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萌长毛兔总让警长大人真香ABO》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软萌长毛兔总让警长大人真香ABO 作者: 一只菌子 简介: 【双洁,甜文,警匪,双向救赎,前期渣攻后期火葬场,攻有易感期综合症,受扮猪吃虎且非常能哭】 S级白虎Alpha陈雨润只当自己花了一千万从一群饿狼口中救出了一只可怜兮兮地长毛兔Omega,人甜心善,不仅毛茸茸的很好rua,还会缠着他叫哥哥。 这么可爱谁遭得住?立马压在身下标记就地正法。 可谁知,这小兔子提裤子不认人,竟扭头一口,咬的他鲜血淋漓。 “陈雨润,你身为警视厅厅长却放任肉食系alpha践踏草食系omega的尊严,我今日就要为受害的同胞报仇!” “砰”的枪响,陈雨润颤抖着睁开双眼,却发现身边躺了一地的人。 “耶?什么情况?” 小兔子一脚把他踹出老远,“滚,再也不要回来。” 大老虎怀着被老婆打了的委屈,在外面惨兮兮蛰伏三年,终于重拳出击,一举扫平A城黑恶势力,扬眉吐气! 小兔子看着面前这个彻底黑化了的大老虎,默默吞了一口唾沫。 “哥哥,你回来啦?” 大老虎冷哼一声,咬住他的后颈,把小兔子叼回了窝。 “不仅骗人,还什么事都自己硬抗,你翅膀硬了,老公都敢打?” 不生个一虎半兔的,还想走? 第一章 差点被送上“餐桌”的小兔子 夜半,皓月当空。 星火大道旁的路灯被揉进月色,朦胧中混着一丝血气,刺耳的警笛从大道尽头一条隐在黑暗中的小胡同传来,那里熙熙攘攘围了好多人,警员拉起了警戒线,正在竭力疏散群众。 在昏暗的闪光灯下,隐隐约约能看出警戒线内躺了一名年轻男子,脖子以上血肉模糊,身上盖的白布已尽被血染红,整个躯体瘪下去,看来内脏也是不翼而飞。 突然,围观的群众中出现了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身着警服,眉间一股冷意,肩上赫然立着三条红白相间的杠,有眼水的群众立马小声呼喝:“别吵别吵!厅长来了!” 此人正是A城警视厅厅长陈雨润,白虎,肉食系S级alpha。 陈雨润蹲了下来,细细端详半晌,抬起头来对立在身边的小警员道:“又是草食系被杀害?” 小警员忙点头,他是草食系的麋鹿Alpha,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面对如此血腥的杀人事件还是不由得冷汗连连,声音都微微颤抖:“是的厅长,这周第三起了。” 陈雨润微微皱眉,乜了一眼隐在黑夜中的红灯街,阵阵吆喝似远似近的传出,沉声道:“二队三队集合!跟我进去。” “是!” 二队三队的警员立马归位,陈雨润摸了摸腰间的枪,走进了这条A城食草系居民口中绝不能踏入的黑色禁地。 进入红灯街,这条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胡同,其实暗流涌动、鱼龙混杂。最明显的一点,在这个omega买卖不合法的社会制度下,这条街上竟当众叫卖食草系omega,有捆好的、关在笼子里的,甚至扒光衣服用铁链子拴上的,omega信息素在空中弥漫,无时无刻不再刺激着alpha的原始本能。 陈雨润越看脸越冷,他作为A城厅长,自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对这类诱惑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抵抗力,但身后有些肉食系alpha警员已经开始眼神迷离,贪婪地呼吸着混合着草食系omega信息素的空气。 陈雨润严厉地瞪他们一眼,喝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忘了你们是A城的警察!” 被他这么一喝,警员们吓得抖了个激灵,立即立正敬礼,“是!厅长!” 陈雨润咬咬牙,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仿佛有星火碰撞,最终落到一座气势恢宏的酒楼前,推门走了进去。 楼内,映入眼帘的是众多“食客”,豹子、熊、老虎、狼什么肉食系都有,服务生们推着一道道装着兔子、麋鹿、牛、羊等草食系omega的“大餐”流窜于各个包厢前,食客们大声哄笑、推杯换盏,享受着人生极乐。 见他进来,前台金钱豹收银员赶忙把嘴里的牙签吐出来,一脸谄媚地凑到陈雨润跟前,陪笑道:“陈厅,今儿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陈雨润沉了脸色,冷道:“杨进喜人在哪里?” 金钱豹眼睛咕溜溜的转,端出一副憨厚老实的面相来,“陈厅,您是知道的,我们老板这个点儿从来都是在碧香庭玩......” 陈雨润讥笑两声,金钱豹以为他信了,正要兴高采烈地请走这尊大佛,不料头上一冷,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金钱豹吓得腿软,哭嚎道:“哎哎!陈厅!您这是做什么?饶命啊!” 陈雨润眉眼寒若八月霜雪,嘴唇上下碰撞,一字一句仿佛都想要了他的命,“撒谎!我今日下午还看他从码头拉了一批货,今晚拍卖会尚未开始,他敢在这个节骨眼儿出去鬼混?!” 金钱豹被他威压的跪在地上,哭的涕泪横流,陈雨润心里烦闷,只想把这腌臜之地一把火烧个干净,握枪的手渐紧。 “哎呦,陈厅!这是什么劲儿?想找我直接上贵宾室就是了,何必为难我手下的人呢。” 说话间,一个油头粉面、右眼上一道长疤的男子领着一帮人从楼上下来,为首的正是杨进喜,红灯街的地头蛇,草原狼alpha。 陈雨润“哼”了一声,不情愿地收了枪,冷道;“你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今晚八点,红灯街口的杀人事件,是不是你手下的人做的?” 杨进喜早就知道他要这么问,却只是笑笑不答话,“这个问题嘛,陈厅不如先跟我上楼,我有好东西给陈厅看,等您享受完我再告诉您不迟。” 陈雨润冷笑一声,“我对你那些低级趣味没有兴趣。” 被他拒绝,杨进喜也是不恼,伸手过来揽住他的肩,陈雨润嫌恶地打掉他的手,杨进喜却又死皮赖脸地来抓他的手臂,硬是要把他往楼上拖。 陈雨润心里一千万个想把他枪杀当场的念头,可为了杀人案的真相,还是忍着冲动跟他上了楼。 到了贵宾室,杨进喜献宝似的拉开面前一个近三米高的大铁笼,陈雨润定睛一看,里面坐着一只长毛兔omega,小脸嫩乎乎的,还是个少年,手脚都绑了铁链,红着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他。 陈雨润对他售卖草食系omega早就见怪不怪,抱手冷道:“杨进喜,该看的也看了,交代吧,我耐心有限。” 杨进喜却是不急,煞有兴趣的把手伸进笼中,油腻腻地摸了一下小兔子的下巴,少年惊慌地往后躲,眼神求救的看向陈雨润。 陈雨润被这委屈又恐惧的眼神扎了一下,厉声道:“杨进喜!” 杨进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讨好地看着他道:“陈厅,这就是我下午码头拉来的好玩意儿,纯血统的长毛兔omega,还没被人标记过,味道绝对一流。” 陈雨润彻底被激怒了,不由得提高了声量,“杨进喜,你这是犯法你明白吗?!我容忍你一次两次,可你若再这么放肆,我必定将你和你那些乌合之众绳之以法。” 杨进喜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的大笑起来,“哈哈哈,陈厅长,您还在做那个草食肉食和谐共生的春秋大梦吗?您不会不知道吧?您的父亲,我们敬爱的市长大人,可是我们酒楼的常客呢,这只长毛兔,就是他老人家预定的。” 陈雨润像是被狠狠重击一拳,咬牙道:“那又如何?法律之上,人人平等。即使有市长给你们撑腰,也得顾忌点我这个A城警视厅厅长的威严吧?” 他话音未落,笼子里的小兔子身躯一震,有些感激又崇拜地看向这个身着警服的男人。 杨进喜脸上尽是嘲弄,“砰”的踢了一脚铁笼,小兔子吓得死死拽住衣角,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杨进喜很享受这种玩弄猎物的愉悦,让他的捕猎本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他招了招手,身后早已准备好的属下立马打开笼子,蛮横地将小兔子拽了出来。 “既然来了,不好好招待一下陈厅怎么行?就是不知道陈厅的口味,是喜欢直接上啊,还是要准备些道具?” 他笑的极尽残忍,陈雨润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小兔子被拽的踉踉跄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地往他这边靠,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无助。 “求......求你,救救我,求你......” 少年奋力向陈雨润这边爬,口齿不清的请求,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在地上,他刚刚已经目睹了alpha们嗜血又可怕的嘴脸,他们钟爱鲜甜的草食类omega,他的小兔子同伴被一堆肉食系alpha接连羞辱,那惨烈的场景仿佛梦魇一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草原狼属下动作愈发凶狠,小兔子感觉自己双腿都快要被扯断,几近绝望地抬头看着陈雨润,他知道,若是面前这个穿着警服的大哥哥不救自己,那么他很快就会变成“食客”们床上美味可口的麻辣兔头。 陈雨润愣在了原地,这只小兔子,那么小,又那么弱,面对两个肉食系的S级alpha,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自己能救他,顽强地想要活下来,可自己呢?明明穿着一身警服,手握市长亲自发的银枪,却没有能力拯救一只无辜的小兔子免遭强迫。 他觉得十分讽刺,也十分疲惫。 虽说他与其他同事一直努力的想为草食系居民争取到更多人权,但在这个肉食系当道的时代,他的努力不过杯水车薪,甚至他从小敬重的好父亲,也逃不过自己肉食系alpha傲慢的本能,去肆意买卖草食系omega,A城市长都如此,更遑论别的肉食系居民了。 “哥......哥,警察哥哥......救救我......” 小兔子已经被草原狼们提在了手里,他漂亮的脸蛋上布满了泪痕,一双大大的眼睛哭的红肿,鼻头微微翕动。 陈雨润深深叹了一口气,“杨进喜,把他放下来吧,你那么多新鲜草食系,无论是吃还是睡都够了,何必再为难一只小兔子。” 杨进喜觉得新鲜,不由得笑意更深,“好啊,不过市长大人可是花了八百万跟我定的这只小兔子,不如陈厅出个更让我心动的价?” 陈雨润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万。” 杨进喜笑道:“陈厅爽快人儿,成交。” “砰”一声,小兔子被丢在了地上,泪眼汪汪地爬起来摸摸自己摔疼的小鼻子,那委屈的小模样惹得陈雨润暗暗好笑,走过来抱起了他,小兔子如获新生,立马往他怀里缩的更深。 陈雨润乜了杨进喜一眼,冷道:“那这个人,我带走了。” 杨进喜抱手看他,“陈厅不想知道杀人案真相了?我还想跟陈厅好好讲讲过程呢。” 陈雨润冷哼一声,眼神里杀意尽显,“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抱着这只惊吓过度的小兔子转身出了房门。 坐在车上,陈雨润只当自己花了一千万挽救了一条小生命,尽到了自己警察的责任,愧疚的心有了一丝安慰。 他怅然若失,未曾注意到后座那个可怜兮兮地小兔子看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 计划成功了。 第二章 易感期不小心标记了小兔子 陈雨润把小兔子带回了家。 他作为市长的儿子,又是A城警视厅厅长,自是财大气粗,就算自己一个人住,竟也是在市中心买了个带大花园的四层大别墅,看的小兔子眼睛都直了。 哼,看来这个贪官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陈雨润把他放在沙发上,小兔子的衣衫被那群草原狼撕的不剩几块布料,omega白皙柔软的身段露出来,陈雨润微微红了脸,悄悄别过头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他身上。 “冰箱里有吃的,二楼最里面是客房,客房里有洗漱用品,你自便吧。” 小兔子懵懂地点了点头。 陈雨润转身要走,身后的小兔子“哎”的叫住了他,“可是哥哥,我......我腿受伤了,自便不了。” 他这么一说,陈雨润才看到他隐在自己宽大外套下的那一双小细腿,确实缠着厚厚的纱布,只是自己刚刚一直没注意而已。 陈雨润叹了口气,他二十多年没服侍过人,更何况是个草食系的omega,但人是他救回来的,帮人帮到底。 “好吧,你饿了么?我给你做饭。” 小兔子怯生生地摇头,“警官哥哥我中午吃过胡萝卜啦!现在不饿。” 陈雨润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头,“那你想洗澡吗?我给你换药吧。” 小兔子盯着面前英俊男人琉璃色的瞳仁,脸颊微红,羞赧地点了点头。 陈雨润抱他到了浴室,打开花洒放热水,一边尽量不看他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兔子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我叫柳如酥。” 陈雨润笑着点了点头,“很可爱的名字呢,跟你本人一样。” 柳如酥被他夸的很不好意思,两条长长的耳朵在脑后快打成结了,“那哥哥你呢?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陈雨润试了试水温,将他剥干净放进水里,“我叫陈雨润,是A城警视厅的厅长。” 柳如酥看着他干净的眼睛,虽然面前是一个甜美诱人的极品omega,这个S级极具侵略性的alpha并没有丝毫想要强迫自己的意思,甚至将自己的信息素都压得很严实,没有让他感受到一丁点不适。 他温暖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游走,抚摸过的肌肤泛起酥麻的感觉,柳如酥被他伺候的很舒服,不由得漏了一点信息素出来,淡淡的奶糖味儿飘荡在两人中间,引得陈雨润呼吸一滞,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该死!忘记自己的易感期就在这几天了,这小兔子的信息素不知为何又对他威力这么大,很有可能会刺激他的易感期提前。 陈雨润心里慌张,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猛地一下把花洒塞到了柳如酥手里,尴尬道:“呃,那个要不你自己洗吧,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一会儿。” 柳如酥一脸懵,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哥哥等我洗完能抱我出去吗?” 陈雨润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当然能了,你喊我就好。” 柳如酥眨巴眨巴大眼睛,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拿起花洒开始冲洗自己,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奶糖味儿的信息素又漏出来了一些,陈雨润脸色微沉地盯着他洁白光滑的腺体,只觉得下腹一团邪火,立马抽身出去。 看他丢盔弃甲狼狈地逃跑,原先柔柔弱弱的小兔子扯出一抹讥笑,腹诽道:“A城警视厅厅长这么纯情?明明是易感期,我还特地用了药,却还是能忍住极品omega的诱惑,这可不好勾引了。” 门外的陈雨润全然不知自己被一只小兔子吐槽了,他觉得今晚自己意志力真是差的惊人,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在自己面前释放信息素妄图诱惑他的omega,但他都不为所动,拎着后脖领子将人家丢下床去,没理由对一只乳臭未干的兔子难以自持。 难道是易感期综合征又严重了? 他正在那儿胡思乱想,里面柳如酥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我洗好啦!” 陈雨润手脚僵硬地应了,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小兔子蜷缩着身体坐在浴缸角落,一双大眼睛亮亮地望着他,那对长耳朵好似高兴地竖了起来。 陈雨润不由得在心里骂道:“该死!” 这小兔子肤白若雪,唇薄如蝉,一双桃花眼,两个小梨涡,不笑也多情,犹如一池烈酒,静待他的品尝。 更遑论屋里仿佛失控的奶糖味儿信息素。 陈雨润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几乎是用了毕生的意志力,艰难地开口道:“你......你到发情期了?” 柳如酥噙着一汪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陈雨润在心里暗骂不好,他作为alpha,屋里没有omega用的抑制剂,但如果不做些什么,一个易感期的alpha和一个发情期的omega共处一室,陈雨润可不敢保证自己能继续君子。 “我......我抱你出来,然后让我的助理送omega的抑制剂来。” 柳如酥乖乖地点了点头,伸出小手朝他要抱抱。 陈雨润将湿漉漉的小兔子抱了出来,随手拿了一块浴巾将他擦干净,再把早已准备好的睡衣给他换上,他的腿伤势严重,但幸好只是皮外伤,陈雨润毕竟不专业,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陈雨润脸红的欲滴血。 偏偏始作俑者一脸天真,感激地看着他,柔软的长耳朵在脑后打转转。 陈雨润把他抱到客房,掖好被子,眼眸微深,“我助理马上就来,你稍微忍一忍,明日我会联系你的父母,到时候跟我到警局做下笔录。” 柳如酥软软地应了一声“好”,桃花眼因为发情期染上一层水雾,小脸烧得通红,有些难忍的望向陈雨润,似乎渴望他的抚慰。 陈雨润知道他难受,稍稍释放了一点自己的信息素安抚他,柳如酥近乎迷恋地呼吸携裹着龙涎香信息素的空气,感觉身体的躁动缓和了不少,却更希望他给予一些别的动作了,小手不安分的搂上他的腰,泪眼汪汪地抬头看他。 “哥哥,我还是难受......” 陈雨润周身都僵硬了,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使劲在自己身上蹭的小兔子,后者毫不收敛地肆意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奶糖的甜味激的他骨头都酥了,因为发情期的渴望,柳如酥洁白的腺体微微发红,显得更加诱人。 “轰”的一声,陈雨润只感觉自己的理智被燃尽。 他翻身压倒柳如酥,小兔子被吓到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陈雨润暗骂一声,易感期的alpha自制力本就差,何况是面对一个丝毫不知收敛的极品omega。 虽然心里愧疚,但alpha的本能还是让他狠狠咬住那块光洁的腺体,属于S级alpha的龙涎香信息素成百上千倍的释放出来,几乎顷刻间就覆盖了满屋甜甜的奶糖味儿,柳如酥从未感受到如此大的压迫,手脚瞬间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这个男人毫不怜惜地将信息素源源不断的注射进自己的腺体。 痛,腺体被生生刺穿,真的太痛了。 小兔子呜呜哭了起来,流水遍布脸庞,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惨兮兮地求饶:“哥......哥哥,不要了哥哥,疼......” 柳如酥或许只是想让他疼疼自己,却不知这幅样子落在陈雨润眼里与求欢无异,果然,陈雨润沉了眼眸,毫不怜惜地咬住他两片薄唇,抽出皮带捆住他胡乱挣扎的双手,俯身下去,肆意掠夺。 待一切结束,小兔子哭的快背过气去,陈雨润疯狂过后稍微回过了一点理智,手足无措地看着床上一片狼藉。 自己刚刚......将柳如酥标记了? 柳如酥结白的腺体上全是被欺负的痕迹,唇边水光一片,微微红肿,刚刚穿上的睡衣被扯的凌乱不堪。 小兔子疼的动也动不了,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但他也不敢怪陈雨润,只能红着眼睛默默流泪。 陈雨润感到一丝慌乱,歉疚的想抱抱他,但柳如酥拼命往里躲,陈雨润一把把他捞过来,小兔子伏在他的肩头,非常委屈地吐出一个字:“疼......” 陈雨润抱着他,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不由得更加自责,大手抚摸上他柔软的腰肢,温声道:“对不起,我在易感期,自控能力很差......” 柳如酥抬起头来,鼻头微微翕动,“哥哥,我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我没有家可以回了......我知道,你们肉食系alpha是看不上我们草食系的omega的,所以,所以就算被标记了......” 陈雨润心疼地帮他擦掉眼角的泪痕,连忙否认道:“并非所有的肉食系alpha都如此。今晚是我对不住你,从今往后,我会对你负责的。” 柳如酥一双桃花眼亮了亮,可立马又委屈的直掉泪珠,“真的么......” 陈雨润举四指发誓,“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们不多日便可以去民政局领证结婚,从此你就是我陈雨润的妻子,再也不用怕发生被杨进喜绑架的事情了。” 柳如酥微微一怔,一颗早已如铁石般冰冷的心有了些许的松动。 陈雨润以为他不生气了,高兴地揉揉他的小脑袋,想到刚刚蚀骨销魂的体验,又看着小兔子诱人的嘴唇,忍不住又要覆上去。 好巧不巧,楼下门铃“叮铃铃”的吵闹起来。 陈雨润意犹未尽地亲他一口,将他拿被子包好,起身下了楼。 门口的麋鹿小助理满头大汗的提着一包omega的抑制剂,见他出来了,忙道:“陈厅!您最近几天是易感期,和发情的omega相处一定要注意啊!” 陈雨润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云淡风轻地说道:“不用注意了,我已经把他标记了。” 小助理嘴巴张成O型,“啊?!这这这,陈厅,那市长那边......该如何交代啊?” 陈雨润冷哼一声,“我会亲自与他说,你别担心了。” 小助理深吸一口气,抬眼望了望二楼那个跟出来的小兔子,心里只觉得惊奇。 到底是怎样的omega,能让陈厅无法自持? 柳如酥眉眼淡漠的望着他们交谈,期间陈雨润一脸得意,小助理连连夸赞,一派和谐。 可小兔子对此情景只想狠啐几口,将这群人面兽心的肉食系alpha千刀万剐。 果然,陈雨润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不讲道理,为所欲为,活脱脱一个混蛋,一个帮凶。 自己此番必让他付出代价。 第三章 这可是在外面!你怎的随地发情? S级alpha的易感期相当长,陈雨润年轻力壮,更是不知餍足,几乎是夜夜缠着柳如酥索取。 小兔子感觉自己快被榨干了。 每次温存过后,柳如酥都喘着粗气,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动也动不了,还得看着陈雨润饶有兴致地想再来一次。 呜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偏生他又是个不争气的,一被欺负的狠了,就红着眼睛啪嗒啪嗒掉眼泪,几乎成了陈雨润的情趣一般,往往换来他更不知疼惜的对待。 也不知道是不是肉食系的alpha都有喜欢看草食系的omega在床上哭喊的癖好。 终于,连着伺候了这只大老虎七天后,小兔子被抱出了房门,蔫蔫地跟着兴致勃勃地陈雨润去民政局领证。 陈雨润今天收拾的很板正,他平时都穿警服,柳如酥都不曾想他换上西装后竟是这么帅气的,挺拔如松的身姿,刀削玉刻的眉眼,加上无论何时都自带威严的步伐,让他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柳如酥坐在车后座,痴痴看着陈雨润近乎完美的侧脸,心里有些惆怅,也很失落。 原本他自信能够抵挡和alpha结合后对自己的影响,甚至在特地来接近陈雨润时花费大力气练习,但他显然低估了omega对alpha的依赖和臣服的本能,从一开始的冷眼相待,到后来的主动相迎,柳如酥自己都厌恶自己身体的反应。 甚至,居然在他深情地看向自己时有了一丝动心。 柳如酥感觉自己大抵是疯了。 可惜陈雨润是个迟钝的,完全没发现自家小兔子的心思,兴冲冲地透过车前镜望着他白嫩嫩的小脸,泛着被自己滋养过后的红晕,看起来像个熟透了个小桃子。 “宝宝,等领了证,我带你回去见见我父亲吧。” 柳如酥木讷地点了点头。 今天民政局人很多,到处是来领证的年轻alpha和omega,只是大多为草食系和草食系,肉食系和肉食系,像他们这样差距如此大的草食系和肉食系实属罕见,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目光。 陈雨润带着他来了前台,绵羊omega小姐姐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期间不时抬眼偷看这位英俊的alpha,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对了,我们现在正推出个性证件照的活动,两位可以体验一下,有优惠哦!” 陈雨润来了兴致,摸摸柳如酥的耳朵,笑道:“宝宝,你想不想照?” 柳如酥被他摸的心痒痒,红着脸“嗯”了一声。 绵羊小姐姐带他们来了体验室,陈雨润看上了一套军装款,便问柳如酥喜不喜欢。 柳如酥靠在他身上,笑道:“喜欢啊,你穿军装很帅。” 陈雨润被他夸了,笑的合不拢嘴,便扭头对绵羊小姐姐说:“就这套了。” 两人进试衣间换上,期间陈雨润着实狠狠调戏了小兔子一顿,结果出来的时候柳如酥眼眶都红了。 这个人,仗着自己是易感期,怎么随时随地发情!真是恶劣! 等到了幕布下,陈雨润看着面前这个焕然一新的小兔子不由得惊讶,一身军装衬的他英气十足,紧身腰带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稍显宽大的帽檐下,那双桃花眼璨若星河,只是堪堪往那里一站,近乎是一只兔子警官的模样了。 陈雨润从未见过这样的柳如酥,霎时看的痴了,连小姐姐喊他转过来都没听见,还是柳如酥红着脸揽住了他的手臂,羞涩地靠上他的肩。 “咔擦——” 快门按下,一对大老虎和小兔子的新人定格底片,好似全天下最幸福的omega和alpha。 回家的路上,柳如酥愣愣地看着那本红色的结婚证,一遍又一遍抚摸那张他笑的很开心的照片,深深叹了口气。 车子很快停到了市长府,柳如酥再一次被这恍若皇宫殿堂般的市长的府邸刷新了认知,几个管家似的男人来帮他们开车门提行李,肉食系老虎alpha的信息素飘荡在空中,像大网一样把柳如酥箍在车上,动弹不得。 陈雨润知道他在怕,俯身抱住了缩成一团的小兔子,释放信息素安抚他,温声道:“宝宝,别怕,老公在这儿呢。” 柳如酥默默点了点头,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紧张的跟在他身边,陈雨润暗暗好笑,大手一握,就将他整只小兔爪包在掌心,拉着他进了市长府。 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大厅和极尽丰富的藏品,接着就是一盏巨大的水晶灯,螺旋阶梯扶摇直上,给人说不出的压迫感,柳如酥吞了口唾沫,陈雨润摸摸他的头,笑道:“别怕,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这也是你的家。” 柳如酥不置可否,跟着他上了楼。 沉重的大门打开,宽阔大气的紫檀木书桌后,坐着一位面色阴沉的S级白虎alpha,身穿一席白色西装,高挑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镜框。 此人正是A城市长,陈雨润的父亲,陈星河。 陈雨润很恭敬地喊了一声父亲。 陈星河眯起凤目,像是捕食者观察自己的猎物一样,看清站在儿子身边的是一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长毛兔omega,不由得冷哼一声,“胡闹!这门婚事我不可能同意,今晚就让金安带他去洗标记。” 陈雨润扯了扯嘴角,“我不是来征求父亲同意的,我只是来告知父亲我的决定。” “砰”! 紫檀木书桌狠狠震动,柳如酥被吓了一跳,惴惴不安地看着面前这头发怒的白虎。 陈星河气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你敢忤逆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难道我给你找的那些肉食系omega不好吗?随便拎出一个,无论种族、家世、还是血统,哪一个不比他强?!低劣的草食系omega,他能为我们陈家孕育出下一代S级alpha么?!” 陈雨润面无表情,只是把柳如酥的手攥得更紧,“父亲,也许对您而言,结婚是为了家族血统,但我不一样,我结婚只是因为我遇到了对的人,无论他是否能生出S级alpha宝宝,于我而言都是最珍贵的。” “混账!我看你是昏了头了!”陈星河怒吼一声,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便朝陈雨润狠狠砸去,柳如酥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想挡,却被陈雨润一把扯到身后。 “啪——” 烟灰缸摔在地上,登时四分五裂,陈雨润光洁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一条可怖的血痕。 柳如酥慌了神,立马踮起脚想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止血,却被陈雨润抱在了怀中。 柳如酥愣住了。 他抬头看着陈雨润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陈雨润也在看他。 “父亲,或许我得不到您的祝福,但我还是要带他回家。” 陈雨润顿了顿,突然笑着在柳如酥唇上落下一吻,“他是我的妻子。” 最终,在陈星河的怒吼和管家惊讶的眼神中,陈雨润紧紧握着他的手,带他出了市长府的大门。 柳如酥看着眼前这个大步流星带自己回家的男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陈雨润听到他低低的啜泣,连忙回过头来抱住他,问道:“怎么了宝宝?吓到你了吗?” 柳如酥箍紧了他的腰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其实......其实,如果你爸爸不喜欢......不喜欢我,我可以走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对我负责,也是......也是可以的......” 柳如酥哭的委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委屈,只觉得自己对陈雨润的感情好像变了味,原先要恨,便一恨到底就好了,可是为什么陈雨润要对他这么好呢?为什么要说会让他心软的话呢? 只可惜陈雨润并不明白他的心思,还道是他怀疑自己的真心,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宝宝,你把脸抬起来,听我说。” 柳如酥眼泪汪汪地把头抬起来,对上那双炽热的眸子。 陈雨润很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宝宝,也许我们的结合是个意外,但总归是我先招惹你的,于情于理我该负责。而且这么多天朝夕相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离不开你,否则我也不会想跟你结婚的。所以啊,你不要担心我父亲的想法,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温软的掌心抚上柳如酥的脸颊,挠的小兔子心里痒痒,终于是破涕为笑。 陈雨润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又想使坏,凑近他软软的长耳朵边说道:“再说了,我可是大老虎啊,专门吃兔子的,入了我的眼,你还能跑得掉吗?” 柳如酥抹抹脸上挂着的泪珠,笑着推开他,“切!那可不一定,你看这只大老虎,在外人面前那么凶,对我却傻乎乎的,所以啊,小兔子也是可以吃大老虎的呢!” 陈雨润夸张地做了一个惊讶的姿势,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哇,宝宝那么厉害呀?” 柳如酥捉住他乱动的手,骄傲道:“那当然!我可是草系捕食者!” 陈雨润被他逗笑了,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箭步扛起他就往车的方向跑。 柳如酥被他突如其来的那么一遭整蒙了,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捶他的肩,嗔怒道:“陈雨润,你干嘛啊!” 陈雨润跑得飞快,更像一只摇头摆尾的傻猫了,待到了车里,不管不顾就把人往后座上带,柳如酥被他摔的七荤八素,恍惚间看到这个不要脸的老色狼在扒自己衣服。 “喂!陈雨润!” 陈雨润眸中笑意更深,整个人的覆在他身上,不怀好意的问道:“嗯,怎么了?” 柳如酥慌张地看了看四周,这可是大白天!而且在外面! 陈雨润强行把他的小脸转过来,不轻不重的啄了一下,笑道:“没事的,我的车是隔音的,而且从外面看不到里面。” 柳如酥怒道:“那也不能.......你!” 陈雨润委屈巴巴地趴在他身上,柳如酥当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谁知下一秒,他便毫无预料的闯了进来。 柳如酥“啊”了一声,很快也便深陷其中,随他一起胡闹了。 第四章 三年前见死不救的大老虎 耳畔很嘈杂,柳如酥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恍惚间看到自己双手被绑着铁笼上,很多肉食系alpha围在铁笼边,眼神里满是暴虐戏谑,带着捕食者天生的傲慢,兴奋地审视自己的猎物。 柳如酥被这充满恶意的眼神吓到了,慌乱地往后退,尽量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围观者爆发出一阵哄笑,好像很满意他的反应,高声喊着“把他拖出来”,随后门被打开,笼子里便伸进了一双双罪恶的手,粗暴地撕扯他的衣服,柳如酥拼命挣扎,绝望地哭喊:“妈妈!妈妈......” 看到他这幅噙着泪水求救的模样,肉食系alpha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嘲弄代替兴奋,“你看!小兔子找妈妈了呢。” 他话音未落,身后一个花豹alpha扯着一个满身伤痕的长毛兔omega大步走过来,狠狠往铁笼前一摔,长毛兔脸上满是血污,犹如将死小兽般呜咽了一声,却还是努力地将头转向柳如酥,清澈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仿佛在安慰他别怕。 柳如酥认出这是他的母亲,一双眼睛猝然睁大,狠狠扑上来抓住铁笼的栏杆,怒吼道:“你们这群人渣!别碰她!” “你不是要妈妈嘛?喏,你妈妈来了!” 围观的肉食系alpha笑的残忍,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这只奄奄一息的长毛兔身上,有的甚至解下了裤带,伸手去扯她的衣服,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嘲讽。 “小崽子,还知道喊妈妈呢,今天就当着你的面让你换个爹!” 柳如酥气的浑身颤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挣脱手上的束缚,张开爪牙冲上前将一个欲羞辱母亲的花豹alpha推倒,张开双臂死死护住身下娇小的长毛兔。 吃瘪的花豹alpha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被一只低贱的草食系omega给打了,登时气的大吼一声,冲上来就狠狠一脚。 “妈的,敢打老子?!” 柳如酥闷哼一声,嘴角边有点点血迹流出,瘦弱的身躯颤抖的厉害,但始终倔强地不肯退后半分。 花豹alpha见自己一脚竟没把这只小兔子制服,气的几欲吐血,身旁有些人已经开始切切讥笑,震怒之下上来拽住了柳如酥的长耳朵,硬生生将他拖离母亲身边,柳如酥情急之下恶狠狠地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口,咬的他登时鲜血直流。 “妈的!兔子咬人啦!” 花豹alpha疼的反手给他一巴掌,打的柳如酥跪倒在地,几个肉食系alpha顿时上来将他按住,一顿拳打脚踢。 柳如酥拼命挣扎,狼狈不堪地躲避他们雨点般的拳脚,几番下来,喉咙里涌起一股铁锈味,右脸肿的老高,耳朵嗡嗡响,对他们的咒骂都听不真切了。 就当柳如酥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活活打死,草率的和母亲在这肮脏不堪的地方结束生命,门口突然传来一缕亮光,紧接着“砰”一声尖锐的枪鸣,唤回了柳如酥尚存的一丝清明。 “蹲下!警察!把手举起来!” 一片慌乱中,柳如酥看到门口进来了一个年轻俊朗的alpha,穿着嵌有三条红白杠的警服,眉眼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只是他那时还不知道,这个人是A城警视厅的厅长陈雨润,只觉得警察总会来惩治这些为非作歹的恶人,让他和母亲能够回家。 没想到陈雨润眯起那双琉璃色的眸子,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两只长毛兔,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越来越没规矩了,玩归玩,闹出人命算谁的?” 肉食系alpha们一愣,随后兴高采烈地连连认错,保证下次一定小心。 柳如酥目光里的期待登时熄灭了,取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失望。 他被一巴掌打的眼睛红肿,连陈雨润的身影都看不清楚,只是声音喑哑地质问道:“警官,他们殴打我们,想要欺辱我的母亲,这不是犯法吗?您不该把他们抓起来么?” 陈雨润面无表情地乜了他一眼,说出了让柳如酥三观尽碎的一句话:“低劣的草食系omega,也算是人么?” 柳如酥如遭雷殁,觉得自己那么多年所学通通喂了狗,原来就连象征A城公证人权的警视厅厅长,也如此漠视草食系omega的生命,觉得他们天生低贱,只配给肉食系当玩物。 看他被噎得说不出话,陈雨润冷哼一声,对属下招招手,警员们立即收队,跟随陈雨润出了大门。 那一丝光亮终究还是灭了。 柳如酥勉力支撑着趴在地上,无可避免地看着朝自己和母亲伸出的罪恶双手,花豹将他绑在凳子上,残忍又戏谑地在他耳边低语:“小崽子,你不是横吗?我要你看着我上她。” 柳如酥浑身一震,终归也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制止这群随时随地发情的肉食系alpha,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谩骂道:“畜生!你们这群畜生......” 花豹得意地大笑,亲昵地舔了舔他白嫩的小脸,对肉食系alpha们使了个眼色,倒在地上的长耳兔便惨遭他们一个接一个上来羞辱,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仓库中,alpha们撕咬着她的腺体,鲜血淋漓,各色信息素混乱又张扬的飘散在空中,惹得柳如酥几近窒息。 肮脏不堪的画面尽数落入了柳如酥眼中,激的他双目眦裂,仰天怒吼,“妈妈!你们放开她!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在长毛兔身上驰骋的肉食系alpha看着他像条将死的鱼一样不断挣扎,内心的征服欲和原始的兽欲得到了极大地满足,柳如酥拖着凳子栽倒在地,双手勒出条条血痕,艰难地往受难的母亲那里爬。 可肉食系的alpha们偏不让他如意,他一上前就被几脚踹开,或者被拎着耳朵狠狠砸在地上,牙齿碎在口腔里,丝丝血迹和柳如酥悲愤又无助的泪水混在一起,大颗大颗落在地上。 被蹂躏的长毛兔终是双眼空洞的没了反应。 得到满足的施暴者们终于是没在限制这只小兔子奔向自己的母亲,柳如酥跪在尸身还未冷透的长毛兔身边,茫然无措地拿自己的小脸贴在母亲的额头上,呜咽道:“妈妈......妈妈,你醒醒,妈妈......” 可身下的长毛兔半分动静都不肯施舍,泪痕干涸,蜿蜒贴附在脸颊上,嘴边一丝苦笑,像是终于脱离了这个仿佛地狱的人间。 柳如酥怔忡半晌,忽的鼻头一酸,抱着母亲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地大喊:“呼吸,她没呼吸了!你们这群畜生快救人啊!喊救护车啊!” 见出了人命,肉食系alpha们顿时也有些慌张,但他们仗着陈雨润撑腰,竟也是理直气壮地说道:“喊什么!草食系omega就是低劣,随便玩玩就不行了,这是她自己命薄,可不能怪我们。” 柳如酥根本不想和他争辩什么,抱起母亲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跑去,他遍体鳞伤,满身血污,一路上拦了好多车,司机见状都不肯停下看他们一眼。 最终,还是柳如酥跪在车道中央,以命相逼换得了一个司机的良知,拉起他们奔赴医院。 柳如酥抱着身体渐渐失去温度的母亲,肿胀的眼睛又开始泛起泪水,耳畔一如既往是车来车往,喇叭轰鸣,周遭都是他熟悉的商店,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居住了十几年的城市从未接纳过自己。 毫无意外的,在六个小时的抢救后,柳如酥的母亲还是离开了世界。 拿到死亡通知书的那一刹那,柳如酥没有哭,他只觉得,好冷。 明明炎炎夏日,怎的会比寒冬腊月还冷。 安葬了母亲后,柳如酥在家里静坐了一个月。 随后,他拨通了妈妈生前最好朋友的电话,A城有名的慈善家,梅花鹿omega顾青。 柳如酥平静地跟他说了母亲离世的前因后果,顾青那头先是震惊到不敢相信,然后是无法言喻的悲愤。 “嘶,呼——” 柳如酥听见他点了一支烟,很疲惫地问道:“孩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柳如酥扯了扯嘴角,“青叔,法院的判决下来了,那些人只是五年监禁。” “我母亲被折磨致死,一条活生生的命,就换来这些人渣五年监禁,我无法接受。” “如果陈雨润不能给我公道,我就自己去讨一个公道。” 顾青沉默着,柳如酥听见了他微微叹气的声音。 柳如酥握着电话手很冰凉,正如他现在的心境。 半晌,电话那头传出顾青沉痛的嗓音:“我帮你。” 柳如酥醒来时,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他又想起三年前母亲离世的那件事了。 抬眼看看,几次缠绵下来一派餍足的陈雨润趴在自己身上,他习惯不好,每次做完都不愿意出去,肿胀的感觉让柳如酥不舒服,但他知道就算说了,陈雨润也不会改。 柳如酥自嘲地笑笑,你看这个人,嘴里说着多爱多爱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妻,可他明明不尊重我,也不爱惜我的身体。 或许,他本身也没把草食系omega放在眼里。 就像三年前他说的那样,“低劣的草食系omega,也算是人么?” 柳如酥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陈雨润,长长的羽睫下,眉头微微蹙着,仿佛有什么心事压着,再也舒展不开。 第五章 出了易感期的大老虎逐渐变渣 待到第九天,陈雨润的易感期终于结束了。 一睁眼,暖暖的阳光洒下来,照在怀里熟睡的小兔子身上,把他白皙的小脸映的通红。 陈雨润动了动,立马尴尬地发现自己还未退出小兔子的身体,这一下直接惊动了柳如酥,他不舒服地闷哼一声,微微睁开了眼。 “唔,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易感期过后,陈雨润对他的信息素没这么依赖了,那股淡淡的奶糖味儿虽然很好闻,但也不似之前那几天这么吸引他,想要把这个人都揉进灵魂的欲望也逐渐弱化。 陈雨润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作为,几乎是拉着柳如酥没日没夜的缠绵,还冒冒失失地和人家结婚了,不由得觉着既害羞又荒唐。 他之前易感期综合征就很严重,几乎和平时判若两人,连他的麋鹿小助理都觉得他脑子坏掉了,整个人傻乎乎的。 陈雨润微微扶额,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件错事。 他竟然跟一个草食系omega结婚了? 好像还因此顶撞了自己的父亲,连着三天都没接他的电话,小助理被骂的每天都来找他哭,可对小兔子信息素上瘾的陈雨润根本不管这些。 但是现在他醒过来了。 柳如酥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伸手抱住陈雨润,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口。 陈雨润沉默地抱着他。 偏偏柳如酥不识趣,睁着一双亮亮的眼睛问道:“哥哥,你饿了么?” 被他这么一问,陈雨润还真感觉腹中空空,便点了点头,不露痕迹地微微推开了一点他的小脑袋,“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兔子很自觉地摇了摇头,“不啦哥哥,这么多天一直是你给我做饭,今天我给你做吧。” 说罢,不等陈雨润回答,柳如酥便拉开被子下床,他身上穿的还是陈雨润的衬衫,宽大异常,下面空荡荡的,两条白皙的长腿在自己面前晃悠,还带着某些被蹂躏的痕迹,看的陈雨润眼眸微深。 唔,他貌似想起了自己某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哥哥,你的面加不加鸡蛋啊?” 柳如酥软软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陈雨润赶紧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他看了看自己一片狼藉的衣衫,微微皱眉,便拿了干净衣服进到浴室冲洗,哗哗的水流顺着饱满的肌肉而下,勾勒出他劲瘦的狼腰,锁骨处一个浅浅的牙印。 陈雨润愣了愣,伸出手摸了摸。 这是昨晚小兔子情动时留下的。 陈雨润沉默地冲着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按理说,陈家是不可能接受他娶一个草食系的omega进门的,他自己深知这一点,陈星河对s级alpha的陈家继承人几近痴魔,如果自己不能如他所愿,陈星河会做出什么他根本不敢想。 但是一只草食系的长毛兔omega怎么可能生得出S级的alpha后代呢? 陈雨润烦躁地关掉了花洒。 “哥哥,你洗好了吗?面要坨了。” 柳如酥软糯的嗓音在门外响起,陈雨润应了一声,披上衣服便出去了。 坐在饭桌上,柳如酥看着脸色阴沉的陈雨润,心里暗暗讥笑他一番。 怎么?易感期刚刚睡完别人,扭头就想反悔了吗? 果然,肉食系alpha天生傲慢,从骨子里就没有对草食系omega的尊重,那些易感期里的甜言蜜语,包括他和自己结婚时说的那些情话,都只是为了拿他发泄欲望的幌子罢了。 陈雨润,这个冷漠凉薄又毫无同情心的警视厅厅长,他懂如何去爱一个人么? 柳如酥看着他默默吃面,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陷得太深。 可是看到陈雨润修长无名指上那枚钻戒还是有些心疼。 这两枚情侣戒指,是易感期的时候陈雨润去买的,回来后兴高采烈,还藏着不给柳如酥看,当天晚上,陈雨润一双炽热的眼睛里满是爱意,近乎有些烫人,单膝跪在他面前,用深情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跟他求婚,柳如酥哭的稀里哗啦。 他还没过容易动心的年纪。 其实在那一刹,柳如酥想过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坦然的面对陈雨润,从此恩归恩,过归过,他不用藏起自己难以言喻的喜欢,也不用压抑对他积累三年的恨意。 能坦坦荡荡的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多幸福啊。 “我等会儿,要去局里。” 陈雨润吃完最后一口面,将碗推给柳如酥,沉声道:“辛苦了。” 柳如酥很乖巧地接过,歪着脑袋看他,“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陈雨润顿了顿,“我易感期落下挺多工作,可能要加班,你今天不用等我吃饭了。” 柳如酥点了点头,两只软软的长耳朵耷拉下来,有些期待又害羞地看着他。 陈雨润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顿时烧了起来。 他易感期的时候跟柳如酥如胶似漆,几乎每次出门前都要恋恋不舍地深吻胡闹一番。 但那是陈雨润情绪和爱意都被无限放大的时候,现在他恢复正常了,便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 大大的不妥。 陈雨润微微侧了脸,语气有些慌乱,“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大门“砰”的关上,柳如酥端着碗愣在原地,气的脸颊鼓鼓。 什么嘛!搞得像他在求欢一样,明明每次胡作非为的都是他。 柳如酥叹了口气,将碗放在水池,手机却“滴滴”响了起来。 柳如酥瞥了一眼,是陌生来信。 他环顾四周,偷偷避开了陈雨润在厨房安插的针孔摄像头。 说来也好笑,陈雨润身为警长,到搞得像自己是犯人一样,家里四处都是摄像头,柳如酥近乎花了一周时间,才将它们尽数找到。 坐到沙发上的监控盲区,柳如酥打开了手机,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左侧第二个抽屉,U盘倒数第三个文件。 柳如酥皱了皱眉,目光投向了陈雨润的书房。 联盟已经开始下一步动作了。 他缓缓起身站起,按照之前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的那样,流畅地绕过监控区,来到了陈雨润书房前。 柳如酥脑门上微微一层薄汗,缓缓推开了门。 陈雨润的书房,是整个别墅中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也是陈雨润绝对不允许别人进入的禁地。 就连易感期时那个傻乎乎只想爱他的大老虎,在他撒娇想跟他一起到书房办公时,都被婉言拒绝了。 柳如酥深吸一口气,轻轻走向陈雨润的檀木书桌,成功在抽屉里找到了U盘,打开了那个名为“红灯街14”的文件。 柳如酥从怀里掏出一个传输器,看着进度条缓缓向前,手机上出现了“发送成功”的提醒。 做完这一切,柳如酥如释重负,正当他准备把U盘放回去时,抽屉里露出了一本手记。 手记表面有些暗红色的液体痕迹,看起来有些旧了,里面露出的书页都微微泛黄。 柳如酥很好奇,但他怕陈雨润回来发现端倪,硬生生忍住想要翻看的心,将抽屉关上。 很多年后,柳如酥一直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翻开这本手记,以至于错过了陈雨润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第六章 小兔子和大老虎的三年之痒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陈雨润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抛弃柳如酥,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呆了三年。 除开半年一次的易感期,陈雨润几乎不愿跟他有更多的温存,夜里每次办案回来,只是在他身上发泄多余的精力,掰过他的脸看他噙着泪水求饶,然后愈发凶狠的动作。 日子一长,柳如酥仿佛产生了这栋别墅不是陈雨润的家,自己也不是他明面上的妻子,只是一个酒店里恬不知耻伺候男人的玩物罢了。 柳如酥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陈雨润给了自己钱,带给他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富裕生活,而自己本就带着目的接近他,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陪他睡,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阴谋,三年的博弈,总有一个人要付出血的代价,难道沾染上自己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爱意,结局就能改变吗? 柳如酥知道自己不能奢望太多,所以联盟交给自己的任务,他也是一刻不停的努力完成。 他的母亲死于陈雨润见死不救的冷漠,隔了这层血仇,他俩之间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要么,他扳倒陈雨润,看着这个在其位不谋其职的混蛋身败名裂;要么,陈雨润发现他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间谍,将他折磨致死。 就这么简单。 每次他被陈雨润按在床上毫无节制的索取,不懂怜惜地在自己洁白的身体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都会让他想起母亲被肉食系alpha接连蹂躏致死的场景。 他当时明明可以救他们于水火,只要简简单单一句呵斥,母亲就不会死。 所以他恨,恨不得想要将陈雨润剥皮折骨,啖其血肉。 可当他易感期温温柔柔地抱着自己,说着会让柳如酥脸红心跳的情话,带他去旅游,看日落晚霞,在摩天轮上红着脸表白,举着四指认真的说今后只爱自己一人。 他又爱了,爱的义无反顾、难以自拔,想把心都交给这个人。 柳如酥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怎么会有人矛盾成这样? 夜里,在餐桌前等了许久的柳如酥终于明白,陈雨润不回来吃饭了。 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精心做好的饭菜倒掉,再看看联盟发来的消息,不知多少次潜入陈雨润书房传输文件。 这些都是陈雨润残害草食系omega、包庇肉食系alpha罪行证据,等积累到足够多时,铁证如山下,就有希望可以动摇陈雨润警视厅厅长的地位,再不济,也能引起社会动乱,让草食系omega的呼声被更多人听见。 柳如酥觉得如果能给死去的母亲和受难的同胞争取一丝公道,那么这三年受的所有委屈就很值。 只是,真的好累。 柳如酥洗了个澡,裹着充满陈雨润信息素的宽大睡饱缩在床的一角,一遍遍地看手机,希望陈雨润能给自己回个信息。 可聊天框一直安安静静,停留在他发的那一大段文字上。 柳如酥有些委屈地想,哪怕回个表情也好啊…… 坚持到凌晨一点,他终于是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半夜,柳如酥迷迷糊糊地感觉胸口一阵压迫感,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微微睁眼,熟悉的龙涎香信息素顿时充满整个鼻腔,陈雨润正就着他睡着的姿势耕耘。 柳如酥不堪重负,连忙伸出手来推他,可却被陈雨润冷冷的眼神吓得住了手,霎时红了眼眶。 “唔,你去哪里了……” 陈雨润不在易感期时,做亲密之事从不愿与他多废话,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加班”。 柳如酥被他顶的七荤八素,恍惚间闻到了一缕玫瑰香。 这不是属于陈雨润的信息素,应该是某个omega的。 他另寻新欢了吗…… 看着他微微皱眉,陈雨润很不高兴,他最喜欢柳如酥笑起来或者哭起来的模样,却不爱看他皱着眉一脸忧愁,惩罚似的掰过他的脸就吻上去,撬开贝齿,肆意掠夺。 终于,陈雨润尽了兴,一如既往地不抽身离开,餍足地把头埋进他的柔软的胸膛,柳如酥精疲力尽,抱着他低低啜泣。 “哥哥,你真的爱我吗……” 陈雨润没有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柳如酥竟然还庆幸他说的不是“不爱”。 陈雨润真是只狡猾的老虎,柳如酥有些时候总在想,如果他不对自己好,不让他动心,就单单一味索取,应该很快会把自己的喜欢耗尽。 可偏偏他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惹得柳如酥左右摇摆,深陷其中。 陈雨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停下了动作,问道:“你怎么了?” 柳如酥摇摇头,将他抱得更紧,“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陈雨润顿了顿,“在家无聊了吗?” 柳如酥歪着脑袋想了想,“是很无聊呢。” 陈雨润摸摸他的头,“我这几天都加班,你自己找点事情做。” 柳如酥一双长长的耳朵在脑后打转转,说是加班,应该是陪那个玫瑰香信息素的omega去了吧。 他跟那个omega做亲密的事的时候,也会这么不懂怜惜,把他弄的遍体鳞伤吗? 说来也可笑,他身为陈雨润的妻子,陈雨润的事,他一件都管不了。 看他微微失落,陈雨润捏捏他的小脸,难得语气好了一些,“如果真的没什么事做,就来警局找我吧。” 柳如酥一双桃花眼亮了亮,有些惊喜,“真的吗哥哥?” 陈雨润点了点头。 柳如酥开心起来,看着身上男人英俊的脸庞,不由得探出小舌讨好地上前吻了吻。 陈雨润惊讶于他的主动,不由得再次兴奋起来,柳如酥“啊”了一声,被他强迫着翻了个身,感受背上陈雨润喷薄的气息,不安分的大手揉搓着他那双软软的耳朵,柳如酥逐渐丢盔弃甲,跪都跪不住,趴在床上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泪珠。 陈雨润深一下浅一下地啄他,雨点般的吻落在他白皙光洁的身体上,最终停留在腺体一带。 龙涎香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房间,奶糖味儿几乎闻不见了。 一夜春宵,抵死缠绵。将来怎样,柳如酥不敢去想,但现下,就此刻,这个alpha是属于自己的。 这就够了。 第七章 抓到大老虎偷腥的小兔子 第二天柳如酥身体酸痛的从床上醒来时,陈雨润已经出去了。 低头看看手机,居然已经十一点了吗? 该死!都怪这杀千刀的大老虎拉着自己胡闹,这一早上的时光又荒废了。 虽然说他除了按照联盟的指示传输数据,确实也没什么要紧事。 柳如酥叹了口气,惆怅地下床进了浴室,看着陈雨润洗完澡后又不拖干净的一地水渍,微微有些气恼。 这个人!说了多少遍了!把他当保姆吗? 虽然他确实挺像。 柳如酥一肚子闷气,默默地把自己梳洗干净,顺便把浴室收拾了,又红着脸将沾有灰白痕迹的睡衣脱下来洗,做完这一切后,抬头看看钟。 竟然已经十二点了。 柳如酥赶紧穿好衣服出门,他今天答应了陈雨润会去警局找他,这个点出发应该还能陪他吃个午饭。 柳如酥拿出冰箱里剩余的蔬菜和一些合成肉类给陈雨润做了个番茄牛腩便当,还特意摆成了小兔子的模样,细心包好后出了别墅,管家见这个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厅长夫人竟然要出去,也是急急忙忙迎上来,替他开了车门。 “夫人要去哪?” 柳如酥抱着便当盒,淡道:“去警视厅。” 车子很快停在警视厅大门口,管家想要送柳如酥进去,却被他拒绝了,“你在这等我就好。” 管家微微颔首,从车里拿出一把伞递给他,“今日太阳毒,夫人注意身体。” 柳如酥愣了愣,觉得心里暖暖,不由得应了一声“好”。 警视厅南北两院,是陈家投资建的,耸立的主楼白墙黑瓦,楼顶镶嵌一枚熠熠生辉的巨大警徽,显得庄严肃穆;楼边是喷泉广场和各种娱乐场所,就比如北院后山上的跑马场,和南院艳名在外的碧香庭。 柳如酥之前来过一次,接他母亲的判决书,从此再也没踏入过这个地方,因此没走两步就迷路了,站在主楼前茫然无措。 他想给陈雨润打电话,可又怕打扰他工作。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背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他,吓得柳如酥长耳朵都抖三抖,回头一看,是陈雨润的麋鹿小助理鹿升。 鹿升眉目很黑,看起来一股少年气,笑的灿若夏阳,“陈夫人!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柳如酥被叫的很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来找陈雨润。” 鹿升一听,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讪笑道:“这个......陈厅在碧香庭接待客人呢,您要现在过去吗?” 柳如酥不知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嗯,我可以在旁边等。” 鹿升扭扭捏捏,仿佛有些难言之隐,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柳如酥,只好带着他往南院去了。 一上楼,柳如酥就被这奢华的装修吓了一跳,里面宽敞异常,各式各样的雅苑包厢,西装笔挺的肉食系alpha在这里碰杯洽谈。透过吧台前琳琅满目的国际名酒,可以看见窗外波光粼粼的公民湖,帆船与天鹅一齐展翼,堪称是整个警视厅最好的休闲放松的地界。 柳如酥第一次进到这种场所,有些紧张,提着便当盒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巧不巧鹿升还接了个电话,被陈雨润三言两语召回局里去了,只匆匆扔下一句:“夫人你先玩,陈厅很快就来。” 玩?柳如酥睁大眼睛看着与自己格格不入的肉食系alpha们,不好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还是强撑着移步到吧台前,看着贵得离谱的酒单,咂了咂舌,生涩地开口要了一杯最便宜的Sherry葡萄酒。 红狐狸omega调酒师本在和几个男人调情,突然听到软软一声呼喊,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见竟然是个小兔子omega,一双魅惑的狐狸眼里满是惊讶,饶有兴趣地问道:“小朋友,成年了没有啊?未成年不可以喝酒哦。” 柳如酥看他一头红白漂染的头发,穿着暴露大胆,耳朵上满是骨钉,媚眼流波,烈焰红唇,感觉就不像个正经人,加上他本来就对肉食系没什么好感,便冷着脸回道:“当然,我都结婚了。” 调酒师夸张地把嘴巴张成“O”型,“哦!结婚了啊?怪不得这些臭男人闻不到你信息素的味道呢。” 柳如酥不想跟他废话,没好气地问道:“你做不做?” 调酒师朗声大笑,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眼神暧昧,“不懂规矩!这才刚见面呢,知道睡我什么条件吗?况且就你这小身板也经不住我折腾。这样吧,你要是开个让我心动的价钱,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让你在下面。” 柳如酥愣了一下,知道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气的愤然离开了吧台,找了个小角落坐下。 陈雨润不会每天都在这些地方鬼混吧?! 小兔子顿时委屈起来,想到自己刚刚的遭遇,又气鼓鼓地扭过头瞪他。 调酒师拿手支在桌子上,隔空对他抛个飞吻,眼中笑意更深,伸手解开了几颗口子,斑驳不堪的腺体和雪白的皮肤露出来,玫瑰味的信息素顿时奔涌,无数道alpha的目光朝他投来,有人起哄道:“Fiona,你又发情了!” Fiona啐他一口,调笑着打掉肉食系alpha争先恐后伸上来的手,神色轻浮地搂过一个金发碧眼的狮子帅哥,在众目睽睽下与他深吻起来。 围观群众大笑起来,有些alpha受不住刺激的将手伸进他的衣服,将那本就薄如轻纱的衣衫扯的乱七八糟。 Fiona似乎十分舒爽,发出了一些足以令肉食系alpha神魂颠倒的声音。 在柳如酥这边看来,真真是妖冶到不可思议的画面。 柳如酥听着那些alpha们下流的话语和哄笑,脸红的欲滴血,死死抓住手里的便当盒,只当自己瞎了聋了,恨不得当即长翅膀飞出去。 可陈雨润还没来,他不能走。 柳如酥瞥了一眼手机,里面蹦出了一条信息,他赶紧打开,之间陈雨润的聊天口里出现了简短的一句话:“我这边结束了,你在哪里?” 柳如酥有些委屈地回道:“在二楼吧台这里。哥哥,这里都是一群什么人啊?好可怕。” 消息发出去,陈雨润很快就回了:“你来碧香庭了?先别动,我很快下来。” 柳如酥发了一个“好”,虽然不知道陈雨润对他有多少在意和喜欢,但他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alpha,给了小兔子无法比拟的安全感。 柳如酥喝了一口服务生送来的热牛奶,想到陈雨润等会和自己一起吃便当的模样,傻傻笑了两声。 不多时,陈雨润领着一群参加会议的肉食系alpha出现在了门口,他今日穿着黑白相间的制服,胸口处的警徽泛着光泽,肩上三条红白杠,站在人群中分外惹眼。 柳如酥心里一喜,立马就想迎上去,谁知却被Fiona抢先一步,只见他腻乎乎地推开身上的alpha,娇软的身姿贴上了陈雨润的胸膛,勾了勾陈雨润的下巴,笑道:“厅长,今天怎么这么久啊?人家可一直在等你下来玩呢。” 柳如酥气得小耳朵一抖一抖的,陈雨润要是敢和这个不要脸的红狐狸omega卿卿我我,他...... 谁知还没在心里骂完,就见陈雨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轻浮地笑,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越来越如饥似渴了,这么多男人,不能满足你?” Fiona反手将他搂得更紧,在他英俊的脸颊上“啪叽”一口,嗔怒道:“要死啦!整个A市,谁不知道陈厅是顶尖的S级alph?人家可是日日都期盼着陈厅在我床上一展雄风呢。” 柳如酥愣愣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两人在他面前调情,熟悉的龙涎香混着大胆热烈的玫瑰香充斥着他的鼻腔,浓重的几乎令他窒息。 原来,陈雨润另寻的新欢,就是这个有着玫瑰香信息素的红狐狸omega么...... 第八章 糟糕!难道间谍身份要暴露了? 柳如酥站在原地,脑子晕晕的,这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 他想到易感期的陈雨润将自己抱在怀里,温柔地说着情话,又想到他带着别的omega的信息素回家,毫不怜惜地与自己缠绵,折腾的他遍体鳞伤。 柳如酥觉得自己好可笑啊,本来一开始就是为了报复陈雨润,用尽手段留在他身边,三年潜伏,眼见马上就要看到他身败名裂,本该潇洒快意,陈雨润和谁在一起厮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太傻,将他易感期的情话当了真,对他给自己片刻的温柔入了迷,最后竟对这个冷漠无情的大老虎动了心。 柳如酥怔忡地看着挂在陈雨润身上的Fiona,心里默默地想,原来,陈雨润喜欢这样大胆热烈的肉食系omega,他这么柔柔弱弱又爱哭,或许人家早就厌倦了吧。 虽然早就察觉到陈雨润逐渐失去的耐心和喜欢,但当亲眼看到时,柳如酥还是忍不住难过。 陈雨润与Fiona调笑完,这才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柳如酥,微微怔了怔,面不改色地朝他走过来。 “鹿升跟我说你来找我了,怎么不去局里,来碧香庭做什么?” 柳如酥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不甘和委屈望着他,一双桃花眼渐渐红了,但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陈雨润知道他看到自己刚刚与Fiona亲密了,但身为肉食系alpha骨子里的傲慢还是让他撇不开面子跟小兔子解释,冷道:“闹够了没有?身为我的妻子,在外面哭成这样,让别人怎么想我?” 柳如酥微微仰头,希望酸涩又苦楚的泪水倒流,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你先吃饭吧。” 陈雨润满意他的顺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沉声道:“我今晚回来早些。” 柳如酥“嗯”了一声,陈雨润身上omega的味道还未消散,那抹浓烈的玫瑰香萦绕在小兔子的鼻尖,刺的他心脏生疼。 陈雨润将他手里的盒饭接过来,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一眼便合上了,“先让管家接你回去吧,我等会还有个案子,你在这不方便。” 柳如酥默默地看着他,不方便?是不方便他和这些年轻漂亮的omega厮混吗? 但他是万不敢管陈雨润的事的,两人之间的感情本就少得可怜,何必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三年的夫妻情谊走到尽头呢? 至少,在陈雨润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厌弃他之前,他还是希望能与陈雨润再多缠绵些时日。 他贪恋陈雨润给他的安全感,像喝了一瓶烈酒,一醉三年,不管对错。 待柳如酥和陈雨润下楼时,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陈雨润站在檐下,伸手试了试雨的大小,转头对柳如酥道:“雨有些大,鹿升在忙我交给他的案子,你披着我的衣服过去吧。” 柳如酥连忙摇头,“不用了哥哥,我有伞的,再说管家的车就停在门口,我跑两步就到了。” 陈雨润才不管他,脱了衣服罩在小兔子身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口气生硬了些:“让你披着就披着,身体这么弱,到时候再感冒,我又要忙工作又得照顾你。” 柳如酥一双眼睛亮亮的望着他,充满龙涎香信息素的外套让他很安心,还带着陈雨润暖暖的体温,不由得红着脸“嗯”了一声。 陈雨润接过他手里的伞,一路将他送到了门口,管家赶紧上来将柳如酥迎进车门,见陈雨润没有上车的意思,微微愣了愣,问道:“少爷,您不回去吗?” 陈雨润摇摇头,“今晚这个案子有些棘手,得加班。你将夫人送回去,顺便去医院将他的omega抑制剂拿来。” 管家默默记下,看着伫立在雨中、衬衫湿了右半边的陈雨润,不由得担心道:“少爷,还请务必注意身体,您的易感期快到了。” 陈雨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扭头回了警视厅。 柳如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依旧高大挺拔,在乌蒙蒙的天空衬托下,逐渐凝聚成一个小灰点。 不知为什么,柳如酥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管家将柳如酥送回了家,交代了两句便按照陈雨润的嘱咐去帮小兔子拿药,柳如酥照例在厨房忙活,为大概率又不回来的大老虎准备晚饭。 柳如酥今晚准备做的是黑椒牛柳意面和番茄鸡蛋汤,如果时间允许,他还想给陈雨润做个草莓慕斯蛋糕。 他在陈雨润身边待了三年,对他的喜好可以说是非常清楚,陈雨润爱吃番茄和牛肉味的合成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百吃不腻,柳如酥每次做饭必定含这两样。 一直忙到快八点,柳如酥才把这三样精致的美食端上桌,拿出手机看看陈雨润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可惜聊天框里什么都没有。 柳如酥撇了撇嘴,开始吃自己那一份。 唉,真是不省心,每次都给半夜爬起来给他热饭。 柳如酥有些气恼,一肚子郁闷地吃面,突然手机“嗡嗡”响了两声。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点开,却失望地发现不是陈雨润,而是又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联盟又下派任务给他了。 柳如酥本想着不过是再一次进到书房里传输文件,没想到细细读下来,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今晚陈雨润会在红灯街口抓捕联盟成员,组织的行踪也许已经暴露,切记按兵不动,藏好身份,必要时吞毒自尽,勿要留下证据。】 柳如酥脑子乱成一团,什么?是谁不小心暴露了目标被陈雨润追捕?若是他被抓到,严刑逼供下难免会供出自己,那么他的处境将相当危险。 柳如酥觉得胸口异常闷痛,一时担心的竟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陈雨润会不会对自己失望。 他怔忡地愣在原地,手机屏幕的光逐渐暗了下去。 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 柳如酥整个人都在颤抖,手脚冰凉。 “滴滴滴——”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让柳如酥打了个激灵,他惴惴不安地看向来电提示,却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个人,而是陈雨润的小助理鹿升。 柳如酥接了,鹿升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夫人!不好了!您快来一下医院,陈厅今晚抓捕犯人时被下了药,现在易感期提前了,吵着要见您!” 柳如酥愣了愣,立马稳住心神,沉声道:“好,我现在过去。” 第九章 惊险时刻!易感期受伤的大老虎 夜幕降临,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柳如酥赶到医院的时候全身都快湿透了,一张小脸冻得苍白,一进门就扑到咨询台前,焦急道:“您好,请问有警视厅的人来吗?他们住在几楼?” 前台小姐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伸手指了指电梯,“顶楼vip病房。先生,您先登记......” 柳如酥哪能跟她浪费时间,匆匆说了句“谢谢”就直接冲向电梯,满脑子都是陈雨润受伤后虚弱不堪的样子。 他湿漉漉地站在电梯里,脑子乱成一团,一会儿希望陈雨润没抓到联盟成员,一会儿又担心他易感期提前会难受,心都揪紧了。 “叮”电梯到了顶楼。 柳如酥远远就听到嘈杂,还伴随着陈雨润断断续续挣扎的声音,他惴惴不安地推开了门,鹿升一见他,仿佛见到了救世主,连忙上来抓住他的手,喜极而泣。 “夫人!您终于来了!快救救陈厅吧!” 柳如酥将他的手轻轻推开,故作冷静道:“我又不是医生,如何能救他?况且易感期而已,你别这么激动。” 听他这么说了,围在陈雨润身边的警视厅警员们都安心不少,连忙给他让开一条道。 “夫人,那您在这照顾陈厅,我们先出去了。” 柳如酥点了点头,移步到病床前,陈雨润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面色绯红,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柳如酥伸手碰了碰他的后颈,发觉陈雨润的腺体也烫的厉害,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指,本来闹够了安静下来的陈雨润又开始躁动,拼命往他这里靠,讨好似的把自己脆弱的脖颈展露在他的眼前。 柳如酥眼眸微深,陈雨润这个时候理智全无,比食草系omega还要脆弱,如果要杀他报自己的血仇,是再好的时机不过。 他立在原地,怔忡地看着陈雨润大猫似的在自己手上蹭来蹭去,突然心里堵得慌,鼻尖泛起酸涩,不自觉释放了一些omega信息素安抚他,褪了外衣,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 陈雨润正被易感期折磨的难以忍受,忽然怀里落入了一个软软凉凉的小兔子,充满让他安心的奶糖味信息素,不由得立马伸出双臂将他死死箍住,声音喑哑:“宝宝,别走......” 柳如酥揉揉他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哄道:“我不走,我在你旁边呢。” 陈雨润不满意,又将他搂的紧了些,慌乱无措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一张脸上满是可怜,“不......我的小兔子会走的,他不在意我,我对他......我对他不好,他会离开我的......” 陈雨润说着说着,突然眼眶一红,扑簌簌落下泪来。 柳如酥惊呆了。 他三年里见过陈雨润无数模样,温柔的、深情的、冷漠的、傲慢的、戏谑的,他感受过陈雨润所有的好和坏,但就是没见过他哭。 这么一个顶级的alpha,A城警视厅不可一世的厅长,也会没出息地在食草系omega面前哭吗? 可现在,这个平常总欺负他、叫他难过的大老虎,正抱着自己,委屈的哭唧唧。 柳如酥不由得有些好笑,推了推他的胸膛,“是你对我不好,怎的你还这么委屈啊?” 陈雨润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急了,两条有力的腿缠上来,柳如酥被勒的差点没喘上来气,语气生硬了些:“喂!陈雨润!” 陈雨润才不管他,仿佛生怕怀里的小兔子一不留神撒腿跑了,没分寸的释放出比平时浓重十倍百倍的信息素,充满压迫感的龙涎香四溢,柳如酥只觉得浑身被抽干了力气,见他还要继续动作,不由得有些恼怒,伸手狠掐一把他的腰,凶道:“再闹就收拾你!” 陈雨润“嗷”的哀嚎一声,柳如酥立马觉得不对劲,伸手一看,掌心一片鲜红,他心底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掀开被子一看,果然,陈雨润的腰腹处一块厚厚的纱布,殷殷血迹透出来,将床单都染红大片。 柳如酥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连忙抚慰疼的龇牙咧嘴的陈雨润,“真是傻瓜,你怎的不早说啊!” 陈雨润现下神志不清,傻乎乎地看着他,见小兔子关心自己的伤,立马献宝似的展示自己的“功勋”,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道:“宝宝,你疼疼我......” “......” 柳如酥简直无语了,将手覆在他的伤口上,叹了口气,道:“怎么弄的?” 陈雨润亲亲他的脸,“抓一个警视厅的间谍,那人好狡猾,在我的酒水里动了手脚,还开枪打伤了我,不过还是你老公厉害,最后还是将他绳之以法了。” 柳如酥心里微微一惊,面上装作漫不经意道:“那间谍......没自尽么?” 陈雨润失望地摇摇头,“带回局里的路上服毒自尽了。哼,算这小子走运,否则进了警视厅定要扒他一层皮。” 柳如酥听得心惊肉跳,陈雨润看他有些慌乱,担心地低下了头,在他软软的头发上蹭来蹭去,撇着嘴道:“老婆,你怎么总在问别人的事啊?呜,你都不关心我。” 柳如酥缓过神来,看着面前这头黏糊糊的大老虎,笑道:“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啦,我可心疼你了,下次不准那么莽撞啦。” 陈雨润乖巧地“嗯”了一声,在他柔软的嘴唇上印下一吻,极具挑逗性,惹得柳如酥立马红了脸。 看着小兔子白嫩嫩的脸颊,陈雨润只觉得下腹一团邪火,趁人不注意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柳如酥哪里会让他胡闹,一脚把人踹出三丈远,嗔怒道:“你都受伤了,还想着......不知羞耻!” 陈雨润委屈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像只被主人打了的小猫咪,柳如酥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易感期那么爱撒娇啊! 关键......还怪可爱的。 陈雨润平时姿态太高,柳如酥够不到他,二人身世也相差甚远,虽然每日同床共枕,却没什么共同语言,更别提陈雨润在他面前哭唧唧的撒娇了。 但只要一到易感期,陈雨润那层披着的假面就会被掀开,不顾后果的拉着他胡闹,陪着他疯,带他做所有情侣会做的浪漫事,会记住他喜欢的每一道菜、每一个甜品,会抛下所有工作跟他出去玩,然后捧着花傻乎乎地跟自己表白。 那样的陈雨润是炽热的、深情的,对他有着绝对演不出来的温柔与爱意。 和平时的他完全不同。 柳如酥有时候都恍惚,陈雨润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人极端成这样,一个拼命宠,恨不得把世界都给他,一个冷着脸,觉得长毛兔妻子怎能上的了台面。 但柳如酥很大度,他爱一个人,就把他所有的面都爱了。 第十章 联盟的任务,小兔子在行动 柳如酥这些天很苦恼。 陈雨润腰间中弹,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可他偏又是个固执的,遇上易感期谁说话都不好使,硬是要跟着柳如酥回家。 万般无奈下,柳如酥只好把医生一大堆注意事项都拿小本本记好,又把这个天天死皮赖脸缠着他的大老虎弄回了家。 陈雨润很高兴,像只小狗一样围着他打转,看着他忙前忙后的给自己做饭。 “宝宝,我要吃番茄牛腩。” 柳如酥擦擦都上的汗,“在做了在做了,你先回床上躺着休息去,医生说你不要乱动,伤口容易感染。” 陈雨润哼了一声,“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可是警视厅厅长,早年间抓捕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比这重得多的伤都是家常便饭。放心,你老公我身体素质棒着呢。” 柳如酥不由得笑了,拿手戳戳他鼓起来的下巴,“尽吹牛,那昨晚是谁换药的时候喊疼来着?还哭了呢。” 陈雨润一时语塞,舌头让猫儿叼走了。 大老虎觉得失了面子,故作气势汹汹地搂住他的腰,“我那是......那是想让你疼疼我,谁是真的喊疼啦?倒是你,”陈雨润掰过他的下巴,嘴角一丝戏谑,“你昨晚哭的好厉害,一直在喊疼,还是我好心饶了你,这会却笑起我来了。” 又一只猫儿跑出来,把柳如酥的舌头叼走了。 柳如酥气恼地打掉他胡作非为的爪子,“你好意思说!仗着自己是易感期......明明都受伤了,还拉着我做那种事,真不怕伤口破裂死在床上啊?” 陈雨润笑嘻嘻地低下头,在他柔软的颈窝里蹭来蹭去,嘟囔道:“可是老婆太香了,我实在忍不住嘛。” 柳如酥没好气地给了他个白眼。 幸好,陈雨润没闹一会儿,手机便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大老虎不耐烦地接了,语气仿佛吃了枪药:“喂?怎么了鹿升?有什么事非得这个点打给我?” 电话那头的鹿升知道这尊大佛最近在易感期惹不得,有些讨好又可怜的回道:“陈厅,尸检报告出来了,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正等您开会呢。” 陈雨润闻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正在切牛腩的柳如酥,沉声道:“好,我马上过去。” 柳如酥转过头来,看他拿着公文包要出去,有些不高兴,“什么事这么急?不能吃了饭再走?” 他好歹做了一个小时呢。 陈雨润有些歉意地弯下腰在他脸上落了一吻,张开两颗小小虎牙,笑道:“对不起宝宝,你先吃吧,我很快回来。” 柳如酥很失落地“哦”了一声。 陈雨润招呼管家开车去局里了。 柳如酥看着安静下来的别墅,只剩番茄煮开的咕嘟声,他叹了口气,把切好的牛腩拿保鲜膜包好,自己从冰箱里摸出一条胡萝卜,洗洗干净拿着就啃。 陈雨润等会肯定要回来,重新热过的饭始终比不上现煮的好吃。 柳如酥一边咔擦咔擦啃着萝卜,一边在网上搜索昨晚那场枪击案的新闻。 可这么大的事情,A城警视厅厅长都受伤进医院了,网络上居然一家报道的媒体都没有。 柳如酥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安。 “滴滴——” 新闻页面上方赫然出现了“您收到了一条新信息”的提示。 柳如酥心微微揪紧,忐忑不安地点开了短信。 还是一个陌生号码,带着一段文字。 【经核实,昨晚0027号特工“披荆剑”已经牺牲,组织现在处境十分危险,特命你为0028号特工,代号“启明星”,请尽快取得陈雨润的信任,填补上警视厅卧底的空缺。】 还没等柳如酥完全反应过来,短信便和之前一样自动删除了。 警视厅?卧底? 柳如酥觉得联盟给他的任务真是越来越难以完成了。 他不是刑警学院毕业的,也没从事过相关的工作,该如何在陈雨润眼皮子底下混进警视厅? 凭自己是他的妻子吗? 可那又怎么样?陈雨润也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情给他开后门。 柳如酥脑子转的飞快,一瞬间想了很多。 “滴滴——”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柳如酥拿起来一看,还是联盟发来的。 【为了协助你成功进入警视厅,我们将把昨晚枪击案的关键线索透露给你,考虑到陈雨润生性多疑,0016号特工“孤勇者”将配合你完成任务。接下来,请仔细听好我们的计划......】 柳如酥驱车赶到警局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值班的小警员都认得他,礼貌地鞠躬敬礼,柳如酥都笑着回了,仿佛自己真的是来看加班的丈夫一般。 但其实他心里现在无比慌乱。 0027号特工“披荆剑”是因为泄露警视厅草食系命案与庭审资料被抓的,他之前一直做的很隐蔽,但不知怎的一次传输文件时被提前回来的同事撞见,在外面潜逃数日后被陈雨润抓捕归案。 虽然最后“披荆剑”英勇牺牲,服毒自尽守住了联盟的秘密,但是他的行为终归会引起陈雨润的怀疑,进而威胁到联盟安全。 所以,被特命为0028号特工、代号“启明星”的柳如酥,将在这个危急时刻将大局逆转。 虽然,可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还没进会议室,柳如酥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龙涎香信息素,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人的易感期综合征怎么越来越厉害了?信息素能失控成这样? 他敲了敲门,便听到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鹿升探头探脑地把门开了一道缝,见是柳如酥,不由得喜笑颜开,立马开门让他进来。 “夫人,你怎么来了?” 坐在正中沉默不语看资料的陈雨润闻言抬起了头,看到脸上泛着红晕的小兔子,仿佛小猫咪见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立马扔下手头的工作过来抱住他,笑道:“宝宝,你来找我啦?我刚刚一直在想你,想你又见不到你,只能吃奶糖,甜的牙疼。” 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围观的警员们开始低声哄笑起来,也有苦大仇深的,仿佛走在路边的狗被无缘无故踹了一脚。 柳如酥脸皮子薄,整个人红的跟煮熟的虾米一样,羞愤地推开他,嗔怒道:“有人呢!你闹什么?脑子坏掉啦?” 陈雨润瞪自己手下的臭小子们一眼,又揉揉柳如酥软软的耳朵,笑道:“怎么会呢?我想我媳妇还不行啊?” 第十一章 为了联盟混进警视厅的小兔子 柳如酥不想跟他插科打诨,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资料,没好气道:“还闹!一晚上了,饭都没吃就跑来,查出什么了吗?” 易感期的陈雨润脑子不太好使,只觉得老婆怪他没陪自己吃饭了,连忙讨好地抱住了他的腰,“查到了查到了!老婆你看,这都是我们今晚整合的线索,很快我就能顺藤摸瓜弄清楚那个卧底的身份,将他们的老巢一锅端了。” 柳如酥听得心惊肉跳,可依旧面不改色,故作惊讶道:“啊?卧底?警视厅怎么会有卧底?” 陈雨润撇撇嘴,“目前我们还不太清楚这个卧底背后的组织究竟有什么目的,但光从他窃取警视厅草食系命案和庭审资料这一点来看,他们的目标绝非钱财那么简单,可能会因此做文章,挑起社会动乱。” 柳如酥在心里默默吐槽,还真让你说中了。 陈雨润见他沉默不语,关切的问道:“宝宝,你怎么了?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交由我来处理就好。” 嗯,真交给你处理我才担心。 柳如酥计上心来,忽的装作脚下一滑,“啊”的一声,整个人跌坐在陈雨润怀里,吓得在整理资料的鹿升连忙转过身去,对一群冤种兄弟使了个眼色,警员们立即会意,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出去了。 啧啧啧,早就听闻厅长和厅长夫人感情好,易感期更是如胶似漆,照这个事态发展下去,陈厅应该很快就会有个满地打滚的小老虎宝宝了。 陈雨润也被吓了一跳,立马搂住了他柔软的腰,“当心些!你是不是太累了?怎的站都站不稳?” 柳如酥装作疲惫的样子扶额,“还说呢!天天给你做饭,还得收拾房间、做家务,大晚上的还得来看你,唉,我都憔悴了。” 陈雨润皱了皱眉,“你可以喊阿姨做啊,非要自己动手干嘛?亏得我每个月给她开那么高的工资,看把我的宝贝辛苦的,最近都瘦了。” 柳如酥捏捏他的脸,“我闲着也是闲着,在家里太无聊了,还不如找些事情做。” 陈雨润有些好笑,在他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有那么无聊啊?” 柳如酥捶了他一拳,撇嘴道:“当然啊!再说了,我一个二十多岁的阳光大小伙子,天天窝在家里洗衣做饭像什么话?我决定了,我也要像你一样,出来工作挣钱。” 陈雨润双臂一展,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怀里撒娇的小兔子,笑道:“好好好,只要老婆开心就行了。” 柳如酥心下一喜,鱼快上钩了。 他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两只长耳朵都竖了起来,“真的吗?你不许说话不算数啊!那......那我也想来警视厅上班。” 陈雨润有些惊讶,“警视厅?为什么想来警视厅啊?我们平常工作又多又杂,你吃不了这个苦的。” 柳如酥气恼地掐了掐他的脸,很不服气道:“谁说的?我大学的时候,学习可刻苦了!后来实习的时候,老板都夸我能干!再说了,再说了......” 陈雨润眉眼弯弯,坏笑着看着他,“再说什么啊?” 柳如酥羞红了脸,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我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见到你。” 陈雨润听了这话十分受用,忍不住逗弄小兔子道:“啊?宝宝那么喜欢我?一分钟不见我都不行?” 柳如酥气的两片薄唇微微翕动,嗔怒道:“谁想你啦?我......我只是要监督你,免得你又跟哪个omega出去鬼混!” 陈雨润心里甜丝丝的,热血上涌,易感期本就敏感的腺体被小兔子一勾,几乎瞬间递了降旗,捧着柳如酥的小脸就是狠狠一口,“好好好,我答应你,但警视厅有规矩,你进来只能先做我的实习助理,若是表现得好了,老公再给你转正。” 柳如酥开心地“嗯”了一声,一双桃花眼亮亮地看着他。 陈雨润作恶欲顿起,双手箍住他的腰往前一拉,柳如酥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他宽阔胸膛,陈雨润顺势撬开了他的贝齿肆意掠夺,柳如酥拗不过他,红着脸被动地承受,龙涎香裹着奶糖味溢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最终,还是柳如酥受不住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推他,嘴角边一片水光,神色迷蒙地看着他,嘟囔道:“陈雨润,不要了......” 可惜陈雨润不满足,拉着他还要索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小兔子耳边响起:“怎的今天这般没礼貌了?以往求饶的时候,都是喊哥哥的。” 柳如酥察觉到他逐渐放肆的大手,不由得慌了神,立马听话地喊道:“哥哥,不要了,好不好?” 陈雨润轻扬嘴角,意犹未尽地舔舐他的耳垂,再一路向下,轻轻啃咬那突出的锁骨,“不好。宝宝,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了,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柳如酥看他眼里的笑意渐深,脸“腾”的烧了起来,这可是在会议室!外面随时会有人进来,他不会要在这里...... 陈雨润明显已经等不及了,柳如酥透过衬衫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大老虎低着头在他颈窝蹭来蹭去,又急切又蛊惑的说道:“宝贝,酥酥,老婆......就在这里,可以吗?” 柳如酥被他撩的腿软,颤抖的闭上了眼睛。 陈雨润只用了片刻惊喜,剩下的时光全都用在了享受小兔子的温柔乡里。 资料散落一地,灯被熄灭,月光透过帘子洒进来,照出宽大的书桌上两个尽情胡闹的人。 柳如酥抱着不懂怜惜的陈雨润,疼痛又欢愉的泪水缓缓滑落。 “陈雨润,你混蛋......” 陈雨润被骂了,也明白小兔子被欺负的狠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放手,也不敢停下,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觉醒了一样,易感期的失智逐渐退去,脑海里一片清明。 他心里一惊,一抬眼,便看见柳如酥那双含着水雾的眸子,委屈又深情,还带着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忧愁与愤恨,那么好看,又那么勾人。 陈雨润居然有一丝丝心动。 他放缓了动作,沉思片刻,俯下身在小兔子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的。”陈雨润在小兔子耳边沉声道。 “你是我的。” 第十二章 酸成柠檬精的大老虎 陈雨润虽是个混蛋,可终究还是个守信的,不情不愿的跟柳如酥磨了两天后,还是唉声叹气地同意他来警视厅上班了。 柳如酥担心之余,也有一丝高兴。 他自从跟陈雨润结了婚,几乎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事业、社交,整天就是围着陈雨润转,能够重新出来工作,他觉得很幸福。 但是大老虎就不那么开心了。 别的不说,就警视厅那些人面兽心的alpha们,看着小兔子垂着两条软软的耳朵、乖巧地坐在桌子边整理文件,一双眼睛都直了,恨不得一天跟他汇报二十四回工作。 陈雨润心里极不是滋味,肉食系alpha的领地意识极强,本来只属于他的甜美蛋糕,突然多了一群人肖想,烦的大老虎头都快秃了。 终于,在鹿升像个二傻子一样笑着跟柳如酥交接完案子资料后,陈雨润冷着脸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扔了出去,口气严厉地对小兔子命令道:“跟我进来。” 柳如酥摸不着头脑,跟着他进了休息室。 陈雨润气呼呼地抱手坐在沙发上,乜了他一眼,“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 柳如酥闻言一愣,“为什么?明明是你同意我来的,怎的又说话不算话?” 陈雨润沉了脸,咬的后槽牙咯咯响,“是,我反悔了,从明天开始你不准来了,就在家里做饭等我回去。” 柳如酥也生气了,“我不要!我是你的妻子,又不是保姆,你凭什么一天到晚把我绑在家里?” 陈雨润脸霎时黑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抓住柳如酥纤细的胳膊,蛮横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你天天跟一群alpha厮混在一起,你看看他们看你的眼神!” 柳如酥气得小嘴巴微微翕动,“看我的眼神怎么了?” 陈雨润怒极反笑,“柳如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还是说你在我身边待倦了,想换个男人?” 闻言,柳如酥浑身一震,简直想抬手给他一巴掌,可惜最终还是颤抖着攥紧了拳头,仰头怒视着他。 陈雨润比他高了太多,身形又壮硕,目光里满是锋利,刺的小兔子微微红了眼。 “陈雨润,你就是个混蛋......” 陈雨润还没反应过来,柳如酥忽然撇着嘴哭了出来。 大老虎慌了神,连忙抱住他,可还是抹不开面子道歉,只是心疼地抚摸他柔软的长耳朵。 柳如酥拼命推开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走开!每次都是这样,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陈雨润被他打了,还是梗着脖子不吭声,只是将他搂的更紧了些。 柳如酥对他这幅样子很来气,这个人,骨子里天生带着肉食系alpha的傲慢,明明很简单的低个头、服个软,就能把小兔子哄开心,说不定到时候真的遂了他的意,但陈雨润是个傻的,面子大过天,即使在易感期,也绝对不会放低自己的姿态。 柳如酥觉得跟他沟通真的好累。 陈雨润见小兔子哭声渐小,小脑袋伏在自己胸膛上啜泣,不由得黑了脸,极度勉强地开口道:“如果、如果你非要继续来上班,除非你能在三天内把枪击案破了,不然你就老老实实回家待着,没有我允许,你不准擅自外出。” 柳如酥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好你个陈雨润!剥夺他上班的权力不够,现在连他出门都要限制了! 陈雨润看他垂下了眼睫,似乎面有犯难之色,心里不由得高兴,枪击案错综复杂,资料繁多,且犯人早已自尽,柳如酥之前从没有在警视厅工作的经验,想在三天内把这个案子破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大老虎心里暗暗得意,要是小兔子敢应下这个挑战,那他以后可就有正当理由把人关在别墅里,除了自己能品尝到他的滋味,外面的人休想再肖想,如果他不答应,那从明天开始,柳如酥就不要想来警视厅上班了。 一箭双雕,里外不亏,多是一件美事啊。 陈雨润自以为胜券在握,谁知小兔子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酒窝,“好啊!我答应你。不过鉴于你有前科,这次你得给我立个字据。” 陈雨润巴不得鱼上钩,一叠声答应,拿出纸笔就开始给他写保证书。 柳如酥在一旁看得眼角弯成了月牙。 正巧愁没办法接触到枪击案的资料,这可是送上来的机会。 柳如酥抱着手欣赏吭哧吭哧写的大老虎,已经开始谋划着怎么与联盟给他派的助手——0016号特工“孤勇者”联系了。 可惜陈雨润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人畜无害的小兔子会有这般心思,满心欢喜地将保证书捧到他眼前,催促着他盖个手印。 柳如酥装作极不情愿的样子配合了他。 陈雨润仿佛奸计得逞,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你到时候可不许赖皮啊!” 柳如酥哼了一声,“你放心,我可不像你!” 接下了陈雨润的三天内破案的挑战,柳如酥最近勤勉了不少,一有时间就伏在书桌边查找资料、整理笔记,顺便忍受时不时来骚扰的大老虎,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陈雨润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家小兔子天纵奇才、判官入世,小丑竟是他自己? 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啊?他不会哭吧? 其实他的担心完全多余,柳如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干嘛,联盟早就已经把案件详情告诉他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避人耳目。 眼看着计划实施的日子越来越近,柳如酥明白自己必须尽快和“孤勇者”交接信息,避免计划出现纰漏,但陈雨润看得太紧,他一直没找到机会。 直到陈雨润被又一桩杀人案绊住了手脚。 那天下午,柳如酥照例给陈雨润泡了咖啡,正要端到他办公室,忽的听见里面传来一众嘈杂之声,他推门进去,只见陈雨润神色阴冷地坐在会议桌前,桌上摆着一份遇害者的资料。 柳如酥扫了一眼,是一只羚羊omega。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陈雨润的肩,问道:“怎么了?” 陈雨润闻到他身上奶糖味儿的信息素,焦躁的情绪安稳了不少,叹了口气道:“又一桩草食系omega被杀害的案件,还在红灯街。” 柳如酥闻言一怔,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两排羽睫垂了下来。 陈雨润察觉到小兔子的不安,捏了捏他软软的小手,安慰道:“没事的宝宝,都过去了。” 柳如酥“嗯”了一声,看来陈雨润还是以为三年前他俩的相遇是意外,只当自己花了一千万从一群饿狼手中救出了一只小兔子,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联盟计划好的,只是柳如酥接近他的手段罢了。 但这些事又如何能讲给他听? 第十三章 小兔子,0016号特工“孤勇者”向您报到! A城的雨季来了,最近时常乌蒙蒙的,柳如酥身体不算好,加上心里烦闷总是失眠,今天又顶着一个大黑眼圈去上班了。 到了局里,前台的水獭omega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兔子好啊!才七点半,你今天来的好早哇。” 柳如酥对他笑笑,“你好啊沐木。” 沐木看他神色憔悴,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公文包,心道他昨晚又熬夜赶工作了,连忙从桌子上端起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给他,“你气色不好呢,最近雨季来了哦,你们草食系这个季节总是蔫蔫的,鹿升大哥都开始打瞌睡了,光工作不休息容易生病的。呐,咖啡给你,少糖多奶的,你肯定喜欢。” 柳如酥笑着谢绝了,沐木眼一瞪,那张圆圆的脸上满是稚气,鼻头上还有一颗小痘痘,“客气啥啊,我不白给你的,十五块,现金还是手机?” 柳如酥被他逗笑了,沐木比他小两岁,才刚刚出校园,说话喜欢直来直去的,别人见到他都只敢毕恭毕敬的喊“陈夫人”,只有沐木一天到晚乐呵呵地叫他“小兔子”。 最终,柳如酥还是无可奈何地接过了咖啡,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就你一天天骗我喝这些高热量饮料,我最近都胖的不像样了。” 沐木挠挠头,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起他来,“哇,小兔子你真能凡尔赛,你这玉米杆身材都叫胖的话,那我干脆别叫水獭,直接叫水桶好了。” 柳如酥被逗笑了,“就你会说话。” 沐木很高兴他终于一展愁颜,笑起来的小兔子真好看,软软乎乎的,让人想rua。 他这么想着,竟然真的上手了,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柳如酥的脸,惊叹道:“哇!真的好软!” 柳如酥伸手打掉他胡作非为的爪子,“好啦,我要去上班啦。” 沐木恋恋不舍地目送他,“要注意别太辛苦哦!” 柳如酥回到自己的工位,感觉这糟糕的一天突然有了劲头。 他望向陈雨润的办公室,最近他和鹿升带领着警员二队在红灯街勘察现场,走访调查,回局里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别说,少了那只粘人的大老虎,他做事的效率都高了不少。 柳如酥坐下来,打开咖啡盖喝了一口,顺便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信息。 “叮——” 果然,每天八点,联盟总会准时的给他发信息询问进度。 柳如酥照例汇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联盟很快发来回信。 【很好,请务必密切注意陈雨润动向,尽快与“孤勇者”取得联系。】 一提到这个,柳如酥就有些惆怅,发信询问。 【我尝试过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在警视厅寻找他,但最近陈雨润看我看得太紧,一直没能成功。如果可以,你们能通知他与我联系吗?】 联盟那边沉默半晌,柳如酥看着外面逐渐大起来的雨,窗户上细小的雨珠逐渐变成一条条小溪,紧张地喝着咖啡,如坐针毡。 十分钟后,手机上出现了一条新信息,柳如酥近乎是立刻就点开了。 “孤勇者”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柳如酥同意了,一点开,界面立刻蹦出一条消息。 【你好,我是0016号特工“孤勇者”。】 柳如酥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你好,我是0028号特工“启明星”。】 “孤勇者”沉默了一会,发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你今早吃早饭了吗?】 柳如酥有些惊讶,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特工碰面不应该先对暗号,然后眼神交锋,低声交流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讨论后面的计划怎么实行吗? 结果他居然问自己吃没吃早饭? 这特工一点都不专业。 柳如酥出于礼貌,还是回了。 【没吃,但是喝了咖啡。】 聊天框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嗯,注意身体。我最近不方便与你会面,今天中午十二点,你去南湾街找一家叫“rest”的酒吧,老板会把我最近整理的一些资料给你,关于枪击案你先不要插手,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柳如酥愣了愣,还是实话实说了。 【这个恐怕不行,我与陈雨润打赌,如果我不能把枪击案破了,会影响我在警视厅的工作。】 “孤勇者”发了个“?”,紧跟着一条不满的吐槽。 【你答应他啦?小兔子,你是不是傻啊?万一没成功,不是很影响我们后续的计划?】 柳如酥有些气恼,这个“孤勇者”好像脑子有泡一样,说话怎么像陈雨润一样,气死个人! 【我已经掌握了枪击案的关键线索,破案只是走个形式好吧?主要是能成功瞒过陈雨润,以一个正当理由继续留在警视厅工作。】 “孤勇者”回了个歪着头一脸怀疑的表情。 柳如酥气笑了,这个“孤勇者”真的是联盟的特工吗?怎么越看越像个熊孩子? 【你瞧好吧,放心交给我。】 “孤勇者”又发了个小兔子伸大拇指的表情。 柳如酥又好气又好笑,黑着脸坐了半晌,还是默默把那两张表情包存了下来。 中午十一点,柳如酥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沐木正趴在桌子上看综艺,笑的合不拢嘴,见他过来了,便按了暂停问道:“小兔子!回去啦?中午有地方吃饭吗?” 柳如酥任务在身,只笑着回了句:“嗯,去外面吃。” 沐木一听,立马从前台出来,拿了自己的外套,伸手就揽住柳如酥的肩,“那一起吧!我知道南湾街有一家新开的菜馆,味道可好了!而且大厨每次都炫技,酸辣黄瓜丝可以切的跟头发丝一样细!” 沐木夸张地比划,柳如酥愣了愣,赶紧拒绝:“不了,我自己去吃就好。” 沐木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嗷,那你去哪里吃啊?” 柳如酥看了一眼表,他十二点前要赶到rest酒吧,这个点如果要吃饭,也只能去南湾街,但他是去取机密文件的,怎么可能让沐木跟着自己? 柳如酥正想着应该用什么理由拒绝他,沐木早就拽了他出了门,“想不出来就跟我走嘛!来来来,师傅!我们去南湾街。” 沐木伸手拦了一辆车,柳如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车里,正要张口,沐木就比了个“嘘”的表情,“别拒绝我啦小兔子!只管跟你沐哥走,要是不好吃我让你扇我两巴掌好吧?” “不是这个问题,我......” 坐在车里,柳如酥一头黑线,有些时候同事太热情也很让人苦恼。 唉,看来陈雨润送自己那本《拒绝的艺术》还是得拿出来看看了。 第十四章 再次被抓进狼窝的小兔子 车子很快到站,南湾街是A城的老城区,虽然房子都看着破破旧旧的,但四角飞檐、青砖黛瓦的很有古韵,那些不起眼儿的小巷子里,还保留着上一代的记忆。 柳如酥之前就在这附近上大学,对南湾街可以说很有感情了,每到晚上,巷子里的红灯笼忽明忽暗的亮起来,各种小吃的香味飘出十里,孩子的嬉闹声沿着青石板街拉的很远,少年们紧张地站在酒吧口偷偷喝酒,年轻的情侣会顺着碧水湖划船而下,累了便依偎在一起看星星。 柳如酥很怀念他之前和母亲来这里玩耍嬉闹的日子,那是一段无忧无虑、自由快乐的时光。 沐木见他一脸感慨,不由得笑着揽住了他的肩,“怎么啦小兔子?是不是店家们炒菜的味道太香了?都把你馋傻了。” 柳如酥瞪他一眼,觉得很有必要拿出一点自己作为前辈的威严,“怎么可能!我当年在南湾街混的时候,你还在苦哈哈上高中呢。” 沐木撇撇嘴,“切,我才不信呢!你一看就是那种好学生,上学的时候只会读书,成家了就是贤妻良母,一天到晚围着陈厅转,你会出来南湾街鬼混?” 柳如酥感觉被看扁了,气得小嘴巴都微微翕动,“你瞧不起谁呢!我当年可是南湾街一霸好吧?当时有那种游戏厅,我经常在里面跟人家打比赛,输了的给五块钱或者请喝汽水。哼,我当年可是靠这个积攒了好多小金库,这一带的孩子整天围在我屁股后头转。” 沐木闻言来了兴趣,“嘿,看不出来啊小兔子,你小时候这么皮呢?那要照这么说,你对南湾街想必是很熟了,不如你带路,给弟弟找点好吃的?” 他一双圆圆的眼睛闪着期待的光,柳如酥得意地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道:“好啊,走。” 柳如酥是有私心的,他带沐木去了一家川菜馆子,离rest酒吧仅一街之隔,到时候他就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出去把资料拿了,不叫沐木怀疑也不耽误事儿。 沐木浑然不知小兔子的心思,满眼放光的看着桌上的菜单,激动道:“小兔子,这家馆子菜品好多啊!哇,麻麻辣辣的看着就很好吃!” 柳如酥笑道:“喜欢什么点就是了。” 沐木听他这么说,脑子一抽,对着服务员就来了一句:“麻辣兔头四个!” 柳如酥:“......” 在A城,吃肉是犯法的,所有的肉类都是合成制品,为了满足肉食系的口腹之欲会用添加剂调配出不同的口感,做成不同的菜系。 但小兔子还是感觉有被冒犯到? 沐木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猛地想起来柳如酥还没点呢,连忙把菜单推给他,“小兔子别发呆啦!你也赶紧点啊!” 柳如酥又好气又好笑,对着服务员道:“一盘拍黄瓜,凉拌胡萝卜,嗯......再加一份红油抄手,要芹菜馅儿的。” 服务员核对完后下去了,沐木帮他戳破碗筷上的保鲜膜,又拿起大麦茶倒了一杯递给他,“喏,小兔子,点那么多辣的,喝点茶护护胃。” 柳如酥笑着接过了,“谢谢你沐木。对了,陈厅让我给他带一些烧饼回去,反正离上菜还有段时间,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沐木吐掉嘴里的瓜子壳,“那我跟你一起去!” 柳如酥摸摸他的头,笑道:“我俩都去了,万一有人不知道把我们位置占了怎么办啊?乖,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沐木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 柳如酥心里暗喜,拿了公文包就出了门,还特意避开沐木的视线,快步绕到了后面的rest酒吧。 这家酒吧看起来很有年头了,墙体斑驳,招牌上的字漆掉了一半,里面烟雾缭绕、烟味刺鼻,嬉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 柳如酥皱了皱眉,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里面一片混乱,酒瓶、烟头随地可见,喝高了的男男女女大声调笑着,只有吧台前的一位老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脸慈祥地织手里的毛线衣。 柳如酥走上前去,低声说了之前跟“孤勇者”对的暗号:“店长,过路渴了,麻烦来一杯鸡尾酒。”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喑哑的开口道:“请在右手边第二个房间等候。” 柳如酥去了,说是包厢,其实就是个用几块帘子遮挡起来的小房间,里面环境实在不忍评价,柳如酥低头在暖气片后摸索再三,终于发现了一个薄薄的文件袋。 他小心翼翼地装好,恰逢老人捧着鸡尾酒进来,一张圆脸,笑的眼尾弯弯,“辛苦了,喝口酒再走吧。” 柳如酥婉言谢绝:“不必了老人家,就当我请您的。” 老人目送着他离开,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攥住了衣角。 柳如酥抱着公文包走在路上,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只想着早些回去,不让沐木起了疑心。 谁知,小兔子才刚刚拐过街口,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小混混横在街口,眼神四下飘忽,仿佛在找什么人。 柳如酥立马警觉起来,抱着公文包躬身贴着墙,想赶紧溜走。 “哎,那边那个,说你呢!站那儿!” 柳如酥极不情愿地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们,“什么事?” 为首的金钱豹alpha一脸坏笑着靠近他,柳如酥闻到了一股铁锈味儿的信息素,呛的他鼻头发酸,很不巧,这股味道他在红灯街杨进喜的酒楼里闻过。 柳如酥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金钱豹alpha大笑着拍拍他的肩,“别害怕呀陈夫人,有警视厅厅长这尊大佛在,你难道还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柳如酥警惕地看着不怀好意围上来的小混混们,“那你们想干什么?” 金钱豹alpha不回答,只是笑着对手下使了个眼神,小混混们立刻一拥而上,把小兔子架上了车。 整个过程,柳如酥都很冷静。 面对一群肉食系alpha,反抗几乎是没用的,但他现在是A城警视厅厅长的妻子,谅杨进喜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不出所料,车子一路开进了红灯街,期间沐木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柳如酥开的是静音,但一直看手机的举动还是引起了金钱豹alpha的不满,“谁一直给你打电话?陈雨润?不准挂,接。” 柳如酥硬着头皮接了。 沐木不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喂,小兔子!你买个烧饼迷路了吗?菜都要凉了,还不回来吗?” 众目睽睽下,柳如酥只能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略带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啊沐木,我突然有点急事,就先回去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沐木沉默了一会,柳如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出自己的异样,只听得他垂头丧气地道:“哦,那好吧。小兔子,你放我鸽子,下回可要请回来的。” 柳如酥头上一层薄汗,勉强笑道:“好,一定。” 挂断电话,金钱豹alpha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将车子稳稳停在了酒楼前,故作绅士地拉开了车门,“下来吧陈夫人,杨老板有请。” 第十五章 恶狼要害大老虎? 柳如酥看着面前这栋酒楼,一样的富丽堂皇,一样的肮脏不堪,推开门还是随处可见贩卖草食系omega的勾当,仿佛一头不受约束的巨兽,狠狠地撕咬着一墙之外的现代文明。 柳如酥眼眸微深。 他被一群肉食系alpha拥簇着上了楼,vip贵宾室内,杨进喜穿着一身西装,领口半敞,不停地晃动手上的红酒杯,脸上满是嘲弄。 “陈夫人,别来无恙啊?” 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过于浓重,也有可能是杨进喜有心压制他,柳如酥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但依旧面不改色道:“我现在是警视厅的实习警员,你没有搜捕令擅自抓人,我有权利向你提起诉讼。” 杨进喜惊讶于他的反应,“哎呦,三年不见,那个哭着找妈妈的小兔子长大了呀,都学会威胁人了。” 柳如酥见这个人渣还敢提起自己的母亲,不由得摸摸攥紧了衣角,冷道:“我不是在威胁你,我是在给你机会。陈雨润最近就在红灯街走访调查杀人案,路口的监控都换了一遍新的,刚刚你的手下开车时没有避开盲区,若是你现在对我做了什么,你认为陈雨润不会知道?他会放过你?” 杨进喜终于沉下了脸,迎着小兔子坚毅的目光,alpha骨子里对omega的征服欲受到了莫大的挫败,有些恼怒地冲上前掐住小兔子细嫩的脖子,咬牙道:“柳如酥,别以为你现在有陈雨润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卑劣的草食系omega,你算个什么东西?!” 柳如酥被扯的呼吸一滞,涨红了脸拼命挣扎,“你放开,放开我!” 杨进喜眼眸渐深地看着小兔子暴起的青筋,毫不怀疑自己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将其掐断。 但他还没忘了自己的正事,心有不甘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将小兔子摔在了地上。 “柳如酥,老实点,你真以为陈雨润有多爱你?你俩结婚到现在,三年有了吧?你连根虎毛都没给陈家生出来,别到时候失了宠,还在外面得罪了人,落得跟你母亲一样的下场。” 柳如酥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呼气,连连咳嗽,生理性的泪水掉落出来,衬的眼角薄红。 “那杨老板不如到那时候再来找我的麻烦,何必现在来讨没趣?” 杨进喜冷笑一声,双臂一伸坐回到了沙发上,“我倒也想,可你老公非要挡我的路,只得提前拜会一下陈夫人了。” 柳如酥心中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杨进喜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柳如酥?草食系联盟0028号特工‘启明星’,别说,还真有点意思。不知道你的那位好老公要是知道了自己天天同床共枕的小娇妻其实是一心想害他的卧底,会是怎样一个反应啊?” 柳如酥如遭雷殁,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杨进喜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他的?联盟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是谁走漏了风声? 杨进喜很满意他的反应,感觉自己终于是占了上风,像是很体贴地俯下身子,轻轻咬小兔子的耳朵:“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可惜了,我没必要告诉你,你也不配知道。现在,按我说的去做,不然,我可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好老公了。” 柳如酥死死咬住下唇,充满杀意地紧盯着他,“你要我做什么?” 杨进喜大笑两声,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很简单,就一件事,我要你杀了陈雨润。” 柳如酥愣住了,“杀了陈雨润?” 杨进喜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惊讶,“有何不妥?你们草食系联盟不也是这个目的么?其实我们从来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必要弄得那么不愉快。” 柳如酥大脑飞速运转,“草食系联盟想杀陈雨润可以理解,可你为何要杀陈雨润?要是没了警视厅厅长给你们庇护,难道你们买卖草食系omega的生意还能做得下去?” 杨进喜很嫌弃地乜了他一眼,嘲讽道:“柳如酥啊柳如酥,你可真是只傻兔子。你待在陈雨润身边三年,除了天天在床上伺候他,难道就没有收集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柳如酥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心里那块酸涩被无限放大,好像一个被封存很久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 “难道说,难道说......” 杨进喜抿了一口红酒,满脸享受,“陈雨润从来都是跟我作对的,要不是他一天到晚来阻止我,以我的本事,何至于就在这小小的红灯街混?连市长大人都比他这傻儿子看得清,知道草食系omega天生低贱不值得同情。人生在世,行走江湖,八方来财,何必跟生意人过不去?陈雨润非要逆天而为,那就怪不得我杨进喜心狠手辣。” 柳如酥根本不想听他这些破烂借口,他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一件他耿耿于怀三年的事,一件压抑他太久太久的心酸过往。 终于,柳如酥颤抖着开口,“......你骗我,三年前,我母亲死的那天,陈雨润明明来了,可他就是见死不救,你还说他和你们不是一样的人?” 杨进喜仔细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嗷!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陈雨润那天确实在红灯街,别说,他带着一队的人拿枪闯进来我还挺意外的,结果看到他不轻不重随便说了两句就走了,我还以为他终于转性了呢!现在看来,只不过是竞选警视厅厅长的手段罢了,要不是这一茬,我杨进喜手下这几千人也不会投票给他。” 柳如酥呆愣在原地,心里燃起的火又逐渐熄灭。 所以,他还是为了厅长之位,放弃了他和母亲吗? 柳如酥心里一片酸涩,此时他更加迷茫,从前他只道陈雨润是个人渣,见死不救,德不配位。现在看来,他确实默默为食草系做了很多,可自己依旧无法原谅他。 千千万万个草食系的命是命,他母亲的命就不是命吗? 柳如酥不是圣人,在他心里母亲是最重要的,比对陈雨润的爱更重要,所以即使他发了疯,对陈雨润的情话当了真,最后连累自己对他动了情,他依旧没放弃想要复仇的想法。 所以,他才愿意委屈自己、折磨自己待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三年,愿意忍受每次凶狠粗暴对待完他后冷冷丢给他一盒避孕药的人渣。 现在他知道了陈雨润并非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却更难以面对自己的心了。 杨进喜看着他脸上清白轮换,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是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时候了。” 柳如酥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遍布脸颊的泪痕,沉默半晌,终于很艰难地吐出一句:“好,我答应你。” 第十六章 喝醉酒的小兔子总是在玩火 柳如酥从红灯街回来后,连着好几天都萎靡不振,每每坐在办公桌前,不到一会儿就开始走神,愣愣地看着陈雨润的办公室。 大老虎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即使有时匆匆出现,也只是缩在会议室里严肃地讨论着什么,除了小兔子给他送咖啡时稍微的眼神交流,一天几乎说不了几句话。 柳如酥有些惆怅地想,易感期过了后,陈雨润好像已经不记得跟自己那个赌约了呢。 其实他都已经不在意输赢了,他更想陈雨润能来陪陪自己,说上几句话,就算是只谈工作也好,要是他输了,他也愿意考虑乖乖待在家里,每天做好饭等他回去吃。 可陈雨润仿佛遗忘了这只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柳如酥抱着手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整理的那堆资料,忽的想起了杨进喜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杀了陈雨润,你们草食系联盟的目的不也在此么? 柳如酥微微叹了口气,他已经将杨进喜透露的信息传回联盟了,联盟那边听到自己视为头号仇敌的陈雨润居然一直在保护草食系,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其次就是对柳如酥表示了怀疑。 “柳如酥,我要你明白,无论陈雨润对你怎样,爱也罢恨也罢,那都是假的。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omega,很容易对陈雨润这种强大的alpha动心,但是你想想你惨死的母亲,如果她九泉之下知道你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就放弃了复仇,会心安吗?” 联盟那边回话时如是说。 柳如酥很心累地表示自己绝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不信,他们大可以去查。 掰扯到最后,柳如酥也不知道联盟态度到底是怎样,但看得出来确实不像之前信任他了,给他派发的任务都少了很多。 柳如酥莫名觉得很委屈,晚上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时,他总感觉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他突然好想妈妈。 可他已经没有妈妈了,就只能想陈雨润,想他凌厉的眉眼,他性感的嘴唇,他抱着自己时身上好闻的味道。 想着想着,小兔子没出息地哭了,枕头不由得湿了一大片。 他抽抽噎噎半天,终于是把自己哭累了,心情烦闷地坐起来,突然就很想喝酒。 一醉解千愁,嗯,古人说的准不会错。 柳如酥这么想着,便下了床,一路溜到陈雨润珍藏多年的酒柜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国际名酒,伸手就把那瓶包装奢华的“路易十三”拿了下来,拿出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他平时不喝酒的,酒量差是一方面,主要是因为陈雨润说他喝多了容易耍酒疯。 但他今天就是想疯。 柳如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浓烈的酒滚进胃里,小兔子被呛的连连咳嗽,喉咙里像烧起来了一样,头脑迅速被一抹混沌占据。 这酒度数不低啊!柳如酥扶着额,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摇摇晃晃地又上了楼,脚步虚浮地走回卧室,整个人瘫倒在了床上。 半夜,因为没盖被子而周身冰冷的小兔子忽然觉得床那边传来了熟悉温度,迷迷糊糊地一路摸索过去,正巧撞进一个熟悉的胸膛。 “唔,陈雨润......” 陈雨润平淡地“嗯”了一声,褪了衣服抱住他,下巴抵在他毛茸茸的头发上闻了闻,皱眉道:“你喝酒了?” 柳如酥头疼的厉害,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嗯,喝了一杯。” 陈雨润满头黑线,“谁让你喝酒的?自己酒量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要是在平时,柳如酥听到陈雨润这么说话,就会明白他不高兴了,然后垂下两条长耳朵朝他撒娇,软乎乎地道歉。 但喝了酒的柳如酥不这么好说话。 “你、你不让我喝,我就不、不能喝了?你那、那么多酒,我喝、喝一杯怎么了?抠、抠门!” 陈雨润不由得好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这凶巴巴地虚张声势,自己不让他喝酒是为了他好,怎么到头来还成恶人了? 柳如酥觉得脑袋晕乎乎,身上冷的厉害,拿手推了推陈雨润,嘟囔道:“我、我想泡澡,我好冷。” 陈雨润看看钟,已经快两点了,没好气道:“冷?冷你是活该!谁让你不盖被子就睡觉的?况且现在都两点了,泡什么澡?” 果然,跟喝了酒的人不能讲道理,柳如酥听他拒绝自己,立马开始闹了起来,又哭又踢腿,大有不给他泡澡今晚就谁也别想睡的架势。 陈雨润只能黑着脸抱他去浴室。 鉴于柳如酥现在处于半不能自理的状态,陈雨润只好亲自坐在浴缸里伺候他,先是把人剥了个干净,又调好水温,让他能舒舒服服地靠着自己泡。 小兔子很满意地抱着陈雨润光洁的胸膛,像只小狗似的在自己颈间嗅来嗅去,毫不收敛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逐渐蹭到了一些敏感的部位。 陈雨润感觉大事不妙,立马阻止了他的动作,厉声道:“柳如酥!” 小兔子根本不管他,水很烫,把他白皙的脸颊烧得绯红,原先清亮的桃花眼蒙着一层水雾,隔着袅袅升起的热汽看着陈雨润傻笑,不由分说就去吻那线条流畅的唇。 陈雨润惊讶于他的主动,这是小兔子从没有过的热烈,他很笨拙的挑逗,手不安分地向下移动,像是渴望他的宠爱,期待他的动作。 陈雨润眼眸微深。 “柳如酥,你真是......自讨苦吃。” 陈雨润箍住他的腰,反客为主的加深了这个吻,小兔子感觉呼吸都被掠夺,不由得微微后退,拿手推他的胸膛,从唇边溢出了一丝软乎乎地求饶。 “唔,不要了......” 陈雨润怎可能放过他,坏笑着抬起他的下巴,“不要了?不是你主动帖上来的吗?装什么?” 柳如酥睁大了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那份害羞和期待藏也藏不住,臊的他又把脸埋进陈雨润的胸膛,低声道:“那、那能不能,轻一点......” 陈雨润笑了笑,抬起他的腰肆意掠夺起来,水波纹层层荡开,小兔子死死咬住下唇,又开始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呜呜,陈雨润......” 陈雨润在他身上大开大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嗯?怎么了?” 柳如酥打着哭嗝,因为不堪承受仰起了脖子,被陈雨润啃出好几个暧昧的痕迹,便愈发委屈了,呜咽道:“你......你为什么不爱我啊?我、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啊?” 陈雨润沉默了,但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含糊,两个人在浴室了折腾了近一个小时,陈雨润才把哭的快要背过气去的小兔子揽进怀里,叹气道:“傻瓜。” 第十七章 小兔子和大老虎的约会(上) 解决完红灯街杀人案后,陈雨润难得拥有了三天假期。 对于工作狂魔陈雨润来说,自从当了警视厅厅长以来,他几乎不曾休假,即使迫不得已轮休,也只是在家健身处理公务而已。 虽然在外界看来,家财万贯、黑白通吃的A城市长的公子私人生活应该相当丰富,但正相反,陈雨润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虽然装的像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却在很有洁癖,外面的野花野草一律不往床上带。 他一直都是个无趣的人,陈雨润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当柳如酥满心欢喜地约他出去玩时,陈雨润是小小惊讶了一下的。 “我不喜欢游乐场。” 柳如酥不甘心地嘟囔道:“那去逛街看电影也是可以的。” 陈雨润叹了口气,正想拒绝他,忽的对上了小兔子委屈巴巴的眼睛。 “哥哥,你很久没陪我了......” 陈雨润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行吧,但只能下午去,九点前要回来。” “好!”柳如酥一双长耳朵兴奋地竖了起来,笑出两个小酒窝。 陈雨润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欢呼雀跃地一路跑进卧室里换衣服,一直蹙着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 柳如酥不一会儿啪嗒啪嗒又跑出来了,拿着一件白色T恤和格子衬衫问道:“哥哥,你觉得哪件好看?” 陈雨润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又不想承认自己审美不行这件事,只得黑着脸道:“我觉得都还行。” 柳如酥有点小失落地“哦”了一声,“那就T恤好了,我再拿件外套,不然晚上会冷。” 陈雨润敷衍地“嗯”了一声。 折腾了半天,小兔子终于是搂着大老虎的手出门了。 陈雨润正要拿钥匙去车库,小兔子却拦住了他,神秘兮兮地道:“哥哥,咱今天不开车,我们坐地铁去。” 陈雨润挑了挑眉,“坐地铁?你昏了头了,让我跟别人一起挤地铁?” 柳如酥撇撇嘴,“偶尔坐一次嘛。今天是情人节,南湾街肯定很挤,开车又找不到停车位,坐地铁直接进去多好啊,还可以去车站对面的广场看漫展。” 陈雨润满头黑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得商量,上车。” 小兔子只好一脸无奈又有些气恼地坐上了车。 陈雨润在前面单手握着方向盘,看到柳如酥气鼓鼓的表情,不由得皱眉,“怎么了?我都陪你出来了,怎的你还委屈上了?” 柳如酥闷闷地嘟囔一句“没有”。 不解风情,这个笨蛋alpha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其他真是哪哪都不行! 柳如酥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怎么偏偏瞎了眼看上这个人? 车子很快在南湾街停下,陈雨润去找停车位了,柳如酥便站在路边等他。 面前走过一群穿着cos服的年轻男女,有说有笑的,满身都冒着恋爱的粉红色泡泡,跟今天南湾街的气氛相得益彰。 柳如酥羡慕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头就看到自家老公西装革履的迈着两条大长腿走了过来。 明明很帅一个人,却绷着一张臭脸,此时此刻看起来着实煞风景。 偏偏陈雨润还是个傻的,看着满头黑线的小兔子,浑然不觉地问道:“愣着干嘛?进去啊。” 柳如酥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我想去漫展玩。” 陈雨润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那些二次元的东西,你喜欢你去就好了,我在咖啡店里等你。” 柳如酥闻言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陪我一起的吗......” 陈雨润丝毫不觉得那里不对,“嗯,我这不是来了吗?” 柳如酥瞪大了眼睛,敢情“来了”就真是陪自己来南湾街,其他啥事不干了呗? “哼,那你喝咖啡去吧!我自己玩更好!” 说罢,小兔子头也不回地往广场走。 陈雨润摸不着头脑,在巷子里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一家档次还可以的咖啡馆,坐下要了一杯冰美式。 他一边喝着,眼神一边追随窗外广场上的小兔子,他在一群奇装异服的coser中异常惹眼,很开心地跟表演完了的小哥哥小姐姐们拍照,在动漫周边摊前流连忘返,两眼放光。 陈雨润不由得笑了。 忽的想起,如果小兔子等会儿玩够了会渴,便再次叫来服务员,“一杯卡布奇诺,多奶少糖。” 柳如酥在一堆小玩意儿里挑挑拣拣,先是看看自己喜欢的立牌,又是眼馋新出还热乎的海报,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一个胡萝卜挂坠上。 这个胡萝卜挂坠是他曾经最喜欢的一部动漫里的主角随身佩带的,他大学的时候经常省吃俭用的一买买好多,可现在几乎快绝版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 柳如酥当即拍板,“老板,这个我要了。” 扫荡了一圈后,心满意足地小兔子给陈雨润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 陈雨润很欠收拾地说了一句在看你当冤大头。 柳如酥“哼”了一声,“你到底在哪?” 陈雨润抿了一口咖啡,“在广场对面的咖啡馆,旁边是地铁站。” 柳如酥闻言挂了电话,提着大包小包赶了过去。 一进门,小兔子就看到大老虎一脸坏笑的坐在窗口的单人椅上,支着下巴问道:“逛完了?” 柳如酥学着他的语调“嗯”了一声,把大包小包放到桌子上,忽的看到了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 柳如酥惊讶道:“哥哥,你给我点的?” 陈雨润点点头,“喝吧,少糖多奶。” 柳如酥见他居然还能记得自己的喜好,不由得心头一暖。 嗯,除了一张脸,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柳如酥小口小口的喝着卡布奇诺,心里突然很期待他能明白自己喊他出来约会的用意。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柳如酥知道自己不应该奢望很多,但既然他记得自己的喜好,那么稍稍期待一下他会记得和自己的结婚纪念日,应该不过分吧? 但是陈雨润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低头在手机上订电影票。 “你想看什么?爱情片?动作片?还是喜剧?” 柳如酥摇摇头,“不用问我,你挑就可以了。” 陈雨润微微皱眉,“挑吧,本来就是陪你出来看的。” 柳如酥看了那几部片子一眼,便随便选了一部爱情片。 陈雨润看了一眼手表,“七点开场,我们先去吃饭。” 柳如酥很乖地“嗯”了一声,任凭陈雨润安排。 陈雨润这类人几乎是不会来南湾街这种学生和普通人的聚集地的,所以他根本不会挑馆子,选了一家被很多人踩雷的西餐厅。 柳如酥感觉自己左半边脸在微微抽搐。 关键陈雨润还觉得自己很有品味,浩浩荡荡像个土财主一样点了很多菜,还非得尝试那个巨贵但看起来就不好吃的战斧牛排。 柳如酥一如既往地看着陈雨润每样菜“浅尝辄止”,心里默默诅咒他下辈子没饭吃被饿死。 第十八章 小兔子和大老虎的约会(下) 柳如酥坐在陈雨润对面小口小口喝着罗宋汤,看着他满脸痛苦又死要面子的把牛排塞进嘴里,微不可查地露出一丝微笑。 陈雨润:“......” 奶奶的,他在A城住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发现A城还能有这么难吃的餐馆! 偏偏他还不想让小兔子看出来他踩雷了,故作轻松道:“嗯,东西做的挺正宗的,就是味道稍微差了一点,下次我带你去碧香庭里那家吃。” 小兔子强忍笑意“嗯”了一声。 陈雨润放下刀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些生硬地问道:“怎样,今天玩得还尽兴吗?” 柳如酥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很高兴,谢谢哥哥。” 陈雨润喝了一口汤,“没事,你高兴就好。” 柳如酥一双桃花眼亮亮地望着他,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陈雨润顿了顿,“你今早不是说了吗?情人节啊。” 柳如酥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除了情人节呢?” 陈雨润本就不喜欢这些猜来猜去的把戏,稍微带了点不耐烦:“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柳如酥叹了口气,把从漫展里买的胡萝卜吊坠拿出来,拉过他的大手放在掌心,双眼正视着他说道:“哥哥,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啊。” 陈雨润愣了愣,“哦,这样。最近太忙了,我没来得及买礼物,回去给你补上。” 柳如酥摇摇头,“不用啦哥哥,你出来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陈雨润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眶,三年的时光,里里外外操持,当初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瘦削了不少,看的陈雨润心里突然有些愧疚。 他沉默着握住了掌心那只软软小小的手,柳如酥一愣,正要害羞地把手收回来,却听到陈雨润叹了口气,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忘记的。” 柳如酥本来没有那么难过,突然被这一声“抱歉”破了防,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面上却是笑着的。 “不、不用道歉,没事的。本来我想送你点贵重的礼物的,但你又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喜好,这个胡萝卜挂坠是我大学时很喜欢的一个动漫角色随身带的,我之前收藏过好多,现在都没了,这最后一个,就送给哥哥吧。” 陈雨润笑了笑,“好,我收下了,谢谢。” 柳如酥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陈雨润看着他害羞又幸福的模样,脸颊边两坨红晕,忽然有了当初那个刚刚与他结婚时青涩小兔子的影子。 噗,怎么那么可爱? 他一个没忍住,便伸手揉了揉小兔子的小脑袋。 柳如酥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傻乎乎地笑了。 吃完饭,陈雨润揽着柳如酥的手去电影院看电影。 路过奶茶店,一直目视前方大步快走的陈雨润被拽了回来,小兔子满心欢喜地指指那个巨大的甜筒冰淇淋,撒娇道:“我想吃。” 陈雨润捏捏他的脸,“听话,少吃点凉的。” 柳如酥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发作。 陈雨润急忙止损,掏出钱包对店员道:“一个圆筒冰淇凌。” 柳如酥喜滋滋地补充道:“草莓的!” 终于如愿吃上冰淇淋的小兔子十分满足地拉着大老虎的手往前走,陈雨润满头黑线,“吃完饭就吃冷的,待会有你胃疼的时候。” 柳如酥才不管,今天他过结婚纪念日加情人节,放肆一回怎么了? 陈雨润又好气又好笑地跟着他,没走两步又路过了一家爆米花店。 陈雨润心道不好。 果然,小兔子立马又站在了原地,转过头来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陈雨润:“......” 最终,左手冰淇淋右手爆米花的小兔子威风的走在南湾街上,顿时吸引了一众小朋友羡慕的目光。 陈雨润提着他在漫展买的一大堆东西,没好气道:“柳如酥,你今晚要是肚子疼了睡不着,我一定把你扔出去!” 柳如酥哈哈笑着,好不容易腾出点手来挽住他,“别嘛,哥哥,你最好了。” 说完,还悄悄地踮起脚来,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陈雨润气笑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小兔子这么会撒娇?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进了电影院,陈雨润先去前台寄存东西,柳如酥则是坐在椅子上等,几个嬉笑打闹的小朋友看见他抱着一大堆零食,不由得咬着手指凑上来,围在他身边转圈圈。 “哥哥,你能跟我们玩吗?” 柳如酥本身就很喜欢小孩子,立马笑着答应了,“好啊,我们玩打手背好嘛?谁赢了,我请他吃爆米花。” “好!那我先当手背!”小朋友们欢呼雀跃加入。 柳如酥哈哈笑着,“别抢,一个个来,被打到的就算失败了哦,要到后面去排队的。” 小朋友们立马听话的站成一排,柳如酥有意逗他们,打的时候凶巴巴的,把小朋友吓得猛地收手,呜哇乱叫,可真正落下来时却是轻轻地,还顺势揉了一把他胖乎乎的小脸,痒得他嘿嘿笑。 一个大朋友和一群小朋友玩得不亦乐乎,以至于陈雨润回来柳如酥都没察觉,大老虎拿着票,站在他身后一脸无奈。 “玩够了没?电影要开场了。” “来了来了!”柳如酥安抚了一下没玩尽兴的小朋友,把爆米花分给了他们,然后便蹦起来挽住陈雨润的手,笑道:“走吧哥哥。” 小朋友们一边吃着小兔子的爆米花一边对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哇哦!这个大哥哥是兔子哥哥的男朋友吗?好帅啊!” 听到他们这么问,柳如酥一把抱住了陈雨润,“不对哦!这个大哥哥是兔子哥哥的老公哦,我们结婚了呢。” “呃......”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陈雨润的脸微微红了。 偷偷瞥了一眼满脸傲娇的小兔子,大老虎心里一阵暖暖的。 但他偏不表现出来,梗着脖子沉声道:“快进去吧,电影要开场了。” 小兔子跟小朋友们告了别,便蹦蹦跳跳的拉着陈雨润进了展厅。 陈雨润在刚刚取票的时候看了简介,爱情片的套路大都一致,他对此是不感冒的,没看几分钟就开始走神,眼神不由得往小兔子那边瞟。 但柳如酥就很喜欢这种感情细腻又没什么剧情的电影,因此看的很认真,连冰淇淋化了都不知道,陈雨润怕水会滴到他的衣服上,便俯下身想帮他擦干净,谁知耳垂却不小心擦过了柳如酥柔软的嘴唇。 一片黑暗中,小兔子只感受到大老虎俯身下来,好像挑逗的拂过自己的面颊,便误以为他要亲吻,想也没想便凑上前去,含住了他冰凉的两片薄唇。 陈雨润惊呆了。 柳如酥见他没反应,还道是他嫌弃自己技术不够好,便笨拙的撬开唇齿,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又立马像只受惊的小兔一样,蜻蜓点水般逃走。 末了,陈雨润摸着唇边的一片水渍,不由得眼眸微深。 第十九章 出现在犯罪现场的恩人 柳如酥做完坏事后,脸烧的通红,幸好展厅内黑灯瞎火,陈雨润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一回味刚刚停留在嘴唇上酥麻的触感,便羞的不敢抬头。 陈雨润则是一派完全不同的心境。 刚刚小兔子情动地吻上他的唇,笨拙地讨好,只有他能闻到的奶糖味的信息素四溢,扰的他心脏狂跳。 或许是被自己这大到难以掩饰的心跳声吓到了,陈雨润一瞬间竟产生了某些慌乱想要逃跑的错觉,alpha的本能驱使他紧紧将自己的omega抱在怀里。 “柳如酥......” 柳如酥不知道他怎么了,乖乖地由着他抱。 “怎么了,哥哥?” 陈雨润没说话,只是将埋首到他颈间,柳如再迟钝,此刻也察觉出了他的异样,那抹龙涎香信息素有些失控的萦绕在他鼻尖,和陈雨润喷薄的气息混合,使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热烈了。 恰巧,此时荧幕上的男主深深吻了女主,两人相拥在月色朦胧中路灯下,深情地告白道:“从前是我太傻,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你大人有大量,能原谅我吗?为了显示我认错的诚意,从今往后,我会用我的一生学着好好爱你。” 本来是烂俗的套路,却让陈雨润愣了愣,脑海里顿时浮现了一些他易感期时的画面,便总感觉这个“傻子”骂的仿佛是他自己。 柳如酥不明所以,手足无措地抚上他的肩,“到底怎么了呀?周围那么多人,等会被看到了。” 陈雨润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但他迟迟感受不出来那是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放开了小兔子。 “没事,你看吧。” 九点十分,电影散场了。 陈雨润心乱如麻地挽着一脸满足的小兔子出来,柳如酥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过陈雨润规定必须回去的时间了。 可他还没玩够呢,陈雨润下一次休假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陈雨润看着他一脸失落,立马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小脑袋道:“想玩便再玩一会吧,我陪你。” 柳如酥一听,长耳朵都兴奋地竖了起来,拉着陈雨润的手摇来摇去,“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好?那我要去逛衣服。” 陈雨润笑了笑,应了一声“好”。 他们去了一家男装店,基本是卫衣T恤之类的,设计的青春洋溢,是柳如酥喜欢的类型。 陈雨润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他兴致勃勃地左挑右挑,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之前怎么没有感觉和自己老婆出来逛街那么快乐呢? 嗯,要是有个孩子就更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陈雨润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孩子?平心而论,如果柳如酥能给他生出S级alpha的后代,他是很乐意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宝宝的,但种族的差异导致了这种情况几乎不能发生。 陈雨润自己对孩子并没什么要求,都是他的宝贝,他一样会爱护。但陈星河不同,古板封建的思想导致他对S级alpha的陈家继承人的近乎痴魔,若是让柳如酥生了孩子,结果不尽人意,那后果会怎样陈雨润不敢想。 所以,他宁愿不要孩子。 但每次和柳如酥温存完,他把避孕药丢给小兔子时,他还是能明显感觉出来柳如酥的失落。 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一直被自己的alpha强迫避孕,小兔子该有多难过。 陈雨润看着柳如酥红扑扑的小脸,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如果日后时机成熟,也许可以和陈星河谈谈。 他正想着,突然手机“滴滴”响了起来。 陈雨润拿起来一看,是鹿升。 “喂,怎么了?” 那边鹿升的声音很焦急,“喂,陈厅,你快来!上次你让我们跟进的“016”红灯街杀人案有最新进展了,就是情况有些复杂。” 陈雨润脸色一沉,看了一眼正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柳如酥,“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陈雨润站起来向着试衣间走去,刚要敲门,柳如酥便推门出来了。 看到他站在门口,小兔子喜滋滋转了个圈,笑道:“哥哥,好看吗?” 陈雨润点点头,沉声道:“嗯,好看。是这样,局里出了点事,我现在可能要回去一趟,你自己先逛,十点前务必喊管家接你回去,不然天晚了不安全。” 末了,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看上哪件直接刷我的卡就行。” 柳如酥闻言,低头有些小失落地“哦”了一声。 陈雨润摸摸他的头,“乖。” 柳如酥笑笑,绽开两个小酒窝,“没事的哥哥,快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陈雨润应了,叫了辆车便往警视厅赶。 柳如酥目送他离开,突然也丧失了买衣服的兴致,在商场里逛了两圈后,便打电话喊管家来接自己回去。 站在路边,柳如酥开始打开手机刷视频,顺便关注一下A城的新闻。 突然,一则最新消息映入了他的眼帘。 【震惊!红灯街杀人案水落石出,凶手竟是他?!】 一开口就是老营销号了,柳如酥沉默半晌,还是点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但还是可以勉强看出陈雨润身着警服疏散群众的模样,他身量太高,眉眼帅气,站在人群中相当醒目,身后是一群熙熙攘攘上来围观的媒体和群众,地下躺了一个盖着白布的人。 柳如酥接着往下翻,可惜后面几张照片就像隔着老化玻璃拍的一样,一张比一张模糊,让柳如酥又有了被营销号欺骗的气闷。 正当他有些失望,准备叉出页面时,最底部的一张照片中浮光掠影般闪过了个身影,让柳如酥猛地一惊。 这个是? 柳如酥拼命放大,但都看不真切,最后无奈把图保存了下来,打开编辑器手动调节清晰度。 模糊的光点逐渐聚焦,那个有些糊的身影微微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顾青叔叔?! 柳如酥瞪大了眼睛,害怕是自己看错了,连忙往上翻了几张,细细一找,心中惊疑更甚,几张不同的照片里都出现了顾青不起眼的身影。 柳如酥拿着手机愣在原地,为什么顾青叔叔会在红灯街杀人案那天出现在犯案现场? 如果一张就算了,也许是个巧合,但为什么在不同时间、甚至不同角度拍摄的照片里都出现了他的身影呢? 柳如酥一时间脑子有些乱,他进入草食系联盟是顾青牵线搭的桥,自从红灯街枪击案后,“披荆剑”的身份被一扒再扒,社会上隐隐出现了一些对他不利的谣言,但都被顾青动用势力压下了。 顾青年轻时曾在A城军营服役,因表现突出被陈星河聘用为贴身保镖,出过很多秘密任务,后因伤退役,在A城做慈善多年。按他自己的话说,他刀头舔血半生,名利双收,本该安享晚年,因此他从不参与草食系联盟的任何事情,可如今为何会在“披荆剑”舆论未过、杀人案风波又起之际出现在犯罪现场? 柳如酥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二十章 顾青的复仇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柳如酥打电话让管家暂时别来接自己,然后便用手机叫了辆车奔赴红灯街。 一路上,柳如酥心乱如麻,他给顾青打了好几通电话,但顾青都未接听。 柳如酥有些烦躁,坐在车里时整个人都在冒冷汗。 车子很快到了红灯街,柳如酥为了避人耳目,特地拿出口罩戴上,坐在街口的一家咖啡店里观察外面的情况。 路口的警戒线格外扎眼,时隔多日,地上那滩暗红色的血迹依然醒目,不时有孩子好奇地凑上来,又被吓得跑开。 柳如酥喝着咖啡,一刻不停地盯着外面。 “滴滴——” 摆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柳如酥拿起来一看,“熊孩子”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这是柳如酥给“孤勇者”起的备注,一是为了不让人怀疑,二是他觉得这个称呼确实很适合他说话的风格。 【最新消息,陈雨润怀疑到顾青先生头上了。】 柳如酥暗暗一惊,但确实在他意料之中。 【我知道,我看到那些照片了,他杀人案那天去过现场。】 “孤勇者”很快回话,内容却让柳如酥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这事?不过陈雨润怀疑他不是因为照片,而是死者的身份被查出来了,他是顾青的学生。】 柳如酥细细回忆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 【谢安?】 “孤勇者”发了一个“嗯”。 柳如酥顿时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还好,如果受害者是顾青的学生,那么那些照片上顾青的出现就显得正常许多。 【你说陈雨润怀疑顾青,具体是因为什么?不能因为是他的学生就说他有嫌疑吧?】 “孤勇者”传了一份资料。 柳如酥打开,是一份死者的详细生平。 【你看完就清楚了。对了,你能联系上顾青先生吗?如果能的话,你俩最好能私下见个面,无论他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们都得把情况告诉他,不然等陈雨润掌握了更多证据,他的活动也许会受到限制。】 柳如酥回了个“好”。 交谈完后,柳如酥照例把聊天记录删除。 刚放下电话,手机又突然“滴滴”响了起来,吓得柳如酥差点把它摔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顾青。 他赶忙接通,顾青疲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如酥,你找我什么事?” 柳如酥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顾叔叔,你在什么地方?” 顾青像是睡醒刚被喊起来,有些懵懵地回道:“在家睡觉,怎么了?” 柳如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他要是再不回去,恐怕陈雨润会生疑。 “你家里红灯街很近吧?你赶快来一趟。” 顾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柳如酥命令般的口吻还是让他明白事情不简单,便应了一声“好”。 “给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西装革履、收拾的很板正的顾青出现在了咖啡店。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柳如酥满头黑线。 这个人出来简单的见个面至于穿的那么正式么...... 顾青像是读懂了他的眼神,笑道:“优雅是一种生活的方式。服务员,来一杯拿铁,少糖。” 他拉凳子在柳如酥面前坐下,虽然四十几岁的人了,但保养的相当好,加上常年的健身,真的非常显年轻,但岁月的沉淀又给他一种成熟稳重的特质,看起来就让人很舒服。 柳如酥将谢安的资料摆在他面前,问道:“前些天红灯街口的杀人案,死的是你学生谢安是吗?” 顾青面不改色,轻轻抿了一口拿铁,很坦诚的答道:“是啊,怎么了?” 柳如酥有些着急,“顾叔叔,恐怕现在的处境对你很不利,你已经被陈雨润怀疑了。” 顾青“嗯”了一声,“我知道。” 柳如酥有些惊讶,“所以,是你么?” 顾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道:“什么是我?你指哪方面?” 柳如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直接问人是不是他杀的吧? 顾青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如果你指的是我杀人案是否去过现场,我确实去了,但人不是我杀的。” 听到他这么说,柳如酥如释重负。 “呼,那就好,起初真的吓死我了。所以顾叔叔你为什么会去现场啊?今早的新闻在图片里,好几处都有你的身影,迟早要引起别人注意的。” 顾青扯了扯嘴角,眼眸微沉,“我是为了谢安。” 柳如酥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顾青继续说道:“你毕竟也在警视厅上班,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犯罪心理这个说法,大多数杀人凶手在作案后都会回到现场,因为神经高度紧张,有些是恐惧驱使,为了查缺补漏,清理犯罪痕迹;有些则是单纯处于刺激与快感,想回来看看自己的‘杰作’。但无论出于哪种目的,在犯案后的短时间内,从现场的人员中排查出凶手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柳如酥点点头,这些他曾在犯罪心理学类的书籍上看过,顾青这么做完全是有科学依据的。 但有一点柳如酥还是想不通。 “那陈雨润为什么怀疑你呢?” 顾青笑了笑,“你不是看了资料了么?” 柳如酥顿了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情杀?” 顾青沉默了。 柳如酥心下了然,谢安虽然表面上是顾青的学生,实际两人却是恋人关系。 只不过碍于身份,两人一直没有公开,始终保持着一种地下恋情的状态,终于,在家人的强烈反对下,谢安坚持不下去了,重新找了一个alpha结婚。 顾青眼里的光微微暗淡了些,虽然口气还是轻松快意,“这件事情我不怪他,毕竟两个omega在一起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放手对我们都好。” 柳如酥点点头,“相信以顾叔叔你的人品,这不可能成为你杀害他的理由。” 顾青笑了两声,将杯中的拿铁一饮而尽。 “这不是我杀害他的理由,却是我必须要为他报仇的理由。” 第二十一章 逼供大老虎vs倔强小兔子 坐车回家的路上,柳如酥一遍遍回忆自己和顾青的对话。 “这不是我杀害他的理由,却是我必须要为他报仇的理由。” 碍于时间关系,柳如酥没有细问,但大抵能从顾青的态度中读出些什么。 首先,顾青去了杀人案现场,其次,他不是凶手。 说明他在找真正杀害谢安的人,而且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毕竟在警视厅工作过一段时间,柳如酥浅薄的专业素养告诉他,这样做也许很危险。原因很简单,首先容易把自己列入被怀疑的对象,其次如果被凶手察觉到什么,顾青的生命安全也可能受到威胁。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劝得动一个失去爱人的复仇者,只能嘱咐他多加小心。 柳如酥有些惆怅地望向窗外,他和顾青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可以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哪怕是与虎为伴、付出生命。 柳如酥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车上的时钟,猛地一惊。 居然已经十点半了。 “师傅,麻烦开快点。” 柳如酥声音颤抖地请求,自己都被自己语气里的恐惧吓了一跳,他现在只希望陈雨润还没回家,不然他一定会生气。 柳如酥很怕他生气。 但等车子停到别墅前时,满屋刺眼的灯光还是击碎了小兔子的幻想。 柳如酥惴惴不安地下了车,差点连车钱都忘了付,很忐忑的按了门铃。 “叮咚——”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小兔子小心翼翼地一只脚踏进了门,就瞥见陈雨润臭着一张脸,坐在客厅沙发上喝酒。 “回来了?” 柳如酥听出了他语气里压抑的火气,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雨润沉着脸,伸出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我在这里等你二十分钟了,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么晚回来么?” 陈雨润眼神冰冷,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攥紧,指节发白。 柳如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很委屈地说道:“在商场逛的太开心了,只顾着玩没注意时间,对不起哥哥,下次再也不会了。” 陈雨润挑了挑眉,冷笑道:“哦?是吗?真的只是在商场里玩没注意时间这么简单?” 柳如酥心里警铃大作,莫非陈雨润知道他今天私自见顾青了?不对啊,他不是回局里处理事情了吗?没道理会知道他去了红灯街啊。 陈雨润见他在那里支支吾吾,心里怒气更甚,声量不由得拔高:“柳如酥,我再问一次,你今天真的只是在商场里逛,而不是私自去跟别的什么人见面了么?” 事已至此,柳如酥谎都撒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是、是啊,怎么了哥哥?” 陈雨润沉默半晌,突然冷笑一声,猛地站起来拎住了他的后颈,另一手抄着膝弯将他整个人横打抱起。 柳如酥慌了,不住挣扎,“哥、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陈雨润根本不理会他,抱着人就往二楼卧室走,酒气混着龙涎香铺天盖地的洒下来,压得小兔子动弹不得,眼尾顿时就红了。 “唔,哥哥......” 陈雨润将他放在床上,柳如酥还没反应过来,陈雨润以欺身压了上来,眼里的阴鸷尽显。 柳如酥呜呜哭了起来,希望自己可怜的模样能唤起陈雨润一丝理智。 不得不说,这招屡试不爽。陈雨润果真停了动作,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好似温柔地拂去了他的泪水,柳如酥心里一喜,蜷着身子便想溜。 可惜陈雨润不给他机会,拽住小兔子两条纤细的小腿拉了回来,扯下皮带三下五除二将他双手绑的死紧。 柳如酥欲哭无泪,两眼汪汪地看着身上的陈雨润,“哥哥,我真的错了。” 陈雨润冷笑一声,“现在才想着说实话,我有些不想听了。” 小兔子脸上满是泪痕,狼狈地求饶道:“哥、哥哥,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陈雨润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今天你出了商场后去哪里了?” 他一边问话,动作却是不停,柳如酥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终于递了降旗,“去、去了红灯街......” 陈雨润轻扬嘴角,“去红灯街干嘛了?” 柳如酥死死咬着下唇,决定今晚就是死在床上,都绝不能把顾青的事情说出来。 陈雨润见他明明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了,还硬是一脸倔气的梗着脖子不吭声。 好一个硬骨头。 陈雨润沉了脸色,要不是有个休假的警员跟他说今晚在红灯街看到柳如酥,他都不相信这个唯唯诺诺的小兔子居然敢骗他,若是心里没鬼,为何不敢和他说实话?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柳如酥偷偷背着自己去见别的人了,还很有可能是某个小情人。 陈雨润这辈子最恨背叛,特别是自己omega的背叛,不仅是对他心里道德底线的挑战,也是对他alpha尊严的践踏。 看来自己平时真的太纵容他了。 陈雨润看着被欺负到满头薄汗、死死拽着被单都不愿叫出来的小兔子,冷笑道:“好一个情比金坚啊,为了你那个小情人,都这样了还不跟我说实话?” 一想到自己的小兔子可能和别人眉来眼去,甚至卿卿我我,陈雨润就嫉妒的想发疯。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碰他的东西?! 柳如酥艰难地开口:“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哥哥......” 陈雨润根本不想听他解释,他此刻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竟是不管不顾地一味用力,柳如酥毫无快感,只剩下无边的疼痛,一双桃花眼哭的红肿,几番抽身想逃又被抓回来继续。 柳如酥恍如受刑,最后哭的嗓子都哑了,委屈巴巴地朝陈雨润道:“水......我想喝水......” 陈雨润顿了顿,把人抱起来,一路下了楼到厨房,以嘴喂水,又将柳如酥按在餐桌上肆意索取。 柳如酥根本经不起他这么对待,在一味的鞭挞下哭着晕了过去,又被陈雨润掐着下巴弄醒。 反反复复,整整一夜。 第二十二章 傲娇大老虎就是不肯好好道歉 第二天一早柳如酥醒来时,陈雨润已经出去了。 小兔子揉揉红肿酸涩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身边空了的床铺,脑海里又涌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已经记不清昨晚和陈雨润缠绵了多少次,只知道他一直在哭,拼命求饶,但陈雨润都没放过他,仿佛不从他咬的死紧的牙关里翘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会一直发狠欺负他到死在床上。 一想到他昨晚的态度和轻薄的言语,柳如酥又忍不住将头埋在枕头里哭了起来。 真傻,还以为陈雨润愿意陪自己出去过结婚纪念日,愿意宠着他任性的小脾气,就觉得他好像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到头来,还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混蛋。 柳如酥挣扎着想从床上下去,可一动身体就像针扎一样难受,痛得他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伏在床边泣不成声。 “滴滴滴——” 昨晚激烈运动下被主人残忍扔到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柳如酥看了一眼,是沐木。 他伸手捡起,颤抖着接了。 “喂,小兔子,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休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的还想偷懒呐?” 听到沐木朝气蓬勃的声音,柳如酥默默叹了口气,道:“嗯,在家,我身体不舒服,今天不能来了。” 像是听出他话里的疲惫,沐木顿了顿,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兔子,你真的没事吗?”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关心,柳如酥压抑的委屈顿时决堤,答话都不由得带了一丝哭腔:“没、没事,我只是累了,想、想休息一天,今天的工作多麻烦你。” 这下,沐木再傻都不可能听不出他的异样了,立马拔高了音量:“啧,这怎么昨天出去过节还玩得好好的,今天就哭上了?嗷,我明白了,是不是陈雨润那个混蛋欺负你了?” 柳如酥连忙否认,“没有,真的没有。沐木,你别问了,麻烦跟主任说我今天请假,罚款我会去财务那里交的。” 沐木气不过,感觉脏话下一秒就要破口而出,柳如酥赶紧挂了电话,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谁知他刚刚放下电话,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会儿,手机又好死不死的响了起来。 柳如酥打眼一看,是陈雨润。 哼,不想接。 铃声很快断了,柳如酥气鼓鼓地背对着手机,仿佛真把它当成了陈雨润,傻乎乎地置气。 陈雨润一个没打通,孜孜不倦的又打了好几个。 终于,不堪其扰的柳如酥黑着脸接了。 “喂,什么事?” 陈雨润本来心存愧疚,觉得自己那么对小兔子确实于理不合,但他天生就不会道歉,就算真要服软,也是拐弯抹角,梗着脖子像头倔驴,呛得人家更生气。 于是再听到小兔子冷冰冰的声音后,本来就别扭的大老虎顿时炸毛。 “什么事?柳如酥,你居然还敢问我什么事?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怎么还不来上班?” 柳如酥哼了一声,呛他道:“陈厅长,你昨晚对我那么凶,我一只卑劣的草食系omega可受不住,现在疼的下不了床,没法儿去上班。” 陈雨润顿时哑口无言,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我不管,如果二十分钟后我还看不到你,从今往后你就不要来上班了。” 柳如酥真想给这个蛮横无理的大老虎一拳,冷冷地回了一个“嗯”,便迅速挂了电话,忍痛下床收拾。 二十分钟,他沐浴洗漱完甚至来不及吃个早饭再走。 一路风尘仆仆到了局里,柳如酥拖着酸疼的身子来了前台,伸出工牌就要打卡。 今天不是沐木值班,前台是一个新来的老大爷,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大爷一脸趾高气扬地指指墙上的时钟,道:“小伙子,别打了,你已经迟到了,下个月再想办法拿全勤吧。” 柳如酥忍下满腔怒火,他现在不想跟别人扯皮,冷着脸坐电梯上了三楼。 推开熟悉的会议室,沐木正一脸不高兴地坐在工位上,气鼓鼓地瞪陈雨润,见他进来了,忙起身想说什么,又被大老虎一个眼神吓了回去,但还是用口型对柳如酥道:“来我这儿。” 柳如酥巴不得离陈雨润远些,立马快步移到沐木身边坐下,假装没看到陈雨润好像要冒火的眼神。 “柳如酥!” 柳如酥很乖巧地把资料和笔记拿到桌子上,对陈雨润笑道:“对不起陈厅长我今天迟到了,落下的工作我会补上的,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呃......” 他这一套下来,陈雨润彻底不好发作了,再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他也不能当面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子一点教训。 哼,柳如酥,你能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对了陈厅,你刚刚讲到枪击案和杀人案的联系,具体是体现在哪些地方呢?” 鹿升恰合时宜的一番发问,顿时把空气中这浓重的火药味转移了一些,陈雨润清了清嗓子,终于是把目光从柳如酥脸上移开,沉声道:“从现场我们收获的线索来看,枪击案和杀人案绝对都是有组织的团伙作案,但经过我们的排查和追踪,发现这两起案件应该不是同一组织策划的。” 陈雨润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通过对枪击案嫌疑人手机聊天记录的追查,发现他很频繁地接受一些陌生号码的信息,但这些号码都定不了位,应该是在境外操作的,这就侧面映证了嫌疑人应该是有组织的猜想。而且通过一些走访调查,我们已经相继查获了几个地下联络窝点,但他们很谨慎,在现场没有留下有价值的资料。” 柳如酥很认真地把这些都记在本子上,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那哥哥,为什么可以断定这两起案件不是同一个组织策划的呢?” 话音未落,小兔子突然缓过神来,见齐刷刷数十道目光朝自己投来,脸顿时烧得通红。 陈雨润也愣了,见小兔子满脸慌张低下头的样子,不由得浅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既然有人那么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来回答一下。首先,枪击案的嫌疑人一直在窃取我们处理草食系案件的庭审资料、办案现场记录等,这说明他们如果要发难,一定会从警视厅和法院这块做文章,而不是去杀害草食系omega引起社会关注,不然何必花费这么大力气做这些?” 柳如酥有些气愤地瞪了他一眼,这你倒是推理得挺对。 陈雨润暗暗笑了笑,接着道:“其次,尸检报告上明确说明,死者谢安,羚羊omega,是被人撕裂腺体再击打头部致死,凶手大概率是个alpha,而且通过监控调取,我们发现在死者死亡时间内红灯街口的监控影像几乎全部被摧毁,而且在杀人后便在A城销声匿迹。此等手段,普通人一般无法做到,所以我们初步怀疑,是红灯街一霸杨进喜手下的人作案,而杨进喜充当了包庇帮人擦屁股的角色。” 第二十三章 再敢说这样的话,把腿给你打断 柳如酥若与所思地点点头,把这些都记录在自己的会议本上,陈雨润很满意他乖乖听话的模样,口气缓和了不少:“杨进喜向来任性妄为,手底下多的是不干不净的勾当,但大家也都清楚,他背后有别的势力撑腰,如果我们贸然进去红灯街搜查,只怕会打草惊蛇还徒劳无获,所以,我想了一个计划。” 大家当然知道他嘴里“别的势力”到底指的是谁,顿时紧张起来,双眼紧盯着陈雨润。 陈雨润顿了顿,沉声道:“我决定成立专案小组,派一个人到红灯街杨进喜手下卧底。” 此话一出,四座哗然。 鹿升隐隐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陈厅,我们跟杨进喜斗智斗勇多年,此人疑心太重,若是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塞进去人,恐怕很难,除非……” 鹿升话说一半,猛地噎住了,惴惴不安地看向陈雨润。 陈雨润叹了口气,“是的,所以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我们只能派omega警员进去。”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警视厅的omega警官少之又少,除开后勤和行政人员,真正在岗的就只有柳如酥和沐木。 可柳如酥是陈雨润的妻子,他万万不可能让小兔子冒这个险,这么一算下来,去的只能是沐木。 沐木自己也明白这一点,脸色铁青着坐在座位上不说话。 柳如酥显然也知道陈雨润的用意了,但红灯街里面势力错综复杂,随时有可能会遭遇不测,三年前他为了接近陈雨润就以身犯险过一次,那些肉食系alpha的丑恶至今历历在目。 柳如酥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那我去吧。” 听到小兔子不大但很坚定的声音,会议室众人顿时愣了。 陈雨润也是怔在了原地,好似一时忘了自己身为厅长应该大公无私,几乎是命令般的急切道:“你不许去。” 柳如酥定定地看着他,很平静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 陈雨润心里气极,可突然失望地发现,他没有理由不让小兔子去。 草食系omega,外表软萌容易获取信任,曾经沦落到红灯街,对此有基本的认识,心理素质强大,聪明又冷静。 从哪里看,柳如酥都是最合适的。 但陈雨润怎么可能让他犯险? 柳如酥看破了他,笑道:“陈厅长,你不觉得,如果真的要选一个人到杨进喜身边卧底,我是最合适的么?” 陈雨润愣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柳如酥,一时间觉得朝夕相对的小兔子那么陌生。 这个被欺负了、委屈了只会哭唧唧的小朋友,怎么能冷漠而又坚毅地说出这样的话? 陈雨润双手撑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红灯街鱼龙混杂,杨进喜亡命之徒,你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难道自己不知道其中厉害吗?” 言下之意,就是想劝他回头。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沐木顿时红了眼眶,猛地就想站起,却被柳如酥反手拦下了。 柳如酥笑道:“我就是知道,才不想让别人犯这个险。况且我对杨进喜比较了解,他的脾性我很清楚,只要理由充分,我相信以我的演技足以获得他的信任,只要陈厅配合我就好,我保证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陈雨润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神色冰冷地死死盯住他的脸庞。 好啊!非常好!他算是看出来了,柳如酥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己明明都已经做好让沐木去的准备了,他非要逞能,一个身娇体弱的草食系omega,他真的不怕死吗?!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陈雨润冷哼一声,对地下面面相觑的众人道:“散会,这件事情以后议。” 沐木愣愣地看着小兔子朝他抛了个wink,笑着被一脸杀气的陈雨润拽了出去。 鹿升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靠过来,关心道:“沐木,你没事吧?别放在心上,谁去都是一样的。”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沐木彻底破防了,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鹿升见闯祸了,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擦眼泪,可又怕冒犯了他,只能在一旁急的干瞪眼。 “沐木,沐木,别哭了,我错了行不行?” 沐木委屈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伏在桌子上不断啜泣。 鹿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沐木?” 沐木抬起头,一双眼睛哭的通红,“鹿升大哥,我决定了,我好歹是肉食系omega,我去红灯街卧底吧!小兔子去太危险了,他这么老实又柔弱的一个人,不得被那群恶狼生吞活剥了?” 鹿升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小子,陈夫人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么些天的相处,你难道没发现他是一个又认真又可靠的人吗?虽然他与肉食系alpha比起来有天生的差距,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兔子警官啊!倒是你,整天傻乎乎的,做点什么事情晕头转向,真要是派你去卧底了,非得搞砸不可。” 沐木气得给他一脚,作势就要收拾他,鹿升求饶着跑开了,笑的眼泪都快出来。 柳如酥就这么在陈雨润办公室里隔着一扇门听他俩闹,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 陈雨润像只即将要暴怒的大老虎,脸色阴沉地看着他,看他居然还在笑,不由得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窝,疼的小兔子“呜哇”一声,满脸委屈地瞪他。 “错了没?” 柳如酥梗着脖子,别过头去不看压下身来的大老虎,“错了。” 但就是不改,哼,气死你! 陈雨润对他这个态度非常不满,掰着小兔子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下次……再敢不和我商量自作主张,再敢背着我和别人见面不说实话,非把你两条腿给打断。” 柳如酥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大老虎一脸凶神恶煞又满眼心疼的模样,顿时有些心软了,“唔,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陈雨润鼻尖一酸,吻上了柳如酥那微微翕动的两片薄唇。 柳如酥承受着,他一如既往地霸道,凶悍的龙涎香压下来,小兔子顿时有些腿软。 恍惚间,不知是不是错觉,柳如酥好像看到陈雨润眼睛里泛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这件事,我会找别的破解之法,既还给受害者家属一个公道,也不让你去冒险。” 柳如酥怔怔地看着他,陈雨润双手捧着他白嫩的小脸,很认真又很疲惫地凝视着他的眸子,突然埋首到他颈间,闷闷地骂道:“傻瓜。” 第二十四章 真理至上,大道永存 自开会后的这一个星期,陈雨润果然没有再提起那个计划了,倒是柳如酥主动提了好几次,都被陈雨润用各种话题打断。 警视厅众人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陈雨润一来只管低头干自己的活,好像杀人案从没发生一样。 案子迟迟不破,时间一拖再拖,社会上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走投无路的受害者家属通过各种渠道申诉,一些营销号借此大肆炒作,一时间舆论的压力直逼警视厅,陈雨润每天思考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的同时还得应付没完没了堵在门口的媒体。 柳如酥坐在工位上,呆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谢安那副稚气青涩的面庞上挂着肆意张扬的笑容,他才二十二岁,名牌大学毕业,风华正茂,人生才刚刚踏上正轨,如果不是这场飞来横祸,他明明可以过成很多人羡慕的样子。 可惜这一切都被杨进喜毁了。 柳如酥就这么看着,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顾青惨白的脸和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顾青谈谈。 顾青是大忙人,平时约他都得和他的助理先联系安排时间的,可听说对方是柳如酥时,一向不愿社交的顾青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他们约在原先那个红灯街的咖啡馆见面。 下班后,柳如酥见陈雨润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自己偷偷摸摸溜了出去,按照陈雨润加班的脾性,只要他在九点之前回家,陈雨润绝对不会说什么,但只要过了九点,这只大老虎就变得神经兮兮,暴躁易怒,这时候无论柳如酥怎么跟他解释都没用。 柳如酥坐在公交车上,微微叹了口气,他一个毕业好多年的老学长,突然又有了被妈妈催着回家的烦恼。 柳如酥赶到咖啡店时,顾青已经到了,他今天依旧穿的很帅气,墨绿色的西装加红色领带,乌黑锃亮的皮靴,双手放在背后的沙发上,懒散中又有一丝痞气。 见小兔子来了,顾青放下手中的咖啡,笑道:“如酥,快过来。” 柳如酥过去坐下,把包放在一旁,谢安的资料不小心露出一角,引得顾青微微侧目,但出于涵养他很快移开了视线,“喝点什么?来杯摩卡?他家的咖啡挺纯的,而且加了奶后一点都不苦,我平常不怎么喝咖啡的人都喜欢。” 柳如酥对喝什么完全没有兴趣,笑着接了句:“都行。” 摩卡很快上来,柳如酥小口小口的抿,坐在对面的顾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后,终于是忍不住地问道:“你这包里......是小安的资料吧?” 柳如酥见他终于开口询问了,省的自己直接说尴尬,咳嗽两声,道:“是的。” 顾青点点头,“我最近在网上听到很多传言,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陈雨润早就应该找出凶手,但迟迟不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说明在包庇凶手,现在都快把警视厅跟凶犯列为一丘之貉了。” 柳如酥叹了口气,“确实是这样。我们现在大致锁定了凶犯是杨进喜手下的人,但他藏的太好,红灯街势力错综复杂,我们搜寻的难度也很大,关键,杨进喜背靠陈星河,即使我们抓到凶手,也没法对他怎样。” 顾青的手微微攥紧了。 “杀人偿命,不从来是天经地义么?难道他陈星河坐在市长的位置上,就可以罔顾法律,肆意包庇凶犯吗?” 柳如酥看着他,正色道:“当然不能。否则,我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到陈雨润身边卧底三年,我们一路磕磕绊绊走来,不就是为了能替草食系omega们讨回公道吗?” 顾青看着他,笑了笑,“这么说,其实你们已经有计划了?” 柳如酥点了点头,“是的,陈雨润想派一个人打进红灯街内部,搜集杨进喜的犯案证据,从而将他缉拿归案。” 顾青“嗯”了一声,“然后呢?你们最终选定谁去?” 柳如酥叹了口气,“陈雨润的意思,本来是想让我一个同事去,但他才刚刚毕业,性格大大咧咧又莽撞,我怕他容易露出破绽,所以我跟陈雨润提议让我去。” 顾青笑笑,“如酥,你说是觉得你那个同事不靠谱,实际是担心他的安全吧?” 柳如酥愣了愣,羞赧道:“也不是......” 顾青清了清嗓子,“就算如此,陈雨润也不可能让你以身犯险的。你是他的合法妻子,即使陈雨润再对你不好,他陈家血脉还得靠你延续,陈星河此人我更是了解,护犊的很,在你生下一虎半兔之前肯定舍不得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柳如酥被他一番话羞的满脸通红,“顾叔叔,别说了。” 顾青爽朗地笑笑,“我开玩笑的。想来就是因为卧底的风险太大,他暂时又没更好的办法,杀人案才迟迟没有进展吧。” 柳如酥佩服地点点头,不愧是顾青叔叔,比那些营销号明白多了。 顾青沉默半晌,“但我觉得,古代行军有‘兵贵神速’的说法,现在破案也是一样,离谢安出事已经过去快两个星期,现在风声正紧,凶手可能还在观望,如果再拖下去,他很有可能被杨进喜偷偷转移,到时候再想抓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柳如酥赞同地点点头,“是的,所以我其实愿意一试,无论前路如何,既然穿了这套警服,就该为死者谋求一个公道,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的每一天,都是对公理的亵渎。” 顾青愣住了,定定地凝视着他白嫩的脸庞,一瞬间眼睛有些湿润,某些脆弱又疲惫的神色不自觉流露。 “......好,叔叔在这里谢谢你。” 柳如酥自己也傻乎乎爱过别人,所以更懂那种失去挚爱的感觉有多么心痛,陈雨润一时的疏远冷漠都会让他怅然若失好几天,那么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呢? 柳如酥不敢想。 “顾叔叔,我看到资料了,谢安那么好一个孩子,我绝不会容忍杀害他的人逍遥法外。” 顾青感激地点点头,柳如酥坚毅的话语轻易击碎了他已经破碎不堪的心,他每天都在想为谢安报仇,每天都在关注警视厅发布的新闻,可终究一遍遍失望。 到头来,整日把“卑劣草食系omega”挂在嘴上的肉食系们唯唯诺诺、毫无作为,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兔子站出来,说要给他的谢安一个公道。 真理至上,大道永存。 第二十五章 哥哥,一起泡澡吗? 夕阳西下,余晖被高楼挡住,红灯街边树影斑驳,柳如酥提着包,很安静地站在路边等车。 为了防止被陈雨润手下看见告状的事情再发生,柳如酥特地没让顾青送自己,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咖啡店,柳如酥来之前还很乖巧地给陈雨润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去南湾街买麻薯,晚一些回去。 不知道陈雨润是不是忙着自己的事没仔细看,很快地回了一个“好”。 看看时间,现在还不到八点,但大老虎不出意外地又发消息来催他了。 【在哪里?还没买完吗?】 柳如酥又好气又好笑。 【马上回去了,在等车。】 那边沉默了一下,聊天框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最近降温了,你想不想去泡澡?】 柳如酥皱了皱眉头,泡澡?这是整哪出? 【好啊,在家泡吗?】 【不是,我最近盘下了一个山庄,这两天你辛苦了,带你去放松放松。】 柳如酥愣了愣,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终于发现你在压榨我了?】 隔着屏幕,柳如酥仿佛都能看到陈雨润的羞赧。 【嗯,你打车来烟柳山庄吧,上车前把车牌号发给我,庄子在城外,晚上你一个人打车我不放心。】 柳如酥心里顿了一下,不得不说,陈雨润时不时的细节总能戳中他心里的某个柔软点。 【好,你等我。】 柳如酥拿出手机改了线路,定位显示“烟柳山庄”离他有二十公里。 居然还挺远。 柳如酥微微惊讶了一下,光是打车去都要半个多小时了,再加上泡的时间,今晚很有可能得留宿在山庄里。 呦呵,陈雨润这个万年恋家狂,平时自己晚回来一分钟都大呼小叫的,怎的今天是转性了? 柳如酥稍稍感慨一下,但也没多想,半途中还下车去买了一套换洗内衣,等到地方时,已经快九点了。 庄子是很气派的,白墙红瓦,四角飞檐,正中一块金丝楠木匾,端端正正的写着“烟柳山庄”四个大字,一条青石板小路蜿蜒而入,高墙上露出几枝含羞带怯的桃花。 嗯,很有古韵。感觉庄子以前的主人着实懂点风水,在这里开温泉馆,生意应该挺好的。 柳如酥下了车,陈雨润站在门口等他。 他脱了警服,换上了便装,整个人看起来内敛了不少,没那么锋芒毕露了,松松垮垮的休闲裤更显他腿长,简简单单的白衬衣在路灯的照射下微微有些透,勾勒出那常年健身才得以保持良好的八块腹肌。 柳如酥默默咽了口唾沫。 陈雨润见他来了,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包装袋,看了一眼,道:“里面有,你怎么还买了?” 柳如酥很乖地看着他,“你也没告诉我啊。” 陈雨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对他笑了笑,“没事,先进去吧。” 柳如酥跟着他进去了,庄子里都是天然的温泉,被陈雨润精心改造了一番,做成各式各样的形状,每个池子旁边还栽了桃花和杨柳,晚间清冷的风混着桃花沁人的香拂过柳如酥的面庞,感觉一天的疲惫和焦躁都缓和了不少。 柳如酥不由得仰头,很是惬意。 陈雨润见他一脸享受,心里微微有些小得意,“喜欢吗?” 柳如酥点了点头,乖乖地抱着他的手臂“嗯”了一声。 “那我带你去泡吧,你想在外面还是里面?” 柳如酥愣了,“唔,还是里面吧,我没带泳衣,难不成要光着身子在外面泡?” 陈雨润看他鼻尖一点红,已经带了点羞怯的模样,不由得作恶欲顿起,“别啊,跟我在一起害什么羞啊?今晚这庄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在外面泡又怎么了?” 柳如酥气得给他个大白眼,怎么了?他倒好意思问出口,又不是野人,要他在屋子外面脱光光跟一个一言不合就发情的大老虎泡在一个池子里,那还得了? “只有我们俩又怎么了?这么大个山庄,那么多温泉池子,干嘛非得挤在一起?” 陈雨润吃瘪,有些不甘心地看着他,负气似的捏捏那对长耳朵,“你不想跟我泡?看腻了?” 说的他像个海王似的。柳如酥好笑地推了推他,“你话怎么那么多?还泡不泡了?你不进去,我先进去了。” 陈雨润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好啊,那我现在就进去吧。” 他在某两个字上咬的特别重,惹得柳如酥骂了一句“色狼”,自己气呼呼先抱着衣服进去了。 最后,小兔子还是没拗过大老虎,被迫拉进了山庄最中央的那个大池子里,一抬头,满树的桃花摇曳,落英缤纷,煞是好看。但转而一低头,就看到陈雨润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柳如酥心里警铃大作,气鼓鼓地拉开距离,坐的离他好远。 陈雨润笑道:“你跑什么?过来。” 柳如酥才不上当,“你泡你的不就好了,干嘛要我过来。” 陈雨润“啧”了一声,“听话。” 柳如酥不情不愿的过来了,“干嘛?” 陈雨润神秘兮兮地从那堆衣服里翻出一个小盒子,在柳如酥眼前晃了晃,“你猜猜这是什么?” 柳如酥愣了愣,“你给我买礼物了?” 陈雨润笑着点了点头,把盒子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枚雕成胡萝卜式样的戒指,镶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 “你的手太小了,市面上的戒指都不适合你,这款是我定制的,就当是补了结婚纪念日的礼物吧。” 柳如酥怔怔地看着陈雨润给自己带上那枚小巧精致的戒指,鼻头微微有些发酸。 “......谢谢哥哥。” 陈雨润揉揉他的脑袋,“刚刚还骂我色狼呢,现在就喊哥哥啦?见利忘义的。” 柳如酥才不管他,反复打量手上那枚戒指,惊喜地摸了又摸。 陈雨润看着他高兴的样子,有些感慨道:“当年我俩结婚时我在易感期,稀里糊涂的就标记了你,婚礼也没办,戒指也没买,礼数不周,委屈了你,以后再一样一样给你补上吧。” 柳如酥听他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畔响起,心底涌起一片酸涩,更多的是幸福,“不用了,这就够了。” 他眼尾薄红,略带了些哽咽,陈雨润有些心疼,但他天生不擅长说好听的话,只能动情地稳上小兔子的唇。 难得的,柳如酥没有再一味承受,主动搂住了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十六章 发情期哭唧唧的小兔子 夜晚凉风习习,耳畔皆是虫鸣,明明该是凉爽惬意的,可温泉内的两人却热的厉害。 柳如酥整个人红的像煮熟的虾米,他此刻不着寸缕,更添一份羞涩,勾着陈雨润脖子的双手不敢放下,一双眸子里满是水汽,带了一分欲拒还迎。 此刻天时地利人和,每一缕桃花芬芳、每一声草叶摩挲都仿佛助兴的良药,弄得一向脸皮子薄的柳如酥都忍不住想疯了。 可他还在发情期,若真是在这个时候跟陈雨润胡闹,自己一没带阻隔贴,二没拿避孕药,就很有可能怀上宝宝。 思量再三,柳如酥压下了下腹的那团邪火,尚存的理智强拽着他回到现实。 但陈雨润显然已经被撩拨的按捺不住,见他躲闪,不由分说的将人揽过来,压住后脑勺肆意掠夺,柳如酥稍稍往后靠了靠,解放了自己在陈雨润手里被捏的酥麻的腰窝,含糊不清道:“不行,哥哥......” 可陈雨润根本不想听。 “你现在正值发情期,这里没有阻隔剂,只有我的信息素能安抚你,不乖乖听话可是要受罪的。” 柳如酥耳垂烧得厉害,陈雨润的信息素泄露的一塌糊涂,铺天盖地的龙涎香萦绕在他鼻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唔,我不舒服......” 柳如酥此刻全然没有了平日的自制力,奶糖味儿的信息素失控地胡乱释放出来,引诱着陈雨润不由得肖想更多,眼眸里反射出看猎物般危险的精光。 “不舒服,老公会让你舒服。” 柳如酥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他本身就对陈雨润的信息素没有抵抗力,更遑论身处发情期的omega本就对alpha更加渴望,一双眸子都含了朦胧的水雾,红着脸扑进陈雨润的怀里,讨好般地向他露出自己细嫩的脖颈。 陈雨润看着那被水泡湿的阻隔剂,笑了一声,将其轻轻扯下,柳如酥泛着奶糖香、微微发红的腺体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细细打量,好似欣赏般,伸手轻轻抚慰。 柳如酥恍如触电,咬着牙承受他的恶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唔,哥哥......” 陈雨润不答,考虑到柳如酥在发情期十分脆弱,便尽量温柔的动作,让小兔子没那么难受,可身体的愈发空虚让柳如酥不堪忍受,终于在他轻轻吻上自己的脸颊时反咬住了陈雨润的耳垂,露出一丝气音:“哥哥,来吧,我忍不住了......” 柳如酥在这种事上一向克制,被逼的亲口求欢,显然是忍到了极致,陈雨润不再逗他,抄着膝弯将人横打抱起,湿漉漉地一路走回卧房,滴滴答答的水珠洒落一地,他们可怜的衣服被遗忘在了原地,可陈雨润根本不在乎。 他想要小兔子。 柳如酥湿着头发,满脸红晕的藏在他的臂弯,待被大老虎藏进被里,身下的床单打湿了一大片,小兔子不太舒服,刚想下床去擦干,就被大老虎按倒在榻上,笑的邪魅。 “擦什么,反正等会儿还会湿。” 柳如酥脸“腾”一下红了,这个老色狼! 陈雨润在床上是很喜欢说些浪荡话的,往往惹得柳如酥羞的脸红心跳,可又莫名喜欢这份刺激。 陈雨润笑道:“果然,omega的发情期真是个好东西,总能让某些整天装正经的小兔子露出原形。” 柳如酥被欺负的狠了,忍不住红着眼骂他。 “你、你尽会欺负我!肉食系alpha都不是好人!” 陈雨润真是爱惨了他这气呼呼的模样。 待一切平息,陈雨润一派餍足地抱着他换了个房间,把累的眼都睁不开的小兔子揽在怀里,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笑道:“睡吧。” 柳如酥困得不行,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陈雨润把耳朵贴上才听清楚,“哥哥,让我去吧......” 陈雨润微微皱眉,“什么?” 柳如酥稍微清醒了一点,脑子里有个倔强的声音支撑他继续说道:“哥哥,让我去红灯街卧底吧......” 陈雨润对他提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沉声道:“不行,此事没得商量。” 柳如酥显然很不服气,小手捶了一下床,“已经两个星期了,再不设法破解僵局,谢安就真的死不瞑目了。” 陈雨润沉默了。 柳如酥晕晕乎乎,却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谢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还那么年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做警察的如果不能帮他讨回公道,那就太遗憾了。” 陈雨润又好气又好笑地弹弹他的额头,“你说什么胡话呢?放心,我肯定不会再容忍杨进喜继续在我眼皮底下逍遥法外,这一次,我必将他和他的那群疯狗绳之以法。” 柳如酥显然不信,发情热让他神志不清,说话也大声了些:“你骗人!杨进喜背靠你父亲,若是正面交锋,你根本讨不到好处,所以、所以派人进红灯街是明智的选择,可你这个笨蛋,你就是不让我去,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把这个案子破了吗?” 陈雨润见他话都说不利索了,可还是勉力睁着眼睛气鼓鼓地质问自己,佯怒道:“傻瓜,我若真让你去了,照你这个样子,柔柔弱弱又不能自保,要真出了什么事,可让我怎么办才好。” 柳如酥闻言,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好似得意地笑道:“唔,这么说,哥哥是担心我?” 陈雨润揉揉他的脑袋,“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担心你了。” 柳如酥像是对这个答案很不满,双手揉着他蓬松的头发,“那哥哥,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担心我的?” 陈雨润感觉自己在跟一个醉鬼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可转而对上小兔子亮晶晶地眼睛,突然惊奇地发现,小兔子好像是认真的。 “说话啊,哥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陈雨润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作答。 第二十七章 想听你亲口说喜欢 柳如酥看他默不作声,气鼓鼓地从床上坐起来,发情热烧得他脸颊绯红,长长的羽睫被打湿了,看起来特别委屈。 “哼,你不说,我从今往后都不想理你了。” 陈雨润只觉得有些话哽在喉咙,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能有些好笑地刮刮他的鼻梁,“这么小小一只兔子,哪来这么大的脾气。” 柳如酥不高兴地推开他的手,“我、我哪有!明明是你,总端着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凶我,要是不喜欢,你直接说就好了,我这人拿得起放得下的,走得可快了,头都不带回的。” 陈雨润被逗笑了,小兔子一到发情期,脾气就变得极其不稳定,一改他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模样,总是爱耍些小脾气,甚至张牙舞爪的凶他。 可陈雨润非但不生气,还觉得很可爱。 “别啊,你离了我,还能上哪去?” 柳如酥听出他言语里的调笑,不由得双手叉腰,仰头瞪他,“离了你怎么了?我会的可多了!离开你,我过得更好!” 本来嘴角挂笑的陈雨润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小兔子的脸,凶道:“好啊!这是偷偷背着我学什么新技能了?就想着怎么离开我呢?” 柳如酥被他眼里闪烁的精光吓到,气势上瞬间矮了一大截,“唔,我没有......” 陈雨润盯着他窘迫的脸,微微叹了口气,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咬着他的耳垂道:“小兔子,你听好了,下次再敢妄想离开我,我就把你锁在家里,一天饿你三顿,胡萝卜都不给吃。” 他炽热的气息喷薄在通红的腺体上,弄得柳如酥有些痒,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 “坏人,你威胁我......” 陈雨润也笑了,大手不安分地揉捏他柔软的腰窝,“害怕了?害怕了就乖乖的,好好跟着我,要是敢偷偷走了,我见一回打一回。” 柳如酥被他弄得半点反抗力气也没有,只能把头埋进大老虎热的吓人的胸膛,喃喃道:“还不一定、是谁先走呢,你这么讨厌草食系omega,说不定哪天对我厌倦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求你,你都不一定会回来。” 陈雨润有些摸不着头脑,手上惩罚似的掐了一下,“说什么呢?从哪听来的谣言?” 小兔子“唔”了一声,却被发情热折磨的没了力气,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两条长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陈雨润好气又好笑,小心翼翼地把小兔子放进被窝,自己则躺在他身边,轻轻为浑身发烫的小兔子扇风。 小兔子睡着的时候很乖,小嘴巴微微翕动,眉头蹙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小小一只兔子,哪来那么多烦恼啊? 陈雨润看着看着,突然心里一暖,不自觉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待回过神来,陈雨润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自己好像越来越喜欢亲他了? 陈雨润单手支在床头,回想自己之前与小兔子的相处模式,又想了想如今,突然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大概是相处久了,俩人磨合的更好,又或者是柳如酥没这么怕自己了,会愿意主动的贴上来。 又或者...... 陈雨润有点不敢想那个答案。 可他心底泛起的柔软和悸动,又让他不得不往这个答案上靠拢。 他,他居然也是喜欢小兔子的么...... 陈雨润二十多年从未喜欢过什么人,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会是怎么样的,但他觉得,柳如酥应该是最特殊的,让他最担心的、最想爱护的。 他就像空谷里的一颗冷松,自己站了许久,突然有一朵小花局促不安的开在了他的身边,冷松自觉地为小花遮风挡雨,小花给他送来阵阵芬芳。 这让陈雨润非常安心,也体会到消逝许久的幸福。 他太笨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 他只知道,自己从此有了要一直保护的人。 那一晚,在声声虫鸣和缕缕桃香中,退去了发情热的小兔子感觉周身冰冷,恍惚间一个很宽阔的胸膛一直暖着他,怕他不舒服,还将手臂垫在了他的头下,让他能依偎着自己。 “哥哥......” “嗯,我在,睡吧。” 第二天一早,山里的鸟儿格外勤奋,衔着几束阳光透过卧房内的窗户扔进来,把迷迷糊糊的小兔子弄醒了。 屋内龙涎香的浓度高的惊人,应该是昨晚陈雨润留下安抚他的,小兔子摸了摸自己的腺体,已经不怎么热了。 他恍惚间好像记起自己又和大老虎胡闹了,更让他尴尬的是,自己现在一丝不挂,衣服都扔在昨晚泡澡的温泉池子边了。 柳如酥捂着脸暗暗骂了几声,只能朝着门外乖乖喊道:“哥哥!” 陈雨润不到三秒便出现在了门口,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了?” 小兔子红着脸窘迫道:“我的衣服......” 陈雨润心下了然,“等着,我去给你拿。” 大老虎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洗得很干净、还散发着芳香的白色T恤和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 柳如酥一看,居然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品牌。 “......谢谢哥哥。” 怀着莫名的小感动,柳如酥在大老虎的注视下满脸绯红的换好了衣服,走过去乖巧地拽住了陈雨润的袖子。 陈雨润好似在欣赏美景,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去洗漱吧,我做了早饭,今早我们得回局里了。” 柳如酥“嗯”了一声,心里不免有些小惊讶。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大少爷居然为他洗手作羹汤了?! 吃着甜甜的奶黄包,小兔子不由得感慨大老虎手艺真不错。 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让他天天做给自己吃。 陈雨润喝着茶,看他一脸幸福,笑道:“想什么呢?吃饭还不专心,当心待会儿咬到舌头。” 柳如酥瞪他一眼,他有这么笨吗? 哼,看在你今天表现这么好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 两人吃完早饭,陈雨润将两人弄得一片狼藉收拾好,便开车带柳如酥回了警视厅。 还没到门口,坐在副驾的柳如酥便看到警视厅门口乌泱泱围了一大圈人。 陈雨润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 柳如酥认出几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记者。” 陈雨润像是想到了什么,“不会是为了谢安的案子来的吧?” 第二十八章 被逼问的大老虎 柳如酥听他这么说,脑海里浮现出以前看过的某些记者强行堵人逼问的新闻,加上最近社会舆论对陈雨润不利,心里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哥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要不我们从后门进去。” 陈雨润不置可否,打了转向灯便绕道向后门驶去,一路上遇到许多抬着摄像机正在往警视厅正门赶的媒体记者,幸好他的车玻璃是特制的,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不然恐怕会被当场堵在大街上。 陈雨润眼眸微深,打开车上蓝牙给鹿升打了个电话,“喂,在哪?门口怎么回事?” 一阵很嘈杂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还携带着某些不绝于耳的怒骂,鹿升说了几句话都被淹没,最后几乎是吼着回道:“喂!什么?陈厅你在哪里?” 陈雨润被他吵的微微皱眉,“我现在开车往后门去,现场什么情况?” 鹿升好像终于是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声音清晰了些,“嗷嗷!陈厅您别去了,后门现在也是堵着一大片记者,都是谢安的父母找来的,您先回家避其锋芒吧,等我们处理妥当了就通知您。” 陈雨润闻言,冷笑一声,“避其锋芒?大可不必。这帮人铁了心要踩我,今天我不出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现在走了,倒还显得我陈雨润是个孬种,做了亏心事不敢露面呢。” 鹿升有些急道:“不,陈厅,您还是别来了,他们刚刚骂得好凶,谢安的父母还动手了,您要是现在出现,那场面很可能就控制不了了。” 陈雨润语气陡然严肃,“在警视厅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敢动手袭警?真当我陈雨润好欺负么?等着,我马上就来。” 鹿升见劝不动他,只好妥协道:“那陈厅您小心点,我喊一队出去接你。” 陈雨润挂了电话,脸色深沉,掉头就回了警视厅正门。 柳如酥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担忧道:“哥哥,你真的要去吗?” 陈雨润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别怕,我在呢。你倒时候就待在车里,我下去应付他们就好了。” 柳如酥摇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下去,万一真像鹿升大哥说的那样,有人冲上来打你怎么办?我们做警察的又不可以还手,多危险啊。” 陈雨润有些好笑,“哪里的话?这些媒体都是一丘之貉,现在叫的嚣张,待真的见了我,屁都不敢放一个。” 车子逐渐靠近大门,鹿升见到陈雨润的车,立马招呼身后的一队上去看护,媒体们见这个阵势,知道是陈雨润来了,立马蜂拥而上,把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争先恐后地向他开火。 “陈厅长,请问您对谢安的死不自责吗?” “陈厅长,您对于警视厅两个星期没有侦破杀人案有什么想说的么?” “陈厅长,现在A城都在传您和杨进喜私下里有勾结残害草食系omega,您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记者们越问越激动,有些甚至已经快把麦克风怼到陈雨润脸上了,鹿升见状赶忙拿起电棍维持秩序,怒吼道:“好了好了别问了!退后!保持安全距离!” 陈雨润下了车,高大的身躯屹立在人群中格外扎眼,柳如酥怕他出意外,立马就想跟着他下去,却被他伸出手臂推了回去。 “哥哥!你……” 柳如酥眼睁睁看着陈雨润横眉冷对千夫指,心里万分焦急。 谢安的父母见他终于出现,气得立马冲到前面,鹿升他们赶紧把他们拦下,可被儿子的死折磨到几近疯狂的父母们根本无法理智,冲着他就破口大骂道:“陈雨润,还我儿子命来!当官不作为,你不得好死!” 陈雨润见面前老泪纵横的谢家父母,只觉得一阵头疼,深深地叹了口气,“各位媒体记者,还有,谢安的父母,我想我们之前私下里已经交流过好多次了,发布会上案子情况也已经说明的很清楚,但诸君今日的举动让我着实费解,所以我想再次表明一下警视厅的态度。” 陈雨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首先,谢安的案子我们非常重视,这两个星期以来警视厅的同事们一直在为这个案子奔波。而且,我也在发布会上明确表示我绝不会放过凶手,所以您们说我们警视厅不作为,这纯属谬论。” 陈雨润环视一周,媒体们都有些沉默,可又不甘地追问道:“离红灯街杀人案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凶手还没落网,要是他已经遁逃出去了怎么办?” 陈雨润笑了笑,“这个几乎不可能,我们已经封锁了A城的每一条高速路和车站,并且冻结了他的证件和个人资产,如果他胆敢逃跑的话,我们会立刻把他抓捕归案。” 媒体们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关键信息,“您说冻结了他的证件和个人财产,是不是已经锁定凶手了?” 陈雨润微微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情况比较特殊,我们目前在搜查此人的过程里遭遇了较大困难,所以还请各位媒体朋友们不要过多的催促,给我们警官同志们一些时间。” 媒体们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开始展开新一轮攻势,“您说特殊情况是指什么?警视厅拥有搜查权,为什么在抓捕此人的过程中要如此顾虑?” 陈雨润微微皱眉,他今天已经透露的足够多,甚至太多了,为了确保接下来的计划顺利进行,他不想再跟媒体有过多纠缠。 “这个涉嫌机密,无可奉告。” 媒体们听他这么说顿时炸毛,嚷嚷着朝他发出质疑,陈雨润始终一言不发,冷眼相看。 坐在车内的柳如酥看到大老虎被这么逼问,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开了车门便跑了下来,气鼓鼓地挡在陈雨润面前,道:“好了!今天的记者提问环节到此结束了!如果你们真的是为谢安鸣不平,想案件快点侦破的话,就请不要打扰陈厅长工作了。” 媒体们万万没想到会突然窜出来一只小兔子主持公道,手里的闪光灯立刻对准了他,好像下一秒就要转移火力。 糟糕!柳如酥暗骂了一声,想赶紧拽着大老虎离开,却被人反手拉到了怀里,天空立马黑了,带着陈雨润体温的宽大外套把他整个人罩在了里面。 第二十九章 宝宝,我们要个孩子吧 柳如酥被整个人罩在衣服里,耳边媒体和闪光灯的声音都不太真切,头紧紧贴上陈雨润触感结实的胸膛,他磁性的嗓音伴着有力的心跳的在耳边响起。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事等下一次发布会上再说吧。” 陈雨润拨开凑上来的摄像机和麦克风,搂着柳如酥的腰便朝警视厅内走去,谢安的父母又些愤愤不平地想追上去,陈雨润扭头乜了他们一眼,冷道:“再有寻衅滋事的,一律按法律途径处置。” 两人顿时愣在了原地,低声咒骂着什么,可却是不敢再往前追了。 柳如酥被他一路护着进了局里,鹿升集合完一队也跟着进来,眼睛里满是崇拜,“陈厅!您真有一套,看那群人如狼似虎的样子,本来以为今天不脱层皮下不来台了呢。” 陈雨润使了个眼色,鹿升立马心领神会的给他倒了杯咖啡,陈雨润喝了一口,笑道:“没什么,多处理几次就会了。这些媒体都是色厉内荏,为谢安出头大概率是想借机炒作博取流量,你稍微强势一些他们就不敢说什么了。” 鹿升点点头,“嗯,我记下了。对了陈厅,还有夫人,你们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和沐木下去买。” 陈雨润“嗯”了一声,看看一边乖乖坐好的小兔子,“吃倒是吃了,不过最近警视厅下面不是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吗?你去买两个麻薯来,给夫人等会工作饿了的时候吃。” 柳如酥闻言微微一愣,被陈雨润看的脸上一红,羞赧地低下了头。 鹿升笑道:“好的,陈厅真细心,夫人好福气。” 柳如酥看着似笑非笑的大老虎,赶忙尴尬地催促道:“好了鹿升大哥,你赶紧去吧。” 鹿升巴不得不当这个十万瓦的电灯泡,立马脚底生风溜了出去,留下小兔子气呼呼地瞪着大老虎。 陈雨润不明所以,“怎么了?” 柳如酥撇撇嘴,“还说呢!你干嘛在媒体面前抱我?明天肯定得上热搜,又会惹得你父亲不高兴了。” 陈雨润见他是担心这个,笑着拉着人家的手一把扯过来,小兔子一个踉跄跌坐在他的腿上,嗔怒道:“唉,光天化日的,想干嘛?” 陈雨润捏捏他光洁的下巴,“怎么跟我去泡了个澡脾气还大起来了?与其关心我父亲会不会生气,不如想想怎么早点生出个小老虎来,也免得整日担惊受怕。” 柳如酥被他逗的红了脸,忽然想起昨夜两人胡闹完他还没吃避孕药,不由得下意识捂住了小肚子。 陈雨润见状笑意更深,大手覆上他的后颈,极有技巧的捏了一下。 小兔子立马觉得一股酥麻在脑中炸裂开,有些晕乎乎地抗议道:“唔,你别闹……” 陈雨润才不管他,恶趣味的反复揉捏那块敏感的腺体,打趣道:“为什么我都那么勤奋了,你还是怀不上宝宝?” 柳如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那不是、不是因为吃了药吗?再说了,草食系omega不可能生出S级alpha宝宝的,我就算生了,你们陈家也不会喜欢他,还是别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遭罪了。” 陈雨润本想反驳几句,可突然觉得小兔子说的也是事实,不由得沉默了。 见他这样,柳如酥心里莫名涌起一丝委屈,刚想从陈雨润身上起来,却被他拽住了袖口。 “是我的错,这件事,我会跟我父亲商量。” 柳如酥愣了愣,“什么?” 陈雨润觉得他有时候太聪明,有时候又太傻头傻脑,好笑道:“我说,宝宝,我们要个孩子吧。” 柳如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是,我……” 陈雨润摸摸他的脑袋,“没什么可是的,我不在乎我的孩子是不是S级alpha,我只想他健康快乐就好了。” 柳如酥呆在原地,陈雨润看他面上泛起一丝红晕,眼角带了点欣喜的光,心里不由得悸动了一下,俯下头深深含住了小兔子的两片薄唇。 柳如酥被他吻的七荤八素,伸手无力地推了推他,“唔,陈雨润,别,等会鹿升大哥就回来了……” 陈雨润装着凶他,“怕什么?他要是敢出去乱说,我打断他的小鹿腿。” 柳如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陈雨润趁机探的更深,压的小兔子喘不过气来,作恶似的轻轻啃咬他的下巴。 “好了,哥哥,不要了……” 陈雨润微微分开了些,调笑道:“只会在受不住的时候喊哥哥,真没诚意。” 柳如酥看着他越来越大胆的动作,知道再不阻止两个人就快冒火了,连忙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撒娇道:“哥哥,你最好了。” 陈雨润一愣,纵使有千般技巧,此刻也递了降旗。 柳如酥赶紧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下来,拿起公文包跑的老远,扔下一句“哥哥我去工作啦!”便一头扎进了工位。 陈雨润坐在原地哭笑不得。 小兔子透过堆积如山的资料偷偷看他,心里涌起一丝惆怅。 虽然说今天媒体和谢安的父母暂时放过他们了,那后面怎么办呢?大老虎总不能次次说些托词吧。 柳如酥不自觉地又想起了陈雨润提起的那个计划。 突然,他脑海里猛地冒出一个绝佳的方案。 怀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惊喜,柳如酥打开了手机,往下翻了翻,一个命名为“Y”的电话号码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上次杨进喜抓他去红灯街酒楼时留给他的,当时他承诺保护自己草食系联盟特工的身份,作为代价,柳如酥要配合他们杀了陈雨润。 后来几天,柳如酥一直高度关注杨进喜的动向,可杨进喜一直没联系他。 柳如酥怔怔看着那个静静躺在自己通讯录里的号码,脑子里闪过了一句话。 富贵险中求。 可陈雨润那边怎么办? 柳如酥知道他绝不会同意自己去的,可如果谢安的案子再没有起色,那该怎么给谢安的父母和A城的民众一个交代? 柳如酥在小我和大我中,一向都是傻乎乎选择后者那一个。 终于,他鼓起勇气,给联系人“Y”发了条信息。 【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第三十章 杨老板你命油你不油天 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柳如酥都在煎熬和焦急中度过。 沐木跟鹿升买了甜品上来,一推门就看到柳如酥蔫蔫地坐在工位上,不由得欢呼雀跃到他身边,捏捏他耷拉下来的长耳朵,“小兔子!我买了你爱吃的麻薯啦!话说你也真是的,就这么点面粉巧克力的东西,你怎么百吃不腻啊?” 柳如酥笑着接过了,“谢谢你沐木。” 沐木手里捧着好大一盒草莓蛋糕,吃的满嘴都是奶油,还不遗余力地向柳如酥“推销”,“哎我说,你老是吃麻薯不腻吗?警视厅下面新开的这家甜品店做的蛋糕可好吃了,你尝尝。” 柳如酥不喜欢吃甜食,唯一的爱好就是麻薯了,便婉言谢绝了,“不用了沐木,你知道的,我不爱吃这些。” 沐木有些失望地咬着叉子,“唉,小兔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错过很多人间美味的。” 柳如酥被他逗笑了,“哈哈,那我下次试试。” 沐木见终于劝动了他,欢呼着应了一声“好”,抬眼一看陈雨润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盯着他,不由得咂了咂舌,一溜烟跑回工位了。 柳如酥也看到了立在门口的陈雨润,正巧,当他把视线移过去时,陈雨润也在笑着看他。 好死不死,陈雨润还对他做了个“爱你”的口型,弄得小兔子脸上一红。 见厅长大人今天亲自来查岗了,警视厅打瞌睡、看漫画、刷手机的众人顿时不敢摸鱼了,风风火火的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柳如酥自然也不闲着,但比起整理这些繁琐的资料,他更关心自己给杨进喜发的那条信息,眼睛时不时瞟一下手机屏幕,做贼似的心脏怦怦跳。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柳如酥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点了,左右环顾一周,陈雨润在跟鹿升讨论着什么,没注意到他的反应。 他偷偷看了一眼,确实是杨进喜给他回话了。 【明晚七点,红灯街口的咖啡店。】 柳如酥愣了愣,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立马回了个“好”。 【等你下了班,我喊人去接你。】 柳如酥吓了一跳,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杨进喜要是真敢在警视厅露面,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究竟是傻还是不怕死,居然还敢喊人来接自己? 就算真是杨进喜不怕事大,柳如酥要是没这个胆子的,鉴于上次被陈雨润发现,他觉得有必要再跟杨进喜说明一下,可消息才打了一半,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他的手机抢了过去。 柳如酥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两拍。 “上班时间,不准摸鱼。” 陈雨润站在自己面前,笑的一脸得意,好像抓到了小兔子什么不得了的把柄,“以往你偷偷的就算了,今天正巧被我抓到了,消极怠工,罚款两百。” 柳如酥尽量稳住心神不让他看出破绽,挤出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唔,哥哥,你欺负我。” 陈雨润轻扬嘴角,半俯下身子,挑衅似的拿着他的手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欺负你?上班摸鱼不该罚么?” 柳如酥看着忽明忽暗的屏幕,知道再不做点什么肯定要被陈雨润发现,便立马讨好地凑上前去,极快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末了,觉得还不够,又伸出舌尖碰了碰他柔软的唇。 陈雨润愣在了原地,用了片刻时间惊讶,剩下全部拿来欣喜。 “你真是......” 柳如酥顺势抢下了自己的手机,得意地挑挑眉,“厅长大人,还罚么?” 陈雨润笑着刮刮他的鼻梁,“上班摸鱼,调戏厅长,当然要罚。不过罚钱多没意思,不如罚点别的好了。” 说完,大老虎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柳如酥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愤愤地白了他一眼,往工位里缩了缩。 陈雨润笑着说了句“回去收拾你”,便直起了身,检查作业般去别的工位上转悠了。 柳如酥握着手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重新解锁,他把没发完的消息发了出去,然后把聊天记录删掉了。 不一会儿,“Y”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带着谢安案子的资料来,我看看你们查到哪了。】 柳如酥不由得骂了一句无耻,但如果不给他,杨进喜这么精明的人,绝不会轻易相信他。 思量再三,柳如酥回了个“好”。 和杨进喜掰扯完,柳如酥觉得有些心累的开始打印自己最近整理的谢安的资料。 首页依然是那个笑的很灿烂的少年。 这张笑脸无论看多少次,柳如酥都还是会止不住地心痛。 悲痛完后,又是无尽的愤怒。 杨进喜这个人渣,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他都要让杨进喜为他的所作所为买单。 第二天是星期五,照例陈雨润会给一队二队开会,顺便一起吃个饭增进感情,所以一般会晚一些下班,倒是方便了柳如酥。 他带着前一天打印好的资料,叫了辆车便去了红灯街。 还是那个熟悉的咖啡馆,柳如酥拉了拉自己的口罩,顺便将帽檐压得更低,走进去后左右环顾了下,没有发现杨进喜的人。 难道他放自己鸽子? 柳如酥皱了皱眉头,找了个座位坐下,刚想给他发消息,后颈处便被一只大手覆盖,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站起,却发现面前占了个似笑非笑的草原狼alpha,穿着一身休闲装,右眼的刀疤格外醒目。 柳如酥脑子里只有两个词:油头粉面,道貌岸然。 正是杨进喜。 柳如酥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对他点头道:“杨老板。” 杨进喜也不客气,直接拉了凳子在他对面坐下,端起他的拿铁就喝。 柳如酥赶紧制止他,“哎!我喝过了的,你再买一杯不行吗?” 杨进喜端着杯子的手停了下来,坏笑道:“孤陋寡闻,你不知道omega喝过的拿铁更甜么?” 咦,真是油腻。 柳如酥一脸嫌弃,又招呼服务员点了一杯。 杨进喜用手支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道:“柳警官找我什么事啊?难不成想劝我自首?” 上架感言+福利提醒 应编编要求,本书要上架啦! 因为是人生中第一次写文,感谢各位的支持,给了我一路写到现在的勇气,每次看到亲们的评论都开心的飞起。 书耽这边收费一章是15耽币,大概0.15元左右,这本书不会很长,可能全部下来也只要十块钱左右,而且我会经常发红包反馈小可爱们的,顺便提一嘴,每天早上十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晚上八点左右红包广场的红包比较多(小声),多抢几个就能看一章啦! 所以请各位小可爱们不要养肥啊!首周数据很重要呢,菌子在这里三百六十度回旋感谢了 至于剧情,v章之后就是本书的关键内容了,主要是写小兔子的身份暴露以及杨老板和大老虎之间的针锋对决,菌子本人构思的时候总把自己想激动了,绝对入股不亏! 就这些啦,喜欢的小可爱动动手指点下一章吧! 第三十一章 遗弃少妇vs豪门怨妇 咖啡很快上来,柳如酥抿了一口,心平气静地对杨进喜道:“自首?杨老板不是说自己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吗?何来自首一说?” 杨进喜摊开了手靠在凳子上,好似无奈地道:“不是你的好厅长说的,我杨进喜草菅人命、知法犯法包庇凶手么?” 柳如酥知道他有心揶揄,微微有些气恼,可又不能表现出来,面无表情道:“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警视厅办案要讲证据,虽然杨老板你的嫌疑很大,但在没确凿证据下,暂时没法把你怎样,且放宽心。” 杨进喜碰了一鼻子灰,哼了一声,道:“那还真是要谢谢柳警官和陈厅长了。” 柳如酥不想理他,顺手将一旁的公文包拿过来,把谢安的资料找出来,放在了他面前。 “你要的资料,还有一些是我的同事整理的,等有机会了再给你。” 杨进喜挑了挑眉,也不急着看,饶有兴致地看着柳如酥道:“真让你费心了柳警官,不过我一直很好奇啊,陈雨润待你不薄,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么?” 柳如酥淡淡笑了笑,“待我不薄?你指的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物,还是每次同房后都强迫我吃避孕药?” 杨进喜有些惊讶,“这怎么了?你难道想给他生孩子?” 柳如酥简直无语了。 这些alpha们,只想着胡闹时自己快活,从没想到可能会让omega怀孕,明明一些安全措施就能避免的问题,非要以吃药强行使生殖腔关闭,很伤害omega的身体。 但陈雨润和杨进喜一样,从来不考虑这些。 柳如酥微微有些沉默了。 “吃药会伤害我的身体,如果以后再想要孩子,大概率会怀不上。” 杨进喜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柳如酥强忍着心里的不悦,道:“杨老板,我觉得你还是好好看看谢安的资料吧,其实从我们现场掌握的线索来分析,基本上已经可以锁定凶手了,实施抓捕只是时间问题。” 杨进喜明显不信,以他对自己手段的了解,陈雨润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进度。 但是等他真正翻开柳如酥整理的资料时,却猝然睁大了双眼。 “你找到了那段监控录像?” 柳如酥淡淡地“嗯”了一声。 杨进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狐疑道:“怎么拿到的?那段时间的监控明明已经被我删掉了。” 柳如酥笑了笑,“杨老板确实好手段,警视厅里有内应对吧?旁边装有监控的商店也威胁的威胁,封口的封口,时间过去两个星期,原则上应该是不可能再有那段监控视频了。” 杨进喜眼睛里冒出危险的光,“所以呢?你是怎么拿到的?” 柳如酥看着他,那指节在桌子上敲了敲,“杨老板,你是不是很好奇?但我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精明如杨老板,也有失手的一天。” 杨进喜死死盯着他的脸,沉声道:“我不相信。” 柳如酥嘲讽地笑笑,拿出手机打开文件播放了一段视频,虽然模糊不清,但依然可以看出凶手将一个少年击倒在地后仓皇逃窜进红灯街。 杨进喜的脸彻底冷了。 “这段视频你给陈雨润看过吗?” 柳如酥如实回答:“没有。” 杨进喜冷道:“如何信你?” 柳如酥喝了口咖啡,“如果我真给陈雨润看了,杨老板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吗?视频很新,我找它们花了大功夫。” 杨进喜沉默半晌,终于是极不情愿地开口道:“开个价吧,你想要什么?” 柳如酥听他这么说,心下一喜。 鱼儿终于上钩了。 柳如酥清了清嗓子,“很简单,我要的从来都和你一样,我要陈雨润的命。” 杨进喜惊讶之余更多是玩味,不由得笑道:“这倒跟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陈雨润现在如日中天,又坐镇警视厅,想杀他可不容易啊。” 柳如酥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来之前,他已经把这个计划想好了。 “其实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杨进喜来了兴致,微微坐直了身子,“愿闻其详。” 柳如酥拿出之前开会他做的笔记,摊在桌上展示给杨进喜看。 “陈雨润一直有个计划,他想让一个omega潜入红灯街,在你身边卧底,只要看住A城通往外界的出口,你就没法把凶手转移,而只要放任凶手在红灯街一天,你和他的违反行径暴露的可能就大一分,到时候只要收集到足够多证据,依旧能将你和你的属下抓捕归案。” 杨进喜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他现在面临的很大的问题。 “就算如此,你能怎么帮我?” 柳如酥笑了,“我能帮杨老板的多了。既然陈雨润希望我到杨老板身边卧底,那不如将计就计,杨老板按照陈雨润的设想接纳我,我反馈给陈雨润假的情报,给你转移凶手的时间。” 杨进喜哈哈笑了起来。 “柳如酥啊柳如酥,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确实有勇有谋,也够狠,你要是个alpha,估计还真能在A城有一番作为。” 柳如酥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攥紧了拳头。 “有无作为,从来都跟我是不是alpha无关。” “好好好,”杨进喜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那柳警官希望我做什么?” 柳如酥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等凶手转移出去,我会给陈雨润提供假的情报让他深入红灯街,到时候我希望杨老板借我一些人手,助我杀了陈雨润。” 杨进喜背靠在椅子上,将面前那杯咖啡一饮而尽。 “好!既然如此,那还希望柳警官和我,日后合作愉快啊。” 两人交谈了快一个半小时,等柳如酥从咖啡店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远处红灯街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alpha们在这里寻找刺激,一些喝的醉醺醺的混混倒在墙根,所有omega从这里经过都恨不得快步离开。 那闪烁的红灯一如既往地刺痛了小兔子的心。 这片远离文明的肮脏之地,这块罪犯们的快乐天堂,这间草食系omega的无边地狱,应该被摧毁,必须被摧毁。 柳如酥眼眸渐深,坐上叫来的出租车离开了。 等回到家时,别墅的灯已经亮了。 柳如酥有些惊讶,陈雨润今天回来的那么早? 他开门进去,换了鞋到客厅一看,陈雨润不在。 柳如酥心下了然,换了件睡袍就向二楼陈雨润的书房走去。 还没到门口,他就听到了一丝大老虎的叹息。 柳如酥乖巧地敲敲门,“哥哥,你在吗?” 陈雨润开了,只见小兔子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笑的梨涡浅浅。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陈雨润刚想这么说,突然觉得有些不妥,感觉像个被遗弃了的小媳妇。 “谁让你这么晚回来的?” 嗯,这下听起来像豪门怨妇。 终于,陈雨润结巴了半天,冷着脸挤出一句:“我饿了。” 小兔子愣了愣,立马反应过来,“嗷嗷,那哥哥你等着,我去给你做饭。” 陈雨润“嗯”了一声,补了一句:“想吃牛腩。” 柳如酥笑了,“好,再加个胡萝卜汤好不好?” 陈雨润感觉他特意在讨好自己,心里那份由于他晚回来造成的不悦顿时减轻不少,淡淡地回了一句“好”。 柳如酥噔噔噔跑下去了,穿上围裙,撸起袖子就开始给大老虎做晚饭。 陈雨润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来帮你吧。” 柳如酥咔擦咔擦的切番茄,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不用啦哥哥!你今天工作辛苦了,我来做就......”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接过了他手里的刀。 柳如酥愣了愣,抬眼看看身后的大老虎,“哥哥,你......” 陈雨润也不多话,拿着刀就开始削胡萝卜。 “我以前做饭很不好吃,自己一个人也就不愿意做,但从今往后,我会开始学的。” 柳如酥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的,我可以做......” 陈雨润将削好的胡萝卜端上桌,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哪有让你一直做饭的道理?从前是我做的不对,以后我会努力改的,想吃什么跟我说,我都可以现学。” 柳如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学现卖?可别给我俩吃进医院了。” 陈雨润看他笑的开心,嘴角也微微上扬,“那也比什么都不会强啊,我现在除了会做个早点,剩下的都不会,以后要是你有了宝宝,我怎么照顾好你啊?” 柳如酥被他逗得脸上一红,别过了头去,不服气道:“我哪有那么娇气?就算有了宝宝,我也能自己照顾自己。” 陈雨润笑了,捏过他的下巴,正对上小兔子害羞的眼神,低头含住了那两片薄唇,还好似惩罚的轻轻咬了一下。 许久,大老虎和小兔子才分开。 陈雨润笑意更深,不甘心地又啄了他的脸颊一口,“傻瓜。” 第三十二章 小兔子,洗个鸳鸯浴? 柳如酥见他又骂自己傻瓜,心里很不服气,“我哪里傻了?” 陈雨润摸摸他的脑袋,笑道:“老公在这,老公能找照顾好你,非要逞能做什么?难道不傻么?” 柳如酥很奇怪他今晚的行为,比起平时的态度似乎过于宠溺了,心里顿时萌生了不好的预感。 “哥哥,你......” 陈雨润放下了刀,大手抚上他的脸颊,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深情的光,“嗯?” 柳如酥头脑有些热,屋内奶糖味儿的信息素逐渐浓了起来,陈雨润很合时宜的也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龙涎香混着甜味飘荡在两人中间,不由得多了些暧昧。 柳如酥怔怔地看着陈雨润的眼睛,“哥哥,你今晚,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陈雨润笑了笑,故作神秘地拉他上了二楼,走到书房前,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他说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柳如酥摸不着头脑,却也是乖乖照做了。 大老虎这是要搞什么? 陈雨润见他老实地把眼睛闭上了,推门进了书房,捣鼓了一阵后,对着外面的小兔子喊道:“进来吧!” 柳如酥睁开眼,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哥哥,你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这是?” 看到眼前的一幕,柳如酥顿时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陈雨润站在书房中央,满脸笑容,手里拿着一件很可爱碎花裙,上面还有一个被啃了的卡通胡萝卜,身边躺着一辆婴儿学步车,还有快堆成山的婴幼儿纸尿裤,更要命的是,他还买了好多快跟柳如酥差不多高的玩偶。 柳如酥简直要被气笑了,“哥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雨润很惊讶他居然会看不出来,“我在给我们未来的宝宝准备东西啊,你不知道,买这些东西可有讲究了,我可是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呢。” 柳如酥脑子里不由得浮现陈雨润一脸严肃地推着小车在超市里一边看手机一边挑小裙子的画面,想想有点过于可爱了,一时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哈哈,哥哥,你真是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陈雨润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皱眉道:“未雨绸缪懂不懂?我这是不让我们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无论他是小小子还是小闺女,我都想给他最好的。” 柳如酥被他认真的模样打动了,一时心里暖暖,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了他的手。 “哥哥,你辛苦了。” 陈雨润捏捏他的脸,笑道:“我有什么辛苦?要辛苦的明明是你。” 柳如酥脸微微红了,嗔怪道:“你真想要孩子了?那你父亲那边......” 陈雨润挥手打断了他,“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老爷子一如既往地固执,不过我们两个人的事,也轮不到他插手,你别怕,什么事都有我。” 柳如酥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这么说,你父亲还是不能接受我生不出S级alpha孩子。” 陈雨润反手将他抱在怀里,“没事的,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一样。” 柳如酥垂着耳朵缩成小小一团,委屈道:“可他终究不会被你们陈家接受的,要是哪天......你不要我了,他跟着我多委屈啊。” 陈雨润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这些顾虑,好笑地弹弹他的额头,“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更何况给我的孩子,无论怎样,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柳如酥歪着脑袋看他,眼睛里写着“我才不信”四个大字。 陈雨润只好举起四指发誓,“我向你保证,抛妻弃子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柳如酥终于破涕为笑。 “你......真的决定了吗?” 陈雨润跟他掰扯半天,早就急不可耐了,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间蹭来蹭去,“明知故问。” 柳如酥承受着他的热情,期待着他更多的动作,空气里的龙涎香过于浓重了,扰的他神志不清,可真被陈雨润横打抱起往卧室带时,他突然又开始慌乱了。 他想起了今天跟杨进喜的谈话。 如果自己真的要以身犯险,去杨进喜身边卧底,那十有八九凶多吉少,他自己都不敢判断自己未来如何,若是真有了个孩子,他该怎么保护这个小生命的安全? 柳如酥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六年前的惨剧,归根结底还是他太弱小了,无论怎么努力,身为omega和alpha的身体差距无法弥补。要是只有他自己,他可能还愿意去赌,但要是有了孩子,他满身的勇气好像就突然消散了一样。 他会怕的。 想到此处,柳如酥顿时停了迎合陈雨润的动作,微微别过了头,大老虎有些不满,在他身上游走的大手开始报复性地掐那柔软的腰窝,一阵酥麻的快感在脑中炸开,柳如酥不堪忍受的往那边移了两寸。 “别闹了,哥哥,我今天在发情期......” 这倒是实话,他本身在发情期已经够敏感了,怎奈陈雨润身体好的出奇,要真折腾起来,明早又得腰酸背痛起不来了。 可陈雨润刚进行一半,整个人都快被撩拨的冒火了,怎可能半途停下? 陈雨润咬咬牙,心里暗骂一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逃么?小心弄出阴影,你下半辈子的幸福我可不敢保证了。” 柳如酥翻了个白眼,拿膝盖顶了顶他结实的腹肌,“谁要你保证啦?快起来,我要去洗漱了。” 陈雨润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 柳如酥如获新生,立马从他身下溜出来,拿起睡袍就冲进浴室。 在氤氲的水汽里,柳如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顺手将蓝牙音箱打开,播放了一首钢琴纯音乐,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他太疲惫了,五感都变得有些迟钝,以至于陈雨润进来都听不见。 直到到胸口的水突然往上冒了一大截,柳如酥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只见大老虎一脸坏笑的坐在自己对面,欣赏似的上下打量着他。 柳如酥整个人从头红到脚。 “快出去!我洗澡呢,你干嘛......” 陈雨润把手支在浴缸的边沿上,笑道:“我知道你在洗澡啊,一起洗呗。” 柳如酥怒视着他,“不行!这,这像什么话......” 陈雨润简直爱惨了他又害羞又生气的模样。 大老虎恶作剧似的往前移了移,他是典型的虎背蜂腰,上身精壮,水中的八块腹肌若隐若现,更往下的令人惊叹的风景,柳如酥不敢看了。 他羞地微微别过头去,蜷起了腿,“要洗就快洗,洗好了赶紧出去。” 陈雨润笑了笑,故作委屈道:“可是沐浴露在你那边啊。” 两人坦诚对坐,柳如酥根本不敢正视他,胡乱拿了一瓶也不知道是不是沐浴露的就塞给他,陈雨润有些好笑道:“你怎么了?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没见过。” 废话!在床上和洗鸳鸯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好吗!他怎的这么不害臊? 陈雨润有意逗他,故意伸出水底下的脚碰碰他柔软的小腿,柳如酥慌乱中又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嗔怒道:“陈雨润!你......” 陈雨润一脸无辜,好似一只天真的小白兔,“怎么了?我只是想拿个沐浴露嘛。” 柳如酥信他才有鬼了,见陈雨润越靠越近,眼睛里的欲望藏也藏不住,他被逼的连连后退,整个背都贴上了浴缸的墙壁。 “别,求你了......” “嗯?” 陈雨润以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看着他,嘴角轻扬,霸道又不讲理地凑过去含住了小兔子的两片薄唇,哗啦啦带起一大片水。 柳如酥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徒劳地拿手推他胸膛,可这些在正在兴头上的陈雨润眼里好似欲拒还迎一般,不由得伸手拽住了连连后退的小兔子,加深了这个吻。 终于,被大老虎精湛技艺彻底折服的小兔子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好了,别闹了,我有点难受......” 小兔子尾调都带了点哭腔,半点都动弹不得,可陈雨润偏偏是个不会疼人的,折磨的他近乎疯魔。 “宝宝,我们要个孩子吧,好不好?” 柳如酥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失声,根本没法回答他,好在陈雨润也不想听到他有另类的声音,兴致勃勃又无比勤奋的专注自己的事。 两个小时后,这场荒唐的糊涂澡才算是洗完了。 柳如酥累的眼睛都睁不开,缩在陈雨润怀里,任凭他给自己穿衣,把自己抱上床,最后在他额前深深印下一吻。 “唔,哥哥,药......” 柳如酥恍惚中也不忘自己的底线,可伸出去的手还没触碰到那个白色小药瓶就被大老虎截了下来,当着他的面将整瓶药都倒在了垃圾桶里。 “别!哥哥,我真的会怀上小宝宝的......” 陈雨润笑了笑,轻轻含住他的耳垂,“不准再吃了,老公这么勤奋,就是为了你能怀上宝宝呢。” 第三十三章 诡计多端的0 昨晚闹腾一整夜,柳如酥在水里汗出了一轮又一轮,等被陈雨润抱到床上擦干净时已经着了凉,第二天一早头昏脑涨的厉害,趴在床上半点都不想动了。 陈雨润用手支着看他,作恶似的戳他鼓囊囊的腮帮子,小兔子皱了皱眉,不高兴地想伸手推他,可惜累的眼皮子打架,还没打到他身上就软绵绵地垂下了。 陈雨润见这一幕不由得笑道:“怎么跟我结婚这么久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柳如酥气得哼哼两声,把头埋的更深。 “唔,头疼......” 陈雨润见状赶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不是很烫,应该是昨晚着凉又吹了风,难受是必然的。 “没事,我去给你泡药,你捂好被子,多睡会儿。” 柳如酥淡淡地“嗯”了一声。 陈雨润亲亲他的额头,拉开被子下了床,他这个人经常健身,因此极少生病,上一次感冒发热还是在他母亲去世的那个晚上,所以家里的药好多都过期了,陈雨润挑挑拣拣半天,还是认命地出门去药店买药。 听到大门“砰”一声关上了,柳如酥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伸手到床头摸了摸,手机没在,爬到床边一看,果然躺在地下。 唉,这手机被摔了这么多次还没坏真是个奇迹。 柳如酥伸手把它捡了起来,解锁一看,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两条新消息。 发信人都是“Y”。 柳如酥顿时清醒了些,进到聊天框一看,只是很简短的两句话。 【什么时候来?】 【你要的人已经准备好。】 柳如酥叹了口气,回了一条。 【我还没和他说,等过了周末,在周一到例会上,我会正式提出申请。】 屏幕上变成了“Y”正在输入中。 【行,你最好不要骗我。】 跟杨进喜交流完,柳如酥坐在床上愣了愣,终于是不情不愿地下了床。 洗漱完毕,柳如酥裹着被子到客厅坐好,打开了八百年不看的电视。 电视台里正在播报新闻,柳如酥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抬头看看客厅墙上的电子钟,猛地意识到一件事。 今天是五月二号,是陈雨润的生日。 该死,他这两天一直在忙谢安的案子,都把这茬忘记了。 柳如酥知道大老虎是个特别粗糙的人,他只有在柳如酥身上会注意一些特别的节日什么的,关于他自己却从来不在意,而且他好像很不喜欢过生日,每次柳如酥说要和他出去庆祝,他都会很冷漠地拒绝。 柳如酥之前也很奇怪,后来还是听鹿升讲的,陈雨润为什么那么讨厌过生日。 因为他的母亲。 关于陈雨润的母亲,柳如酥虽然是陈雨润的妻子,其实知道的也不比外人多,只知道她像媒体报导的那样,以前是A城红极一时的女明星,但自从嫁给陈星河后就当起了全职太太,变成了一个很低调的美人。 关于她为什么去世,陈雨润又为什么那么忌讳别人提到他的母亲,柳如酥也只是从警视厅众人的口中大概知道一点。 陈雨润的母亲也是个草食系omega,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柳如酥觉得无比震惊,随后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很深的同情。因为身体原因,草食系omega和肉食系alpha是无法生出S级alpha后代的,可陈雨润确实是陈夫人所出,那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陈夫人可能被用了某些手段强行提高跟陈星河的腺体匹配度,但这样绝对会伤害omega的身体,因此美人早逝,香消玉殒。 据说陈夫人死的那一天,是陈雨润十四岁的生日。 也是从那之后,陈雨润再也没过过生日。 柳如酥看着手机上与杨进喜的聊天记录,陷入了深深的惆怅。 也许,如果自己错过和大老虎的这一次生日,就很可能再也没法跟他一起过生日了。 没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庆祝过他的诞生,多是一件遗憾的事啊。 沉默半晌,柳如酥终于是打定了主意,打了个电话给蛋糕店,订了个六寸的草莓蛋糕,还特意交代要摆成小兔子的模样。解决完蛋糕后,他又给自己常去的那家花店打了电话,买了一束陈雨润喜欢的小苍兰。 做完这一切后,柳如酥觉得很高兴。 不铺张,不高调,只有他们两个,很有意义,过生日就该这样。 他正在那美滋滋呢,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拎着感冒药的陈雨润站在门口,见他下床了,不由得皱眉道:“不是让你躺好吗?怎么又不听话了?” 柳如酥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难受,睡不着了,下来看会电视。” 陈雨润又好气又好笑,口气生硬了些:“不行,回床上去,我给你测测体温。” 柳如酥开始耍赖了,委屈巴巴地在沙发上打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陈雨润真是拿他没办法。 最后还是大老虎妥了协,抱着小兔子在沙发上测体温,为了惩罚他不乖,大老虎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时还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痒痒肉,弄得柳如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 “哇,哥哥,你坏......” 陈雨润捏着他的下巴,故作凶他道:“让你长长记性。” 两人闹腾半天,柳如酥原本冰凉的手脚都热了起来,陈雨润估摸着时间到了,把温度计拿出来一看,三十七度二,还好,烧得不是很厉害。 他放下小兔子,拿起水壶烧了热水给他冲药,柳如酥裹着被子在后面偷偷看他,陈雨润不工作不发火的时候眉眼还是很温柔的,他的眼睛很深邃,鼻子挺挺的,从侧面看总是一副忧郁的模样。 柳如酥对此只有一个评价,是真的帅! “哥哥。” 陈雨润头也不回,“怎么了?吃药没得讨价还价,再苦都得吃。” 柳如酥好笑道:“不是啦,你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雨润还以为自己又漏掉了什么纪念日,皱着眉想了半天,对上小兔子一脸坏笑,憋出一句:“第一次接吻纪念日?” 柳如酥翻了个白眼,“什么啊,没事谁给这种事立个纪念日?再猜。” 陈雨润愣在了原地,很诚实地回答道:“那我不知道了。” 柳如酥弹弹他的额头,“傻瓜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陈雨润恍然大悟,可立马又换上了一副冷淡的模样,“那又怎样?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过生日。” 柳如酥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立马凑到他的跟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是知道,可今年不是不一样吗?” 陈雨润不明所以,“有什么不一样?” 柳如酥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他还没见过奶奶呢。” 陈雨润顿时哽在了原地。 果然,提了孩子,什么都好说。 陈雨润沉默半晌,终于是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那好吧,今年就过一下吧,我下午带你去墓地看看我母亲。” 柳如酥欢呼雀跃,抱着他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 “嘿嘿!这才对嘛!哥哥,过生日就不要那么不开心啦,我给你买了花和蛋糕哦。” 陈雨润有些好笑,“不需要,我不喜欢吃蛋糕,花就更不用了,摆在家里养不活还会坏掉。” 柳如酥哼了一声,“谁说蛋糕是给你吃的了?我买的都是我自己喜欢的口味,而且花本来就是看个新鲜,谁会买生日花来养啊?” 陈雨润戳戳他气鼓鼓地腮帮子,“好家伙,搞了半天,是你自己想吃蛋糕了吧?难为你还得拿我过生日当幌子。” 柳如酥很不服气,“谁说的?我当然是给你庆祝了,说吧,下午看完陈夫人后我们去哪儿玩?你过生日,我请客!” 陈雨润才不上他的当,“你那点工资够我俩玩什么?最后还不是你请客我付钱。” 柳如酥被戳穿后尴尬地嘿嘿笑了起来。 陈雨润见他一脸傻样,不由得好笑道:“真是的,我过生日,你那么高兴干嘛?说吧,想去哪儿玩?” 柳如酥装作思考了一下,“游乐场。” 陈雨润真的很想直接拒绝,“你都多大了?我们俩还去玩游乐场啊?” 柳如酥快被这蠢老虎气死了,愤愤地瞪着他,“游乐场玩的是氛围,你忘了上次易感期你带我去坐摩天轮的事了?当时我觉得可浪漫了,不行,这次一定要让你感受一下。” 陈雨润把泡好已经冷下来的药端给他,“好好好,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给今天下午看了母亲,我就带你去,想坐多久都行。” 柳如酥满意地“嗯”了一声,视死如归地把药一饮而尽,苦的龇牙咧嘴,道:“一言为定嗷!到时候无论有什么工作,都不许去,今天只准陪我。” 陈雨润淡淡地笑了。 “好,都听你的。” 柳如酥见他同意了,高兴地两只长耳朵都竖了起来,飞一般的冲回二楼找要出去玩得衣服去了。 陈雨润坐在原地,看着面前还残留着药渣的空碗,无奈地笑着给小兔子剥了颗糖。 “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第三十四章 叫老公就给你吃 今天外面阳光格外好,也不是很热,陈雨润和柳如酥换了清爽干净的休闲装,两人一路开车往陈家祖坟去。 沿路的风景宜人,陈星河虽然人不怎样,对待妻子也算不上好,但表面工作却是不落下的,整个祖坟修的跟古代帝王陵墓一样,规格高的很,光是陵墓前的公园就好几个。 柳如酥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矗立的高大松木和一望无际的碧波湖水,不由得感慨道:“好漂亮啊。” 陈雨润微微侧了点头过来,“陈家祖坟世世代代修过好几遍了,这一辈轮到我父亲主持,里面种的树木都是他自己喜欢的。” 柳如酥有些奇怪,“为什么是你父亲喜欢的?” 陈雨润冷笑一声,“不然呢?修陈家祖坟说到底也是为了满足陈星河自己的面子,他也从没想过我母亲喜欢什么。” “唔......” 柳如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很久,柳如酥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哥哥,你母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啊?” 陈雨润开着车,沉默了。 柳如酥还道是自己冒冒失失地发问惹得他不高兴了,连忙找补:“嗷,如果哥哥你不想说,其实也可以......” “她是自杀的。” 柳如酥没说完的半句话被陈雨润堵在了喉咙里,顿时瞪大了眼睛,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啊?这是为什么?” 陈雨润苦笑一声,“我母亲是草食系omega,你知道吧?” 柳如酥点点头,“我以前听鹿升大哥说过。” 陈雨润提起母亲,眉眼间尽是温柔,“是啊,她在世的时候,对鹿升可好了,我俩经常玩着玩着就忘记回家,她就提着小兔子灯笼来找我们,给我们一人买一个冰棍吃。” 柳如酥脑子里顿时浮现出陈雨润提着小兔子灯笼蹦蹦跳跳吃冰棒的画面,不由得笑了,“好幸福啊,你母亲一定是个又温柔又坚强的美人。” 陈雨润点点头,笑道:“是的,她以前是A城的大明星,自从嫁给我父亲后就退圈了,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如果不是陈星河,我们可以过得很幸福。” 柳如酥没听懂,“为什么啊?” 陈雨润的脸沉了下来,“因为我父亲想要S级alpha继承人,但草食系omega和肉食系alpha不可能生出这样的孩子,于是他就买通了一个无良医生,偷偷给我母亲做了换腺体的手术。” 柳如酥顿时震惊了,“所以......谣言都是真的吗?” “不,”陈雨润冷道,“事实比那更残忍。” 柳如酥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腺体,“硬生生换掉omega的腺体,让她背上九死一生的风险,就为了一个S级alpha的孩子。” 唔,真的好可怕。 陈雨润看他一脸委屈,便笑着安慰他道:“没事的,我和陈星河不同,既然已经娶了草食系omega做妻子,那么就要接受没有S级alpha继承人的事实,强行去改变自己妻子是懦夫的行为。” 柳如酥松了口气,却还是深深担忧起来了。 “哥哥,那要是我真的有了宝宝,你父亲不会......” “不会,”陈雨润回答得很坚定,“我不会让他再次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明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柳如酥还是觉得很心安,胸口暖暖。 “哥哥,谢谢你。” 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在陵墓前停下。 柳如酥拉着陈雨润的手,踩着布满青葱嫩草和紫色小花的青石板路一路向里,停在了一块墓碑前。 这块墓碑不像陵园里其他墓碑那样写上某某生人、生平简介什么的,只有短短一句话。 【既然来了,送我束花再走吧。】 柳如酥被逗笑了,突然意识到这样很不礼貌,立马噤声,偷偷抬眼看陈雨润。 陈雨润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没事的,她就是这样一个爱开玩笑的人。来,你蹲下来看。” 柳如酥顺着他的指引蹲下,只见墓碑下面的台子上还有很不起眼的一行小字。 【要是没有就算了,对着我笑一笑吧。】 柳如酥和陈雨润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临走前,陈雨润和柳如酥把买的那束小苍兰摆在墓前,大老虎紧紧握着小兔子的手,朗声道:“妈妈,我带媳妇来看你啦。” 陵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在回应他。 陈雨润接着道:“很快啊,我们就会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或者小老虎,到时候我们再带着他来看你,记得要每天开心哦。” 柳如酥被他这几句话弄得鼻头酸酸,忍不住将头靠在他的肩膀,笑道:“阿姨,你放心,我会把哥哥照顾好的。” 陈雨润闻言转头过来刮刮他的鼻子,“就你这不好好吃药睡觉,三天两头生病的,还照顾我?” 柳如酥白了他一眼,掐了一把他的腰。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出了陵园,只留下小苍兰的阵阵幽香飘得很远很远。 回家的路上,陈雨润一只手开车,一只手伸出窗外,转头头去对后座的柳如酥道:“去游乐场?” 柳如酥兴奋地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走!不然等中午人就多了。” 陈雨润笑了笑,“好,都依你。” 两人到游乐场排队时,因为超高的颜值引得路人频频转头,可玩心大发的小兔子根本顾不得这些,兴冲冲地拉着陈雨润往过山车方向跑,“哥哥,我要坐这个!” 陈雨润看着这山路十八弯的过山车,心里微微有些犯怵,可还是死要面子的道:“这有什么好玩的?幼稚。” 小兔子很不服气,“这个哪里幼稚了?很刺激的。” 陈雨润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任凭小兔子怎么拉就是不走了,“就是幼稚,换一个,你不是要做摩天轮来着么?” 小兔子看他憋得满脸通红,顿时明白了什么,可又不敢确定,直到看到陈雨润望向过山车时躲闪的眼神,不可思议地问道:“哥哥,你不会......怕高吧?” 陈雨润像被踩了尾巴,怒道:“怎么可能!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整天胡说八道。” 柳如酥笑的前仰后合,抱着他的手臂就往前拽,“那你快来!不然等会排不上队了!” 终于,拗不过小兔子的大老虎还是一脸生无可恋的坐上了过山车。 “先说好,你等会害怕了可不许抱着我。” 见他还在嘴硬,柳如酥心里暗暗揶揄:“等会谁抱着谁还不一定呢。” 过山车开始动了起来,陈雨润本身就恐高,这下更加紧张,小兔子见状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坏笑道:“哥哥,你要是害怕可以抱着我。” 陈雨润冷哼一声,“怎么可能,我堂堂警视厅厅长,坐个过山车......哇啊啊啊啊啊!” 过山车突然从高空向下俯冲,大老虎被吓一跳后还能假装镇定,可等到最高处那个弯时整个人就绷不住了,对着小兔子就来了个大鹏展翅,抱着他呜哇乱叫。 柳如酥:“......” 等两人下来,颜面尽失的陈雨润在前面走得健步如飞,后面的柳如酥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哥哥!慢一点啊!” 陈雨润仿佛已经自动忘掉自己刚刚的丢人表现,一脸严肃地对他道:“接下来去玩哪个?摩天轮?” 柳如酥看他这副样子,忍俊不禁,“嗯,我订的蛋糕到了,去门口拿一下,哥哥你先去排队吧。” 陈雨润僵硬地“嗯”了一声,整个人迈着机械的步伐去了。 待柳如酥拿着草莓蛋糕回来,陈雨润已经买好票再等他了。 见他过来,陈雨润很绅士地帮他打开了载客球的门,“进来吧,陈太太。” 柳如酥被他打趣了一下,红着脸瞪他,一溜烟进去了。 载客球很快升至最高点。 阳光从未那么耀眼,洁白的云朵仿佛就在眼前,几只鸟儿从他们面前飞过,远处湛蓝的湖水波光粼粼。 柳如酥不禁感慨:“好漂亮啊。” 陈雨润是个没眼力劲儿的,也不管自己媳妇,抱着草莓蛋糕就啃。 哼,你让我丢人,我把蛋糕都给你吃完! 柳如酥回过头来,看着陈雨润抱着他的蛋糕大快朵颐,心痛万分,“哎!给我留一点啊!” 陈雨润抬起眼,挑衅地看着他,“我过生日,吃点蛋糕怎么了?” “那还是我买的呢!给我留一点啊!”小兔子很不服气。 陈雨润作恶欲顿起,抱着手看他,笑道:“想吃吗?” 柳如酥白他一眼,废话!他就是买的自己喜欢的口味。 陈雨润俯下身来,巨大的压迫感让柳如酥不禁咽了咽口水,整个人贴上了墙壁。 “哥哥,你要干嘛......” 话音未落,陈雨润就含住了那两片微微翕动的薄唇。 一股草莓的甜气加上龙涎香萦绕在小兔子的鼻尖,陈雨润按着他的后脑肆意掠夺,放开时,小兔子近乎窒息,按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陈雨润很满意地看着他,把剩下半块蛋糕端到他面前,笑道:“乖,叫老公就给你吃。” 第三十五章 恶劣死了,这老公真该好好管教了 小兔子看着他一脸坏笑,一抹绯色爬满了耳垂,嗔怒道:“哼,那我不吃了!” 陈雨润不逗他了,笑盈盈地把手伸回来,“怎么,生气啦?” 柳如酥一阵委屈,蛋糕没吃到,还平白无故让大老虎占了便宜,这搁谁谁不生气? 陈雨润摸摸他的脑袋,“别气啦,一个蛋糕而已,我等会儿赔给你就是了。” 柳如酥“哼”了一声。 陈雨润头上垂下三条黑线,这到底是谁过生日啊? 载客球缓缓下降,柳如酥和陈雨润就这么对坐着,目光交汇,炽热又坦诚。 柳如酥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哥哥,生日快乐。” 陈雨润笑着“嗯”了一声。 光是这个柳如酥觉得还不够,又红着脸小声补了一句:“我爱你,哥哥。” 陈雨润笑意更深,“嗯?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 柳如酥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恶劣,总是在某些气氛很好的场合逗他,弄得小兔子又尴尬又羞赧。 “就......每天都想和哥哥在一起,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陈雨润笑了,他眉目黑得惊人,笑起来眼眸里好像有星星,“哦,每天都想和我在一起,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柳如酥红了脸,心里一酸,突然有些莽撞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那哥哥呢?” 陈雨润愣在了原地,“什么?” 柳如酥一双眼睛含着水雾,就这么深情地望着他,“哥哥呢?哥哥爱我吗?” 陈雨润被他软糯的两声问的呆愣在原地,看着小兔子满含期待眼神,觉得什么东西哽在喉咙,想要拼命挣脱桎梏,把他柔软的内心尽数展现在小兔子面前。 但是对于已近而立之年的陈厅长,“爱你”两个字就像年轻人过家家的玩意,他一直觉得爱一个人从不需要宣之于口,除了易感期腻乎乎地缠着小兔子说过几次,在平常他几乎从不在口头展现出自己的喜欢。 柳如酥看着他的眼神从期待变成平静,逐渐又从平静变成失望。 最后,他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安慰陈雨润的笑道:“没事的,哥哥不说也行,我知道哥哥心里有我就好。” 陈雨润沉默了,柳如酥太擅长在自己面前伪装,但演技拙劣,还自以为是的认为他看不见自己微红的眼角。 陈雨润忽然有些心疼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小兔子抱在了怀里。 柳如酥像只受惊的兔宝宝,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瞧着他。 “哥哥?” 陈雨润不答,低头在他软软的唇上落下一吻,不甘心又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傻瓜,你还不明白吗?” 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对草食系omega动心的陈厅长,最终还是拜倒在了这只小兔子的温柔乡里啊。 其实想想,他从很早就开始喜欢小兔子了,大概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从这个脆弱又坚强的草食系omega身上看到了伟大而又不屈的灵魂。 那时他正值易感期,便异想天开的认为自己不过是因为易感期综合征才会对一只小兔子动了感情,可这朝夕相伴的六年下来,陈雨润才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以至于何时贪恋上小兔子的好,想给他自己全部的爱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不知道这就是喜欢。 柳如酥没回家那天晚上,陈雨润在客厅枯坐一夜,脑海里都是小兔子跟别人谈笑风生的场景,他一时嫉妒的要发疯,这才猛然意识到,他竟然早就把小兔子划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对他的占有欲偏执而又疯狂。 他不知道,不知道这也是爱。 柳如酥不明白他内心的辗转煎熬,他对陈雨润的感情从一开始的复杂到如今的单纯,他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能让他放下仇恨去爱的人。 原先他俩之间隔着杀母之仇,柳如酥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像个无恶不赦的罪犯,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是死刑。可当天真正了解了陈雨润的过去,知道了他的苦衷时,他有过恨,恨他为了大义不救母亲,可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爱,知道他骨子里是一个和自己一样,为了无辜的人不再受难能够放弃一切的人。 这就是他的陈雨润啊,他傻乎乎地大老虎,明明对他很好,偏偏要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对于自己的一切,他都无比上心,甚至超过自己,明明那么粗糙又直男,可总是笨拙地给他制造惊喜,让他觉得自己在被爱着。 这就够了,柳如酥很感激了,他一路走来太苦太苦,他不敢奢望太多。 正当柳如酥想偷偷从他怀里溜出来,不让气氛更尴尬时,却被陈雨润一把拽了回去,大老虎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间,贪婪地汲取他信息素的味道,喃喃道:“我每天想方设法让你开心,记住我们每一个纪念日,让你感受到我的好,你居然问我,爱不爱你?” 柳如酥愣在了原地。 “唔,对不起哥哥......” 柳如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蠢,其实陈雨润早就告诉他答案了啊。 陈雨润深吸一口气,“柳如酥,我余生都是你了,还要怎么爱你?” 柳如酥望着眼里满是水雾的陈雨润,顿时无语凝噎。 “哥哥,对不起,我太傻了......” 陈雨润抱着他,微微抽泣,故作凶道:“把我惹哭了,一句对不起就完啦?” 柳如酥缩了缩脑袋,“那哥哥想我怎么赔罪?” 陈雨润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有,嗯...... 看他白嫩嫩的小脸挂上一抹绯红,陈雨润终于破涕为笑,“如你所想,就这个了。” 柳如酥抬眼偷偷看他,陈雨润一脸坏笑,羞的他又把头埋进了大老虎怀里。 载客球终于是落到底了。 陈雨润和柳如酥从里面出来,一切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可又好像处处都变得不同了。 陈雨润拉着柳如酥的手,像拉着自己的全世界,柳如酥也是。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离开了游乐场,陈雨润给柳如酥买了他最喜欢的草莓冰淇淋,看着他高高兴兴地坐在后座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就是喜欢吧。 等两人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晚了,陈雨润回来之前给管家打了电话,让他把浴室的水先放好,小兔子玩了一天也很累了,脱了外套就要上二楼洗澡睡觉,却被陈雨润一把拽住了。 柳如酥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哥哥?” 陈雨润见他一脸无辜,不由得笑道:“你忘记了?今天在游乐场答应过我什么?” 柳如酥当然没忘,只是被他突然提起来这事还是有些害羞,满脸通红地“嗯”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就往楼上跑。 陈雨润好像在欣赏美景,双手一摊靠在沙发上,笑的眉眼弯弯。 柳如酥一边泡在浴池里,一边很不争气的看着自己的反应,又羞又恼地捂住了脸。 自己什么时候敏感成这样,对和陈雨润做那种事这么期待了? 可一想到陈雨润的脸,他滚烫的怀抱,柳如酥就止不住地期待,想跟他尽情胡闹,投身到无尽的欲海中去。 他满脑子羞羞的画面,以至于澡洗得稀里糊涂,连头发都没擦干净就出来了。 陈雨润见他出来了,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笑道:“这么慢?这是在里面做什么了?” 柳如酥白他一眼,他现在身上只有一条浴巾,但陈雨润在这里,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当着人家的面换睡衣,紧紧捂着那条单薄的浴巾瞪着陈雨润,“你快去洗,我要睡了。” 陈雨润笑笑,听话的站起来,进到浴室里洗澡了。 小兔子换好睡衣,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可还没想几下,就感觉被窝里进来一个冒着水汽、浑身滚烫的人儿,一转头,正对上陈雨润含笑的双眸,赶紧羞的转过头去。 “先说好啊,你不许做过分的事情,我今天很累了,要早点睡。” 陈雨润捏捏他的脸,“坏人,你说话不算话?” 柳如酥白他一眼,推开他作恶的手,“别闹,你也心疼心疼我。” 陈雨润叹了口气,“我是心疼你了,可谁来心疼心疼我啊?” 柳如酥感觉到身后他膨胀的欲望,不由得臊的满脸通红,骂了一句:“你!禽兽。” 陈雨润委屈的直哼哼,抱着他在那块柔软的腺体上又咬又蹭,弄得柳如酥一阵酥麻,逐渐软了身子。 “唔,哥哥,别闹了,我还在发情期呢......” 陈雨润坏笑道:“那就更不用憋了,到时候忍出毛病来得不偿失。” 柳如酥真的拿满嘴诨话的陈雨润没有办法。 大老虎力气太大了,箍的小兔子腰窝生疼,刚刚想把他的手扒开一点,谁知道陈雨润好像会错了意,以为小兔子终于是同意跟他亲近了,毫无征兆的闯进来,激的小兔子“啊”一声。 “陈雨润!” 小兔子疼的眼尾薄红,转过头去怒视着他,可心虚的大老虎耍赖似的拿被子盖住了头,好像不看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一样。 恶劣死了,这老公真该好好管教了。 第三十六章 唔,哥哥轻一点...... 陈雨润很久没过过这么尽兴的生日了,以至于和柳如酥胡闹到很晚,一如既往地搂着怀里软乎乎的小兔子沉沉睡去,连闹钟都忘了定。 第二天醒来时,陈雨润睡眼惺忪地一看,居然已经八点半了。 陈雨润一个弹跳从床上蹦起来,他一向自律到近乎苛刻,无论生病还是负伤,每天都雷打不动的出现在警视厅,自上班以来从未迟过到,这下居然因为睡过头迟到了半个小时。 更要命的是,身边的小兔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给他留下了一杯牛奶和一个热乎乎的三明治,盘子底下还压了一张纸条。 陈雨润拿起来一看,上面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 “哥哥记得吃早餐,爱你。” 写完还画了个很可爱的小兔子图案。 陈雨润满头黑线,这个小兔子,自己醒了居然不叫他,不知道星期一有早会么? 但既然迟到都已经迟到了,陈雨润还是耐着性子把柳如酥准备的早餐吃完,才喊管家开车送自己去警视厅。 等他风尘仆仆地踏进会议室时,警视厅众人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他了。 柳如酥今天穿了一件蓝色呢子衬衫,整个人特别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做着笔记,见他来了,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哥哥,你来啦?” 陈雨润忍住现在就想把人教训一顿的冲动,将公文包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抱歉,我迟到了。” 鹿升是个没眼力劲儿的,笑道:“没事陈厅,您难得迟到一次,大家都觉得很惊奇呢。” 沐木看着陈雨润冷下来的脸,偷偷在底下掐了一把他的腿。 鹿升“哇”了一声,委屈地揉着大腿,望向沐木的目光里满是不解。 陈雨润不想再和他进行这个话题,打开了投影仪,开始播放自己早就做好的ppt。 “这是这一周以来我们的案件总结,除开谢安的案子,其他十四起案件都得到了妥善解决,其中打架斗殴事件居多,还有三起盗窃,多发生在南湾街,从这周开始晚上巡查时间延长一个小时,务必保证治安。” 柳如酥很认真地听他讲解,一如既往地将每周的总结记载会议本上,写到最后,圆珠笔尖落到了“谢安”两个字上。 谢安。 环顾四周,柳如酥能从自己同事的神情中看出,他们心里也压着一块石头,解决的最有效的办法就在那里,可大家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不约而同的一齐选择了沉默。 柳如酥暗暗握紧了手里的手机,里面还有他和杨进喜的聊天记录。 不能再拖了,他必须做些什么。 陈雨润将所有案件陈述完,最后那张ppt却是怎么也不愿放出来了。 谢安。 他也知道,这个案子急需一个突破口,而能打开这个突破口的人,就是柳如酥。 但他怎么可能会让小兔子去冒险? “哥哥。” “坐下。”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两句话,柳如酥顿住了,双拳渐渐攥紧,目光坚毅地看Hela着陈雨润。 “哥哥,我们都知道,不能再拖了。” 陈雨润心里一股怒气,但他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口气生硬道:“过于冒险,没得商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哥哥,解决的方法就在眼前,为什么要逃避呢?” 柳如酥立直了身子与他对峙。 陈雨润皱了皱眉,双手支在桌子上,沉默半晌,道:“不是我不愿意让你去,抛开别的不谈,你是我手下的兵,再没有万全准备下,我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去冒险,换做是别人,我也是这个答案。” 柳如酥心里一震,面上却微微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他认识的陈雨润。 如果他真的因为柳如酥是他的妻子就放弃案子的真相,他反而会对他失望,就如同六年前他放弃自己和母亲一样。 柳如酥向来豁得出去,虽然痛的遍体鳞伤,却也不畏惧牺牲。 六年前加入草食系联盟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这也是柳如酥。 陈雨润与他朝夕相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深吸了一口气,道:“想好了么?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卧底游戏,如果让杨进喜起了疑心,我......我根本无法救你。” 柳如酥点了点头。 陈雨润盯着他的脸,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想好了吗?” 此时,警视厅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柳如酥一个人身上,半是担心半是敬佩,都屏住呼吸等一个回答。 柳如酥笑了笑,用不大但很坚定地声音道:“想好了,我去。” 陈雨润心都揪紧了,握着资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半晌,陈雨润才艰难地挤出一句:“好,那就去吧。” “这个计划名叫‘推土’,从现在开始,计划正式开始。” 可能是因为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并且沉淀太久,因此接下来对“推土”计划的讨论格外顺畅,也极度认真。 首先是怎么接近杨进喜,鹿升给了一个炒作家暴离婚的方案,杨进喜对陈雨润恨之入骨,如果柳如酥在受伤后愿意和他统一战线,那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陈雨润否决了,杨进喜心思缜密,他们毫无预料的突然离婚,必然引起他的警觉。 沐木咬着笔想了半天,又想出了一个提议,柳如酥和陈雨润结婚三年无所出,外界早已议论纷纷,可以利用陈家故意虐待、看不起草食系omega为由,让杨进喜以为柳如酥受尽屈辱反水,愿意帮助他一同对付陈雨润。 只是这俩人说完,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柳如酥不禁汗颜,原来外界已经对他和陈雨润以及陈家的事了解的那么清楚了吗...... 沐木:“别问,问就是花边新闻营销号看多了。” 陈雨润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这个理由虽然也有些牵强,但事实摆在这儿,杨进喜对陈星河的脾性了如指掌,自然也会想到柳如酥三年无所出是何缘故,如果好好包装一下,说不定真能降低他的防备心。 “可以,这个提议采用了。” 沐木松了一口气,对着小兔子抛了个wink。 柳如酥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接下来最重要的,是接应问题。” 陈雨润关掉原先的ppt,又打开了一份红灯街的详细地形图,“红灯街小道纵横,商铺极多,且来往客人鱼龙混杂,想在里面安身不被怀疑难于登天,为了确保如酥的安全,我们还需要一个人去红灯街里做内应,必要时能将他转移出来。” “我去!” 陈雨润话音未落,沐木几乎是立刻就弹了起来,把身边的鹿升都吓了一跳。 “沐木!快坐下,别胡闹了,要去也是我去。” 陈雨润看着他有些惊讶,“你?确定么?” 沐木虽然不是草食系,但说到底也是omega,真要放他进去,岂不是得保护两个人的安全? 沐木见陈雨润质疑他,还道是他怀疑自己的能力,连忙拍胸脯保证:“陈厅,你放心,我是正规警校毕业,身手和侦查能力都说的过去,而且我家是开咖啡店的,可以利用我父亲身边的朋友混进去,不容易引起怀疑。” 陈雨润闻言,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即便如此,放你一个人做内应也太过危险了,我让鹿升陪你一起去吧。” 沐木有些不服气地瞥了一眼如释重负的鹿升,哼!他哪里不靠谱了?非要喊鹿升这个烦人精监督自己。 陈雨润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那么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就是拿到红灯街的商业许可证。为了避嫌,警视厅无法直接开证明,税务局那边又有杨进喜的眼线,他不同意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中间证人。” 柳如酥沉思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真认识一个人。” 陈雨润惊讶地抬眼看他,能在警视厅和杨进喜之间周旋,小兔子什么时候认识这等人物了? 柳如酥笑道:“其实这个人你们都认识,A城的慈善家顾青。” 陈雨润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如果他能出面,那么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了。” 柳如酥点点头,“我觉得他一定会出面的。” 陈雨润笑了笑,“确实,毕竟以他和谢安的关系,应该很愿意帮这个忙。” 整个计划商量完后,警视厅众人都有了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错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便是让媒体炒作,把陈家的事情宣扬的越大越好。 此时所有人仿佛都将自身安危和名誉抛在了身后,他们眼前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破案。 愿正气长存,公理不朽。 待下了班后,柳如酥和陈雨润没开车,一路沉默着并排走回家。 本来能谢安的案子能有进展,他们都应该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心口都揪着疼。 “哥哥,今天对不起......” 最后还是小兔子先开了口,怯生生地拉住大老虎道歉。 陈雨润不答,惩罚似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唔,哥哥轻点,打得好疼......” 陈雨润叹了口气,将他抱在怀里。 “这点疼都怕,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红灯街?” 第三十七章 宝宝,想疯吗? 柳如酥依偎在他怀里,将头埋进他的胸口,街上的人对他们频频侧目,可即使脸皮薄如柳如酥,此刻也不想推开陈雨润。 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胸膛对上胸膛,目光迎上目光,明明近在咫尺,可两人却觉得离彼此越来越远了。 柳如酥知道他不高兴,以为又像以前那样,是自己忤逆了他,没有乖乖听话,下意识的就红着眼道歉:“哥哥,对不起......” 陈雨润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声音沙哑:“不必道歉,换做我,我也是一样的选择。” 柳如酥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便坦然地笑了。 “哥哥,我好爱你啊。” 陈雨润抽了抽鼻子,他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没出息了,频频在柳如酥面前掉眼泪,但就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他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觉得那么怕。 但他不想在小兔子面前表现出来,只能端着一副很凶的假面,气鼓鼓地掐小兔子的腰窝。 “哼,我看你不是爱我,你就是想气死我。” 他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小兔子不觉得疼,倒是觉得有点痒了,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不要闹了,哥哥。” 陈雨润收拾了一下怀里的小兔子,揉揉他的脑袋,笑道:“走,带你回家,给你做饭吃。” 柳如酥心头一暖,低下头红着脸说了句“好”。 那天落日的余晖洒在警视厅大道上,把两个身影拉的很长。 柳如酥望着面前这个拉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回家的大老虎,忍不住鼻头一酸。 妈妈,你看到了吗?这一次,他没有扔下我。 他带我回家了。 只不过可能代价有些惨痛。 刚进了门,柳如酥和陈雨润谁都没有像说好的那样去做饭,心照不宣的重新紧紧抱在一起,陈雨润发了疯似的吻他,撬开贝齿,肆意掠夺,好像要把他每一寸空气都抢夺殆尽,世界里只剩下他的呼吸。 柳如酥也疯了,他竭尽全力的回应,死死勾着陈雨润的脖子,不许他离开半分,像是要把这个人揉进骨髓里,让他和自己融为一体。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把谁往二楼卧室带,只知道两人像理智被燃尽的流浪者,在世界孤零零乞讨许久后,终于遇到了可以相互依偎取暖的人。 陈雨润死死压住柳如酥,深一下浅一下亲他,肆意挥霍着自己的精力,脱去了警视厅厅长冷漠的外表,此刻的陈雨润只是一个身陷欲海的、再平凡不过的alpha。 他极尽地占有自己的omega,不管不顾地看着柳如酥在身下哭嚎,痛苦又欢愉,可一反常态的死死咬住下唇不求饶,反倒是引着他拼命往自己身上压,像是豁出了性命一样,想要把自己最柔软、最隐秘的东西撕裂摆在他面前。 两人从下午疯到天黑,又从天黑疯到天明,反反复复,谁都不肯离开,泪水在彼此脸上交织,蓬勃有力的心跳汇成鼓曲,好像在歌颂两个不甘又倔强的灵魂。 到最后,柳如酥像是全身血液都被抽干,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半分,连指尖都在颤抖。 陈雨润抱着他,鼻音很重,小兔子白嫩的颈窝间湿了一片。 “宝宝,我好怕啊。” 柳如酥愣了愣,这是除了易感期外,陈雨润头一次在清醒时流露出那么脆弱的神态。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双手抚上陈雨润汗津津的背,轻轻地拍打,像是在安慰。 “我总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柳如酥一惊,“不会”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确实有事情瞒着他,或者说,他跟陈雨润之间的一切,除了爱,都不是真的。 草食系联盟如此,跟杨进喜也是如此。 他明明有了更好计划,只不过要承担更大的风险,所以他死守秘密,不肯在陈雨润面前透露半分。 正如陈雨润想保护他一样,他不舍得陈雨润担心。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愿意自己一个人承受。 至于陈雨润,他知道自己爱他就好了。 就算他以后知道了真相,生他的气,恨他,如果能结束这一切,他都可以接受。 但想想陈雨润失望的眉眼,他还是微微有些难过。 他像一个狂妄的赌徒,压上自己的一切,未来、名利甚至是生命,去赌陈雨润是自己心中的那个样子。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腐朽躯体下烈焰般的信仰,能看到A城华丽外表下肮脏的灵魂,并将其清洗颠覆,那么柳如酥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值得。 但陈雨润想不到这么多,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兔子背负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彻底栽在小兔子手里了。 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我爱你。” 在柳如酥不堪重负晕过去前,好像听到自己身上的大老虎轻轻说了一句。 “我爱你,宝宝。”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纵欲过度的后果就是柳如酥整个人仿佛快要散架,一边扶着腰嘶嘶吸气,一边拿出手机看今早的A城早报新闻。 果然,鹿升做事的速度不容置疑,短短一夜,“陈家虐待草食系omega妻子”这个A市居民的饭后谈资就又重新回到了各大新闻的头版,媒体们收了钱,大肆宣扬炒作,把陈雨润以及陈家包装成了无恶不赦的混蛋。 柳如酥看着底下评论骂声一片,有些甚至无中生有,什么屎盆子都往陈雨润脑袋上扣,不由得心里气恼,当即就想打字怼回去。 可却被一双大手拦住了。 陈雨润拿着干净衣物站在床边,制止了他冒失的行为。 柳如酥不甘心地低下了头,“哥哥,他们什么都不懂,却在网上随意编排你,我忍不了。” 陈雨润坐下来,手抚上他的腰,轻轻按揉着,笑道:“我们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 柳如酥感觉到他手指摩挲衣物的热意,不由得红了脸,“话是这么说,但这也骂的太难听了。” 陈雨润笑了笑,“心疼啦?” 柳如酥不想理他,把头埋进枕头里。 陈雨润把他捞出来,把他身上胡闹后一塌糊涂的衣服脱下来,换上带着皂角香的干净衣物。 柳如酥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随他动作,偷偷地抬眼看他。 陈雨润换完,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笑道:“好了,起来吃早饭吧。” 柳如酥乖乖听话爬起来了,却在余光里偷偷瞥着陈雨润的动向,见他拿着脏衣服走了出去,才赶紧掏出手机,果然,屏幕上大写的“您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柳如酥知道是杨进喜发的。 解锁屏幕,聊天框里出现了一句很简短的话。 【我看了今早的新闻,陈雨润手段越来越老套了。】 柳如酥心下一沉,果然,计划没奏效,杨进喜压根不信。 柳如酥现在越来越庆幸自己的决定,果然,不豁出一切,彻底斩断自己的退路,杨进喜是不会给他接近自己的机会的。 【无论如何,你演的像一点,这两天我会找机会进红灯街。】 杨进喜很快回了。 【放心,我已经让手下把今早我买期刊的照片透露给陈雨润的眼线了,这一块我们熟,你要担心的只有你自己。】 柳如酥不置可否,淡淡地回了一个“好”。 待交流完后,他照常把和杨进喜的消息删了,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一抬眼,便看到陈雨润站在门口。 柳如酥心跳都漏了两拍。 陈雨润抱着刚刚从阳台收回来的衣服,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紧张的神情,“你怎么了?” 柳如酥尴尬地笑笑,勉强稳住身形,“没什么,沐木催我去上班了呢。” 陈雨润不疑有他,“那快吃饭吧,等会儿开车一起去。” 柳如酥乖巧地“嗯”了一声,怯生生地跑到他身边,啄了一下那触感结实的唇,害羞道:“辛苦了哥哥。” 他亲完就想跑,被突如其来的吻砸蒙了的陈雨润哪里舍得放他走,又一把捞回来,狠狠缠绵了一会儿才放开他,还不忘打趣道:“怎么那么坏啊?跟谁学的?” 柳如酥瞪他一眼,眼睛里的答案不言而喻。 终于,两人闹腾够了,一齐到餐厅吃早饭。 陈雨润一直在给他源源不断地夹菜,他也是这不嫌麻烦,只是一个早点,竟然也搞出了十几种花样,让小兔子有种皇帝用膳的感觉,简直受宠若惊。 “哥哥,做这么多干嘛啊?” 陈雨润不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道:“若是顺遂,不出几天你就能进到红灯街了,到时候没人照顾你,你又是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肯定连早饭都不记得吃。” 柳如酥愣了愣,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担心这个。 “放心好啦哥哥,我很乖的,再说了,杨进喜不是很有钱么?他也不至于饿着我。” 柳如酥说得轻松,可他清楚,自己心里其实一点也没底。 陈雨润亦是如此。 “我昨晚,一直睡不着。” 柳如酥咬了一口包子,问道:“为什么啊?” 话音未落,他就后悔了,看陈雨润这样子,肯定是因为担心他。 陈雨润苦笑一声,“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也不至于让你去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第三十八章 哥哥,我有宝宝了 柳如酥夹着包子的手停了下来,对上陈雨润落寞的神情,连忙双手捧住他的脸,羞涩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哥哥,没关系的,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陈雨润搂紧了他,将下巴抵在他柔软的头发上,“你如何保证?” 柳如酥愣在了原地,对啊,他如何保证? 陈雨润见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环在小兔子腰上的手微微攥紧了。 “你不说就算了,尽管放手去做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柳如酥展开一抹微笑,拉过他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谁说的?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他,我也得平安回来啊。” 陈雨润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兔子是什么意思,但瞥见柳如酥脸上害羞的红晕,顿时明白了。 “你、你,宝宝,你......” 陈雨润眼里的喜悦几乎都要溢出来,抱着小兔子又哭又笑。 “你有了?” 柳如酥红着脸“嗯”了一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自从不再吃避孕药,陈雨润又无比勤奋,小兔子想不怀上都难,果不其然,前两天他偷偷买了验孕棒一测,明晃晃的两条杠提醒他,现在他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了。 陈雨润高兴地不知所措,也有些得意,“不枉我这些天这么努力。” 柳如酥羞的乜他一眼,骂道:“不知羞耻。” 陈雨润抱着他,初为人父的欣喜让他忘乎所以,可一想到小兔子即将面对的一切,陈雨润只觉得滔天的绝望与恐惧朝他压来,不由得将头深深埋进小兔子的颈窝,哽咽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柳如酥也沉默了,如果早点告诉陈雨润,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让自己去。 所幸过了周一例会,到时候木已成舟,陈雨润也无法让时间倒流。 陈雨润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小心思,半是气恼半是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好啊,柳如酥,你真是够狠心的。” 柳如酥缩了缩脑袋,承受着他的怒火,红着眼道歉:“唔,对不起哥哥......” 陈雨润瞪着他,抬手装作又要打,小兔子惊慌失措的闭上了眼睛。 可真等陈雨润大手落下了,又只是轻轻地,像是疼惜般的抚摸。 “等你从红灯街回来,这笔账,我非得和你好好算。” 柳如酥被他话里的狠厉吓了一跳,看着陈雨润沉下来的眉眼,顿时觉得这次玩大了。 算了不管了,柳如酥自暴自弃地想,无论陈雨润之后想怎么惩罚他他都认了,只要能把谢安的案子破了,给他父母和顾青一个交代就好。 陈雨润站起来,拿了钥匙,顿了顿,又去卧室里拿了件风衣给小兔子套上,道:“走吧,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柳如酥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陈雨润开车带着他一路到了警视厅,鹿升早早地就在门口迎接他们,陈雨润见到他,挑了挑眉,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鹿升赶紧把今早的新闻打开,“跟预计的差不多陈厅,今早我们的人拍到杨进喜属下买期刊的照片了,至少可以确认他收到了消息。” 陈雨润微微颔首,“好,那执行接下来的计划吧。” 鹿升点点头,转过去对沐木道:“沐木,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沐木今早都快忙死了,他们要早一步到红灯街落脚,但顾青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直到昨天下午才把商业许可证的事搞定,他父亲几乎是一收到儿子的消息就赶紧往红灯街赶,到早就物色好的门面里打扫。 沐木头疼的望着鹿升给他罗列的一堆注意事项,“准备的差不多了,门面今晚应该就可以清理出来,原材料明天送到,接下来一周可以派专员过来。” 陈雨润很满意地看着大家紧锣密鼓的执行着计划,显然也是心中憋着一口气,对找出真凶结束谢安的案子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陈雨润转过身去,看着备受鼓舞的小兔子,温声道:“准备好了吗?” 柳如酥拉着他的手,很坚定地说道:“哥哥,我准备好了。” 陈雨润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好,那跟我去民政局吧。” 两人一路开车到了民政局,路上有不少狗仔偷拍,但今天陈雨润就是想让他们把消息散播出去,故意跟柳如酥保持几步远的距离,显得淡漠又疏离。 柳如酥显然明白他的用意,低着头神情落寞的跟着他。 狗仔们一路跟拍,心里狂喜,明天早上的重磅新闻有着落了。 等到了民政局,陈雨润和柳如酥径直走到了离婚办事中心,服务台前的小姐姐有些惊讶,抬手在柳如酥眼前晃了晃,“嘿,还记得我吗?” 柳如酥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一下,嗷,是那个当初给他们登记结婚的小姐姐。 时隔三年,今日他俩来离婚,没想到给他们办理的居然还是她。 柳如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您好。” 小姐姐看看他,又看看一旁默不作声的陈雨润,道:“真是可惜呢,二位要不要再冷静一下?” “不用了,办理吧。”陈雨润沉着脸很冷漠地说道。 柳如酥心里猛地一疼,虽然知道不是真的,可还是莫名有些难过。 小姐姐惋惜地叹了口气,在证件上盖了章,“好吧,祝二位好聚好散。” 后面跟拍的狗仔队激动地快要跳起来,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去把这个消息公布。 陈雨润和柳如酥办好了离婚,站在民政局前道别。 虽然是为了计划假离婚骗取信任,可毕竟要经历这个过程,柳如酥是个心软的,看着陈雨润淡漠的神情,突然很想冲上去抱住他,仿佛这一别,他俩再也没有关系了一样。 陈雨润一惊,没人比他心里更难过,可理智还是强迫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一米开外望着小兔子。 他清晰地看到,柳如酥的眼睛红了。 “你......” 陈雨润刚想出言安慰,可这样一来之前所做种种就没意义了,硬生生压住了嘴边那句“宝宝别哭”,转而换上了一副冰冷的神情,“从此我俩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 柳如酥闻言,委屈更甚,但他有分寸,尽管哭的浑身颤抖,可依然死死攥着拳头不上前一步。 陈雨润心如刀绞,一想到柳如酥还怀有身孕,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于他身体有损,更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哥哥,保重。”柳如酥抽了抽鼻子,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水雾。 陈雨润微微颔首,避开了他的目光。 临近走时,柳如酥破天荒跟他分开了,自己叫了一辆车先走。 陈雨润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打了个电话让鹿升来接自己。 鹿升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儿,几乎是立刻扔下手里的工作开车过来。 等坐上车,将窗户关起来的那一刻,刚刚态度刚硬如铁的陈雨润像是突然被人抽空了力气,痛苦地捂住了脸。 鹿升知道他难过,安慰道:“陈厅,没事的,只是假离婚,夫人还会回来的。” 陈雨润疲惫至极地把脸抬起来,“不,鹿升,你不知道,如酥刚刚哭了,我这个懦夫,我都没法抱住他。” 鹿升从没见过这样的陈雨润,不由得叹了口气,“厅长......” 陈雨润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喃喃道:“他还怀着孕,我却那么冷漠地让他走......” 鹿升心都揪紧了,虽然陈雨润表面上是他的顶头上司,可两人亦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如今看到陈雨润这么难过,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没事的,润哥,夫人知道的,他不会怪你的。” 他没再喊陈厅,用了两人工作前常常挂在口头的称呼,陈雨润稍稍触动了一下,缓了过来。 “鹿升,早些派专员过去,再增加一些人手,务必保证如酥的安全。” 另一边,和陈雨润一样心境的还有柳如酥。 他已经习惯了陈雨润的宠溺,尽管知道是假的,但陈雨润久违的冷漠和疏离还是让他心如刀绞,坐在出租车上一路无话。 按照计划,他现在要去红灯街咖啡店与杨进喜接头。 等到了红灯街,柳如酥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跟拍的狗仔了后,才踏进咖啡店。 一进门,还是熟悉的光景,最靠窗的包间里大门敞开着,杨进喜正翘着二郎腿笑吟吟地看着他。 柳如酥微微攥紧了拳头,朝他走了过去。 在他对面坐下,杨进喜好似贴心的把卡布奇诺推给他,惋惜地啧了两声,“唉,你看看这事闹的,陈雨润好歹玩了你三年,就算生不出S级alpha继承人,至少得给你一大笔分手费吧?真不是个东西。” 柳如酥听着他下作的话语,全然把自己当做了出来卖的鸭子,不由得沉了脸,强忍心中不适道:“陈雨润是什么人,我想杨老板比我清楚。” 杨进喜嘿嘿笑了起来,“那确实,我认识他可比你早多了,陈大厅长以前啊,呵,可比现在玩得花多了。” 这纯属诬陷,陈雨润是圈内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但杨进喜就想看柳如酥不痛快,硬是要说来贬低他。 第三十九章 尝尝小兔子的味道 杨进喜有心编排,柳如酥明明知道这只大尾巴狼的话不能信,可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之前他去碧香庭等陈雨润,却看到他和omega厮混的香艳画面,不由得微微攥紧了拳头。 “他以前,经常和你们在一起玩么?” 杨进喜知道,当柳如酥红着眼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杨进喜哈哈大笑起来,带着草原狼独有的快意和戏谑,“那当然了,柳警官又不是没在酒店里见过,说起来,你还是我红灯街出来的草凤凰呢。” 柳如酥捏紧了拳头。 “我不信,陈雨润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可能会像你们那么龌龊。” 杨进喜双手一摊靠在沙发上,玩味地看着他,“是么?那柳警官不如想想,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柳如酥猝然睁大了眼睛,母亲是他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尽管他在心里无数次说服自己要理解陈雨润,将仇恨放下,可有时候想起来依然痛彻心扉。 “我没有忘,这也是我为什么来这里的目的。” 杨进喜大笑起来,“我就喜欢看这种夫妻相杀的场面,柳警官,我欣赏你,这才大发慈悲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 柳如酥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 杨进喜,你处处指责陈雨润的不是,让我怪罪于他,可你也不想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陈雨润有罪,杨进喜更是罪无可赦。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惺惺作态?还大言不惭的说给自己一个机会,既做了鬼,还想做神。 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柳如酥强行忍住想把他掐死当场的冲动,面无表情道:“多谢杨老板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杨老板搞清楚,我们之间不存在谁施舍谁,只是单纯合作各取所需罢了,你酒店里那个烫手山芋再不处理,可也是麻烦得很呐。” 杨进喜的脸冷了下来,他此人最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一切,柳如酥却偏偏要和他处在同等的地位,令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杨进喜在心里恨恨地想。 柳如酥从公文包里拿出离婚证,顺便把陈雨润给他的辞退信一并放在了桌上,摆出落寞又愤恨的神情,“你看看杨老板,为了区区一个谢安,陈雨润不顾我的安危和名节,硬是要我来参与这么危险的计划。” 杨进喜拿起那绿色的小本本端详了一会儿,戏谑道:“呵,真是可惜了柳警官这么个美人,不得不说陈雨润为了能把我送进去,可真是下了血本,可惜世事无常啊,还是我技高一筹,哈哈!” 柳如酥看他得意的嘴脸,心里暗暗高兴鱼儿终于上钩。 “杨老板,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我只是陈雨润的一个弃子罢了,他肯定还在红灯街里埋伏了别的王牌,小心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柳如酥说的微妙,杨进喜很欣赏地看了他一眼,“柳警官玲珑心思,还懂得审时度势,真是个妙人儿。怎么办,我开始喜欢你了,不如等我帮你解决了陈雨润后,你跟我怎么样?” 柳如酥浑身一颤,冷笑道:“别开玩笑了杨老板,我是别人睡了又睡的东西,你难道喜欢?” 杨进喜沉了脸,低低骂了句什么,柳如酥没听清,但绝对不外乎“鸭子”“贱人”这类。 不得不说,柳如酥在某些地方非常会拿捏人心,像杨进喜这般征服欲扭曲到顶点的人,自然不会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最终,杨进喜一脸晦气的站了起来,乜了他一眼,“起来吧,跟我回红灯街。” 柳如酥心中警铃大作,“为什么?我不去。” 杨进喜有些好笑,“你不去,陈雨润又不要你了,你跟人家睡了那么久,分手了像个傻b一样什么都不要,离了我你能睡哪里?大街上吗?也不拍被人拖走了玩死你。” 他说话下流,却很有震慑作用,柳如酥沉思半晌,还是起身跟他走了。 还是那条昏暗巷子里熟悉的小门,柳如酥光是站在它面前便一阵恶寒,一幕幕不堪的回忆争先恐后的往他脑子里钻。 杨进喜很喜欢这种猎物在他面前颤栗的感觉,大手一挥,将柳如酥推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渊。 还是不堪入目的场景,形形色色的肉食系alpha在各个商店前流连忘返,草食系omega像最卑劣的动物一样绑在笼子里,脚边,地下,商客们甚至不愿施舍他们一件衣服,只要兴致上来,谁都可以花一笔不多的钱将他们买走,拖进巷子里、厕所里甚至大街上疯狂交媾,就像最原始的畜生那般,看的柳如酥几欲作呕。 明明与现代文明一墙之隔,偏偏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柳如酥和杨进喜走在街上,迫于杨进喜的威信,那些被欲望刺激红了眼的alpha们只敢偷偷向小兔子投来罪恶的眼光,可就仅仅是这样,小兔子还是害怕地贴近了杨进喜,用了极大的理智让自己不拽住这个人渣的手。 杨进喜看他这副脆弱的模样,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好似贴心地拉住了柳如酥的手,柳如酥一惊,挣扎着就要甩开,可那里比得过杨进喜力气大,只能一脸不悦地瞪着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杨进喜笑道:“别误会,柳警官,这里都是alpha,你知道的,我废了一只眼,到时候要是一不留神没看好你,让谁把你拖走了可怎么办?” 强词夺理!柳如酥在心里骂了他无数遍。 但柳如酥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在困境中最大的保护自己,便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带到了酒店楼下。 杨进喜十分轻佻地吹了吹口哨,立马便有一群小混混围了过来,笑的谄媚,“杨哥,有何吩咐?” 杨进喜本来是想让他们把柳如酥安排到客房去的,可变态嗜血的心理让他不甘就这么放过柳如酥,便话锋一转,道:“把这个omega洗干净送到我房间里去。” 末了,还不无残忍地补上一句:“脏,洗干净点。” 小混混们开始起哄,有些甚至已经把不怀好意的眼光投向柳如酥,小兔子如临大敌,愤怒地喊道:“杨老板!你明明说过不会碰我,怎的话都吞到狗肚子去了吗?” 杨进喜看着暴怒的柳如酥,觉得真是可爱的紧,在心里默默感慨原来兔子急了是这幅让人可怜又想欺负的模样。 “我可没说,我只是觉得——” 柳如酥死死盯住他,杨进喜坏笑一声,十分下流地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脸颊,小兔子嫌恶的躲开了。 “能让陈雨润这么挑剔的人着迷,柳如酥,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杨进喜!”柳如酥气得浑身发抖,嘴唇煞白,他丝毫不怀疑杨进喜会真的对他做出禽兽不如的举动,毕竟畜生发起情来,哪顾得了什么礼义廉耻。 杨进喜大笑起来,对混混们使了个眼色,混混们顿时一拥而上,一双双大手在柳如酥身上胡乱游走,小兔子红着双眼,咬牙吼道:“杨进喜,你这个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 许是欣赏够了,又或者是不想让别人再来品尝柳如酥的美味,杨进喜乜了手下们一眼,混混们顿时不敢再乱动。 “我有你想的那么龌龊么?放心,除了我,谁都不能享用你。” 柳如酥气得大骂,混混们却非常有眼水的把他绑起来抬走,留下抱着手一脸得意的杨进喜。 “柳如酥啊柳如酥,你不会真的以为,进了红灯街,你还能全身而退吧?” 柳如酥着实被这群人伺候了一顿,按在水池里洗了又洗,只因为杨进喜说了一句“脏,洗干净点。”,他们便发了疯似的拿凉水泼了他一遍又一遍,冻得小兔子上下牙直打架。 他本就怀着身孕,那里受的住这样的刺激?不一会儿便开始意识有些模糊了。 迷蒙中,他仿佛看到了陈雨润担忧的眉眼,温暖的大手抚摸自己的额头,问他:“宝宝,疼不疼?” 疼,真的好疼。 哥哥,你在哪里? 他从未如此想念陈雨润,想念他的温暖怀抱,他霸道又缠绵的吻,以及那让自己安心的龙涎香信息素。 他开始后悔自己一个人来到红灯街了。 陈雨润说得对,他真的好傻好傻,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柳如酥就这么自责着,呜呜地哭了出来。 一直哭了好久好久,他才累的昏睡过去。 等再次醒来,已是半夜,外面月明星稀,自己被绑住手脚扔在空无一人的大床上,杨进喜坐在床沿,睡袍敞开到胸口,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醒啦?做什么美梦呢?一直嘟嘟囔囔喊着什么。” 柳如酥动了一下,立刻感觉自己的皮肤正贴着床单的布料,一片滑腻。 这群畜生,洗完澡甚至不给自己穿衣服。 杨进喜眼眸微深地看着他皱起的眉头,不由得感慨世界上竟然有生的这么好看的人。 可惜竟被陈雨润那小子抢了先,不然第一个品尝到这份美味的,一定是自己。 第四十章 向我求饶,就放过你 一想到此处,杨进喜就嫉妒的想要发疯。 他从小与陈雨润相识,两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谓是什么都要比一比,但自十四岁生日后,他爹利益熏心干起了买卖omega的勾当蹲了大牢,杨进喜便再也没了能跟陈雨润比的资本,甚至自甘堕落了起来,成了A市最大的地头龙。 外人提起他,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三岁小儿,都免不了骂一句畜生的。 但杨进喜已经无所谓了,他只要有钱有权,这些人就是恨死他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像条狗一样对他阿谀奉承。 他觉得很满足。 直到遇到了柳如酥。 还记得当时去码头交货的那个早上,柳如酥和其他omega一样手脚被绑住,蒙了眼睛关在铁笼里,他身边的omega都在哭着求饶,唯独他紧绷着一张脸,咬紧下唇一语不发。 杨进喜微微有些惊讶,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牛奶一样的肌肤,线条柔和的侧脸,修长的身姿,就这么微微低着头,薄唇微微翕动,一双眼睛的灵气仿佛都能透过布条露出来。 如此极品的omega,即使见多识广如杨进喜,也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 可这是A市市长陈星河看中的宝贝,他倒是没这个胆子敢染指。 后面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陈雨润半路截胡,硬生生从他手里抢走了柳如酥。 陈星河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在市长府将杨进喜暴打一顿,杨进喜出来时满身是血,断了两根肋骨。 但最让他后悔的不是此事,而是自己为了羞辱陈雨润,就以一千万的价格将柳如酥拱手相让。 一千万?一千万算个屁。 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每每在电视上看到柳如酥和陈雨润一齐参加活动恩爱的模样,杨进喜先是啐一口,然后便嫉妒的想要发疯。 可惜天道好轮回,柳如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床上。 杨进喜看着缩到大床内侧满脸戒备的柳如酥,不由得在心里无声狂笑。 “你怕什么?过来。” 柳如酥坚决地摇了摇头,“杨老板,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杨进喜笑了笑,“我说的话?我说过什么了?” 柳如酥在心里暗骂一声,他当然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不过这种人渣的承诺也只能听听而已。 杨进喜掀开被子,柳如酥登时如临大敌,一双耳朵都竖了起来。 杨进喜莫名被逗笑了。 “哈哈哈,原来兔子受惊,耳朵能竖起来。” 柳如酥咬牙怒道:“杨进喜,我没穿衣服,快下去,你还要不要脸?” 杨进喜好像对他的反应很奇怪,双手一摊,露出精壮的上身,“柳警官,你搞清楚好不好,你现在在我的床上,要下去也是你下去好嘛?” 废话!如果能下去柳如酥早就百米冲刺跑了,他总不能裹着被子在酒店里游荡吧? 可偏偏杨进喜是个坏人,也可以说是个残忍的猎手,他就喜欢看小兔子又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可他明明占据了上风,却偏偏摆出一副无辜又天真的模样,“怎么了?我又没拦你,想走就走啊。” 柳如酥气得嘴唇微抖,一双桃花眼怒视着他。 杨进喜哈哈大笑起来,拉住被子猛地一扯,柳如酥惊叫着去抢,不自觉就被引到了杨进喜身边。 “你!不知羞耻......” 柳如酥骂完,因为不堪羞辱而红了眼睛。 杨进喜顿时呼吸一滞。 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狠狠戳中了变态心底的某个点,让他险些使了理智。 我要他,我要睡他,我要尝尝他的味道。 杨进喜偏执而又疯狂地想。 柳如酥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他愣在那里,赶紧抢了被子死死裹在身上,与杨进喜拉开了距离。 可还没挪两步,便被沉了眼眸的杨进喜一把拽了回来,死死压在身下。 “杨进喜!” 柳如酥知道他会食言,但没想到他会食言的这么快,当即横了手挡在两人中间,一副“你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的”的模样。 可惜杨进喜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他知道该怎么对付这桀骜的烈马。 “装什么,”杨进喜冷笑一声,大手抚摸过柳如酥的脸颊,残忍地摧毁他的廉耻心,“都被陈雨润睡了三年了,你还当自己是贞洁烈女?” 柳如酥黑了脸色,别开了头。 “杨老板知道还对我有兴趣?还是说杨老板有不为人知的癖好,喜欢玩弄人妻?” 这一下直接戳中了杨进喜的软肋,他暗骂了一声,狠狠扇了柳如酥一巴掌。 “你俩都离婚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人妻?你是谁的妻?” 柳如酥被他这一巴掌扇的几欲吐血,脑子晕晕的,耳边嗡鸣。 “离婚?呵,我还以为杨老板是聪明人,离婚只是陈雨润骗你的手段罢了,你还真当他对我死了心,我不会再回到他的床上吗?” 杨进喜看着他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尽是血丝,却仍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微笑,竟有一丝诡异的凌虐美。 杨进喜心里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好啊,那在你滚回去给陈雨润睡之前,我倒是不介意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柳如酥心里一惊,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杨进喜已经欺身下来,恶狠狠地咬在他的脖颈上。 “杨进喜!啊......” 犬牙刺破皮肤,一股温润的液体顺着白嫩的脖颈流下,在颈窝处形成小小一滩,丝丝咸腥在唇齿间荡开,杨进喜兴奋到快要发抖。 这是柳如酥的味道。 但是不够,还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 “妈的......” 杨进喜骂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扯他身上烦人的被单,柳如酥痛的几近昏迷,却还没有失去意识,死死拽住杨进喜作恶的大手,无助又绝望地哭了出来。 “别,杨进喜,别......” 他连声音都在颤栗,大颗大颗的泪水滚下来,在脸上形成了蜿蜒的小溪。 杨进喜被他这幅样子取悦到了,贴近他的耳垂,伸出舌尖轻轻磨蹭,“那你求我。” 柳如酥愣在了原地,怒视着他。 杨进喜冷笑一声,一下子就挣脱了小兔子可有可无的束缚,将一只左膝卡在了他双腿间,眼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快点,不然,我就要让你痛了。” 柳如酥气得整个人微微颤抖,屈辱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可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无法向这个禽兽不如的人渣求饶。 杨进喜笑了笑,残忍又戏谑,“我给过你机会了。” 说罢,他猛地一掀被子,柳如酥洁白的身体顿时露出大半,尖叫着往后移,却被杨进喜毫无难度的拽了回来,大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就要直奔主题。 纵使冷静胆大如柳如酥,此时也忍不住慌了神。 若在平时,就算失身,他也不可能向杨进喜低头。 但如今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 是他和陈雨润爱的结晶,不出意外的话,九个月后他就会来到这个世上和柳如酥相见了。 但杨进喜是不会怜悯自己的,若他真的要侵占自己,那肚子里这个小生命很有可能保不住。 以前尊严和名节,柳如酥选择名节。 现在尊严和孩子,柳如酥毫不犹豫选择孩子。 “求你......求你了,杨进喜,我求你,饶了我......” 听到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地求饶,杨进喜解睡袍的手停在了原地。 他怔怔地看着小兔子一双桃花眼哭的通红,脖子上满是血痕,雪白的肌肤上青紫交加,满是被蹂躏的痕迹,而这个始终倔强不肯向他低头的小兔子,如今可怜兮兮地向他求饶,恳请他放过自己。 杨进喜觉得太美妙了,比真正睡到柳如酥更令他愉悦。 他像是一个温柔的丈夫,伸手轻轻拂去了柳如酥脸上的泪痕,“好了,别哭了,今天就放过你。” 柳如酥如获新生,一脸不可思议。 “但是,”杨进喜笑了笑,话锋一转,“它被你撩拨起来了,这可怎么办?你得负责啊。” 柳如酥顿时红了脸,在心里骂了句无耻。 他当然知道杨进喜指的是什么,但如果他能放过自己,柳如酥也愿意豁出去脸面帮他解决。 “我帮你。” 柳如酥很快接受了自己的处境,爬到他身边,屈辱地把手放在他的膨胀的欲望上。 杨进喜笑吟吟地看着他,“柳警官,真是个聪明人,今晚如果不用手,就得辛苦你的屁股了。” 柳如酥一张脸苍白无比,强忍下心里的嫌恶,加快动作,想赶紧结束这场酷刑。 望望窗外,一轮明月挂上了夜空,柔和的月光洒在柳如酥脸上,照出一个倔强而又不屈的灵魂。 善恶终有时,愿正气长存,自己终会见到天明。 在杨进喜被伺候满意离开时,躺在床上疲惫不堪的柳如酥如是想。 第四十一章 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 柳如酥和陈雨润的离婚震惊了外界,媒体几天几夜围在警视厅前对上下班的陈雨润轮番轰炸,社交平台上也是褒贬不一,A城肉食系与草食系的积怨已久,借着陈家这件事,更是把“肉草对立”推上了风口浪尖。 阵营很明确,肉食系alpha清一色都是支持的,觉得娶个草食系omega就是生不出S级alpha继承人,柳如酥活该被抛弃;草食系omega们则是感同身受,对此反应强烈,骂声一片,两派针锋相对,在社交平台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对此,陈雨润选择充耳不闻,柳如酥选择视而不见。 在柳如酥离开家进入红灯街后,陈雨润立刻联系鹿升展开了接下来一系列的计划,增派了近一倍的接头人员,潜伏在红灯街的各个角落,伺机而动的同时也保护柳如酥的安全。 但红灯街到底是杨进喜的地盘,陈雨润鞭长莫及,对柳如酥的近况也不是能百分百掌握。 他每日坐在家中焦急万分,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极度渴望收到关于小兔子一分一毫的消息。 可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柳如酥杳无音讯。 陈雨润心里烦躁万分,可也知道此时必须沉住气。 每每躺在空荡荡的床上,一遍又一遍看着柳如酥的照片,陈雨润在黑夜里挣扎,一向极其厌恶眼泪的他会常常不自觉呜咽,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一块。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那么轻易地答应小兔子的请求,让他孤身一人前往红灯街卧底。 自己怎么那么傻? 柳如酥怀着身孕,杨进喜又穷凶极恶,他根本无法照顾好自己。 陈雨润深深叹气,双手捂住脸庞,仿佛一夜苍老了几十岁。 不知不觉中,柳如酥在他心里占得比重越来越大,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以前觉得很无所谓的人,反正无论怎样他是自己的omega,他永远也不可能离开。 可柳如酥真的离开了,去做很多alpha都不敢做的事,且义无反顾。 陈雨润这才知道自己错了,他的小兔子,从来就不依附任何人而活,不离开自己,只是因为把心给了他。 也怪他太迟钝了,竟被自己骗了这么多年。 “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 陈雨润将头埋进枕头里,心中痛极。 反观柳如酥这边,短短一个星期,他仿佛历经生死,度秒如年。 杨进喜虽然那天晚上没有强迫于他,但并不代表他失去了对柳如酥的兴趣,几乎是每天都要来骚扰一下,要么言语羞辱,要么动手动脚。 柳如酥都一一忍下了。 杨进喜乐此不疲,但时间一长,突然觉得腻味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因为杨进喜此人平生最喜欢刺激,既然柳如酥让他感到不新鲜了,他就会创造一些让他觉得刺激的场面。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柳如酥睡得迷迷糊糊,却被杨进喜一把拉了起来,瞪大了双眼不满地看着他。 “做什么?” 杨进喜笑了笑,又不安分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柳如酥嫌恶地躲开,“大早上的,杨老板发情也得看看时间。” 杨进喜对他这幅羞恼地模样虽然百看不厌,但是已经不让他那么兴奋了,心里默默盘算着一个恶毒的计划,面上还装的云淡风轻。 “你想多了,我是觉得你老是闷在酒店不好,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参加个宴会?” 柳如酥心里警铃大作,他才不相信杨进喜会那么好心。 “我不去。” 杨进喜被他拒绝,心里很不爽,左眼眯了起来,看起来很危险。 “柳如酥,趁我有心情跟你好好说话,劝你识相点,别逼我用强的。” 柳如酥气得咬牙切齿,“既然这样,杨老板何必问我?惺惺作态。” 杨进喜冷笑一声,从桌子上拿过早就准好的衣服摔在柳如酥面前,“十分钟内穿好,我在下面等你。” 说罢,他大步出了卧房,完全不给柳如酥讨价还价的机会。 柳如酥叹了口气,把衣服翻开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在心里骂了杨进喜祖宗十八代。 是一件领口低到可怕的衬衫,真丝材质,几近透明,裤子很紧,一看就能很好的显示出臀型,更不用说那粉红色的领带,看起来既不伦不类,也不正经。 柳如酥知道酒店把草食系omega送上嫖客们的床时会特意给他们穿成这样,方便享用。 柳如酥的脸彻底冷了。 果然,他想要变着法儿的羞辱自己。 但他绝不可能服软。 挣扎半天,柳如酥还是穿上了,忍着屈辱出了门,一眼便看到笑脸吟吟的杨进喜站在车边。 “呵,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杨进喜满意地贴上来,下流地吃柳如酥豆腐,柳如酥拼命忍住想要把他掐死当场的冲动,微微转过了身子。 “杨老板,不是说有宴会么?” 杨进喜终于停止了动作,笑着把他请进了后座,自己则充当司机的角色,拉着他一路向西。 柳如酥坐在车里,满脑子想的都是陈雨润。 其实他这些天来能熬过来,靠的也只有和陈雨润的回忆了。 偏偏美好的并不多,只能反复回味那几个片段,甜中带苦,但柳如酥百嚼不厌。 他无法想象自己没了这些回忆,在如此的生存环境下还能否像现在这般坚强。 杨进喜看着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想到等会儿要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激动地浑身发抖。 柳如酥,你能倔气的时间不多了,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臣服于我。 车子很快停下,柳如酥一看到面前这昏暗的小酒馆,脑子里立马就有不好的回忆,死活不肯下车了。 杨进喜是万万不可能顺着他的,提着后领将人拖了出来,带进了酒馆。 其实说是酒馆,也是红灯街资历最老的一家KTV。 里面混着形形色色的男女,alpha和omega皆有,因为空间太小,只有一间棋牌室和两间包厢,再往里面走就是几间客房,一看就知道是拿来做什么的。 里面灯光昏暗,歌声震天,几个小混混在麦克风前鬼哭狼嚎,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跟自己的情儿接吻,啧啧有声,听得柳如酥嫌恶不已,微微别开了脸。 他大概能猜到接下来杨进喜想要做什么了。 “杨哥!你可好久没来赏光了,今天想玩点什么啊?” 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alpha,手里端着一箱酒正要给几个混混送过去,见杨进喜和柳如酥进来了,忙不迭的上来招待。 杨进喜挥了挥手,笑道:“照旧就行,开间包厢。” 老板应了一声好,带着他们进了其中最大的那间包厢。 杨进喜将整个人摊在沙发上,十分舒服地喟叹一声,不怀好意地看向柳如酥,“坐啊,想吃点什么?果盘?爆米花?或者有什么想唱的歌,自己去点就行,随意。” 柳如酥在沙发的一角坐下,仍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道:“你到底想干嘛?” 杨进喜笑道:“别急啊,来玩嘛,总得先上甜点后上正菜,这么着急忙慌的,怎么能尽兴?” 柳如酥皱着眉头思索他什么意思,老板就招呼着几个少年进来了,笑的一脸谄媚,“杨哥,这几个都是新进的,青涩的很,您随便享用,我给您上点小菜,顺便开瓶酒来。” 杨进喜十分满意地“嗯”了一声,“按我平常喝的就行。” 老板笑着退出去了,留下一脸惊恐地几个少年。 柳如酥怔怔地打量着他们,不过十八九岁,都是极漂亮的模样,感觉像涉世未深的小鹿,轻轻一碰都能栽个跟头,青涩稚嫩的脸上满是恐惧。 都是草食系的omega,不知为何沦落至此,但想来也和柳如酥的遭遇大差不差。 杨进喜乜了脸色铁青的柳如酥一眼,心情大好,指着其中一个少年道:“你,过来。” 少年很抗拒,但来这里这么多天早已被打怕了,不敢再违抗客人们的命令,颤颤巍巍地过去了,还没走到杨进喜跟前,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叔、叔叔,你饶了我吧,我、我是被拐到这里来的,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他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身后几个少年被他感染,也开始默默抽泣,蹲下身挤作一团。 柳如酥的手微微攥紧了。 杨进喜很不喜欢除了柳如酥之外的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当即冷了脸色,一双眼睛透露着危险的光,直勾勾地盯着少年。 少年被吓到了,跪在原地不知所措,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杨进喜口气不容质疑地命令道:“过来,给我服务。” 少年屈辱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杨进喜冷笑一声,“果然太新的货色就是不懂规矩,我来教教你。” 话音未落,杨进喜从腰间猛地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吓得面如土色的少年脸上流连忘返,笑道:“白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可惜不会审时度势,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微微用力,少年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血痕,他跌坐在地上,大叫道:“做!我做!别杀我......” 杨进喜满意地看他一眼,“这才对嘛。” 说罢,拉下了裤子,对着少年笑的残忍又戏谑。 第四十二章 过来,求我睡你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绝望,看着杨进喜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好似毒蛇一般缠上他的脖颈,将他的理智与尊严尽数摧毁。 终于,少年不堪重负地膝行过去,屈辱地为杨进喜服务。 柳如酥惊呆了。 他想到了杨进喜的无耻,但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 令人羞耻的声音阵阵传来,柳如酥涨红了脸,看着他亵玩这个无辜的少年,不由得怒从心起。 但他心里明白,杨进喜就是想让他生气,他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但如果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孩子被伤害而不出言制止,那就不是柳如酥了。 尽管知道将会对自己不利,柳如酥还是猛地站了起来,呵斥道:“杨进喜!你是动物吗?” 只有动物才会当着同类的面进行这种龌龊的事。 杨进喜看着鱼儿终于上钩,不由得欣慰地笑了一声。 “心疼了,柳警官?” 柳如酥气得嘴唇微微翕动,“你到底想怎样?” 杨进喜非常愉悦地看着他这副恼怒的模样,笑道:“不想怎样,我只是每日与柳警官对坐,你明明知道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可就是这样吊着我,看得见吃不着,我忍得难受,你说该怎么办?” 一言蔽之,还是为了柳如酥。 柳如酥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下心神,“杨老板,你先放过这几个孩子,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杨进喜来了兴趣,“解决?要怎么解决?” 柳如酥冷道:“依杨老板看呢?” 杨进喜定定地看着他,柳如酥心里有些发毛。 忽然,他笑了笑,一把推开了跪在地上的少年,“那好啊,我想要你,你给么?”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禽兽所想,但真的听他说出来还是十分厌恶,柳如酥垂了眼睫,“如果我不给呢?你会怎样?” 杨进喜好像无辜地耸了耸肩,眼里却映射出一丝狠厉,“那就怪不得我了。” 柳如酥还没反应过来,杨进喜拍了拍手,老板马上点头哈腰的进来,“杨哥,什么吩咐?” 杨进喜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柳如酥,戏谑地笑道:“喊外面那些人进来玩玩吧,今天的消费都算我的。” 老板顿时乐开了花,忙不迭地出去叫人了。 柳如酥如坠冰窟,几个少年再傻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立马把求救的眼神投向柳如酥。 柳如酥感觉自己被生生刺穿。 杨进喜像是个高级的猎手,在这一周与小兔子的博弈中,逐渐摸清了他的命门,也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露出软白的肚皮,任自己拿捏。 柳如酥太重感情,也太圣母,什么事情都想担,什么人都想救,到头来苦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杨进喜胜券在握,戏弄困兽,柳如酥压根斗不过他。 “想好了吗?我耐心有限。” 几个少年听着逐渐往这边来的脚步声,不由得挤作一团,吓得大哭起来。 他们也看准了杨进喜的最终目的是柳如酥,能救他们的也只有柳如酥。 只要他点了头,伺候好了眼前这个疯子,他们就能免遭强迫。 “哥、哥哥,警察哥哥,你是警察,你会救我们的,对吧......” 少年们呜咽着向他求救,眼里的害怕快要溢出来,扎的柳如酥一阵阵心疼。 他是警察,可他同样也是受害者。 如果在平时,他可能真的会为了救这几个孩子委身杨进喜,可现在,他只是死死咬住下唇,半天无法逼迫自己说出那个“好”字。 他也是人,他也怕被伤害,更何况,他还怀有身孕。 杨进喜看着小兔子在那里痛苦挣扎,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右手托腮,笑道:“想好了吗?” 话音未落,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小混混进来了,“杨哥!今天怎么想起来带我们玩了?哦呦,这是什么?” 这群恶狼当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几个少年,一双眼睛仿佛都要冒出绿火,高声笑道:“杨哥,你哪来这么多好东西?藏着掖着的,做兄弟不够意思啊!” 杨进喜摊着手坐在沙发上,“怎么不够意思了?这不是喊你们来晚了么?” “住手!你们......” 柳如酥像豁出了性命一样出言制止,谁知这群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畜生根本不理睬他软绵绵的呵斥,伸手就把几个少年拖到身边。 少年们尖叫着,一时间,哭声、骂声还有残忍快意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混混们毫不怜惜地去找那散发着香甜信息素的腺体,胡乱啃咬上去,少年们洁白的脖颈上不一会儿就见了血。 柳如酥无力地看着他们被拽走,转头对着杨进喜怒目而视。 “杨进喜!” 杨进喜却是突然十分冷静了,似乎也对这个画面有些许不适,淡淡地乜了他一眼。 “怎么?柳警官想通了?” “你!我们回去再说,让他们住手。” 杨进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凭什么?” 柳如酥愣在了原地,“什么凭什么?他们还是孩子你知道吗?强迫小孩子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你懂不懂法?你让这些alpha......” 杨进喜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法?A城的法律在红灯街从来都不生效,难道柳警官不知道吗?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陈雨润会把你送来?” 柳如酥咬咬牙,“杨进喜,我们都是成年人,你想要什么,完全可以......” “我想要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杨进喜冷冷地说道,“柳警官,本人自信多年,从来不搞强制那一套,我要你心甘情愿被我睡。” 柳如酥微微攥紧了拳头。 杨进喜知道不能逼他太狠,反正猎物已经上钩了,他有的是时间等他服软。 “想清楚了后,出来后面房间找我。” 杨进喜说完,迈着快意的步伐走了出去,留下柳如酥一个人面对这群饥肠辘辘的恶狼。 “杨进喜!你回来!” 杨进喜一走,屋内的小混混们顿时没了约束,也愈发大胆了起来,粗暴地扯掉少年们的衣服,见他们死死按在房间的各种地方发泄,一边发出得意地大笑,一边拿出手机将少年失声痛哭的模样拍下。 柳如酥站在原地看着这混乱不堪的一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抄起凳子就砸了过去,怒吼道:“滚!别碰他们!你们这群畜生!” 混混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蒙了,停了动作愣在了原地,待反应过来,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柳如酥。 其中一个指着柳如酥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的少管闲事!我看你跟着杨哥来的才不碰你,别给脸不要脸!” 另一个却看着小兔子近乎完美的脸庞和诱人的身材泛起了邪念,“唉唉唉,你说杨哥都出去了,还没把他带走,是不是留给我们享用的意思?” 混混们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绝对是!你看他脾气那么火爆,在床上绝对很辣。” 柳如酥听着这些脏污不堪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 “我警告你们,我是警察。” 混混们看着他,仿佛在看天下最大的笑话,“omega当警察?哈哈哈陈雨润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能让你混进警视厅?再说了,我们红灯街的好汉们,什么时候怕过警察?” 柳如酥这才明白,陈雨润为何一直无法侦破谢安案子的苦衷。 这块地区,完全不能用A市的标准来评判,既无道德,也无法律,有的只是恃强凌弱,适者生存。 就像没开化的原始时代一样,充满了危险和野性。 “哎,我看你好像有点眼熟啊?你是不是被陈雨润买走那个?” 其中一个小混混嘲讽着发问,柳如酥回想起来,这就是三年前把自己绑到这里来的那群人其中一员。 “我靠,不会吧?陈雨润的人?” 其他混混们兴奋起来,眼神在柳如酥身上游走,仿佛要将他剥光吃干抹净一样。 柳如酥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赶忙后退两步,可还是眼睁睁看着这群恶狼包了过来,像看猎物那般将自己围在中间。 小兔子紧张起来,后背贴上了墙,已经避无可避,只能仰着头倔强又愤怒地看着他们。 可微微颤抖的长耳朵还是出卖了他。 不得不说,omega脆弱又可怜的样子很容易唤起alpha的凌虐欲。 “哈哈,警官大人,你怕什么的?怕我们吃了你吗?” 混混们俯身下来,贪婪地嗅着他诱人的味道,尖利的犬牙在腺体周围游走,大手不安分地往他衣服里钻。 柳如酥怒吼道:“滚开!” 他被团团围住,双手都被禁锢,恶狼们笑着去扒他的裤子,柳如酥拼命挣扎,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滚!滚!都给我滚!走开!” 或许是身体本能的求生欲,又或者是肚子里的孩子激励了他,他竟然真的挣脱了束缚,踉踉跄跄着就要往外面跑。 杨进喜在外面,他能够救自己。 嘲讽的是,明明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柳如酥一瞬间能想到最让他的安心的人,竟然还是杨进喜。 第四十三章 只是谢谢?不以身相许? 看着柳如酥冒冒失失地冲出来,站在门外喝酒的杨进喜愣了愣,他本以为小兔子这般倔强的人,至少也得斗争大半天才肯服软。 但莫名有一丝得意。 还以为柳如酥是匹多难驯服的烈马,这么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怎么,柳警官这么快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杨进喜脸上。 杨进喜呆住了。 火辣辣的灼热感爬满了脸颊,杨进喜右脸以肉眼可见速度肿起来。 “你他妈敢打我?!” 杨进喜气的头顶生烟,反手就掐住了小兔子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柳如酥,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谁知他气,柳如酥比他更气,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愤恨,泪水在脸上蜿蜒,映出一个疯狂又绝望的人。 “杨进喜!你就是个畜生!我他妈怎么不能杀了你?!” 柳如酥全身的重量全都悬在脆弱的脖颈处,杨进喜一生自傲,对自己的脸更是引以为豪,平白无故被一个卑贱的草食系omega打了,猛地动了杀心。 “你找死......” “你说过不会让别人动我的!这就是你的保证?都吃进狗肚子里了吗?!” 柳如酥在空中胡乱挣扎,愤怒地大吼,明明眼尾通红,却偏偏是一副狠厉决绝的模样。 杨进喜愣在了原地。 或许是被小兔子这副表情刺痛了,杨进喜一时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任由发了疯的小兔子对他又打又咬。 身后跟出来的几个混混见到这个架势,都呆在原地不敢上前了。 杨进喜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平静地问道:“柳如酥,你告诉我,是谁动的你?” 柳如酥狠狠啐了一口,抬腿就要往他身上踹。 杨进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反扣住他两只手压在身后,冷道:“说啊!是谁动的你?” 身后的一个小混混看不下去了,骂道:“不过是摸了几下,又没干嘛,一个被陈雨润睡腻了的鸭子,你装什么贞洁烈女?” 杨进喜抬头,冷笑着看了他一眼,“你们摸了他?摸了哪里?” 小混混们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摸摸腺体和屁股嘛!裤子都没脱完......” “砰!” 话音未落,刚刚接话的小混混猛地飞出好几米远,“哐当”一声狠狠摔在包厢内的桌子上,激的玻璃渣四溅。 “我的人,你他妈也敢动?!” 杨进喜身上的信息素登时暴涨,S级alpha的压制让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他冷笑着冲进去,略过吓得瑟瑟发抖的几个少年,将半死不活的小混混从桌子上提了起来。 末了,他转过头来,对着柳如酥笑了笑,“你看着。” 说罢,杨进喜按者小混混的头狠狠砸在地上,一时血花四溅,小混混尖叫着求饶,但杨进喜充耳不闻,一下又一下将他按在布满玻璃碎片的地上摩擦,或许是觉得不过瘾,便骑在人身上抡圆了臂膀对准头眼等脆弱部位重重一击,小混混呜咽一声,登时没了意识。 在场所有人,包括刚刚癫狂的柳如酥都惊呆了。 剩余的小混混们赶紧上前去拉架,但杨进喜根本劝不动,双拳都砸出了血,大有不把人打死不罢休的气势。 他抬起头来,对着柳如酥笑了笑,“够了吗?” 柳如酥从没见过这样的杨进喜,一时间如坠冰窖,站在原地止不住地颤抖。 杨进喜狠狠一脚踹在人肚子上,又问:“够了吗?” 小混混们看不下去了,赶紧催促他:“大哥说句话啊!真的会死人的!” 柳如酥终于艰难地开了口,声音喑哑的陌生:“够..燙淉....够了。” 杨进喜猛地停手,放过了犹如在血海里过过一遍的人。 柳如酥微微摇头,太可怕了,原来这才是杨进喜本来的面目,自己看到的,只是他混蛋的一面,可他早该想到,草原的恶狼是残忍嗜血的。 杨进喜带着满身的血腥味靠近了他,笑脸吟吟,仿佛刚刚那个要将人打死的魔鬼不是他。 “满意了吗?” 柳如酥恐惧万分,止不住地点头。 “满,满意了。” 杨进喜笑了笑,露出被鲜血染红的脖颈,“好,既然满意了,那我们来算算你打我这笔账。” 柳如酥抖如筛糠,一张脸因为恐惧变得扭曲。 杨进喜很惊讶他居然会怕成这样,不由得伸手摸摸他的头,“被打的又不是你,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柳如酥稍稍稳住心神,“没,没有。” 末了,朝情况惨烈的屋内乜了一眼,补上一句:“谢,谢谢你。” 柳如酥不知道,就是这句“谢谢你”闯了大祸。 果然,杨进喜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显得十分危险。 “只是谢谢?柳如酥,你知不知道,从来没人敢打我的脸。” 柳如酥咽了口唾沫,“对......对不起。” 杨进喜喜欢看他胆怯,他在红灯街混迹已久,算是刀头舔血多年才爬到如今的位置,睚眦必报的性格加上残忍的手段让他恶名远扬,本不该对柳如酥手下留情。 可杨进喜不知道是犯了什么贱,居然觉得小兔子道歉的样子很可爱,傻乎乎的,看得他起了反应。 对于自己这幅毛毛躁躁犹如初生牛犊般的表现,杨进喜恨铁不成钢,可又甘之如饴。 如果一开始用尽手段羞辱柳如酥,想将他占为己有是想报复陈雨润,那现在就是他发了疯,居然想代替陈雨润在柳如酥心中的地位。 说他是占有欲也好、偏执疯狂也罢。 或者说也许对柳如酥有那么一丝丝喜欢。 杨进喜定定地看着柳如酥站在那里惶恐不安的模样,一时间血气上涌,低下头吻住了柳如酥的两片薄唇。 柳如酥触电般的剧烈挣扎,可杨进喜却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口腔里立刻弥漫开一股血腥气,痛的柳如酥皱起了眉头。 “别动,不是你自己说的,要谢我么?” 柳如酥无力地拿手推开他,“那也不是这种谢法!况且,我身处险境还不都是因为你?” 杨进喜看着他气恼的模样,嘴唇边水光一片,还带着丝丝血迹,晶莹剔透的,一看就能勾起alpha骨子里的凌虐欲。 杨进喜觉得太美妙了。 为什么这么个妙人儿,他当时居然会以区区一千万就给了陈雨润? 真是亏大了。 不过,杨进喜恨恨地想,自己还有机会能讨回来。 下定了决心,杨进喜捧起柳如酥的脸庞,后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面前的恶狼坏笑了一下,整个人就被横打抱起,径直向后面的客房走去。 柳如酥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大喊道:“杨进喜!” 杨进喜只觉得脑袋发热,某部位发烫,丝毫不理会小兔子的挣扎,极其暧昧地“嗯”了一声,“怎么了?我救了你,以身相许难道不是应该的嘛?” 应该你个大头鬼啊!什么禽兽! 柳如酥慌了神,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抱进房间扔在大床上,柳如酥支起上半身刚想骂他,杨进喜便欺身压了上来,火热的身躯贴上小兔子,吓得他登时不敢再动了。 柳如酥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道:“杨进喜,你冷静一点......” 杨进喜捧着他的脸庞,恰似亲昵地亲了一口,笑道:“柳如酥,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吗?你让陈雨润睡了三年连根毛都没生出来,难道还不看不明白陈家的嘴脸么?你终究入不了他陈雨润的眼,何必再糟蹋自己呢?” 柳如酥一边推开他吻上来的唇,一边平静地道:“有些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杨老板是聪明人,相信能明白。” 杨进喜冷笑一声,“明白?柳如酥,你真以为你对陈雨润一片真心就能换他高看你一眼了?那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在家族利益面前,你那点可怜的爱又能算得了什么?” 柳如酥知道杨进喜对陈雨润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想要占有他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比陈雨润高一头罢了,便急中生智,开始顺着杨进喜的意思服软。 他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微微垂下了眼睫,看起来伤心又落寞。 柳如酥知道,杨进喜最喜欢看他落下风,放低姿态是降低他防备心的第一步。 杨进喜果然上当,好似怜悯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怎么?被我说中了?” 柳如酥逼迫自己落下两滴泪来,喑哑着声音道:“混蛋,杨进喜,你混蛋,你们alpha都不是好东西!” 这一下顺便把陈雨润也骂进去了,杨进喜打了胜仗般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伏在柳如酥耳边,含着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洒在腺体,激的柳如酥浑身一震。 “没错,alpha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群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罢了。” 柳如酥觉得这话从杨进喜嘴里说出来疯狂又荒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瞪大了一双桃花眼委屈地看着他。 杨进喜像是被取悦到了,难得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但我不一样柳如酥。” “他陈雨润至今连怀孕都不让你怀,他敢像我一样为你拼命吗?他不敢,只有我敢。” 第四十四章 事成之后,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柳如酥愣愣地看着身上这个偏执又疯狂的人,杨进喜眉眼中尽是狂热,除了一如既往地戏谑,竟然还有一丝深情。 柳如酥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怕我会食言?” 杨进喜贪婪地嗅着他的奶糖味儿信息素,如痴如醉,忍到极限的眼眸布满水雾,看起来充满了欲望。 alpha在自己想占有的omega面前都没有太多理智,柳如酥觉得这是自己绝好的机会。 “你说你敢为我拼命,是真的吗?” 柳如酥费力地推开他的脑袋,蜷起膝盖,抵在了两人中间,笑的意味不明。 杨进喜对他的拒绝很不满,报复性地掐了掐他的腰窝,“当然,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柳如酥当然知道这头恶狼的话不能信,忍着痛推开了他的手,摆出一副羞涩但又期待的表情,“呵,说的我都心动了,但我这个人很势利的,杨老板光是嘴上说着爱我,没有实际行动怎么行?” 柳如酥天生一双桃花眼勾人的紧,又有意无意地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暧昧不清地和杨进喜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折磨地这头恶狼沉了眸子。 “你想要什么行动?我都可以给你。” 杨进喜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腺体上,大手作恶似的捏捏他白嫩的脸蛋,激的柳如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柳如酥眉眼弯弯,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我要你杀了陈雨润啊,他这么对我,这个仇我不报可不行。” 杨进喜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什么事,这我不早就答应你了吗?” 柳如酥“哼”了一声,“说的好听,我看杨老板脑子里一天到晚除了想睡我,根本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杨进喜很喜欢他这幅生气的模样,不由得在他唇边落下一吻,“那你说,要我怎样?” 柳如酥一看机会终于来了,拎着杨进喜的领带极具技巧的扯了扯,登时惹得恶狼红了眼。 “不如这样吧杨老板,在你帮我杀了陈雨润之前,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等事成之后,我保证,柳如酥这个人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对我都行。” 他语气狎昵,引得杨进喜兴奋起来,可又对他提的这个条件微微不满,“事成之前井水不犯河水?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那岂不是得憋坏了我?” 柳如酥轻蔑地笑了一声,“呵,原来传说中红灯街的老大杨进喜,竟也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这样,难怪一辈子都被陈雨润压在身下。”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杨进喜的软肋,他微微沉了脸色,放开了柳如酥。 “行,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杀了这个天之骄子的。” 末了,他不无愤恨地加上一句:“柳如酥,我实话告诉你,在我没被那个混蛋父亲连累之前,他陈雨润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罢了。” 柳如酥不相信的“哼”了一声,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杨进喜彻底被激怒了,“你不信?” 柳如酥笑了笑,“杨老板,我或许是比较傻,但我还不瞎,一个是警视厅厅长风光无限,一个蜗居在红灯街臭名远扬,你觉得你是我,你会怎么选择?” 杨进喜沉默了,一双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盯着柳如酥。 柳如酥知道,杨进喜此人最为自傲,但他同时又偏执疯狂的可怕,一味地嘲讽是肯定不行的,打一个巴掌的同时也得喂一颗糖。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笑道:“不过,我柳如酥此生最厌恶两面三刀的小人,陈雨润虽然表面正人君子,可背后伤我至深,倒不如杨老板坦荡,即使混蛋,也混蛋的明明白白。” 杨进喜终于是轻蔑地笑了一声。 “柳如酥,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卑劣的草食系omega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俩之间选择?” 柳如酥丝毫不惧,抬起漂亮的脸蛋,“就凭我让陈雨润标记我,还心甘情愿留我在他身边待了三年。” 杨进喜了冷笑一声,缓缓俯下身,柳如酥扬起细嫩的脖颈,十分坦荡地与他对视。 忽的,杨进喜笑了笑,却没有丝毫温度。 “行,我答应你。” 柳如酥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顿时愣在了原地。 杨进喜盯着他,猝不及防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柳如酥,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说罢,杨进喜拾了落在床上的外套,起身出了门。 柳如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拿手捂住了脸。 不得不说,杨进喜还是讲理的,接下来一周都没来骚扰柳如酥,又或者说陈雨润采取了一系列行动,暂时分散了杨进喜的注意力。 柳如酥也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进来红灯街是为了什么,趁着杨进喜不限制他的行动,立刻在酒店里游走起来,有意无意地靠近顶楼杨进喜的办公室,可惜好不容易潜进去了,却什么也没找到。 柳如酥烦躁起来,难道杨进喜真的心思缜密至此,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吗? 不可能,一个人只要犯罪,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任何犯罪都不可能是完美的,更何况凶手一直隐藏在红灯街。 柳如酥觉得,是他调查的方向错了。 如果酒店里没有信息,那很可能,人根本不在酒店里,而是被杨进喜藏在别的什么地方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柳如酥恨自己发现的太晚。 等他把这些信息传递给红灯街内的特派员后,特派员表示兹事体大,要求他找机会来红灯街蓝湾古巷,到沐木父亲开的咖啡馆内会面。 柳如酥应了,杨进喜虽然没有没收他的手机,但难免不会做什么手脚,就比如在卧室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藏摄像头,因此他回信息的速度很快,常常是借着看视频的间隙使用分屏,一旦回完立刻删除。 说来也可笑,这些技巧都是当时加入草食系联盟来到陈雨润身边卧底时学到的,现在居然又用在了杨进喜身上。 但是出门,杨进喜对他看得紧,不可能会给他出酒店的机会的,他要怎么去蓝湾古巷? 特派员表示,这个不用担心,陈雨润自由安排。 柳如酥半信半疑,但陈雨润从来都让人安心,便也回了个“好”。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早上,柳如酥照例被抓去跟杨进喜共进晚餐,吃饭的间隙频频看手机,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看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柳如酥默不作声地喝他的奶油蘑菇汤。 “今天,我要把酒店的保镖调走。” 杨进喜突然出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柳如酥老是觉得他语气里满是疲惫。 “哦,好的。” 杨进喜凝视着他,“你乖乖在酒店里待好,回来我会检查监控,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溜出去......” 果然,柳如酥心下了然,装作不高兴地点了点头。 杨进喜出去了,今天的酒店除了服务人员,一个看守柳如酥的保安都没有。 柳如酥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 杨进喜如此反常一定有原因,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陈雨润他们采取行动了。 “嗡嗡——” 一阵不大不小的震动扰乱了柳如酥的思绪,他心脏狂跳,可面上还装作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手机。 两行小字映入眼帘。 【十点十五分,到酒店西侧员工电梯下楼,到二楼后使用安全通道,紧贴墙壁行走,下到地下一层,十点十八分从安全出口内出来,我们会在门口等你。】 【我们会在十点十四分三十秒干扰酒店监控半分钟,务必把握好时间。】 柳如酥默念几句记住,照例删除了短信。 一看钟,已经快十点十分了。 柳如酥立马行动起来,不出意外,两分钟后会有保洁人员进来打扫,他可以借这个机会出去。 果然,十点十二一到,一个体态臃肿的保洁阿姨就进来了,礼貌地请柳如酥出去。 柳如酥赶紧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一路上眼睛都在瞟头顶上的监控,他装作玩着手机一路到了西侧电梯口,拐进了厕所。 看着手机上的秒表一点点往前移动,终于到了十四分四十五秒。 柳如酥深吸一口气,立马从厕所出来按了电梯,下到二楼,随后按照嘱咐紧贴墙壁进入监控盲区,最终准时的在十点十八分推开了安全出口的门。 一开门,一辆黑车静静停在门口,见他出来了,驾驶座上的人微微摇下了一点车窗,干净利落道:“走。” 柳如酥上了车,黑车朝着蓝湾古巷疾驰而去。 柳如酥才发现自己的手因为紧张而变得汗津津的,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问道:“大哥,你是特派员吗?” 开车的大哥“嗯”了一声,“是陈厅喊我来接你的。” 柳如酥不再多话,跟着他一路到了蓝湾古巷的“柔软时光”咖啡馆。 一推开门,咖啡的香气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柳如酥却觉得如获新生,余光一瞥,便看见了坐在最里面靠窗位置上的人。 “哥哥!” 柳如酥激动地差点哭出声来。 第四十五章 别怕,哥哥在这里 陈雨润显然也听到了他的喊声,被帽檐压得严严实实的脸露出一点,狡黠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柳如酥喊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偷偷出来的,立马缩了缩脖子,紧张地望了望四周。 幸好,周围的顾客们都忙着品尝咖啡,谈笑风生,没人注意到他一只穿着普通的小兔子。 陈雨润对着他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他道:“过来啊!” 柳如酥乖乖过去了,强忍激动坐到了他的对面,将他冰凉的大手紧紧拢在自己两只小掌心内,眼眶止不住地红了。 陈雨润不便在这里露面,为了柳如酥的安全,也不敢与他有什么更多的肢体接触,只能安慰似的捏了捏他的手指,一双眼里满是疼惜。 “别怕,哥哥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柳如酥心尖一颤,他们久别重逢,应该要高兴的,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哭。 可就是忍不住的委屈。 “哥哥,你这次来,有什么吩咐吗?” 陈雨润看着他,柳如酥瘦了不少,他尚在孕期,杨进喜明显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想必也不会大费周章给小兔子补充营养,难怪把他的宝贝养的那么瘦。 柳如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帽檐下那模糊不清的脸,问道:“那哥哥这次来是?” 陈雨润叹了口气,强忍着想把人搂进怀里的冲动,难得温柔地说道:“有是有,但主要是想来看看你了。” “柳如酥,我想你了。” 柳如酥终是在这句“我想你了”中破了防,鼻头微微翕动,“我也想你了,哥哥。” 陈雨润将腿放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神坚毅,“宝宝,别哭,很快我就能带你回家了。” 柳如酥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哥哥,我会保护好宝宝的,我一定会带着他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 陈雨润盯着他认真的脸,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要你保护他,无论什么时候,先保护自己,明白了吗?” 柳如酥闻言愣了愣,随即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知道了,哥哥。” 陈雨润欣慰地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张纸,装作漫不经心地摆在了柳如酥面前。 “这是沐木和鹿升这一个星期来调查的结果,我们在原基础上顺藤摸瓜一路追到了日暮大厦,却在要进去时遇到了困难,里面的安保系统需要杨进喜的钥匙才能解锁。” 柳如酥恍然大悟,“所以你们已经知道凶手就藏在日暮大厦了是吗?” 陈雨润摇摇头,“并不是,我们原先并不能确定杨进喜究竟是把凶手藏在日暮大厦还是酒店,但从你反映的情况来看,凶手在酒店的可能已经很小了,那他大概率就在日暮大厦。” 柳如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们所说的那个钥匙,杨进喜是随身携带还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陈雨润揉了揉眉心,显得十分头痛,“这个暂时不清楚,所以可能要麻烦你去调查,顺便将钥匙偷出来交给我们。” 柳如酥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偷出来?可我的行动一直被杨进喜限制,他看我看得太紧,我几乎没什么机会接近酒店的其他地方。” 陈雨润沉思半晌,“这个我们也考虑了,这段时间,我们会频繁在红灯街制造事端,分散杨进喜的注意力,顺便削减酒店里的安保人员,给你创造寻找钥匙的机会,待你找到钥匙后我们会给你指示,像今天这样出来交给特派员就行。” 柳如酥这才稍稍将心放回肚子里,点了点头,“好的,放心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 陈雨润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赶忙提醒道:“这可能非常危险,毕竟杨进喜疑心这么重,你又不可能一次找到,万一引得他怀疑......” “哥哥,你知道的,”柳如酥打断了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既然来了,就一直有这个心理准备,对吧?” 陈雨润哽住了,看着他纯净的小脸,苦涩道:“其实,如果你累了,怕了,不想继续了,我现在就能带你回家的。” “这些本不该你承受。” “宝宝,我这些天一直很怕,怕杨进喜会对你怎样,怕你再也回不来。” “你怎么一点也不理解我啊......” 柳如酥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里突然有一丝悸动。 陈雨润,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S级alpha,警视厅的厅长,也会有那么脆弱的一面吗? 柳如酥微微红了眼眶,握着陈雨润的手不禁攥紧了,“哥哥,你忘记我们约定好的了吗?” “我说过,我一定会带着孩子回到你身边的,我柳如酥说话一向算话的。” “不像某个经常心口不一欺负我的人,哼。” 陈雨润垂下两片羽睫,黑了脸,“你总是会拿这些来哄我,每次不管不顾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冒险,留我一个人在家里担惊受怕,你要我如何信你?” 柳如酥觉得他最近真的像一个小孩了,远没有之前和他相处时那么冷冷又压迫感十足的样子,就像一只撒娇的大猫咪。 他偷偷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便蜻蜓点水般飞快的在陈雨润嘴角落上一吻,看着陈雨润惊诧的神情,对着他吐了吐舌头。 “哥哥,我向你保证,如果我食言了,或者没保护好自己受伤了,我就是小狗!或者,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我绝对不求饶。” 他一派轻松的神色,那张脸上满是宠溺,仿佛真把陈雨润当成了可以随便撸的大猫咪,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哄自己的傻儿子。 陈雨润气恼地弹了弹他的脑门,咬牙道:“不准嘻嘻哈哈,搞得像我在跟你开玩笑一样。我告诉你,这种不把将军的话放在心上的小笨蛋大头兵,在战场上都是第一个被戳死的。” 柳如酥撇撇嘴,有些不服气,“哥哥,你又骂我,以前是傻瓜,现在变成笨蛋大头兵了。” 陈雨润终于被他搞怪的神情逗笑了,情不自禁地捏捏他的小奶膘,无可奈何道:“你呀。” 柳如酥趁机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眨巴眨巴眼睛,装作很凶的样子低头道:“看到没?老欺负你爸爸的就是这个人,凶巴巴地一点都不可爱,以后出来了不要跟他学。” 陈雨润又好气又好笑,大手一握,那团绵软尽入掌中,因为宝宝的缘故,柳如酥平坦的小腹微微凸起,肉乎乎的,陈雨润觉得捏起来很舒服。 柳如酥被痒的咯咯笑起来,胡乱的拨他的手。 “哥哥,别闹......” 陈雨润不再逗他,敛了笑意,定定地看着他道:“宝宝,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柳如酥乖巧地应了一声,觉得前方即将到来的阴霾都显得没那么灰暗了。 有陈雨润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世界都是有光的。 只可惜他们现在还在暗无天日的隧道里前行,但柳如酥相信终有一日,他们会在阳光明媚的伊甸园内重逢。 陈雨润就是他坚持到最后的信念,他在杨进喜边活下去的意义。 临近走时,柳如酥把陈雨润给他的资料拍了两张照片,便沉默地和陈雨润挥手告别,坐上特派员的黑车疾驰回了酒店。 陈雨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直到鼻尖上有了一点湿意,他才恍惚过来,抬头望望天,一片乌云遮蔽了烈日,阵阵冷风拂面,豆大的雨点不连贯的砸落下来。 他撑了伞,支起夹克衫的领子,消失在了红灯街尽头。 柳如酥按照特派员给他的指示,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绕开监控从西侧电梯上去,特派员照例给了他十五秒的时间,柳如酥动作利索的避开服务人员,有惊无险的推开了杨进喜卧房的门。 正当他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时,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回来了?刚刚去哪了?” 柳如酥只觉得汗毛倒立,机械地转过身来,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的杨进喜。 糟糕,杨进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柳如酥大脑飞速运转,陈雨润说过他们掌握的时间是很精准的,但毕竟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他不敢贸然撒谎。 “我去上了个厕所。” 柳如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摆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 杨进喜冷笑一声,“房间里没有卫生间么?为什么要去外面上?” 柳如酥壮着胆子与他对峙,“我在房间里待的时间太久了,想出去走走。” 杨进喜沉默了,可一双狭长的眸子一刻都没离开柳如酥,显得十分危险。 “是么?” 柳如酥心里怕的快要叫出来,杨进喜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脸上满是嘲讽。 要相信陈雨润,要相信陈雨润...... 终于,杨进喜停在了他面前,十分有压迫性的低下了头,冷道:“今天酒店的监控被人做了手脚,黑屏了两次,但我在几个安全出口处的监控里没看见你,就姑且相信你乖乖的待在酒店了。” 末了,他咬牙加上一句:“柳如酥,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样。” 第四十六章 哥哥,你怎么那么傻 柳如酥看着他阴鸷的脸,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来陈雨润对杨进喜回来时间的把控确实很精准,杨进喜虽然怀疑他,但也没找到证据。 柳如酥不由得松了口气,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你那么凶做什么?我一直很乖啊,哪里耍花样了?” 杨进喜冷笑一声,“耍没耍花样你心里清楚,柳如酥,我警告过你了,我耐心有限。” 柳如酥早就听闻杨进喜疑心甚重,没想到相处这么多天还是对他防备至此,便也不敢逆了他的意思,乖巧地低下了头。 杨进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许是没发现什么破绽,极其不甘心地推门出去了。 “砰”的一声,柳如酥在大门的震颤的余韵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握着杯身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嗡嗡——”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轻微震动起来,柳如酥瞥了一眼大门,确定杨进喜不会再回来了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机。 令他惊讶的是,消息既不是草食系联盟发来的,也不是陈雨润发来的。 【您好启明星,我是孤勇者。】 柳如酥愣在原地,孤勇者?孤勇者已经多久没跟他联系了?怎么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发消息? 再说了,自从草食系联盟怀疑他的衷心后,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他布置任务了,此番突然让孤勇者联系自己,恐怕是有大变故。 【您好,是草食系联盟那边有什么指示了吗?】 孤勇者:【嗯,你不在这几天组织详细对陈雨润展开了调查,发现很多之前没有了解到的信息,我觉得很有必要给你看一看。】 柳如酥听出了不对。 【等等,你的意思是组织原本不想让我知道?】 孤勇者发了个带BaN着问号的小兔子表情包。 【那又怎样?我想让你知道不就得了。】 柳如酥头上垂下三条黑线,不止一次觉得孤勇者真是个小朋友,任性妄为的很。 【这些都是组织的机密,既然他们不信任我,你何必冒着被处罚的危险告诉我呢?】 孤勇者发了个小兔子噘嘴的表情。 【草食系联盟都是些鼠目寸光的,他们被肉食系alpha伤害的太深,对谁都不信任,你反映的情况明明都是真实的,可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这样的一群糟老头子,有什么听他们的必要吗?】 柳如酥简直被逗笑了,这小孩人不大,脾气还挺大。 【既然加入了组织,就该服从安排,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倒是你,小心点自己的手机被监视,到时候得罪组织,免不了要针对你的。】 孤勇者发了个气呼呼的小老虎表情。 【我不怕!你也不许忍气吞声!我现在就发给你。】 这孩子的蛮劲儿柳如酥觉得就算自己在他旁边都拦不住,更何况还隔着手机,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把资料传了过来。 柳如酥打开看了,不由得微微惊讶了一下。 上面是很多受难草食系omega的庭审资料,其中几个柳如酥还比较眼熟,在受到伤害却没有得到公道后加入了草食系联盟,现在和他一样在为争夺草食系人权奋斗。 可接着往下看,柳如酥却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虽然在法庭上这群恶贯满盈的恶霸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但出了法庭后,杀人者莫名暴毙,强.暴者因为很多木须有的罪名从重处罚入狱,肇事者的银行账户中被扣除了一大笔钱赔偿给受害者家属...... 这些埋藏在黑暗里的公正背后,赫然写着陈雨润的名字。 柳如酥不禁眼角濡湿了。 他的哥哥,傻乎乎的大老虎,在这些年里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啊? 表面上,谁都知道陈家与红灯街一丘之貉,草食系想要在其中争取到一丝人权都难上加难,受害者有冤难伸,对他愤恨唾骂不已,甚至成立了草食系联盟想要拉他下台。 可谁又能想到,在那些不公、黑暗背后,陈雨润所付出的巨大心血,只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最后,柳如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自己。 柳如酥,长毛兔omega,母亲被.轮.奸致死,自身受重伤,庭审五年监禁,后主犯在B市被以故意杀人罪名执行枪决,从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那是一段没有温度的文字,冷的小兔子红了眼。 六年了,这六年他一直徘徊于各大势力中,早就把个人安危弃之身后,为了报仇,他不惜把自己献给陈雨润整整三年,搜集了无数对陈雨润不利的情报,只为有朝一日发难,让他从高台坠入万丈深渊。 可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杀母之仇,陈雨润早就帮自己报了。 不止他,还有很多和他一样遭受不幸的草食系omega。 柳如酥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陈雨润踽踽独行在黑夜中,一边笑着将所有的骂名抗下,一边握着长剑与那群恶鬼厮杀,将他们送回无间地狱。 待温润的液体滴落到手上,柳如酥才发现自己早已热泪盈眶。 陈雨润...... 他的哥哥,他刀子嘴豆腐心的大老虎,他的厅长,怎么这么傻。 柳如酥握着手机久久回不过神来,拼命忍下心中的酸楚,给孤勇者回了一个微笑。 【谢谢你。】 孤勇者很快回了,还给他比了个“耶”。 【没事,我就说,你很有必要知道一下吧?】 柳如酥感觉他文字间都流露出喜悦,可却高兴不起来。 【组织得到了这些情报,然后呢?他们准备做什么?】 孤勇者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不安在柳如酥心中放大,似乎越来越接近他那个猜想。 【他们要对陈雨润出手了。】 柳如酥像是忽然泄气了一般,整个人颓唐的跌坐在地上。 果然。 【是想用陈雨润引出陈星河这位真正的幕后主使吧?】 孤勇者:【是。组织上周开了会议,如果陈雨润只是表面配合法院,背地里却要花大力气惩罚凶手,那么暂且可以认为,陈雨润是向着草食系omega的,但如果连警视厅厅长都不能够遵循法律惩治凶手,那么只能说明一点,背后有比他更大的势力,且能够只手遮天,思来想去,只有市长陈星河。】 柳如酥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在陈雨润身边三年,虽然他表面对陈星河恭恭敬敬,言听计从,可对于陈星河交代的那些任务却是敷衍了事,处理肉食系alpha的犯罪后事也是言语模糊,陈星河对他不满很久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 孤勇者那边沉默半晌。 【我觉得,是因为草食系联盟直接威胁陈星河可能性太小了,他们需要通过陈雨润这个中间媒介,如果陈雨润倒台,陈星河必定会受影响,拔掉虎牙,他们才有反击的机会。】 柳如酥早就猜到了草食系联盟的意图,这群深受打压的受害者已经丧失了理智,只要能扳倒陈家父子,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半晌,他才十分头痛地揉了揉眉心,给孤勇者回话。 【其实如果他们能不这么偏激,我们大可以接受陈雨润,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他和陈星河一直是对立面,完全能够利用他警视厅厅长的身份配合我们实施计划,到时候草食系联盟再推波助澜,动摇陈星河的可能不比直接从陈雨润下手大得多吗?】 信息发送出去,孤勇者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柳如酥大脑飞速运转,想了很多他们动手的可能,却仍然看不到一个收益很大的方式,毕竟再怎么计划,草食系在A市永远处于劣势,即使他们真的能扳倒陈雨润,胜利的天平也不一定会像他们那边倾斜。 柳如酥烦躁地咬了咬下嘴唇,把毛茸茸的头发挠的乱七八糟。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猝然睁大了眼睛。 打开手机,果然,孤勇者发来的消息更加印证了他心中所想。 【我觉得,草食系联盟那些人已经不满足于他们最初的目的了,一开始,我们都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不是吗?但是现在来看,他们的所作所为只能侧面反应出一点。】 【他们想自己掌权了。】 柳如酥倒吸一口凉气。 确实,肉食系alpha再怎么强势,毕竟也只是少数,A城有大把草食系居民在受到压迫和欺凌,甚至有些肉食系omega也是他们欺压的对象,忍了这么久,只要鼓动到位,这将会在A市掀起巨大的社会舆论。 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但陈雨润怎么办? 他默默承受了这么久,忍辱负重,不遗余力地为草食系omega谋求一个公道,到最后却被当做跳板去对付自己的父亲吗? 柳如酥觉得太残忍了。 这样的做法,跟当初那些无恶不作欺压他们的肉食alpha有什么区别? 草食系联盟的宗旨,难道不是保护受害者的合法权益么?但什么时候,受害者也要拿起刀挥向帮助他们的人、充当起刽子手了? 有时候,BaN柳如酥不禁感慨,这个世界真是荒唐。 第四十七章 还挑剔?不如我陪你睡? 见他久久不回话,孤勇者按捺不住性子,给柳如酥发了个小兔子哭泣的表情。 【小兔子,说话啊,你怎么打算的?】 柳如酥叹了口气,回道:【草食系联盟已经不信任我了,即使我有心劝解,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孤勇者:【别放弃啊!我可以帮你。】 柳如酥愣了愣,帮他?他现在身处红灯街危机四伏,能保住小命都很不错了,更别说还能左右草食系联盟的行动,孤勇者要怎么帮他? 【你有什么计划么?】 孤勇者:【当然!我打听过了,这周杨进喜和陈星河约了在日暮大厦见面,我查过了,是一批新鲜货,要从码头运走,如果猜得没错,杨进喜应该会顺便把凶手也混在其中,陈雨润肯定要去蹲守的,草食系联盟如果要挑一个时间对他下手,这个再好不过了。】 柳如酥微微惊讶他远在红灯街外竟然还能对杨进喜的行程掌握的如此清楚,问道:【此话当真?】 孤勇者:【确认过好多次,不会错的。】 柳如酥紧张起来,打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周就要动手?可陈雨润让我偷得日暮大厦的钥匙还没到手,他要怎么进去?】 孤勇者:【日暮大厦还有钥匙?这个我不清楚,但日期已定,即使你没能偷到钥匙,陈雨润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柳如酥沉默了,确实,即使他没拿到钥匙,陈雨润也不会放弃这抓到凶手的最后一丝希望,等杨进喜真把人运走了,那说什么都晚了。 可如果没有钥匙贸然闯入,陈雨润的安全该如何保证? 柳如酥死死咬住下唇,这几天来他对杨进喜可怕偏执的性格可以说是见得多了,他将非礼柳如酥的小混混打的血肉模糊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杨进喜和陈雨润之间又是世仇,他不敢想象陈雨润落入被动后杨进喜会怎样对他。 【不行,我必须得在他们会面前拿到钥匙。】 孤勇者:【你有什么头绪了吗?】 柳如酥稍稍稳住心神,回道:【先排除酒店顶楼杨进喜的办公室,我去搜集过资料,在里面没看到什么钥匙。其他的,我觉得杨进喜如此谨慎的一个人,他必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必然是随身携带。】 孤勇者沉默半晌,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你知道杨进喜有个Gucci的钱包你知道吗?】 柳如酥想起来了,杨进喜确实有个古铜色的Gucci钱包,上面还纹了个草原狼头像,很有标识性。 现在智能支付的时代还随身携带钱包的确实不多,但杨进喜却依然每天带着它出门,这么一想钥匙确实很有可能在里面。 但说得轻巧,他要怎么摸到这个钱包? 偷基本不太可能了,毕竟杨进喜常年刀头舔血练就五感精绝,柳如酥自觉没这个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钱包。 孤勇者思索半天,提了个建议:【下点安眠药让他睡过去?】 柳如酥想想,也不太现实。 杨进喜是不轻易吃或者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的,每次和柳如酥吃饭也是保镖先试吃,不然这头恶狼都不动筷子,自己冒冒失失给人家下安眠药,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坏了。 孤勇者看他没反应,又提了一个:【那要不......你先诱惑他,然后趁他不注意拍晕他?】 柳如酥气笑了。 【你这都是什么馊主意?他把我软禁在酒店里,房间里连尖锐物品都没有,难道我要拿枕头拍晕他?】 孤勇者似乎有些丧气了。 【那实在不行,你牺牲一点,在嘴唇上抹点安眠药,然后亲他一口放倒,怎么样?】 柳如酥真想给他一巴掌,可回过神来转念一想,对啊!确实比几个靠谱多了。 放在平时,万万他是不敢和杨进喜同床共枕的,毕竟这头恶狼没什么道德感,兴致上来了随时能把他就地正法,可柳如酥知道他一直贼心不死,偶尔来房间也是百般调戏,如果假装顺了他的意,还真有可能成功。 【不错,采纳了。】 孤勇者:【耶?】 傻孩子好像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痛心疾首道:【三思啊小兔子!我说着玩玩的,你不会真堕落了吧?!】 完了还补上一个震惊的小兔子表情。 柳如酥翻了个白眼。 【你想啥呢?算了,不跟你说了,到时候杨进喜该起疑心了。】 这纯属胡诌,毕竟杨进喜这几天忙的飞起,但柳如酥不想在这种事上继续跟狗屁不通的小孩子多讨论。 照例删除了信息,柳如酥开始认真地思考怎么实施这个计划。 首先他需要安眠药,这个别的地方很难找到的东西在杨进喜的酒店里倒是很多,毕竟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失眠大户,每次非要搂着柳如酥睡前都会吃半粒,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为了管住自己。 其他的能不能成功基本看柳如酥发挥,打定了主意后,柳如酥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但柳如酥清楚地知道杨进喜肯定没睡,这个夜猫子的作息非常阴间,而且睡眠相当浅,柳如酥好几次偷偷摸摸溜出去都被发现抓回来了。 但陈星河和杨进喜的会面迫在眉睫,柳如酥只能铤而走险。 他悄悄打开了一丝门缝,走廊里灯火通明,尽管很晚了,还是有零星几个服务人员,柳如酥装作漫不经心地来到电梯口,下了一楼服务大厅。 “要一粒安眠药。” 柳如酥努力表演出自己很疲惫但饱受失眠折磨的样子,其实他也不用怎么演,这几天殚精竭虑,他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 “是失眠了吗?吃安眠药不好呢,你可以试试泡澡。” 一道很温柔的男声传来,同时alpha淡淡的信息素萦绕在了他的鼻尖。柳如酥愣了愣,抬头一看,是一张很温润英俊的脸,不同于杨进喜的张扬和陈雨润的冷漠,他带着中年男人的成熟,一颦一笑仿佛练习多次,尽管是个熊猫alpha,却丝毫没让omega感到压迫或侵略性,言语间让人如沐春风。 柳如酥望着他,接药的手突然变得极其不自在,羞赧道:“哦,谢谢你。” 男人笑了笑,像是为了缓解他的尴尬,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陆庭,住在十三楼。” 柳如酥结巴道:“您、您好,我叫柳如酥,我住在顶楼。” 陆庭听到他住在顶楼后微微有些惊讶,“顶楼是这家酒店最顶级的vip客房呢,外人有钱都不一定能订到,看来你跟杨老板很熟了。” 柳如酥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还是少跟人交流为妙,便礼貌地笑了笑,“算是吧,祝您好梦。” 陆庭跟他道了别,目送着他进了电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 柳如酥紧紧握着手里的药丸,安眠药一定要在医生的指导下购买,私自服用很可能造成危险,柳如酥之前从没吃过,也不知道什么剂量能使杨进喜晕过去。 但药嘛,多弄一点肯定效果会好一点吧? 柳如酥一边这么想,一边偷偷用手指甲盖将那粒药碾碎,等到了顶楼,他假装一拐进了洗手间,把药粉洒在了带出来的唇膏里。 接着,柳如酥紧张地涂上了唇膏,还好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只是唇膏一层油亮衬的小兔子两片薄唇更加诱人,柳如酥自己都腹诽自己好像要出去勾引alpha的狐狸精。 待做完一切,柳如酥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房里。 不出所料,一开门就看了脸色阴沉的杨进喜。 “你出去做什么?我允许你出去了?” 一开口语气就冷的吓人,但柳如酥早已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回道:“杨老板,我说你一天就没有别的事做吗?整天盯着监控,我又跑不了,在房间里又闷得难受,你也不见得这么霸道,连人出去一下都不给吧?” 杨进喜才不吃他这一套,“别跟我耍花样,说,你去前台干嘛?” 柳如酥很坦诚的回答他:“我最近失眠,去拿粒安眠药。” 杨进喜微微抬起了头,一双凤目显得更有侵略性,“药呢?” 柳如酥知道这头恶狼肯定监视着他,绝对不能撒谎,“我去洗手间的时候顺便吃了。” 杨进喜盯着他的脸,“哼”了一声,戏谑道:“柳警官,你知不知道你住的是顶级的vip房间?无论设施还是环境都是一流的,连床垫都是智能助眠的,难不成柳警官最近有那么多烦心事,在这里也会失眠?” 柳如酥觉得有些时候他真是自信过头,不由得笑道:“杨老板说笑了,房间好是好,但就像日日吃山珍海味一样,住久了难免会腻的,更何况我是被软禁在这里,杨老板又日日监视,心情糟糕,当然容易睡不着。” 杨进喜冷笑一声,歪了点头,像是嘲讽道:“是吗?那确实是我招待不周了。也是,我这里装饰的再豪华,设备再贵,也比不过陈厅长的温柔乡啊。” 第四十八章 别人不要的东西,你也吃不到嘴里 他虽然是笑着说这话的,可眼里的阴鸷仿佛能把柳如酥钉死在墙上,看的小兔子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没有,你想多了,我跟陈雨润已经离婚了,他为了一己私利把我送到你身边,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柳如酥一本正经的撒谎,杨进喜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伸出指节,“咚咚”敲了两下桌子,冷笑道:“是吗?柳警官前些日子不还对陈厅长爱的死去活来,怎的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了?前台你搭讪的那个男人是谁?凑得那么近,你俩有什么好交流不完的?” 柳如酥这才知道他在大吃飞醋,不由得有些好笑,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人家只是善意的关切,难道杨进喜也不许吗? “他叫陆庭,我之前并不认识他,他看我拿安眠药问我是不是睡眠不好,让我泡泡澡。” 柳如酥实话实说,杨进喜却一脸不信的皱起了眉头。 “就这些?” 柳如酥无奈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能跟一个陌生人聊什么?” 杨进喜狠狠地剜他一眼,“你最好是。柳如酥,你了解我的,只要跟了我的人,要是脏了,我都会亲手把他毁掉。” 柳如酥打了个冷颤,杨进喜在占有欲一事上跟陈雨润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也知道杨进喜疯癫偏执的性格从来不会纸上谈兵,他说毁了自己,就一定会毁了自己。 服软是驯服这头饿狼的第一步,柳如酥垂下两片羽睫,软了语气:“知道了。” 杨进喜深色稍缓,可眼眸依旧冰冷,面无表情的命令道:“过来。” 柳如酥心脏砰砰直跳,他虽然只抹了很浅一层唇膏,还抹在嘴唇内侧,但他也不确定杨进喜看不看得出来。 你会落到杨进喜那指节分明的大手上,柳如酥毫不怀疑,如果被这头恶狼知道自己的企图,那他绝对会拿这双漂亮的手把他掐死。 待走到杨进喜身边,柳如酥停下了,一双桃花眼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柳如酥知道,杨进喜就喜欢看他这副软软好欺负的模样,极大地刺激了alpha的凌虐欲。 果然,杨进喜原本下弯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戏谑道:“勾引我?” 柳如酥撇了撇嘴,显得很不满,“哪里有,你别一天就想些有的没的。” 杨进喜“哼”了一声,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柳如酥以为他放松警惕了,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谁知杨进喜突然猛地扯住他的衬衫向前一拽,柳如酥尖叫一声,整个人摔进了他的怀里。 “柳如酥,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小心思,不然,” 杨进喜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柳如酥的后颈上,那块沾染了陈雨润alpha信息素的腺体无疑是对杨进喜的挑战,激的他恨不得咬下一层皮来,将自己的信息素揉进柳如酥的骨血。 “我可不像陈雨润那么君子,呵,不过他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易感期一到还不是说睡你就睡你?柳如酥,你也是个没骨气的,他这难道不算强迫你?怎的没胆子向对我这样对他啊?” 柳如酥强行忍下后颈那股奇异的酥麻感,微微撑起上半身,远离了他的胸膛。 “我柳如酥猪油蒙心,看不清陈雨润的真面目,你就当我瞎了眼。” 杨进喜冷笑一声,“瞎了眼?陈雨润到底是有多大的魔力让你一瞎三年?上赶着让人家睡你?” 柳如酥被他刺痛了,睁大一双桃花眼瞪着他,“是,我柳如酥下贱,明知道人家看不上我,还死皮赖脸在人家身边不走,心甘情愿让人家睡我,我下贱。” “但是,”柳如酥沉了脸色,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杨进喜,你以为你有多高尚吗?别人不要的东西,你不也眼巴巴的吃不到嘴里?” “你——!” 杨进喜彻底被他激怒了,大手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将他那张漂亮的脸抬了起来。 “柳如酥,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要脸的人,行啊,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杨进喜俯下身狠狠吻住了他的唇,柳如酥还来不及反应,唇齿间便晕开一丝血腥气,杨进喜疯了一样肆意掠夺,好像要将他口腔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抢夺殆尽,柳如酥拼命挣扎,近乎窒息。 “唔!!!你放开我杨进喜!疯了吗?!” 杨进喜根本不管,抱着他就一头栽倒在床上,伸手就开始扒他的衣服,柳如酥狠狠踹他,那手死命推他的胸口,可依旧抵不过alpha天生的身体优势,没一会儿衣服就被脱的七七八八,杨进喜坐在他身上,不管不顾就开始扯自己的领带。 柳如酥心里狂啸,安眠药怎的还不生效?! 杨进喜已经将西服裤子褪至胯部,揪住他乱踢的一双长腿就压下来,柳如酥尖叫着躲开,却被杨进喜狠狠扇了一巴掌。 “装什么?嗯?你不是喜欢被人上么?” “滚!” 柳如酥急的大吼,他洁白光滑的小腹微微隆起,里面还有一个小生命,若是真让杨进喜得逞,这个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或许是身体里保护孩子的本能,柳如酥不知道哪里爆发的力气,猛地将杨进喜整个人掀翻了下去,杨进喜“砰”一声砸倒在地上,衣衫不整,显得极其狼狈。 “妈的,老子今天不料理了你……” 杨进喜脸色阴鸷的站起来,冲着柳如酥就要再来,可突然脚步虚浮,眼前也渐渐模糊了。 杨进喜不愧是在红灯街混迹多年的人,一下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扶着头骂道:“好啊,柳如酥,还学会玩手段了,给我下.药?” 他的状况糟糕,柳如酥也没好到哪去,杨进喜刚刚那个激烈的吻将大半药物都吃了进去,柳如酥免不了也摄入了一些,此刻头也开始晕晕乎乎起来,看杨进喜的脸都感觉不真切了。 “现在才发现,太,太晚了……” 杨进喜怒不可遏,踉踉跄跄地冲过来,那眼神仿佛要吃了他,可最终抵不过药物作用,“扑通”一声倒在了柳如酥身上,像条死狗一样沉沉睡去。 柳如酥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把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伸手摸索杨进喜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果然在里面发现了那个Gucci钱包。 柳如酥喜出望外,打开钱包翻找了起来。 终于,柳如酥在夹层里发现了一把设计巧妙独特的钥匙,上面清晰的映着“日暮”两个字。 柳如酥不禁感慨,杨进喜为了防止旁人在别的场所搜集到他的指纹,特地避开了指纹解锁,花了大力气弄了一把独树一帜的钥匙,可万万没想到栽在一只小兔子手里。 柳如酥把钥匙死死攥在手心,掏出手机给陈雨润打了个电话。 那边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陈雨润焦急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宝宝?大晚上的打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如酥一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就红了,太多的委屈涌上心头,他没忍住呜咽了起来。 “哥……哥哥,我找到钥匙了,你快来拿吧。” 说完,他像是被抽干了全部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陈雨润听他哭的天崩地裂,在那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宝宝,你别哭啊,坚强一些,哥哥在这里,哥哥一直在这里。” 柳如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疲惫至极地对着电话说了句:“快来拿钥匙吧,我在酒店等你。” 陈雨润顿了顿,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好,宝宝,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柳如酥“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低下头捂住脸。 他真是后悔来红灯街了,这种日子,这些磨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他突然很想妈妈,很想回到自己长大的老旧单元楼,想念在妈妈怀里长大的日子。 至于陈雨润…… 陈雨润是他没有了妈妈后唯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男人,他用了自己的全部力气爱他,竭尽所能回报他给自己的一切。 可一路坚持到现在,他真的好累啊。 “嗡嗡——” 柳如酥抱着腿在原地枯坐半晌,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柳如酥接了,“喂?哥哥?” 陈雨润气息微微紊乱,应该是跑过,冷静指挥道:“三分钟后,我会切断酒店监控,你用上次教你的方法从西侧员工电梯下来,我在地下室安全出口等你。” 柳如酥应了,立马对着手机开始计起时来,不时转头过去看看杨进喜的情况,还好,这头恶狼睡的不省人事,呼噜打的震天响。 终于,计时器“滴滴”叫了起来,柳如酥几乎是立刻就出了门,大步赶往西侧电梯。 可正当他打开电梯门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 陆庭。 陆庭看着他,微微有些惊讶,旋即笑道:“进来啊,你要去几楼?” 柳如酥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陆庭可能会坏了自己的事,立马弯腰进去,按了地下一层。 陆庭有些好奇,“你这么晚了,去地下一层做什么?” 柳如酥避开他的目光,“我的车挡着别人了,我去挪车。” 陆庭“哦”了一声,笑道:“正巧我也要到地下一层接我老板,那一起吧。” 第四十九章 万盛总裁陆庭 柳如酥震惊的看着他,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更何况自己是去送钥匙的,要是被人看到那还得了? “不……” 柳如酥刚想拒绝,就觉得头脑发热,整个人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陆庭吃了一惊,连忙去扶他,可沉沉睡去的柳如酥没有丝毫反应,陆庭拽了好几次都没弄醒他。 “喂!你怎么说晕就晕啊?” 陆庭万般无奈,只得俯下身将他横打抱起,额头对额头测了测体温,柳如酥整个人烫的厉害,陆庭以为他发烧了,赶紧按了一楼。 “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大晚上一个alpha抱着一个omega出来就很让人惊讶了,更何况陆庭走的风风火火,前台的服务人员一时都忘了叫住他。 陆庭抱着他出了酒店,旁边是酒店专属的停车场,陆庭将他抱进自己的车里,打着火就往医院赶去。 朦胧中,躺在后座的柳如酥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要燃起来,喉咙干的不像话,可依然挣扎着喊道:“钥匙,哥哥,钥匙……” 陆庭开着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钥匙?” 柳如酥自然是没法回答他,皱着眉头小声抽噎了起来,“哥哥,哥哥在等我,钥匙……” 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陆庭也懒得管他,“别管什么钥匙了,先去医院吧,晚了小心脑子烧坏了。” 柳如酥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头痛欲裂,只觉得胸口气血上涌,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柳如酥揉揉眼睛,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和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手上还打着点滴。 “你醒了?” 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柳如酥一抬头,陆庭端着一碗粥进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 柳如酥有些迷茫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在电梯里吗?怎么来医院了?” 陆庭笑了笑,“你发热晕倒了,已经整整昏睡两天了。” “两天?!” 柳如酥震惊不已,他已经昏睡两天了?那陈雨润呢?钥匙怎么办? 陆庭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你精力损耗过甚,又吃了安眠药,高热之下肯定会晕倒,还好治疗及时,没伤到你和你肚子里的宝宝。” 柳如酥现在考虑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如果他已经昏睡两天了,那么算来今天就是杨进喜和陈星河会面的日子。 同样也是草食系联盟会对陈雨润下手的日子。 “放我出去,我得去日暮大厦……” 柳如酥拔掉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下了床,踉踉跄跄的朝着门口跑去。 却被陆庭轻而易举的抱回来了。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瞎跑什么?” 柳如酥现在满脑子都是陈雨润,拼了命想挣脱陆庭的束缚,喊道:“你放开我!我得去日暮大厦,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陆庭怎可能由着他一个病人瞎胡闹,又将他箍紧了些,“好好好!那也得把粥喝了点滴打完再说啊,你那么急做什么?” 跟他根本解释不通,柳如酥也懒得多说,因为实在挣脱不开,便索性抱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嘶!怎的兔子也会咬人?” 陆庭吃痛,却仍是不放开他,柳如酥抬起头,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登时红了眼眶,无奈地大吼道:“陆庭你放开我!真的要来不及了!” 陆庭眼见人要哭,有些慌了神,连忙道:“好好好,我带你去,你别哭了。” 陆庭抱着柳如酥出了院,柳如酥大病初愈,其实根本没愈,他现在头还疼的厉害,全靠意念撑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救下陈雨润。 如果陈雨润出了什么事,柳如酥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停在了日暮大厦前,因为今天杨进喜和陈星河会面,门口围了一圈保镖,柳如酥下意识想掏口袋里的钥匙,可摸索了半天,口袋里空空如也。 柳如酥顿时慌了神,冲着陆庭吼道:“钥匙呢?我的钥匙呢?你动我的东西了?” 陆庭看着他苍白的小脸,摸不着头脑,“你说那把外表很奇特的钥匙?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了,没动,还放在你裤子口袋里。” 柳如酥愣了愣,看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一股深深的懊悔涌上心头。 他忘了换衣服! 怎么办?没了钥匙进不去,陈雨润怎么办? 柳如酥来到红灯街这么久,每一天都如履薄冰,但从没有绝望,一直很坚强的往前走,相信自己终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但这一路走来,他孤军奋战,将陈雨润当成了一个信念在坚持,也终究是会累的。 现在难道连陈雨润也要失去了吗? 柳如酥蹲了下来,将脸深深埋进臂弯,失声痛哭。 陆庭沉默地看着他,问道:“你是来找人的吗?” 柳如酥没法回答他,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陆庭顿了顿,正色道:“如果是这样,其实我可以带你进去。” 柳如酥闻言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 “真……真的吗?” 陆庭笑了笑,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当然是真的,别哭了,跟我来吧。” 柳如酥站了起来,陆庭拉住了他的手,他愣了一下没反抗,乖乖跟在陆庭身后。 待到了日暮大厦前,保镖们果然是拦住了他俩的去路。 “站住!老板现在有重要客人在上面议事,闲杂人等禁止进入。” 柳如酥紧张起来,一双长耳朵都微微颤抖。 陆庭感受到了他的异样,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优雅的抽出一张卡。 “告诉你们老板,是万盛的陆庭要见他。” 保镖们看着那张红灯街在全A市发行不超过五张的SSS卡,不敢怠慢,立马上去通报。 柳如酥有些震惊的看向陆庭,万盛?是那个A市最大的贸易公司万盛吗?陆庭居然是它的总裁? “你……” 陆庭知道他要问什么,笑道:“无事,杨老板和我是老交情了,就算再重要的客人,他也不敢不见我。” “毕竟他的货还得经过我的手运出去。” 第五十章 终章 柳如酥焦急地日暮大厦前等,保镖去了很久,却迟迟不回来通报。 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砰——!” 一声尖锐的枪鸣打破了宁静,柳如酥几乎是立刻竖起耳朵,眼神投向了顶楼。 “小心!” 陆庭眼疾手快地把柳如酥拉到了身后,几乎同时,几块碎玻璃渣在他们面前飞啸而过,狠狠砸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快上去保护老板!” 保镖们立刻拔枪向楼上冲去,大门顿时敞开,柳如酥想也没想就拔腿往里跑。 陆庭根本抓不住他,只得跑步跟上。 “柳如酥!你疯了?他们有枪,你......” 话音未落,柳如酥已经冲进了电梯,望了陆庭一眼。 陆庭愣在了原地。 小兔子大病未愈,脸色苍白如纸,只剩一双桃花眼还闪烁着着光,决绝又深情,还夹带着一丝感激。 决绝是自己,深情给陈雨润,感激是对他。 陆庭觉得自己的心揪了一下,随即大吼一声:“柳如酥!” 可惜电梯门义无反顾地关上了。 柳如酥紧张地看着显示器上跳动的数字,几乎是显示顶层的一瞬间,电梯门敞开,一道满身是血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陈雨润!” 柳如酥失声喊道,陈雨润闻言立即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神里读到了很多。 屋内一片狼藉,陈星河脑袋上一道可怖的伤口,泊泊冒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杨进喜也受了伤,捂住肩膀半倒在沙发上,看着深情缱绻的两人,不由得怒火中烧,冷笑道:“好啊,柳如酥,我说你怎么突然愿意帮我了,还表现得把陈雨润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模样,到头来是夫妻俩唱双簧,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亏我杨进喜混了这么多年,竟也被你骗了过去。” 陈雨润嘴角边溢出一丝血迹,却痛快地笑了,“杨进喜,不枉我做这些,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今日,我必要你伏法!” 杨进喜的脸彻底冷了,挣扎着站起来,五官扭曲在一起,倒更像头恶狼了,“你别以为劫持了凶手就能威胁到我,我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法庭上供出我!” 陈雨润“哼”了一声,“这可不一定,在性命面前,你以为你手下对你的忠诚值几个钱?” 杨进喜像是被踩了尾巴,,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朝陈雨润走来,手臂上流下蜿蜒血迹,颤抖地握着一把枪,眼神恨不得把他枪杀当场。 柳如酥心下一惊,赶紧挡在陈雨润面前,那套肥大的病号服把他整个人衬的单薄如纸,却如松竹般屹立不倒,无所畏惧地直视着杨进喜。 “宝宝,退后!” 陈雨润腹部中枪,说话已是十分勉强,但还是膝行上前抓住了柳如酥的手,急切地自己身后拉。 出乎意料的,杨进喜并没有举枪对着他,只是在离柳如酥约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定定地盯着他的脸。 柳如酥被他这炽热又疯狂的眼神吓到了,可依旧倔强地不肯后退一步。 “为什么?” 杨进喜声音喑哑的问道。 柳如酥不明白,“什么为什么?” 杨进喜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母亲的死他也有责任,你加入草食系联盟,在他身边委屈求全六年,难道不是为了报仇吗?他跟我一样肮脏不堪,我们是一样罪无可恕!为什么......” 柳如酥怀疑自己看错了,但这头恶狼好像红了眼眶。 “你为什么还是选他不选我?” 柳如酥望着他,像是怜悯,又十分冷漠,“你们不一样。你为了一己私欲,害了多少草食系omega?我母亲的死,虽然不是你亲自动手,但终归是你手下的人干的,你是纵容着,亦是包庇者,你确实罪无可恕!” 说罢,柳如酥回头看了陈雨润一眼,“对不起哥哥,曾经,我也和恨他一样恨你。我骗了你六年,给草食系联盟收集了六年的情报,就是为了一天能拉你下台,想让你和我一样感受身在地狱的痛苦。” 陈雨润呆呆地看着他,嘴唇翕动,“宝宝......” 柳如酥笑了笑,眼角边却有泪水滑落,“可是,陈雨润,我爱上你了。可笑吧?我俩连第一次见面都是设计好的,你标记我也是我给你下了药的缘故,从头到尾我俩的结合都是个骗局,我一开始只是想报仇,可我就是爱上你了。” 陈雨润觉得心脏被狠狠一击,痛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是的,宝宝,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如酥笑了笑,“我知道,你其实已经帮我报过仇了,不止我,很多受难的草食系omega都得到了公道,我很感激你。” 陈雨润噎住了,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 柳如酥摇摇头,接着道:“我知道我母亲死的那天,你不是故意不救她,你是为了竞选厅长时能得到红灯街的票,才表现出你视草食系omega的性命如草芥的样子,但我柳如酥不是圣人,我到现在......都无法原谅你。” 柳如酥有些崩溃的哭起来,“可这点怨恨,抵不过我爱你。” 陈雨润鼻头一酸,无法忍受地低下了头,一个劲儿地喃喃道:“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说罢,柳如酥又将头转了回来,直视杨进喜。 “杨进喜,你自以为你喜欢我,可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你同陈雨润相比的又一个无聊游戏,你从始至终,都只想通过征服我满足你的虚荣心,扪心自问,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杨进喜噎住了,有些愤恨道:“你怀疑我?” 柳如酥嘲讽的笑了笑,“至少我在陈雨润身边六年,知道了什么是家。” “里面的人,你们已经被警视厅包围了,放下武器!” 鹿升的声音从大厦广播里传来,陈雨润心里一喜,他刚刚舍身拖住杨进喜,留给鹿升带走凶手的时间,现在鹿升已经成功从警视厅带来援兵了。 柳如酥望着杨进喜,“放弃吧,你已经输了。” 杨进喜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突然疯了一样大笑起来,泪水混着血迹落在地上,映出一个几近癫狂的人。 “输?我杨进喜这辈子不可能输给陈雨润,即使是输......” 杨进喜忽然停了,露出一个笑容,俯下身在柳如酥耳边说了句:“要是输在了我对你动了心。” 柳如酥还没反应过来,杨进喜突然举起了枪对准了他,陈雨润条件反射般一跃而起,反手将柳如酥抱在怀里,眼里是说不尽的温柔与决绝。 “不要!” “砰”一声枪响,柳如酥近乎绝望地抱紧了陈雨润,哭的撕心裂肺。 陈雨润本做好了被一枪穿心的准备,可那股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死死抱着小兔子,好像抱着自己余生的一切。 待两人回过神来时,杨进喜的太阳穴出现了一个可怖的大洞,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 这个A市最骄傲的人,宁愿选择以这种极端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向陈雨润认输。 “陈厅!” “小兔子!” 鹿升领着一队人从楼下赶了上来,陈雨润满身是血,柳如酥憔悴万分,随行的医生立马上前给陈雨润包扎,柳如酥则被沐木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嘘寒问暖。 “有没有事啊?脸怎么白成这样?” 柳如酥推开了他的手,别扭道:“没事,唉,只可惜......” 只可惜草食系联盟那帮人没落网,若不是他们动了手脚,陈雨润他们根本不会暴露,也不会引发枪战,陈雨润更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沐木朝他狡黠一笑,“放心,草食系联盟那帮人跑不掉的,鹿升已经派人去追了,这群老家伙这回可算是栽了,好好到牢里反省吧。” 柳如酥震惊不已,“沐木,你怎么......” 沐木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傻瓜,这么久了,还没猜到吗?” 柳如酥其实也怀疑过,但真的验证还是很惊讶,“孤勇者?” 沐木笑了,“启明星?” 柳如酥不由得笑了,倒在沐木怀里,有一种拨云见日的错觉,很累,也很高兴。 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陈雨润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的小兔子终于没有秘密了,往后余生,他们可以撕掉所有伪装,像所有正常的情侣那样共度余生,便览九山雪,一朝共白头。 “对了,”柳如酥还有一件事不明白,“话说你发给我的那个消息,就哥哥帮我们报仇的那份资料,做得如此隐秘,草食系联盟是怎么发现的?” 沐木朝他眨眨眼,笑道:“这要感谢一个人,万盛的总裁,陆庭。” 柳如酥愣了一下,“陆庭,居然是他?” 沐木点了点头,“是哇,你不知道吧?他是你妈妈的学生,调查你妈妈被害这件事好多年了,这次还多亏他的人偷窥到了陈雨润桌子里的记事本,顺藤摸瓜查了半天,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记事本?啊,原来是那个。” 柳如酥恍然大悟,他很早之前就在陈雨润桌子里看到了那个破旧不堪的记事本,当时出于不想打探陈雨润的隐私而没有翻看,以至于与真相擦肩而过。 他真的好傻啊。 “宝宝。” 柳如酥抬眼,像最初见到陈雨润那样,又撞进了一汪湖水里,温柔深情的好像春天雾气迷蒙的烟柳。 陈雨润满身血污,一张笑脸却是无比干净,朝柳如酥伸出了手,“宝宝,我们回家吧。” 柳如酥点点头,高兴地红了眼眶,“好。” 时隔六年,历经千帆,他的大老虎带他回家了。 这次劫难过后,A市经历了一次彻底的大洗牌,首先是市长陈星河,在一场枪战中脑部中枪,目前躺在医院,医生断言很可能成为植物人;杨进喜畏罪自杀,谢安案的杀人凶手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草食系联盟高层相继落网。 于此同时,陈雨润在新一次立法大会上出台了草食系omega的保护政策,彻底整治红灯街乱象,酒店和买卖草食系omega的店铺被关闭,以往杨进喜的党羽在余下几个月内相继被抓,按照从前犯罪情节轻重依法判决。 那个A市人口中无论白天黑夜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地,如今不再被一堵小墙挡在文明之外,婀娜多姿的杨柳和明亮的路灯出现在了街内,它现在有了个新的名字——雨柳巷。 三年后,一对年轻的AO带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胖娃娃出现在了雨柳巷。 小娃娃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嚷嚷道:“父亲父亲,我要吃糖葫芦。” 陈雨润笑着拍拍他的小脑袋,“这个我可做不了主,问你爸爸。” 小娃娃立马把可怜兮兮的眼神投向柳如酥。 柳如酥无可奈何地笑道:“好好好,今天是春分,先逛一圈,吃一碗饺子,再给你买好不好?” 小娃娃欣喜地“嗯”了一声,迈着还不利索的两条小短腿往前跑去。 陈雨润慈爱地看着他,转身熟练地牵起了柳如酥的手,柳如酥幸福地靠上他的肩膀,悄声道:“哥哥,我也想吃糖葫芦了。” 陈雨润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脸颊,笑道:“走,带你买。” 天上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微风徐徐,街内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绿茶的香气袅袅而上,烟柳巷的尽头映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背影。 此情此景,倒真应了那首诗。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