剑直奔那里。 这个凄厉的声音瞬间被战场上的喊杀声淹没,但他身边的梁萧歌与张冒立刻就反应过来,双双抬头,那里,杨玉强站得笔直,但有两根枪杆贯穿他的腰部,枪杆的另一头被几位金军抓在手里,脸上表现得很吃惊! “队长...”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这两个字,紧跟杨功而去。 这声音影响的不止是他们两个人,杨玉强部下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也看到了那一幕,杨玉强被刺杀了,人人悲吼一声队长就直奔那边。 这一下近百人发狂,十多位金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围攻而死,这一刻就连还没动过手杀人的张冒也悍然出手,长枪对着金军直刺,即便是鲜血溅了他一身他也不顾了,他也疯了。 杨功抱着他父亲的尸体,惨笑,至此为止他父亲还是面带微笑,呼吸也慢慢接近停滞,他即将死在这个战场,为战而死或许是光荣的,他笑了,死也笑了。 但在他死之前,说出了一句话,这个百人队的队长从此就是梁萧歌来担任,接着他就断了气,英勇的战死杀场。 第十五章 复仇之路 杨功傻眼了,死死的盯着倒在他怀里的老爹,然后使劲的摇了起来,好像要将他摇醒,让他父亲再次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精彩还在继续,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但是要从黄泉路上拉回一个死人那是何等困难的事情,神仙也做不到吧! 可是人死了不能复生,杨玉强英勇一世,没有留下什么名声,因为这个名声只在他的百人队里面流传,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也没有留下什么遗产,最多的就是这个百人队,一个战场上不知能不能熬到最后的儿子,还有一个在家等候他回家的妻子,就这些是他仅有的遗产了;就是不知道杨玉强本人有没有留下遗憾,或许是有的,或许也没有。 他的儿子是出色的,已经能够自力更生,最多的遗憾就是那个贤惠的妻子了,他才是最命苦的人,要说再嫁人那是个笑话,哪一个女子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如果她能承受得了街坊邻居的讽刺白眼,那只要她找到了幸福,他杨玉强还是没话可说吧!但事实是那个女人会为他守寡,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然后到地狱来陪他,两人再续姻缘,重结连理,是鸳鸯天上地下都是幸福的! “不!”杨功使劲地摇着那还有温热的尸体,如此地用力,双手抓着那个中年但坚毅的脸庞,再用力一点那张脸就要被他生生的撕碎了,死人没有知觉,活人也失去了理智。 此时的杨功浑然忘记了这是战场,只顾埋头望着他的父亲,深深地呼吸,深深地呼吸着,连带着战场上的血腥味,尘土一并被他吸入鼻腔,顺着喉咙沉入心底,挤压着他此时眼中受伤的心灵。 梁萧歌深深地呼吸着,然后抬头看向身边的战场,那里刀枪火海,鲜血如浪,身边的张冒张着口,努力的喘息着,刚才十多个金兵他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去屠杀,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害怕,杀人在那个时候也是那么不用担心,也没有负担,然后他就跟着众人将屠刀送给了那十多位金兵,让他们付出了血与生命的代价。 杀人的时候没感觉,但当杀过人后再次回味起那一幕,那种身心的压迫从心底迸发,让此时的张冒喘不上气来,他现在才害怕了,心砰砰直跳,要跳出他的胸膛,让他这个主人也看清他自己的心脏是什么颜色的,有拳头大小还是有鸡蛋大小! 杨玉强曾经的百人队,八十个队员又去了十多个,此时连尸首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被人践踏着,这就是生前英勇无比的勇士,他们的下场同样很凄惨,除了他最好的朋友与战友,没有人会记住他,要问他是谁,只不过是一滴掉进烂泥的尘埃,是战场上滴落的一滴血,是眼前带着腥味的风! 就像已经倒地的杨玉强,他依然没有逃脱这个命运,最后成为那尘埃中的一滴,滚落到哪个角落谁会知道?只有刚刚吹过的风才能知道他将一个人类丢在了哪个角落! 所有人注视着杨玉强微笑着的脸庞,他的眼睛已经闭得严严实实,生怕露一点光出来,连皱纹也帮他挡住了一部分缝隙,好让这个世界的光与这个勇士的眼睛不再发生碰撞,让他永远安眠。 收回目光,这一次所有人看向梁萧歌,这个年轻又被杨玉强重视的年轻人,此刻身份伴随着杨玉强的死亡而升高,一跃之下成为了他们百人队的队长,一位新的百夫长,他将继承大任,率领这个百人队继续杀敌,为前一任百夫长报仇,多杀几个敌人,这样或许是安慰他魂魄的最佳方式。 梁萧歌抬起头,整个人还是那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但眼中早就被鲜血染成了通红,此时杨玉强的身死再次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神经,这些日子杨玉强的对他的教导,直接改变了他的人生目标。 起初他还是想为大宋江山捐躯赴死,但是事实上他错了,因为杨玉强告诉过他,根本没那个必要,现在的大宋王朝已经腐败到了不可救治的地步,再多的热血青年,再多的勇士,只会是他们享受安乐的打手,是奴隶,是看门狗,这样去给他们卖命只不过是浪费生命。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抱着只为梦想而奋战,只为激起男儿的血脉而杀敌,做一个勇猛的男儿。 那时候他稍稍地改变了一下思路,将保卫大宋江山改成了保护我自己的乐园,而他希望的也只是打完了仗娶了陈佩佩,与家人躲到某个角落安静的享受生活,远离这个黑暗的争斗场。 现在这一切又在改变,他首先要为杨玉强报仇,这洋一个好人怎么能白白的死去,既然接受了他的这个遗产,就是豁出命先报了仇,这一场战争不是只求疆域的平定,也不求家园的平和,只求快意恩仇,因为这场战争到现在为止成为了复仇之战,是为杨玉强的死而展开的。 梁萧歌冲了上去,冲进了战场,双手一把血淋淋的刀,他舞动着,刀也魅力无限的翻滚着,他们去抢夺生机,金军的头颅,敌人的心脏,即便他梁萧歌不是无敌的,此刻也要做出无敌的姿势,将一个歌敌人消灭,一刀一条鲜血的痕迹,一刀一把鲜血与汗水,那把屠刀不是万人敌,但坚决要杀万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批老兵,就这一群人杀出了一条通道,杀出了一条阔路,他们的复仇之路开始了。 身边的人倒下,被敌人穿透了心脏,但敌人也不能活命,借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将敌人带入地狱同行,这样去往黑暗的道路上不是很寂寞。 同伴们都已经顾不上去为战友悲伤,只能在最后关头环顾一眼,然后又杀进了敌人的队伍里,不是他们不懂得爱心,而是这时候爱心不是那么用的,杀了敌人才是最大的爱心,反正这是战场,战场就不能顾忌更多的事情,有的事情就要彻底忘怀,像倒下的战友先将他们遗留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如果还有生命,那么在慢慢翻出来回念! 这么一队勇敢的战士,振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使得他们更加活跃,即便失去了力量也要做一次挣扎,压榨出还能杀一个敌人的力量,与那个敌人同归于尽,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战场到底不是一个人的战场,是所有人的战场,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战场多多少少能影响整个战场,所以杀一个敌人也尽了一分力量,能多杀就多杀! 反正怎么说付出的只不过是一条命而已,再说这条命迟早不是自己的,要归还老天,还不如乘这个机会送给上天好了,这样上天还送给我们一个礼物,那就是倒下的敌人的灵魂! 杨功抱着他父亲的尸体,死死的抱住不肯放下,身边的老兵们只好作为盾牌为杨功与他父亲抵挡住来攻的敌人,张冒已然奋不顾死,乘着那个金军还没有转过身之前将那把枪连带着半截枪杆也刺进了敌人的背部,就这样他还抱着那把枪,整个人再也没有力气了,借着枪杆的平衡,他努力地站稳着身子不去倒下,也不让那个已经死去的敌人倒下。 战场的混乱与激烈程度超出人们的认识,惨烈的场面直刺人的心胸,但这是无法避免的,因为要争夺疆域,争夺地盘,最终的结果就是要一部分人死去才能换回一些人的认知。 是一些人不知死活还是人们都疯了,此时战场上看到的只有人死了,死的不冤枉,也没有任何意义,就那样死了,活着的也不会感到多么幸运,他们只会被伤心悲痛折磨一生。 第十六章 骑兵再现 战场上的局势在经过长时间的消耗,宋军以人数的庞大优势牢牢地压着金军,一个金军往往被三四个宋军包围着,这样时间越久对于宋军越有利。这种偏差直接影响着一次战争的结局,是胜失败从战场的情况都可以看出,宋军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对着金军做最后的绞杀令,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消灭战场上的金军。 这次的金军看起来准备充分,实际是确实如此,但他们低估了这次宋军的士气,往常,金军的铁骑浮屠踏遍宋军无敌手,每一次的战斗无不是一开始宋军就被打的四处逃散,如丧家之犬,而这一次他们同样是铁骑浮屠对付宋军,准备再次打败宋军,然后一举攻下宋朝北方地域,军事直逼金陵府。 世事多变,这句话应征了此时金军的遭遇,宋军是被铁骑浮屠冲击的凋零一片,但他们低估了人的人心,人心可大可小,大时如汪洋大海可载舟覆舟,小时容不得鸡毛蒜皮;而人心还可以变得坚如铁石,风雨不动,这一次的宋军完全是以不动的意志,坚决的态度,再以必死的决心来消灭敌人,这样的人是可怕的。 但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是千千万万,三十多万的,即便是铁骑浮屠也在这种人心之下纷纷倒下,此时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了那刀枪不入的铁骑浮屠,人海战术之下,刀枪未必不入! 失去铁骑浮屠的金军,没有了这层依仗,最多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对上同样普通的士兵,而且是多于他们三四倍的情况下,败势已经无法挽回,兵败如山倒,金军就是如此,狼狈的向着后方逃走。 宋军立刻追击下去,他们要乘胜追击,一举夺下被占领的土地,这本就是属于宋王朝的,这次只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于是在将军的带领下,宋军开始追击,金军开始逃亡! 这一场战争经历了大半个小时,双方拼的你死我活,体力大都消耗严重,有的士兵甚至于拿不动自己的兵器,无力的瘫倒在追击敌人的路上,不知他还能不能爬起来? 梁萧歌完全没有疲惫的样子,大喊着跑在最前面,手中那把刀被鲜血染红了,他的手也被鲜血黏在了刀把上不分彼此,好像这把刀就是从他手上长出来的。 从那刀刃上的几个缺口就可以看出,他经历了一些艰难的拼杀,好在他躲过了劫难,再一次要面对的是亡命的敌人,他们已经失去了面对梁萧歌的勇气,只能被追上的宋军将刀放入他的身体。 更多的鲜血只不过是一场预兆,预示着战争在没有将敌人消灭完全的情况下将会一直进行下去,直到有一方被彻底的灭亡。 杨功再也没有参与战争,连逃跑的敌人他也顾不上追击,只有一个死尸静静地躺在他怀里,慢慢的享受着极乐。杨功是悲伤的,他的心口很痛,他从几次见到他父亲后就认定了,他父亲是个英雄的人物,也是他崇拜的偶像,更是他前进的动力。更可怕处是他与他父亲一见投缘,几乎可以称兄道弟了,这么一对父子,他们的感情也是密切的。 他以为战场是可以死人的,但死的不是他们父子而已,他相信他的父亲,也对自己充满自信,但是是不是谁能预料出来的,不可能的事情往往会发生,就像他父亲的死,他认为不可能但事实上发生了,其他人是有人死了,他父亲也死了,那一刻他想到了死,是不是跟着父亲去死,他愿意死! 他呐喊着,但发现他只能悲伤不能死,他还要将他父亲的尸体带回去,不能就这样被风雨埋没在这个战场上,遗骨战场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或许在最后一刻他父亲也是这么想的,能将他葬在家乡的黄土包上,这样也是一种安慰,就算是最后的遗愿吧!就是连这个遗愿上天也不给他父亲机会说出来,但即便是有机会他也不会说出来! 战场上一个人要与敌人战斗,面对着险恶的环境自保都显得很困难,更何况还要带着一具尸体,即便是他有很强烈的遗愿也不能再误了儿子的一条命吧,那不是更残忍吗! 况且这里他儿子能不能走出这个战场还是个未知数呢,那这样怎么还奢求尸骨还乡,做一个孤魂野鬼也算不错吧! 他不知道他儿子的心,是多么坚决的要保护着他的尸体,不顾身处危险,拼了命也要争取,这是作为儿子的基本要求,能给死去的父亲一个交代,这也算尽了一份孝心。 冲在最前面的将军,此时也少了几位,很不幸的他们被淹没在这个尘土飞扬鲜血遍地的战场,化为一棵草的肥料,光荣的牺牲了,为宋王朝支付了生命,这只是他们能做的! 杀的金军满地溜,肢体飞舞,头颅滚动,这是前所未有的一场胜仗,再接再砺就可以彻底消灭敌人,显我军威,护我河山,就要浮尸遍野,血染十里路! 勇猛的梁萧歌也冲在前面,跟随着前面的将军,杀敌人,取敌首。 宋军的追击迅猛之极,一批批金军倒下,短时间内有希望结束战争,这一次辉煌的胜利即将到来,大原城也清晰的出现在宋军眼前,这将是要收复得第一座城池,每个人都是兴奋的,激扬的,又充满热情的。 大原城城门大开,一队队如妖怪一般的铁骑浮屠再次出现,出了城门,直奔追击而来的宋军,一下子就出动了数万,金军犹如看到救星,疯狂的向着大原城方向奔去,就怕慢一点没了性命,被嗜血的宋军活活吞噬。 看到这么多铁骑浮屠出现,宋军将领立刻止住前进的步伐,知道上当中计,要是被这队铁骑浮屠冲击到宋军之中,就以现在人困马乏的宋军,只怕立刻就被血洗,被践踏在铁骑的脚下,永远的倒在这个战场。 “立刻撤兵...立刻撤兵...”一声声号令传到了整个宋军之中,刚刚还势如狂狮的宋军再也没有杀敌的欲望,转身就逃,反过来成了亡命之徒,被金军开始追击。 这一次宋军又败了,败的如此彻底,这种战场上的瞬息万变变化,随时都可能发生,宋军败逃无法挽回,梁萧歌即便还想杀敌此时也只能先逃命了,随着军队向后撤退。 由于杨功一直抱着他父亲的尸体,追击敌人的时候他留在了原地,此时撤兵就被卷入洪潮,但他还是不肯放下那尸体,梁萧歌现在为队长,也无奈,只好帮着杨功一面撤退一面还要照顾杨玉强冰冷的尸体,虽然麻烦但他感觉也值得这么做。 幸好杨玉强手下的老兵一个给身体强壮,立刻就换上杨功背着杨玉强的尸体逃命,他们冲击杀敌是在最前面,此时撤兵也在最前面,不是不想断后再次卖命 ,而是他们认命了要将杨玉强的尸体保住,也是为了杨功,如果不这样做杨功只会抱着他父亲的尸体被金军埋在这个战场上。再说此时的战斗根本就不能抵抗, 逃命都很困难,抵抗只会死亡! 宋军一路向南逃,连经过旺梁城时也没敢进入,因为那个城已经空了,进去就再也别想出来了,所以这一次的失败注定要失去大部分的宋朝疆域。 这一战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宋军的旗帜都倒在了战场上,三十多万的宋军只剩下几万人狼狈逃回南方。 这场战争注定要影响整个大宋王朝,金军一连攻下大片地域,一路紧逼将军队开到了南方一带,朝野上下轰动。 第十七章 坟前的酒宴 打了败仗的消息一阵风一样吹遍了大地,人人都知道,金军的强大,尤其是金军的铁骑浮屠,堪称无敌冲锋前卫,宋军的一连次失败无不是遭遇了铁骑浮屠而告败。 在这关键时候,宋王朝作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他们一看到金军强大的阵势,铁骑还未踏入边关就已经开始割地赔款,这还不说,连未成年的公主也一并嫁入金军中有权有势的皇族,这样四处结交还没有得到金军的让步。这次宋王朝皇帝更加大胆,将自己的皇子都送到金军手上表示两国和平交往,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宋朝步步退让,金军的步步紧逼,各地人民陷入一片恐慌当中,就算是逃命也无处可逃了,眼看这个王朝将换个主人,要是金军掌握了皇权,还不知道这生活能不能继续,宋王朝统治下的他们,辛勤劳作,风里来雨里去,这样下来一年的收成交一部分皇粮,剩下的勉强应付一家人过完这个年,要是再节约一点,两顿的饭菜做成三顿,同时乘着农忙之际捡一些野菜野果,凑合着也就能挨到明年的丰收季节。 但现在要是换一个朝代,立一个新王,然后再次交一次皇粮,这日子只怕没法过了,看天吃饭也要看老天给不给面子,再闹个洪灾大旱的,恐怕就是这些贫农的灭日到了! 许多人忧心忡忡,他们不担心这个王朝灭不灭,而是担心他们自己的生活还能不能继续了,反正不管在哪个圈里面,他们只能是一群羊,默默的耕耘者,最后还要造福那些狼群,所以说狼群换不换首领他们自己的结局都是定的! 生活啊,再这样下去就迫害了许多无辜的人! 战争的年代,什么都不能得到保障,尤其是人的生命,那是最容易失去的东西,比吃饭掉一粒饭更加容易,而这个年代的人偏偏生命都很脆弱,禁不起折腾,河水里泛起一个浪花也能要了很多人的生命,更不要说山河动摇或者江山易主这样声势浩大的劫难。这种事发生了那说明地狱降临到了人间,黑白无常来拉客了,叫你度鬼门关,走黄泉路,喝孟婆汤。 谁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但本能的谁也不愿意去,这就是人们对生的渴望!每个人在内心里眷恋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即便是战死的勇士他们最后还要深深的凝望一眼即将要离去的土地,显示他多么想留住这一次生命! 一路逃亡,梁萧歌带着他的百人队,说是百人队,其实现在算来也不过是五十人的队伍而已,为了追击金军,为了给杨玉强报仇,为了被金军追击逃命,一次次的战争导致了他这个百人队的人数一降再降,此时剩下的只有五十多人,但多数还是带伤带残。 尤其是老兵之前他们的勇猛导致了巨大的伤亡,此时已经剩下的老兵只有三十多人,伤亡惨重!相反,新兵的伤亡人数成了一个焦点,本来有三十七人的新兵现在还有二十五人,这种胜利值得称道,再看他们每个人都有劫后余生的欣喜,第一次他们真正的体会到了生于死的较量是多么可怕,那种选择在生死两条路上的经历,记忆犹新。而他们是幸运的,他们至少活了下来,对于在战场上的你死我活,还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感到激励。 那么多的刀枪,那么多的死神,那么多的敌人,他们活了下来,这说明什么?是不是他们更懂得生存,更懂得将生命留给以后来挥霍。 但这一切的背后他们有着一种莫名的忧伤,那就是杨玉强带给他们的结果,他们成为新兵,第一次就受到了杨玉强的悉心教导,给他们生命中最大的关照,让很多人找到了自我,他们是活了下来,但心里绝对不是很轻松,如果别人说他们都是英雄,在那样的战场都能活下来,不是英雄是什么? 这一切的背后,他们的心是饱受打击的,他们第一次上战场,他们怕死,他们躲在了人后,这其中的一条就可以给他活下来这个荣誉称号一个最大的黑点,他不是一个英勇的战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他是战场上的怕死鬼! 怎么说这是幸运的,这一次的战争给他们一个学习的机会,重新做好自己的机会,他们也深深地知道人不能怕死,尤其是面对敌人的时候,不仅不能怕死,而且要非常勇敢,就像那些老兵他们的死是戴着红色的标记,英勇的死亡是鲜艳的花朵,这是荣耀! 默默地念叨着这群已经牺牲的战友们,他们的尸体还留在荒野,无人为他们收尸,他们的灵魂至今还没有依靠,也没人会为他们祷告,就这样默默地消失在世间,连得到安葬的机会也没有,随着风雨他们又去了哪里? 沉痛的阴影笼罩着每个人的心,他们在一次聚在一起,望着前面一副棺材,被白布包裹着,很肃穆,很严谨,这就是杨玉强的前路,他激励了一生,现在终于可以安眠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暗自叹息吧! 灵碑上,杨玉强三个白色的字清晰的刻在木板上。 杨功失声悲痛,此时也没有了眼泪,跪在地上,最后默默中抬起头,脸上少了之前的稚气,多了一种莫名的杀气,这些日子他彻底变了,整个人沉默中很少说话,身边人们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但看来现在他自己已经想通了,人死不能复生,终究他父亲是要离去了! 之后杨玉强以先烈的身份被厚葬,入土为安,连带着还有他的百人队中牺牲的人们。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张冒,梁萧歌和杨功三人,面对面坐在为杨玉强立起的新坟堆面前,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葫芦,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张冒摇了摇手上的葫芦,里面发出哗哗的声音,往其他两人手上看去,他们同样将葫芦抓得很紧,最后轻声道:“杨功,你节哀吧,我们都为你爹感到骄傲,他是个英雄,我们也很敬重他,现在我们就以最隆重的方式祭奠他老人家,希望他来世再做个大英雄!” 梁萧歌也沉默着,最后拍拍杨功的肩膀,三人一起拿起葫芦,砰地一声碰在了一起,葫芦中溅出一点酒水,坟地上立刻就飘来酒香。 回来的几天里,杨功总是沉默,最多的时候就是喝酒,梁萧歌与张冒也就默默的陪着他喝着酒,一喝酒不知道时光的流逝,什么时候醉了什么时候才停止喝酒,醒来后接着喝,这样写来,三人的酒量在不经意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这样的葫芦他们基本上能喝掉大半才醉倒,但要是与杨玉强一比还差得很远。 三人就这样说一句话喝一阵子酒,怀着心事,这次他们的酒量再次增加,三人都将葫芦里的酒喝得一点不剩。 第十八章 反击的机会 这一次的战争,宋军连连败退,最后一直后退到了金陵府宋王朝的皇宫外围才停下,金军几乎是打到了大宋老巢,形势异常严峻,大宋国危急存亡,人人心中开始不安,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勇气,一些大臣元老们都开始上奏章,表示再次联合金军,示敌以弱的同时,还竭力表示支持割地赔款,极力交结金军。 朝野为之震动,皇帝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了方寸,整天胡思乱想,动不动就杀害一些言语不合心意的大臣,可谓是闹得人心惶惶。 但金军却还是步步紧逼,派了使节在大宋皇朝大厅上耀武扬威,炫耀金军武力至高,是大宋朝无法抵抗的,叫大宋主事人早早投降为妙,这样还可能免遭罪责,否则脑袋顽固不灵接下来的金军必将灭亡整个大宋,到时候生死就不能断言了。 这一席话说得极其嚣张,宋皇帝越听越生气,一怒之下斩杀了进军使节,如此嚣张跋扈之人,面对的是他堂堂的皇帝还如此不知礼节,不分大小高低,只好送他上路。 但经过这一事,事情就变了,金军与宋朝的恩怨彻底揭翻,金军怒气冲冲,本来是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但这次宋朝庭显然没有顾及这些就开刀了,之前的一系列示好结交成了画饼,随即金军杀上了开封府。 此时刚刚从战场上退回来的梁萧歌也带着他的百人队做休整,被安排在距离开封不远的去耀城养兵,同时也是为了在金军攻打的时候能作为先锋兵用上场。 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出了平常的生活,他们整支队伍都处在浓郁的悲伤当中,一天天无不是心情郁闷,后来只好拿起酒葫芦,一葫芦一葫芦的给自己灌酒,他们都想彻底的麻醉自己。 所以这些天看起来整支队伍都很疲惫,比打过的先前的那场战斗都要吃力,这些就是因为队友的死亡还有杨玉强死亡带来的冲击,让每个人都处于悲痛当中。 此时连梁萧歌这个队长算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五十人,百人队成了一个虚词,而最近又没有新兵补充进来,所以这个百人队足足空出了一半的人名有待补充。 这里还有个好处,不知是不是上边报错了,给他们这个百人队记载的人数还是一百人,发的军饷也就是一百人的,但现在这一百人的军饷给他们五十人用却是占了大便宜,本来是值得称喜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没有人能感觉到这是一种欣喜,这会更加重了他们的悲伤。 这一天梁萧歌感觉这样下去不行,悲伤是应该有的,但也不能就这样悲伤一辈子吧,金军一连攻下宋朝多少大好河山,人命危亡,疆域不保,他作为一个百人队的队长,一个带头人,却怎么能时时刻刻处于悲伤之中不可自拔。 思前思后,他决定带领队友们先振作起来,就算是要悲伤也要等到将金军击退了再说吧! 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将那还剩下一半的酒葫芦摔得老远,发出砰的一声,那酒葫芦被摔得四分五裂,酒水溅了一地,被风吹过来的时候还有酒香飘散出来,梁萧歌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静了自己的心情。 抬头一看,那边石阶上杨功满脸颓废,本来扎起来的长发此时也披散了下来,淹没了他大部分脸部表情,扬起头,杨功再次喝下一大口酒,对梁萧歌造出的动静好无所觉,忘我的喝着酒,眼神黯淡没有光彩,他因为他老爹杨玉强的死彻底的失去了自信心,连身边的兄弟梁萧歌与张冒也不管不问,他想要的就是只要每天能见到酒就行了,能让他彻底的大醉而不知世事,他的醉希望的是能忘记这个世界上太多的苦难,太多的生离死别。 眼不见心为净! 梁萧歌再也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就抓过了杨功手中的葫芦,喝道:“你给我醒醒,你给我醒来,是我梁萧歌的兄弟就不要装损了,即便是要去报仇也要到战场上去啊,就这样整天喝酒能起到什么作用,那样大仇能报吗,不能啊!”最后梁萧歌愤怒的吼了起来。 杨功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对他说话,慢慢的抬起头,睁开那毫无光彩的眼睛,看了半天梁萧歌,嘿嘿笑了,笑过之后立刻就极其激愤的转过身趴伏在了地上,双手锤打着地面,悲声道:“我难道不想吗,可是这有用吗,整个王朝都在金军的铁骑下节节败退,我们能做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铁骑浮屠,那是我们能够抵抗的吗?” 深深的平复着心情,梁萧歌也认识到铁骑浮屠的强大,这就是摧毁整个宋军的绝对战力,它在杨功的心里深深的扎下了痕迹,到了此刻还不能忘怀。梁萧歌悲伤过后,看到这位经常嬉笑幽默的兄弟如此的失望,连自己都丧失了信心,此刻的他显得那么可怜,但他梁萧歌怎么能感觉到不是这样呢! 但他这些日子也想过了,在强大还没有超出人的范畴,总有东西可以抵抗这种力量,他回归了自信心,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只是很多人都可以想到的,但在这个慌乱的年代,他们新被金军的铁骑笼罩着忘了自身,所以这个方法至今还没人用出来。 此时他梁萧歌的信心就是来源于此,或许这个方法还是可以制胜的也说不定,看着如此失去控制的兄弟,梁萧歌走了过去,想要扶起他。 但杨功却猛地甩开他的手:“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什么也做不了,我这么没用,把酒给我,让我再喝吧,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梁萧歌同情的同时又有点气愤,再也不管他如何,用他擎有力的双手牢牢地拉住杨功的手,强行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吼道:“你先静下来好吗,我带你去报仇,让你报仇啊!” “真的,你有什么办法?”杨功听到这里好像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反过来双手用力的抓住梁萧歌的胳膊,使劲的摇着询问答案。 于是梁萧歌将他心中的想法告诉了这位兄弟,听了一遍,杨功慢慢松开梁萧歌的胳膊,然后再次趴了下来,哭声道:“原来可以这样,爹死得怎么就那么冤枉,我…” 到了此时梁萧歌才确定杨功是清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看向张冒,原来他也在大口喝着酒,同样是一脸悲愤,眼泪也流了出来,又不知道在哭什么,无奈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一直在哭什么?” 张冒浑身一颤,立刻惊而坐起,抱着酒葫芦道:“没有啊,我没哭啊,那是你看错了,我又没死爹娘,我那里哭了,嘿嘿!”张冒说着露出难看的笑容,显然他刚才也在哭,哭得忘乎所以,被梁萧歌一动就反应过来,止住哭泣。茫然四顾中寻找着什么,根本不正面回答梁萧歌的话。 “好了,你没哭行了吧,那我们去商量一些事情!”梁萧歌对张冒的哭有点不能理解,就算是杨玉强对他们好,他感觉只能是悲伤,不能哭出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杨功哭那是合情合理,张冒哭就有点令人深思。既然人家不承认也就算了。 本来事情好了梁萧歌心情一轻松就想拿酒来灌一口,手中却空空如也,一看之下那个葫芦早就被他自己摔得粉身碎骨,只好先过去将杨功扶了起来:“兄弟,该起来了,你的任务还很重!” 慢慢的杨功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叹了口气,拿过手中的葫芦就要大喝,但梁萧歌身手如电一把抢过,咕咚一声灌下一口,道:“刚才我说的那件事你就去向上边报告去吧,如果能采用那我们就可以为杨队长报仇了!” 杨功看看空空的双手,只好点头答应了。 三人这些日子只顾喝酒,什么也没做,但酒量不说真的凭空涨了一大节,现在喝酒都是大口大口的喝,不用小家子气了,虽然比不上杨玉强当时的酒量,但练到那个火候也是迟早的事情。 三人回去之后,梁萧歌立刻召集他的百人队集合,只让杨功去办那件事,自己立马就操起了杨玉强的旧业,实施兵法有云,身体素质最重这一点,再经过老兵的指点开始大练新兵,不过老兵也在列,就是他们手把手教新兵练习,速度极快。当上队长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真实地尽到队长的义务,但就是他不去召集,他的队员都自觉的训练着,一些新兵不耻下问,向老兵们探讨着他们所不知道的知识的同时还学习他们锻炼身体的姿势,所以这个队里面只有他们三人算是最颓废的,一天只抱着酒葫芦过日子! 而梁萧歌也在列,在一个老兵的指导下练习着杨玉强的独家练体法门,如果杨功的消息来得快的话很快就会发生再一次的大战,到时候又是一个惨烈的场面,所以能在那个场面中生存下来为杨玉强报仇那才是重点,所以说身体素质要把握好,尤其是与他一起来的新兵,更加需要锻炼。 第十九章 兄弟升迁 梁萧歌训练着自己的百人队,自己更是苦功,不要命一般的苦练身体,即便是一些老兵也看不过去纷纷劝阻,但梁萧歌执拗起来谁也劝不动,多半还要受他一顿冷眼,于是后边就无人再去劝他,有时间也看梁萧歌一个人在那里苦练着各种动作。 与以前相比,现在的梁萧歌明显要强壮不少,身体结实有力,都比得过许多老兵了,一块块的肌肉一眼看得分明,条条块块参差分明,那种流线的爆发力令许多人惊羡。 这样苦练的结果效果自然明显,梁萧歌身体的素质之强,在场的大多数老兵扳手腕只能落到下风,还有就是每天的军粮被梁萧歌一个人背来背去,这里挪到那里,那里又挪到这里,每天好像玩得很起劲,完全忘记了疲劳是什么。 但队友们都知道,梁萧歌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杨玉强的死,看起来他没有多少伤心过,但从他的表现来看,就知道梁萧歌心中杨玉强的地位很重,他牢牢记住了杨玉强的吩咐,拼命的锻炼身体,但看出他锻炼已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寻找机会报仇。 往往这样强大负荷的超强力锻炼下来,他选择的不是休息按摩,而是拿着酒葫芦找上张冒一起去一些偏僻的地方喝酒,一般都是半夜时风才醉汹汹归来,一来就蒙头大睡。 杨功去报告梁萧歌上次说的计划,好多天了至今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传来消息,这是许多人担心的一件事,毕竟杨玉强不在了,他儿子还在,而且又因为杨玉强的死饱受打击,战友们都担心不已,纷纷询问梁萧歌。 只是梁萧歌也摇头不知所以,他是让杨功去了,但去了后的结果他全然不知道,这些天也为这位兄弟担心了好长时间,希望他不会有事,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而且就在最近就能回来,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耽搁了也说不定,如此抱着良好的心态等待着杨功的消息。 五天后,杨功返回了梁萧歌的百人队,身边跟着一队人马,这让了、他的战友们极其好奇,纷纷问个所以然,杨功看着向他友善点头的梁萧歌,忽然就红了眼睛,几步走过来一拉梁萧歌的领口,大声道:“兄弟,你怎么能这样,我是报仇心切,但你怎么能这样,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留给了我,叫我现在抛也抛不开,你让我为难啊,兄弟!” 原来杨功听了梁萧歌的话,跑去对上级说了那个计划,结果让上面的将军大跌眼镜,将杨功看为一大军事奇才,再也没有多问什么,直接给了杨功一个大官,被王思放封为第一副将,如此他是彻底的被梁萧歌给送上了大道,一步登天。 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个功劳本来应该是梁萧歌的,但梁萧歌却将机会给了他杨功,这种恩情,兄弟情义他受之有愧,但确确实实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再也没有机会改变。他当时心思被父亲的死所迷惑,浑然不知世事,最后清醒的时候局势已经定型,梁萧歌做了这样一个好人! 即便是清醒的杨功极力推脱不是他的计策,但事实上他一开口就以我自己的名义说的,如此让人误解,后来解释的话语都没有给他机会就被王思放打断,而且又知道了他父亲杨玉强事情,这件事于情于理,第一副将的位置被他杨功占据了下来。 这一路回来他愧疚的好几次脸红,面对兄弟的时候他却只能以这种粗暴的方式询问,瞪大了双眼他厉吼着责备梁萧歌。 但梁萧歌轻轻地就拉开了他的手,然后重重的拍到了他的肩膀笑道:“兄弟,你的造化来了,你就要抓住,难道你忘了你父亲的愿望是什么,是你有一日能当上将军,难道你就不能替你父亲完成这个梦想,让他死后能安心!我们之间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们还是好兄弟。” 杨功颤抖着双腿,他怎么能忘记,好多次父亲教导他,希望他杨家能出一位将军,这话偶然间杨玉强说过,但却深深地被梁萧歌记住,同样在为杨家出一个将军而努力,这次距离梦想只差一步,相信最后的梦不会很远,这就要看杨功自己的努力了,谁也帮不了他。 杨功深深地吸气,压制着内心的不平静,最后狠狠的一拍脑袋,拉着梁萧歌与张冒去了屋内,留下其他战友们疑惑不解的目光,一个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看出杨功变了,身份彻底的变了,好像这一切又与梁萧歌有关系。ww奇Qìsuu書còm网 三人进屋后,杨功急切的拉过梁萧歌追问道:“你说这是为什么,我要知道原因,否则我立刻丢下这个累赘的身份去与金军大战,而且再也不认你这个兄弟!” 致使梁萧歌笑道:“没什么,我没想过要做官,也没有做将军的梦,当一切平定下来,我就要回家去,所以机会留给你是最好的,你要了解我的苦心!”说完梁萧歌再次笑了,拍拍两位兄弟的肩膀道:“来,我们三兄弟继续喝酒,不醉不休!” 杨功彻底傻眼了,呆坐了半天后才慢慢回过头来,苦涩道:“既然都这样了,那这个官我就先顶着,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不分彼此。” 张冒半天没插上嘴,担心中叽咕不已,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喝酒一边追问情况,最后摸清楚了事情的前后,再被杨功一番夸大化的解释,同样对梁萧歌侧目,最后也会心一笑,欢喜道:“好兄弟,来,我们继续干杯,不醉不休!” “啪”三人酒葫芦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音。 就这样三人越喝越有劲,酒量也水涨船高,三兄弟彻底疯狂的喝着酒,不醉不休。 这次杨功回来却是一次离别,他将不再留在这个百人队,五十人又少了一人,杨功有了自己的将军府,他回到他的将军府去了。 离开了一人,梁萧歌暗叹一声,以为好兄弟又不能天天在身边了,喝酒也只有他与张冒两人,苦涩过后就是回味,他们一起度过了这些风风雨雨的日子,兄弟间感情极重,常常不自觉地就要回念往事。 “他走了,我们两人显得很冷清,哎,多一个兄弟也很好啊,怎么又走了呢,梁哥,你觉得怎么样?”张冒感叹着兄弟的离别愁思,从脸上的悲伤就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希望三兄弟在一起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战争没什么可怕的了,可怕的是他找到的这种代替亲情的兄弟情就要少了一个角,怎么能不悲伤。 “我也是啊!”梁萧歌仰天长叹,刚参加招兵,第一次喝酒,河中戏水,抗战沙场,这些过往的种种让人惊心动魄,让人回味无穷,他们三人的队伍就这样被打破了,但结果是好的,他兄弟高升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叹息之余欣慰的话就不多说了。 但杨功走的时候说过,他会尽量将他的那个计划实行,在不久后用到与金军的战场上,为杨玉强报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所以他就是等着一天的到来。 借着机会,梁萧歌这个队长将杨功退出百人队的消息讲给了他的队友们,使得他们也伤感了一阵子,最后知道是被王思放将军提拔成为第一副将,立刻就化悲伤为欢喜,一个个举杯相庆,贺喜杨功升迁之路,希望他有个辉煌的前途。 杨功是悄悄地走了,只与他的兄弟梁萧歌还有张冒两人做过道别,然后就带着他的那群部下离开了这个大城,去了宋朝皇都开封府,并且一再嘱咐要是有机会要他们两人来他的将军府,到时候必定大加伺候一番两位兄弟,山珍海味就不说了,还有最好的酒预备着,更有一批漂亮的侍女配歌伴舞。 这一切听得梁萧歌摇头苦笑,张冒却一副陶醉的模样,已经处于半梦状态,幻想着即将到来的那种奢侈生活,令人心驰神往。 就这样杨功走了,告别了兄弟,走上了一条自己的路。 第二十章 家的回音 一边训练着,一边等待着杨功的消息,梁萧歌整日间除了这些,他还经常做梦,梦见自己与家人团圆,其乐融融,还与陈佩佩在乡亲们的共同关注与祝福下结了婚,过起了幸福安康的日子,一边是丰收的田园,一边是美丽的妻子,还有一群欢快的孩子,这就是他渴望的儿子与女儿们。 晚上做着如此的美梦,自我陶醉着,到了白天他天天渴望着能接到家人的喜讯,报他们平安,传来他们的欢笑,而此时的他们或许已经到达了杭州一带那个亲戚家里暂住,此时的他自己也在开封这一代,距离不是很远但要去现在还没有时间。 所以大白天他常常去驿站,看一看那里是不是有家人的书信寄了过来,心里偷偷的想着,此时的青梅竹马陈佩佩是不是也在想念着自己,这个漂亮的女子,是在等他回去娶她吧,然后他们就会像梦中一样过上美好的生活,这岂不是一种乐趣,一种人生之最大幸福! 事情往往出人预料,也同样在人预料当中,再一次梁萧歌怀着期待的心情向驿站走去,脚步沉重,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家里一直没有音讯,他岂能不担心,一时的热情就抛下了家人,让他们独自跨过南北距离从北方来到南方避难,路上遇到危险都有他们自己去应付了,可怜的两位老人就这样要孤独的旅行。 但好在身边还有陈佩佩一家,相信以两家的关系,这一路相互照应也会安然到达南方。 驿站里有一位中年人,许多日子下来梁萧歌也算熟悉了,来的时候顺便就带了一葫芦酒给这位大伯,两个人一见面就有了交情,或许就是因为酒的缘故,知己难遇,好酒难寻,此时正好凑在一起,梁萧歌给这位大伯倒满一碗酒,自己也倒了一碗,喝了一口直接就切入话题问道:“大伯,有没有我家的信函?” 中年人乐呵呵的喝了一口道:“今天刚收到一批,还没来得及看你就来了,那好,我去整理一下看看,希望能找到给你的信函!” 只看到中年人慢慢翻腾着一堆堆的信函文件之类,动作很慢,梁萧歌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就自己起身来帮忙翻找。 令人失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次还是没有来信,梁萧歌急了,催促道:“大伯,要不再找找看,说不定刚好漏了我的也不好说,我们再找找吧!” 中年人起身伸了个懒腰,拍着梁萧歌的肩膀道:“年轻人不要太急躁,这样对身体不好,干什么都要稳重一点知道吗?你看,像我这样,什么都不要急,虽然干的事情不多,但这样至少能干的好一点!” 梁萧歌苦笑着点点头,他这些日子太过急躁,办砸了好多事情,但麻烦事情多了不由得他不心急,现在家里没有音讯,他能不着急吗,一着急立刻就急匆匆的像投胎一样,叹了口气只好站起来。 刚要走动,中年人却叫住他:“你先站住别动,看脚下!” 顺着中年人的指引,他慢慢低头看向地上,而不偏不移,他一只脚正好踏在一封信函上,只露出一个角。 慢慢的梁萧歌躬下身子,伸手捡起了那个信函,他刚才是由于急躁不小心将这封给丢在了地上,还被自己踏到了脚底,要不是中年大伯提醒就忽略了这封信。 怀着再次被失望冲击的心理准备,他翻开正面,一个大大的字眼进入他的眼睛,使得他的心跳得很剧烈,很激动,仿佛这就是他的希望,他抓住了希望。 梁萧歌收,这几个字深深地刺穿了他多日等待的心,他颤抖了,微微的颤抖了,双手也抖着,最后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那位大伯,只见他一脸微笑,仿佛在说:“年轻人,干事情不能太急躁,要一步一步慢慢来,看,这不是被我说中了吗,以后要谨记教训,做事不能太急躁,呵呵!” 最后梁萧歌低下了头,再次看向那个信函,封面上只有梁萧歌收几个字,再也没有具体的地点,他怀疑这不是给他的,但之后他又坚定的相信这就是给他的,因为至今他的家人还不知道他属于哪一方哪一阵营,就这样草草的寄了出去,要不是他亲自跑到这里来找,怕是永远也收不到家人的来信。 这就是缘分,这就是自己的造化,机会就在身边,就怕抓不抓得住了! 他梁萧歌是幸运的,险之又险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没有让他在身边溜走。 深深地呼吸,将信函牢牢的抱在怀里,向着这位眼前微笑的大伯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谢谢你,大伯!” 中年人挥挥手:“不要客气,你现在就回去好好的看你的信吧,记得以后少喝酒,年轻人要注重身体,像我这样的老人,多喝点酒是没事的!” 梁萧歌转过身走了出去,在门前停了一下,却听到中年人兀自感叹的声音:“战争,苦了的还是你们年轻人,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于是梁萧歌走了,他再也不敢回头。 回到军营,梁萧歌悄悄地圈回了自己的被窝,蒙上被子,只让一点亮光透了进来,好让他能看到书信里面的内容,而他一路上是渴望的渴求的想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惊天秘密。 孩子, 看到信我就知道你很好,同时你也不要担心我们,我们都很好。娘我很开心,能有你这么一个勇敢的儿子,在路上我将自己儿子参军的事情说给路人听,他们都说我生了个好儿子,你是多么的有出息,将来一定成为一个大英雄,呵呵,所以娘我是很高兴! 既然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娘也不说什么,外面照顾好自己,打仗很危险,能捡回性命就捡回来。 你奶奶也很好,她说她能坚持到你回来的,他还希望看到他的孙子打败敌人呢,所以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来见我们! 萧歌,我是佩佩,我们都很好,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回来娶我!嗯,我给你说件事,其实我现在正在偷偷的想你,你是不是也在想我,快点说! 呵呵,说着玩呢!不过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要忘了,早点回来,我知道你可是很勇敢的好哥哥! 最后,捏一下鼻子! 看到这里梁萧歌感动的眼角湿润了,他才知道他身边这么多人关心记挂着他,尤其是陈佩佩,依然是以前可爱的模样,连信里面也说得那么让他忍不住发笑。这个好女孩,他永不辜负。 最后是他父亲的话:记住,你是我的儿子,做一个英雄,我不奢求你懦弱的逃回来,只渴望你是一个英雄,即便是战死也没关系,这就是为父最大的愿望,其他的你就不要多想了,这个家还有我在,我会带他们平安度过余生。 我们都祝福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这就是信的全部内容,看完后梁萧歌久久没有声音,他的心从激动陷入了平静,蠕动的被窝也不再有声音,然后见梁萧歌起身,轻轻地将这封信折叠起来,藏在了他的衣领里,这就是他的所有珍藏,他一生的精神与寄托,珍而重的保护好这封信,让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可以时刻记起那一家人都在等他回来。 而这封信的发出时间梁萧歌大概能猜到,就是在离开他们村子不久后写的,算算至少有半年了。 这也方便他再回味往事的时候能顺手摸出来看一看。 随后梁萧歌也拿起笔,他写了一封回信,借着机会他递了出去,递到那杭州的亲戚家里,想必家人会接到吧! 第二十一章 再次开战 亲自送出家信,梁萧歌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家人的消息了,他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只希望的是最后能打败金军,然后他就回家与家人团聚,安安心心的度日。 回到军营,梁萧歌心情一好就找上了张冒,什么也不说,兄弟两人一人拿着一个酒葫芦就走进了一片僻静的树林,胡乱的在屁股下面垫了一些茅草算是防备屁股不被尘土彻底弄脏,虽说衣服是旧了一点,但好歹还要见人,不能就这样挥霍,再说了新的官兵服还没发下来,洗一次都很麻烦,哪里能方便就往方便的地方冲。 两人对望,拿起葫芦就碰,一边聊着心事一边喝着酒,算是少有的好生活。现在酒对于梁萧歌来说那是比一日三餐都重要的东西,饭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即便是空着肚子也要先大口喝下几口烈酒过过瘾,而吃饭前必定是这样,先喝上一口酒清洗一下肠子,然后才感觉到饭菜顺口。 话说酒气穿肠,喝一杯酒那个顺气,还有一点点的兴奋,据传言喝酒还能壮胆,这却是事实,梁萧歌试过多次,确实能壮胆,要是打仗前喝一些美酒,那到了战场上必定生龙活虎,英雄无敌。 所以梁萧歌决定这次打仗一定要带着酒葫芦上战场,借着酒气壮胆气,他还真要用了。 金军与宋军一直处于对峙状态,在南方宋军的主力比较集中,火力也极其威猛,金军一时之间还无法攻下宋朝,借这个机会,宋军内部大量招收新兵,不管什么方法都用,强征,暴力,自愿的最好。 因为在国家生死存亡的边际,没有人能够幸免这场即将到来的灾祸,所以宋朝廷下了强制霸权政策来强行征用民兵,只要是还能喘气的,老的小的都拉了上来抵抗金军。 这次金军的主要目的是开封府,金军比较集中,但其他地方同样烈火蒸腾,战火纷飞,双方之间的大战再次僵持了下去。 梁萧歌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年,半年的时间算来也不长,但也感觉很长,他的整个队伍一直处以休整状态,两国之间大范围战争没有打起来,小打小闹已经不知多少场,不过各有输赢。 这就是宋军有意避开战斗,由于内部招兵扩充军队,同时囤积军粮,准备接下来的大战,无法分出精力来对付金军。 同样金军看似强大,但他们军队横跨南北,一路奔走未免有些疲惫,军队素质必定有所降落,同样需要时间来休整,养兵再战。而且他们也要等待后方援军与军粮补助到来,这样才能一口气灭掉宋王朝。 所以两军都无法大范围开战,军事基本处于停滞状态。 梁萧歌也去过杨功的将军府几次,兄弟三人喝过几次酒,相互表表心意,回来后继续做他自己的事情,训练新兵,这一次他的百人队再次补满一百人,算是个好的征兆。所以为了战场上能够更有机会生存,他果断的采用了杨玉强的战略要术,严格的训练他们的体魄,传授一些战场上的基本生存方式。 这样梁萧歌也是个大忙人了,看着新兵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也开始慢慢融入他的百人队这个大家庭,心中也很欣慰。 这一天他刚闲下来,就接到杨功的消息,叫他去他的将军府,梁萧歌大概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马上就要到了与金军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不出所料,杨工告诉他,上边下了命令,要对金军进行一次大范围打击,宋王朝将出动百万军队彻底的消灭把守在开封府大门前的金军。 梁萧歌与杨功击掌拍和,双双表示一定要大杀一番金军为杨玉强报仇,杨功此时有自己的军队,匹马上战场,还特意请求作为先锋军,与金军一决雌雄。 两人分别,梁萧歌立刻集合百人队,宣告一切事务,五天之后打开城门迎接金军,好好的杀一番。 张冒也摩拳擦掌表示心中的感想,这一次他将不会像上一次一样,杀人还要抖三抖,没杀人自己先吓死了。所以他格外的有激情,说要好好的杀一杀金军的锐气,话是这么说,但张冒的身体一如往常一样单薄,看起来风一吹就倒。 梁萧歌苦笑,对于这位兄弟他多半是爱护,好像他就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就是他的哥哥,张冒也有同样的认识,一直喊梁萧歌梁哥,其实他心里还是乐意叫一声哥的。杨功走了,留下他们两人,少了杨功这个话匣子,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多半气氛很沉默,所以都很怀念杨功在的日子。 多半的时间他们就是借酒消愁,只是愁更愁,酒不解人心,徒悲伤! 两军对峙着,这次的战场上,宋军依然是占据着人数庞大的优势,但金军每每都是以少胜多,即便是宋军看起来气势威武,实际上金军铁骑浮屠一出,这种人数的优势就烟消云散。 擂鼓击锣,冲锋号角一吹起,金军背后就冲出数万的铁骑浮屠,轰隆隆的冲击过来,滚滚烟尘将他们身后的金军都淹没了,那铁骑,那咆哮震撼人心,人人不为之闻声色变。 但这次宋军好像早有预谋,军队不进反退,将身后让出一大片空地,同时一辆辆双轮车,上面架着巨型的铁柱,被数人推着等待着金军铁骑的到来。 这就是梁萧歌想到的对付金军铁骑的计策,这种战车全身都是钢铁打造,尤其是那一根巨大的铁柱占了整个战车的大多数重量,即便是停在那里不动,要是等铁骑冲过来撞击到上面,不死也剩半条命。 黝黑的铁,泛着冰冷的光,每一辆战车被数人连拉带推,整整数千辆这样的战车,这就是这段时间宋军的全部成果,专门对付难缠的金军。 奇?果然事情毫无悬念,冲过来的金军铁骑被战车稍微一撞就连马带人一起仰翻摔到,这一下金军的铁骑浮屠冲击无效,还死伤了许多战骑,纷纷逃命,机会来了。 书?宋军如一股洪流,铺天盖地的淹没了金军,一路过处尸首遍地,血流成河,进军彻底大败,开始亡命而逃。 网?但这次宋军都被下了死命令,金军一个都不能放过,不留活口,可见双方的关系彻底断绝,只有你死我活。 占尽优势的宋军乘胜追击,梁萧歌带着他的百人队悍不畏死一直向前冲着,刀起刀落,金军从此魂归天外。 不出多久,宋军大获全胜,一举歼灭了留在此地的所有金军,斩杀数名敌方将领,值得称道的是杨功一人斩下两名敌方将军,名声鹊起。 张冒在杀敌之余也机缘巧合救了一命命悬一线的将军,立下大功。 梁萧歌无心他顾,战功就是除了杀了很多敌人还是杀了很多敌人,算是为杨玉强报了仇。 金军败亡,宋军借机收复大片山河,再次将敌人赶出了华夏地区,全民兴奋,上上下下庆贺三日不绝,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 战争之余,杨功因为立了战功,被大加奖励,官升一级当上了将军,于是找到梁萧歌与张冒,三人再次举杯相庆,称兄道弟。 这之后就是再次陷入平静,金军的大败,死伤数十万人马,一时间再也没有力量攻打宋朝,战争就此停了下来。 梁萧歌的百人队这次也有伤亡,可喜的是战死了十人,伤员也只有三个,损失不是很大。 而伤员就有梁萧歌在其中,被敌人砍伤一条手臂,经过治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最起码能拿酒葫芦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出几日,多喝一点酒,醉上几场伤口就能彻底痊愈。 第二十二章 兄弟分离 谁也不知这次停战到下一次的战争中间要等多长时间,但谁也没有被允许回家探亲,梁萧歌本来还以为可以借这次机会回家,同时也圆了自己的人生一件大事,那就结婚,将陈佩佩娶过门。 往往事情就是出人意料,这次全体待命,没有了机会,叹了口气就又找上张冒喝酒,两人不醉不休的干了起来。 张冒看梁萧歌喝酒时愁苦的表情,问道:“怎么,是不是又想家了?” 梁萧歌灌了一口酒下肚,仰倒在了草地上道:“是啊,我是想家了,天天都想,就是没机会去,哎!” 抱着酒葫芦的张冒呵呵笑了,笑的很苦涩:“是啊,应该要想家,可惜我是没有家了,我只能想着眼前的美好时光,不过这也是美事一桩,有你们两个兄弟我就够了!” 翻过身,梁萧歌看了张冒一眼笑道:“被那么悲观,下次有机会回家你跟我一起去见我爹娘,我们就成了一家人了,你怕什么,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你相中一位好女孩,嘿嘿,你先不要流口水啊,没事还没降临到头上就开始幻想了!” 张冒赶紧一擦嘴角,傻笑道:“哪里,我看你是想你那陈妹妹了吧,不止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眼光,看上梁哥你是他最大的幸福,哎,要是我是个女子,必定嫁给你。” “你…”梁萧歌彻底无语,笑着喝了一口酒。 两人正在兴头上,那边却走来一个人,一看是自己队里面的老兵,几人关系也不错,那位战友过来抢过张冒手中的酒葫芦大灌几口,啧啧称赞一番:“真是好酒,没想到你们两个藏在这里尽享人间之福,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三人都笑着,张冒却想抢过酒葫芦,奈何那位老兵身手比他好,怎么也抢不到,只见他再次灌下一大口酒道:“萧歌,张冒可能有事要去了,你过去看看吧,有人还在等呢。” 梁萧歌与张冒双双大惊,一拍屁股就坐了起来,梁萧歌问道:“什么事,难道是什么麻烦?”随后看向张冒,他们还从来没惹过事,不可能有人找麻烦吧! 而张冒也是吃惊,有人找他,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除了梁萧歌还有杨功关系很好,其他人关系也就一般,但绝对没有惹过麻烦。 “可能不是坏事,我们过去看看再说!”看两人同时用吃惊的眼神看向自己,老兵也苦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三人在也不耽搁,立刻向军营赶去,路上一直猜测着什么事会与张冒有关系,但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于是越加加快脚步。 来到自己的营地,三人就看到有十多个陌生人穿着重甲站在那里等谁,老兵在路上说明情况,梁萧歌就知道是他们找张冒。 “我是这里的队长梁萧歌,请问几位大哥什么事?”梁萧歌走近几人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将军前段日子在战场上被你一个叫张冒的队友救了一命,我家将军要当面感谢这位张冒勇士,所以将军吩咐我们来请张冒勇士到府上一诉,不知哪位是张勇士?”领头的一人向梁萧歌行了一礼才朗声说道。 此话一出不止梁萧歌长大了嘴巴,连身边的张冒也有点反应不过来,更不要说站在近处的其他战友,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显然张冒又是一个幸运儿,他成功的挤进了将军府,此后身份必定不是一般。 或许是喜事降临的太快,张冒使劲的摇着头,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不就是上次大战做了个顺手人情,那位将军从马上掉了下来,一个金兵就乘机要杀害这位将军,张冒挺身而出,砍掉那位金兵的手臂,惊魂未定的将军这才反应过来,一刀刺死了那位金兵,还当场问了张冒的姓名。 张冒也只是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自己这些天早就忘了这回事,但那位将军却深深地记住了张冒的恩德,四处打听后才确定了张冒的身份就是梁萧歌百人队的一位小兵,于是有意提拔。 反应过来的梁萧歌重重的一拍张冒的肩膀,险些就将他拍倒在地,笑道:“好兄弟,没想到你也这么有出息了,好好干!” 张冒被梁萧歌一巴掌拍醒,呐呐道:“这怎么行,我不想去,这样我们兄弟就分离了,我实在舍不得你们,我不愿去!”没想到张冒兄弟情深至此,为了兄弟甘愿舍弃升迁之路。 这让梁萧歌深深的叹息,摇头道:“你去吧,不去你就不是我兄弟了,只要有时间我们还能在一起!” “可是…”张冒还想说什么。 但被梁萧歌硬生生打断了:“没有什么可是,你立刻收拾行李给我滚出这里,再啰嗦我们就彻底断绝兄弟情义,你还不走?” 张冒眼含泪水,被梁萧歌如此决绝的喝骂吓得只好为了维持兄弟情义而收拾去了,东西不多,但一个酒葫芦却少不了,被他带在了身上。 悲伤的如一个女子,张冒哭着,使劲的在梁萧歌肩膀上擦着眼泪,弄湿了梁萧歌大片衣服,但谁还会顾及这些,此时的离别格外悲伤,张冒哭的伤神,梁萧歌心情也格外沉重。 三个兄弟,尽力过一幕幕生死,没有因为战争而失去对方,却因为现实中的不确定因素导致他们离别,杨功最先离开,伤心过一段时间,{奇}如今不再伤心,{书}只留下回念,{网}但又有一个兄弟要离开,梁萧歌心中剧烈的离别之情沸腾着,他怎么能不悲伤。 但他却不能自私,兄弟是兄弟,路是要自己走的,各有各的路,谁都希望自己的兄弟能走上康庄大道,过上更好的生活,那才是他梁萧歌所愿意看到的,张冒是舍不得离开,所以他做出如此坚决的态度,就是要逼着兄弟走上一条大道。虽然做的有点过,但只要他们好了,他就知足了。 哭过之后,张冒慢慢的抬起头,拿过酒葫芦,哭声道:“那我们再干一杯,算是你送我的礼物!” 咕咕咕的两人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大口喝着酒,喝过之后两人相视而笑,梁萧歌强颜欢笑,张冒笑的比哭还难看,但这也是告别。 “我有一时间就来找你,我们还是兄弟!记住你的话,要回家去的时候也叫上我,我还等你为我讨个老婆呢!”张冒哭着说了最后一句话就转过身,哭着走了。 而张冒最后一句话连那位将军手下的十多人也开怀大笑,与梁萧歌等人告别后就走了。 “我们又走了一位兄弟!”不知谁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这里人都沉默了,最后沉默着消失了,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只有梁萧歌,望着天上白云来来去去,这就像忙碌的人生,云朵与云朵的相聚,在一阵风过后就会分离,狭路相逢,只做个一场兄弟,但终归各自走上了各自的路,这就是人生吧! 云聚云散,回味着那些温暖的日子,三兄弟抱着酒葫芦,从开始练酒到如今个个都是酒徒,从陌生到熟悉,从陌路到兄弟,时间虽短,但他们经历了很多,彼此都记挂着对方。 一个个的离去,每一次都在各自心中留下一道疤痕,不是被伤害,而是深深地刻下了印记,他们从此不遗忘,永远怀念那些过往美好的记忆。 兄弟是走了,自己的事情还要自己去完成,知道他可以回家了,一切就结束了,但兄弟不能忘,也不允许他忘记。 重操旧业,他继续训练自己的队伍,每天喝着酒,但喝酒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当初三个人,后来两个人,现在就只能是自己一个人,苦涩一笑,梁萧歌拿着酒葫芦,又不知去向。 第二十三章 结缘新兵 宋金两军停战,这次时间格外长,没想到等了整整四年多,两国之间一直很平静。可见上次的大战双方的消耗都不小,金军伤亡惨重无力再战,宋军有心一举击垮金军,但内部消耗巨大,这种代价无法承担。 双方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各自养兵修兵,等待着有一天哪一方率先挑起战端,那故事又将重新开始,角逐也会继续。 这种等待的日子很痛苦,对于大多数士兵来说真的是这样,他们要忍受寂寞与孤独,还要时时时刻刻防备着金军的入侵,即使他们不会再来也要站在岗位,守着青天白云,望着漆黑的夜空。 梁萧歌也是无聊的,除了训练自己的兵团,就剩下喝酒,在离开了两位兄弟的情况下,他的日子过得格外凄惨,不是吃的不好喝的不好,而是心情不是很好,这样寂寥的日子只能以烈酒来打发时间,酒就成了他的唯一精神寄托,没有就他恐怕活不下去。 这期间张冒与杨功来过很多次,他也去过两位兄弟的地盘做客,但没一次聚会后,就是那令人伤神的离别,只好每一次都喝醉酒被人抬到自己军营。 但越到后来,他们都惊奇的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的酒量已经达到了某种火候,一般喝酒都喝不醉了,这让他们三兄弟苦笑,喝酒都喝不醉了还喝什么,喝酒就是为了喝醉,那种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繁乱思想令人着迷。 当喝酒喝不醉了,喝起来与白开水差不多的时候,那还有什么意义,喝酒也是白喝,这样还不如不喝。 不是说真的不能醉,是要喝醉除非喝很多酒!梁萧歌也感觉遇到了痛苦,现在他喝醉了还能睡得踏实一点,醉了什么就都忘了,家人,未婚妻,兄弟,战友,在喝醉酒的时候他们才能短暂的消失在记忆深处,但只要一睁开眼睛,各种思绪就像漫天飞舞的柳絮,完全乱了,同时打乱了他的心情,让他不能安静的过一刻。 所以他渴求着每次能喝醉,但事实上每次只能喝得半醉,然后眯着眼睛想起一系列关于自己的问题,他是想家的,也是希望兄弟相聚的,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渴望着爱情,日思夜想的陈佩佩成了他最大的一份乐园,每天以想着这个女子为乐。 常常他的心中就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幻觉,一个男人辛勤的忙着农耕,一个女人张开笑脸,为他擦汗端水,这样的两口子真的很幸福,这一幕他梁萧歌无比的奢望,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吗?当然这个场景中的人物就是他自己与陈佩佩的化身了。 谁也不知道以后的路,但梁萧歌满足着,因为至少那个女子还在等他,等待着嫁给他呢,有什么能比被一个美丽的女子牵挂更让人满怀欣慰。 到后来他去张冒与杨功的哪儿少了,多半时候都是他们两个来看自己,每次来都带着好酒,三人喝的痛痛快快才罢休。 但做了管了,杨功与张冒都忙了起来,来了最多呆两天就回去了,杨功自不必说,作为一个将军,事情那是没完没了。 要说的就是张冒,那位将军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特别拉关系将张冒硬是给弄上了刑狱部总管的位置,这位置相当的好,不需要去像杨功还有梁萧歌一样打仗了,只是监管犯人,除非大宋灭亡了看能不能威胁到他的生命,这次的张冒捧了一个金饭碗。 梁萧歌没有羡慕或是嫉妒过自己的兄弟,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得到的,他真心的为他们祝福。 有这样两个崇高地位的兄弟帮忙,梁萧歌本来也有机会高升,但他拒绝了两位兄弟,他是不愿意去官场,所以坚决的呆在自己的百人队,等机会到了他就可以回家了。 养兵的时间,宋军同样大招新兵扩建军团,充实着自己的力量。 就是在第五年,梁萧歌的百人队又迎来了一批新兵,补齐了上次损失的人马。新兵一加入自己的团伙,梁萧歌就按照杨玉强的老办法将大军规小军规统统复制进了他们大脑,算是进行了一次洗脑,使得他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彻底改变了,此刻他们就属于他梁萧歌的战友兄弟,以后要共同进退的生死兄弟。 梁萧歌为人也好,就关心一下新兵,与他们经常交流,问东问西,谈心事,如此很快他们就拉近了关系,一般情况新来的都会称呼梁萧歌为梁大哥,不叫他队长,但特殊时候还是叫队长。 今天梁萧歌看到一个新兵从自己跟前走过,一看之下显然是一位不太熟悉的,于是又拉起了关系,笑道:“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新兵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长得一副堂堂的相貌,看来人品还是不错,看到梁萧歌问他,立刻笑道:“队长,是你啊,我只顾低头就没看见,呵呵,我叫马汉鸿!” “马汉鸿!”梁萧歌念了一遍,记在了心底,于是年龄籍贯都审查了一遍,最后知道这位新兵真的只有二十岁还是刚过生日不久,家在江苏南方一带,受皇宫开封府的护佑,金军没有危及到那里的人民。 这样他也没有打算参军,但后来看到到处招兵,心里一想,就做出了与梁萧歌一摸一样的行动,他劝住家人,只身参军了,文文静静的他也存在着热血的心。这样顺利就分到了梁萧歌的百人队,也算是一种缘分。 梁萧歌笑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战场上会死人的,难道你就不怕死亡?” 马汉鸿神情明显一滞,显然他参军可能忘了这一点,但很快他就坚决的摇摇头道:“不怕,怕什么,我还听说队长您杀敌很勇猛,是我们队里面的第一勇士,相信有勇士队长带领,我就更不怕了。”说完马汉鸿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好你个小子,一来就打听队长的消息!”梁萧歌笑着拦住马汉鸿的肩膀,继续道:“以后就叫一声大哥好了,不要叫什么队长,这样发而显得不亲切。” “是,梁大哥。”马汉鸿声音特别洪亮,有意提高嗓音。 梁萧歌笑了,看来又遇到了知音,问道:“你会不会喝酒?” “喝过很多次,但酒量实在很差,与传说中的酒王梁大哥一比差远了。”马汉鸿立刻就来了兴趣,但也不敢过于表现,因为他来了就听说过梁萧歌的酒量,在整个军营都是出名的,还有他的两位兄弟,号称酒家三巨头。 “走,你陪我去喝酒去!”梁萧歌终于再次感觉到他即将有一个酒量不错的兄弟出现,立刻就要拉着马汉鸿去喝酒。 只弄的马汉鸿无可奈何,硬着头皮被梁萧歌搭着肩膀去了。 一进屋梁萧歌就拿出了那个陪伴自己很久的大葫芦,里面早就储备满了酒,见旁边还有一个不大的葫芦,里面也装满着酒,顺手就扔给了马汉鸿。 马汉鸿彻底长大了嘴巴,他何时用葫芦喝过酒,平时在家也就小小的酒杯慢慢喝,眼下看来梁萧歌这位队长是与他用葫芦来对拼了,脸色立刻就哭了下来,呐呐道:“梁大哥,这个…这个…难道我们就用这么大的葫芦来喝酒!”再看梁萧歌手上的那个葫芦更大,要是装满酒一般人都拿不起来,那还怎么喝。 但显然梁萧歌是拿惯了这么大的葫芦,根本不怕生,只见他已经开始摇着葫芦了,里面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马汉鸿再次咽了口唾沫,双手拿着酒葫芦在颤抖,他彻底怕了,也深深地了解到梁萧歌酒王的称号完全不是杜撰的,这是真的。 “来,喝吧,没事,酒量是慢慢练起来的,我当时学喝酒的时候还不如你,一口就能喝醉,这是上一位队长传授给我们的,要好好学!”梁萧歌立刻就拔开塞子,使劲闻着酒香,一边还劝导着马汉鸿,一副老师教学生的样子。 无奈的马汉鸿只好道:“好,那我试试吧,但要是被呛住了要赶快救命,否则我就完蛋了,还没上战场就身先士卒,名声就毁了!” “油嘴滑舌!”梁萧歌骂着,拿起葫芦就碰了过来。 找到了新的兄弟,梁萧歌心情格外好,与马汉鸿说说笑笑,他大口喝着酒,大声说着话;反观马汉鸿,小口喝着酒,但说起话来声音也很洪亮,两人果然是天生知己,见面投缘,两个人的酒场格外热闹。 有时候哗然声,正是两人猜拳到了兴奋处,有时候只有大口的喝酒声与惊叹声,有时候两人说到笑话就忍不住放声大笑。 “梁大哥,我听说你还未婚,是这样吗?”马汉鸿也打探起了梁萧歌的私人秘密,问得很是小心,深怕梁萧歌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但话一出梁萧歌笑了,眯着眼睛幸福的样子,一脸忘乎所以,显然是又想到了陈佩佩,大白天白日梦,梦中陈佩佩正在为他擦汗。 马汉鸿看梁萧歌笑着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但看他脸上细密的汗珠就知道他很忘乎所以,立刻找到一把牛皮扇子为梁萧歌扇起了风,嘴上却继续说话:“听说梁大嫂是个天仙一般的女子,是不是真的?” “啪!”梁萧歌惊醒,立刻就给了马汉鸿头上一巴掌道:“谁给你说的,什么天仙,你见过天仙!” “没有,我就是听说大嫂长得很漂亮,只能用这个来形容了,嘿嘿!”马汉鸿尴尬笑着。 “那还用说!”梁萧歌也有些得意,想起陈佩佩,确实很漂亮,在他心在就是一位天仙,得意过后喝了一大口酒,转过头问马汉鸿道:“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自己,娶了老婆没有?” 不料马汉鸿脸一红,扭扭捏捏的不说话了,对于自己的私事他不敢说了。但梁萧歌何等眼光,立刻就看出他心里有鬼,必定没有结婚,但心中不用说必定藏着一位女子,他害羞了,大男人害羞很正常,就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看中的女子的时候。 抓到了马汉鸿的把柄,梁萧歌劲头又起来,立刻就追问后面的事情,决定好好套一套他的心事,怎么也要挖出他的秘密来吧! 第二十四章 同名陈佩佩 红着脸的马汉鸿,结结巴巴就是不说实话,越是这样梁萧歌越是要知道他的秘密,一个劲的追问,乘着酒劲格外有精力。 像这样的事一般时候他不会过问,也不会主动去问别人,但今天不同,这个即将是他的另一个酒葫芦兄弟,所以现在就要讲关系打得很牢固,这是基础,以后还要慢慢培养兄弟情义。 “你这么孬,真不像个男人,怕什么,有话就说,不要一个人憋在肚子里,尤其是这种男女之事,要绝对公开,对兄弟们多讲讲。你不知道吧,就我以前那两个好兄弟,我们三人是无话不说,个个心思都摸得清清楚楚,连谁肚子里长了几条蛔虫我都知道,你扭捏个什么,赶快说来听听,老男人了还害羞什么,像这样的年龄大多数孩子都会叫爹了!”梁萧歌催促着马汉鸿,用各种言辞刺激着他,就是要逼着他说出秘密。 马汉鸿被这样一说,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呛得脸皮泛白,酒水飞溅,好像下定决心即将去战场赴死一般。 梁萧歌没想到这一刺激还真管用,马汉鸿这是要说秘密了,立刻就给他捶背顺气,期待着他的桃花运故事。 马汉鸿鼓起了勇气,将他的私事细细说来,这却是一段感人的故事,梁萧歌听着也深陷。 原来就是在马汉鸿参军之前,有一次他外出去县城赶集,那个时候天气还算好,是春天,赶集也不用冒着大汗迎着烈日,所以马汉鸿也不急着赶路。 赶集完他同样悠闲地在回家的路上走县城到他们村子的路有两条,一条走的人多,因为距离村子比较近。 感觉比较无聊的马汉鸿却选择走另一条路,距离远一点,但他也乐意,于是顺着这条距离村子远的路走了下去。 走了一半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路上有个黑影,好像是个人,好奇之下立刻就跑了过去,一看,惊了,是一个人躺在地上,还是个女人,穿得破破烂烂,全身瘦得只见骨头都露了出来。 再看她面容,被一层污垢遮的严严实实,看不真切真是容貌,只能看出个轮廓,看到这样子不仅说的马汉鸿吓了一跳,连听的梁萧歌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下的,或许是同情那个女子。 马汉鸿一试,他还活着,叫了半天叫不醒,只是看她的样子必定是昏了过去,不用说这个样子一定是饿昏的。 向来马汉鸿是个好心人,于是就起了同情心,不嫌脏不嫌累将这个女子背回到自己家里,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这个女子慢慢好了起来。 经过简单装束洗换干净的女子,马汉鸿一家子意外的发现,这个女子瘦是瘦了点,但绝对是个美丽漂亮的女子,连穿着如此朴素的衣衫也能显示出这个女子的美丽,要是穿得更好那绝对惊为仙女。 一家人立刻就爱上了这个路上救回来的女子,马汉鸿不说,他当初就人的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救了,没想什么后果,但当救活了才发现,他对眼前的女子开始有了一点心思,他长这么大了还没结婚,一是家境不好,没有女孩子看上他,不,是他的家境,一个比较穷的家。 他活得很自卑,以前是有过心动的女子,但无不是被别人娶进了家门做了别人的妻子,内心里好生羡慕,希望自己能早日娶一个妻子,即便是长得很一般那也愿意。但事实上即便是长的很丑的也看不上他。 无人过问的马汉鸿多少个夜晚偷偷的想,死了算了,没有女人看上,活着还有什么用,但一想自己还有父母,立刻就绝了这个心思,第二天好好做人,努力干活,日子过得紧吧也还过得去,至少饿不死,这就可以了,但即便是再穷的日子他还要幻想着一个妻子,即使这种美事与自己无缘。 他的家人也是,儿子都长这么大了,媳妇是首要问题,但一看这家境,两老人双双叹气,没办法啊,但总不能就这样让儿子做光棍吧,所以他们期待着。 这次这个救回来的女子让他们眼前一亮,但一看到她长得如此漂亮,就知道没戏了。事情往往就是出人意料的,这个女子不知什么缘故,从那以后就彻底留在了他们家里,而这个女子的身世女子亲口说了,她是个孤儿,是从北方逃难来的,现在已经没有家了,当马汉鸿救了她的那时刻,她就将这里当做她的家了。 她不嫌穷,不怕累,就愿意留在这个穷家里。 而这个女子的名字叫做陈佩佩,她亲口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梁萧歌心猛地跳了一下,陈佩佩,与他心中那个青梅竹马名字一摸一样,这种巧合让梁萧歌短暂的失神,但之后他就理清了头绪,这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陈佩佩是去了杭州一带这毫无疑问,再说马汉鸿的家在江苏,隔了好一段距离,名字相同也没什么稀奇的。 之后他听了是从北方逃难而来的,他再次震撼了,但他还是不认为是同一个人,即便是逃难怎么可能一个人流落到江苏,身边还没有其他人。 不过之后他的心也沉了下去,这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寄出的信,五年来都超过二十份了,但家信再也没收到过一份,这种可怕的事实让他在此刻急切的想知道家人到底好不好。 马汉鸿的故事继续着,从那个女子留在家里后,刚开始女子是因为陌生的缘故,整天还心事重重,但这样一段日子过了,女子最后也有了音容笑貌,与马汉鸿一家过的其乐融融。 既然成了一家人,马汉鸿也大胆了一些,经常与陈佩佩交流,慢慢就不再拘束,但也不敢在那个女子面前多少无关紧要的话,尤其是男女事情他一概不说,即便是当场他很想凑近这个女子,但他不敢,一是他是个老实人,二是自卑还存在心底,心中对着陈佩佩如何如何爱慕,嘴上一点不提。 而他的父母也格外欢喜,将这个女子当女儿一样。 有一次,实在是老人为了儿子的终生大事着想,试探着问陈佩佩:“我儿子是个老实人,家里又穷,这么大的人了却还是单身,哎,干女儿,我们心里也难受啊,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场的马汉鸿一张脸变成绯红,不敢看对面的那个女子,深深地低下了头,他被触到了最深处的隐秘,一时间就不知所措。 但那个女子话语惊人,只见她好像也犹豫了很久,最后说道:“娘,你放心吧,我本是孤儿一个,没有家,也没有其他家人,那就由我自己做主,我给汉鸿做妻子好了!”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老的呆了,小的也傻了,羞愧中的马汉鸿彻底的抬起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因为他至今还想不出他有什么资格来接纳这个美丽的女子,或者说他心中激动产生了幻觉,想再次确定一下。 “是真的!”那个女子再次重复一遍。 两老人激动的老泪纵横,这个惊喜真的很不错,他们苦心为儿子,这一刻就被上天同情了,他儿子的好心肠为他赢得了这次机会。 马汉鸿说完,自己也很激动,随即看向梁萧歌,见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像,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是感动了,连梁萧歌也被感动了! 梁萧歌半天,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道:“你喜欢的女子与我喜欢的名字一摸一样,真的很巧,我也没想到!” “什么,梁大哥,你的那个也叫陈佩佩?”马汉鸿不敢相信的问道,梁萧歌重重的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马汉鸿激动的笑道:“梁大哥,我说这就是缘分,真是缘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呵呵,那祝你早日与她双宿双飞做一对鸳鸯!” 梁萧歌只好笑着答应,但他心中却是开始担心他的家人,不知道他们好不好!随后又问马汉鸿道:“那你跑出来干什么,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不娶?” “我…哎,其实我感觉自己不具有男人的气质,打听后知道当兵就可以锻炼出男人的气质,所以我就暂时与家人分别,当兵一段时间锻炼一下自己!”马汉鸿叹息一声,他是至今被自卑折磨着,所以他急切的想要找回自信,选择了当兵。 梁萧歌彻底无话可说,想着心事再次与马汉鸿喝了一些酒就回去了,怀着浓重的心事。同名的陈佩佩,从北方避难的陈佩佩,越想他越觉得事情很蹊跷,但他死不肯承认这两个陈佩佩就是同一个人。 同名的人多得是,北方同名的陈佩佩也不少!但至少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马汉鸿遇到陈佩佩是在最近几个月,而他梁萧歌离开家乡差不多也是五年了,即便是出事也不会等到现在吧,而且还要如此巧合的被自己碰到!现在他真的越来越担心家里,家人,他的那个陈佩佩! 第二十五章 被人陷害 自从认识了一个马汉鸿,梁萧歌就经常跑去找他,有时也是马汉鸿过来找梁萧歌,两人见面不是喝酒就是聊心事,称兄道弟,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除了训练,其他的事情很少,所以闲着的时间多一点,杨功与张冒也常来,顺便认识了马汉鸿,立刻间原来的三个兄弟变成了四个,好不热闹。 由于梁萧歌的精心培养,马汉鸿酒量也稳步增长,喝酒小口变大口,小杯变大杯,大杯变大碗,直到后来也就用起了葫芦,这成了他们四兄弟的独门秘籍,值得称道。而要说这个葫芦还是因为在第一次参军的时候半夜出去喝酒,是那酒店老板送的,到后来就奇迹般的喜欢上了用葫芦装酒,用葫芦喝酒,可算是情有独钟。 再说葫芦容量算是较大,携带也极其方便,找根绳子绑在葫芦腰部,闲的时候提在手上,忙了挂在腰间,用起来极其顺手。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军旅生活必定是枯燥单调的,大多数的时间只能是想着自己的事情渡过,而有了这个酒葫芦,精神有了寄托,心情就会好一点,生活也能正常,否则一般情况下人都会疯掉,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梁萧歌等人也见过好多次。 所以这个时候的葫芦对他很重要,有时就当做自己的生命看待,所以平常格外珍爱,有时睡觉也会抱着酒葫芦。 日子就这样过着,与往常一样,宋王朝与金军上次的对决以金军的失败而宣告结束,双方再也没有起过争执,静静地养兵,给了梁萧歌等人安静的一段时光。 但除了金军,宋王朝面对的敌人还有好几家,辽国也是其中之一,经常与宋军发生摩擦,眼下宋王朝想要平静的日子,辽军自然分外眼红,使劲各种手段骚扰宋国,尤其是边境的人民,时不时就会被他们掠夺,但这一次他们也掠夺了,同时还杀害了宋国许多的人民,连驻守边境的一个军队也袭击了。 如此大的事件立刻就惊动了宋国上下,朝廷迅速派出几十万大军,下了死命令,一次性攻下这个边境小国。 辽国之前与宋国结为盟友,关系甚好,但这次突然发难,宋国也不是好惹的,浩浩荡荡几十万大军直奔辽国境内,杀气震天。 这次辽国终于知道事情弄大了,立刻派人求和,割地赔款,还作为宋国永久性付诸国存在。但宋皇帝下了决心灭掉这个国家,斩杀来使表示态度强硬。 在与金军开战的紧要关头,像辽国这种行为严重威胁着宋国的命运,双方终于开战了。 辽国存在许多年来,基本上是精心养兵,大力治理国家,民风向上,军事实力也不弱,所以双方开战一开始处于僵持状态,宋军一时攻不进辽国。 由于是边界处,战线拉的极长,一些军队所需在持久战下开始供不应求,但宋皇帝一心拿下辽国,去的将军都立下军令状,如此只好立即要求朝廷供应军粮物资。 梁萧歌的百人队还是没有参加这次战斗,他还处于休养期,每天就是训练喝酒,最重要的是他心里也开始烦乱,对家人的操心让他辗转反侧。 同时他也接到杨功的消息,这次杨功也去攻打辽国,是其中的将军之一,也立下了军令状,梁萧歌也替这位兄弟担心不已,毕竟战场上的危险难以预料。 就在宋辽两国开战的第十天,处于休整的梁萧歌收到一个命令,让他率领他的百人队押送物资到辽宋边界一处战线,因为那里的军粮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及时补充。 如此重要的事情,是同在王思放麾下的一个百人队队长曹命格传过来的。这天梁萧歌早早就起床,正要准备集训他的百人队,曹命格带人来到他的军营,还带着王思放的亲手传命书,两人见面,曹命格立刻宣布命令:“梁萧歌,将军命你押送一批物资迅速赶往西部前线支援丁永智,军务紧急不得有误,立即出发!” 梁萧歌接过传命书,确定是王思放的亲笔手谕,迅速集合自己的军队,到军营屯粮处领过所需物资去了。 而路上,梁萧歌自然是心事重重,不为其他,就为这个曹命格的人,他是谁,他是梁萧歌仅有的一个敌人,两人很不合得来,多次发生过冲撞,所以刚开始他确实怀疑是曹命格做了手脚陷害他,但找不到证据。 无奈之下就连夜赶路,本来三天的路他计划两天半就走完,这也是军务紧急,怕去迟了耽误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第二天,他押送物资正在赶路,却碰到了前方打仗的军队,他们已经退了回来,这一惊非同小可,问过之后才知道辽国被彻底灭国,宋军大胜,凯旋了。 但梁萧歌彻底心凉了,从头凉到了脚,他确定是被曹命格给陷害了,宋军都打败了辽军回归了,他还在送粮草的路上,这还是他急急赶路,正好走了一半的路途。 摸着冷汗,梁萧歌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这种耽误军机的事情,说严重那是祸及九族,说不严重也是死罪。 而这次是打胜了,可是要是打败了,他就成了灭亡宋朝的罪魁祸首,株连九族的事情,他怎么承担的下来。 此时送军粮显然是没有任何意义了,梁萧歌整张脸都变成了紫色,心中就想立刻杀了曹命格,但现在却不能。看着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心里清楚这种结局,整个百人队都要受罚,毫无疑问基本上确定是死罪了。 “怎么办,队长,我们这次死定了!”有人终于憋不住问梁萧歌。 但此时的梁萧歌也无法开口,眼前有人已经眼泪汪汪的直往下哗哗的流,他们害怕了,战场上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自己的人杀了。 梁萧歌深呼吸着,最后他还是决定先找到杨功再说,问清楚事情的前后,一打听后就知道杨功还在后边,梁萧歌只好继续前进。 杨功一身将军战甲,手持长枪,威武不凡,看到迎面而来的梁萧歌高兴地跳下马,用力的抱住梁萧歌:“哈哈,太爽快了,这次杀得敌人片甲不留,好好的出了口恶气!”说完放开梁萧歌,好奇道:“你怎么不说话?就是,你怎么在这里?” 梁萧歌沉默半天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杨功也瞪大了眼睛,但随后陷入沉思,好半天才道:“不对啊,按理说你应该在五天之前接到消息才对,这事情王思放将军对我说过的,本来是不想让你来的,但我想让你争得一些军功,所以商量过后就决定叫你去那边支援,其实那边根本就没有敌人,只是占一份功劳而已。而按你说的你昨天才接到消息,那就是有人陷害你!传给你消息的人是谁?” “曹命格!”梁萧歌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个人名。 “嘭”的一声,杨功将长枪硬生生捅进了地面,怒喝道:“这个小人,仗着有靠山连我兄弟也敢陷害,他是不想活了!”原来之前杨功张冒都在的时候就已经与曹命格结仇,但他们也知道曹命格也是一个背着名义吃军功的人,他的一位叔父是内阁大臣,送曹命格到军队根本不用打仗就可以积累功劳,实在很可气。 当了将军杨功也打听过曹命格的背景,确实如传言中的一样,他叔父曹陈威是一个文官,权力极大,比杨功这些武将军高一个等级,而且到处陷害一切权力大的武将,在朝野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所以杨功当上将军就想除掉这个曹命格,但一考虑到曹陈威就再没有惹是非,没想到这个曹命格如此心计,陷害他的兄弟。 就是不知道梁萧歌耽误军机的事情有没有被上报,如果能在那边千人队千夫长还没上报之前将这个消息截下来,梁萧歌还能免去惩罚,一想到这里杨功立刻将事情说给梁萧歌,然后率兵直奔千人队千夫长来路,希望这个消息能被截获。 第二十六章 鞭刑与酒场 一路快马加鞭,杨功与梁萧歌两人骑马飞奔赶路,两人都是心情沉重,杨功也心急了,即便是将军也有他管不了的事情,像定制罪行与他无关,但他还是能借助权力拦住消息不上传,办法多的是,封住那千夫长的口就行了。 事情往往变化出人意料,一路的奔波,换了好几匹马,赶了整整一日夜,却没有追到那千夫长,原来这位千夫长早早就退了回来,此时多半已经进了京城。 无奈之下杨功只好去找王思放,将梁萧歌安顿在他自己的将军府以免出什么意外。回来的消息很让人无法承受,千夫长已经将这个罪名报了上去,因为是打胜了战争,全国大赦一番,但梁萧歌这个百夫长所触犯的罪名极其严重,仍然没有逃脱罪责,处以鞭刑五百算是轻的了。 得到这个消息,梁萧歌才笑了,五百鞭不算什么,只要不会危及他的百人队其他战友就行,他欣然接受这五百鞭的刑罚。 但杨功死活不肯让他受罚,借着层层关系四处奔走,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最后他沉着脸回来了,看着表情好转的梁萧歌道:“没办法了…” 他还没说完,梁萧歌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没事,不就五百鞭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一点皮肉之苦而已!”话语中对于这次刑罚不太重视,而他最害怕的就是株连九族这种最恐怖的罪行,但没有,那就是死他一个人也没关系了,何况只是区区五百鞭。 杨功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摇头道:“不是,我只能为你将五百鞭减到五十鞭,这是极限了,不过你放心,鞭刑做兄弟的我们也一起分担,一人一半!”事实就是这样,刑罚不是死罪的话可以有人代替他受罚,也可以分担罪行,,只要有人愿意,但这是特殊情况下。 梁萧歌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几天为他跑断了腿,一双眼睛都出现黑眼圈的杨功,深深地叹气,他知道这位兄弟辛苦了,但怎么还能让他继续为他承受鞭刑,摇头道:“既然你都为我消去了十倍的刑罚,那你还说那些干什么,五十鞭就由我自己承受吧,好了,我回去了,你休息几天吧!” 只是杨功这次沉默了,眼神闪烁着,送走了梁萧歌,没想到人生际遇就是如此,一起的兄弟,好的机遇梁萧歌都送给了他,他做这些只是该做的,而既然是兄弟,那他还要继续做下去,至死不悔。 回到自己的军营,将好消息告诉了队友们,他们一个个欢呼着,脸上这些天的忧愁与死气都顷刻间化解,将梁萧歌扔上了天空,欢呼庆贺着。【﹕】 而此时的梁萧歌也从心里高兴,默默的感受着队友们高涨的心情,直到最后有人才问起他这个队长是怎么做到的,这个人自然就是最了解他的马汉鸿了。 借着酒,梁萧歌对马汉鸿说了真话,他自己要承受五十鞭的刑罚,听后马汉鸿一跃而起,惊呼道:“梁大哥,五十鞭,你接得下吗,要不带上我,我们两人一分担,你是队长受二十鞭好了,剩下的三十鞭就让给我吧,我感觉自己还可以!” “喝你的酒,五十鞭而已,你就不要掺和了,来,继续喝酒,今天心情高兴!”梁萧歌重重地一拍马汉鸿的脑袋笑骂道。 “哦…啊…不是还有张冒张大哥吗,他不是专门管刑罚的,他有没有知道这件事?”马汉鸿被梁萧歌拍的脑袋晕忽忽的,但忽然就灵机一动想到了张冒,他正是刑狱部总管,一想到这里,他兴奋的知道,梁萧歌的罪行恐怕还要更轻,所以做欢喜状。 梁萧歌被提醒,怔了怔,他的事情张冒应该知道了,但却没有来看他,想必是有事情缠住了,摇摇头,他还是不希望这样,五十鞭在他的心里已经是上帝给他祝福了,他还能奢望什么。 三天后,在曹命格幸灾乐祸的眼神下,梁萧歌被传到了刑狱部,等待他的就是鞭刑,五十鞭,但梁萧歌一点也不在乎,他承受得住。 马汉鸿死命要跟,但梁萧歌严厉的拒绝他,最后马汉鸿与他的百人队队友们含泪挥送,有的哭声震天,梁萧歌是救了他们的命,他们感动,他们被刺激,知道梁萧歌要被鞭刑的消息,一个个都红了眼要争着承担,这就是马汉鸿有意宣扬的结果,但有梁萧歌他们乱不起来。 到了刑狱部,空阔的场地上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身体也极为结实,是个执法的好使者,一双冷漠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梁萧歌,仿佛老鹰看到猎物一般,狠辣的眼神凶光四溢,一般人见到都要抖一抖身子。 但梁萧歌却没有丝毫害怕,还笑着上去打招呼,道:“这位老哥,我就是今天来受罚的梁萧歌,五十鞭,如果没其他事那就开始吧!”说完梁萧歌一把脱下上衣扔在地上,露出一身彪悍的肌肉。 执法的那人明显吃了一惊,见过受罚的多了,无不是战战兢兢提前给自己瘙痒,那个怕啊,好像已经在受鞭刑了。但梁萧歌真的出乎意料,一来就渴望着受鞭刑,满脸笑意好像鞭刑很过瘾一般,或者说鞭刑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这怎么能不吃惊,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了半天已经趴在长凳子上准备受刑的梁萧歌。 好半天,那人终于冷声道:“你急什么,还没到时辰呢,这么急着想挨鞭刑,难道鞭刑很舒服?” 梁萧歌尴尬不已,没想到是这样,看了看不远处的衣服,干咳一声坐了起来,光着上身坐到了凳子上道:“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于是就慢慢的等待着刑罚降临。 没多久外边传来脚步声,好像有好几个人,而这个鞭刑的院子是独立的,外面被上了锁,就怕有些犯人承受不住刑罚逃出去。 透过大门,梁萧歌看清来人,不是谁,是四个人,一个是杨功,一个是张冒,还有两个他也见过,是他自己的上司王思放,另一个就是张冒救下的那位将军,四个人一起到这里来看梁萧歌受刑。 很快大门被再次打开,杨功对身边的王思放与另一位将军说了什么,他们走了,只剩下张冒与杨功,两人对着梁萧歌笑了,然后走了进来。 于是就听到张冒取笑的声音:“有人这么急就想挨鞭子,真是受不了。我说梁哥,你答应过我帮我讨个老婆的,你就这样被五十鞭一命呜呼了,我上哪里去找老婆去!” 身边杨功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光膀子的梁萧歌,想取笑一番但还是止住了,三人对视一番,随即哈哈大笑,在这个刑场就放肆地笑着,完全忘记这里是什么场合。 “总管大人!”执法的那位一见是张冒立刻问好。 确定梁萧歌没有受鞭刑,张冒才道:“你去那几坛酒来,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好好收拾这个囚犯!” 只见那人哭笑不得,拿着鞭子走了,不多时就带着好几坛子酒来了,放下之后再次关门出去了。 “来,干,我们三兄弟好久没见了,这次好好团聚团聚!”杨功笑着拿起酒坛子就招呼梁萧歌。 只有梁萧歌此时同样哭笑不得,他的鞭刑彻底结束了,先是杨功的走动,他的鞭刑就减了十倍,还以为就此结束了,没想到事情的经过是张冒老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同样四处奔走为梁萧歌而动,他买通了各方刑狱部官员,而结果就是这次梁萧歌的五十鞭由他张冒执行。 现在他就在执行鞭刑,三兄弟将刑场当作了窝点,恐怕要是可以,这里将出现五十个酒坛还差不多。怪不得之前一直没见到张冒的影子,原来为了兄弟,他也在做着自己最大的努力,根本没时间看望一眼梁萧歌,否则以他与梁萧歌的关系怎么会默默无声。 三人谈笑着喝着酒,间中张冒对曹命格恨得牙痒痒,还下了狠话,要是遇到他手里,也要亲自执行刑罚,好好的伺候他,但这还要等机会到来才可以。 最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三人才走出这个令人难忘的牢房,毕竟这里不是他们喝酒的好地方,三人就进了张冒的住处,可见有什么结果。 第二十七章 带兄弟回家 这次梁萧歌的事情就在众兄弟的走动下风平浪静了,此后梁萧歌回到自己的军营安心的再次静养,但同时他还要小心防备着来自曹命格的阴谋,以后决定少惹事端为妙。 再说曹命格这个人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仗着身后有柱子一般的大腿撑着,哪里都横着走,尽惹事生非,他梁萧歌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堂面上,他的上司王思放也说过几句曹命格,但只限于说说而已,还是说的好话,可见人家靠山的强硬,谁都搬不动,他梁萧歌暂时就只能忍一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但他的两位兄弟绝对是惦记上这位曹命格了,话语间就透露,一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此人,所以回来之前梁萧歌还特意劝导了一番,只不过起不起作用不是他说了算,这事情还存在发展空间。 或者是被曹命格再次阴一把,或者他曹命格要遭殃! 就在他修养的一天,王思放再次传来消息,但传消息的人绝对不是曹命格,连王思放也不放心这样的人了,消息是个好消息。 在他受刑期间,他特意将他想回家的事说给了自己的兄弟,没想到一转眼杨功就将这件事说给了王思放,王思放一口就答应了,允许梁萧歌回家,而他的整个百人队也被允许长期休养,时间长达两年。 接到消息的梁萧歌极其高兴,终于他有机会回家了,只是高兴之余他失落了,他发出了好多家信至今也没有消息,连家人也没有来过信,这就是他忧愁的事情,所以此时他回家到底是回哪里,去原来的老家还是去浙江那亲戚家? 犹豫中他还是决定先去浙江这里,最起码他的家人是来到南方了,而且如今他所在的开封府距离浙江比较近。 叹息一声,梁萧歌心中有点不安,他曾经是激情的,如今也不在激情,而是感觉自己确实长大了,心也沉了,重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年轻人,算一算自己已经有二十二岁了,离开家至少五年。 五年一个长又不长的时间,但五年能改变很多事情,就像此刻的梁萧歌吧,他已经很稳重了,虽然对于某些事情还是很执着,但大多数事情看去他都觉得很平淡。 再回想那些年,他还郑重的告诉过一个女子,他会活着,就是天要他死他也不会死,然后去娶那个女子,在这个问题上他是冲动的,很热心的,他现在极其渴望着看到那个女子出现在他面前,深深的凝望。 而这一次去的目的之一就是将那个女子娶过门,兑现他的誓言,这是他应该负起的责任,他应该要保护这个女子,让她安然度过一生才对。不仅如此,这个女子在他的心中很重要,就是他的另一半。 期待着,梁萧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就出发,虽然是一个人,可能孤单一点,但绝对不孤独,他很快就将见到他的家人,他未来的妻子,这就足够他有很强大的信心面对以后的路途。 前面刮风下雨,我仰着头,迈开脚步,穿梭在风雨中,淡淡的脚印是我的足迹! 梁萧歌心情高兴,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总感觉少了一样东西,想了半天,哎吆一声,拍着头恍然,原来他该带的都带了,就感觉少了什么,最后发现,少了一个酒葫芦,日日夜夜陪伴他左右的最好的朋友。 从床头拿过来一看,这个酒葫芦表面黄的明亮,闪耀着光芒,这就是自己日夜用双手在上面摩挲过的印记,而这个葫芦就是当初的三个之一,其他的杨功与张冒每人一个,至今都保存得好好的,在他们心中,这酒葫芦就是他们的另一半生命。 拿起葫芦,这次他抿着嘴,轻轻的喝了一口酒,味道是那个味道,辣辣的,又有点甜甜的,当然里面还有苦味,从学会大口喝酒一来,他就再也没有这样喝过酒,既不过瘾也不痛快。但现在不同,隐约中他从这酒里尝到了一种时间的味道,悠长又绵绵,还带着幸福与满足,更夹着快活的相思之情。 干笑一声,梁萧歌对自己的痴呆感觉好笑,不知何时他学会了一个人静静的思考,有时思想是空洞的,有时也是如战场一样激情澎湃的,但这种感觉很舒服,他很享受! 哐当一声,正在沉思的梁萧歌被惊醒,手中的酒葫芦中溅出几滴酒,飞到了他的脸上,冰了一下。 是有人大力将门推开造成的,借着门外的光看清楚来人,竟然是张冒与杨功,怪异的是他们双双背着一个包袱,腰间挎着一个酒葫芦,静静地站在门口,对着梁萧歌傻笑着。 “你们怎么…”梁萧歌有太多的疑惑,显然他们也要出远门,这副打扮就是证明。 “我们当然是跟着你去你家看望伯父伯母,放心,一切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后杨功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梁萧歌惊得站了起来,他怎么能不知道他的两位兄弟很忙,哪有时间开着玩笑,但眼看着分明就是事实,整个人惊得站了起来。 “黑嘿,梁哥,我就是跟着你,要你帮我讨一个老婆,这是你答应过的,不许反悔!”张冒咧着大嘴,大步走了进来。 “我也是!”身后杨功同样一脸笑意,打定主意就是要梁萧歌帮他们找老婆。 梁萧歌惊呆了,嘴巴越长越大,无法相信看到的这一幕,两位兄弟这样身份的人还嚷着要他帮忙讨媳妇,这不是欺负人嘛,最后骂道:“你们好无耻,我哪里找那么多的女子给你们?” “呵呵,不要多的,两个就够了,我们一人一个!”杨功看到梁萧歌心情很好,也大肆的开起了玩笑,三人笑成一片。 事情都这样了,梁萧歌没办法,既然兄弟们跟着那就一起走吧,他极其愿意有兄弟陪伴一起上路。 这一聚会三人立刻就开了酒场,比拼酒量,热闹非凡。 砰地一声,有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个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栽倒在屋内,这可吓了喝酒的三人,梁萧歌立刻放下酒葫芦到门口扶起摔得七晕八素的人,看清楚原来是马汉鸿,不知道他又跟疯子一样来干什么,投胎也不用这么急吧! “怎么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梁萧歌使劲摇了摇马汉鸿的身子,帮助他快点清醒,嘴里忍不住就要问他这么来的急匆匆的原因,当真是好生好奇,大白天的能被门槛绊倒,可见他必定是有急事。 呻吟半天后,马汉鸿才感觉差不多了,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梁萧歌惊喜道:“梁大哥,你还没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了,门都开得这么大,还好你没走,还好…” “这跟你跑这么快有什么关系?”梁萧歌追问道。 “啊,这个是这样的,上次我不是说你回家的时候也叫上我吧,所以这次你要回家,我也想跟着你去,所以老远看到你门开着就以为你已经走了,于是就跑过来看,没想到就摔了一跤,哎呀,头好晕!”说完一句话马汉鸿再次要倒地,显然这次摔得不轻。 梁萧歌傻眼了,身边张冒与杨功也有点傻眼,没想到马汉鸿也想跟着梁萧歌去其家里,于是一个个表情怪异的不说话,相互看着,最后几人哈哈大笑。 马汉鸿摸着头道:“难道你们两也去?” “你以为呢,我们当然是去了,但也用不找你这么夸张吧,飞人啊,我们可没那本事!”杨功立刻就借着他的丑事取笑起来。 马汉鸿干笑一声道:“没走就好,我还以为会将我一个人丢下来呢!”杨功与张冒马汉鸿早就很熟悉了,在梁萧歌的带领下几人拼过好几次酒场,都称兄道弟的,在无拘束。 而梁萧歌实在是苦恼,没想到他一回家三个兄弟都要跟,无奈,只好默认了下来,带就带吧,反正旅途人多也是好事。 喝着酒,四人商量过后,梁萧歌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好早一点看到家人,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一般回家人们都会带一些礼物什么的,但他却没什么带的,只好带几位兄弟回家,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件奇事。 第二十八章 无此家人 第二天一大早,四兄弟起床,收拾好一切,就出了门,外面杨功早就安排好了四匹好马,在战友们的送别下,梁萧歌四人骑马出发了。 虽然有水路可以走,但水路距离比较远外,还要转几次路,从陆上换到水上,又从水上换到陆上,这样下来要多耽搁一天,嫌麻烦,梁萧歌决定骑马,这样只要五天就到他那亲戚家,算不得很远。 骑上马,梁萧歌看看其他三位兄弟也骑好了马,而且看那装束要不是衣服有点不同外差不多就是四个一窝的江湖汉子,每人一个相似的葫芦挂在腰间,里面都装着烈酒,连后来的马汉鸿也不知怎么,竟然找了一个葫芦做酒器,而这样确实方便,比牛皮袋子还好用。 相视一笑,四人绝尘而去,经过宋朝皇宫,远远地看去,那种巍峨庄严,繁荣昌盛,一个文明的文化军事重地,一切的奢侈都从这里开始,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就耸立在华夏大地上。 五天的赶路,走的全是管道,更有杨功张冒的身份,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一路顺风,过关开关,过门开门,吃喝住的都不用自己操心,有机会还能欣赏一下路边的风景。 由于这边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到处生机浓浓,庄稼丰收,人民过着快乐的生活,显示着和平背后的繁荣与兴盛,对于经过生死战场的梁萧歌等人来说,见到这样的场景心中很欣慰。 同时梁萧歌心中不禁想到,这里是繁荣的一面,那他的家乡是什么样的,是破败的土地,是空荒的民田,是被金军掠夺过的狼藉,即便不是这样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低低感叹一声,他其实心里对这次的回家是担忧的,如果那边没有家人的音讯那该怎么办,那他就是冒着危险也要去被金军占领的家乡看看了。 想到这里梁萧歌暗骂自己晦气,好好的怎么就想到了如此不吉利的话,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看马汉鸿,这种担心就是从那次马汉鸿说了陈佩佩之后他才有的,此时的马汉鸿与张冒杨功两人说说笑笑,只有梁萧歌沉默多余说话,偶尔会喝一口酒。 但谁都习惯了,知道近乡情更怯,之前几人还劝慰过几次梁萧歌,但还是没用,见他一直愁眉苦脸的,只好任由他去,思乡思父母,这是正常的,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梁萧歌的心事。ww奇Qìsuu書còm网 慢慢的,又或者是极快的,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这里也是一个村子,远远的梁萧歌就能感觉到这里很平静,是个适合人居住的好地方,过平静生活的好地方,就像他当初的那个小村子。 这里就是他的那所谓的亲戚的家乡,终于他到了这里,站在村口,四人牵着马望着那边出出进进的人们,他们就是淳朴的人民。 由于是对外物的好奇,有人已经开始注意这边的情况,大概思想里也有将这四个牵马的人当做盗贼或者是官兵的,这种思想在以前的时候,梁萧歌也有过,只是现在他看到马也多半不会在意,他见过的马不知多少,骑马的人也不止只有官兵与盗贼,而一般人对于这两种人都是比较忌惮的。 “我们进村打听一下吧,这里站着还可能被人误解!”杨功也知道这些官兵盗贼与普通人民的特殊关系,而梁萧歌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他想什么,只好出声提醒梁萧歌。 四人牵着马慢慢走近了村庄,被很多人关注着马汉鸿极不自然,眼角快速的扫视着路旁的人,二路两旁的人也好奇,这四个人是借道通过还是另有目的,有的小孩尽管好奇,但还是保持着绝对的警惕,身子藏在大人们的大腿背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回望一圈,梁萧歌向着最近的一位年龄大的农人问道:“这位大爷,请问一下王姜明家住在哪里,我是他的一位远方亲戚!” 那人看着这四位年轻人不像是恶人,想了想才语气温和道:“小伙子,你说的王姜明村子里倒是有一家…” 梁萧歌惊喜,对着身边的三位兄弟笑了笑,拉着缰绳的手也紧了紧,一别五年,他再次要见到家人那种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如此的热切,但紧接着老农的下面一句话让他心里一寒,心脏收缩。 老农继续道:“只是这家人在好几年前就搬走了。” “什么,搬走了?”梁萧歌语气紧张而又慌乱的再次问道。 同时他们也听到身边的村民纷纷议论出声,有人说这家人失踪了,有人说他们去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但反正就是一个结果,这家人彻底没有音讯,是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村庄,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人还叹息出声。 许多人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梁萧歌心变得极其害怕,三位兄弟也担心的看向梁萧歌,几人都要说话但又没说出来,此是梁萧歌再次追问老农:“这家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有没有确定的时间?” “有,好像是八年前,对,就是八年前,看来你来晚了!”有人大声说话了,但这个消息更加不好,越问消息越坏。 但梁萧歌还是要追问,因为他父母就是来了这里:“那在五年前这里有没有来过几个陌生人,有个叫梁玉生的是我父亲?” 那里村民同时摇头,老农道:“我们村里好多年没有来过陌生人了,至于你说的你父亲,确实没有来过!” 这个消息如晴天里的一道霹雳,生生地击在梁萧歌的心头,让他的心彻底的[奇]沉到了海底,到底发生[书]了什么,这里确实有[网]这个亲戚,但他们走就搬走了,他的家人又没有来这里,那他们去了哪里? 梁萧歌越想越乱,难道他们发生了意外,是在迁徙的路上?梁萧歌想到了这里,他的心开始有点微微的发痛,这太打击人了,怎么会这样? “萧歌,先别激动,要冷静!”杨功三人眼看梁萧歌就要跪倒在地上,双腿都软了下来,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身子才没让梁萧歌就此跪到地面。 杨功等人扶住梁萧歌的身子,一边劝慰他,一边看着身边的村民,其实他们的眼睛是光明的,他们说的是实话,绝对没有骗他们,深深吸着气,杨功对张冒说道:“他们不会说谎,这根本没有意义,那就是萧歌家人确实没有来过这里!” 梁萧歌眼神迷茫,空洞,内心却波澜壮阔,一个吹着飓风的海洋是什么样的场景,他的心就是什么样的场景。 一波一波强大的冲击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很难受,自责,悔恨,难道是他做了要参军这样的选择老天来惩罚他不成,保家卫国这样也有错吗? 家人不在,陈佩佩一家也不再,农人说了,这些年来没有来过外人就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商量了半天,看着痛苦的梁萧歌,杨功等人心中也不舒服,但还能平静的思考问题,杨功只好使劲摇了摇梁萧歌的身子,大声道:“萧歌,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去找,不信找不到伯父伯母。” “是啊,梁大哥,你要坚强起来,这样我们兄弟几个去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马汉鸿也积极的开导梁萧歌,怕他想不开。 张冒也急得团团转,整个人胡乱抓着头,怀着大好的希望出来,没想到却遇到这样的麻烦,这种打击对谁都是致命的。 梁萧歌抱着头一直不开口,不知胡乱想着什么,三兄弟纷纷好言相劝,但一直没有多大的效果,梁萧歌不开口他们也没一点办法,而且这里这么多村民看着,实在是不行。 终于杨功咬咬牙道:“萧歌,不是还有老家那边吗,我们过去找找看也说不定有希望,怎么样?” 这次梁萧歌抬起了头,使劲擦了擦眼角,看着杨功半天,又看了看身边的张冒与马汉鸿,最后摇摇头道:“哎,那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就算此时他梁萧歌是糊涂的,大脑被烧坏了,但还是清楚他自己的老家那边,那里早就被金军占领,要去那边还要经过金军的重重封锁官道,危险自然不必说,那有很大的可能丢了性命,他不能不顾兄弟们的死活,立刻就阻止杨功等人,去也是他一个人去。 第二十九章 荒凉之地 “不行,以前什么都听你的,现在你必须听我们的,要去我们一起去,你一个人多危险,最起码四个人还能有一些保障!”梁萧歌喝住了兄弟们,但很快张冒一反常态严厉的拒绝了梁萧歌的反驳,他是一直将梁萧歌当做自己的亲哥哥,听着梁萧歌的话,但现在不行,谁都知道梁萧歌已经在头脑发昏的状态下,要是独自一个去金军统治下的北方,危险程度多高谁都明白。 “是啊,梁大哥,那边被金军完全占领,一个人难免遇到麻烦,人多也有个照应,还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吧!”马汉鸿也不认可梁萧歌此时的行为,四个人总比一个人能解决更大的麻烦。 “各位兄弟,你们听我一句好不好,人多了容易暴露行踪,这样反而更危险,我一个人单独行动敌人要发现我很困难,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但现在不是显示勇敢的时候,你们就等我的消息,我不会有事的!”长叹一声,梁萧歌还是不让他们去冒险,找了这种理由打发他们。 但奈何三兄弟立刻就反应剧烈的回答道:“不行,我们不会丢下你的,要走一起走,来都一起来了,怎么能就此分开,那就立刻出发!”说完三人就准备动身。 见奈何不得几位兄弟,梁萧歌也平静了心情,虽然脸色很难看,但好歹眼睛变得稍好了一点,不再迷茫,只好转身拉过马骑了上去,深深地呼吸几次才道:“那好吧,看来你们是铁了心了,那就一起走吧!” “好,早就应该这样了!”张冒如今话语极多,今天话更多,怎么说就是不让梁萧歌一人前行。 几人向村民道别后直奔北方梁萧歌的家乡,而张冒也是重返家乡,但他此去没什么亲人可看,就算是那里没有沦陷他也不会是看望亲人,因为早就没了,看谁去。 但梁萧歌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他的家人早就来了南方,在这纷乱的战争年代再次返回北方显得有点不太现实,但好歹也是希望,去了看一看,说不定这种希望就成了现实,只不过希望确实很渺茫,就梁萧歌也没有多大的信心。 即便一路上三位兄弟极力以好的结果劝导他让他振作,只是梁萧歌才知道这种友好的安慰如果相信了,当再次遇到那种可怕的事实的时候他将更加难过,所以心一直很低沉,偶尔喝一口酒后又会想自己的心事。 他假设了种种后果,但他绝不希望这些后果产生,如果真的没有人在,那么他怎么办,再次他考虑着之后的事情。 最后他只能先从有线索的地方开始,第一个就是陈佩佩,想到这里他就看向旁边的马汉鸿,如果事实是那个马汉鸿口中的陈佩佩与他朝思暮想的陈佩佩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事情的一切他都会知道。 但这种结果真不是他想要的,他害怕这种结果。只是他又渴望着这个陈佩佩与那个陈佩佩是同一个人,因为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他家人的消息,这种矛盾让他心酸,他只能埋在肚子里,马汉鸿是他的兄弟,即便是真了成了这样,他无法改变。 这次的旅程,他更希望见到家人,或许金军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杀害吧,而他的家人也会安然的生活着,陈佩佩也是,那这样马汉鸿说的那个陈佩佩就不是他认识的陈佩佩,心底他也绝不希望这样。 在他看过去的同时,马上的马汉鸿也转头看向他,满脸风尘,衣衫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只见他笑道:“梁大哥,不要多虑,伯父伯母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转过头的梁萧歌也淡淡的应了一句。 到了金军的统治范围,四人不敢再骑马,这样目标太明显,在梁萧歌的提一下四人将马匹留在了远处的一个县城县衙县里,准备徒步行走进入金军占领的地域。 除了这些四人还将那惹眼之极得酒葫芦也一并寄存下来,负责就这个酒葫芦也能要了他们四人的命。除此之外换上了很普通的衣服,多准备了一些干粮,然后向着山路走去,官路是好走,但现在走官路是最危险,到处都是金军把守,宋国根本没有人能通过。 这样除了走山路他们没有别的办法,而这里距离梁萧歌的家乡算算路程,至少要走两个月,梁萧歌自然就算是在艰难的路他也要走下去,而身边三个兄弟只要是梁萧歌能走,他们也会义不容辞,坚决地走下去,这就是兄弟。 爬山涉水,过险地,每每险之又险的躲过金军的封锁线,带的干粮不够,就只能吃野果,就是要烤一个野味也只能在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到一个洞穴,住山洞,露宿野外,各种艰难的生活都被他们四人尝试过了,这一路走得艰难。 就这样还是坚持着走到了距离家乡不远的地方,身上的衣服一看之下破破烂烂,跟一个乞丐一比还显得有些不如,早就准备好的四五套衣物,此时再也没有换的,只能这破烂的将就着,好歹也是活着到了这里。 这一路很少遇到人,经过的村庄有的还是有人居住的,但看烟火不多,即便是肚子很饿他们也忍住去讨要一顿的打算,先不说这里住的是什么人,原宋国的居民还好,但如果是金军,那不是钻进了狼洞。 路程基本上是饿着肚子硬撑着过来的,但每个人都很默契的沉默着,偶尔杨功与张冒等人也会借这个开开玩笑找一番乐子,但总是逗不笑梁萧歌这就是最大的遗憾。 最可气的就是他们走了三个月路程,这就是说有三个月没喝过一滴酒,这对于四个酒鬼来说真的是很难受的事情,有时因为喝不到酒,张冒还忍不住就做出出人意料的动作,那就是一直摸自己的脑袋,嘴中叽叽咕咕说一些含含糊糊的话,但大概是骂老天瞎了眼,害得他们四兄弟这路走的比打仗都艰难。 站在县城远处的山头,梁萧歌四人望着远方在经过县城那条隐约可见的道路,他就到家了,这是五年来再一次回家,不知到家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他的家人到底在不在,四人都是想着梁萧歌一个人的问题。 不用说这个县城里是有人的,原宋国没有迁走的还幸存下来的,也会有金国的,透过树林的缝隙,那里人口熙熙攘攘在街道上行走,甚至于还有一小队的金军在走动,这里的人也正常生活着,没有被打扰,但是也不知道这样的平静生活下发生过什么,有没有血腥的屠杀,有没有暴力的掠夺! 总的来说这些都不是现在梁萧歌想知道的,他要知道的是看看那离县城几里路外的一个小村庄,那里还有没有人,有没有他的家人,他的爱人,他是很渴望见到他们。 “我们从山的这边绕过去,在距离县城十多里外有一条沟壑,我们就从那里走出去,这样或许就能安全的绕到我的村子里,走吧!”梁萧歌收回目光,手指了一下他们左面,那里很清晰的看到山梁下面有一条巨大的沟壑,是历史上就遗存下来的,没有因为人世的变化而变化,至今他还是如当初梁萧歌走时一般,深邃而悠远。 但他也知道,这里曾经是一处宝地,风景好不说,里面还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很多富人家回顾贫穷的人到里面为他们挖取可以卖到天价的药材,但这段路必定是很危险的,悬崖陡壁处处都是,蛇虫等危险的动物极多,但除了这条路他们别无选择。 下定决心后四人就消失在山顶上,看来是去了那里,他们要冒险了。说来一路上冒的险不算少了,有几次经过大河大江的时候,他们只好选择以身犯险,只身游江过河,这也是四人水性都很好。 险地过了,他们顺利的到达了村庄,站在自家门口,谁都认识到这里变了,入眼处一片狼藉,房屋坍塌的坍塌,倾倒的倾倒,荒凉的道路,长满草的墙壁,破碎的屋瓦,这里是被时间的长河洗刷过,留下坑坑洼洼的土地。 这里也被人洗劫过,看那四处打开的大门小门,有的门框都被拿走了,而梁萧歌家的情况更糟糕,房子彻底的倒塌在地,各种废弃的家具显露在青天下,风吹日晒使得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痕迹,轻轻地碰一下也会碎成粉末。 四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惨败情景,无人不会感到心底凉凉的,显然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更不要说还有什么发现,只有凄凉的风索索的吹,梁萧歌走上前,在倒塌的房屋前转了一圈,摇头长叹。 还不甘心,梁萧歌再次起身,他在整个村子里走了一遍,三个兄弟跟随着,沉默着,确定这里没有人存在了,梁萧歌再次站到了自家倒塌的房屋面前,久久地看着,目不转睛。 风是凉的,心就更凉了,这里没有家人的痕迹,也没有他们的气息,只是他们去了哪里?梁萧歌沉默着,他的心此刻再也没有激动,这或许就是他预料中的事情,他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内心的痛苦只会越深! 第三十章 救命杀敌 看到没什么可看的了,梁萧歌也无奈的摇摇头,看了看身后沉默的三兄弟,低沉道:“那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明天我们就回去!” “可是大哥,伯父伯母他们…”张冒不知道是梁萧歌失望过了头还是彻底绝望了,竟然对家人不关心的样子,张口欲说。 但梁萧歌阻止了没让他说下去,道:“这里也没用,只能在南边去找,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张冒这才高兴的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其实那边我们还可以调用自己的人挨家挨户的找,总会找到的!” “是啊,萧歌,回去以后我们立刻派人到各处寻找,总比一个找机会大一点。”杨功也打起精神,对张冒的想法赞成,其实在之前浙江哪里他就要说这个办法,苦于不确定梁萧歌的家人在南方还是在北方,就没说,现在基本上确定他的家人不在北方,到南方他手下的大批的人马可以调用,到时候相信找到他的家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看了看三位兄弟信心强烈的眼光,梁萧歌点点头,这个办法到底比一个人找起来要容易一些。 就在破败的梁萧歌的家里,他们对付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梁萧歌在临走之际还看了看自家的屋子,这里到底是自己根源所在,于是默默的跪了下来,他这一跪其他三人也跟着跪下,向着残破的家园磕了三个头,四人这才离开了这个失落的地方。 冒着危险,梁萧歌等人进了一趟县城,这是因为他们确实没什么吃的了,需要极度补充一下,要不然再回去的路上说不定还能饿死,而这个时候还是秋天,好一点还能碰上那个其他的野果等等吃一下,要是其他季节说不定他们连这次回来的路都走不完就已经成了亡魂。 还好,这里还是有很多原宋朝的人民,打他们也没敢打听他们为什么会活得好好的,储备好的了干粮再次上路了,还是要翻山越岭,走小路与山路。 而这一天,赶路的他们还是停下了脚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山下官道上又是一队金军在赶路,目标正是宋国的方向,而这已经是他们见到的第十次金军行军,这一次人更多,达到了可怕的十多万,在官路上如一条长龙。 杨功必定是带过大军的,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见他冷冷道:“双方再次开战了,看这次金军如此大范围的用兵,我们大宋这一战恐怕很困难。”话语中对宋国前程的担忧,虽然宋国的军事实力不弱,但这些年东打西打,消耗得很严重,新兵补充还是不足,还有朝廷的腐败,这些因素就能导致宋军这次的战争很艰难。 “是啊,但我们还在这里,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路,恐怕战争开始还无法赶到,金军走的是官道,我们走山路,路程要远过一个月,我们是帮不上忙了。”此时的梁萧歌心中也平静了,认真的思考着眼前的形势,金军大范围用兵,就知道双方又要打仗。 “要不我们干脆在这后方偷袭他们…”傻愣愣的张冒就突如其来的想出这样一个办法说出了口。 “你还敢想,不要命了,我们才四个人,就算四十万在敌人后方也死定了,真是!”杨功对张冒如此白痴的想法逗得笑出声,而旁边马汉鸿也傻傻的看着张冒,英雄如张冒的人这世界上真的很少了,这也太大胆了。 只见张冒干笑一声:“我只是说说而已!” 前面怎么样了他们四人此时顾不了,杨功身为将军都擅自离职,但他也安排好了一切,就是防金军攻打过来没有将军,这种后果极其严重,于是他果断地将军权留给了王思放,这其中就有他们的秘密,他很放心。 张冒也是一个病假就请了很长时间,他用不着去打仗,所以职务之便他最适合用了,乘这次机会他就用了,而他背后也有人撑腰,胆子很大。 算起来只有梁萧歌与马汉鸿身无所绊,他梁萧歌的百人队队员此时多半都回家了,只要两年后重聚就行了,马汉鸿也想回家,但知道梁萧歌要回家立刻就跟定了梁萧歌。 小心地走出了金军地界,当他们来到那个留下行李的县城的时候,这里彻底的失陷了,成为了金军的统治区域,四人脸上表情一致的震惊,没想到金军速度这么快,已经攻打下了宋国的一些地域。 再没敢进这个县城,四人连夜赶路,准备快速离开金军统治区域,以防遭到不测。 再次走了几十里路,他们没碰到一个人影,连打听一下消息也不能,四人只好就地歇息一会,这是一个山岗,不高不低,但长了茂密的树林。 张冒直喘粗气,呻吟不止,好像只有他是肉长的,但这里确实只有张冒看起来风一吹就倒,其他三人个个长得健壮无比,杨功对张冒的行为直翻白眼,眼下他们还没有走出金军地界,可见宋国已经失去了大片的地区。 “嗯,张冒你先别吵了,好像有声音!”马汉鸿忽然站起来,警惕的看着远处,并出声提醒几人。 三人都站了起来,侧耳倾听,果然远处有马蹄奔腾的声音,由远及近向着这个方向而来,四人静悄悄的等待着。 一队骑兵就出现在山下的大道上速度极快,大概有五十人左右,看那身着,却是金军,四人对望一眼,一个个眼中都有淡淡的火花,如果有能力他们必定截杀这批金军,但现在只能看着他们向远处走去,一路溅起尘土。 “我们跟过去看看!”梁萧歌看着他们稍微远了一些才说话,但话出惊人。 三兄弟立刻就点头答应,四人迅速顺着路边小道沿着大道跟了过去,一个小时后他们停了下来,是远处激烈的打斗声让他们停了下来。 倾听过后,杨功道:“必定是与我们宋军相遇了,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走近了看看再说!”梁萧歌带头,四人摸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地潜伏过去,这里还是树林,远处果然是一处战场,除了刚才过去的金兵外,还有的就是宋军,军旗都斜挂在树枝上,但宋字看得清清楚楚。 仔细看了半天,金军此时有三十多人围成一个圈子,正围攻着宋军一方十多人,而宋军处于败势,却还做着生死殊斗,想要从里面冲出,但金军骑兵威势凶猛,要不是宋军之中有一人四处冲杀,恐怕宋军早就被灭了,但看出那人也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办?”杨功急切的问梁萧歌,这里四人默默的都以梁萧歌为首,什么事情都问他。 梁萧歌点点头,四人快速的拿出自己的兵器,梁萧歌的还是那把刀,好多日子没用了,上面已经锈迹斑斑,还有好几道豁口,是战场上留下的。 杨功因为外出,没有带自己的枪,此时是一把短剑,张冒也是,马汉鸿什么也没带,他擅长用弓箭,但这次外出弓箭很难用来隐藏,只好什么也没带。 “没事,你在后边等我们,我们冲上去救人!”梁萧歌吩咐一声后,手一挥,就带着张冒与杨功飞快的冲出树林。 “杀啊!”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他们还是喊杀着冲了出去,声音洪亮。 那边战斗的双方纷纷吃惊的回头,就看到三个人奔了过来,不知是哪一方的,一时之间都停下了手看着三人冲来。 梁萧歌却什么也不顾,只顾着喊杀声叫得很响,经过一群死尸,分明是之前打斗中身亡的,有金军的骑兵,也有宋军的战士,看到他们梁萧歌眼前一亮,喊杀着手中的刀直接对着一名金军投了出去,插进了还没反应过来的金兵的肚子中,倒下马身亡。 这一下那边的人立刻就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宋军果断发出冲击杀出一个缺口逃了出来,金军立刻就怒了,三十多人再次冲杀过来,杨功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人物,扔掉手中的短剑,顺手从身边捡起一把长枪,杀入了金军骑兵,逃出来的宋军也立刻回头杀了过去。 这一战很艰苦,金军虽然没有头领,但一个个身手不凡,骑术相当精湛,进退有据,宋军阵营此时只剩下了八人,经过梁萧歌等人全力的拼杀,金军也不好过,剩下十多人。 可悲的是金军再一次将宋军围住了,命运可悲,连梁萧歌也杀的浑身无力气,而之前的宋军早就趴下了,金军的枪就要刺下来。 “嘿,你大爷的金军,看这里!”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声音,梁萧歌听到这是马汉鸿的声音。 “嘭嘭”两声,随着声音,又两名金军倒了下来,他们脑袋分别中了一支箭。 不远处的大树上,不知何时马汉鸿手上拿着一把弓,树杈上堆着一大把箭,连珠射了过来,五箭,又是五名金军倒下马。 金军剩下的几人看到同伴死去,吓得浑身打颤,再也不顾宋军就要逃命,但又是五箭,金军又倒下五人,金军还剩下三人,杨功大喊一声,长枪飞射过去又杀了一人,最后两人还是被马汉鸿射死,至此金军彻底灭亡。 “王将军,怎么是你?”看清楚被围攻的人,竟然是王思放,此刻全身带伤,已经坚持不住了,梁萧歌赶紧扶住,却惊呼出声。 第三十一章 惩罚 刚开始谁都没有注意对方是谁,因为情况紧急,被金军压着打杀,什么也顾及不了,即便是梁萧歌等人都看过身边的几人,也没看出是谁。就那脸上混合血迹乌黑一片的模样,能看出大概的样貌都很困难,况且没仔细看,但现在金军被灭杀的干干净净,就有时间来看清楚身边的人,这一看就吓了一大跳。 无巧不巧,遇到的竟然是王思放,身为将军都被围攻,生命岌岌可危,要不是梁萧歌四人及时出手相助,只怕今天就要见阎王去了,这其中还是马汉鸿出了大力,一人就射杀多数金兵,可见他的弓射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在军营里梁萧歌早就知道,但今天还是很震惊,以前马汉鸿显示的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尤其是五箭连射他就没见过,又快又准。 王思放身体已经多处受伤,好在基本上是轻伤,最严重的是胸膛上面被划过一条痕迹,但也绝对不碍事,回去休养几天就好了。 几人立刻就围着王思放问东问西,关心之语就不说,问的更多的问题自然是王思放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被金军围杀。 坐在地上的王思放一提起这件事就愤怒,重重地一拍地面,稍微一呲牙还是继续道:“曹命格这个贪生怕死之徒,回去一定饶不了他!”说话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见王思放彻底愤怒了。 “王思放,怎么又是他?”张冒心思闪烁着,不知想着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功等王思放缓过气才问道。 最后王思放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这次金军大范围用兵,来的突然,火势极其凶猛,打的还没反应过来的宋军一《奇》个措手不及,前方立》刻告急,王思放等人《网》受命前去支援,但这一去还没帮到忙就遇到了大批的金军,双方大战之下,王思放等人不敌,立刻撤兵后退,但金军一路直追,将他们十多位将军的部队打散,王思放也带着一队人马撤到这边。 金军同样分出一对大军对王思放进行追击,王思放边战边退,伤亡惨重,一路逃到了这里,而身边就只剩下四十多人,一个个还是带伤之体。 就在不远处,王思放极其好运的遇到了曹命格,而此时的曹命格也带着他的亲卫军在这里闲逛,遇到曹命格后,王思放叫他暂时在前方放哨,他乘机缓过气来,因为一路逃亡基本上他都没力气了,极度需要休息。 在这里遇到曹命格,而曹命格身边都是其叔父安排的精锐,虽然一百人,但敌得过普通一千人,就这样曹命格也借着战争的名义在外围打秋风观看别人打仗,活得好不自在。 本来是好事,王思放也以为遇到了希望,但事实上放哨的曹命格一听说有金军袭来,一离开王思放就风一样溜了,哪里还管王思放的死活。 结果毫无准备的王思放等人就被追击而来的这批金军围住,本来已经疲惫的他们不得已为了生命再次站起身来与金军做最后一搏,这才换得了梁萧歌等人到来的时间。 听明白这些,无人不对曹命格愤怒,都很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王思放也怒气冲冲的直喘粗气,一直以来他是容忍这曹命格胡作非为,只要不危及自己的利益,看你们父子两怎么闹,但现在曹命格俨然不顾他王思放的死活,背信弃义不说,还有临阵脱逃的罪状,这些王思放都能将他置于死地。 “这个王八蛋,小人,回去以后一定整死他,叫他多喘一口气我杨功少活百年!”杨功也实在是忍不住曹命格的为人,将自己的将军丢下逃命去了,这还是在他可以将王思放一起带走的条件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其他人也是心中怒骂着曹命格,不要说受过其祸害的梁萧歌了,马汉鸿算是新兵,但也感觉到这种做法实在是有违人性。 此时张冒看过王思放的表情就知道他曹命格难逃一劫,一顿刑罚是少不了的,而要是这件事被他自己接手,那想必就有好戏看了,对于陷害梁萧歌一事,张冒可是记得的清清楚楚,而这次说不定就是机会,该算算总账的时候了! 马汉鸿张冒两人在前面放哨,梁萧歌与杨功乘机给其他受伤的人包扎伤口,这里基本上都没有重伤的,怕是重伤的都早早的倒下了再也起不来,轻伤就好了,包扎一下体力一恢复就可以立刻离开这里,而这里暂时还没有完全被金军占领,应该能顺利的退出去。 一个小时后,十多人就消失在这里。 几天后,梁萧歌等人回到了驻守的大城里,此时各个关口戒严,宋军与金军的大战已经全面展开,一回到军营,梁萧歌等人直接去了王思放的军营。 回到军营的第一件事情,王思放立刻就下令通缉曹命格,但曹命格见机得早,偷偷摸摸的就想溜回京城开封府他叔父那里寻求庇护,不幸的是他在城门口守着的王思放亲自抓获,并带到了军营。 “拉下去送到刑部,鞭刑五百!”即便是王思放咬牙切齿,还是没有将曹命格就地处决,毕竟曹命格身后的人物还是实权人物,他王思放还扳不倒,只能重刑伺候。 曹命格喊着饶命就被拉了出去直接送到了刑部。 这次救过王思放后,王思放也将梁萧歌四兄弟看的极重,尤其是杨功已经与他同属于将军一职,官位一样,自然的他就将其他的三人也一样看待,再回来后就与杨功商量过,这还是张冒特意要求的,要求将曹命格送到刑部,他张冒秉公执法,好好善待这位曹大爷。 事情就这样顺利的进行了下去,张冒再次接手刑罚执法者,执掌鞭刑,早早的就整装束手,手持一条牛皮鞭子。用心的感受着鞭子,极其趁手,试着在空中摔了几下,鞭子啪啪作响,声音很干脆。 满意的点点头,舔了一下嘴唇就坐下来,拿起身边新找回来的酒葫芦,美美的喝了一口,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显然味道很不错,而这次也不是轮到他去执法,但他再次抢了这笔生意,为了就是报仇,这梁萧歌等人还不知道。 时间不长,门被推开,曹命格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被人押了进来,但看起来不像受过折磨,一张脸长得还很白净。 门被关上,只剩下了曹命格与张冒,张冒嘿嘿笑着看着看过来的曹命格道:“老兄,我们太有缘分了,今天又见面了,呵呵,就是不知道哪一场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怎么是你?”看到张冒的那一刻曹命格长大了嘴巴惊呼,本来还侥幸的心沉了下去,是咯噔咯噔的往下沉。 “怎么不是我,这叫缘分,缘分,可见我们俩是很有缘分的!”张冒也不心急,慢火煮酒,气氛浓了酒自然会烈。 “啊,是张冒老哥,真是好久不见了,哎,自从几年前一别,我很想再找老哥你叙叙旧,没想到事情多就耽搁了,张大哥见谅!”曹命格也积极的配合张冒,竟说好话,此时是虎落平原,生死在人手上,再高高在上的他也要低头,说低头立刻就低头,一口一个大哥老哥。 “没错,我要说的话被你说了,我们是应该叙叙旧了,我说你一个大忙人跑到我这里真是不容易啊,以前我是很想找曹大哥谈谈心事,就怕身份低微进不了大门!”张冒手中鞭子摇啊摇的,也有心叙旧。 “哪里哪里,张大哥误会了,下次一定请大哥您到我府上,奉为上宾,再说我叔父也是朝廷的把权人物,我一定叫我叔父给张大哥分个高位,张大哥你看怎么样?”眼看正是时候,曹命格立刻搬出他叔父,还许以重官做诱饵。 张冒眼睛一亮,追问道:“那到底封一个多高的官,有多高?” “啊,多高?嘿嘿,与他王思放一样高,怎么样,这个条件换取对我的鞭刑?”曹命格爬梁上树,献媚给猴子,苦心讨好,同时将自己的利益抬到正面,以他怕死的性格自然是现将这次的危机渡过。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正事,这次好像是五百鞭的刑罚!”张冒再次笑道。 “不,还有黄金美女任你选择,良田无数这些如果还不够,只要我好好的出去,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张大哥,你就答应下来吧,我发誓一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说着说着曹命格就剩下下跪了,满脸委屈,完全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好,既然你这么大方,我这次决定做个好人,人家说送佛送西天,我就呈了你这个人情!”张冒大笑。 曹命格心中激动,还以为要受苦,没想到真的被他摆平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立刻就附和张冒:“张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嗯,没错,我是好人。”说到这里张冒看了看四周又道:“不过这里不弄出一点声音恐怕不行,这样好了,曹老哥你就转过身,我打一鞭,你叫一声,否则人家会说我作弊的!” 曹命格愣了愣,随后疑惑着问道:“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要打?” “不是,是这样!”说着张冒扬起鞭子往地上使劲的一鞭,声音很响,同时将地面打翻了一块地皮。 看清楚的曹命格狂喜,大叫一声好就毫不迟疑的转过身去,像模像样的趴到了那边的凳子上:“张大哥,我准备好了,你打一鞭我叫一声!” “啪”张冒再次在地上打了一鞭,吓得曹命格一哆嗦,但随即就转过身对着张冒嘿嘿一笑,默契的点点头再次趴了下来,而且还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次张冒冷笑,看曹命格很享受的样子,啪,一鞭子就抽到他的背上,曹命格浑身一抽,本能的就叫喊一声,但之后立刻转变为尖叫,尖叫过后起身指着张冒道:“你,你敢打我,我要你死!”呲着牙曹命格怒瞪着张冒。 “谁先死你还不知道吧,那今天我就彻底送你上天堂,来人,给我将这个人绑起来!”张冒笑得很邪恶。 “啊,张大哥饶命,饶命,刚才是我错了…”曹命格立刻变了脸色,跪下来求饶,只是很快门外进来七八人,迅速将曹命格绑在了那条长登上。 “啪”“啊” 这一次,张冒彻底安心的开始对曹命格刑罚,发泄着他心中的怒火,打人打的的自己汗流浃背,手臂发软。 在十多鞭的是时候曹命格就痛晕过去,张冒立刻找了一桶冷水将他浇醒,然后接着打,这次的鞭刑惨无人道,张冒发泄着心中的愤恨,每每想起曹命格陷害梁萧歌他就手上越发用力。 即便是曹命格晕了过去张冒也没有停手,两百鞭还不到曹命格就一命呜呼,但张冒一直打够了五百鞭才罢手。 第三十二章 政变离去 这次曹命格被鞭刑致死,张冒彻底下了狠心,当他回到王思放的府邸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众人,所有人都很吃惊。 梁萧歌彻底变了脸色,盯着他沉声道:“你这样会惹来祸端,你怎么可以将他打死,你…” 杨功与王思放对望一眼,眼神闪烁着不知又打什么注意,什么话也没说,王思放叫人安排好梁萧歌四兄弟,独自叫了杨功走了,临走时杨功对其他三人笑了笑,也没有安慰张冒什么。 回到住处,梁萧歌才开始对张冒教训,但教训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此刻谁也知道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住,曹命格的叔父曹陈威必定要查下来,这一查张冒就死定了,他怎么能不担心。 但张冒却冷笑道:“他这样的人死了活该,怪就怪他不经打,区区五百鞭就死了,那怨不得人。” 梁萧歌对与张冒的话哭笑不得,但转眼间还是考虑到张冒的危机,这次实在不好应付就能过去。 马汉鸿也为张冒担心,这次回来,王思放极为看重他的射技,想要其到自己麾下做事,但马汉鸿拒绝了,现在想来却有点后悔,要是真的跟了王思放说不定这次还可以帮一点忙。 张冒沉默半天,笑道:“没事,不就一条命吗,没了就没了,我不怕,大哥,不如我们来喝酒吧,要是真的要死了,不喝酒死去太冤枉了!” “你胡说什么,还没有到那一步!”梁萧歌喝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种不吉利的话越说他越难受,但也毫无办法,杨功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但只怕他再也没有办法,曹陈威官高他一个级。而就是这一级就能彻底的压死杨功这一层的人,苦涩中也不自觉的喝起了酒,三兄弟就这样拼酒。 张冒像没事人一样看起来很开心,梁萧歌与马汉鸿相反,事情不是他们身上发生的,但他们却更加操心烦恼。 早上曹命格身死,中午时分,曹陈威亲自光临刑狱部,看了侄子的死状,一层阴云就罩上了他的脸,本来肥胖的人面容狰狞,像一个魔鬼一样,一脚就踏进了刑狱部,要求立即送上刑狱部总管张冒。 刑狱部主事人张冒不在,但他还是知道了张冒的去处,降临到了王思放的府邸,来之后一屁股就坐到了王思放的位置,审视着王思放问道:“王将军,听说那个叫张冒的与你关系不错,我侄儿就命丧在他的手上,五百鞭就能打死一个人,你将此人叫出来我看看他!” 听着命令的话语王思放也只能低头赔笑,命人送上好吃的好喝的伺候,但曹陈威显然很看重他的侄儿,冷眼看着他王思放。 王思放只能苦笑摇头道:“曹大人有所不知,那张冒却是与我关系不错,但绝不是生死之交,他杀了人就要偿命这是应该的,可是他杀完人早早的就逃命去了,我也派人四处找他,要不曹大人先回府去,等抓到人我立刻叫人送到您府上!” “哼,希望你办事效率高一点,我只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还没抓到人,后果你知道!”曹陈威冷哼一声,拍拍身上,直接出了王思放的府邸,根本就不怕张冒能逃走的样子。 送走了曹陈威的王思放也冷笑一声,他自己的背后也是有人的,就是如今镇国大将军董戚,与曹陈威是政敌,所以曹陈威也不会对他多加迫害。 下午杨功回来了,见到梁萧歌等人后将曹陈威来过的事情说了一遍,梁萧歌心底一凉,知道事情麻烦了。 但杨功却回顾左右,最后将门关上说起了悄悄话,说完后对着三人笑道:“放心吧,明天就没事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就办事去了!”三人被杨功的消息彻底震惊,干大事,但干得这么大,这比张冒打死一个人要震撼得多。 杨功再次离开了这里,是干他说的事情去了。 “难道这是真的?”马汉鸿到了此时还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哎,希望能成功,如此外敌入侵的时候却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些不是我们参与的!”梁萧歌也叹息一声,一个杀人案也会牵扯这么大的事情。 第二天,各地纷纷上书,各种罪状弹劾书飞往皇宫中,这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权倾朝野的曹陈威一个晚上被抄了满门上上下下五千多人,而这事就发生在皇宫所在的开封府,全国上下震惊,如此国难当头的时候却有人发动政变,这个人是谁,自然是镇国大将军董戚。 董戚来了个先斩后奏,列举了曹陈威几百条必死罪证上传给皇帝,而且联合了各地有地位的官员,此刻借着机会纷纷上书,各大官员同时提出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要求皇帝清理门户,曹陈威这种极力对金军求和的人用心不良,杀得越早宋国才能更快的安定下来。 这件事发生后,皇帝下达了圣旨,由于曹陈威卖国求荣,贪污国家公款等等一系列罪证,抄曹陈威满门。 此时位高权重的董戚也披甲上阵,受皇帝封命正式对抗金军。 皇宫的一切杨功回来后简单的诉说了一遍,昨天晚上,响应镇国大将军的号令,各大将军一夜之间全部进入开封府,并围攻了曹陈威府邸,灭满门,一切一个晚上就结束了,等人们看到的第二天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朝廷做官的才惊愕着一个个立刻就知道政变,曹陈威的同党兔死狐悲,但还是上书大大的批判曹陈威生前的很多恶事,几乎每一件都是死罪,其他人更不必说了,没有的罪状曹陈威在死后也顶着一大堆。 梁萧歌等人只能叹息一声,什么也与他们无关,只要张冒的命保住了就好了。 虽然是在打仗,梁萧歌却意外的得到了他想要的,就是他辞掉了百夫长的职位,在杨功的府上坐了一位管事,如此杨功再安排他自由,所以梁萧歌也安心的准备去马汉鸿家,他是想去看看那个陈佩佩是不是他那青梅竹马的陈佩佩,即便是他也只能承认,而且还想知道家人的消息都要从陈佩佩那里得到线索。 如果不是,他就踏上了找寻家人与爱人的路途,直到找到他们。 这次张冒与杨功都有事被缠住了,无法分身,尤其是杨功,这次金军进攻势头极猛,所以他的责任很大,要带兵打仗,他们两人就不能跟随梁萧歌与马汉鸿。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梁萧歌与马汉鸿告别了两位兄弟骑马离去。 知道梁萧歌一起去他家,马汉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整个人精神抖擞,话语极多,他心里能让他的家人见到他的这个好大哥那是他马汉鸿活在世界上最光荣的事情,所以心里一直想着种种好事。 看着激动的马汉鸿,梁萧歌心中苦涩,最终他还是说出了他的猜测:“汉鸿,假如说你说的那个陈佩佩就是我说的那个陈佩佩,你会怎么想?” “什么…”马汉鸿刚刚还高兴的心情立马就变了,变得很难看,但随后又道:“梁大哥,这不可能,你那个陈佩佩怎么会是这样的命,绝对不是!”马汉鸿使劲的摇着头,因为他心里真的很在乎那个女子,他能得到这个女子的心,他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大的好事,也是他最幸福的事,他怎么也不肯承认会有这种冲突,而且还发生在他们兄弟身上。 “假如真是这样!”梁萧歌继续追问着,他想知道这位兄弟是怎么想的,而真是这样他梁萧歌已经看开了,这样一个好兄弟,那就是那个女子的幸福,即便她是真的陈佩佩。 马汉鸿沉默了,许久他都不说话,一个人头都低的很低,各种变换的表情可见他心中的不平静,即便不是真的,这一刻他也认为是真的了。 “那你就将他带走吧!”很艰难的马汉鸿说出了这样的话,说话的时候他就开始失落。 梁萧歌看着他,默默地摇了一下头转过头去,再也没有说话,而梁萧歌还要问的一句,那才是真正鉴定陈佩佩是真是假的依据,嘴角的那颗美人痣,他还没有对马汉鸿说出来,如果说出来被证实了,那他梁萧歌心中也会不平静,所以他不敢问,他不敢让马汉鸿确定是真的,他决定亲自看一看,这样或许他更能接受。 第三十三章 真实的结束 沉默多于一切,前半段的路马汉鸿心事重重,对于女人来说,他的心中会很纠结,动了真感情再要让出这个女人他来说真的很困难,即便是自己视如亲生大哥的梁萧歌,他还是不能接受让步,爱情是自私的这句话是真理,同时他竭力回忆着那个陈佩佩的种种,要是真的如梁萧歌所说他该如何面对,这是马汉鸿最大的痛苦,他深深地爱慕着那个女子。 梁萧歌也表现得很沉默,但眼神很平静,路途越到后边越平静,经历了种种事情,生死边缘都走过好多次,这一次他要是面对了假设的事实,他心中可能会很难过,但脸上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任何痕迹,他要掩藏真实的内心,如果让他选择,他真的更相信那个陈佩佩就是他要见的人。 平静,梁萧歌一直在平静自己的内心,所以他没有过多的说话,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各自心思重重,马汉鸿的家越来越近,到后来马汉鸿或许是因为快到家的缘故,心情有了好转,或许心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望着远方,提起精神笑道:“梁大哥,再走十多里路就到我家了,要不我们再加快速度,中午就可以到达!” “好”梁萧歌笑着回应了一声,也将心中的各种杂念抛之脑后,提起腰间的酒葫芦,摇了一下竟然空的,原来在路上不知不觉就喝完了酒,而且还补充过好几次,为了缓和气氛,苦笑一下道:“汉鸿,这酒不经喝啊,里面空了!” “空了?”马汉鸿看了看梁萧歌举起的酒葫芦对着嘴到了半天,就滴出晶莹一滴酒,笑呵呵的拿起自己的酒葫芦,还准备扔给梁萧歌过去,但拿在手里感觉一下,很轻,再摇了摇,果然是空的,不禁嘲笑道:“我也是,看来酒量是涨了不少!” “你小子速度很快,这才一年不到就这种酒量了,酒没了也没关系,这不马上到你家了,我还怕没有好酒喝不成!”将酒葫芦再次挂上了腰间,梁萧歌继续说笑着,目光也肆意的流转着,他是想看看马汉鸿家乡环境如何,这一看感觉就不错。 “嘿,这个好说,要是到了我家还伺候不好你,我这个小弟就白做了,你就等着,我老爹酒量不错,到时候你试一试看能不能拼一把!”此刻马汉鸿忘记了之前的事情,说话中风趣浓浓。 梁萧歌眼睛一亮,除了跟兄弟几人拼杀过酒他还没有跟外人拼过,眼下被马汉鸿说起他老爹,梁萧歌就隐隐期待着,跟老一辈人物拼酒已经很久没尝试过了,当年只是与杨玉强喝过,但那时候的酒量自然不上台面,几口就醉了。 现在不同,他的酒量已经相当出色,能遇到一个好酒量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马汉鸿还是不行,酒量差了好一大截,喝起来不过瘾。 “梁大哥,你还不知道,我爹还藏着酒坛子好酒,味道确实很烈,我只喝过一次,当时一口就醉了,这次去了我一定让我爹拿出来,让你喝个好!”向来知道梁萧歌嗜酒如命,酒自然是越陈越好,立刻就提前将梁萧歌的胃口吊了起来。 “真的?”这一次梁萧歌咽了口口水,有些激动的马鞭使劲一抽,马儿飞也似地向前奔去,马汉鸿笑着立刻追了上去。 早就知道马汉鸿家住在普通的村庄,这倒是合他梁萧歌的胃口,自己的家就是在这样的村庄,可惜那里被金军占领了,在马汉鸿的带领下,两人的向村里走去,马汉鸿格外兴奋的说着自家的好处,梁萧歌也时不时问一些问题,对于陈佩佩的事情只字不提,两人默契的保持着活跃的气氛,在事情没有揭晓的最后,下结论还太早,说不定两人的想法都是错的。 村庄的路上遇到好多村民,马汉鸿笑着打招呼,村民们都看到马汉鸿都很高兴,有人远远地就高声喊道:“是马汉鸿回来了,他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声音一下子让许多村民都聚集过来,纷纷对着马汉鸿问候。 马汉鸿也辛勤的回应着,同时对着身边的梁萧歌笑道:“村民们都是好人,他们就是这么热情!” 见到马汉鸿身边有陌生人,许多人就好奇的问出声:“这是谁啊?” “这时我结识的一位大哥,也是我的队长,军队里他对我很照顾,所以我能顺利回家!”马汉鸿在这一刻极力拍马屁,梁萧歌脸上感觉极不自然,对着马汉鸿使眼色,但他浑然不觉这些话的分量,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心中却是很感激梁萧歌,这位他的大哥。 “我们到家了!”一个很一般的人家,门也是旧的,房子是很宽大,仅从墙面就可以看出,这是所有贫穷人共同的特色,马汉鸿指着大门,说及上去敲门。 “爹,娘,我回来了,我是汉鸿快开门!”虽然门随手都可以推开,但马汉鸿却还是这样喊着叫门,这样他的家人就会看到更多的惊喜。 吱呀,门打开了,是一个女子,马汉鸿震住了,没想到是陈佩佩来开门,刚打开门的陈佩佩一脸笑意,立刻笑意盈盈道:“你回来…”话到此止住,他看到了梁萧歌,表情吃惊,呆滞了,但还有各种表情,脸也苍白起来,就那样定定的站在了大门正中间不动了。 梁萧歌看到开门的女子,一眼,那就是陈佩佩,嘴角清晰地那颗美人痣,他知道的那个陈佩佩,这绝对是事实,他还是深深呼吸着,表示内心不平静,但他表情没有变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波动。 震惊过后的马汉鸿看了看表情极其复杂的陈佩佩,回过头又看看梁萧歌,事情是一路上预料到的那种,陈佩佩是一个人没错了。 “儿子,你们怎么都站着,快进门啊,真是太好了,我儿子回来了!”一个瘦弱而且年老的女人从陈佩佩身边硬生生挤了出来,看到马汉鸿惊喜不已,随后也看到拉着马的梁萧歌,问道:“儿子这是谁啊?” “啊,娘,佩佩,这位是我大哥梁萧歌,我们在军队上是一个队的,他还是我队长呢,呵呵,我们进屋说话,站在这里多不好!”马汉鸿被这一声提醒,立刻就出来打圆场。 “你大哥,真是太好了,你还带了个大哥回来,那快点进屋,这一路也累了吧!”马汉鸿的母亲很欢喜的拉了一把陈佩佩:“女儿,赶快去准备好吃的好喝的,好好招待客人!” “伯母好,不要听汉鸿乱说,什么大哥不大哥的!”梁萧歌不好意思了,到了人家里不开口怎么行,立刻就亲切的喊着话。 “好孩子,赶快进来啊!”马汉鸿的母亲乐呵呵的招呼着儿子与梁萧歌,尤其是梁萧歌,这一句伯母叫过之后也就没有了陌生,一家人了。 经过还在失神的陈佩佩身边时,梁萧歌友好的笑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话,显然此时两人说话有点不太适合,梁萧歌也只能装做陌生人。 陈佩佩看着下意识的点点头,还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就看着马汉鸿与梁萧歌牵着马去了马棚,最后咬咬牙默默的低头,跟着马汉鸿的母亲去了厨房。 在马棚里,梁萧歌见到了忙着打理马棚的马汉鸿父亲,连忙打着招呼,马汉鸿的父亲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皮肤黝黑,但更加热乎,在马汉鸿的介绍下,问了许多梁萧歌的事,说着说着就在马棚里说起了酒,这一下遇到知己,就忘了那还是一位客人,梁萧歌也感觉不到疲劳,高兴地与马汉鸿的父亲聊了起来,马汉鸿凑不上热闹,在旁边陪笑。 直到马汉鸿的母亲喊了及人才慢悠悠的出了马棚。 就这么大的一个院子,梁萧歌也多次看到陈佩佩的身影,但两人很默契的没有说过话,吃了饭,与马汉鸿的父亲喝过酒,梁萧歌这才将马汉鸿叫到房间。 只有两人,马汉鸿急切的说话了:“是真的啊!” 梁萧歌平静的点点头:“是这样,但你不要想太多,我只要知道家人的消息就好了!而她选择了你,那是对的,呵呵,我梁萧歌的兄弟,怎么可能会差!”说到最后就说起了笑话。 马汉鸿却苦涩的摇摇头:“梁大哥,还是让她自己选择吧,等下我去问问她,其实我也知道她在乎的是你而不是我!” “你就这么确定?”梁萧歌笑着拍了一下马汉鸿的肩膀,摇摇头继续道:“不要问了,我很了解她!” “可是…”马汉鸿还想继续说下去。 但梁萧歌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的心意我知道,感情不容你做太多的选择,事实就是事实,你说也是白说,等一下你陪我去见见她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结果,我说的是对的!” 下午,在夕阳还未落之前,马汉鸿,陈佩佩,梁萧歌三人默默地向着村边走去,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陈佩佩多半时间低着头,偶尔抬起头也会看梁萧歌高大的身影。 在村外的水渠边上,三人停了下来,坐到了脚边干净又茂密的草地上,梁萧歌声音平静道:“果然是你,在听到汉鸿说起同样一个陈佩佩的时候,我就猜到有这种可能!” “之前再也没有听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已经…”陈佩佩很小心的说着,到后边赶紧改口:“这些年还好吧,梁…大哥?” “很好!但我听汉鸿说你的经历很不好,我们的家人呢,他们怎么了?”很快梁萧歌将话题转到正紧要处,陈佩佩安然无恙他就放心了,但他还有担心的是家人,这个沉甸甸的词让他喘不过起来。 或许是真的刺激到了陈佩佩,梁萧歌一问完就立刻哽咽说不出话来,梁萧歌长叹,这个女子果然经历了一场巨变,一直静默的马汉鸿只能听着他们来两说话,到此时还不知所措,梁萧歌碰了下他的胳膊,意思很明显,叫他安慰伤心的陈佩佩。 马汉鸿心中是想立即安慰陈佩佩,但面对着身边的梁萧歌他有点不敢上前,无奈的梁萧歌使劲的使眼色,半天马汉鸿才站起来走到陈佩佩身边,小声道:“佩佩,不要伤心了,你将事情说出来吧,梁大哥还等着消息,他心里其实很急,我们去过你北方的家,那里没有人。赶快说吧,说出来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到你与梁大哥的家人!” 陈佩佩停止了哽咽,看了看身边的马汉鸿,才慢慢将事情说了出来。 就在他们南迁途中,大概走了两个月的路,由于东西比较多,显得很累赘,所以牵制了他们赶路的速度,而就在两个月左右的一天,众多的移民在赶路,陈佩佩与梁萧歌的家人就在其中,奇迹般的路上出现了一队金军,他们从纵马而过,将迁徙的人们冲的四散而开,当场践踏死了一些人,但好在这些金军不是专门对付普通人民,这才避免了所有人遇难。 这种场面下,慌乱的陈佩佩被人群给挤出了路边,掉进了一个大坑里就晕了过去,第二天才醒来,用了各种办法才爬出大坑,看到了路面上的死人,陈佩佩险些就再次晕了过去,第一次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在恐惧当中,她还是强忍着在人群中寻找,其中没有他的家人,也没有梁萧歌的家人,他们活着,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不仅梁萧歌松了一口气,马汉鸿也是。 此后就是陈佩佩寻找家人,从那个不知名的地方一直找,最后经历各种苦难,那一天就因为饥饿而倒在了去往马汉鸿所在村庄的路上,幸运的被马汉鸿救了。 虽然说得简单,但梁萧歌怎么能听不出陈佩佩话语中的凄惨,害怕,恐惧,一个女子,整整五年一直过着流浪乞讨的生活,这种日子就是一个男人也很难坚持下去,而陈佩佩做到了,只是遗憾的是她还没找到家人。 回味过自己打仗的生涯,与陈佩佩五年的经历一比,梁萧歌发现,他自己经历过的生死还不及陈佩佩的百分之一,饥饿,露宿街头甚至于荒郊野外,穿着单薄的衣衫冬天里站在寒冷的风中,嘴里却要喊着:“爹娘,你们在哪里,女儿找你们五年了!” 本来平静的梁萧歌心情再次波动,他深深地呼吸,彻底的他了解了这个女子,她已经做到了最好,但五年的苦难,他终究要选择一种生活,那就是平静,而这种平静当时的他梁萧歌给不了,但是马汉鸿给了,陈佩佩做出这样的选择理所应当。 知道了一切,梁萧歌感觉没必要留下去了,他决定离去,寻找家人,第二天早晨,梁萧歌喝住要跟随的马汉鸿,先一步开始了他的寻亲旅途。 “你照顾好她,她现在需要平静的生活,找寻家人的事就交给我吧,如果找到了,我会将他们送到这里来,保重!”梁萧歌最后的话。 “我会的!”马汉鸿含泪点点头,默默摇着手,身边的陈佩佩也摇着手。 《梁萧歌》: 热血堂堂好男儿,舍弃红颜执刀枪。 精忠报国入杀场,勇猛无敌追敌将。 烈酒几度是人生,人生难比烈酒香。 杨诚张亲马如弟,此生愿做情意郎!(剧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