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走女主白月光》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撩走女主白月光 作者:度阑 文案: 夏森柔成功把自己作死后才发现,原来她就是故事里的反派角色。 女主是个幸运的小可怜,护花使者一茬接一茬,一人一锤把夏森柔给锤成了踏脚石,按在地上摩擦。 就连她的未婚夫,都成了女主的裙下之臣。 不过重生后她知道了女主的唯一弱点, 就是女主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看着女主无辜垂怜的表情,她忽然有了个大胆又刺激的计划: 撩走女主的白月光! 不过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居然这么配合! 基本是她勾勾手指,他就迅速倒戈了,这、这么好追的吗! 她良心发现的决定分手,没想到他抵住她的额,向她猛嘬一口,继续诱哄,“分手?不报复了?” 男主版: 陆谨有个觊觎多年的小仙女,每天抓心挠肝的想,偏偏人家就是没开窍。 没想到有天她忽然自己送上门,他默默磨刀霍霍,面上不露声色的配合。 今天摸到了手,明天亲到了嘴,四舍五入就是长长久久…… 至于分手? 你想屁吃! 内容标签: 重生 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森柔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复仇工具人?我乐意啊! 立意:寻找自我的意义,活出精彩 第1章 . 楔子(22.3.7小修) 传奇但短命…… 夏森柔是自己作死的。 开局的时候,她手上还握着一副好牌。 在她11岁的时候,她是当时颇具影响力的电视节目——《毛毛虫俱乐部》的小演员。 17岁,渡过尴尬的变声期,她凭着过人的天赋,顺理成章被经纪公司相中,18岁出道成为歌手,出道即巅峰,一夜间红遍大江南北。 彼时她刚成年,事业上春风得意,爱情也顺风顺水,青梅竹马的吴霄汉和她一公开恋情,就成了人人艳羡的金童玉女。 25岁就像一道分水岭,先是和她订婚的吴霄汉屡屡推迟婚期,随后更是提出和她分手。都市男女本就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她平静接受了他说的“感情淡了”,结果转眼就看到了爆料,原来早在他们未分手之前,他就和欧海珍过从甚密。 欧海珍出身偏远农村,当年因水果台一档《交换人生》节目,暂住在M公司掌权人——周敏的家中近一个月。 下节目后,周敏转头把欧海珍认作了干女儿,从此尽心尽力的为欧筹谋,就此展开欧的开挂人生。 欧与她年龄相仿,差不多同期作为歌手出道,水平却与她天差地远。 出道几年,欧依旧没多少文化,读错、写错字屡见不鲜,被网友戏称“文盲珍”,业务能力更不能打,上台表演一全开麦就车祸,一个歌手菜成这样,却架不住M公司里各路男神都认她做小师妹,主动配合她碰瓷炒作,一人一口奶,硬生生把欧奶成了闻名全国的“甜心教主”。 夏森柔能接受吴宵汉过段时间跟其他人在一起,却受不了他无缝衔接,更何况,欧还没有和他在一起,爆料里更像是吴宵汉在舔样样不如她的欧海珍。 如此种种,既变相佐证了她以前瞎眼盲心,也让她意识到,原来她曾珍视的男友,在欧心中一文不值,却仍要跟在欧的屁股后面跑,那她又算什么? 夏森柔当时红得发紫,年轻又气盛,她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生就一种权力,只要她表露出不喜,那个人便会理所当然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封杀吴宵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她万没有想到,她会在欧海珍身上栽个大跟头。 欧就是有这么大的魔力,身边的护花使者层出不穷,她越要对付欧海珍,自己就越是焦头烂额。 欧的爱慕者一人来上一锤,直接把她从高高的神坛扯了下来,按在脚底摩擦。 没对付欧海珍前,她如日中天;当她对付欧海珍后,她开始风雨飘摇。 写的新歌被曝出抄袭,有不认识的助理跳出来说她私生活混乱,网上散布以她为主角的黄色视频。 她澄清过,却没人相信,除非她自剖己腹,让人看看里面到底吃了几碗粉。 流言越是离谱,传播度就越广,她在众人口中已然变成一个烂人,奇异得是:她一出丑闻,新歌就大卖特卖。 公司看中她的黑红体质,不但任由这些黑料传播,甚至还推波助澜,美名其曰“黑粉也是粉啊。” 她厌烦透了这种现状,本想趁着合同到期解约,没想到经纪人怕她这颗摇钱树走了,居然暗中给她喂药试图控制她,这直接导致她后期时常情绪激动到失控,看起来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家媒体直接封她“疯后”,此后居然人尽皆知,都以此作为她的外号。 因为糟糕的口碑和工作状态,她接连搞砸了不少工作,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虽然演艺生涯受阻,她的热度却一点都不曾降低,所有人都抱着窥丑的心态,想看着曾经远在云端的她又怎样坠入泥淖。 狗仔和私生像是嗅到腥味的苍蝇,无穷无尽得朝她涌来,昼夜不息得候在她门口。 那天她终于解约,也勉力解除了药物依赖,正期望早日恢复正常生活,因自小疼她的外婆忽然病危,她外出时被驻守的狗仔堵在门口。 他们看着她像是看到了即将到手的钱,个个言语挑衅着妄图激怒她,就指望着拍到她失控,这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在镜头前崩溃,跟他们发生了剧烈的肢体冲突,发狂似的冲出包围圈,却慌不择路,随着一声刺耳的“咯吱”声,她被撞得高高飞起,重重倒在地上,血流如注。 她本来意识还算清醒,想着要尽快离开这里,撑起身体却发现腿已没了知觉,奋力支撑,却只是爬行了一小段距离。 “让一让,让一让!”她有些茫然的抬头,没有任何人前来帮忙,迎接她的只是刺目的闪光灯。 “咔嚓咔嚓!” “这次来值了,绝对是头版头条!” 汩汩的血浸染了她的衣物,她的身体逐渐冰凉,眼神离散,脑海中像走马灯似的回顾了一遍过去,居然洞见了“真相”。 原来,她所在的世界就是一本书,还是一篇逆后宫文! 欧海珍是传说中的命运之子,是可怜又坚韧的女主角,而她,是故事中仰仗身份欺侮对方的反面角色,是欧前进路上的踏脚石。 而吴宵汉兜兜转转,最后也是欧后宫团中的一员。 WTF! 她的指尖不甘心的蜷缩抓挠,妄图坚持到去医院,但她的意志力终究不敌衰微的身体,纵使她百般挣扎,却连简单的坐起都做不到,只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挣扎的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她精神一松,得救了~ 一放下吊着的那口气,她就眼前一黑,迎来了死亡…… -- “小柔,小柔,你怎么睡着了?醒醒!快醒啊,你做噩梦了!” “嗯?” 她睫毛乱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2章 . 重生(3.8修) 夏森柔睁开眼睛,有…… 夏森柔睁开眼睛,有些纳罕,这套老房子不是早卖了吗? 尚迷糊的大脑开始思绪乱飘,她回忆自己曾在这里度过14年青春,对这座房子的结构几乎了如指掌。 它面积仅35平,呈斧状结构,进门便是狭长的走廊,上面挂满了她各类演出的照片,房间门口则挂着一大张计划表,其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每日凌晨5点至晚上10点的行程。 这么想来,她3岁后便不再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了。 自从发现她有过人的天赋,妈妈夏露就倾其所有培养她成材,童子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几无息日。 如此陈旧逼仄的客厅,夏露却仍斥资买了一架二手斯坦威钢琴,再走几步,便是由稍显宽敞的主卧改造而成的全镜面练功室。 在她的才艺培训上,夏露向来不吝投资,以至于她后来赚的演出费,也泰半会花在学习深造上。 她转转眼睛,抬眼望向天花板,不意外地瞧见一处因渗水产生的灰色霉斑。 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次卧,因大部分空间要让给收纳,两母女原本挤在一张1米2小床上,等她15岁起,她们开始打地铺。 她下意识掐大腿,从痛感中确认,她似乎是重生了。 还不待细想,夏露见她醒了,兴奋地拉起她,“DO公司刚刚联系我了!他们要签你!” 哦,她浑噩的脑海里出现一根游丝。 DO,她的老东家。 上辈子她和夏露得知这个消息欣喜若狂,DO是老牌造星工厂,签约后不愁不红。 事实上确然如此,她出道后便背靠大树好乘凉,第一张专辑的词曲都有专人制作,因为质量过硬,销售很好,她就此走红。 只是当唱片业整体低迷,DO不甘与高人气的她和平分手,企图榨干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所作所为,也伤透了她的心。 森柔吐出一口长气,“我不签。” 夏露的脸瞬间挂了下来。 她年轻时为了明星梦不顾一切地北漂过,谁想到折腾几年,她到底没有红的命。 夏森柔生父不详,她很少提及,提起时也常懊恼怨愤,“骗子!说是导演,其实就是个场记!” 至于为什么会把森柔生下来,全是因她年轻时不爱惜身体,医生说再打胎很可能终身不孕,夏露便畏惧了。 所幸生下森柔没多久,她便发现了女儿卓越的天赋,她理所当然的把自己的梦想投射在女儿身上。 她比谁都想要夏森柔大红大紫,因而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拒绝DO伸来的橄榄枝。 森柔按了按额角,“我想去参加《燃烧的你》。” “那是什么?”夏露一头雾水。 事实上,这个节目刚刚立项,很多人连《燃你》的名字都没听过。 但森柔知道《燃你》未来的潜力,这档选秀节目由内娱教父余两斤亲自操刀,手眼通天的他拉来好几个大公司赞助,其中就有M和DO公司的影子,还有一个金主是互联网大厂卓风。 上一世这个节目在年底爆火出圈后,卓风旗下新成立的丸娱公司也随之浮出水面。因它资历新,为吸引新人签约,分成条件十分公道,同时依托卓风的背景,签约的几个新人都不缺后续资源。 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初欧海珍就是通过《燃你》出道的,凭借断层投票成为当年人气王。 前世,她从不曾和欧同台。 她当红时欧还不温不火,而欧火时她已声势衰微。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她时,她曾想过自己做人是不是很失败,她是否真如他们所言般有副恶毒心肠,到她死后,她才发现,原来是欧有作弊器。 他们曾说她心胸狭窄,比不上欧的一根头发,既如此,她不该白担这个骂名。 -- 欧海珍的老家是一个偏僻小镇,她的出生完全是一个意外。 那时她妈妈刚生了哥哥,已经不打算再生,她爸爸只以为月子期间不要紧,同床几天后,她妈妈怀上了她。 她是不被期待的,刚生下来像一只小猫,她爸妈原以为她撑不了几天,没想到养着养着,居然也长大了。 她父母觉得一个女孩读书没有大用,三番五次在她面前说,“我们屋后面的娟娟,不也中专毕业就打工去了,才出去几年,瞧瞧,回来在老家砌了大房子!多有出息!你要也这么孝顺就好了。” 她偶尔沉默低头,偶尔也会涨红着脸反驳,“中专能找到什么高薪的工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怎么说她,你们骂她松裤腰的!” 她妈妈不高兴了,“松裤腰怎么了,躺着就能赚哩,同样出卖自己,一个卖力气,一个卖脸,还分个什么高低贵贱!” 姓对底层人士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他们坦然地接受,从不为之感到羞耻,也不会把它刻意上升到道德层面。对他们来说,没钱要可怕得多。 她爸妈没什么头脑,赚的钱总是存不下来,欧海珍窘迫地交不出100的学杂费,她哥哥却能换上3000的电脑。 “你理解一下嘛,家里只能供一个。”她爸妈逻辑简单,甚至整个村里都是如此,“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少花点娘家的钱。” 她起初不能理解,后面逐渐明白,在他们眼中,男孩子就是一切。 16岁那年,她忽然获得了系统道具,一个莫名的光环。 起初她有些失望,比起其他人有了奇遇后动辄拥有几个亿,或变成超级美女,或直接拥有某种超能力来说,她这个光环看起来朴实无华,实在不够看。 但她很快发现了妙用,除了防备心重、心有所属的人不受影响,其他人都对她抱有不低的好感度。 她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逐步演变到安之若素、全盘接受。 或许她尚未意识到,也或者她心有所感,只是过于贪恋,不知不觉中,她已重度依赖这份赠予她的“礼物”。 她靠着它让《交换人生》的导演在那么多同龄女孩中选中了自己,让周敏越来越喜欢,甚至提出收养她。 她父母起初是不肯的,“我们养这么大哩……”好像十分不舍的样子,后面渐松了口,自以为狮子大开口,咬牙狠道:“给我们20万!” 周敏笑了笑,让律师拿出合同,“签合同,我给你们40万,你们彻底断绝关系,就当你们没生过,再也不要来找她。” 父母缩缩脖子,唯唯诺诺应了,她本还有点伤心,却见他们很快招了哥哥:“你有钱结婚了!” 原来柔软的心肠登时化为铁石,她不意外这份偏爱,但仍是为此感到嫉恨。 周敏安慰似的按了下她的肩膀。 他之所以想收养她,全是因为孤独。 他年轻时恃才傲物,说话做事从不留余地,又爱流连花丛,伤透了朋友和女友的心。 到他50多岁,才发现身边居然没一个亲朋好友。 他日益闭塞,本不再去想结婚和后代这些事,直到遇到欧海珍。 40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对欧父母来说却是天价,他们忙不迭答应了,周敏让助理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他带着欧回家。 “我让人给你办入学手续,你转进S中怎么样?” 欧海珍在录《交换人生》时早便体会过S中各种可怕的卷王,她满心拒绝跟这些人一起考试,对成绩不佳的她来说,这无异于鞭尸。 她想了想,“我想当明星。” 这个几乎没有门槛的职业,倒是很合适她。 周敏姿态闲适,想起不久前余两斤让他投资的《燃你》,“这有什么难的……” -- 夏森柔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尚在暧昧期的吴宵汉。 “为什么啊?”他不明白,明明之前两人已经互有默契,为什么才放了两天假,她忽而便冷得像冰。 “不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忙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 曾经的不甘和留恋,死了一次后像是从她体内抽离,她连跟他多说一句话的耐心都无,昔日的感情化作一堆黑灰,风一吹就散。 一个月后,燃你的海选正式启动,她去报了名。 报完名后,她踱步回家,十点的太阳照射到她纤薄的眼皮上,有些微的灼烧感。 她懒散地举手搭了个棚,一路静默地打开家门,抬眼时瞥见了墙上悬挂着的,曾经灿笑的自己。 她推门走进练功房,打开练功音乐,朝着镜子热身开背,随后切进节拍,脚尖旋转起跳,汗水很快浸透速干衣,滴答落在地板,激烈运动分泌出多巴胺,却远不能压制她内心涌现的暗颓。 她凝视镜中自己的瞳仁,只觉幽黑的像一渊看不见底的深井,吞噬了她所有的感知,又觉其中像是燃着幽静的怒火,日夜灼烧着她的魂灵。 第3章 . 入围(3.9修) 《燃你》因是第一届…… 《燃你》因是第一届,起初怕没人报,除了性别为女,年龄16-28外再不限制,导致后期宣发跟上后,报名人数有数十万之巨,因而光是海选就花费了几个月,最后筛选出一百人。 出道位仅7个,其中两个先行被金主预订,也即是说,留给普通选手的仅有5个位置,自然搏杀激烈。 赛制规则是先由评委和选手打分,评委分占70%,选手30%,加计算出分数,100进75,选手分为5组第一次公演投票;75进40,5组再二公投票;40进28,分4组三公投票。 入围75后,又分2个榜单。 秀榜是选手、评委、观众投票,观众决定50%分值,评委占30%,选手20%,这是主榜,关系到日后出道位,另加一个观众人气打投,观众可以花钱加选手镜头。 而公演期,秀榜投票又分团队和个体,评委和选手仅有两票投给最佳团队和心目中的mvp,观众两票是免费,再想投只能加钱投个人。 团体名次高,所有人都可加分,和个人分相加总和才是最后分数。 前世临死前的强光和拍摄声让森柔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这让她上了舞台也始终维持紧绷,即便如此,她仍是轻松入围了一公。 艺术类皆是如此,一吃天赋,二练技巧,三修情感。 森柔遗传自能歌善舞的夏露,自幼身体机能极佳,所以她在高低音区切换自如,气息稳定绵长,兼之手长脚长,浑身无一处不柔软灵活,不只一个教她的老师说过,“她天生该吃这碗饭。” 若说唯一的缺憾,便是“感情处理差了点,这个嘛,以后有了阅历,自然会反映到歌声里。” 从前世到今生,她一直在摸索,却一直未曾突破。 而《刻意练习中说:天才是训练的产物。 她有如此天赋,仍日夜不辍地练习,唱跳基本功自然十分扎实。上了舞台,即使她并非最佳状态,千锤百炼造就的身体记忆也会替她完成表演。 到欧海珍唱歌的时候,森柔微微皱眉。 前世她听过24岁的欧演唱。 24岁的欧大约是忙于拍摄影视剧,太久不开口唱歌,技术方面一塌糊涂,气息不稳导致接连断音破音,森柔当时如坐针毡,偏不时有镜头扫过,只能端正表情,只觉和折磨无异。 实话实说,17岁的欧在唱歌上是有一些天赋的。她在高音区能直接用真声硬唱上去,嗓音也有一定辨识度,但在气息控制上显然是门外汉一枚,唱一会就出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现象,唱完像是快断气。 事实上,在欧报名参赛后,周敏是请专门的声乐老师教过她发声和控制气息的技巧,但她并不耐于学习。 她觉得学这些太累,她只想进圈捞点快钱,最好名利双收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她背后既然有M公司背书,那她轻松划水也可以吧?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还要努力? 果然,她顺利入围了一公。 -- 在来《燃你》之前,森柔没想过要在节目里交朋友,即使她这个人几乎没有这玩意。 她一直太忙,没有时间维系,加上夏露经常像老母鸡似的跟着她,时日一长,她身边便少有交心的人。 《燃你》的赛制一直在淘汰,哪怕前面朝夕相处的再和谐愉快,也改变不了对方可能会马上离开这一事实。 然而计划总抵不过变化,《燃你》节目组包了几辆大巴,将所有参赛选手拉到了一座海岛上,接着没收了手机,将选手们像住校生般分成好几个宿舍。 在几乎与世隔绝的情况下,她们日夜相对,吃住同行,是很难不产生友情的。 选手中大部分只专精一项,或是舞担或是vocal,还可能只是长得好看的素人,因此公演的唱跳对她们这些没什么基础的人来说,就像还没学会小学数学就要独立开始解方程,怎一个难字了得。 但对森柔来说,就像开了满级大号来到了新手村。 然而简单并不意味着可以不努力。 欧海珍是不会跟着其他人卷生卷死的,跳完舞全身都是臭汗,有这个时间她躺平当咸鱼不香吗? 她是《燃你》中打响“反内卷”第一人,为此她有一番逻辑,“你看,只要每个人提前一个小时走,大家团结起来,就都可以少练一个小时。内卷只会让大家每天更累,花费时间更多,为什么不所有人都轻松一点。” 这话有不少拥趸,有她带头,不少人嘻嘻哈哈,轻松不少,训练早退的人明显增加,待传到森柔耳中已过了大半天,她当时捏着杯子喝水,只“哦”了一声。 她不明白。 不抓紧练习,直接影响的是之后的演出效果。代表集体的团队赛对欧没什么束缚力,同组人竟也可以放任欧偷懒,即使之后掉分也无所谓吗? 在艺术领域,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宝玉亦需雕琢方可成器,任由躺平的结果,就是苦了观众。 扣除三餐、睡眠、采访和日常拍摄综艺素材,她每天实际练习约8小时,其余时间或指导其他选手,或看书,或练习写词曲。 其他人因为忘动作或是歌词,再抠细节,偶尔会延长至14小时+,而欧在训练室吃喝打诨不到7小时就想跑。 算了,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关注自己。 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向世间证实自己的真正实力,让那些前世踩她的、笑她的人看清谁才是真正的鱼目,还是因为她就是享受舞台,享受自己像蝉蜕般脱壳,日臻完美的过程。 她抹去额头的汗水,放下水杯,休整结束。 起身束起长发,她打开音乐,瞬间切入,随着节拍跳动。 而那些原本说笑着想早退的人,看着她干净的动作,发尾滴落的汗水,再想到自己还记得勉强的动作,原本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毕竟没几个人真心期望自己被淘汰。 让人意外,森柔实力在此,仍不藏私,只要有谁问询,而她恰好又有空,便会传授经验。 一公前选手间互相投票,她居然被选手们投到团内人气王,不少人在采访中感激说道:“夏森柔人超好,外冷内热!” 森柔觉得她们误会了。 她看她们就像接近满级的大号看着满地萌新,既然有人敢问,左右无事,她为什么不答。 何况,当她十几年白练吗?她们间的差距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就拉平,又不是热血少年漫。 只是…… 她望向人气榜第二的名字——欧海珍。 竟是,丝毫不觉意外。 -- 一公演出前,第一期节目的剪辑素材就被打包交给幕后的资本过目,其中老牌DO、卓风新成立的丸娱、M公司是主要的金主,他们选派了几人评估这些选手中有无好苗子,尽量赶在其他资本前先行纳入麾下。 不得不说,森柔真是符合DO公司的审美,他们再次挑中她,才知道她之前拒绝了DO,当时那位星探十分看好,可谓三顾茅庐,却依然被拒。 这就让DO不爽了。 向来是它挑别人,还没有别人挑它的时候,它在国内地位超绝,如果说它正自壮年,现在的丸娱才只是个幼小的婴孩。 “年轻人嘛,心高气傲。”DO公司的星探语气宽容,脸上的表情却十足倨傲。 在场的都是人精,立刻开始讨论其他人选,“哎,这个不错……” 等样片再送回来,写满了满满的意见。 总导演余两斤坐在椅子上苦闷的抽烟,不一会烟灰缸就塞满了烟蒂。得,资本下场,他都要低头叫爸爸。 “什么是真人秀?没有真人,只有秀。”他呢喃着掐灭烟头,声音沙哑的给其他工作人员下了命令:“重剪!” 咔嚓咔嚓,原本属于夏森柔的镜头,被剪得七零八碎。 工作组彻夜奋战,终于赶在规定日期放出了第一期。 夏露读着秒进网站刷新,第一时间点了更新观看,惊喜地发现第一期足有2个多小时! 她开3倍速快进,看到森柔出场再调回正常速度,随后按下计时键,在笔记本上记录几分几秒。 从森柔第一次登台起,她养成记录复盘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 看着森柔在舞台中央唱歌,她紧张握拳,不出所料,晋级了! 她猛得从座位弹起,食指刚拉开拉环,啤酒尚未入喉,画面便切到了下一位。 ? 完了?这就结束了?! 猝不及防!她望向秒表,82秒…… 为什么这么短! 她不信邪,重新点开视频,重新计时。 结果整集看完,150分钟里,森柔的出镜时间仅有95秒。 她表情阴郁地抓了抓头发,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这意味着,森柔不是他们主推的选手。 -- 胡轲是影视区吐槽up主,由于他太勤快地爆肝更新,一下子用力过猛,把最近的新剧和综艺都吐槽了个遍。他尴尬的发现,找不到题材了。 适逢《燃你》播出,他体内的DNA瞬间动了,决定整活! 看完第一期,他文思泉涌,当下灵感爆发,就做你了! 挂着黑眼圈肝出新一期视频,他起了个悚动的标题:《内娱药丸,八一八新出的“燃你”》。 到底是百万up主,上传没多久,就因为犀利的点评被顶到热门,其他影视博主自然不甘示弱。 一时间,《燃你》成了众多up主的团建基地,这个说国内就是无优质爱豆,那个说妹妹们很有潜力,up主们各执一词。 这,究竟是好看还是难看? 观众们怀着好奇点开了《燃你》。 《燃》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先在年轻人群体中火了。 因有M公司的周敏撑腰,欧海珍不光镜头极多,还有最完整的故事线,有从《交换人生》节目来的老粉,动手剪辑出她之前的高光时刻,一时间又吸引不少粉丝。 “心疼妹妹!” “她现在也才17岁啊,还没成年!” “呜呜呜,妹妹为什么这么单纯善良,啊我死了!” 而95秒,只够剪森柔半首歌。 即便如此,她依旧凭着手灵活地扫弦动作,清而越的唱腔,给观众留下强烈的印象。 第4章 . 一公(3.9小修) 在进棚录制节目之…… 《燃你》的秀榜决定选手的去留,人气打投榜可以变相监测出粉丝的黏着度,除了这两个主榜,还有野榜。 野榜是每次公演前由选手间互选,票数最高的7名会额外获得2分钟的镜头。 2分钟看着挺少,但要知道,主榜人气打投只取前15名,而第15名的粉丝怒砸真金白银100万才得来爱豆15分钟的展示机会,就知道节目组让出这2分钟有多肉疼了,这得少赚多少钱? “那不搞不就好了。” “还是嫩了点,”余两斤瞪了眼不成器的助理,“怎么也得在选手面前吊根萝卜吧,真当她们是生产队的驴啊!多少总得给些希望,不然那些暂时没人气的,干啥都不积极,节目还有什么看头!” 因此,森柔以野榜人气第一的头衔,意外获得了一次镜头。 既是野榜,节目组便未重视,只给满足条件的选手发了一个手机,让她们在接下去的一天中自行拍摄剪辑,在第二天10点前上传就可以。 此时还没有拍vlog这种概念,很多她日后耳熟能详的app尚未开发,森柔曾经是资深vlog玩家,根据手机自带剪辑软件的提示摸索了会,便找到了以前的感觉。 拍什么呢? 支着额角思考了会,她决定制作个简短的MV。 词曲是她前世写的,正好可以拿现成。 脑海中有了大致框架,她向节目组借了些道具,找了几个相熟的选手帮忙。 她亲自指导等一会怎么掌镜,做群演的几个十分好奇,“我们需要做什么?” 她笑笑,“只要45度角看天空,拽的要死就可以了。” 怕收音不好,拍摄和录制音乐是分开的,拍完素材后,她又跑到训练室录音。 晚上9点不到,她已经做好成品上传。 她不算最早上交的选手。 有人重新录制了自我介绍,争分夺秒的展示自己的优点;有人当唠嗑,随便讲了段脱口秀;当然,也有人录制了自己训练的日常。 而欧海珍直接拿手机录了段她去食堂打饭的日常。 野榜上架自然没好的展示位,7个短视频不跟节目同步更新,隐在《岛内日记》板块,不是真爱粉还真找不到地方。 但也正因不关注,节目组甚至没有审核就更新了视频。 7个选手中属欧海珍的粉丝最多,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上传了“吃播”,立时奔走相告。 “女儿好可爱!” “吃东西像小仓鼠一样,嘻嘻嘻!” 视频太短,有人闲着无聊,点开了其他选手的视频。 这一打开,就发现了新大陆。 因为喜欢琢磨,夏森柔曾经的粉丝说过,她的vlog质量堪比职业网红,足见其视频的高水准。 同是影视区up主的高蜜正在做《燃你》的系列反应视频,刚追完《岛内日记》的她,看到节目组有更新,便打算一起录进去。 “有点厉害啊。”她点开就发现夏森柔的用心,其他人都是平铺直叙,夏森柔却单独做了个开头。 居中一个黑色漩涡占满屏幕,极速旋转消失后,化为一方绿色印鉴,刻录“夏森柔作品”几个大字。 唐蜜不禁心生期待,索性全屏播放。 字体消退后,富有节奏的鼓点敲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干净的蓝。 镜头跟随节奏缓缓下移,宝蓝墙中忽然冒出一团火焰,烧出一个黑色豁口后冒出白烟,一只手从里伸出,第一句歌词随之唱响。 前半段低微收缩,在她双手撕开墙纸,从中伸出一颗头后,细碎的鼓点猛地炸裂,电子音形成回声,她嵌在墙中,臭着脸唱歌。 画面又切到深饱和的橘色前,几个选手宛若雕像般高冷昂头,森柔从她们身后先探了半身,随后轻松一跃跳到她们旁边,丝滑又巧妙地用hiphop切进节奏。 十几秒后,镜头的视角朝着地面方向迅速下坠,陷入漆黑。 此时的歌声像是罩着玻璃罩般悠远飘渺,镜头开始时快时慢地原地旋转,在仿若失重的晕眩中,镜头一花,平稳切换到她骑着儿童自行车,戴着酷炫墨镜,一副大佬游街的模样。 她调整墨镜,脚踩不合尺寸的迷你踏板,从腰后拔出粉红泡泡机,视角又切到泡泡机的瞄准镜,其中一个泡泡无限放大,梦幻的泡壁反射出一枚黄色气球,视线一转,她举着气球,一脚离地,仿佛要被带飞上天…… 2分钟不过120秒,却内容丰富。 频繁有趣的视角切换和炫技似的转场动作,怪异沙雕的情节设计,好唱好听的歌词,再加上魔性抓耳又稍显鬼畜的音乐,让人眼耳应接不暇。 高蜜看完一遍,犹不过瘾,忍不住又重刷了几遍,不知不觉,磨到包浆。 “天啊!baby们!去看!你们一定要去看!”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各个不经意点进视频的人身上。 森柔尚不知道自己剪的视频正在年轻人中快速传播,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一公已近在眼前。 -- 节目组共提供了12首风格各异的歌曲备选,大部分选手挑了自己的优势曲风。 森柔全凭心情选了舞蹈并不复杂的《多情种》。 一公是全网直播,为打响《燃你》的名号,节目组砸了大手笔,因此不吝成本,将舞美做得美轮美奂,让不远万里赶来观战的粉丝纷纷感叹不虚此行。 只是选手们虽经过一系列学习特训,但大多数上个月还是素人,要一下子面对如此大的舞台和下面黑压压的观众,难免会心态失衡,这导致了现场此起彼伏地上演车祸场面。 唱歌不错的歌手因过度紧张陡然破音,有被称舞担的忽然忘却动作呆在现场,节目组尽力找补,后期大开垫音,镜头切单人近景,但也因此镜头忽上忽下,忽远忽近,不停地抖,垫音开的听不见选手的本音,反招来一片骂声。 当然,其中不乏全程顺利唱跳完的“三好生”,只不过这些选手在前期被剪辑吹得太过,粉丝们无形拔高了预期,到了现场大失所望,原本预期80分,达到及格线并不算优秀。 “XX唱的真是……”不说难听已经是粉丝最后的倔强,“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网络弹幕要直接得多,“妹妹们真的好看,但,就这?” “一言难尽……” 欧海珍组的歌曲是《易燃易爆炸》,唱得不是不好,就是全员小女生,没唱出歌里的烟视媚行,难免有些不对味。 况且有她带头,她们这一组轻松极了,训练更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她自己更是摸鱼届个中翘楚,全程跟着别人现跳,一路慢半拍,光明正大地划水。 然而她的路人缘实在好到出奇,到了投票环节,她依旧是组内断层第一的mvp选手。 森柔组是倒数第二上场的,工作人员带着做好妆发的她们候场。 她们这次全员旗袍,烫着大卷,造型复古。 森柔双臂环胸,纤指不紧不慢的轻敲手臂,虚虚倚在舞台的钢结构上闭目养神。 纤薄眼皮下,两丸眼珠微微滚动。 “快!轮到你们上场了!” 她乍然睁开晶亮的眼。 前奏响起,同组的吴思思被一束白炽光打亮,众人先被其优越的骨相惊艳,随后便听到她明亮的嗓音,如飞云出岫。 “啪、啪、啪!” 灯光依序骤亮,各色旗袍美人一一走向舞台,歌喉各有各的好听,或甜软,或沙哑,或妩媚,或清纯。 台下观众渐渐松弛,表情陶醉。 忽然,一个柔亮空灵的嗓音强势插入其中,惊得不少人四处张望,好奇现在是谁在唱歌。 之前毫无存在感的森柔此时位处角落,分明不是c位,却气场强大的像到了主场。 强烈的存在感和压迫感自她发声起,便逐渐蔓延至整个舞台。 评委暗道,“可怕,同组的人一下子成了配角。” “太阳出现前,旁人还能看见星月,但当真正的太阳出现,人们就只能看到太阳了。” “可惜,阳光太盛是很刺眼的。”有人持不同意见,7人组合,不需要一个太出彩的成员。 舞台上,森柔像是自有引力,随着她走向舞台中央,所有人的眼睛都跟着移动,头顶的射灯没能及时跟上,她下意识做出反应,本应朝前的步伐瞬间后撤半步。 迟来的灯光照到她的脸上,仿佛洒落的月亮余辉,愈发衬托她皮肤的瓷白细腻。 摄影机黑色的小框伺机推上前做特写,娟秀的眉眼活脱一副写意美人图,她不闪不避凝视镜头,黝黑瞳仁透出一股神秘感,像长了钩子般让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她踏入光圈和其他组员汇合,镜头转为全景,但观众仍不由自主凝视她的身影,她身上像有一块磁石,牢牢吸附着众人的注意力。 奇怪,为什么同样的动作,她做起来就是更为干净利落、赏心悦目;同样的歌词,她唱起来就是像有根羽毛在轻刮耳膜。 最后的定点,她表情轻慢,右手不经意横抹口红。 雪肤卷发、红唇绿裙,如同一把锋锐的刀,笔直插入观众的心肺。 不知是谁先抽了一大口气,心脏先是骤停,随后狂烈搏动,有人开始不受控制的大喊:“啊啊啊!” 第5章 二公(3.12修) 《燃你》的一公是…… 《燃你》的一公是暗戳戳买了热搜的,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点进去,10个评论上热搜第八位,再一看选手的水平…… “不是我针对谁,但,就这?” “给跪了!原来真有唱个歌要命的。” 被群嘲不久,两条野生热搜挤进榜单。 “夏森柔”冲到48位,“多情种”被顶到46位,没停留多久就又被压了下来。 因为《燃你》固然需要热度,但夏森柔早被剔除了出道位,现在不防爆,以后她人气高了,只怕更要骑虎难下。 夏森柔的名字搜索量在短期内到达一个高峰值,又缓慢落回正常区间,不过短短几分钟,还是为她吸了一波粉。 -- 最先整活的百万up胡轲登上后台,邮箱已是99+的挤爆状态,他忍不住吐槽,“疯了吗?”点开一看,满屏都是推荐《燃你》的《多情种》。 他挑了下眉,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肥宅快乐水,依言点击观看。 和粉丝相爱相杀了这么多年,他已然被迫害到有了充足经验,一般被如此强烈推荐的,不是足够烂,就是足够神。 他猜测这次又是第一种,因而一边吊儿郎当地抖着腿,一边拉开肥宅快乐水的拉环。 然而粉丝这次竟没有坑他,他摸摸下巴,正想说算“还不错”但远不及“神”的标准,夏森柔的声线横空出世。 ……嗯,好听。 他忍不住将音量放大,前倾上身,“有点东西啊。” 对普通观众来说,就是感觉她唱得举重若轻、游刃有余,特别轻松又好听。 但作为一个曾学过几天声乐又放弃的up来说,他从中听到了夏森柔过人的天赋和成熟的声乐技巧。 为什么这样一个歌唱水准几乎可以和专业歌手媲美,舞台表现力出彩的人物,之前一直没冒过头呢? 好奇地打开前几期,他倍速又过了一遍,在诸多人肉背景板中找到她的身影。 她多在其他人的视频中经过,或只被拍到背影或侧影。 洛阳铲还翻到了她上传的2分钟宣传资料,显然,她不是没才华,只是节目组不做人,单纯的不想捧她而已。 他登时灵感爆发,从早上肝到凌晨一点,终于完成了新一期视频。他上传后就累得躺到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他挠挠头,还没睁眼,第一时间打开所在的平台——爱丽网,下意识刷手机,结果屏幕整个卡了,半天刷不出信息。 “啊~”他打了个哈欠,刷牙洗脸,等清醒一会再看,整个瞪大了眼睛。 !!! 他凌晨刚发的视频,居然被挂在网站首页推荐位! 爱丽网的播放量不掺水,一般破200万播放就能登上热门,而他新发的视频10个小时就已经轻松突破300万,此时播放量还在继续上涨中! 他有些不真实感,这是火了? 这一期前半段仍遵循了他平日里阴阳怪气的风格,吐槽这期《燃》的拉胯,弹幕嘻嘻哈哈,欢乐无比,末尾他却难得认真一把。 “每次都说内娱要完,这次的确很翻车,但我们不是没有好的选手啊,实力强劲如夏森柔,前期居然没有姓名。 想想真是讽刺,我们老幻想平民可以干翻华尔街,民选可以战胜资本,但我突然开始怀疑,我们选出来的真是民选之光吗,无论选A还是B,也都是资本给我们的选项,我们所谓的自由意识,真的是我们自由产生的意识,还是资本交予我们的相对自由?” “细思极恐了。” “被虐到了,资本家: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狗头吐舌]。” 有人顺势开始安利自己的偶像,“我只说一个字,夏森柔,绝!” “XX盘靓条顺,入股不亏!” “我还是更喜欢XXX,嘻嘻,我是甜妹党。” 如此惊人的播放量带来巨量曝光,夏森柔过硬的实力让无数人垂直入坑,成了她的新粉。 混爱丽网的人都是老二次元了,论剪辑是一把好手,官方不产粮,她们就自己动手。 一时间,森柔的视频血洗了爱丽。 新粉自称“森林”,差不多是第一次做秀粉,那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堪称无组织、无纪律的典范。 因为没有秀粉的自觉,她们闹出了不少笑话。 有不清楚投票规则,白花了钱投错榜还沾沾自喜的;有不知道社交媒体大眼的规则,不点赞只在下面拼命盖楼的;有不知道超话怎么打榜,每次真情实感却不带话题的。 真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结果二百五。 --- 一公结束后,又是熟悉的淘汰环节。 节目组惯会玩观众和选手的心态,现场公布名次还偏要制造悬念,就是不按顺序念名次,这样光念结果就凑出两个小时素材。 欧海珍组不出意外,只欧一人晋级,其他人全部淘汰。 而森柔组仅淘汰一人,正是森柔的室友方迎。 她一时像是魂归天外,那个会为了演出效果,可以在训练室练习14小时+,什么都没做错的方迎,却仍是输了。 反是方迎心胸开阔,豁达笑着揽她安慰,“不要难过,你要连我的份一起努力。” 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反应了。 或许是笑了,或许有些难过,亦或是仍发着怔,只记得方迎转身就攥拳哭了,方迎说过,这次还不成功,就再不追梦了,老老实实回去做老师。 她曾被握过的手先泛着潮热,后面化为冰凉。 又是这样啊…… 又是这样。 欧海珍总是被爱着她的人保护的很好,好像只有她的梦想是珍贵的珠宝,别人的梦想却是不值一提的路边小石子…… ------ 《燃你》的节目组为了破圈引流,提前邀约了不少具备一定知名度的年轻影视明星寻求合作,为三公做准备。 经纪人刘玉肋下夹着资料,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茶几上的平板正发出模糊的声响,屏幕黯淡,一时看不清在播放什么内容。 她移眼望去,只见两条交叠的长腿正松弛地搭在墨绿沙发椅背上,那小祖宗在脸上盖了本书,胸臆间微微起伏,似乎正在休息。 她不禁瞟了眼平板,随即玩味的勾唇,《燃你》? 看不出来,他还追综? 她弯下腰,伸指关闭视频,他蓦地伸手,懒洋洋拉下倒扣的书本,眸中清明带笑,昭示他刚才只是在养神,“玉姐?” “你没睡?” 陆谨双腿落地,双手微撑,自弹软的沙发起身。 昏黄的灯光微微照亮他的侧脸,不管第几次见,刘玉都要惊叹他得天独厚的五官。 或许是因着稀薄的俄罗斯血统,他皮肤白皙,身量高挑,既有一副立体又分明的五官,又有一种东方式的,清贵雅致的气质。 同是童星出道,共同参演过《毛毛虫俱乐部》的他算是夏森柔另一个竹马。 不过若让森柔来说,她自认同他关系一般,即使认识多年,仍不算好友。 陆谨以指为梳,耙过额前的碎发,眼眸微动,“有事?” “有节目组邀请你做参演嘉宾,事先说明,需要排练跳舞。” 麻烦。 陆谨皱眉,屈指欲扣上松开的左袖扣子,“不去。” “好,”刘玉不出意料地点头,“那我这就去回绝《燃你》。”话说完,双脚却并未移动,似乎在等着什么。 嗯?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几秒后,他攸然抬头,“什么节目?” 刘玉推推眼镜,并不意外地抽出肋下整理的资料递给他。 钮扣系了一半他便没了心思,状似不经意的翻了翻,眼波漾开,舌根抵着上颚,“我啊,忽然有了点兴趣。” -- 对于观众来说,一公和二公的放送间隔是差不多的。 但事实上,一公有近40天时间可以排练,轮到二公,时长已被压缩到30天。 森柔这次没选节目组提供的固定曲目,选了和组员共同原创。 如果只她一个人负责当然不难,但这个组内只有她和另一个rapper学过乐理,其他人也就比0基础好上一点,若想让大家一起写歌,势必得先教会她们一些最基本的乐理知识。 因而两个主唱尤其耗费心力,虽然每天都累爆,但森柔仍觉得这一步十分必要。 方迎就是因为镜头少,没有多少粉丝才会成为炮灰。 但凡组内其他人多发出一点光,尽量走长远一点,她们也不会感到遗憾。 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人看见记住。 最后每个人都写了一段,成品居然很不错。 她们集体黑着眼圈,在紧绷的神经中迎来了二公。 这首名为《问》的原创曲目,无疑是最亮眼的存在。 它的歌词太敢写,问私生粉,校园暴力,无所不在的内卷,被人忽视却一直存在的骚扰,男女对立…… 前半段的你问我答,好似一正一邪对抗,歌声此起彼伏,宛若峰峦叠翠,一山更比一山高,迅速炸裂全场。 到高|潮部分,森柔强势切入,其歌声的穿透力居然瞬间湮灭了其他人的声线。 她向天张臂:“有没有人帮帮我?我无法呼吸,周围满是恶意。” 伴奏全数停下,一时间只能听到她清晰的呼吸声,她双手握住话筒,高亢唱道:“不低头、不妥协、不顺服……” 音乐声于此时轰然奏响,将她连绵的歌声烘托得气势磅礴,几人在此时一齐合声,在结尾处完美的融合为一体。 在这首歌中,森柔切换了好几种唱法,从起初空灵如海妖般的吟唱,到中途清冽的和声,再到激昂的高音输出,都让人大开眼界。 又因为其中碰瓷了太多社会热点,刚出就被热烈讨论,靠自然热度登上了热搜尾巴。 深夜,《问》如病毒般扩散,无数自来水转发安利,热度节节攀升。 截至凌晨,《问》停留在第八位,直到第二天8点才被换下榜。 第6章 陆谨(3.13修) 夏森柔和二公作品…… 夏森柔和二公作品《问》突如其来的热度,让节目组始料未及。 “怎么办?” “撤热度啊!快!”总导演余两斤有些冒火,不撤等着她势大被投票成团吗?那不是明摆着要得罪DO了。 DO多年深耕音乐领域,M公司在影视业颇有势力,丸娱背靠的卓风则是网络平台的大佬,三方本就是借着《燃你》的壳,做一场互相间的资源交换,节目组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于是,所有安利的观众发现昨天转发的《问》瞬间404了,提示语是:抱歉,你侵犯了节目组的版权。 说是侵权,但转发其他组的表演却不受影响,想封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尽管被防爆的厉害,网友们还是一次次乐此不疲的在视频网站推倒重建,倔强地转发安利。直到几天后,热度才逐步退去。 在此热度下,森柔的粉丝团又新增了30w。 -- 夏露坐在化妆凳上,比照着二公森柔的舞台装,同样扎起一条鱼骨辫,再揽镜抹上艳色的口红,换上同款衣服,在镜中缩起肚子打量自己。 森柔同她身形相仿,脸亦有六七分相似,如今这一变装,若是不看这张脸,还真可以以假乱真。 打开伴奏,闭上眼睛,她想象着自己正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在轻柔的伴奏声中放声歌唱,但尝试几次,依旧在高音区败北。 她意识到是自己老了,声带的机能不比从前,而她也疏于练习,功底退步的厉害。 她恹恹关掉音乐,打开冰箱,从中拎了一罐啤酒,“噗”的拉开环扣,大口吞咽几下,再从茶几上抽出一根女士烟,陷入柔软的沙发,熟练打火点燃,吞云吐雾中,她打开了电视机。 腹上的赘肉卡着扣子,她呼吸不畅,索性解开,双眼迷蒙的望向荧幕。 醉眼惺忪中,舞台上的森柔逐渐变成她的模样,她在台上表演,舞台下的观众无不为她狂热欢呼,她不可抑制地在沙发上吃吃发笑。 随后,一股难言的空虚笼罩在她上空,她的后颈靠在沙发背上,寂寥地朝着长空吐出一口白烟。 她被一种难言的挫败感包围,她年轻时那么清高自傲,满心以为会闯出名堂,人到中年,除了森柔,已没了指望。 凭什么她吃够苦头,四处碰壁,森柔却能如此幸运地尝到甜果? 她偶尔会升起灰暗的嫉妒和恶毒,让她既想成为夏森柔,又想摧毁夏森柔。 她倍感焦虑地皱眉,手指轻颤,骄傲和对自我的憎恶让她心绪起伏不定,她忍不住又从抽屉里掏出药片,凝神望了很久。 直到烟灰陡然掉落,她才像是突然惊醒,俯脸含了一片。 不出半刻,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离她远去,天花板在她眼前越飞越高,又像是突然压到她的面前,她的脸上露出欢欣的表情,然后又化为无尽的空虚。 -- 幸存的选手分好组后,因为几个助演嘉宾正陆续下飞机上岛,为了公平,节目组便放了一天假。 三公时每组都会配一名演员或歌手做搭档共同演出,而小鲜肉除却陆谨,还请到了吴宵汉。 “说起来,你们以前一起拍过儿童剧《毛毛虫》吧,关系岂不是很好?”和森柔同组的队员一脸好奇,“从11岁拍到14岁哎,你们在剧组呆那么长时间,算青梅竹马吧。” 《毛毛虫》是校园情景剧,几乎陪伴同年龄段的儿童一起长大,要不是森柔的角色换了演员,只怕她现在会更出名。 森柔凉凉的瞟了一眼,“那又怎样?” 有人激动的以手捧脸,“哇,我以前还磕过你和陆谨的cp!” 另一个人接上,“我磕她和吴宵汉!第2季有一集她还带吴去见家长了,磕死我了!” “?我记得那一集只是一起补习?” “不管,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啊?!” 面对几人八卦和兴奋的表情,她双手交叉,表情冷酷的“达咩!”换来数声童年梦碎的声音。 她抿了一口水,说起陆谨,那可是个奇男子。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是上天赏饭吃,到陆谨身上,那就是上天追着他喂饭吃,还是苦口婆心的劝着哄着让他再多吃点的那种。 吴霄汉曾跟她说过,他想求一个靠谱的剧本都要想方设法的四处抱人大腿,而陆谨呢? 好剧本堆积成山,都是主动递过去求着他演的,偏偏他还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简直让人嫉妒到吐血…… 他是帅且自知魅力的那种人。 他出奇的享受旁人见到他时被他的脸和气质吸引,表露出一副坐立难安的姿态,他察觉到了,轻忽一笑,只因这是对他最好的恭维。 他的帅是男女共同认证了的,旁人有他这样的成就和颜,不知会祸害多少小姑娘,而陆谨偏不,他是圈内圈外赫赫有名的钢铁直。 但凡不拍戏,他就会蛰伏在家,是资深的网瘾青年。 女朋友?不存在的,是游戏不好玩还是书不好看,为什么要想不开找女朋友? 她还记得曾有个清纯女明星是他迷妹,为了接近他特意学会了打游戏,后来女明星约他到闺房一起玩,他果断拒绝了,事后还一脸后怕的跟经纪人抱怨,“明显是对我另有所图!” 老实说,他们第一次见面尚属友好。 那天他们都去《毛》剧签约,夏露和导演敲定合同细节的时候,她闲着无聊随处逛逛,《毛》剧即将开拍,景搭的差不多了,剧中因为是校园,有一处场景摆了一架风琴。 风琴凳上有个漂亮男孩晃着脚,正是11岁的陆谨,他朝她招了招手,“嗨!” 她下意识也回了一句“嗨”,有些好奇的走向风琴,“这个可以弹吗?” “你要试试吗?” 琴凳对孩子来说很长,她坐到另一边,尝试弹奏了最近一直在练习的《钟》。 这首曲子对这个年龄段的她颇具难度,她已练了三个月,全神贯注地弹了段,她轻呼一口气,虽仍有一两处错漏,却仍为自己的进步感到开心。 他见状放松了下手指,同样开始弹奏,速度比她慢一拍,同样弹了那一小节,竟连错漏也一模一样。 她有些惊喜,“你也会弹琴?!” “我学的大提琴,”他无辜地望向她,“这是刚跟你学的。” 她当时就甩脸站了起来,“骗人!”只觉得这个人实在太会装相,但后面事实证明,他只是个天才而已。 是的,不同于她需要刻意练习,他的确是天才,各方面的。 他记忆力极佳,剧本看几眼就能记下台词;他精力充沛,学的东西比她还多,成绩却不受影响,甚至还参加了学校多个社团;他演技天然,她爱看第二遍回放,自觉演的不好会要求重来,而他从来一条过,从不看回放,“演戏不就是那一瞬间的感觉吗,再来一遍感觉就不准了。” 导演说她勤奋,评论他却是“灵得很”,而他登上大荧幕后,便是许多导演和编剧的缪斯,简直就是龙傲天的设定。 他就是她“邻居家的小孩”,夏露往往以他为例,“你看看陆谨!” 啧,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和跟陆谨交好,她不嫉恨他就不错了! 森柔想,这次不论和谁一起搭档,只要不是吴宵汉就好。 练习室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她看到陆谨的脸,松了一口气。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听说欧海珍组匹配到了吴宵汉,她撇了撇唇。 陆谨虽是演员,但他小时候所学庞杂,学过交际舞,加上脑子灵活,肢体协调,学得很快。 休息时他虽冷着脸,但他不知道女孩子对帅哥有多豁得出去,队员们顶着他冻死人的眼神都要红着脸围拢他说话,森柔捏着水杯,觉得他像是唐僧误入盘丝洞,真是可怜又好笑。 他看出她眼里的调笑,拔开人群走向她,挑唇笑道:“再理下动作吧,有点怪怪的。” 她瞥了眼后面跃跃欲试的“女妖精”,心知肚明是他的托词,大发慈悲地问,“哪段?” 他眨眨眼,“最后那段。” 最后是合舞,他搭着她的肩跳了一节,“不觉得这块动作连接改成揽腰更流畅吗?” 她隐有所感,“试试。” 他望了她一眼,“我可以直接揽吧?” 她奇怪的抬头,“当然可以啊!”跳舞而已,这种亲密接触算什么? 他伸长手臂,顺势揽过她的腰,跳跃,旋转,再握着她的腰轻松向上托举,两人视线相撞,他的眼眸一瞬灼亮如星,旋即又将她轻轻放下。 她落地后,周围安静到诡异,猛然回头,才发现这些组员们正一脸怪笑地看着他们,甚至一道起哄:“再跳嘛,好看!” 她心气不顺,“哒咩!” 周围一阵遗憾的哀嚎。 -- 因为助演嘉宾时间有限,留给所有人的练习时间仅有20天。 于是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她们就迎来了三公。 森柔这一组妆发走“暗黑”风,全体着黑衣黑裤,浓妆艳抹。 搭档陆谨则是一件灰色T恤配黑色工装裤,然而再普通的衣服,配上那张脸都像昂贵的高定。 欧海珍组则走“仙女”风,她们集体穿白纱短裙,妆面清纯。 而吴霄汉上身是一件白衬衫,下搭一条西装裤,他本就长相儒雅,这样的装扮,像是偶像剧里的校园王子。 时钟划向8点,《燃你》准时开播。 第7章 退赛(3.14修) 三公正式拉开了帷…… 三公正式拉开了帷幕。 但排练难度加大,时间极限压缩,现场观众又多了近一倍,每个条件无疑都加重了选手的心理负担,从第一组表演开始,就又出现了翻车事故。 来看三公的都算忠粉了,他们能对《燃你》的每个场景如数家珍,但电脑和现场看完全是两码事。 演唱没有了修音,齐舞不切近景,就像一个盛妆美人当面卸妆变成普通路人,他们看着选手在舞台上费力地群魔乱舞,唱歌走调得让人怀疑人生。 第一场表演结束,“《燃你》三公难看”词条就冲上了热搜,许多人疑惑,为什么练习这么久还是如此不忍卒睹,这包装和实物也差太多了吧! 这心理落差,让粉丝难免意兴阑珊。 森柔这一组恰好在此时登上舞台。 几人刚在舞台上摆好动作,运行良好的线路居然临时出了故障,全场断电,需要1分钟重新接通。 维修时间不长,只是观赏中断,观众一时间是很难集中注意力的。 抢修后很快通电,台下观众已心思散乱,大多数人都拿着手机在刷网络。 森柔下意识发出一声短促又响亮的口哨声,这下不只是观众立时抬头望向舞台,就连演播厅喝茶的余两斤都被吓得面皮一跳。 工作人员在此时默契地熄灭了所有射灯。 一片漆黑的舞台上,忽而响起刺耳的警笛声,随后衰微至无声,紧接着,一抹冷淡的白炽射灯照到一人身上。 她身着紧身的黑衣黑裤,本来正襟危坐,忽然身体前倾,双手合十抵在下颚,述说一般的唱道:“这不怪我,我疲惫的深夜下班,5点下班的你在玩网游。 我饥肠辘辘,早上洗完的衣服却还没晾,你只是高跷起脚,像是长在沙发上,我想这不怪我,为什么晾衣架会沾满血……” 射灯又点亮另一个人,她屈起一条腿踩在椅上,唱道:“这不怪我,我怀孕后你夜不归宿,生下女儿后,你骂她是赔钱货,却在后来把她卖了个好价。 这不怪我……” 她们表演的《看守所》是一首女囚歌,每个关押在这里的女人都有一段血泪史,压轴出场的是森柔。 轮到她时,只听到“啪”的破空声,所有人先看到一双素白的手执着一条短鞭,随后才是她冷艳的脸,烟熏妆让她有种致命的危险感,她不怀好意地面向镜头,几步跳到一条叠高的椅子上,一个空翻利落跃下,同时高声唱道:“这不怪我……” 明亮清脆的歌喉一出,立时就有观众小声惊呼,“天,夏森柔原来唱歌这么好听的吗?” 她继续唱道:“我要怎么证明我爱你,你让我奉献自己的全部,你揉合我,重塑我,然后催毁我。我想这不怪我……” 一声短促的口哨声后,所有女囚开始集合,陆谨带着警棍出场,盯着她们跳齐舞,最开始所有人都木然的跳着舞,陆谨开始历数女囚的罪状,她们随之躁动,齐声唱道:“这不怪我!” 森柔甩鞭跃到陆谨面前,两人呈对峙姿势在中间转了半圈,跳起了双人舞。 最后一段还是采用了陆谨的意见,由他双手握住她的腰空抛,她像没有重量般轻盈旋转落地,甩鞭舞动。 而他用狂派舞,双方你进我退。 最后由他持警棍制服她,再面向镜头吹一声长长的警哨,而在他身后,是又再次集结的,即将暴发的女囚。 整组表演有头有尾,好听自不必说,舞蹈编排也是行云流水,结束更是耐人寻味,无论哪方面都几无挑剔,一下子将表演水准拉高了一个档次,待舞台再次陷入漆黑,所有观众都愣在原位,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热烈鼓掌。 最打眼的,仍是夏森柔。 她的核心控制能力,舞蹈的节奏感,实在和其他人太不一样了,或许该称为有壁。 有些人本来是其他人的粉丝,在她出现后,目光也控制不住地被她吸引。 之后的几组虽说不差,但比起她那一组,到底落了下风。 包括欧海珍的《缘份》。 欧海珍四体不勤,选歌时特意挑了首舞蹈不多的歌曲,但这首歌出了名的不好唱。 因为技巧性太强,需要频繁用假音,何况表演还要兼顾跳舞。 她早在三公前,就因周敏的关系,和丸娱签了合同,她心知自己必定成团,也就理所当然的破罐破摔,彻底摆烂了。 她不想排练,其他组员能怎么办呢。 一催她就哭,说太累了,想回家了,节目放送出来,反引来不少网友怜惜,更卯足劲给她投票,“就宠她!”“大胆咸鱼吧宝!” 结果就是,严重演出事故。 她们组是半开麦,轮到她唱的时候,她一边注意舞蹈动作一边唱歌,忙中出错,破音了,一愣之下,动作也顾不上了。 她的嗓音条件还是不错的,因此她迅速重整旗鼓,再来一次,结果又在中途气息不够降调,彻底走音,这下她大脑一片空白,动作是一个拍子都没对上…… 演出结束后,她抽咽着道歉,全组组员都蕴着泪光,吴霄汉做起好人,“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们就原谅她吧。” 组员们无言以对。 果不其然,欧组除了她,全员淘汰,甚至因为几个和欧不对付的视频,还被欧的粉丝认为是集体排挤欧,真是有苦说不出。 而森柔组幸存三人。 --- 说来可笑,有些人自己做不到木秀于林,还要举枪杀灭出头鸟。 为了防爆森柔,一条“《看守所》仇男”的标签空降热搜第5,瞬时引发了轩然大波。 最初是有人刻意引导,化身男女拳师在评论下方打出拳风,后面便有真路人自动站队,随后粉丝下场,事态逐步扩大…… “《看守所》妥妥的挑起男女矛盾!像夏森柔这样的,放我们那都嫁不出去!” “吃你家大米了,谁想嫁你,YY个什么劲!有些人的心眼比鸡还小,唱歌都不行?” 这一出口水仗从节目播出开始吵到凌晨,本来战火将熄,没想到第二天又出了一条家暴社会新闻,立时又点燃了引线。 在有心人指引下,夏森柔再次成为风暴眼。 每有一个人替夏森柔争辩,便要再重复科普一遍源由,路人只对“夏森柔仇男”印象深刻。 他们啧啧称奇,对她好感尽失。 至于真相如何,重要吗? 只有夏森柔受伤的成就,就此达成。 另一边,陆谨功成身退,坐上保姆车,热搜下的网友已吵得不可开交。 他伸长了腿,倒扣了一顶帽子盖在脸上,“走吧。” “怎么这么多人在黑夏森柔?他们都不认识她吧!”助理划着手机不平道。 他唔了一声,“不遭人妒是庸才。” 她的话题度越来越高,已经和《燃你》深度绑定,《燃》不会轻易放过这块活招牌,终演绝对会有她。 “玉姐,”他的声音被关在帽子里,闷闷的不甚清晰,“你再签个艺人怎么样?” -- 终演除了惯例的选手合作舞台,还有一次个人solo的机会。 因为是最终舞台,每个人都想展露自己的优势,选择什么都得慎之又慎,而对森柔来说,选哪个全凭心情。 到了彩排日,她的solo顺序恰好排在欧海珍后两位,前面几人的彩排都风平浪静,轮到她时,因灯光太过炫目,她瞬间踩空,耳边听到工作人员惊慌地怒吼,“升降台坏了!”“见鬼,这舞台怎么回事?” 该死的!该死的!她早该想到了! 只要碰到欧海珍就有无数意外,她早该习惯了! 她下意识弯腰屈膝,随着砰的一声,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腿和手臂发出咔的脆响。 一个小时后,她躺在医院,吊着手脚撇唇。 节目组趁着她热度尚在,力图榨取她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又继续遛她上了好几次大眼热搜。 “夏森柔伤重送医”,“《燃你》否认夏森柔受伤”,“夏森柔疑似退赛”,“《燃你》承认夏森柔因个人原因退赛”,网友们心情坐了几次过山车,议论纷纷。 “这夏森柔是住热搜上了吗?” “怎么每天都要上一次热搜,烦死了!” 关心声有,但路人的吐槽更多,森柔才刷了没一会,便不感兴趣的退出了软件,随手抓起苹果咬了一口。 比起上辈子的污言秽语,这些非议只是小儿科而已。 看,每年那么多明星被网友喷滚出娱乐圈,可哪怕黑料缠身,照样上节目,无他,唯面厚也。 夏露不满地瞪她,“你不是说不签DO也有丸娱?” “哦,失算了。”她又咬了一口苹果,其实她从开始就没考虑过和欧海珍签同一个公司,上节目只是为了证明实力,外加给自己打广告。 夏露劈头盖脸地骂:“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拒绝DO!你看看你做得了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多优秀,你在别人眼里,跟素人有什么区别!别人捧你几句,你就真以为你有什么才华,你就是个狗屁不通的玩意!” 噼里啪啦一口气不停的输出后,夏露长舒一口气,再拿出手机,命令道:“等下我联系他们的工作人员,你跟他们道个歉!” 森柔抬起脸,“不可能。” “你不要再任性了!”夏露焦躁的抓了下头发,“DO不好嘛!” “它当然好,”森柔把苹果核扔进垃圾筒,背靠着床垫,表情认真,“我想站着挣钱。” 夏露气得爆炸,迅疾拎包,森柔惊鸿一瞥,望见拉链内熟悉的药盒。 夏露仍在喋喋,“随便你,我自己去找他们!” “可以啊,”森柔像没有脾气,夏露的脸上又浮现满意的笑,森柔忽道:“妈妈,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的经纪人了。” 夏露吃了一惊,森柔的唇边浮起一丝浅笑,眼中却无一丝笑意,“我这几天成年了。” 她不再需要监护人。 夏露怒气冲冲,偏毫无办法,最后只狠推了一下门离开。 森柔缓缓抿直了唇线。 她的经纪人一直是夏露,也是夏露,让她依赖上了精神药片,直至万劫不复…… “打扰一下,”刘玉敲了敲门,笑眯眯地,“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星元娱乐呢?” 第8章 星元 星元是陆家为了陆谨日后在娱乐圈…… 星元是陆家为了陆谨日后在娱乐圈工作而成立的小小工作室,森柔本来兴趣一般,加入星元就意味着替陆谨打工,但翻开合同,发现合同一签六年,分成比例居然是五五开。 “这是我们给出的诚意,”似乎看出了她的讶然,刘玉抿了抿鬓发,“当然,我们评估认为,你值得这个比例。” 如今她缺钱缺资源,一个人单打独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羽翼丰满,而前世她混迹娱乐圈,脏的臭的耳闻眼见过不少,星元却因着陆谨坐镇,一直都干干净净。 对着这样一份诚意十足的合同,森柔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她默默签下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刘玉将名片递给她,“我比你大些,你可以叫我玉姐。” 她应声,目送刘玉走出病房,她抚了抚名片,心中雪亮,这应当是陆谨的手笔。 她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了。 若换作是其他人,她铁定会猜想对方对她有意,但陆谨“钢铁直”的形象深入人心,前世陆谨和她更没什么交集,她并不觉得自己会成为特例。 胡思乱想了会,没想出什么结果,她决定顺其自然。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诊断她三个月不能下地,又因和夏露闹翻,是外婆来接她出院的。 小老太太和外公只生了一儿一女,舅舅早夭,因而两人格外偏疼夏露。 几年前外公得病走后,便只留下老太太一个人。老太太天性乐观,又勤劳肯干,七十多还身体硬朗,耳聪目明。 “小柔啊,你坐好啊,不舒服跟我讲。”外婆推着她的轮椅进屋,只知道母女间吵翻,并不知道缘由,“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不是我说,你们住的地方洋铁盒一样大小,怎么睡得下嘛。” 外婆一直肉痛夏露当时卖老宅买市区房的举动,好在当时房价不贵,大房置换两套小的,不然现在都没住的地方。 她笑着哄了几句,老人便高高兴兴的出去买菜了。 手机嗡嗡的响,她拿出一看,发现刘玉真是一个合格的经纪人。 “你现在能写出多少歌?我让制作人看看。你现在行动是不便,但不影响唱歌,《燃你》既然要借你的东风,那你也完全可以借他们的热度。” 森柔唇边牵起笑,“好啊,我没什么意见,只要条件允许,我甚至可以马上去录音棚。” 前世她自己就写过不少歌,还都是精雕细琢的作品,“玉姐,明天,我整理一下,明天就发你demo。” 刘玉并非专业的音乐人才,但星元不差钱,而在这个圈子,只要稍一打听,市场便公开透明。 森柔拿出的歌质量又过硬,制作专辑的速度并不慢,双方都不拖泥带水,甚至有心追赶时间,在通力合作之下,居然还真紧赶慢赶制作出了新专辑,尽管里面只收录了五首。 在《燃你》终演直播,热搜位买在十五名的时候,刘玉靠在椅背上,摇了摇手机,“准备好了吗?” 夏森柔同样举起手机,“一起发?” 8点一刻,她和星元娱乐集体发布了数字专辑《迷》,同时附上购买地址。 这时间点,说不是故意的谁都不信。她再次确认,签约星元是个正确的选择,星元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钞能力开道,完全不惧圈内任何缠结的“势力”,光是这一点,就让她少受很多闲气。 “森林”们闻风而动。 别看这些粉丝平时不显山露水,超话、打榜、广场一塌糊涂,此时倒显现出过人的消费力,一个小时内就把《迷》买进了专辑排行榜前十位。 《燃你》的终演并没有变得好看,反而因为冗长的流程,到最后还在不停呼吁粉丝花钱投票的行为,让不少粉丝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自己买的热搜,凭本事掉到了二十三位,与此同时,#夏森柔 星元#凭借自然热度逐渐上榜。 而随着听过《迷》的人越来越多,#迷好听#词条强势入榜,甚至逐渐攀升。 在大眼热搜榜上,许多人亲眼见证《燃你》和# 迷 #相遇,又分别向两个方向前进。 节目组自然是做过些补救措施,只是有了团队就是不一样,昔日森柔在网络水军的引导下毫无还口之力,如今星元下场,索性搅成一团浑水,让节目组丝毫没占到便宜。 于是,欧海珍本来还因成功出道兴高采烈,但本该是万众瞩目的成团夜,却因夏森柔分走了大部分流量,导致收视率大跌,再点进夏森柔的词条,只见《迷》冲进了专辑榜前五,《燃》却是“卓风丸娱不做人”的词条,人家的实力摆在眼前,《燃》已是口碑收视双输。 她浑无笑意的划着手机,只觉自己的快乐似乎也因此衰减了。 -- 夏森柔和陆谨还是学生,需要继续上学。他们的大学同在一个城市,却不同校。 她读的是音乐大学,而他居然考上了国内一流大学的管理系,不知道他怎么做时间管理的。 因手脚受伤,她请了长假,好在第一学期课程不难,老师知道她的情况,也没怎么为难她。 凭借专辑,她受到大众肯定,站稳了歌手的名头,而她也逐渐体会到了星元与DO的差别。 DO专心致志做音乐领域,精心打磨,几年出一张专辑,当初她只做唱跳歌手,靠着全国巡演就可以生活,星元因陆谨的发展方向,重点却是偏向影视的。也即是说,八百年再没演过戏的她,现在需要重新做回演员。 刚放暑假,刘玉就通知他们第二天去试镜。 “我们?”她拧起眉,惊讶,“我和陆谨?” “当然,”刘玉扶扶眼镜,“公司现在只签了你们两个,导演不出名,但剧本蛮有趣,你们看看。” 她起初没在意,直接翻开剧本,很快翻完,再翻回编剧和导演栏,才发现两栏都写着日后新锐导演巫闲的名字,忽然想起他曾经在采访中说过第一部 作品因资金不够胎死腹中,后面再没心情重制。 “有点意思。”陆谨弯了下眼睛,“我要演。” 她有些意外这发展和前世不一致,不过从《燃》开始,所有事件都有细微变化,大概是蝴蝶效应,“明天几点?” 日后鼎鼎有名的巫闲,如今只是个话不多的社恐青年,因为陆谨和她小有名气,看到他们两居然要试镜,他几乎激动的要落泪,只是有些难堪的问:“你们不试都可以,就是,就是,”他搓搓手指,“我钱不够,你们片酬高吗?太高我请不起的。” 陆谨信马由缰地,随意瞅了眼其余配角,若干老戏骨,再加几个青涩的戏剧学院学生,他好奇张望,镜头里是巫闲之前拍的画面,他捏捏下巴,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今天吃什么似的,“缺多少钱?我来补。” 巫闲有些吃惊,“那个……” “至于片酬,上映后再用票房分成抵吧。” 巫闲惊掉了下巴,“你这么肯定这片子会爆吗?” “不啊,”陆谨淡淡的,“我就是喜欢这个故事,想让你拍出来,就这么简单。” 森柔毫不意外,陆谨家里有矿,动不动就用钞能力开道,她早见怪不怪。 陆谨不说大话,刘玉一通电话,巫闲手头立马宽裕,拍戏变得从容。 森柔虽久不演戏,但好在对手是陆谨,有他带动,她入戏迅速,很快找回了以往的感觉。 这是部末日电影。 几个老师带一群中学生春游,未想到中途有人变成丧尸,两个主角被咬杀后轮回,第一时间上报警方,未料到变成铁窗泪,外面照旧丧尸围城。 两人合作,找到科学家好友,好友检测出是因为他们春游地被邻国辐射污染,同行的人因食用辐射超标变异,“那解决办法呢?” “除非来一发□□。”科学家咳了声,“不过不可能,向邻国投弹相当于挑衅开战。” “但不投弹就会丧尸化,可以研发出疫苗吗?!” 科学家摇摇头,“这个不是病毒,是辐射,水循环遍及全球,所以是死局……” 两人无奈,上报政府,被以传谣罪名再次铁窗泪。 之后再度轮回,是两人做起丧尸全球直播,国外的频道直接被禁言,国内的也被人质疑造假,之后有人眼红他们的流量,有大规模人模仿,导致真假丧尸视频混杂,无数网红和明星造梗,说自己要变“丧尸”了,形成“狼来了”的局面,娱乐至死。 最后,两人索性摆烂,他们驾着一辆房车,外面是狂舞的丧尸,他们则在夕阳之下,对坐着碰杯吃晚餐…… 这个剧情拍得不好容易变烂片,拍得好就是黑色幽默的喜剧片,一黑黑N个地方,吐槽的梗又多又密,属实是胆子很大了,森柔甚至觉得不太会过审,但陆谨毫不担心。 两人拍完后差不多开学,也就没多做关注,各自返校。 就在这部《末日狂欢》即将上映的时候,森柔接到了吴思思的电话。 “救我!” 第9章 救(3.18) 欧海珍进圈之后,一直…… 欧海珍进圈之后,一直以来顺风顺水,成团后新出的歌爆红,她以为自己之后就是女明星了,但现实很快给了她巨大的打击。 实力不够的她们不被主流媒体承认,除了卓风的网络平台,她们几无演出机会。 周敏手上是有影视剧资源,但他让她先演配角,“等你学得差不多,我会让你做主角。” 可一晃半年,她分到的台词仍只有一两句,而曾经热情的,说会支持她一辈子的粉丝,也因她人气低迷,纷纷选择爬墙。 “什么时候,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望向周敏,野心勃勃。 周敏并不生气,只皱起眉,“耐心,不要着急,只要稳扎稳打……” “有些人十年都红不了,我要等几年?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啊!我等不及的!”她拂袖而去。 卓风的人曾经问过她想不想一起出去应酬,是周敏推掉了。 他曾经解释过,“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高级动物。” 是的,这个圈子里,权、钱、性三者如同孪生,人的欲望像是无限制地膨胀,而漂亮的人,好像总有一条简单的“捷径”。 她哥哥曾经笑着调侃过,“真羡慕女人啊,只要叉开双腿,就可以得到一切了。” 而在娱乐圈,不仅仅只有女人躺倒。 周敏总看不起这些人,“他们没出息啊,出卖自己!” 但对欧海珍来说,只要可以红,只要有人出一个好价钱,她为什么不出卖自己! 因为她的光环作用,她很快与水表圈梁纪乐搭上了线。 对他们这些权利动物而言,明星就像是自己的后花园,不论男女,只要他们感兴趣,便想要折下来嗅一嗅。 “对了,吴思思你能叫过来吧?”梁纪乐的朋友郑耳提议,其他人笑嘻嘻附和,“哦,她呀,纯得像一张白纸,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欧海珍和吴思思同属丸娱签约的艺人,虽然她们不怎么熟,但她们当初一起参加《燃你》,多少有点情份。 因为资源跟不上,吴思思现在比她还糊,而且吴思思家境不好,听说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帮还是在害吴思思,她犹豫几秒,“我试试。” 吴思思很意外接到欧的电话,但她签约了丸娱后几乎没有工作机会,实在是空闲得很,几乎没有多想就去了欧说的地点——一个高档包厢。 到了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她转瞬被几个人包围,郑耳弯着眼睛,“又见面了。” 她惊惧地攥紧了包带,这不是她第一次见郑耳了。 签约进入丸娱之后,郑耳就和她吃过饭,摆出一副要追她的样子,他说会捧她,只要资源跟上,她立刻会红到发紫。 郑耳长得不丑,言谈间也风度翩翩,但她实在不喜欢他的眼神,好似她是他囊中之物,而且他一切都太熟练,总像是在其他人身上演练了千百遍。 她没有同意。 他没有气馁,跟去剧组和公司宿舍围追堵截,送花、送礼物,甚至买通了周围的人,每个人都在夸他,说和他在一起是她的福气,她却感到更害怕了,索性申请住单人间,一个人独来独往。 他没想到她油盐不进,没多久,经纪人就停了她的工作,意味深长的给了她一张房卡,她依旧没有去。 她蹭公司的食堂饭,想着他这样的少爷总有一天会对她失去兴趣,没想到居然又被欧海珍叫来了这里,被一群人困着,不喝酒就不让走。 尽管她推拒了许多次,仍被灌下很多,她的头已经开始晕了,欧海珍全程坐在梁纪乐旁边,实在看不下去,“好了好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梁纪乐冷冷朝她投来一个眼风,好像是在说“你算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又闭了嘴。 郑耳亲热地想揽吴思思,“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靠一会?” 吴思思难受地皱着脸站起,“对不起,我受不了了,先去下洗手间……” 郑耳打量着她,觉得她应该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便点了下头。 吴思思在厕所颤抖着打开通讯录,大脑却一片空白,她该找谁? 自己的父母亲友在这些人眼中形同蝼蚁,经纪人?恐怕非但不会帮忙,反而把她推向郑耳,报警?她扯了扯唇,她试过,郑耳根本不怕。 她呼吸急促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看到夏森柔的号码,她下意识拨了出去,很快被接通,冷静的女声在彼端响起,“喂?” “救我!” 夏森柔问清了地址和缘由,计算了下,开车需要40多分钟,“你等我一会。” 挂断电话,她拨给刘玉,她没车也没有驾照,现在叫车怕来不及,还不如让刚送她回来的刘玉返程,“玉姐,事态紧急,我急需用车!” 还在后座的陆谨挑了下眉,刘玉示意司机小王回头,“马上!” 森柔拉开车门的时候没想到陆谨也在车上,脸上微讶,但来不及解释了,她火速关门坐好,拉上安全带,“我要去XX酒店!赶时间,麻烦开快点!” 小王一脚油门,陆谨侧过脸,“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一个朋友被困在那里。” 刘玉警醒从副驾回头,“被谁困住?” 京城脚下,随便扔块砖都能砸到几个二代三代,不小心得罪了人,资源肯定会受影响。 “是郑耳。” 郑耳在这圈里算鼎鼎大名的纨绔,玩弄的女演员不计其数,刘玉转瞬了然。身为女人,她对郑耳不耻,但身为经纪人,她有自己的考量,“我只能送你到这条街口,接下去的事,与星元无关。” 森柔并不指望星元替她撑腰,因此只是戴好口罩,“谢谢玉姐。” 闯了两个红灯,终于到了街口,她正要拉门下车,一只手制住她的动作,陆谨抬头指示,“往前开。” 刘玉拧眉,见他同样戴上口罩,登时无语。 小王脚踩离合,疾速开到酒店门口。 森柔跳下车,却见陆谨竟也跟了下来,刘玉勉强控制情绪,皮笑肉不笑地转向陆谨:“请问,你跟着下去干什么?” 陆谨语气轻松,“去见见市面。” 刘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要跟着去,跟星元表态没两样。 “真是,倒像是我在有意做恶人!”她气恼道,“随便你们!” 森柔虽奇怪陆谨居然有这份闲心,但时间紧迫,距离通电话已经过去38分钟,足以发生许多事,她开始撒腿狂奔。 这家酒店她前世来过几次,是很私密没错,但狗仔们总能发现管理漏洞。 她记得有个后门专供保洁使用! 猛得拉开门,只见走廊形如迷宫,第一次来若没有服务员带领,轻易找不到位置,她将汗水打湿的口罩放进口袋,目标明确地直奔目的地。 “砰”的一声巨响,她气喘喘吁吁地踹开了门。 吴思思已经找了两次去厕所的借口,吐了几次,喝到快蒙了,等到快绝望,但一直强撑着不敢倒下,但当真看到森柔依约出现,她摇摇晃晃站起,“我要走了。” 有人嬉笑道:“哇,好怕啊。”谁也没放在心上,就来一个女人,看不起谁呢。 她漆黑的双眸移向欧海珍,轻飘的眼神如一记重锤,锤得欧海珍针刺般坐立不安,更升起一股想缩起来的自惭。 陆谨此时稍许气喘地跟了上来,几息间就恢复了气定神闲,扯下湿润的口罩,他伸指挼了把碎发,眼神似夹着霜雪,有几人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陆谨长得好,起初有人以为他只是个小演员,威逼利诱想约他出来,没想到碰上个硬钉子,差点折在他手上,从此再不敢觊觎。 欧海珍忍不住朝陆谨张望,梁纪乐长得不赖,但陆谨的脸更像是突破次元壁般,超脱一般好看的范畴。 夏森柔转眸望了眼伸手欲拉吴思思的郑耳,忽然想起前世见过的一则旧闻。 曾有一个小明星赤身坠海,警方调查后以醉酒失足结案,她曾听过的,郑家那位玩得凶,嫌不过瘾喂药,她也见过的,那个小明星原生的脸有多纯美,因郑家那位的审美,整成了一张艳丽的网红脸。 那个小明星叫什么来着,吴藻,原名吴思思…… 她曾以为不过是你情我愿,有人要自甘堕落,旁人根本伸不上手。 原来,是不愿意的。 -- 她将摇晃的吴思思拉到身后,吴思思的眼睛水盈盈的,“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好了,回去。”她转向郑耳和梁纪乐,这两人显然是领头,“听说丸娱背靠大佬,今天算见识了。二位靠着丸娱赚了不少钱吧?” 梁纪乐撇眼不作声,已有人走到门口,显然是不想让她们轻易离开。 “之前开拍的《寻仙》花了2亿5千万,光是演员片酬就花了2亿呢。” 郑耳眼皮微跳,“你什么意思?” “合同有问题,大家都知道,”她语气淡淡,“真问心无愧,不如让税务局稽查?” 郑耳和梁纪乐闻之色变。 其他人静默着,竟让她把人带了出来,郑耳气笑了,“好啊,现在谁都能在我头上踩几脚!什么玩意!” 陆谨双手插袋殿后,闻言目光冰冷地转身,冷睇了一圈,“是不算什么,也就多几个臭钱。” 森柔刚走出酒店,就见刘玉臭着脸摇下窗户,“这里!” “对不起玉姐。” “算了算了!” 吴思思搭在森柔的肩上,安心睡去。 陆谨拉门上车,打了通电话,用着平平无奇的语调说道:“之前说的博晨传媒,我觉得不错,加点钱买下吧。” 他上下左右的打量酒店外围,会员制,私密性强,感觉很像是他们的大本营。“我记得下面还有几个调查记者是吧,特别正义,特有骨气,还是理想主义者。” 他唇边绽出一抹笑,“可惜以前给的待遇不高,我做老板呢,这一行危险,父母子女也不用他们担心,房子车子票子,我也很舍得。我之前以为,现在魑魅魍魉哪还敢出来呢?” 他懒洋洋撑头,从玻璃倒影凝望森柔的侧脸,“到底是我见识少了,XX酒店看起来有不少故事,谁有兴趣,倒是能来看一看。” 第10章 后悔 吴思思第二天头晕脑涨的醒来,发…… 吴思思第二天头晕脑涨的醒来,发现自己在森柔的宿舍。 森柔的大学宿舍里有一个是本地人,经常回家,昨天被森柔征求过意见,同意临时征用。 “谢谢。”吴思思思维迟滞,一时坐着发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暂时得救了,但她们都知道,只要吴思思还签在丸娱,就不可避免的会受合同辖制,治标不治本。 但星元不是冤大头,没义务救人救到底。 “你签了几年合同?”平心而论,吴思思的脸长得美丽又古典,颇有种美人卷朱帘,深坐蹙蛾眉的故事感。 吴思思睫毛颤动,俏生生的望她,“5年。”现在连1年都没熬过。 “你的违约金是多少?” “300万。”对没工作机会的吴思思来说,这已经是天价,但对小有名气的明星来说,却不过是几场演出或代言费。 森柔忽然意识到,签合同或许本来就是一场骗局。 丸娱根本没想过让吴思思红,他们就是想让走投无路的吴思思亲自走入郑耳的陷阱。 “我可以帮你,”她慢慢说道,“但是,你也得证明你值得。” 她打了个电话给吴维导演。 吴维是她童星时认识的导演,不喜欢炒作,工作认真负责,虽然不是才华横溢型,但一向老老实实拍戏,作品都有质量保障,是老干部式的娱圈打工人。 两人寒暄几句,吴导最近正筹拍一部情景喜剧,“不如你过来试试?” “谢谢吴导,我最近要准备考试,没有时间拍戏,我可以推荐朋友过来试试吗?如果你缺主题曲,我也可以帮忙。” 吴导自然满口答应。 她发了条信息给吴思思,扬扬手机,“记得去这个地址试镜,如果你能通过,我会借你钱供你解约。” 虽然是情景喜剧,但她记得当年很红,拍完的演员几乎都红了。她首张专辑卖得不错,本想攒点钱给外婆换套房的,看来很可能攒不住。 “当然,通不过试镜,我也帮不了你。” 吴思思呐呐地,“谢谢……”她低微地垂下头,“我会努力的。” 结果没过几天,吴思思就发来了信息,“那个,我成功了,但又没成功。” 森柔疑惑,“什么意思?” 吴思思索性打了电话过来,还在上课的森柔吓了一跳,偷偷从后门走出教室,吴思思语气雀跃,“吴导说我不适合他的剧,但他把我推荐给了陆学明导演,我试镜成功了。” “是什么剧?” “是一部叫《流金》的正剧,我在里面演女三号!” 森柔顿时一怔,这部也是好剧,她没看过,只听闻质量不错。 男女主是兄妹,而名义上的女三因是男主的意中人设定,有好多和男主的对手戏,上辈子的女三对不上戏,导致观众一到女三的场景就强烈出戏。 “我知道了,记得给我打欠条。” 森柔又打通刘玉的电话,出钱向星元借了个律师,陪吴思思去丸娱会谈,安排好后又回去上课。哎,谁叫她还没毕业。 娱乐圈盘根错节,吴思思和陆导刚碰完头,丸娱后脚就知道了。 因为郑耳事先吩咐过,丸娱本来是想拖着时间,最好让吴思思拍不成戏,但星元律师战斗力极为强悍,揪着丸娱合同上的时间漏洞开火,眼看再不放人,没准就要当被告了,丸娱只好悻悻解约。 刘玉起初对吴思思没什么兴趣,星元再有钱也要花在刀刃上,自然不想替吴收拾烂摊子。 但眼见吴争气,通过了试镜,进的剧组靠谱不说,再看她那张脸轻易是糊不了的,便趁着吴解约,转头将其签进星元。 郑耳知道后发了一通脾气,梁纪乐给他倒了杯酒,点了下桌提醒:“这就难看了。” 郑耳啜了一口,慢慢冷静下来,“要是玩腻也就算了,呵,星元!” 欧海珍忍不住开口,“星元要真是有意作对,直接由他们公司赔付不是更好,我听说解约的那笔钱是夏森柔借的。” 郑耳向她射来毒蛇般阴婺的目光,她强撑着笑,“就连上次,看起来也是夏森柔更急,她以前就是这样,面冷心热。” 郑耳斜睨着点火抽烟,“你对她了解多少?” 《燃你》当时是有采访过家人给她们观看的,欧海珍自然对答如流,“她是单亲家庭,妈妈叫夏露……” 说完,梁纪乐揽揽她的手臂,俯到她耳边笑:“做得好。” 他本来顶看不起她为了资源贴上来,但人心肉长,时间长了,竟也有了感情。 兄弟受挫,在他眼中,是欧在帮忙想办法让郑耳出气。 他决定给她点甜头,“你也进《流金》好不好,女主是不行的,有大花占了位置,女二怎么样?” 欧海珍惊喜地揽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梁纪乐顺势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嘴唇,她闭上眼睛。 司机把她送回公寓的路上,她忽然坐直身体,“停车,接下去我走回去吧。” 黑色轿车转瞬离开她的视线,她戴着口罩走到公交站前,静静地看着陆谨的巨幅海报。 三公的时候,她既想少练又想多镜头,就吊着吴霄汉,吴霄汉怜香惜玉,总让她休息。 几次阴差阳错,她远远见过陆谨,却总看不真切,直到上次,她才算真正看清陆谨的脸,一直以来的坚持瞬间稀碎,她后悔了,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跟梁纪乐扯上关系,后悔为什么没早点碰到陆谨,后悔为什么陆谨会在那样的场合遇见自己。 “他们没出息啊,出卖自己!”周敏的话又在耳边回响,一阵冷风吹过,她缩了一下,觉得骨子里都开始痛。 -- 刘玉便租了套房子给吴思思当宿舍,还请了老师教她演戏,待她安顿下来,便请了森柔吃饭。 两人在《燃你》不算亲近,如今倒像是亲密的朋友。《流金》尚未开拍,吴思思空闲时去了森柔外婆家作客。 吃完饭,吴思思眼利的发现森柔的相册,好奇的翻起来。 很多是森柔小时候练习拿奖的照片,翻到后面,竟还有拍《毛毛虫》剧时期的照片。 “咦,这是哪里,你好像受伤了?” 森柔看了一眼,眉间一跳,“第一季拍完去的一家农家乐吧,不小心摔的。” 她对这张照片印象深刻,简直是忘都忘不了的噩梦。 她11岁的时候跟男孩一样皮,吴霄汉文文静静,小大人似的和剧组人员一起,反倒是陆谨会跟她一起疯,他当时还拿了篮子,让爬树的她多摘点野果。 下树的时候她因青苔滑了跤,脚扭了,陆谨很识相的蹲下,“我背你。” 结果她才趴上去,他差点跟着摔倒,恶人先告状,“好重啊你!” “哪里重了!你背不动就直说,不要找借口!” “我慢点起来,你别乱动。”他背起她走了几步,然后涨红了脸,“喂,夏森柔,” 她正抱着他的脖子,手上拎着果篮,抱怨,“又怎么了嘛?” 他小小声地:“我觉得,你该换内衣了。” 她的脸瞬间爆红,他似乎怀疑她没有听到,居然还评价,“嗯,软软的……啊呀,你干嘛打我!” 她恼怒地从他身上跳下,跳着发疯,“白痴、白痴、白痴!你离我远点听到没有!” 他跟在她后面歪头,“怎么了嘛,你真的好容易生气。” 她气咻咻地朝他扔了不少野果,他手快地接了几个吃,居然开心道:“还蛮甜的。” 气得她拍照的时候都臭着脸。 “你们小时候也太可爱了吧。”森柔分神去瞧,第二季拍戏有火龙果,陆谨嘲笑她吃相不文雅,她便火大地举着火龙果,满场追着他。 “你给我站住,有本事别跑!” 他跑得飞快,但每当她快追不上的时候,他又会回头,仿佛好奇她怎么不追了,最后是她硬揪着他的衣领,让他也吃了一嘴红。 照片里是他们肩挨着肩,正朝着镜头咧着红通的嘴大笑。 “你们以前关系还挺好。” “哪里好。”她下意识皱眉反驳,“他真的很烦。” 以前她但凡想学什么,他都跟着学,还往往学得比她还好,因为每每比不过,夏露总要让她吃排头,她忍了很久,后面实在忍不住了,跑到他面前发了一通脾气。 “你别老跟我学一样的行不行,我不想永远做第二啊!”他好像吓了一跳,后面再没和她一起上过兴趣班。 好像也是从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尴尬。 “那这张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拍完第三季。” 她当时已经和吴霄汉熟悉起来,拍照也挨在一起,笑着站在第一排,陆谨孤零零的站在第二排,照片中只简单扯了下唇。 后面她因为要考各种级,课业也繁重,就推了第四季,时间管理大师陆谨居然也没接拍,只有吴演了全五季。 第11章 那些她不知道的事 陆谨的爸爸范锦洋年…… 陆谨的爸爸范锦洋年轻时是个头脑很好的穷鬼。 陆谨的妈妈——陆荟则是当地有名的富家女,听说年轻时追求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但她是究极颜狗,千万人里,只选了陆谨的爸爸。 范锦洋差不多拿了个赘婿逆袭的剧本,前30年忍气吞声,陆家的事业在他手上蒸蒸日上,随着陆父病死,他日渐势大,再没人压得住他。 陆谨很小的时候就有记忆了,他亲眼见证陆荟的转变,看着她从一个正常人慢慢演变成一个随时随地查岗的控制狂,几次被范锦洋搪塞后,开始怀疑是自己疑心太重。怀疑和不安时常折磨她,把她变成一个时而癫狂,时而正常的“疯女人”。 佣人们同情范锦洋,认为他过度宽宏,没把陆荟送到精神病院而是自己照料,久病前无孝子,何况丈夫,所以他出轨都显得情有可原。 范锦洋倒不曾闹出过私生子。他认为再生一个未必会比陆谨强,他骄傲自己的基因,陆谨甚至不需要人管教就能做得很好。 范锦洋的前半生忙于为阶级跃迁卑躬屈膝,后半生则忙于弥补遗憾终日流连花丛。 陆谨总能在房子里见到各色各样的美人,男人、女人,有时衣冠楚楚,有时衣衫不整,他们会遣走佣人,却从不避讳他。 范锦洋认为,有了他们这张脸,天生就注定要颠倒众生。他毕生宏望便是多日几个美人,而他儿子遗传自己,也理应如此。 所以他像雄鸟教导幼鸟一样,在儿子面前展示自己漂亮的羽翼,意图让陆谨明白,他们天生就拥有无往不利的魅力。 陆谨看着他在陆家的大厅饮酒作乐,而他妈妈在楼上疯狂砸东西出气,肆意的笑声和痛苦的哭嚎如同二重奏在陆谨耳边奏响。 陆荟正常时会抱着陆谨,悄声说范锦洋是坏人,让他不要信任爸爸,但疯的时候只认得范锦洋,纤细脆弱的仿佛一离开丈夫就会破碎。 理所当然地,陆谨没有朋友。 聪慧、俊秀、富裕不会替他带来交友的增益。 尽管在私立学校,陆家的豪富不再显眼,但他的家庭环境足够让其他家长退避三舍。 同龄人最开始还会嫉妒他,随着差距被拉成天堑,他们便只能讨论他,憧憬他,然后站在安全距离遥望他。 他习惯独来独往,孤独的长大,像天边一抹孤云。 陆荟那几年受药物作用,变得足够平和,但也不太认得人了,被帮佣终日看管。 范锦洋不时带人登堂入室,陆谨开始不爱回陆家,阴差阳错进圈,就此遇见了夏森柔。 彼时,她作为他唯一的朋友,受邀去过陆家。 有次森柔呆在房间看影碟,他下楼拿果汁,发现范锦洋的女伴提前到陆家,看到他的时候,女人正笑眯眯的弯腰脱鞋,大V的胸前一片风光,她毫不在意的朝他挥手,“啊呀,这不是小陆谨吗?” 她慢慢走向他,甚至又解开几个衣扣,“越长越帅了啊,要不要陪姐姐聊一聊?” 他并不是很想,但她带些警告意味的俯视,“你这么不礼貌,不乖哦。” 他真被她唬住,抿唇,“有什么事吗?” 多年后,他已经不记得她的脸,却记得她的语调浓稠的像是浸了蜜一样甜腻,“你长大啦,姐姐摸摸你好不好?” 他无来由感到不适,当时的他不懂这算不算礼貌的范畴,但成人的权威让他屈服。 于是他皱起眉,看着她的手朝他伸过来,亲切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试探性的滑向他的脖子。细长的手指渐渐触到他的后颈,他下意识感到某种紧绷和惊惧…… “喂!”夏森柔从楼梯扶手处探头,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陆谨,你好慢啊!” 冰凉的指停了停,他解脱似的,如离弦的箭般冲向二楼,生死时刻居然还没忘带果汁。森柔砰的一声关上门,再谨慎的上了锁,然后怒瞪着他,“你是傻子吗?” “什么?”他额上滴落晶莹的汗,嗒嗒滴落在地板上。 她在玩具架找了个玩偶,伸指示意,“你知不知道我们身上穿背心的这块区域,不能随便让别人碰。” 夏露早早告诉过她,因为她是女孩,该有更多戒心,但从没有人教过他这些。 她抱着膝盖,大大的眼睛从下往上,认真地盯着他,“谁知道她是不是想占你便宜?” 他的注意力转瞬被她乱动的白嫩脚趾吸引,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哦,哦。” 她不太满意,又敲了他胳膊一下,“听到没有!” 他旋开瓶盖,“听到了听到了。” “总之,你要小心,”她忧心忡忡,上手摸了下他的脸,“漂亮不分男女,何况你真的长得好看。” 他的脸烧起来,望向她垂落的手指,开始可惜她只摸了一下。 他忍不住想挨她更近一点,两人的肩膀挨出汗意,被她嫌弃的推开,“好热。” 他撇撇唇,听话的小小拉开距离,过段时间再亲密地挨过去。 他没有和范锦洋提及,因为范锦洋不会觉得这是他在吃亏,甚至还可能会拱火。 后来,他和森柔渐渐长大,距离却越来越远。 临近他成年,陆荟身体状况恶化,范锦洋决定把她送到医院。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拍到后座的陆荟忽然抢夺范锦洋的方向盘,轿车瞬间失控,撞上水泥柱,等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世。 范锦洋谁都不信,早早立下遗嘱,于是,陆家庞大的遗产,在那天全部被陆谨继承。 源源不断的陆家金山,愈加俊逸的脸,无父无母,无论真心假意,以他为核心,他身边逐渐有人自动围拢。 男生们和他交好,女生们则向他投来爱慕的眼光。 告白的人总是被他拒绝。 “陆神,这么多女生你一个都不喜欢啊?”男生们好奇,“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他不想回答,懒洋洋的提着一边的包带走在路上,吸溜着牛奶踢脚边的石子,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觉得浑身提不起劲,什么都好没意思。 牛奶盒被吸得干干净净,路边某家店正在播放《毛毛虫》,夏森柔说着台词,他像是才想起她。 站在她家楼下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绕着圆圈走了几步,支撑他过来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 他搓搓脸,觉得自己今天肯定哪里不太正常,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身边掠过一阵香风。 他下意识抬脸,17岁的夏森柔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撞入他的视线,过往的记忆像顷刻淹没了他,某种悸动让他原地停伫,像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 他转动眼睛,看着她快乐地经过他身边直冲小卖铺,又迅速跑回家,脚步轻盈,目的明确,一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跃动的发尾轻扫过他的脸颊,细微的痒意直达指尖,他忍不住屈指,直到她离开他的视线,他才恢复了行动能力。 那天晚上,他意外梦到了她。 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就看到了她和吴霄汉在社交媒体上的互动,刚萌发的春芽转瞬枯萎。 刘玉真心觉得,陆谨这个人仿佛是间歇性有什么大病。 她眼看着他把准备好的艺考资料推掉,全部换上大部头,“你干什么?” 他翻开崭新的书页,提起笔捏眉心,“我要全力考重本!” 她皱起眉,有些不大肯定:“请问,你是疯了吗!” 他活动手指,低头写答案,“不要打扰我学习!” 她戴上了痛苦面具,觉得他真的疯了,就算天赋异禀,就这么点时间准备,他在想屁吃呢! 结果在公布成绩的时候,刘玉发现到底还是自己想象力不够丰富,她赞叹的摇头拍手,“是我小看你了。” “玉姐,”陆谨并不开心的样子,漫不经心的双手插袋,“给我安排更多工作,我要赚钱!” 刘玉同意了,结果才拍完一部戏的配角,他又忽然发疯,笑眼盈盈,心情很好的玩赖,“玉姐,我累了,我不想工作了,躺平吧。” 她气得快爆炸,好在他发了不小的红包给她,“你也休息吧。” 之后,就是《燃你》开播。 第12章 设陷 森柔听到《流金》一剧的女二花落…… 森柔听到《流金》一剧的女二花落欧海珍的时候并不吃惊,真是奇怪,她没有特别在意欧,但欧好像总是在她身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有人会告诉她。 吴思思经过上次一役,对欧的印象降至谷底,在电话里抱怨,“一想到要跟她一起拍戏,我就憋的慌!” “理她做什么,”森柔揉了下脸,“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开导了几句,两人很快歪楼,又聊了些女孩之间的话题,不知不觉打到手机发烫,两人才挂断电话。 森柔柔软的肚脐贴床,双手抱着脚尖,练功同时不忘翻一下书页。 临近期末,作为一个经常“开小差”的学生,她再次体验到了“考试周”的恐怖,别的倒是不怕,但她也有专业理论课,也得背书! 前个晚上她做了噩梦,梦到她信心满满地拿笔写答案,结果发现试卷上的题目一道都不会做!她干坐着硬生生等到考试铃响,直接被吓醒。 或许是考不出来的急切心情太具真实感了,这几天她几乎闭门不出,就呆在寝室里看书。考完试后,她感觉自己像是脱了一层皮。 好在刘玉带来了好消息,让她瞬间原地复活。 刘玉替森柔争取到了一个演出机会,是第一届橘子电视台《国剧特典》的开场表演。 《国剧》是橘子电视台的新尝试,隔壁芒果台早就迈出一大步,每年都要在女明星中选一个“女神”,从第一年无人问津到后面明星趋之若鹜。 橘子电视台看着眼红,今年下定决心大出血,花了大价钱请了许多明星,势要把《国剧》做出来,请的明星中不乏高人气流量,不愁收视。 森柔知道这是一次极好的曝光机会,她不胖,身上的线条也十分漂亮,但是镜头会无形放大脸和身材,因此她提前半个月开始,有意识的控制饮食。 -- 《国剧》是有走红毯环节的,节目组的邀请函上注明,红毯在晚5点开始。 星元只签了三个艺人,考虑到吴思思没什么作品,并没有蹭红毯的必要,那能撑门面的就只有陆谨和森柔两人。 森柔对着装皆没什么要求,刘玉本想借大牌给她,但森柔前世有过被各大牌追捧又赶尽杀绝的经历,导致整个人演变为物欲极低,婉拒了好意。 她买了套中等价位的宽松深红丝绒西装,内搭一件黑色亮片吊带,再配一双棕色厚底乐福鞋,长发编成鱼骨辫,就算完成了红毯造型。 陆谨穿衣不拘牌子,他就算买地摊货,套在身上都像高定,不过正式场合男士基本西装为王,他自成年后,为出席场合需要,他衣柜里有不少定制西装,便从中随意选了一套。 星元的官方号在大眼上分别发布了两人的红毯照,陆谨的人气比森柔高,照片一发就引来无数舔屏。 因为两人资历不高,出于礼貌,总不能拖到很晚入场,两人在5点半下了接驳车,陆谨弯起手臂,她自然地挎了上去。 讲道理,森柔长得不差,凤眼琼鼻,更因常年跳舞,自带脱俗气质,只是谁站在陆谨旁边,都要被比成渣。 红毯旁边蹲守的多是几个流量明星的粉丝,她们拿着应援灯牌,被保安隔在一块红布后,倒挺像气氛组,时不时发声捧场。 但当梳着背头的,尚且18岁的陆谨出现在她们面前,所有人先是一窒,随后大声的喊。 他尚未完全达到颜值巅峰,但完美如建模的脸已初具雏形,真真像从画里下凡的“撕漫男”。 “妈呀他是谁!太tm帅了!”有人下意识飙了脏话,有人认出了他,忍不住伸长了手,期望吸引他注意力,“陆谨!是陆谨!” 陆谨八风不动,从小帅到大,他听惯了各种吹捧,对引发的这点小骚动全不以为意。 两人配合媒体拍了几张照片便匆匆走过,留下各个迷妹原地跺脚遗憾。 珠玉在前,当她们真正的爱豆出现的时候,她们自然激动,但尖叫声显然小声许多,惹的旁边几个不明真相的保安以为她们就是为陆谨来的,看着她们手上的灯牌笑,“小姑娘,眼光不错啊!” 事后几个保安吹水,一个声称XX长得最帅,另一个声称XXX才是一绝,直到看到陆谨照片,才知道都认错了人。 -- 正式的表演是7点半开始,在这之前,他们正好可以解决晚餐,顺便再彩排最后一遍。 森柔只吃了半碗炒饭,以前吴霄汉也见过,当时笑她是小鸟胃。演出前吃太少,她怕没力气跳舞,吃太多,又怕等会会顶着胃不舒服。 但她好多天没吃高热量食物,现在看着大餐难免眼热,陆谨垂眼叉起蛋糕递给她。 “我不能吃。” “我问过,卡路里很低,不用担心发胖。” 她有些惊奇他的细心,接过叉子尝了一口,果然很好吃,“谢谢。” 用完饭,她跟随演出人员进行紧张的彩排,之后就是妆发候场。 她的长发被卷成大卷,妆面清透,额间以一根点缀翡翠石的金色额带装饰,演出服是一件飘逸的沙色灯笼袖,袖子由几块碎绸组成,活动间不时能看到白皙的臂膀。柔软轻薄的布料在肩膀处扭结,腰部是一条金红布带,垂下几缕金色流苏,脚腕是银制响铃脚链,整体造型颇具波斯风情。 她演出的是一首自己写的《丝》,排在最开始暖场,她后面演出的是吴霄汉。 前世吴霄汉靠她的热度跻身二三线,这一世渐渐糊底,前段时间他终于想通,下海拍了耽美剧,自此一飞冲天,直接变成了当红流量。 《国剧》后续几乎都是颁奖,自然要把请来的几个流量穿插在中间,吸引收视率。 不待细思,已经轮到她上场了。 她迈上舞台,唱出第一句歌词时,干净剔透的声音响彻现场,制作人卢虎惊叹:“这嗓子,真是上天赏饭吃。” 她歌声穿透性极强,像能掀翻听众的天灵盖,引发魂灵震颤,舞步不算复杂,偏她跳起来就有十足韵律感,举重若轻,牢牢吸附人的视线。 她的魅力在舞台上充分散发,卢虎忍不住眼露欣赏,“后生可畏啊。” 在最后做完定点pose后,她彻底放松下来,吴霄汉走上台阶,双方正要交换舞台,她却忽觉肩膀一松,松垮的布料天女散花般散落下来,露出她里面的淡色抹胸,正正对上吴霄汉的视线。 说时迟那时快,她下意识顺势将散落布料绕了几圈在腕间,大方做了个舞蹈退场动作,本来一场演出事故就此化解,未想到肩上一沉,竟是吴霄汉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 台下的粉丝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下一首歌的伴奏响起,她飞奔下场,宛如身后是洪水猛兽。 可不是嘛,吴霄汉的粉丝叫他“老婆”,追星狂热的都不能用“疯”来形容。 那边郑耳消息灵通,不介意再加一把火。如他这样的人,被挑战权威后还全身而退,几乎是向圈内昭示自己软弱可欺。 -- 事情的伊始,是有人带头开磕两人的cp。 “过期糖了,谁懂《毛毛虫》,我的初心啊!” “啊啊,这不是现实版的顶流舞台公费恋爱吗,我狠狠磕到了!” 有人翻出以前写的同人文,还有大触画了同人图,图中吴霄汉替她搭外套,而她恰好抬头,两人深情对视。 他狂热的粉丝不怕绯闻,怕就怕挖出来真有些蛛丝马迹。 随着洛阳铲挖祖坟,粉丝们看出曾经这两人还真就暧昧过,瞬间有塌房的感觉,吴霄汉方经纪公司眼看不好,抢先回应,“单身,不熟。” 这下粉丝懂了,那不就是暗指夏森柔碰瓷吗! 她们失去理智,先冲了星元和森柔的大眼,随后恨屋及乌,不光举报画手平台、各类同人作品,甚至抵制《燃你》,一时间惹得民怨四起。 但由于善氪金,数量庞大,组织执行能力强,即便星元有心挽回,仍控制不住四处散播的污言秽语,森柔的口碑随之坠底。 就在此时,《末日狂欢》的上映看到了希望。 因为题材敏感,其中又调侃了好几个部门,来回送审几次,审查人员放出口风,出于和谐需要,若是想在院线上映需要阉割不少,导演巫闲坐不住了,再剪刀手,怕是连核都要剪丢了。 几番周转后,发现网络大电影审核较松,巫闲最后决定在网络上映。不过因宣传渠道受限,受众稀少,这部电影还未上映,已然有一股“糊”相。 导演巫闲忐忑电影极有可能会赔钱,陆谨倒浑不在意,当初在拍的时候,他就做好了收不回成本的打算。 也不知那些粉丝是从哪个途径知道了,片子尚未上映,就有无数粉丝涌到豆荚电影打一分差评。 第13章 电影 话说吴霄汉粉丝如狂风过境般把各…… 话说吴霄汉粉丝如狂风过境般把各平台的其他粉丝得罪了个遍,倒促使其他粉丝形成了“反吴同盟”。 反吴同盟军联合起来组了个大群,人多力量大,先冲了吴霄汉的大眼和贴吧,此时有埋伏在吴粉里的卧底报信。 “吴粉们今天主战场在豆荚,说要给《末日狂欢》打一星!” 同盟们顿时同仇敌忾,“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支持!她们敢打一星,我们就有胆打五星!” “冲啊,键盘侠们!” 豆荚电影影评区瞬间成了无形的战场,无数人在上面冲锋陷阵,导致这部电影尚未上映,居然有13万人点了“想看”,更有上万条长短影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末日》就此省了不少宣发费用,称得上未播先火。 购买平台就此调整了电影的上映日期和宣传位,争取让每个点进网页的人能第一时间看到《末日》播放链接。 《末日》趁着热度开播了,人们抱着不同的目的点开它,一时点击量飙升,还有不少人因为看不了当场购买vip会员资格,让购买平台笑咧了嘴。瞧这态势,怎么都亏不了! 吴粉,也是森柔的黑粉——“流离子”,码好了千字差评,电影才上线,就立刻上传了豆荚,她兴奋地在企鹅找同好聊天。 流离子:我做到了,看看,我的差评多么真挚,打一分不亏! 沙丁子:流啊,我在看《末日》,你猜怎么着?居然还蛮好笑的哎。 流离子:!!!叛徒!看屁,赶紧给我起来打一分! 牛油子:怎么办,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已经看了20分钟了,意想不到,质量真的可以。 这群叛徒!正巧豆荚有人回复她,“尬黑,一看就没看过正片,吐槽都不在点上,水军退散!” 流离子恨得咬牙,行,她这就看一遍再吐槽! 她点开电影按播放,同时双臂抱胸,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她宣布自己刀枪不入,绝对会秉着鸡蛋挑骨头的精神找出这部电影的问题! 5分钟后,她胳膊放松,上身前倾,神态变得专注;10分钟后,她被逗笑,噗得笑出声后警觉的捂嘴,再次坚定表情,握拳咬牙坚持;20分钟后,她一个人笑得东倒西歪,肚皮都笑得抽筋。 《末日》毕竟是巫闲打磨了4年的剧本,他从高考结束开始写,每年都要把想到的一些梗放进去,再不停修改,精益求精,剧本自然十分扎实。 他又是外行中途做导演,所以他的镜头语言新鲜有趣,滤镜的颜色,不停切换的视角,都让人眼前一亮。 角色的演技更不用说,陆谨生动自然,陆森柔因久未出演,身上有股钝感,却刚好切合人物,而很多配角是从话剧院里请的,于是纵观全片,几乎每个人都奉献了极佳的演技。 《末日》里,每个人都正经的想解决问题,却总有无数巧合导致一系列误会,引发数个爆笑场面。 人类的本质果然是真香,流离子忍不住翻开豆荚,删掉了原来的一星差评,本想改为四星,这对挑剔的她来说已经是高评价,却又觉对不起粉的吴霄汉,最后期期艾艾地改为三星半,“还不错吧……” 大眼热搜里,# 末日狂欢 #凭借自然热度逐步上升,无数人化为自来水安利。 “快去看,不看后悔!” “有生之年了,我对国产电影又产生了信心!” “真的好看,不在影院上映太可惜了!” 但谁能想到,更魔幻的是现实。 《末日》上映后半个月,传来邻国核泄露的新闻,直接用“沸”挂在大眼热搜第一。 “!我以为《末日》只是个黑色幽默,谁能想到,居然是纪录片!” “笑完之后,无比讽刺了,苦涩.jpg。” 于是,本是不受重视才被安排到这个月上线的《末》,居然歪打正着,成为一匹黑马,同期上映的片子几无对手。 凭借着过人的口碑,《末》在网络平台大火,最后经平台结算,扣除成本,不仅没亏,竟还赚了不少。 陆谨十分大方的给大家分红,倒与巫闲结了个善缘。 与此同时,他之前安排的调查记者已成功潜入酒店。只是工作人员十分警惕,等闲人进不了内层,要想收集证据,恐怕还需要更多时间。 另一头,欧海珍和吴思思相继进组拍《流金》,吴思思看到她直接冷笑一声,弄得整个剧组都知道她们不合,好在两人没有同框镜头,不然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修罗场。 吴思思是妖娆女三,托了演技老师一对一指导,虽然是电视剧首秀,竟也有模有样。 欧的角色则是温婉女二,因总体没大的情绪起伏,她居然轻松胜任。 导演夸了她几句,她想起让她稳扎稳打的周敏。 周敏前期让她磨演技的坚持,如今发挥了作用。 她回忆起周敏的好来,隐有愧疚,在《流金》杀青后,买了不少礼品回到周家。 周敏闻声打开门,就见她拎了不少赔礼,郑重鞠躬道歉,“干爹,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冲动了。” 见她搭了梯子,他也顺坡而下接受了,“进来。” 他门路广,早知道她现在跟了梁,但两人年龄相仿,既可以说是包养,也可以说是谈恋爱。 通过这段时间的沉淀,他也想通了,她是成年人,他难道能管一辈子?索性睁一眼闭一眼,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他平时孤身一人,难得有人陪伴,加上欧海珍有意赔罪讨好,两人很快相谈甚欢。 聊着聊着,周敏提了一嘴陆谨,欧海珍立时提起兴趣,连连发问:“他以前是怎么样的,做童星拍戏的时候,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吗?” 他久活成精,抬眸吹了下茶叶,也不卖关子,“这么关心,你喜欢他?” 猝不及防被戳穿心思,她张口结舌,一时语塞。 周敏抿了一口茶,心思几转。 洁身自好的陆谨总比花花公子梁纪乐好,他指点道:“想追到陆谨这样的人,要么就站到和他一样高,要么,就把他从高处扯下来,踩到比你还低,不然,他是看不到你的。” 欧海珍垂下头想了想,一想到他坠下神坛,满身泥污的模样,虽隐有心动,但以她目前的能力,显然做不到。 “干爹,我想拍电影。”她食指无意识叩击杯壁,“如果我能拿到最佳新人奖……”他会不会看到我? 周敏望她一眼,发现她是认真的。忍不住心里低叹,她本可以走得再稳一点,无奈她太心急。 但他清楚,自己不可能不帮忙。 “你有档期吗,最近刚收到一个好剧本。” 她眼睛一亮,抬头挺胸,“有!我最近很空!” -- 这边,森柔也接到了片约。 确切地说,是陆谨接到的。 片方对她无感,但导演陆寻实在太喜欢陆谨,而星元现在带新人,基本是打包,签一个再附带一个,这才接收了森柔。 两人提前一个月收到了《韩振》的剧本,陆谨是男主角韩振,森柔分到女N的角色。 森柔知道自己不过是顺带,但分到路人甲的角色,还是让她有些沮丧。 “挺正常的,你不演戏这么久了,之前在《末日》你也没什么发挥,他们信你演技好才是鬼故事吧?”《燃你》的室友方迎是她仅有几个朋友之一,嘴巴尤其犀利。 方迎之前说过要退圈,但听到森柔送她的demo后就来了灵感,填词效果惊艳,两人配合默契,如今像是森柔的专业作词人。 森柔被刺激到,丧着躺了一天,第二天振作起精神,翻开剧本研究。 她的角色是冷面女杀手,台词不多,基本都是动作场景。 她思考片刻,发现留给她的时间十分紧张。 虽然她有练舞的基础,但动作场面要想打得好看,打得拳拳到肉,她现在就得健身控制全身的肌肉密度,还要学习一些基本格斗式。 此外,一个游刃有余的杀手换弹开枪熟练,不会受后坐力影响,所以她还得练习组装和发射子弹。 刘玉见她勤奋,便把陆谨一道打包跟她一起学。 陆谨没有意见,不仅跟着她一起吃生菜和鸡胸肉控制体脂比,甚至配了个健身房,直接把教练请过来上课。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大概是因为她常年练舞,肢体比他协调,也更快生成肌肉记忆,常常被教练夸学得又快又好。她自嘲想,比起他来,这算不算四肢发达? 回家后,她往往会再研究一下剧本。 《韩振》一片是大男主,双女主。 陆谨饰演的韩振,幼时带妹妹出去游街,结果妹妹走丢,再找不到踪迹。受此影响,他长大后成了Y市有名的侦探,在协助警方破案同时,也利用警方庞大的信息网,一直在搜寻妹妹的下落。 她分到的是韩振敌对阵营里的路人甲,戏份寥寥无几,通篇只有几句话。 “她面无表情地拢紧黑色风衣……” “她与韩振激烈交手,几次拔枪都被韩振制止……” 发挥着实有限,但她也得理顺整个故事背景,这样人物逻辑才不会出戏。 几天后,刘玉告诉他们,两个女主都找到了,一个是欧海珍,一个是当红女星刘露。 欧曾被粉丝称为欧皇,她总是幸运,资源逆天,森柔并不意外欧身上发生的各种“奇迹”,但仍有些不甚甘心。 化气愤为动力,她练习的更为卖力,每天几乎只睡6小时。 如此一个月后,《韩振》正式开机。 陆谨比她早进组,刘露扮演韩振女友一角,与他对手戏最多,按照以往的习惯,陆谨提前找了刘露对戏。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月准备时间,刘露时而拍广告时而走穴,到现在仍没有背完自己的台词。 “阿呀,我背不下来,后期配音好啦。” 而欧海珍也让导演头痛,她本来扮演反派boss一角,理应十分出彩,但欧演傻白甜小清新或许还行,演这样气场强大的角色,就算穿了戏服,也完全撑不起来。 偏偏欧海珍背后是周敏,刘露带资进组,两个都不好得罪。 导演陆寻只好明令禁止轧戏,一边给两人开小灶,掰开揉碎地讲戏。 然而刘露背靠大山,全不信邪,请了一天假,假称生病,实际是外出走穴。 不知情的陆寻特意叫人买了水果送到她房间,结果人没找到,再一问,真相暴露,陆寻怒极,当场炸了。 “给她打电话,说了不准轧戏,走穴就不算吗!就那几句台词都没背完,还好意思出去!索性别来了啊!以为就是为她拍的吗!” “开了她不是不可以,但她是带资进组的啊陆导,她一走投资商也不会投钱了!” 陆寻的喉咙一窒,梗着脖子道:“缺多少,我转头就把房子卖了补这窟窿!” 拍完自己戏份的陆谨隐约听到嘈杂声,好奇问了几句,瞬间了然,他早看不惯刘露了,“缺多少?我来补。” 陆寻这才想起陆谨“散财童子”的名头,心下大定,不用卖房了,然而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找谁顶替刘露的角色? 大概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森柔这天正试戏服,紧身皮衣穿在她身上,几无一处赘肉,更显四肢纤长,线条优美。 陆寻本是随意扫了一眼,随即两眼放光,“夏森柔!” 森柔一头雾水,陆寻捋捋胡渣,越看越满意,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他随意指向一把椅子,“你以杀手的身份坐上去看看。” 一旁的欧海珍吃惊抬头,她今天没有戏份,却也在现场旁观。 陆谨身为主角,是戏份最多的,她有意接近,但人多眼杂,她目前还是女团成员,尽管团队发展已经名存实亡,但塌房依旧会影响她后续发展,她只能假作自己好学,天天泡在片场。 为了接近陆谨,她更是常以讨教的名义和他套近乎。只是陆谨犹如铜墙铁壁,就算加了微信,私人问题也总不回复。 另一边,森柔闻言,不紧不慢地走到椅子前坐下,姿态松弛,普普通通的仿佛转瞬就能湮灭在人群中。 欧海珍正暗暗笑她不会演,却听陆寻道:“现在,你的目标出现了。” 夏森柔身上的气场倏忽发生了变化,她全身肌肉紧缩,眼眸幽深,整个人如出鞘利箭,欧海珍无意间对上她的视线,忍不住惊惧地退了半步,她眼睛里毫无感情,身上散发的杀气如有实质,好像真的杀人如麻。 “太好了!”陆寻满意鼓掌,激动道,“你来演反派boss!” 欧怔住,这不是她的角色么?!却见陆寻的目光移了过来,像是不容质疑地安排:“欧海珍,我觉得你更适合演女友的角色。” 第14章 《韩振》 虽然欧海珍对陆导的提议疯狂…… 虽然欧海珍对陆导的提议疯狂心动,但韩振女友米莉的角色本就是为带资进组的刘露量身定制,可谓是怎么“花瓶”怎么来,角色弧光完全不如另一个女主饱满。 她若答应陆导的提议,无疑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不能接受。” 陆导本就是提议,见欧拒绝,遂转头邀请森柔,“那你来演米莉怎么样?” 森柔没有拒绝的理由。 陆谨挑眉点头,眼睛陡然雪亮。 陆导满脸笑意,兴致高昂地拍掌,“我有了点灵感,今天先不拍,等改完剧本。” 刘露来演是头脑空空的“花瓶”,但换成夏森柔,这个角色显然会有更多的发挥空间。 陆寻拉着编剧,兴奋搓着手,各自脑内风暴,连夜改完发主演群。 欧海珍是夜猫子,也是第一个看到新版的,她快速浏览后发现,自己和陆谨的故事线基本和原来一致,森柔饰演的角色则有较大改动,加了不少戏份。 欧海珍咬了咬唇,有些不甚满意,但她资历尚浅,又有刘露这前车之鉴,只能无奈接受。 9点,肝完剧本的陆寻佝着背,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咖啡不离手的出现在片场。 他倒是也想休息,但每停一天就是在烧钱。 森柔因新剧本的台词还没背熟,被安排先和陆谨拍动作戏。 托严格训练的福,她和陆谨学得又快又好,武指也教的顺心。 “不错,保持这个状态!” 因动作片式微,陆寻对动作戏的要求谈不上精益求精,但森柔总觉得自己状态不是很好。 她微微皱眉,总觉得缺一点东西,便去看手持摄像的回放。 满头汗的陆谨刚喝了点水,也跟着探头,和她亲密地挤着望镜头。 她嫌弃地推了把他被汗潮湿的头,他被推着移开一瞬,又执着地靠过去,而她似乎放弃了,专注地望镜头,两人一系列动作无比自然,旁观的陆寻唇带笑意,捧起保温杯,“有意思。” 几天前进组的陆谨可是从来都不看镜头,甚至因为活动量大,能坐着就不站着,夏森柔一来,他就像在她旁边周转的星球,走哪跟哪,而大概是青梅竹马,夏森柔对陆谨完全就没有界限感一说。 来探班的刘玉扶了扶眼镜,“有趣吧?不过不要戳穿比较好,”她的镜片微微泛出反光,“先走了。” 陆寻笑嘻嘻挥手,“再见。” 森柔指向镜头,认真地和陆谨细语:“不觉得怪怪的吗?” 陆谨疑惑,“你太紧张了吧。”他上手捏她的肩,“放松点。” “不对,”夏森柔连续又看了几遍回放,歪头想了想,“对,是节奏感!我刚才的动作还是太慢。” 打戏同样有韵律感,她没踩在点上。 “啊~啊!”陆谨拖着声调长嘘短叹,秒懂她说的关窍,他懒洋洋的,像没有骨头似的倒在椅上,“累了……” 她心里着急,费劲地拖起他的手,“年纪轻轻说什么累,别想给我偷懒,起来再排一遍!” 陆谨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陆寻看着两人推拉,杯口洒落小半杯水,心头火起,起身怒摔剧本,淦,烦死了!他回去就打电话给老婆心灵按摩! 欧海珍忍不住低头揪着裙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揉搓得皱皱巴巴。 森柔这次先开音乐听节奏,再和陆谨联合武打演员一起打套招。 根据节奏,她调整呼吸,轻盈地腾跃飞踢,弯腰劈叉,陆谨则刚猛有力地出拳,拳风呼啸,两人一刚一柔,全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陆寻看在眼里,“的确更好看!” 欧海珍也有动作戏,但她身体素质不过关,只能靠后期剪辑,做不到一镜到底,如今只能坐冷板凳。 -- 陆寻是知名的怪导,改剧本是常事,在星元财大器粗注资后,他彻底放飞,将原来的故事背景改为架空赛博朋克世界,增加了不少设定做特效。 动作戏拍摄告一段落后,他见缝插针地开拍文戏。 剧本中韩振和米莉是亲密的情侣,韩振阳光率性,外粗内细;米莉则性格游离,有些天然黑。 这天开拍的是米莉换上紧身皮衣决定外出,被韩振看到。 “Action!” 森柔饰演的米莉咬着一根棒糖,以指为梳,捋通柔软的长发,星眸迷离,长腿踹开门,陆谨饰演的韩振从卫生间探出半个头,吹了一声口哨。 旋即发现不对,他迅速接水揉了把乱糟糟的发,在她出门前撑住门框,歪头皮道:“靓女,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走开啦你!”她一把推开他俯低的脸,他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脖颈,鼓起脸生闷气,似撒娇又似抱怨,“穿这么漂亮干嘛?” 她满不在意地甩发,在他像八爪鱼缠上来之前,干脆利落地屈肘轻击他的腹部,然而并无作用,他双臂如钳,像是人形挂件似的挂在她身上,脸再次俯低挨蹭她的长发…… 全身陷入他的怀抱,鼻尖闻入淡淡的男香,森柔略微恍惚。总觉得陆谨好像一直尚未成年,没有性别,如今固有印象悉数破碎,她好像才意识到,他居然是个成年男性了。 “Cut!”她迅速出戏,一秒挣脱,陆谨跟到她旁边,她推开他挨近的脸,他一脸莫名其妙,“干嘛?” “麻烦你有点明星的觉悟,我可不想和你传绯闻。” 陆谨微皱眉头,居然和戏里一样鼓起了脸。 她撑着脸别过头,一口咬碎了嘴里含着的棒糖,舌尖尝到酸酸甜甜的橘子味。 陆导并不担心他们,他更关心的是欧海珍的演技,在他调|教下,欧海珍演得倒也有模有样。 -- 《韩振》拍完剪辑好后,有了周敏和梁纪乐的双重关照,审核一路绿灯,居然提前挤到了黄金档上映。 陆寻已经是金字招牌,更何况先导片里,陆谨用食指顶开猎鹿帽一角,露出的半边侧脸足以震人心魂,和夏森柔的双打片断酣畅淋漓,还有欧海珍甜美的笑,吸引了不少人买预售票支持。 “阿里”是欧海珍的颜粉,试问谁不喜欢甜妹呢,这次超前点映,她千辛万苦搞到了票,欢呼雀跃地在粉丝群里高呼:“耶!我要去看珍珍了!” 群里一水的羡慕嫉妒恨,她乐得挺胸,“家人们,马上开始了,等我反馈啊!” 几秒钟后,影厅灭灯,荧幕出现龙标logo,电影正式开场。 == 开篇是干净整洁的悬空列车和下方鳞次栉比的贫民窟。 这是一个科技高度发展的世界,同时也无法避免衰老和疾病。而富豪永远都在渴求年轻永生的身体,在贫民窟中,“人体改造和贩卖器官”屡禁不止。 先是一段快节奏过场剧情,韩振作为警方助手,侦破了一起要案,却阻碍了黑龙会的改造人体生意。 20分钟后,叙事节奏放缓。 “滴滴滴,滴滴滴……” 一只手从被窝伸出来,在空中划掉闹铃。 睡得迷迷糊糊的炸头陆谨出现在大荧幕上,皮肤鲜嫩的像能掐出水来,引来观众的惊呼声。 镜头转向床头柜,一张是他和女友米莉相拥的合影,一张是男女童牵手的合影。 一闪而过的客厅中,穿着老头背心的米莉正在晨练,他打着哈欠走进洗手间,半阖着眼点击智能手表,镜中投射出无数带感叹号的“案件”,他可以选择接受或忽略。 一通电话紧急切了进来,他在空中点击接受。 “韩振,我们找到你走丢的妹妹了!”他吃惊地张大眼睛。 韩振和米莉一起去了警察局,发现妹妹完全没有过往的记忆,他告诉她她就是韩落,决定带她一起生活。 三人回家,韩振透过窗户察觉到外面的异常,“趴下!” 下一秒,“砰”的巨响,大片窗户破碎,韩振霎时紧张,“遭了,有人报复!”米莉戴着耳机在做饭,对此浑无所觉。 人类的悲喜果然不甚相通,在悠扬的音乐声中,这头米莉悠闲地备菜,对着案板的食材削削打打,那头韩振左一句“小心”,又一句“跑”,对着韩落又踢又打,还给她头顶重击几下,最后米莉在食材上洒盐,客厅的韩落伤痕累累。 韩振这才发现,除了地上遗留的一个“4”的莹光标志,其他啥事没有。 米莉端起平底锅,“吃饭啦!” 她摘下耳机,这才看到韩落的惨状,韩振尴尬一笑,对着韩落赔罪,“对不起嘛,哥哥过几天请你吃大餐?” 韩振依约请客,路遇案件,帮助警方调查结案,韩落对韩振的工作内容十分好奇,问了不少问题,吃完饭后,他们发现餐盘出现了“7”的标识。 “不对劲,”韩振想不通,“是有什么关联吗?” 韩落回家后好几次溜到韩振办公室,“我好奇嘛,给我看一下嘛!” 韩落头痛地望向米莉,米莉比了下ok。 第二天,一身皮衣的米莉敲响了韩落房门,等韩落出门的时候,米莉第N次推开扒上来的韩振,两女一前一后下楼。 米莉有一辆酷炫狂拽的机车,她载上韩落,扭着把手离开地面,机车喷射气体飞入城市云端,足以俯瞰整片奇幻大地,最后才到达购物天街,韩落全程惊奇地大张着嘴。 回家后,韩落将礼物送给韩振,居然又在价签上发现了“5”的标识。 韩振更觉中间一定暗藏什么玄机,却百思不得其解。 当天晚上,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韩落做起噩梦昏睡不醒,韩振和米莉进行了一场精彩的打斗,发现黑衣人都是“改造人”,全身的任何部位都可能变成武器,让人防不胜防。 双方进入对峙阶段,韩落终于苏醒,她惊呼着跌下床,被韩振护在身后。 “别怕,有哥顶着。” 下一秒,她一根手指化为刀锋,抵住他的后腰。 韩落拨开刘海,额头显出荧光编码,“475,是我的代号。” 她划破他的衣衫,锋利的刀尖在刺入他要害前,米莉暴起举枪阻止。 双方几个来回间,米莉左颊落下一道血痕,韩落轻松退到窗口,拍了拍胸口的脚印,她漫不经心地活动身体,手指在几秒间变化出多种武器。 为了埋伏,她催眠了自己,475是她觉醒的信号。 她取走办公室的机要资料,挑衅地朝韩振笑了笑,和黑衣人从高楼跃下,韩振紧张的扒窗户,发现他们的背部都弹出了滑翔冀,倏忽消失不见。 韩振丢了资料,警方宣布不再与他合作,他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韩落的老巢,选择单刀赴会。 不同于他生存街区的井然有序,黑龙会所在的地下城是无序混乱的代名词,这里就是恶本身。 潜伏的黑衣人很快发现韩落的踪迹,命悬一线间,米莉及时出现,分散了他的压力。 “你怎么来了?” 米莉淡哼,剜了他一眼。 他喜滋滋的扬起笑,两人配合默契,边打边洒狗粮,一路过关斩将,打入了大本营。 韩落坐在王座之上,取笑他太过天真,“你想不想知道我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我排行475,得干掉799个人,才能坐上这个位置啊,你觉得我回得去?” 她的一只眼睛冒出红光,韩振顿觉不对,转身飞扑护住米莉,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韩落夺走的资料被付之一炬。 几日后,痊愈的米莉披上风衣,束起长发,一旁的韩振戴上了鹿帽,戴上韩落赠给他的胸针,又有一件大案找上韩振,“据说和黑龙会有关。” 他果断点了接受,眼神坚定地推门,阳光洒落在两人的脸庞,而放大胸针,是一台迷你追踪器,镜头切到黑龙会另一个据点。 据点黑暗到不见一丝阳光,贫民不时发出惨叫声,恍如地狱,韩落慢吞吞点着长指,眼眸落到韩振送予她的项链上。 全片完。 == 阿里的手机狂震不止,群里不停刷新消息,“怎么样,电影好看吗?” “好看!!!!”她怒打感叹号,“紧张刺激中略带轻松搞笑,脑洞大开,星元爸爸有钱任性!特效酷炫!值票价!” “珍珍演的怎么样!” 阿里怔了一下,“我要忏悔,我压根没注意,我完全被夏森柔吸引了!” “???”群友忍不住地铁老人看手机,“姐妹,你醒醒,先看清楚你是谁的粉丝再说话。” “都去看啊!夏森柔穿老头背心引体向上的镜头,虽然才几秒,但是那贲起的肌肉线条,那展示的力量感,嘶哈嘶哈!还有那身皮衣,身材爆炸的好!简直是我梦中情A!” 第15章 不同 星元在《韩振》投了…… 星元在《韩振》投了3亿,后续因制作特效,资金吃紧,陆谨和夏森柔0片酬出演,只要了票房分成。 《韩振》的情节在几年后说不上新,但放在此时,无疑是新鲜的,尤其是它的资金的确是花在刀刃上,无论是地上十二区、云中城市,还是阴暗暴力的地下城,都被塑造的栩栩如生,叙事也详略得当,节奏极佳,尽管长达两个小时,几乎全程无尿点。 上映之后,《韩》在黄金周假期狂揽20亿票房,作为一部商业片,它无疑是成功的。 但是,夏森柔在里面太过闪耀。 大家公认陆谨是有演技的,但也都觉得,夏森柔的演技只能说不出戏,在集体低预期的情况下,她的大幅进步就让人倍感惊喜了。 而在两人都拿出90分考卷的情况下,仅仅拿到60的欧海珍理所当然被忽视了。 -- 欧海珍握着手包,犹豫地站在房间门口。 梁纪乐好几次问她,要不要玩"交换女伴"的游戏,她知道那群人都是权力动物,她不愿意,有的是人挤破头和那些人扯上关系,但她总下不了决心。 直到《韩振》之后,报刊杂志上评选花旦,她和夏森柔被视为同期出道的竞争对手,她忽然意识到,不是她不够好,而是对方太过优秀。 只要有夏森柔挡在她面前,她可能永远都会被夏的阴影笼罩。 恶意像藤蔓一样疯长,脑海中闪过陆谨和吴思思的脸,她微微动摇,忍不住自惭地低头。 "我不会逼你,如果你不愿意……"旁边的梁纪乐笑着抚摸她的肩膀,她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人,生来就是争一口气。 周敏的性格正直到固执,根本不会帮她,她本就一无所有,如果连仅有的光环都要失去…… 她的眼神几变,逐渐变为坚定。 从推开门开始,她像是进入一场绮梦,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和多少个男人,只记得第二天床头留了一张纸,"如你所愿。" -- 森柔又回去上课了。 鸡胸肉一吃几个月,她真的太想高热量食物,就买了一根烤肠,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油,她满足的微叹。 细小的桂花和宽大的梧桐落叶洒在地上,在她经过时发出咔哒的声响,轻柔的风拂在脸上,她按住乱跑的头发,天空中有飞机驶过,留下一道长长的飞行云。 走了几步,校园里的野猫立在花坛的石墩上,正直勾勾盯着她,她哑然失笑,把吃剩的烤肠放在它面前,"呐,请用。" 漂亮的三花猫低头嗅闻,确认无害后光速吃完,友好的朝她翻了肚皮,仿佛也在跟她说,"呐,两脚兽,请撸。" 她笑着摸了摸它柔软的腹,它舒服的发出呼哧的声响,然后翻身而起,喵了一下权作告别,跳进花坛玩耍,她莞尔一笑,忽然感到无比安定。 第二天,星元收到了一张法院传票,收件人是夏森柔。 传票上是夏露申请证明,森柔是限制行为人,还要求取得她的监护权。 星元请了全国有名的律师打官司,但都觉得整件事荒谬至极,一定不会输。 只是当她进入法庭,看到欧海珍后宫团之一,就心生了不妙,直到相同的戏码再次上演。 权力拥有指鹿为马的能力,她曾因前世的死亡阴影被医生诊断患有灯光PTSD,但正式开庭的时候,她的病情被篡改成其他更严重的精神疾病。 与此同时,她刚重生时为了防止遗忘而写下的一些歌曲原稿,被夏露拿出来当证据,指认是自己所写,但想让女儿成就天才的名头,才安排夏森柔发表。 她站在被告席上,听着夏露说:"我的女儿夏森柔根本没有任何才能,她甚至有严重的精神问题……" 耳边传来一阵"嗡"的耳鸣,她嘴唇雪白,得勉力撑着扶手,才能控制自己不晕眩。 她的人生价值多半由夏露赋予,夏露曾说她是自己毕生的完美作品,但在她跌落神坛后,也是夏露后悔,"我就不该生下你,你是我的耻辱!" 她当时恍如万箭穿心,像是被抹杀了所有存在价值,她当时加倍努力工作,期望夏露不要对她失望,但是夏露却给了她最后一击。 重生后,她像一个十年怕井绳的人,找到机会就想离开夏露,她以为自己不会被伤害了,但到了此时才发现,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扎出淋漓的血肉。 这件事很快被营销号爆料:"寻女郎,我叫林刚吧,刚被亲妈告上了法庭,别看她平时看着正常,其实脑子有病,亲妈想要她的监护权,但是公司指着她赚钱,怎么可能放人。" 热评第一已经猜出答案,"林刚?森柔?离了大谱,蹲个后续,姐妹踢我,希望被打脸!" 森柔此时已经凭借两部电影跻身二三线,存在一定国民度了,大多数人看到都一笑了之,觉得又是假新闻。 星元有心压下新闻,但挡不住好几家出手,双拳难挡四手,很快有其他人继续爆,"刚在法院门口拍到,重点看被告人名字。" 此时又有人爆料:"夏森柔抄袭夏露",再次有路人在评论区证实,幕后的有心人推波助澜,全面围剿,导致整件事愈演愈烈,很快被顶到热搜前五。 舆论风口的森柔上传了一段视频,是她刚写的一首歌,每个听完的人,都觉得"听不下去"。 她用音乐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愤怒、破碎、虚无,犹如在人们耳边刮着金属,很多人甚至只能了几秒就放弃,"难听!" "简直是她混乱精神状态的写照……" 网友疑邻盗斧,逐步分析她以往参加的节目和采访,"越看越像,她是真的有精神病吧?" 刘玉告诉陆谨森柔不见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听错。 "她不接电话,不在家,不在学校,也不在练功房。" 陆谨安排了星元所有人去找,在经过练功房时,发现钢琴盖没有放下。 他推门进去,在钢琴边看到涂鸦似的,犹如线球般的曲谱,他忽然有了种直觉,她根本没有走远。 他环顾四周,在一处杂物柜前停下。 里面传来细微的呼吸声,他轻轻拉开柜门,看到如婴儿般蜷缩着的,睡梦中仍不安皱眉的她。 他立在原地,蹲下身伸指,认真抚平了她的眉宇。 她几乎瞬间苏醒,冰凉的手拉下他温热工,重号,桃花小记,带你去看书。的指。 她定定凝视着陆谨的眼睛,心思逐渐飘摇,脑海中出现几个闪回。 曾经有个演戏老师曾让她练习,"你要学会控制泪腺,想要哪只眼睛流眼泪就哪只眼睛流,要哭得梨花带雨,我见尤怜……" 欧海珍每每会不自觉地望向陆谨,好像向日葵朝着太阳…… 眼框凝出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近乎灼热地,烫在陆谨的手背。 他先是一震,随后张开双臂拥住了她。 她曾经以为,她跟欧海珍完全不同。 欧海珍是男人豢养的金丝雀,而她是以天空为疆的飞鸟。 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前襟,内心却无比冷静。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剧烈搏动的心跳,伸臂回抱了他,他抱得更为用力,甚至安抚着她的脊背。 她麻木的神经迟钝的传来疼痛的感觉,她从心底发出一丝自嘲的冷笑。 她的生活本已靠着自己的努力向阳生长,可为什么总有人不放过她? 她闭上眼睛,痛苦的意识到,原来,她们并无不同。 第16章 反击 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二早晨,艾房打…… 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二早晨,艾房打着哈欠打卡上班,整理好仪容后,扬着招牌礼仪微笑站在陆氏大楼前台处。 9点半,一辆轿车行驶至陆氏门口,看到从车里走出的人,艾房吸了一口气,赶紧在群里报备:"陆经理来了!"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群瞬间一片安静,各个办公室都开始上演兵荒马乱的场景。 随着"叮"的一声开启电梯门,原本忙碌的走廊顷刻变为安静有序,陆谨推开办公室的门,转头。 "王秘书,麻烦叫各部门负责人都过来见我汇报情况,另外准备会议室,下午会召开临时股东大会。" 王秘书依言通知各个主管,没过多久,除了外出实在过不来的,都聚集到了办公室。 尽管陆谨十分年轻,但他当初接手陆氏,在厚厚几叠报表中发现有项数据和既往年度有明显差异,从而推导到有高管中饱私囊,再分别问话,当场将掌握实权的“老人”开除,其他员工就知道这位不光不好糊弄,还杀伐果断,哪里还敢再轻视怠慢他。 陆谨坐在椅上,十指搭成屋顶状抵在唇前。 自第一次立威后,他再不曾插手过陆氏的经营。 他接手时陆氏时,就发现内部党派林立,他似乎天生会玩弄权术,不管是四两拨千斤地罢免老臣,任用新人,还是微妙地制衡能人,他的目的就是引导整个管理层陷入内耗。 他是有足够的智慧经营陆氏,但他为什么要顺应他爸爸的期待? 他不喜欢,甚至一度厌恶这个商业神话。 陆氏是吸饱他外祖家血肉才茁壮成长出的庞然大物,一朝得道鸡犬升天,他爸爸拔除了不少陆氏的老员工,在里面安插了无数老乡和亲戚。 至今,还不间断有人想在陆氏分一杯羹。 所以他放任管理层内斗不止,用每年属于他的分红经营星元。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动用陆氏的力量,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各个负责人自行排好顺序,轮流向他汇报工作。 他思维敏捷,了解了现在的运营情况后,立时调整了几个人的职务,再次大换血。同时,抓大放小地敲打了一番职场老油条。 恩威并用下,再次收拢了人心。 轮到下午,他直接向股东说明了自己的打算。 "陆氏会全面进军传媒业,现在市面上有五家传媒平分秋色,我打算先吞下其中一家。"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有股东质疑,陆氏的主业是制造业,体量庞大,切换赛道如同大象转身。 "你们可以有不同意见,但我只是通知你们。"陆谨笑了笑,一反昔日温吞,笑容锋芒毕露。 "我有绝对控制权,你们不接受,可以,我现场就能收购你们的股份,这边是准备好的股份让渡书。" 几个股东哑口无言,只有少数几个签了,大部分仍持观望状态…… 残阳透过玻璃,拖出一条狭长的红光照进办公室,刘玉推门而入。 "你打算先买哪一家?" 五大传媒若按规模划分,是一家XL,两L两M,一家S。 "当然从最小的开始。"他倨傲地挑眉,"给我All in!" 吃够了没有话语权的滋味,他不会再让对方有机可趁。 "调查记者那边,尽快收网。" -- 此时,森柔和夏露的官司进入漫长的拉锯战。 她接受了精神鉴定,被认定精神状态正常,但夏露随后继续上诉。 夏露和身后的人不在意官司的输赢,赢了自然最好,真的败诉,她们也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 关于她的各种传闻沸沸扬扬,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她的粉丝跑了近一半,签约的合作也纷纷解约,而在这个圈中,一旦没有曝光机会,就会被逐步遗忘。 传播的如火如荼的谣言,让学校也不是净土,她申请了休学,搬出了寝室。 她怕被外婆知道她们母女间的官非,便替老人抱了邮轮旅游,老太太乐呵呵的,每天都在发看到的美景。 她表现的十分坚强,仿佛不会被任何人打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精神正不断下行。 或许是疲倦不堪的精神反馈到了身体,森柔的食欲受到了影响。 谁也没有发现,吃饭时不会有人盯着她瞧,她照样和同桌的人说笑,筷子不停夹起食物,又原封不动的放下。 直到那天陆谨和她一起吃饭,她故技重施,他却忽然问她,"你怎么不吃?" 她心头一跳,"我吃了。"敷衍地戳了下菜,空空如也的胃袋全无饥饿感。 那天拥抱之后,他们像是起了某种变化。 他像一夕间脱去了幼稚的壳,坚定地朝她靠近,而她开始若即若离。 她像一个钟摆左右偏移,理智让她离远一点,情感让她抓住他。 他注意到她的形销骨立,并不信她的证词,"我没看到。" 他用公筷夹菜,微笑,"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发现他的表情不像作伪,她勉强吃了一口。 他索性推了一碗到她面前, 丽嘉认真地点点碗沿:"全吃完。" 她沉默望向垒成小山堆的饭菜,闭眼欲站起,"我真吃饱了……" 尚未站起就被他一把拉回座位,他笑着威胁,"我不介意喂你,试试看吗?" 她憋屈的夹了一筷,咀嚼间,他拨通了刘玉的电话,"玉姐,接下去不用给我安排工作,"他撇她一眼,"我有更重要的事。" 她隐隐头痛,"你开玩笑吗?" 他弯着眼睛,"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垂头的时候表情却染上了郁色,她现在的状态,总让他想起自己的妈妈。 因为很久没好好进食,脆弱的肠胃让她还没吃完,就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他的表情有一阵呆滞,随后快速扶起她,皮笑肉不笑的,"很好,你在我这里信用值清零了,跟我去医院!" 输完营养液,他连夜让刘玉收拾了她的行李,跟他一起搬到公司的宿舍。 签了吴思思后,陆谨考虑到吴应该不是星元最后一个签约艺人,便直接豪掷几亿买了栋楼做宿舍,里面一应俱全,房间摆设和酒店类似,干净整洁。 他不甚放心,"不舒服找我,我住隔壁。" 她点头挥了挥手,干脆利落地关门。 翻出行李箱的吉他,她席地而坐,游离的拨弦。 心中的愤怒、颓丧和痛苦并未随着时间消逝,反而互相交织,宛如一股沉郁的浪潮,她渺小的在其中游泳,反复被扑打淹没,又挣扎着冒出头颅,最后形成一股呐喊的能量,在她指尖狂烈地爆发。 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仿佛手可摘星辰,灵感忽然降临,并随之倾泻一地。 她趴地写下数首曲谱,平均每5分钟写一首。 写完后,她困倦地躺到了地板上熟睡,直到第二天被陆谨的敲门声吵醒。 他看着满地狼藉,眯眼笑,"你睡了多久?" "我写了21首歌,你不知道有多好听!" "是吗,你2点睡的?" "应该是4点吧,"她瞬间反应过来,"呃……"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手指用力,"夏森柔,我尊重你,但你不能这样。"他的声音低落下去,"我真的很担心你。" 她先是一怔,随后抽回手,"我,"她不太自在地欲言又止,"知道了。" 就在这天,XX酒店被曝光存在淫媒和性贿赂,接待过不少赫赫有名的水表圈人士,还是赤色后代开的,有很大背景,拔出萝卜带出泥,线索再拉到两人父亲,又翻出不少问题。 新闻出了半小时就被封禁,往往才看到标题就变404了,但陆谨这次做了充足的准备,由博晨传媒负责开火,采购的另一个视频平台进行大幅播放引导,确实的证据资料直接投给了梁纪乐郑耳父亲的政敌。 既有民意,又有证据,简直是天赐一个拉人下马的理由。 果然,酒店很快被查封,随着二人父亲接连落马,二人风光不再。 森柔听到新闻,有些不可思议。前世他们可是作威作福了N年,怎么这么快倒了? 旁边的陆谨勾起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五天后,森柔上传了新曲《呐喊》的音源。 13个小时后,《呐喊》横空出世成为销售榜冠军,并开启霸榜模式。 第17章 溺水 音乐制作人卢虎前几天听到夏森柔…… 音乐制作人卢虎初初听到夏森柔“疑似”抄袭夏露的新闻,第一反应是不信。 网络上最开始有对夏森柔的细微声援,然而媒体言之凿凿的引导,网友们的声音趋向统一,最后化作一道狂热的洪流。 “退圈!退圈!” 点开夏森柔当时发布的音源,他仔细分析歌曲,第一反应依旧是,刺耳地让人不忍耳闻。 因为它夹杂着强烈的个人情绪,歌者的支离破碎和巨大的空洞感扑面而来,裹挟着听众的感官,像是有人直白地在你面前表达:我存在,我呼吸,我痛苦,我愤怒。 这并不属于通俗音乐的范畴,却很摇滚。 因此,尽管有人说“难听的要死”,也有人直呼“牛叉”,喜欢的不行。 而下个阶段,夏森柔新出的几首歌曲则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她的才华,她的歌声里依旧带有浓烈的个人感情,但她学会了克制的表达。 在《呐喊》中,她混合了摇滚、古典和灵魂乐,唱腔和咬字也随之进化,歌声清灵飘渺,像附着某种吸引人的魔力。 新闻在此时发生了反转,但人们对于丑闻总是更印象深刻。即便如此,《呐喊》的销量仍如摧枯拉朽,牢牢占据着销冠榜首的排名。 也即是说,有些人口嫌体正直,即使不喜欢她,仍爱听她的歌。 但是卢虎听着她唱歌,却忽想起曾有人评杰奎琳?杜普蕾,“像这样演奏,她肯定活不长。” 夏森柔的歌声同样给他类似的感觉,像要剖心泣血,点燃内在所有的热情,像要爆发出身体里的最后一丝能量,直到燃尽最后一点花火。 “希望她好吧。” -- 森柔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她只是变得很难入睡,一旦睡着,便是许多乱七八糟的梦境。 她时常陷入回忆,梦见小时候的事。 夏露虽开了家舞蹈培训机构,但支撑她学才艺已经花了不少钱,说不上忍饥挨饿,但多余的娱乐活动和零食是没有的。 她看着广告里新出的饮料馋得流口水,夏露会从红糖或冰糖袋里拿一小块给她,“呐,含着吃。” 是夏露背着她去看病,在凌晨捂着她因输液变得冰凉的手,“冷不冷?” 夏露带着幼时的自己去面试,为了有点排场,夏露会租一辆车,她表演后有时会被选中上节目,有时无功而返。 偶尔几次没有面试上,夏露会把车开到阴凉处,放一道小缝给她透气,然后让她在车里等待,自己则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在耳后喷一点香水出去。 等待的时间有时长,有时短。彼时她会从包里翻出童话书看,这是她为之不多的“娱乐活动”。 有一次有两个男人正好到车边抽烟,说着说着,有一个忽然笑起来,“啧,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了吗?” “叫夏露是吧,别说,身材真辣!” “没钱么,只能出卖色相,就为了让女儿上节目,值得么?啧,便宜了矮挫秃,做领导真是好艳福啊!” “真羡慕女人啊,天生就是台印钞机嘛。” 两人互相笑起来,她那时不明白,却天然地知道,他们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等夏露上车的时候,她问下次能不能别下车了,夏露别过头,“你以为我想陪那些臭男人?如果你唱歌跳舞再好一点,如果我们再有钱一点,这种事我根本就不用做。”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不再需要夏露催促,就能自发起床练功。她要做的更好,做到最好,才能……保护夏露。 当她赢得上《毛毛虫》的机会时,夏露朝她绽出温柔的笑容,“做的好啊。” 她由衷地,感到满足。 但她也总不能忘记,夏露气愤地质疑她出走DO的计划,让她不要那么任性,还更换了她的感冒药,让她受制于人。 “你是我的骄傲|耻辱!” 夏露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听不清楚,只能费力地看清口型。 “如果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她倏忽从梦中惊醒,望向时钟,凌晨3点。 她抹干额头的冷汗,闭上眼睛再次入睡,在4点半苏醒。 她清醒地从床上坐起,穿上拖鞋,走到陆谨帮忙购置的电子琴前,她坐在凳前,点开录音键,然后任由无数音符从指下流泄,再写下新曲。 8点,陆谨敲开门,“睡得好吗?” “很好!”她伸了个懒腰,笑着请他进门一起吃早餐,“今天又是自然醒。” 她机械地吃下食物,然后呆滞地望向窗外,“我有了点灵感。” 他点了点头,没再打扰她。 她席地而坐,屈起膝盖,额头抵向冰冷的玻璃。 太可悲了,太失败了,就算是重来一次,我的人生为什么还会这么失败呢,那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居然要被打倒了吗,不会吧,我那么坚强,绝不会被任何人打倒。 对,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生病呢? 我要振作起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然而,悲伤和绝望的情绪像是无法控制地外溢,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快要呼吸不上来的,即将溺于水泽的人,她忍不住发散思维。 如果我离开了,那些人是会继续痛骂我,还是集体纪念我?我的歌曲会默默无闻,还是继续被传唱? 如果,我真的离开了,还会有谁记得夏森柔这个名字吗? 她无数次闪过“想死”的念头,而仅剩的理智,都在控制自己不去施行这件事。 背上一暖,她迟滞的低头,是条宽大的围巾。 陆谨替她围好,打了个结,询问她的声音轻柔地像是隔着一层雾。 “你真的,有好好睡觉吗?” 她就这样握着围巾一角,突然泪流满面。 从那天开始,陆谨就在她床边支了一张床,“我得看着你,”他简单收拾了行李打包入住,还庆幸道,“幸好当时给你选的房间够大,一起住都没什么关系。” “你干什么?”她心浮气躁地发起脾气,怒气冲冲地喝,“你是我谁,给我出去!我不需要你!” “你生病了。”他完全不生气,反衬出她无理取闹。 “你滚啊!我一个人就可以,我要一个人呆着,你听到没有!”她歇斯底里地砸东西,玻璃杯砸在厚实的地毯上,因惯性滚向踢脚线,她忽然强烈地干呕,然后无法抑制地痛哭流涕。 “我该怎么做呢?” 他局促不安地看着她,“我该怎么才能帮到你?” “离开我!”她大哭着,“离开我,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她是个累赘,尤其是看到,他原来凭借演技荣获影帝的角色被其他男演员抢走,她更觉得自己是个沉重的负担。 是她束缚了他的羽翼。 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反而走过来拥住了她。 她瘦得像只剩一把骨头,他只是道歉:“对不起,我没办法感同身受,我只能看着你难过,你没错,你只是太难过了。” -- 陆谨的妈妈——陆荟,有几年时间还很正常。 她那时信佛,陆谨偶尔觉得寂寞,她也会让他跟自己一起睡。 每天清晨,她会雷打不动的颂经,他半睡半醒间会听见“嗡”的一声敲钵,睁开眼睛,能看到她睁着温暖无垢的眼睛,轻柔地念佛经,渐渐自己也会背一些。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最后,还是红颜化白骨,恩爱如幻影。 他,无法理解。 无论是母亲奉献自己的爱,还是父亲放浪形骸的爱,他都不能理解。 他偶尔会梦到清瘦的陆荟。 醒来时,他会想,我真的尽到儿子的义务了吗,我当时,为什么没有跟她多说说话呢? 那些佣人常常说,她生病是因为太“闲”的关系,“哎呀,天天没事干,就东想西想了呗!” “真脆弱啊,居然这么容易就‘疯’了呢,这么好的老公也管不着喽。” 他曾经也在想,原来,是因为她没有事做,天天在家想出了“病”么? 但当父母都离开了他,他心里却涨满了遗憾,无处宣泄。 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跟她说的,她当时有没有向我求救过呢,我是真的认真倾听了吗? 如果再好好对她,情况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残忍的是,没有答案了。 他常觉得,人活着真没什么意思。 他不需要奋斗就有足以挥霍一辈子的财富;他长相俊逸,只要他想,就可以万花丛中过;他太聪明,做什么都没挑战性。 活着的意义就是活下去,他想让夏森柔好好的活着。 他不想再后悔了。 这一次,他会好好倾听,救她上岸。 如果她死去,他的世界会陷入无尽的虚无,活着这件事则会变成诅咒。 他不能承担失去她的代价。 第18章 演出 尽管欧海珍的靠山倒了一个,但她…… 尽管欧海珍的靠山倒了一个,但她还有其他人可以依靠。 她所在的女团出道即巅峰,现在还没什么名头,团员们发展极不均衡,有能力的又找了靠山,没能力的直接糊底,最终公司决定,再出最后一张专辑《玫瑰》收割剩余的韭菜价值,接着就“单飞不解散”。 这当然是说给粉丝们的托词,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解散的意思。 于是,每个团员的粉丝都卯足了当初“打投”的劲,发挥了强大氪金能力暴买《玫瑰》。 《玫瑰》横空出世的当天,欧海珍所在的女团强势登顶,森柔的《呐喊》被挤到二位。 此时正值年终,P电视台的《音乐》节目向来会做个年度总结,算是低配格莱美,欧海珍女团的最后一次合体因极具噱头,也被其所预订。 夏森柔也因《呐喊》的实绩收到了邀请。 其他人认为她这样的状况,大可以推说身体不适不出席,陆谨却认为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去。 “我想去。” 太久没有演出,她想念舞台。 她再次健身、练功、控制饮食,和舞伴讲解自己的表演要求,分泌的多巴胺让她感到少许的快乐,很快又陷入情绪的黑洞。 陆谨则趁着空档整理之前收购的平台——爱丽网。 曾几何时,爱丽网也是个老二次元集合地,但凡新人注册,都要答满“宅属性一百问”。 但随着其他视频网站不做人,爱丽网倒是因无广告、高质量原创、弹幕互动火了起来。 陆谨接手后研究了几天,就制定了日后的计划。他本身就背靠陆氏的巨轮,对爱丽网的营收收入当然也不贪心,只要收入的1%,其他收入则分三块支配:一给员工,二给制作原创视频的up主,三则是购买优质版权。 然而爱丽网之所以便宜出售,就是因为它太“良心”了,可以说除了注册的会员费,其他一点收入都没有。 而陆谨高估了爱丽网众多的白嫖怪,会员,什么会员?这么多免费资源不香吗? “所以,这个计划很难持续啊。”陆谨撇了眼练功房里的森柔,抓着笔转了转座椅,“让我想想。” 爱丽网的视频长度通常是15分钟之内,正好是一个人短期集中注意力的长度,很适合打发碎片时间。 大片的玻璃外是手机营运商的巨幅广告,时值手机网络切换到4G时期,人们形色匆匆地漫步街头,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部手机,仿佛不知道自己正经历时代的浪潮。 他打开手机,4G网络比3G快了数倍,可以很轻松在线播放视频,只有些许的卡顿,他伸指摸了摸下巴,再锁屏,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专门在爱丽网开辟一块区域,请人教授视频剪辑,偶尔请一下大师来交流,每个人都可以免费学。 全面开放原创,原创内容可以不限于视频,还有音频、小说、漫画方向,开放直播区域,签约培养有潜质的素人。” 再细想了会,“陆氏那边,再出钱创建一个手游部,专门制做手机游戏。” 他云淡风轻地,在陆氏的版图落子,“或者,碰到市面上有好的游戏制作公司,也可以直接买下来。游戏质量好是不太会亏钱的,爱丽完全可以联动。” 到时候不怕没有收入。 “是。” -- 俗话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观众知道。 森柔颓废几天的后果,就是开背拉筋十分酸爽。 她知道自己状态不好,也没托大,设计的舞蹈动作复杂度甚至不如几个伴舞。 但优势也很明显,她上手很快,没几天就跟上了伴舞,配合愈发默契。 反观欧海珍所在的女团,因为所有人心思浮动,练舞时常常有人迟到早退,或者直接请假不来,导致彩排时还跳得稀稀拉拉。 这一期《音乐》可谓是赢足了话题。 不论是欧海珍所在女团的最后一次合体舞台,还是久未露面却一直有传说的夏森柔,都让年轻观众无比期待。 当然,因为《呐喊》和《玫瑰》现象极的霸榜,这期《音乐》也留有不少悬念,大家都想知道,它会把“最受欢迎歌手奖”颁发给谁。 要说森柔毫无期待是不可能的。 她上辈子是所有音乐奖拿了个大满贯,但其中有多少看DO的面子就不说了,这次实在不同,除了部分的词是方迎写,大部分由她包办,而星元在音乐领域也没有什么资源,所以她若得奖,那完全就是她实力如此。 《音乐》是直播,因为邀请来的大多是实力歌手,节目组自然有演出质量的要求,歌手们基本都是全开或半开麦。 因排序问题,她排在欧海珍后面。 欧海珍团队七人一上台,就瞬间陷入了混乱。 倒也不是她们自己想拉胯,实在是她们假唱了N久忽然要求半开真唱,彩排时还好,一面对黑压的观众,立时有练习不足的人破功,当第一个人开始走音,剩下的几人都不可避免的被带到了沟里。 唱的不顺利,偏巧跳的也不顺。 欧海珍唱歌没问题,但因为长泡剧组,缺席好几次练习,这次直接在舞台上放空,就此造成了史诗级灾难性的现场。 她们有两首歌,却各有各的烂法。 因此,在自带滤镜的应援粉丝们痛哭流涕着高喊单飞不解散时,有不少人不忍目睹的庆幸:这帮人终于解散了。 到夏森柔上场的时候,不同于之前包圆大半场的女团粉丝,她的真爱粉只有零星几个,喊着“森柔最棒”的朴素口号,孤独的高举着灯牌,在黑暗的场地中宛如萤火。 舞台上先是陷入黑暗,随后亮起危险的红光,一把软梯从舞台上方放下,四周传来小股的欢呼,有观众好奇:“这是什么?” 几个舞伴涌上舞台,有力的齐舞声势浩大,瞬间吸引了人的注意力,伴随着一声枪响,森柔戴着耳麦爬了几阶绳梯,梯子下降,和中间升高的舞台距离渐近。 “她不会是……” 在唱出了第一句歌词的时候,她轻松荡着绳梯,跳跃站上舞台,瞬间合入了齐舞,同时,飘渺的歌声直冲云霄,像要溢满整个现场。 紧凑的节奏在入耳时直击灵魂,让观众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颤栗感,渐渐有人从座位站起,随之摇摆共舞。 第二首是慢歌,舞伴悉数退场,她坐在舞台上拔弦,明明才出不久,却已有许多人加入大合唱:“我们是世间微小的蜉蝣,朝生暮死,蚍蜉撼树……” 有人问:“这就是,销冠的魔力吗?” “你大概不知道,”旁边的人小声解释,“刚才的灾难片也是销冠。” ???路人头上冒出三个问号。 之后,夏森柔退场,主持人再度登上舞台,宣布奖项。 念了一通赞助商和广告后,“相信大家都很期待吧,好,现在最受欢迎歌手的名单就在我手上了,马上揭晓,”她揭开名单,虽然有些惊讶,却仍是凭借职业素养控制住了表情,“哇,我宣布,最受欢迎歌手奖的得主是——J女团!” 路人,再次震惊到失语。 “等等,为什么是J女团啊,夏森柔呢!这,这也……” “哎,粉丝厉害啊,刚才的应援看到没有?几乎满场都是她们的粉丝,夏森柔才几个粉啊。投票截止前她们的粉丝还在集资买票呢。” “可是她们跳得很看啊,还唱得不好听。” “但是人家粉丝就是愿意氪金啊。” 路人不懂,路人大受震憾。 “不过,敢把奖颁给J女团,这节目开不久了。”另一个路人摇了摇头。 果然,当天晚上,# 最佳水货歌手 # 将欧海珍几人送上了热搜榜,惹来不少质疑声。 -- 森柔收到了几个粉丝送的礼物。 她说过自己不收高昂的礼品,她的粉丝也都不是职业粉,送的东西都是十字绣、手写信这种礼物。 当天她回到宿舍,神态平静的像是完全没受影响。 等陆谨忽然从支着的床上醒来,发现她不在自己床上。 他一个激灵迅速清醒,找了几圈后去了训练室,没人,他急出一身汗,再找到泳池,发现池水中有一道身影。 “夏森柔。” 她猛然从水里窜了出来,湿漉漉的发,漂亮清灵的脸,冰冷的眸,像是水蛇,又像是传说中的海妖。 她凝着他,忽然撑起泳台的砖块,轻轻的,像是啄木鸟似的,在他唇边印了一记濡湿的吻。 她不该这么对他,她想。 但是,果然很爽。 第19章 和解 陆谨爸爸范锦洋万花丛中过,片叶…… 陆谨爸爸范锦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导致他从幼时就看遍了各色的美人。 他曾无聊地坐在台阶前,看着那些人来来去去,清纯的、浓艳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温婉秀丽、烟视媚行,永远有漂亮水灵的人出现,迷恋范锦洋时如花绽放,被抛弃时又像花一样枯萎黯淡。 这些人醉生梦死,只争朝夕,身体宛如藤蔓般纠缠,令他感到生理性的厌恶。 他不愿意变成范锦洋一样的花花公子,也同样不认为自己是情痴。 他对情和爱,有一种近乎惫懒的惰意。 他可以冷静地分析自己年少慕艾是因荷尔蒙的影响,时间延长不过是出于某种习惯,至于那个人为什么是夏森柔,或许是因为这些年他只遇到她让自己感兴趣,又或许是某种相怜的移情。 他喜欢她,但他绝不承认这一点。 他爸爸已经向他证实,被偏爱的人永远有恃无恐,他的心意如同某种秘密武器,随时会锋利倒向,刺伤自己。 他依恋地向她无限靠近试探,又满怀怯意地,同她间隔半步距离。 他是她的竹马,是她的朋友,是她坚实的后盾,唯独不会是恋人。 他在她旁边守护着她,宁愿终身保持柏拉图式的精神交流,因为他一向认为,身体交缠更像是未进化的类人猿,透着未开化的粗俗。 但是…… 当她湿漉的唇蜻蜓点水落在他的唇上,什么柏拉图什么精神交流都见了鬼,他的身体像被最原始的火苗驱使,理智迅速融化成浆糊,他脑子里只想到再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像是才发现她的美丽。 泳池的水滴顺着额头滑落,依次经过卷翘的睫毛,深邃的眼瞳,挺直的鼻梁,饱满的唇弓,修长的脖颈,再汇入不可描述,他的耳朵一阵轰鸣,整张脸冒出热气,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她面前红透了耳朵。 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好奇歪头,摸了摸他的耳朵,轻声笑着,“哎?好热。” 他抿直唇线,脸皮控制不住继续蒸腾。她脸上的表情却不带任何羞赧,反而像是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 她双手一撑,捞过浴袍裹上湿答答的身体,坐到冰冷的泳池边,双脚偶尔划一划,无意识泛起片片涟漪,不时飞溅起水星落到他衣服上,语气满不在乎,“生气啦?”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腕,慢慢向她俯低脸,两人眼神交织,距离渐近,直至呼吸可闻,似乎下一秒就要碰到,她突然侧脸擦过他的嘴唇,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他聚的那口气猛然溃散,像是才意识她的手腕有点凉,“回去了。” 她拉紧了浴袍,噗得取笑,“胆小鬼。” 他瞪大眼睛正要生气,她两条手臂挂住了他的脖子,上抬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口神秘的井,吸引着他目不转睛的凝睇,她的嘴唇牵起微淡的笑意,带着水汽的手指在他颈后滑动,让他忍不住低下头,温热先轻触到了她的额,再移到小巧的鼻尖,再是她的嘴唇。 他浑身轻颤着,双手揽紧了她的身体,像是要把她嵌到自己怀里一样,嘴唇最初温柔的啜,逐渐因某种饥饿转为凶狠,直到她气恼地揪他的头发。 他呼吸急促地跟她分开身体,脸上臊得通红,刻意不去看她,右手滑落她的手臂,又很快分开手掌,与她五指紧扣,“回去。” 他在前面走得飞快,她近乎是被拖着走的,她怀疑地瞥了他一眼,微皱起眉。 ???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不是说他钢铁直男,对谁都不假辞色? 不是说他万年不近女色,一直母胎单身? 刚才为什么不推开她,说不是这个价钱!为什么不拒绝她,说她是个好人! 她做好了所有准备,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后续…… 她的大脑瞬间死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残局。 进房间后,他先将空调温度调高,再推她洗热水澡,等她通身干爽走出浴室后,他已经热好了三明治。 有个叫良心的东西再次隐隐作痛,她忍不住想:他真的对她挺好,她好像真的是渣女,她需要忏悔。 但在她吃完后,他走到她身边,弯身再次吻她的时候,她的心态再度崩塌。 绝对有什么问题吧,为什么感觉他还挺享受啊! -- 没有其他人支持,夏露连律师费都付不起,如今眼见势头不妙,连忙撤诉。 星元反手告她诽谤,要求赔偿巨额经济损失,夏露此时才求饶,要求庭外和解。 森柔不想理会,夏露十分执着地蹲点,在出庭前逮到了她。 森柔出庭身边都有刘玉陆谨作陪,见到夏露,两人一个拦,一个挡,直接拉出一臂的距离。 夏露这回见面不再表现得咄咄逼人,反而尽显慈母之态,她甚至没有化妆,直白的显露自己的白发和皱纹明显的脸。 “小柔,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妈妈!” 森柔笑了笑,“夏露女士,如果现在场景互换,是我被你斗倒了,我求你庭外和解,你会不会答应?”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赶尽杀绝啊!” 森柔的心底浮起寒意,众叛亲离的痛彻心扉,她清晰地体会过一次,上辈子夏露,根本就没有给她翻身的机会。 她再不想听夏露的谎话,转身欲走,夏露急了,“夏森柔,我养你这么大,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投了多少钱,你不仅没有回报我生你养你,还要告我!你怎么有这么狠的心!” 森柔侧过脸,牵起唇,“说的也是,你在我身上投资了这么多……” 夏露大喜过望,“没错,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是真的很爱你的。” “我知道,你爱我,可你也很嫉妒我。” 夏露爱着的,是玩偶一样的,毫无自我的夏森柔,听话,顺服,可以满足夏露未尽的遗憾。 夏露厌弃着自我意识强烈的,不受她控制的夏森柔。 “本来我出名了,一定会赡养照顾你,可你要跟我撕破脸,宁愿毁掉我也不让我好过,我没有脾气吗,凭什么你低个头我就一定要原谅你?我一定会打赢这场官司的,”森柔冷睇着她,“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凭什么要因为你背上这个骂名?” 夏露慌了,把她卖了都没有这么多钱,何况随着梁纪乐等人倒台,很多人也随之落马,很多证据如果再查一遍,恐怕再不会像之前那样出现一面倒的局面。 夏露的眼泪落了满脸,“是不是真逼死我你才开心?” “怎么会呢,我更想你好好活着,再看着我继续在舞台发光发热。”眼见夏露表情更差,森柔适时道:“我可以不向你索要天价赔款,甚至我可以再给你50w。” 夏露警惕地望向森柔,“你想怎么样?” “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明事情原委,向我道歉,然后我们解除母女关系,从今往后,我们各不相干,你再不能见我,”森柔用力眨了下眼睛,将闪烁的泪光压下,“做的到吗?” 夏露狐疑地抹干脸,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官司若是输了,她要背上巨债,选择道歉却还有50w,“好,我答应。” 双方庭外和解,陆谨让律师拟了合同,森柔把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户口落到了外婆家。 陆谨没忍住,撇了她好几眼,“为什么还要给她50w?” 她默了一会,“她以前,也待我好过的。” 她伤心愤怒过,对夏露恨得牙痒痒过,但她也记得自己和夏露有过温情脉脉的时刻。 如果一直对她很坏就好了,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告倒夏露,看着夏露愁眉苦脸地打工,可她偶尔也会想,如果她是夏露呢? 或许,那个夏森柔的小生命根本就不会存在,就算生了下来,也不会被那么细致地养大。 她的世界里曾经只有夏露,而夏露的世界里也只有她。 就当她买断了那些温情回忆,从此彻底和夏露分割。 -- 陆谨提前一天在爱丽网上挂了即将直播夏露临时发布会的信息,引来无数路人好奇。 “喵喵,夏森柔妈妈,吃瓜有后续了?” “姐妹们,刚刚去《裁判公开网》转了圈,她们好像是庭外和解了!” “震惊,我一定要蹲直播!” 这件事很快被转到大眼热搜上,众所周知,国人是极爱凑热闹的。 当天晚上6点,立马有一大群吃瓜群众前来围观,很快在前排乱成一团。 “瓜子饮料要伐,哎,什么时候开播?” “快了快了,搓手期待。” 在巨量的弹幕讨论中,夏露开了直播,博晨传媒的记者负责采访,她略过被人收买不提,只言明是自己造谣,正式在此道歉。 网友们宛如陷入一场狂欢,有质疑的,“不会是被夏森柔买通了吧,背稿模样明显!” 有相信的,“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居然还有人不信啊,绝了!” 有奇怪的,“那她之前那些证据怎么来的?要是证据不对,不是早该推翻了?” 还有人歪楼,“夏露这架势是想要当网红吗?” 当然,也有人认出了博晨传媒,“咦,这不是那家调查记者很厉害的媒体么?” 此话一出,除了负隅顽抗的部分网友,大部分人相信了夏露的话,网络开始发酵。 到第二天,好几家媒体开始拨乱反正,正如流言来时般汹涌,道歉和心疼也是一窝蜂的,大家像是才发现冤枉了夏森柔。 第20章 他想公开 不,你不想 娱乐圈自带一块放大镜, 捧高踩低是惯性。 夏森柔曾经是圈里避之不及的“地雷”,如今雷区消除,其他人像是忽然都变得善良宽容。 邀请她的代言、演出机会、片约如雨后春笋般多了起来。 她从头到尾不曾改变分毫, 变的只是周围人的态度。 她无来由地感觉到意兴阑珊。 而之前一直跟她保持相应距离的陆谨,现在只要两人独处一室, 只要没有其他事需要处理, 他就像得了肌肤焦渴症一样,总是喜欢和她身体接触。 他喜爱把玩她的手指。 因为它们白皙、纤长, 像葱段一样细嫩,他偶尔会抓到嘴里轻咬,引来她似嗔非嗔的眼神。 他会专注地望进她的眼睛,垂脸依恋地含吻着她的指, 像是可以从中榨取鲜活的水液,她顺滑的长发垂落肩头, 他会伸手替她将发丝绕到耳后。 他会揽住她的腰,他的手指会细细滑过, 收紧五指紧握, 像是才发现女孩的腰肢有多么柔软。 他会低头同她接吻,手指探入她的长发,抵住她的后脑,以着让她不能后退的姿势强势侵入, 又温柔的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但也就到此为止。 他没有越线,像是知道她兴致寥寥,她往往不耐烦似的, 忍耐般的皱眉,可既不阻止,也再不表露主动。 因为她的确是在切实地烦恼, 他好像是默认在和她恋爱这件事。 她要是如实跟他说“之前只是玩玩的”,怎么看都显得自己渣到掉屑。 她是不讨厌他,但恋爱?智者不入爱河啊。 虽然她对工作没什么兴趣,但刘玉认为,他们需要工作了。 刘玉现在手头除了吴思思,偶尔还会帮方迎介绍对接一些写词的工作,但不论是吴还是方,带来的工作量都十分少,她几乎是在度假,闲到蛋疼。 刘玉把最近收集的一些工作机会都搬了过来,让他们挑选。 陆谨不看自己的剧本,反而先翻刘玉给森柔选的剧本,翻了几页后无聊的合上,“就这些?” 刘玉额头微冒青筋,却仍是尽力保持理智,“嗯,这几本是我从山堆一样的剧本里筛选出来的,这些还不够?” 陆谨撇了撇唇,指向第一本,“我搞不懂,男女主初遇,男主出席高级商务活动,为什么女主一个普通人会突然出现在现场,保镖在哪?这是什么薛定谔的安保能力,可以拦住其他人,却拦不住女主?” 刘玉当然也理解不了,但她也有理由,“本来就是傻白甜偶像剧,你就不能带脑子看,这是大IP改编,拍完更有观众缘。” 陆谨控诉地望向另一本,主线内容是女主为爱做三,男主感天动地,和女友分手,误会和好又误会…… 刘玉扶了扶下滑的眼镜,表情平静,“偶像教母力作,狗血但收视不会差。” 陆谨叹了口气,又翻了几本,好剧本还是少,有些看着不错,却总差点意思,“我觉得不行。” 森柔本就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拍不了电视剧,她还有其他活动可以选,她抬眼瞥他,“你这么闲?” 陆谨咳了声,从自己那堆剧本里抽了几本翻了翻,给他的角色显然丰富很多,既有疯批,也有普通正常人,有古装权谋,也有现代剧。 正翻看剧本间,陆氏有人汇报,他当时让人研发的网游已经可以试玩了。 他瞬间起了兴趣,“发给我看看。” 这款网游分电脑和手机版,他先试玩了电脑端,发现动作流畅,特效炫目,主线和支线剧情也十分丰富,很有意思。 他玩了会,便让研发者把游戏剧情打包发给自己,很快对其中一条支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舔舔上鄂,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我要拍电影。” 闻言,森柔的视线移向剧本堆,“哪一本?” 他意气风发地笑着,食指扣了扣平板,“这个。”他向她的方向半支起上身,“我们来演好不好?” 她伸长手拿过平板,快速浏览了下故事梗概,点了下头。 她应下之后,陆谨行动力惊人的在第二天就找了业内有名的编剧润色,写了版电影剧本。 他想过了,只要拍得好,甚至不需要再拍宣传片,直接就能当广告,再由爱丽网做游戏代理,扭亏为盈也不是不可能,一举三得。 等完整的剧本整出来后,刘玉联系了几个合作过的导演,有几个是表露出有兴趣,但巫闲这个新人是最诚恳的,他不仅仔细研究了剧本,还写出了小作文分析自己为什么是最适合执导的人选。 陆谨看了之后,当即拍板:“就他吧!” 不过,因为第一次作为资方,同时也是主演,全程经历了拍电影的每一个阶段,陆谨才知道原来需要关注这么多问题。 服装、道具、人员和场地的调度,样样都要钱,偏巧这部电影为求画面精美,每一样都精益求精,也即代表他每天一睁眼,就有无数的金钱哗哗从账户流出。 好在他家大业大,好几次巫闲都觉得烧钱烧得厉害,陆谨却像全无所觉,只说:“我要最好的。” 他和森柔在这点上十足相像,呈现出来的效果差一点点都不行。 森柔这次的角色是普通人,不必刻意锻炼身材,反倒是陆谨需要健身塑形。 二度合作,巫闲和他们愈发默契,拍摄时说说笑笑,拍摄进度飞快。 -- 时间到了春季,各个电影节是陆谨拿奖的后花园,他没什么兴趣,但森柔靠《韩振》获得了H电影节的最佳新人提名。 刘玉最近跟一个中型品牌接洽,谈妥了代言,她不缺礼服了,他十分积极地准备起来,“你想穿什么颜色的礼服?” “随便吧,”最佳新人可不只提名她一个,今年受到关注的电影不多,但被提名的最佳新人也有十个,“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刘玉帮着陆谨收拾,“你们太久没出席活动了,是该露面,免得观众把你们忘了。” 陆谨翻着图册,“这套绿色怎么样?或者红色,这套黑色也不错。” “简单点就够了。”她指向白色西服套装。 刘玉帮她和品牌方沟通,他握住她的手,“要公开吗?” 她心头一跳,有些惊悚的屈起手指,正欲抽出手,又被他紧扣住,她垂下眼睫,睫毛的阴影落在脸上,有一种静谧的美,他看得出神,却听到她说,“还是不要。” 他有些不大满意地晃她的手,眼巴巴地,用着那些导演夸赞过的,据说会说话的深情眼睛望着她,手指挠了挠她的手心,“为什么?” “我们现在还是拼事业的时候。”某种痒意让她不自在地想要缩手,发现抽不回来,缩了下肩膀。 他当然据不认可这个理由,“有关系吗,你不是偶像啊。” “太早了。”她随口敷衍。 “快半年了吧。”他依旧不接招。 她继续想着理由,“我不太喜欢以后被狗仔追着拍照。” “……我们?”他有些费解,“的确是有几个粉探班接机,但跟那些顶流比,我们有被拍的价值?” 她只好使出拖字诀,“你让我再想想。” 他望着天,长长叹了口气,他一贯尊重她。 电影节开场那天,依旧是不前不后的时间段,陆谨先下车,拉开了她的门,她顺势下车,挎进他屈起的臂。 两人相偕走向红毯,一路拍照声不绝于耳。 这次红毯两边已经零星有他们的粉丝等候,见到他们时发出尖叫。 两人朝粉丝挥挥手,又引来惊呼,不过因每个人在红毯停留的时间都有限制,没停留多久就有人引导他们去签到。 -- 欧海珍比他们晚一点到。 她和同公司的师兄一同出席,因为她的背景,公司要求师兄尽力奶她。 这段时间她同样忙碌,是的,她也很努力,努力地找金主。 在进入这个圈子后,她的周围就像是繁花锦簇,听到的永远是粉丝的控评。 她在舞台唱歌,粉丝永远在说彩虹屁,“人间珍宝欧海珍!绕梁三日,天灵盖起飞!” 她拍节目割伤了手,贴个创口贴的当口,就有粉丝夸:“妹妹好努力!太敬业了,妈妈心疼!” 拍戏滴眼药水流泪,公司会安排热搜,“欧海珍哭戏绝了!” 久而久之,她像是丧失了对自我的正确认知,有人说她演戏作,那绝对是对方眼瞎;有人说她唱歌退步,那绝对是对方耳朵出了问题;说她不敬业,绝对是对家派来的。 而她自尝过有金主后,资源轻轻松松,源源不断的来后,只要她还有野心,还想红,只要她还在这个圈子里,便再也走不回老路。 梁纪乐的倒台让她意识到了,现在和她同龄的人只是空有权利的躯壳,并没有真正掌握权利。 她需要接触更上层的人,哪怕那些人多半结婚生子,有些比她爸爸还要大。 她已经不在乎周敏怎么看了,尽管她依旧在乎陆谨,但她同样现实,这一行本就是不进则退,如果她不行动,可能还没和陆谨搭上话,她已经糊到退圈。 她很快瞄准了目标,在年近四十的同辈中,对方显得风度翩翩,她利用自己好感度的加成,没几天就和对方搭上了线。 尽管男人很清楚她的目的,但她的金手指让人不能轻易拒绝她的接近,于是,他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她成功了,再次抱上了粗壮的金大腿。 第21章 再失利 他是复仇工具人 森柔现在的精神状况趋向稳定状态, 如果说她情绪的开关以前像是损坏,现在就是关闭。 她会笑,却难以感知快乐, 她仍对许多事产生不了兴趣,却不影响她正常工作。 她以为现在的自己不悲不喜, 心态平和, 不会产生其他激烈的情绪。 她完全能接受任何比她演的好的人得奖。 但当她听到欧海珍获得了电影最佳新人奖,她的眼神倏忽变得冰冷又锐利。 又是这样么…… 她表情平静, 当事实降临,灰心和愤怒又一齐涌上心头。 主持人还在说话,“恭喜欧海珍获得新人奖,让我们看看《韩振》剧组在哪里?” 在镜头推过来的瞬间, 她握住了陆谨的手,陆谨先是惊讶地望她一眼, 然后笑着啄吻了她的脸颊,“正式介绍一下, 我女朋友。” 主持人反应极快, “快看,韩振和米莉又秀恩爱。” 其他人只当是宣传,善意地嘻笑。 陆谨笑着解释,“其实戏外我们也是情侣。” 主持人睁大眼睛, “哇,陆谨你好勇!所以你们是因戏生情了是不是,来, 大家鼓掌祝福!” 森柔牵着笑,看着舞台上的欧海珍瞬间变色的脸,冷淡地想着:真低级啊。 几次无形的交锋, 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已然溃不成军。 欧海珍素来信奉“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的信条,在她拼实力的时候,欧海珍永远在拼一个个的男人。 就算渣到掉屑也无所谓了,她望向交叠的手,敛目。 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网游衍生的电影最后被命名为《塔》,森柔是女主,而陆谨只在里面演了12分钟。 由于这次由他全权监制,制作周期开始无限拉长,因为他似乎总在不满意。 他甚至觉得搭的景太假,拍出来效果怪异,又拉着剧组去拍了一遍外景。 他要求精美的服装,近乎完美的打光,演员永远在线的演技,和恰到好处的音乐。 他每天都不眨眼地在上面烧掉巨量的钱,无比专注地看着成品一点点诞生。 拍完戏后,森柔回到学校上课,只是不再住校,反倒是事务繁重的陆谨选择了休学。 巫闲剪出成片后,陆谨以无比苛刻的眼光审视了几遍,觉得它近乎“完美”,一觉醒来,又完全改变了想法。 看他时而踌躇满志,时而灰心丧气,森柔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不先让其他人看看。” 于是他邀请了游戏公司的几个原创看,他们激动地面红耳赤,“谢谢陆总,你把我们想表达的都拍出来了!” 他瞬间充满了信心。 送审很顺利,而之前有跟过《韩振》的制作发行,刘玉也行动了起来。 这次全程由星元投资拍摄的《塔》,被争取到9月后上映。 此时的森柔接到了靠谱的戏约,是一部古装剧《行商》,她在其中饰演女主。 这部是正剧,她虽是女主,但主要戏份在男主身上,讲的是男主历经艰险,从穷小子变成大富豪的故事。 男主是有完整剧本的,而森柔收到的剧本只有关于她的部分。 女主的祖辈据称有从龙之功,听说她的家族知道前朝传世之宝的所在。 男主听闻了这个消息,自卖己身潜伏在女主府上,刻意接近女主,成功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掳获了女主芳心。 他假意入赘,和女主哥哥拼酒,套出了“秘密”,坐在灯下记录了线索,没想到女主家就等着他犯错,当下人赃并获,又怕女主伤心,只说他犯了错,将他赶出了府,实则是将其押在地牢。 没想到阴差阳错,他就此进入地宫,居然真找到了前朝的传世之宝,等他找到出路后,又将女主拐了出府,就此开启“莫欺少年穷”的模式。 女主的桥段不多,但这部戏无论是主演还是导演都是有口皆碑的金字招牌,听说还未制作完成,就已经被央八预订。 森柔能拿到这个角色,全是因为这部戏的副导演是吴维。 当初筹拍情景喜剧时她帮忙出了片尾曲和插曲,这次见条件合适,吴维便推荐了她来面试,双方都是爽快人,便敲定了由她饰演女主。 森柔进组后拍了半个月的戏,即将杀青的时候,剧组突然呼啦啦又进来几个人。 大概有些人就是阴魂不散,她在里面看到了欧海珍的面孔。 “这怎么回事啊?” “咱也不知道啊,我去问问。” 森柔下场拍完最后一场戏后,才听到有人在说,“怎么突然加塞个女二。” 她的戏份已经杀青,有助理给她送花,总导演不知道两人的关系,笑着给她打招呼,“夏森柔,这是新来的女二,你走之前我们来拍张合照吧!” 欧海珍羞羞怯怯的站在那里,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她望了望手中的花束,笑应,“好啊。” 欧海珍被总导演推到她身边,“听说你们《燃你》同期,还一起拍过《韩振》,关系很好吧?来来,你们一起站前面。” 欧海珍讨好地侧脸朝她笑了笑,她像是无动于衷地毫无互动,只向着镜头牵唇淡笑,掩在花束中的手指握到发白。 拍完照后,她不顾导演的挽留,推说自己马上要考试,需要回去复习,没有和剧组聚餐,直接打车回去。 一楼的透明玻璃墙像能反射出她内心的丑恶,她面无表情地垂首,望着手中的孱弱花朵,揪着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筒。 打开门才发现陆谨正躺在沙发上小憩,似乎是太累了,她关门也没有弄醒他。 她安静地走到他面前,像一只无依的小兽,蹲下身轻轻的偎靠向他。 她有什么好呢? 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他于自己,不过是一个战利品,一个玩物,一个用于报复的工具人。 她垂着眼睫,叩问着自己的内心。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陆谨醒的时候,才发现她蜷着身体,背靠在沙发边沿,无比靠近他的方向,却又下意识将背转向他。 他轻撑起身,伸臂圈住了她,表情柔和地在她额边印了一吻。 -- 电视剧的拍摄周期比电影短,《行商》拍完后制作飞速,很快在电视台播出。 此时的电视剧还没有开始注水,《行商》总共30集,每一集都信息量巨大。 第1集 就是男主泥腿子出身,不过脑子灵活,又油嘴滑舌,认了几门干亲,整座城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自然打听到了女主家先祖的事迹,于是爽快地自卖己身,凭着小聪明让女主注意到了自己。 这是,夏森柔最初拿到的剧本。 但她没想到的是,到正式播出的时候,男主前期居然多出了一个私定终身的白月光,正是欧海珍饰演的女二。 男主先心有所属,那么再和女主之间的打情骂俏,就成了精神出轨…… 之后夏森柔的女主线没改,但男主外出做生意,就多了一个红颜知己,生意遇到困难,有她巧计破解,他与女主成婚后吵架,也是她在外细细开导。 男主想要娶她的时候,她摇头拒绝,“我不是来拆散你的家的,我只是想证明,女子一样可以做很多事。” “想不到一介女子竟有如此的胸襟和胆魄,请受我一拜。”男主评价她智比诸葛,偶尔也会惋惜自己的妻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无最初的活力。 而与之相对的,是浑然不知的女主。 成婚多年,他一直在外闯荡赚钱,而她也一直在等待男主回来,往往多年才能见上一面。 因为编剧写的主线剧本过关,女二就算加了戏,也只是添了些粉色边角料,没有对电视剧的质量产生大影响。 欧海珍的演技仍没有怎么提升,但她的人设够好,适当弥补了演技缺陷。 她公司的营销倒从来不让人失望,自《行商》播出,就热搜不断。 #欧海珍30秒6种情绪# #欧海珍神仙颜值# #欧海珍演技炸裂# 播出的每一天都上好几条关于《行商》的热搜,而欧起码承包其中2条。 女主女二从最初被并称朱砂痣和白月光,到随着女二的光环越来越大,大部分观众倒向了角色丰满的女二。 直到最后一集,夏森柔饰演的女主终于又见到了男主,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眼泪要掉不掉,欲哭欲笑,随后整个人颤抖着抹掉眼泪,冲向男主,观众才又开始倒戈。 “这么想的话,男主其实蛮渣的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夏森柔的演技为什么没上热搜啊,之前欧不是天天上?” 欧海珍的粉丝迅速集结,“是爷执意要看欧,是爷执意要捧欧,不要与爷作对!” 胡轲这个影视区up主向来是追剧先锋,当然是第一时间追了《行商》。 但追着追着,他就有些不对味了。像他这样经常关注影视剧的,在《行商》备案时就看过资料,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女二,前面女二戏份不多,他还没感觉到,结果越到后面戏份越多,几乎是《女二传》了。 up主向来是会整活的,为了出一期视频,素材甚至可以上天入地的找,于是他不只找到了最初的备案资料,还绕了一大圈,联系上了《行商》的内部人员做采访。 第22章 塌房与《塔》 恐怖片《塔》…… 森柔不知道, 网络正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事情起因,是胡轲新出的视频。 他坦言《行商》拍的质量不错,但他总觉得有点怪, 几经周转,他得出结论, 剧本临时改了。 他甚至放出了采访, 当然是经过变声处理的。 对方说了整件事的原委,“其实最开始《行商》只定了夏森柔一个女主, 她都快拍完了欧海珍才到的,那时候整个剧组才知道多出一个女二。 说起来编剧真的是改到头秃,男主原本是没有白月光的,就只有跟女主一条线, 但是必须要加进去,人设还得有高光, 所以有不少男主的光环都写给女二了,比如15集女二献计, 按原剧本就是男主自己想出来的嘛。 男女主本来在原剧算欢喜冤家吧, 结果剧本一改,就变成拥挤的三人行了,这种事也不少见啦,像投资方或者有什么大佬要塞人, 像导演和编剧也没办法嘛,那演员就更没话语权了。” 胡轲意识到了欧海珍背后的资本,再对比了下她现在和之前的演技, 不能说一模一样,却也是毫无进步。 他还列数了下她上热搜的次数,“我就奇了怪了, 这是住在热搜上了吗,还有这演技真就粉丝可见呗?” 此话一出,引来那些常年沉默的大多数应和。 “天下苦流量久矣,我苦欧海珍久矣。” “烦死,天天上热搜,她的头发她的鞋子她的手啥都可以上热搜!” “求求她好好练练演技吧,有几集演的太尴尬了,男主一来我入戏,她一来我又出戏。” 这下直接捅了马蜂窝了,欧海珍的粉丝不少,立刻出警,在视频下引来一片腥风血雨。 路人、粉丝开始混战,一路骂到豆荚,贴吧,再骂上了大眼…… -- 宿舍的窗外乌云密布,无风,燥热的让人发闷,花园的虞美人怕暑热,此时焉焉的下耷。 森柔抬起头,像是在发呆,又像在凝视沉郁的天空。 地面忽然砸下几滴水液,随后淅淅沥沥着,开始落雨。 雨丝如一副张开的绵密大网,又如剪不断的繁线,飘在窗上,汇聚成一道道或粗或细的水流汩汩而下。 她安静地望了很久,直到陆谨打开门,点灯,“你怎么站在阳台?” 像是才意识到冷,她环抱着自己的臂,无意识轻颤。 他拿了披肩替她围上,察觉到暖意,她如梦初醒般回头,空洞的眼睛恢复了焦距。 他从背后拥住了她,触到她凉如冰块的手,“怎么了?” 她像是找到最后一块浮木似的,伸臂反拉下他的脸,侧过脸亲密地吻他。 是不是无论她拥有怎样的实力,都会被轻易地被强权倾轧? 她为之付出的努力究竟有没有用,还是错了,从开头就南辕北辙? 陆谨被她逼的退到客厅的沙发靠背,她从下往上抬起眼睛,眼睫湿漉漉的,一眨一眨,带着某种粉身碎骨的决绝,带着说不清的幽怨气恼,像要搅乱他本就不平静的心。 她颤抖着解下披肩,咬着唇把玩他胸前的扭扣,好像带着某种孩子气的不服输和执着,他有些好笑地俯脸,吻她的眼睛,她的耳,她的颊,再落到她的嘴唇。 她像小兽一样充满攻击性,而他靠坐在沙发背,让她坐在膝上,像孩子般怀抱,抚慰似的从颈后滑到脊椎。 她的情绪慢慢回复,却又开始委屈地掉眼泪。 他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开始收紧了胳膊,先是轻吻,再带着一股凶劲,嗫她的脸,她的嘴。 他想,他似乎是很爱她这样偶发的脆弱和依赖。 身上的衣物散落一地,窗外的虞美人先是恢复些活力,随着狂风飘摇,娇弱不堪地微闭合花朵,又经雨水强势倾洒灌溉,被强力冲开花瓣,最后反抗不能,彻底随着风雨摇曳。 等她第二天四肢酸痛地醒来的时候,他不再睡在小床,而是躺在她身边。 -- 且说路人粉丝从白天骂到晚上,再骂到凌晨。 围观群众困得不行,眼见路人们散兵游勇,吵不过集结的粉丝,偃旗息鼓,有个人却越想越气,直接爆了猛料:“呵呵,你们以为欧海珍有多干净,她知三当三你们知不知道,一路靠金主给资源知不知道?” “你放屁,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就会嘴上瞎逼逼,给我爬!” 网友直接竖了根中指,“给我等着,爷马上曝光!” 哎,你说这个,围观的众人立马都不困了,纷纷等待后续,5分钟后,网友曝光了一系列聊天截图。 这是N久之前的聊天纪录,是楼主和朋友交谈,早在博晨传媒曝光前,就目睹过欧海珍去过这家酒店,还衣衫不整的从里面出来;还有就是前几个月,朋友意外发现欧海珍和一个中年人亲密贴脸。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被如此劲爆的瓜震得连觉都不想睡了。 粉丝倒很刚,“这算什么屁个证据?我现在就能造个假的出来!” 路人网友发了个“呵呵”的表情,再次举起雷神之锤,放出清晰的,欧海珍与人贴脸的照片。 粉丝是何许人也? 是现代的福尔摩斯,能靠着勺子倒影破案的人,就算照片不甚清晰,她们还是能从中认出欧海珍的身体特征。 围观群众就这样看着这个粉丝大V直接取关了欧海珍,并发了一条动态,“一切好如一场梦,爆哭.jpg。” 事实真相已昭然若揭,没睡的群众开始兴奋地自发讨论。 然而凌晨的热搜榜是不会更换的,欧公司的公关部门适时出动,迅速封禁了相关话题。 等第二天其他人醒来,已是一片风平浪尽,除了昨天的围观群众,似乎再没有人知道欧海珍曾经塌房这件事。 此时的森柔披上睡衣,以指将散落的长发梳到耳后,踩着拖鞋走到厨房热煎饼,她饿了。 吃完后,她举着杯走到窗前。 雨已经停了,窗外是一片灿阳。 她几乎是光速后悔,开始慎重的思考,要怎么跟他提分手这件事。 身后传来悉嗖的声响,他开始起床,她透过玻璃倒影,看他坚实的背和俊俏的脸。 她微妙的烧脸,或许,她也算赚到? 她垂脸点开手机,在刘玉给她的工作机会中挑出一个慢综——《别样人生》。 这是个出差去外地体验当地居民生活的综艺,导演邀请她当常驻嘉宾。 她问过刘玉:“这导演是疯了吗?” 她没有综艺感,可能去了也不会有效果,刘玉却说,“你完全可以展示真实的自己。” “我不觉得真实的自己有多讨人喜欢。”她当时斩钉截铁地拒绝,但刘玉让她再想一想。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忽然有些动摇。 她给刘玉发了信息,“玉姐,我想过了,决定试一下。” 刘玉回了个ok的表情,她吐了口气。 陆谨向她走来,她又开始思考分手这件事。 她横眉冷对,他只当她心情不好,“还不舒服吗?” 她胡乱发脾气,他像是看着家里捣乱一气的爱宠,一把拥住她,眼睛里像揉碎了星子,“好了好了。” 分手这个词一时梗在喉间,无法脱口而出。 她颓靡地歪头想,这样显得我更渣了啊,心头浮上无端的烦躁和自我厌弃。 -- 《塔》终于上映,流离子悄咪买了票去看电影。 自从她看了夏森柔的《末日》后,就多出夏森柔这个墙头,时不时窥个屏。 因为是点映场,也不是节假日,看的人并不多。 坐下看了会广告,电影正式播放,夏森柔饰演的女主胡林出镜。 == 胡林眼球在眼皮下快速滚动,猛然苏醒,她大口吸着气,迷茫地望向四周,发现是一片荒林,周围的树刻满划痕,每棵树都写着“跑”! 她莫名不安。 远处传来汽车马达声,她警觉地站起,一辆车驶了过来,车上两男一女,在发现她的时候停下了车。 “靓女,你怎么在这里?” 她全无记忆。 副驾驶座的男人晃了下钥匙,“应该是想做任务的吧,一起组队吗?” 她有些怀疑地侧头,“什么任务?” “嗨,别装啊,富豪不是发布了任务?” 她好像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不如坐上他们的车。 在坐上车的刹那,她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的闪回,是谁在尖叫、流血,她顿了顿。 “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 他们开进了废弃的塔,尴尬地发现里面居然有人居住,对方瞧着十分年轻,彬彬有礼,礼貌地向他们问好:“晚上好呀。” 他笑着招呼他们进屋,“什么啊,原来是冒险,大概是觉得我太孤独了,所以想找年轻人陪陪我。” 最初完全不觉恐怖,这座雕栏画栋,处处精美,看着传统,却有不少现代化设施,直到有各种诡异的事发生。 绑着绷带的白骨,几个头的怪人,探险者的尸体。 她无端觉得那间雕花大门的房间里面,似乎有什么凶物。 跟她一起来的女孩莫名死去了,却又在晚上诡异地复活了。 这一段拍得尤其华丽奢靡,又透着一股诡异。 年轻女孩的四肢干瘪,头发干枯雪白,头颅无力地垂落,绿叶与花朵尽萎,唯余昙花绽放。 然而当午夜降临,忽然生肌华发,宛如新生,一名华服男子站在楼梯前,钟表齐鸣,鸟兽息声,昙花枯萎,藤蔓怒长,男子笑望着这懵懂的幼儿睁眼,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唇,随后大开杀戒。 另两人随之死去,一个浑身缠满布带,一个饮下怪水冒出几个头,女主阴差阳错冲进了那间房间,突然想起,这个地方她曾来过。 “据说枉死的人,会不断重复死前的轨迹。”她猛然回头,男子唇边露出两颗尖牙,“不管你逃几次,还是会回到这里。” 她剧烈反抗,从窗边跳下,跑向密林,她精疲力尽地倒在一颗树下,刻下了“跑”字,随后陷入了昏睡。 一切重置。 只是当她再站起的时候,通过透视,她的身体变成一段字符,她逐渐缩小,变成二维图标。 “僵尸庭院又没通关!” “又要不死,又要保护NPC,很难啊!” 几人笑着,继续控制着人物,引诱她继续前往目的地。 == 流离子看出一身冷汗。 建国后不许出现怪力乱神,可恶,星元鸡贼,居然来阴的! 但是,的确是好看的。 旖旎的幻境、奇异的想象、似真似假的梦境,将爱、死亡、永恒的生命穿插其中,犹如一首诡谲却唯美的诗歌。 第23章 发现 都是玩物 欧海珍被胡轲一挑破加戏这件事, 她拿新人奖的疑云自然也被拿出来一道说了。 “所以她后面到底是谁?” 能让知名大导毫无话语权,能让戏骨甘让戏份,能在十个或演技出众, 或背景雄厚的“新人”提名里脱颖而出。 一群人猜了N个答案,最后还是模模糊糊。 而那场风波, 还是让那张贴脸照被有心人瞧见, 转手发给了欧“新金主”的原配。 新金主早年在首都有大好前程,就因桃色绯闻被下放, 人是极能干的,因而这些年又爬了上来,可是这样的错总是0次与无数次。 原配看了照片,在网上查到欧海珍的生平, 微哂,感叹那男人真是不挑。他们的女儿快考大学, 欧海珍才大了几岁。 欧海珍不知道原配在后面使了什么劲,只知道她忽然联系不上那个人了。 信息不回, 电话不接, 全面失联的状态让她着急。 前几天他才说过会帮她斡旋,再分些资源给她,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那她这些天的伏低作小,岂不是全无用处, 被人白白玩弄了去? 她愤然冲到他单位门口,被门卫礼貌地拦了下来。 她文化不高,想的都是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术, 她想过学自己父母一样在门口耍赖撒泼,但透过保安亭的玻璃倒影,她看到脸上戴着的口罩, 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瞬间冷静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是女明星了,她要脸。 她第一次吃到这样有苦说不出的闷亏,竟奈何对方不得,只能悻悻而去。 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但吴思思之前和她一个公司,自然也有几个交好的人。 自打听到欧现在吃了排头,资源随之锐减,吴思思笑得不行,转头便跟森柔分享,大有出了一口恶气的爽快感:“哼,这个欧海珍以前多威啊,现在是萎了。” 森柔竟奇异的没什么感觉,欧海珍有那样的野心,对自己又狠,这里远不是终点。 当天晚上,她看着陆谨痴缠的模样,抓了把他额前的发,像是漫不经心地问:“真爱一个人,会愿意同别人分享吗?” 陆谨警醒抬头,握她手的动作都用力几分,答得爽快:“不愿意!” 他抵住她的额头,像警告似的摸她的耳垂,“我可是很小气的。” 推己及人,女人如果真心爱一个男人,自己也不愿意同人分享,男人怎么可能同意? 那么欧海珍所谓的逆后宫,是真正和谐的开放关系吗? 还是,依旧被权力阶层视作玩物的遮羞布。 她冷淡推开陆谨,不管他多沮丧,径自冲澡,突然想喝点酒。 倒了甜甜的气泡酒,她站在露台,一边看月亮,一边慢饮。 “还不睡吗?” “嗯,来了。” 脸上由于微醺渐烧,神智却无比清醒。 权利的本质在于能掌控多少人,又能影响多大范围。 那些人可以控制欧海珍做不喜欢的事,欧却不能反过来命令他们,他们随时可以抽身离去,欧却永远要依附下一个人。 与其说他们需要欧海珍,不如说欧更想要抓住他们。 欧海珍从来不曾与他们平等的站在同个天平。 -- 而另一边,电影《塔》凭借华丽迷幻的画面和反转剧情获得了空前成功,豆荚开分7.8,在国产片中已算优秀。 尤其,它可以算得上好看的微恐片。 华国有多少年没出好看的恐怖片,就有多少恐怖片爱好者饥渴难耐。这些同好只能借着国外同类型片解馋,如今有了《塔》,他们终于有了夸的对象。 “求求星元拯救一下华国的恐怖片吧,那些逻辑不通,全是幻觉的《笔仙》《碟仙》都看麻了!” “感动哭了,多么正常的主角,多么正常的逻辑,终于不是所有人赶着作死强行推剧情了!” “呜呜呜星元大菩萨,拍出来的古风场景好飘逸,本考据党一本满足。” 不少同好开始报复性消费,一买就买N张电影票。 随着电影票房节节攀升,电影院的人连忙增加场次、延长映期。 刘玉适时让影院摆了相关游戏宣传,很多走出影院的影迷跟风下载了游戏,因为这款游戏在电脑和手机都可以玩,数据又是共享的,入门简单易学,上手后又趣味十足,只有一部分人没玩下去,大部分人都真香了。 等下映后结算,因陆谨投入的成本过高,最后没有大赚,只是小盈了一把。 所有人都没想到,联动的网游比预想的要赚钱的多,爱丽网的营运逐渐起死回生。 而森柔开始了第一期《别样人生》的综艺录制。 《别》是一档慢综,是由主持人带着几个嘉宾去全国各地的偏远乡村,到那些不认识这些明星的地方进行深度游,悠闲体验当地人的生活,同时聊聊一些生活感悟。 老实说,森柔直到上了节目组开往机场的专车,还在想自己不太适合这个节目。 但她太想避开陆谨了,没有好剧本,她只能接综艺。 主持人是以知性闻名,因婚后育子呈半隐退状态,沉寂多年的宋鸽。另两个常驻嘉宾一个是美食区up张大石,另一个则是过气多年的前影星艾明。 虽然这综艺的配置一看就是预算有限,很有糊像,但刘玉眼光如炬,觉得导演俞追乐在,综艺就成功了一半。 森柔不太追综,自然也不了解这档综艺,不过导演俞追乐的确在日后崭露头角,被称为综艺之王。 在场的嘉宾就现阶段热度来说,算是森柔最红,其他几人到得早,见到森柔都起身向她打招呼,隆重的态度直接把森柔整自闭了。 她拘谨的向其他人问好,几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忽然尬住了,陷入一场脚趾抠地的沉默。 好在宋鸽很快找回状态控场,先行自黑:“我先抛砖引玉讲一下上节目的理由,我呢是在家呆久了,想重新找回工作的状态,刚好又跟导演认识,就走后门来了,艾老师,你先说吧,你是为什么想上这个节目?” 40岁的艾明活脱还是帅大叔,他表情真诚地面向镜头:“我不怕被人笑啊,在这里自荐一下,希望有导演能看到。如果有合适的角色请找我,我现在很空,演技也很好。” 美食up,22岁的张大石一脸尴尬:“呃,导演找我的时候说是公费旅游!”他朝镜头点了点,“导演啊,你太坏了你!” 艾明被逗得哈哈大笑。 三人望向森柔,森柔随口道:“我就是想出来旅游。” 大家勉强算认识了,节目组载着四人一道出发,前往第一个地点。 张大石看着就是很敦厚老实的,他性格阳光,特别积极地说要帮忙大家拿行李,森柔说她一个人就够了,张大石一开始不信,直到上手拎了下行李箱,惊呆,“这比我还轻啊!” 剩下两人听着好奇,也过来拎了下行李,都有些吃惊,“你确定你是女明星吗?” 森柔只是笑笑,“我活得很糙。” 她的人生经历过大起大伏,现在是一点偶像包袱都没了。 她真当自己出去旅游,不仅是全程素颜的状态,还衣着朴素。她头顶棒球帽,一身白T牛仔旅游鞋,行李箱全部家当也就是折叠吹风机、洗漱用品、全棉睡袋,四套换洗,一双平底一双拖。 其他人心中叹服,几人中,张大石箱子里全是调料佐料,甚至还有锅具,艾明偶像包袱最重,箱子里有好多套衣服,宋鸽则带了好多书。 不过不娇不作的旅伴总是受欢迎的,他们瞬时对她产生了好感。 下飞机后,她们又被拉上一辆越野,连开了几个小时才算到达目的地,是一个远在贵州的农村。 村里多是老人和留守儿童,也少看电视,并不认识这些衣着光鲜的城里人,只以为是游客。 四人住进苗族特色的吊脚楼,疲倦地睡下。 第二天起床,天公开始变脸,下起细如毫针的雨。 节目组没有任务,只让他们各自探索当地的生活,张大石兴奋地到隔壁家厨房学习,艾明拿了保温杯跟聚在凉亭的长辈侃大山,宋鸽则找到村长,询问村里的一些历史人文问题。 于是,当节目播出,观众看到宋鸽这边是科普片,她一直在探索这片土地经历过的各种历史;艾明是故事会,是村里长辈流传下来的各种故事荟萃和各家的狗血八卦; 张大石是美食片,他镜头里是特色美食的做法和吃法,让人不禁流下口水;而森柔这里,则是静谧独处的美。 森柔入住后出镜的第一个镜头,是伸手去拘屋檐滑落的雨线,没过一会,头发和衣袖口皆被细雨濡湿。 随后,她听到远方传来绵长的叶笛声。 她走下楼梯,向老乡借了把油纸伞,决定趁这个机会学学。 出门自然有摄像机跟着,她循声赶到,发现她想请教的“老师”居然是个6、7岁的孩子。他皮肤黝黑,没有撑伞,全身都滴着水,也不觉冷,只一双眼睛黑而亮。 见到她和后面的摄像,他先是一惊,随后羞赧地藏好树叶。 她朝他招了招手,语调柔和:“小朋友,你能教我学吹叶子吗?” 他乐于助人地点头,乐器本来就是互通的,她迅速学会,给他买了零食和书包当谢礼,他羞涩地跟她推拒一番,最后收下。 她步行回住的地方,沿途随手摘了几片竹叶,走到一半,太阳出来了。 她缓收起伞,伞尖凝聚的水珠不时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发出“啵”声,凹陷处的水渍或泛起涟漪,或清晰倒映出头顶如洗的碧空。 她向宋鸽借了本书,踩着吱嘎响的木阶回到阁楼,原木色窗棂如相框般框住了远山叠翠的景。 她烧了壶开水泡竹叶,长发摊在竹椅高背,让阳光晾干,然后拿了小矮凳翘脚,倚靠着翻开书本阅读,等眼累了,她或拿出树叶吹曲,或站在窗前什么都不做,只是看蓝天白云,看街上悠然的行人和摇尾的黄狗,看远处的袅袅炊烟,发呆放空。 阳光明媚,风很温柔,窗台下的木芙蓉迎风摇曳。 这天晚上,她铺开纸,写下了新曲《致自己》的开头。 第24章 捷径 存货播出 第二天, 森柔学笛的那个黑皮小子就找上了门,他探头探脑地提议:“要不要来我家作客呢?” 这简直是天降素材,节目组连忙答应,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男孩家。 男孩是典型的留守儿童,父母常年不着家, 家里只剩爷爷和姐姐。 房子算不上新, 却打理的十分干净。 老人热情地招呼几人和节目组参观,让他们上座, 自己搬了条小凳,抱着翘起的腿与他们闲聊。 少女拿出碎茶叶给他们泡茶,男孩拿了碟煮花生,张大石有些受宠若惊地对着收音话筒说:“太热情了。” 年长的艾明马上跟老人接上了话题, 老人好客又健谈,有些自豪地聊起自己在外打工的子女, 在艾明问及两个孩子的成绩时,老人指了指墙上的奖状, “挺好的。” 摄像机一一扫过, 上面多是属于“陈梨”的奖状,少部分归属“陈联”。 “读书差不多就可以啦,长大就可以去做工了。” “这么小?” “不小啦,我们以前16岁就结婚了。”老人质朴地笑, “她一定要读嘛,让她读到高一已经很对得起她啦。” “那你孙子呢?” “嗨,他是块读书的料, 怎么也得供他上大学啊。”黑皮男孩陈联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而被提到的少女陈梨像是习惯了,沉默低头, 宛如温顺引颈的羔羊。 “我可以资助她。”森柔望向老人,“只要她想继续读下去,我可以资助到她上大学。” 老人先是吃惊,随后拒绝,只不过有节目组从中说和,他倒又回过味来,有人愿意出钱,他没理由反对。 节目组离开的时候,陈梨偷偷过来塞了不少落花生给他们,森柔拿到最多,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以此表达自己的谢意。 这天晚上,张大石就着食材炒了喷香的花生米,因昼夜温差大,几人在温暖的火炕边围拢,边吃边聊天。 艾明伸长了手烤火,忽然想起陈梨的事,感叹道:“没想到还有很多地方连念完高中都是奢望啊。” 宋鸽正用铁钳拨弄柴火,“地区发展不平衡,女孩子啊,最好还是多读书。”她转头望向森柔,俏皮地眨了下眼睛,“男人会背叛你,知识和肌肉不会。” 森柔忍俊不禁,张大石搞怪地哇哇叫,“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我可是母单。” 宋鸽笑着放下火钳,盯着燃起的火苗,继续说道,“我不是想挑起男女对立,但其实比起男人呢,女人一生是会遇到很多刻板印象的。比如天生不适合理科,就适合做安稳的文职,被默认天生要为家庭奉献。” 艾明喝了口水,决定为男同胞辩白几句,“也不尽然,这是社会分工嘛,男人也累的,需要养家糊口。” “对啊,就是这个问题,”宋鸽合掌,“你看看,在想要奋斗的阶段,女人比起男人是有更多诱惑的,因为捷径无所不在,有多少女人想通过婚姻改命啊,但是男人的待遇就截然相反了,他们从小就被教育,一定要靠努力奋斗才能获得更好的前途。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长此以往,反而是加深了刻板印象。” 宋鸽聊得兴起,反应过来还在录节目,便又岔开了话题,“对了森柔,听说你学了叶笛?” 见另两人都期待地望过来,森柔略迟疑,“那我吹给你们听?” “好啊!”张大石海豹鼓掌,艾明也笑,“我很期待。” 节目组顺势递上叶子,她轻折树叶吹了首自己的歌。 柴火堆发出哔啵的响音,一时间万籁俱寂,只能听到空灵的笛声在窒内回荡,等她吹完,大家都笑着赞,“好听!” 宋鸽的话却像碎石子一样在她心湖泛开波澜,她想,只资助一个人是不够的。 等回到房间,她联系了刘玉,“我想资助穷困山区的学校,最好是女校。” 挂断电话,她眺望窗外漆黑的,只能看到大致形状的山麓,我这是在做什么呢? 屡战屡败,却仍要屡败屡战,她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改变一些目之所及的世界,是不是也算一种温和的反抗? 第一期《别》快录完的时候,吴维导演打了电话给森柔,兴奋得不行,原来是N年前的存货《超能学园》要播出了。 《超》剧是陆谨和她在16岁时拍摄的电视剧,因为当时的制片商打起离婚官司,钱分了大半,自然没钱做剧了。后面制片商重振精神,又碰到几个主演都不火,完全卖不动剧。 如今因他们两人热度飙升,片方居然找到了合适价位,把这压箱剧卖了出去。 电话彼端的吴维开心极了,“你关注一下,确定是在鹅和爱丽网上以网剧形式播出,每周三更新。” “好的,谢谢吴导,下次请你吃饭。” 这部剧里陆谨是主演,因原定小演员受伤不能拍,他便举荐了她出演,吴维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打算,叫了她火速救援,没想到就此交好。 不过正因她是临时去的,戏份不多,但不影响片方全程拿他们做宣传。 她飞回去当天,陆谨不在,他最近总算空了,才回校补学分,常忙得住在学校。 等她睡了一觉醒来,《超》刚好播出第一天,连更8集。 闲着无事,她索性点开视频。 == 老戏骨饰演的包文是退役特工,虽然刚过42岁生日,但他自认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打算回家混吃等死。 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了一次意外,上次任务没扫清的敌人埋伏在必经之路,想趁机杀了他,但他即使退役了还是身手了得的特工,他轻松躲过了袭击并反杀敌人,但对方的一颗流弹却杀死了路过的一位中年女士。 “你有什么愿望?” “我,我有一家学校,帮我看……” “我答应你。”特工说一不二,从来没有完不成的任务,他从女士的穿着打扮分析出了她来自哪里,很快调查出了她的行动轨迹,但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滑铁卢,什么学校,学校在哪? “嘻嘻,”几个孩子或立在树上,或躺在草地,“这家伙是谁,居然敢闯到这里?”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一家超能学院吗? 第25章 登顶 综艺首播 《超能学院》同样把经费都花在了刀刃上, 童星和老戏骨的片酬不高,最大的花费在特效上。 当年几个小演员常常单独对着绿幕,像中二病晚期一样演戏, 当时他们也不知道演得如何,如今看到成品倒是有模有样。 镜头中, 特工包文敏锐察觉到了自己正被人观察, 他微迟疑地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 “呀,被发现了……” 女孩阿幻手中的水球破碎, 他眼前包裹着的一层透明“幻象”如水般退去,清晰地出现几道上行的石阶,拾级而上,推开一道铁栏门后, 是大片的草地和一栋五层建筑。 他隐约看到几个孩童的身影,正待细看, 忽地起了一阵强风,抬手挡风的刹那, 他眼前略过了一道残影。 将速度无限放慢后, 可以看到男孩阿风调皮地在他面前做着鬼脸,施施然从他口袋掏出各种道具研究,挑眉,“酷!”再一一放回, 如旋风般又回到原地。 而对包文而言,仅仅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两秒时间。 另一个男孩阿蔓脚下被藤蔓托起,稳稳地从树上移到草地, 好奇问道:“你是谁啊?” 包文全身僵硬,瞳孔地震,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此时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淦, 要不是为了那位枉死的女士,他根本不会来这里。 忽然有人打了个响指,陆谨饰演的角色阿祺从草地坐起,露出爽朗的微笑,“阿洛!出来解释一下。” 抱着洋娃娃的阿洛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在他面前大变活人,瞬间成了之前那个往生的女人。 “你!”自诩冷静的包文吃惊得瞪大眼睛,“怎么回事?” 转瞬又变回小女孩的千面阿洛怯怯捡起地上的洋娃娃,“阿紫看到的未来里有他。” ???听不懂!包文僵立原地,开始怀疑人生。 阿祺眉眼弯弯地起身,“不要瞎想比较好。” 包文一怔,却听他继续笑道,“你可太吵了。” 包文惊得张嘴,见阿祺侧过脸,“猜得没错,我是能听到你的心声。” 包文呆滞,随后心塞,“……既然是一场误会。”他决定离开这鬼地方,但才转身,就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咕”声。 “好饿……” 他叹了口气,“厨房在哪?” 一帮孩子吃得香甜,“好吃!怎么会这么好吃!” 他骄傲地想:也不看看是谁,想当初他为了完成任务,可是特意去新东方进修过! “叔叔,”阿祺笑眯眯的,“你留下来当厨师怎么样?这里很符合你养老的目标。” “绝无可能!” 他脱下围裙愤然离开,森柔饰演的阿紫在走廊遇见了他,站定,“啊,包叔,好久不见。” “!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啊,”她态度熟稔,见他一副想走的姿态,让开过道,微笑,“放心,你走不了的。” “呵呵!”他连夜赶回家,正想好好睡一觉,却发现自己居然被组织出卖,被敌人摸到了老巢。 打退N波敌人后,他灰溜溜跑回了学院。 “你是谁?”昨天才遇见的阿紫,此时却像陌生人一样警觉地看着他。 “啊,她是过去的阿紫。”阿洛友好的招手把他请进来,“打个比方,如果其他人的时间是一条直线,那阿紫的时间就是一串散落的点,无序又混乱,会不停穿插过去和未来,这个她还不认识你哦。” “受教了……” 他向校长自荐做厨师,校长尴尬的笑,“我们有一点点穷,可能没有多少薪水。” “能有多穷啊,”他满不在乎的翻了下财报,表情管理失控,“这赤字是认真的吗?!” 他就这样在超能学院留了下来,一边暗中调查到底是谁在出卖他,一边……让这些超能力者赚钱养家。 上天入地的特工和超能力者却在赚钱上一窍不通,就此形成了笑料百出的日常。 8集很快看完,森柔转道点开豆荚,虽然还未开分,但评价都不错。 “轻松有趣,快笑死了,包文好帅,这就是人类高质量大叔吗,我可以!” “陆谨和夏森柔在这里也太嫩了吧,脸上的婴儿肥还没退,好可爱啊我死了。” “这特效值一块!我吹爆这部剧!” 口碑稳了。 她不再理会,索性拿起吉他,边弹边调整写了一半的曲。 这个阶段的夏森柔,像是慢工出细活,几天才雕琢出一首歌。 几天后,陆谨如同闭关出来,积极的叫她一起在大眼联动。 两人一起@了《超》剧后,广大的颜粉、音粉、cp粉才冒出头来,像是错过了一个亿。 “《超能学园》,啥?啥?” “指路鹅和爱丽,已经更了好了集啦,超好看!” “饿饿,饭饭,已经全部啃完了,跪求加更!” 过不久,《超》剧开分,评分7.7,在同类中足够优秀。 而森柔的粉丝苦于无粮,到处翻找边角料之下,发现《别样人生》的综艺开播,顿时欢欣鼓舞。 因为请的嘉宾都不算顶流,第一期的热度不温不火,也正因此,粉丝之间并没有什么火药味,大家就是单纯的看看综艺。 没有胡乱剪辑搞事,没有特意立人设,不撕逼也不装叉,大家和和气气的单纯就是旅游、生活,聊些人生感悟,第一期时长两个小时,居然也不知不觉的看完了。 很快,《别》有了“下饭神综”的称号。 有粉丝评:“很神奇,看完内心平静,这大概才是我理想中的田园生活吧。” 而《别》的综艺录制对她来说就像作品采风,她边录边写曲,当两个月过后,她录完最后一期,也写完了10首歌。 她再次发售专辑,名为《致自己》。 其他嘉宾都跟她相处得不错,听说她出新歌,都帮忙做了宣传。 她这次的风格比以前又有所不同,更偏向民谣摇滚,方迎替她写了几首歌的歌词,不仅平易直白,又富有人生哲理,拥有直指人心的力量。 她和刘玉评估过,因质量过硬,预计这次成绩应当不错,但最好的预期也仅是前三,没想到专辑同名曲《致自己》一经推出就成为爆款,在一夜间传遍街头巷尾,更在各个社交媒体攻城略地,销量更是呈现现象级攀升。 凭借这张专辑,她跻身了一线。 而这个时候,陆谨凭借在《塔》中的演绎,被Y电影节邀请角逐影帝。 说起来,大概是因为他从一出场就牢牢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导致很多人看完了《塔》,总不相信陆谨只在其中出演了12分钟。 在《塔》中,华服是他的陪衬,愈发衬托他矜傲的气质,即使有几场明处是紧张探险的冒险组,而他隐在暗处,几乎不曾说话,也没被削弱强烈的存在感。 他演的僵尸既神秘又强大,礼貌的问候,矜持的手指,就连脸上的微表情都是戏,最后克制疯狂又带着脆弱的眼神更是让观众浮想联翩。 他像是天生为镜头所生。 因他演得出彩,观众甚至觉得他背后有很多故事可以深挖,其中很多脑洞甚至完全超乎编剧的想象,直呼网友的脑洞可以连起来拍第二部 了。 森柔暗暗松了口气,沉重的负疚感像是撬动了一角。 看,即使因她失去一个影帝,他也会靠自己再拿回来。 第26章 不配 光怪陆离的娱乐圈 影帝之位对此时的陆谨来说就像探囊取物, 就算Y电影节不给他颁发这个奖,也会有其他电影节慧眼识珠。 森柔跟着他一道走红毯,居然在签到板上又发现了欧海珍的名字。 她略微吃惊, 只觉欧海珍真是不能小觑,眼见楼塌了, 转眼又能站起来。 这一晚没有意外, 陆谨荣获了影帝之位,但令森柔没想到的是, 欧海珍居然凭借电影《夜宵》,被提名了影后之位,虽然没有获奖,但也佐证了欧的实力。 时间若再拨回几个月前, 欧海珍的日子实在过得不怎么好。 没有金主依靠,虽然观众缘不俗, 她一直有资源,但都不算逆天。她在公司的地位不说一落千丈, 也比盛时差了好几分。 周敏原本同她生了老大的气, 见她似乎安分不少,便又生起帮扶的心,给她出主意多唱些甜歌,先确定个人风格再发展不迟。 但见识过高处的风景, 她实在不甘心就此沉寂。 经纪人见她这么有上进心,有些迟疑的提起:“你有没有听过张达导演?” “张达,国外得过大奖的名导?” “是, ”经纪人缓了缓,“听说他最近要拍一部《夜宵》,剧组的配置是奔着冲奖去的, 正在找女演员,就是……” “怎么?”她奇怪的回眸。 “有一段戏需要女演员全|裸出镜。”经纪人叹了口气,“名导也可能翻车呢,有多少女演员敢押这个宝?” 欧海珍听着也有些迟疑了,犹豫再三,导演金闪闪的名气还是让她有所屈服,“不如过去看看再说。” 两人到了试镜场地,才发现抱着同样想法的女演员只多不少。 只是试完镜有不少人都脸色大变快步离开,偌大的会场,很快走的没几个人。 而轮到欧海珍试镜,她才知道刚才走的那些人为什么会有一副见鬼的表情。 李达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她一会,随后示意副导开腔,“为了艺术,你可以牺牲到什么程度?” 她下意识皱眉,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她这几年一直有受采访话术的培训,当下反问:“这得看要表达什么样的艺术吧。” “我们这部片就是拿来冲奖的,因为剧情需要,尺度会很大,肯定不会过审,你能接受吗?” “是多大的尺度?”光着还不够吗? 副导沉默了下,“这样说吧,里面会有跟男主角的亲密戏。” 欧海珍听过李达的大名,但从来没看过他的电影,想当然的以为这没什么,双方相谈甚欢,很快签下了合同,而她迅速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而此时的大眼 # 陆谨影帝 # 和 # 欧海珍演技 # 都上了热搜。 陆谨算是实至名归,这条热搜下多是恭喜,而欧海珍下则褒贬不一。 《夜宵》虽未在国内公映,但为了拿奖,自然在国外电影节上放映过了。 很快有人放出了枪版,再过不久,居然有神通广大的放出了正式版,并留言:“尺度惊人,不过欧海珍在这里的确是有演技的。” 这句话下面没什么人反驳,毕竟一说尺度,很多人就不当正经片看了,纷纷缀在下面留言,“楼主好人!” 似乎谁都没想到,欧海珍居然这么豁得出去。 《夜宵》拍的是底层人的生活,两个主角在进城的第一天都充满希望,但随着时间过去,男人上峰夜逃,他讨不到薪;女人为还贷款,无奈下海,在这座城市安家的梦想破灭,他们在市中心吃下最后一顿夜宵后分手,渐行渐远,互相消失在人海。 欧演的是夜间流莺,不仅赤|身上镜,还有好几场床戏。有一场被强的戏码尤为逼真,她惊惧恐慌地紧缩瞳孔,全身颤抖,大声尖叫,真实压抑到令人窒息。 而欧海珍根本不愿回想,刘达那天只跟男演员讲了戏,却没提前跟她商量,她以为只是演戏,却被迫真刀真枪的上演了那一幕。 刘达事后还不以为意:“你看,拍出来的效果多好。” 她由此产生强烈的阴影,拍完就和刘达断了交。她算明白那些奔逃的女演员的想法了,刘达是个疯子! 所以,尽管她凭借此片获得了影后提名,她仍是不能原谅他。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原来狭窄的戏路就此拓宽,原来对她演技冷嘲热讽的网友也转了风向,她从花瓶顺利转型为稍有实力的演员,接到了不少工作邀约。 而另一边的森柔,则在筹划开演唱会的事。 在准备间隙,陆谨磨着她合体上节目。 事实上,自公开后,他们关系稳定,少有其他绯闻,虽然不太发糖,但抗不住两人都有颜有才,倒也培养了不少的cp粉。 不少节目动过让他们合体上节目的心思,但森柔总没什么兴趣。 她总觉自己像是一只飘摇不定的风筝,一根线系在外婆手上,另一根线如今在他手上拉扯,自此,她才有些活着的实感。 她觉得自己十足的恶劣,却好像总没有彻底同他割裂的勇气,只能冷眼看着自己日渐沉溺于他塑造的安全岛,她在其中驻足,却又不可控制地,生出一丝隐忧和惶恐。 但在陆谨的视角,只知道他们感情很好,而他想向全世界炫耀她,磨了她许久,终于磨得一起上了《完美搭档》的节目。 “如果淘汰了怎么办?”森柔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就不参加了!” “你说的。” 陆谨暗暗决定,怎么也要多上几期! 《完美搭档》跟《极速前进》十分相像,是两人一组的竞技游戏,只不过《极》的搭档基本不换,《完》的搭档却是可以自行选择的。 第一期自我介绍,森柔朝镜头微笑,“大家好,我是夏森柔。” 站在旁边的陆谨眼巴巴的看着,“没了?” “什么?” 陆谨清了下嗓子,“加下后缀啊?比如,你是谁的女朋友。” 森柔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他见好就收,揽住她的肩,“大家好,我是夏森柔的男朋友陆谨。” “噫~”其他嘉宾被肉麻得搓了搓手臂,“够了啊,我们好好的干嘛吃你们的狗粮!” 不过有他宣示主权,大家都很上道,他如愿以偿地和森柔成为一组。 如果说以前大家没看过两人恋爱的场景,那么这次两人合体,几乎让所有人都无意识吃到了狗粮。 他们是什么都没做,可就是让人看到了他们的默契。 只要走在一起,他的手会像有雷达一样找到她的手扣住;中途吃饭,她会帮他倒水,喝得差不多再细心加满;她会自然地随手帮他擦汗,抹防晒霜;遇到惊吓,他下意识护住她,而她则偎进他的怀里…… 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而所有人也看到了他样样积极地冲在前面,“我来!”“我会!”“我我我!” 有个项目是在规定时间内跑完一千米,他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全力以赴的姿态,让旁边游刃有余的森柔看起来像一个划水的。 于是等到节目开播,陆谨的唯粉却开始讥讽:“竞技类活动都不努力,夏森柔根本配不上陆谨嘛!” “???”cp粉开始反击,“夏森柔咋啦,你跑800米都不一定及格,她跑得不慢好不好,只是旁边的参照物太快而已。” 而这只是开始而已,随着节目的播出,陆谨表现地越是积极,唯粉越是恨旁边的夏森柔。 陆谨是谁呢,就像是获得太多的贵公子,因为周围的什么都来得太轻易,他总是表现得很“无争”,赢了是好,输了也很开心,他没有什么胜负欲,自然也不会为此失态。 但他在《完》里却打破了这种形象,为了胜利几乎不计手段,全无以往的淡定从容。 她们一天天在“今天陆谨夏森柔分手了吗”的话题打卡,一边扎小人在网上讥嘲夏森柔不配。 -- 那天稀疏平常,森柔参加一个品牌的开业剪彩,听说有粉丝等在外面想和她合影。 她没有多想,让助理放人进了后台,一一签名、合照,忽觉有点口渴,便喝了一口保温杯的水。 舌尖尝到了莫名的苦味,她脸色大变,“帮我叫车,去医院!” 第27章 不欢而散 下章就好 “水”被森柔喝下后迅速成膜, 刺激的化学用品味道通过口鼻涌上大脑,她本能的发出呼救。 她被紧急拉去医院洗胃,好在处理十分及时, 她并没有什么大碍。 出了这么大事,助理当机立断报了警, 陆谨和刘玉收到通知后立刻赶了过来, 警察随后检测了她的水杯,发现里面的液体被替换成了胶水。 她是在商场出的事, 本来就到处都是监控,而进她休息室的没几个人,警方锁定了目标逐一排查,只用了一天就顺藤摸瓜, 找到了犯人。 “高于希!” 她瞬间茫然的转头,微胖的身材, 冒了几颗痘痘的脸,是一副塞进人群就能瞬间不见的普通模样。 她被抓时十分平静, 对自己的罪行也供认不讳, 全程面无表情,警方通知了她的家人,他们来得很快,黑瘦精干, 老实巴交,一开始完全不相信她做了这样的事,后面听她全盘承认, 慌得不行。 警方见他们可怜,起了点恻隐之心,“你们聊会。” “小希, 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要是留了案底了怎么办?你以后还怎么找工作,怎么生活?!”高母边抹眼泪边骂。 高于希显得很冷静,“别哭了,”她写了串字符给老人,“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 -- 森柔被送医这件事没有公开,陆谨经此一吓,后怕得不行,几乎和森柔寸步不离。听说抓到了犯人,两人一道去了警局结案。 还没进警局,就被候在外面的高父高母认了出来,他们满面尘土的走到她面前,可怜巴巴地皱着脸,“小同志,实在对不起,我们没教好孩子,我们要代高于希向你道歉。” 陆谨的脸色瞬间不太好,却听他们脸带希冀地说:“我们可以赔偿的,能不能撤诉?” 森柔无动于衷地摇了摇头,没想到他们很快跪倒在地,“你不答应,我们就一直跪在这里,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你能不能放过她呜呜呜……” “不可能的。”没有底限的善良是懦弱,她拉着陆谨绕过他们离开,没想到这一幕被拍了下来,只是被掐头去尾,放到了网络任由其发酵。 路人只能看到两个老人可怜兮兮地跪地哀求,而她冷漠拒绝。 “哇,夏森柔也太狠心了吧。” “专门欺负老人家!还是人吗?” 网友热心地锄强扶弱,只有少数人冷静开腔,“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吧,谁知道事实真相是什么?” 但随即,就有营销号开始大幅上传文章,讲一个名叫“高于希”的女孩十分有才华,摄影作品几度获奖,却因为得罪了夏森柔身陷囹圄。 这下维护正义的人舞得更起劲了,“不会吧,不会吧,她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若是任由其发展,森柔怕是又要被彻底黑一遍,再被骂“退圈”。 只可惜,之前在舆论上吃过大亏,陆谨早做过安排。 刘玉先行公布了森柔之前被害送医的消息,又透露出犯人正是“高于希”。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星元麾下的正规军像是听到进攻号角般全力出动,直捣黄龙,一部分化作水军与敌方对垒,一部分则全面分析了营销号上传的文章代码,查实来自同一个IP编辑,立时写了应对文章上传,有理有据地驳斥对方有意模糊焦点。 这场战役几乎尚未完全打响,就已经宣告彻底结束。 但网友无意吃了个瓜,开始好奇“高于希”是谁。 很快有人认领,“惊呆,这不是陆谨的大粉吗?!” 有人接腔,“嗯?谁,展开说说?” 陆谨从未关注过自己的粉丝群,而刘玉身兼数职,自然也没有多加关注,自然不知道高于希在陆谨粉丝中鼎鼎有名。 她每次发布的物料比官方更早更清晰,其他粉丝既爱她的发布,又厌恶她无限的接近。 她是臭名昭著的毒唯、私生饭。 网友循着线索挥着洛阳铲,侦探般挖出了真相。 高于希神通广大,总能提前知道陆谨的全部行程,然后全程跟在他后面跑,用□□短炮拍下他的照片,她会留下欣赏,也会打包卖给其他粉丝。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偶尔陆谨入住的酒店把关不严,她会在他退房后偷偷溜进他的房间。 社交媒体上有她用手机纪录的视频,她兴奋地在房间转了一圈,“友友们,看,这是陆谨刚退的房,桌上是他用过的口罩!” 她沉迷地戴上,朝着镜子自拍,“私藏了,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她继续移步卫生间,“这是他用过的毛巾,我吸一口,哈哈哈好香,有没有想买,放心,我拿了新的赔给酒店,这个原味给需要的姐妹。” 走向床铺,她痴迷地摸着床单和被套,“陆谨在这里睡过,有没有人想体会跟他睡在一张床的感觉?我放了链接,有意的人等下拍卖哦!” 她几乎无孔不入。 尽管大多数粉丝看不惯她,却还是有人控制不住地想为陆谨的东西花钱。 她们买他的行程,买他的照片,买他用过的东西,反过来又滋养了她。 她狂热地爱他,因此疯狂地憎恨夏森柔的存在。 她发送的最后一条讯息,正是警方抓捕她的时候,她和其他人激情对线,“夏森柔凭什么和陆谨在一起?!垃圾!她根本不配!” 而此时的警局,她望向夏森柔问道:“你的嗓子还好吗?” 森柔说话时喉管还有点痛,“托你的福,不影响唱歌。” “啊,”高于希垂头,声至低微,“好可惜啊……” 她甚至不惜以自己和父母为棋子,誓要毁掉夏森柔,可惜都没有成功。 她的声音虽微,陆谨却听得清楚,他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高于希平静的脸迅速扭曲,“你为什么要恋爱,你没发现吗,你喜欢她多过她喜欢你,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啊,我是真心为你着想!” 森柔如遭电击般绷紧了背,陆谨没有发觉,只是冷笑,“是么,那这世界上有谁配得上,你?” 高于希惊得瞳孔一缩,“不,我也不配,根本就没有人配得上!”所以,永远不要恋爱,永远保持单身不好吗? 陆谨的脸彻底冷了下去,夏虫不可语冰,他拉起森柔的手,“不要理她,我们走。” 森柔魂不守舍地被他牵着手离开,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被发现了…… 两人回宿舍途中,陆谨翻看热搜,隐约发现刚才网络大战的痕迹,随即发现# 高于希 #被顶了上来,他点进词条看了会,立时起了层鸡皮疙瘩。 不知道还好,一知道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粉丝?不对,这样的人居然也算粉丝吗? 他还对大眼十分不满。 为什么上面会有这么多牛鬼蛇神,垃圾营销号水军带路党满地舞,热评下不是广告就是鸡窝? 有了爱丽网的先例,他是有收购第二家传媒的打算,只是在收购哪家的问题上一直举棋不定。 现在他有了答案,就这狗日的大眼。 两人回到住处,陆谨顺手点开了《超能学园》,它刚在前几天完结,程维导演应观众要求,陆续放出了两人的过期糖。 有一个片断是陆谨从墙上跳下,而她下意识去扶,他笑得露出牙花。 不时有弹幕发出,“为什么要突然杀狗?” “我做错了什么要看这个?” 陆谨看着看着,深叹对一个人的喜欢真的很难掩饰。 见森柔还神思不属,他以为还在替演唱会担心,“你如果还不舒服,不如推迟演唱会吧。” 她摇了摇头,依旧皱着眉,像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他无来由有种莫名的恐慌,开始不停的说话,“饿吗,啊,你食道受伤,得吃流质的,煮粥好不好?” 她终于抬起眼睛,语气轻飘飘地,“分手吧。” 耳边一阵蜂鸣,像是完全听不到声音,他继续笑着,“我去厨房。”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她是笑着说的,全身却写满了沮丧,“是我动机不纯。” “……既然以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现在不行呢?我不在乎当时是什么理由,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是我的问题,是我,越来越讨厌跟你在一起的这个我了。”他越是好,她就越感到痛苦。 “我不要分手。”他认真地看着她,“我们不分手。” “可是,分手是只要一方决定,就可以执行的啊。” 尽管他极力挽留,她还是搬出了宿舍。 他是气闷又委屈,当初主动的是她,现在要求结束的也是她。她轻易破入他的世界,又如此随意的要离开。 在感情上,他有着过高的自尊。 强烈炽热的感情让他充满畏怖,他不爱表达,也不愿表达,他要藏着自己的心,好像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他的喜欢不会大声宣之于口,而挽留说过一次,就是他的最大让步。 他们甚至没有大声争吵,只是不欢而散。 《完美搭档》因她推辞,他也不再参加,两人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她忙着开巡回演唱会,而他先主持陆氏收购了大眼,之后接了很多戏。 他变瘦了,不再爱笑,五官愈发深刻,宛如完美的建模。 而她也在这一年达到颜值巅峰,气质绝尘,如烟似雾。 曾经的一对璧人,忽然变得王不见王。 除了盼望他们分手的唯粉举双手高呼万岁,其他人都在遗憾。 有一个著名博主磕糖磕到心伤,在一篇文章里写道:“我一直在等他们和好。” 发出去后,被顶到第一的热评是:“是我们一直在等他们和好。” 第28章 你很重要 你咯到我了 欧海珍如今转换了风格, 不仅从当初的邻家甜妹变成了性感的代名词,还受邀拍了大尺度的杂志照,引来不少宅男舔屏。 欧海珍大概真是有些星运, 走了甜欲路线后重新翻红。 欧对陆谨觊觎许久,见他单身, 暗戳戳表示过几次好感, 可惜陆谨在别人面前一如既往的铁直,欧被拒绝几次后倒是彻底放开, 反养起了小鲜肉。 有言辞犀利的媒体采访森柔时,像是知道她们间的微妙关系,特意问起她怎么看现在的欧海珍,她只是笑笑, “她身材不错。” 他们像是在等待她的失态,但她平静无波。 她长久凝视、思考, 然后再度考虑一个问题:谁是我的敌人,谁是我的朋友? 最开始, 她以为自己的敌人是欧海珍和那些后宫团, 再后来,她看到了背后潜藏的权力。 当权力地位不相匹配,自然会有强者对弱者的剥削,而人不过是高级动物, 性只是最常见的一种剥削方式。 权力动物掌控着欧海珍,而欧海珍腐化成其中一员,又开始剥削下一阶的人。 想要从源头截断, 除非她也深入权力的核心。 只有制定规则的人,才能践踏规则。 她加入了各种演艺者协会,积极参加内务, 逐步扩大自己的影响。 其他艺人觉得像她这样年龄的人居然醉心这些烦人的事务有些不可思议,但她每次演唱会都赚不少,得以空出大把时间,且又自律兼具高执行力,的确在一些尸位素餐的人中脱颖而出。 除此之外,森柔也很在意外婆的身体。 她让外婆和老姐妹时不时出去旅游,见见广阔的世界,每年也会押着外婆进行全身体检。 她期望将曾经的病灶提前扼杀在萌芽状态,然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外婆的病症来得猝不及防,当外婆身体不适被她送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下达了通知,“是血癌。” 她像是被蒙头重击,第一反应是懵,大脑停摆了十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请你救救她,”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在颤抖,“我有钱的,麻烦用最好的药。” 她还是通知了夏露,但夏露似乎误会了,只出了几千块,连人都没有来。自从上次两母女对簿公堂被外婆知道,外婆大骂了一通夏露只看钱,两母女算是彻底交恶,不再往来。 外婆是个乐观的老太太,她有心隐瞒病情,但老人三天后还没出院,就隐约知道了自己这回大概不太妙。 她探病的时候,外婆有些遗憾的样子,“哎呀,感觉都没好好活过呢,这辈子就算完啦。” “我会救你的。”她不自觉攥拳,“我保证。” 外婆笑嘻嘻的,像完全不知愁的小孩,“你也要相信医生,这么好的医院呢。” 那时候她们都不知道,原来治病会那么痛苦。 她亲眼看着外婆眼睛里的生机被痛苦消磨,但她要资助不少学校,要给外婆留下足够的医疗费,她继续着工作。 没过多久,演艺协会的上层领导出于欣赏,邀请她参加了一个内部聚会。 她如约参加,果然见到不少政商界和演艺界的大佬。 觥筹交错之际,名导方甲邀请她参演正在筹拍的电影。 方甲左手举着酒杯,右手一挥,“我想想,你现在算一线,我给你定1亿片酬怎么样?” 然后他指了指另一边的中年男人,拍拍她的椅背,提点道:“对了,钱总那边的艺术品最陶冶情操,我记得上次拍卖的那幅画就很不错。” 她几乎瞬间洞悉。他们在暗示她,想升职,进入他们的圈子,可以,但并非全无代价,他们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她需要纳“投名状”,成为某个人的“白手套”。 她如果聪明点就应该接受,不然就是得罪这一桌子的人。 但她只是笑着推辞,“对不起,我外婆病得很严重,我该回医院了。” 回医院的路上,她默默的想,策划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搞砸了。 虽然请了护工,但她只要有时间,就会陪床。 病房安静的只能听到仪器的声音,外婆因为日夜不停的输液,整个人水肿了一圈。 她轻轻伸指碰了下外婆的手臂,呆滞地看着凹陷处像是失去了回弹力,20分钟还没恢复原状。 她茫然抬头,看着好几个输液的药袋,情况真的有变好吗? 外婆短暂的清醒,唤她:“小柔。” “嗯?”她扶着外婆坐起,外婆说道,“我冰箱里是不是还有两个蛋没吃完啊,好浪费。” “我回去看看。” “囡啊,回家了好不好?”外婆抓着她的手,却没什么力气,眼眶里隐约有泪,“我想回家了。” 她怔了怔,莫名升起一个念头:是么,老太太最大的痛苦,是我给的啊。 她沉默地点头,办了出院手续,带了老人回家。 “外婆,冰箱里没有鸡蛋,你记错了。” 外婆闻言回头,“什么鸡蛋,我说过吗?”她心里咯登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外婆只坚持了一天,后面安详的躺在床上长眠。 她有助理帮忙,简单办了老人的葬礼,夏露见了老人最后一面,又忙不迭地离开,陆谨刘玉和其他人也来了,但她分|身乏术,陆谨欲言又止地离开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写下几首迷幻曲。 之后这几首新曲再度惊艳大众,因为编曲极致先锋又富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至于音乐人卢虎听到后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她是不是在磕药。 她异常地投入到演唱会上,在舞台酣畅淋漓地唱歌跳舞。 她是现今炙手可热的顶流,身边永远被万众簇拥。 这一年的巡回演唱会总算结束,刘玉本来挑了几个综艺给她,看到她眼下的青影,“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玉姐,我的歌以后还会有人唱吗?” 刘玉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以后不火了歌也扑街,“你在想什么呢,就算你不火了,你的歌这么好听,也会一直流传下去的。” “这样啊。”她像是放心了似的,笑道:“我会好好休息的。” 她独自出门,买了一束花,剪下多余的枝条,插进花瓶,静静地看了许久,然后出门。 人的痛苦,多来自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像不再振翅而从空中堕落的飞鸟,像无法鼓动腮腺而溺水的鱼,她救不了任何人,自己还身处荆棘,无法挣脱。 -- 陆谨躺在沙发上小憩,电视正在转播森柔的演唱会。 他时常会梦见她。 有时是他在喝水,她在旁边翻杂志;有时是两人去购物,他拎着采购的物资,另一只手握着她…… 她时常游离,像一只迷离的蝶,明明在他身边,却总像在下一秒就要飞走。 这次他梦到了潺潺的水流声,睁开眼的时候正是冬季,熟悉的宿舍,窗外一片漆黑。 她走到阳台浇花,弯身摸了摸天竺葵的花骨朵,“开的真好。” 他的视线紧跟着她,她放下水壶,打开冰箱,“没有汽泡酒了?” 他忽然慌起来,“我去买!” “没事,我去就好了。” 耳边的水流声渐响,眼前闪回了一处溪流,眨一下眼睛,是她走到门口的身影。 “等一下!”他找到挂在沙发背上的围巾,转身看到她正无聊的低头望脚尖,失笑地替她围好,“太冷了,还是围一下。” “砰!”似乎是什么节日,外面在放烟花,他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望向乍然被点亮的夜空。 “陆谨。” “嗯?”他迷茫回头,发现她在灿烂的笑,他似乎有许多年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他无意识也牵起唇。 “你要快乐啊。”她脸上的表情堪称温柔,随后毫不留恋地离开。 水流声像是变成轰然巨响,眼前霎时闪回,她闭着眼睛,全身湿透的卧在水中,下一秒她睁开眼睛,一股巨大的洪流将她迅猛淹没…… “!”他骤然从沙发上弹起,胸腔内剧烈的心悸,无意识流了满脸的泪。 他抓着外套,飞也似的奔向车库。 他明明知道,她理想主义,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执拗。 好像有某种莫名的笃定,他开车狂飙向之前拍戏时的河边。 他们曾经在那边开过房车露营,她看着车窗外的晚霞说过,“这里好美。” 他远远看到了她抬头远望的背影,连忙停车狂奔。 “夏森柔!” 她下意识回头,下一秒被他浑身颤抖地抱住。 “不要离开我。”他拥抱得更紧,像是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你对我很重要。” 她沉默了一会,“我,做的不好。” “不对,你记不记得你资助的那些学生,她们都记得你,”他急切地从脑中回想,“还记不记得陈梨?她考上大学了!你不是在做无用功,是你改变了她们的命运!” 是这样吗?她的眼泪潸然而下。 他继续说着:“你不是一个人啊,我会帮你的,什么都会好的,相信我!” 她笑了,伸臂回抱了他,“你咯到我了,你好瘦。” 会开玩笑就好,他松了口气,“你也是,怎么会这么瘦。” 他拥着她,像是拥着全世界。 第29章 锚点 你的愿望即我的愿望 陆谨曾经读到过一句话, “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他少时并不能理会。 他的生活像是氪金版,什么都是easy模式。 幼时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能玩到饱, 学什么都能快速上手,很快精通, 物质不断被满足, 学习毫无挑战,造成他的感知阈值被无限拉高。 他好像从小就知道, 这个世界不是个童话,反而存在很多肮脏,但是,和他无关。 好像天生就没有同情心和同理心, 又或者,是因对父与母无能为力, 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也没有什么足以打动他。 他选择摆烂。 感官像是蒙了一层厚纱, 活着也仅仅是没有停止呼吸的无意义行为。 直到他遇见了夏森柔。 为什么她有如此天赋, 还要日夜不辍的努力? 她是不会累吗,那些东西学会了又有什么乐趣? 他长久的观察,靠近,然后发觉, 她居然试图保护他,他莫名觉得神奇。 外在的世界并没有因此变好,但是活着像是变成了一件好事。 她就此, 成为他的锚点。 -- 陆谨拥着森柔,眼角余光发现她的鞋子被整齐地摆放在不远处。 他的手臂忍不住收得更紧,不禁升起后怕,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我们回去。”他想帮她拿鞋,抬起脚才发现脚底刺痛难忍,她察觉到他的异样,垂下眼睛,原来是他刚才跑得太急,鞋子都跑掉一只。 她弯腰察看,才发现沿路碎石上的细微血迹,他刚才浑然不觉,此时松了口气,身体的倦和痛才涌了上来。 她微皱眉,“等我一下。” 她穿上鞋,在来路找到了他掉落的鞋子递给他,他尝试伸脚,却觉得无从下脚。 她面带担忧,“还能走路吗?” “慢慢走还是能回去的。”他拎起鞋子,抓住她的手,“走吧。” 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我背你?10分钟还是背得动的。” “不要!”他满脸抗拒地连跳几步,证明自己金鸡独立完全没问题,她只好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他揽靠着她的肩膀,“记不记得小时候我背过你。” “记得啊。”她浮起微笑,“你那时候真的很不会说话。” 他笑出声,“其实那天我很高兴的,但是我搞砸了,真蠢。” 他的头靠到她的耳边,“如果你希望世界干净一点,那你的愿望,也会变成我的愿望。” 她弯起眼睛,里面含着星光。 她开车送他回到他现在的住处,一个高级公寓。 每天都会有阿姨打扫,所以干净、整洁,唯独冷冰冰的没有人气。 她拉开鞋柜,看到里面未拆封的女式拖鞋一愣,随后自然地拆封穿上。 上楼前她在便利店买了碘酒和镊子,他坐上沙发,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搬来小凳坐好,扶起他的脚放在膝上,用镊子仔细挑出脚底嵌进去的小石子,再用碘酒消毒。 她垂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颊边,他慢慢伸出手指替她勾回耳后,她的眼睫不安地颤,直到处理好伤口,才缓缓上抬视线,陡然醉进他的眼睛。 空气都被他盯得格外粘稠,“我很想你。” “嗯。”她迅速垂落眼睫,“我也很想你。” 第二天助理没在住所找到森柔,又打不通电话,脸色大变地通知了刘玉,刘玉想起昨天的事,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连忙打通了陆谨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陆谨才接,语气还懒洋洋地,明显刚睡醒,“喂?” “夏森柔不见了,我完全联系不上她!”刘玉急得不行,“昨天她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我担心死了!要不要报警?!”她越想越是愧疚,话说的又快又密。 急惊风遇上慢郎中,陆谨打了个哈欠,老神在在,“玉姐,不要着急。” 森柔的声音也从彼端响起,“玉姐,我在。” 刘玉反应过来,“你?!”她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你们给我等着,我马上过来!” 刘玉风风火火的杀到陆谨家,一番鸡飞狗跳不提。 总之,他们和好了。 -- 这一年,陆谨开始重点整治大眼。 从收购起,他就不再售卖热搜词条,这一举动让收入锐减,股东虽不满,但经过爱丽网的教训,不敢轻易退股。 他大刀阔斧地改革,让技术人员研发了程序,高精度识别评论和上传的图片,再配备足够人工和智能客服审核网友举报,黄赌毒、三无广告等各类信息基本能在两分钟内清除。 随后,他让技术人员根据大数据收集到的个人偏好,设置了商业广告和推荐词条的精准投送。 同时进行联动,会员完全可以通过大眼登陆游戏或购物商城,上线和购买时都会赚取佣金。 几项收入汇集,终于实现了营利,股东也再无二话。 陆谨真正掌握了大眼这个“喉舌”,自然也拥有了话语权。 此时的森柔,因不能“同流合污”,被主流影视圈排挤。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陆谨起了另立山头的想法。 之前他在爱丽专门开设了原创区,不拘题材,不拘类型,任由百家争鸣。 当然,创作自由并不表示全无底限。 有些原则上的错误,犯一次可能是无知,犯两次也可能是不小心,但若是犯了三次或情节特别严重,恐怕就是故意,会被直接封禁。 他让人设立了专门的考核,设立的全勤奖不会让全职的原创者饿死,但其中飞升成神的毕竟是少数。 鸟兽都知道筑完巢才能安居乐业,他之前购买的宿舍大楼如今有了用处,他将其作为创作者激励。 只要不是抄袭之作,达到相应的点击和订阅量后,每年能在各个板块进排行榜前1%,可以在其中享受低折扣租住一年。在租住期间,餐饮、卫生和一般医疗问题全数有专人负责,借此减轻创作者的生活压力。 当然,他买的房很快不够用,他后续在一二线城市的郊区买了一些地开发,不出售只租,此为后话。 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搬家,那爱丽会直接折现成现金补贴。 互联网的本质就是分享、平等,并且免费,他创造了一个信息共享的区域,除了请一些行业有名的大师教学,还会邀请这些小有成就的创作者分享经验。 一时间,有无数人涌了进来。 他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负责在这些原创作品中审核挑选适合改编的作品,只要质量好,就会有人专门负责收购。 人和创意是爱丽最重要的财产,他不缺钱,因而大部分收益皆归创作者,小部分归属平台运营。 漫画、动画、小说、游戏、音频、影视、周边一系列作品互相衍生、联动,爱丽网中人才辈出,他像是拥有一座取之不竭的移动宝库。 在拍完《塔》之后,星元在爱丽征集了副导演、摄影和视频剪辑助理,之后从原创剧本里挑了部古装轻喜剧,和爱丽联名自制了第一部 电视剧——《兰茵》。 之所以征集的全是副职或助理岗,完全是有专门培养班子的意图,甚至连服化道都请了专门的up主帮忙制作。 网络上大概总有几个沧海遗珠,看着气质脱俗、脸蛋漂亮,演技吊打主角,偏偏就是不火。 这些人不被资本选择,却被观众看在眼里,他们的几个经典镜头被不时剪辑成各个自制短剧,被无数人磨到包浆。 星元从上到下都审美正常,不被资本裹挟的最大好处,就是任性。 于是,《兰茵》剧组用打磨好的过硬剧本请来了这些佛系美人一起拍戏的消息一出,直接血洗了爱丽和大眼。 “丢!真的假的,有生之年!” “这配置绝了,大胆预言一波,不是神作就是滑铁卢……” “555,星元和爱丽永远的神!一把子期待了!” 这部电视剧就这样被全网关注着立项、拍摄,然后看着它呱呱坠地。 第一集播出后,因剧情紧凑,服化道精致,全员演技在线,豆荚直接开出了8.9分。 有网友评:“多久没看到这样剧本、演员、演技、服化道、后期样样都不拉胯的剧了?我感动得快哭了!” 之后,无数up主发布了联动视频,今天是手工艺区帮忙做了裙面和扇子,明天是美妆区帮忙化了妆,后天又是历史区帮忙校对了一些错漏,观众们看得津津有味,莫名有种全民参与感。 就此,没花一分宣传费,《兰茵》却涌现出无数自来水帮忙引流。 《兰茵》靠着自然热度频频破圈,势不可挡地成为当年爆剧。 陆谨对森柔说:“不要着急。” 她期望走内部晋升的道路,进入权力核心改变现状,却独木难支。 而他想通过浩瀚的民意让那些人看到,观众一直有心有眼,只是一直以来被强行封口,没有一个说不的机会,只要开一个口子,他们自然会用脚投票。 第30章 《环游记》 我的怨种旅伴 舆论, 是控制一切的源泉。 它细微着改变人的思想,先改变其中一部分人,再逐渐同化其他人。 权力, 是天生赋予特定的人吗? 陆谨认为不是。 权力是群体的默认。 当所有人都认为这种不公平应当存在,权力就拥有了实质的力量。 比如当整个群体都笑贫不笑娼时, 最后的受益者就是所有嫖客。 当所有人都默认潜规则可以拥有一切, 那么强者就拥有了剥削弱者的力量。 而弱者多数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剥削,或甘于做弱者, 或盘剥更下一阶的弱者。 夏森柔想挤进强者的群体,从内到外的改变游戏规则,而陆谨想到的,是掀翻这片滋生“强者”的土壤。 是谁赋予了那些“强者”权力, 就叫醒谁。 譬如资本强行喂屎,总有人能从中挑出优点, 再告诉其他人,快来尝一口啊, 这屎真不臭, 还是巧克力味的。 实在不需要跟这些人辩白,只需要直接做一份真正的巧克力,这些人就会明白,做成巧克力味的屎终究还是屎。 从这一年开始, 舆论和娱乐圈的风向开始大变。 再没有买来的热搜做遮羞布后,以往雷声大雨点小,只见宣传不见收视的“热剧”绝了迹, 反倒是一部部有口皆碑的好剧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了出来。 尤其是由星元和爱丽联名出品,因接连几部剧都有品质保证,开分不低于8.5分, 被网友誉为“金字招牌”。 而大眼也不如以往般乌烟瘴气。 媒体的职责,本就是不卑不亢地引导大众,它不再如以往般总是偏向某一方,或是刻意煽风点火制造热度,它的热搜词条开始立争中立、权威。 而森柔扩大了资助学校的范围,尤其是女校。 因为许多时候,女人总是沦为权力倾轧的对象,而良好的教育,总可以唤醒部分人醒觉。 两人皆暂停了手头的工作,决定休次长假,买辆房车出行。 这可让刘玉愁得不行,等她跟圈内朋友吃饭的时候聊起,当初《别样人生》的导演俞追乐立时起了兴趣。 “房车旅游?”他激动的合掌,“我能不能跟拍他们?” 不说两人复合后第一次合体上综艺,就说这种慢综就是他的最爱。 “快,帮我问问!” 刘玉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工作机会,直接拉了个群一起聊。 俞追乐兴奋地在群里做了介绍,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我对你们的房车游实在太感兴趣了,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拍摄?你们甚至不用另外买,我们节目组会提供!我不会乱剪镜头的,你们要是不放心,播出前我把母带和剪辑版发给你们看!” 森柔的第一反应是拒绝,陆谨却听得蠢蠢欲动。 当初的《完美搭档》是他未尽的遗憾,现在她没有公开的意图,他成天都憋得不行。 他理由充足:“这也是留下美好回忆啊,你不想把我们中途遇到的事都录下来,以后我们老了可以看吗?”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过多公开自己的私生活,但他好似不公开就没什么安全感。 最后是她妥协了,“好吧。” 俞追乐笑得见牙不见眼,几乎能看到收视保障,连忙握拳,“Yes!” 有陆谨在,当然不可能穷游。 但有俞追乐在,理所当然也不会让他们用太豪华的房车,他言之凿凿,“不然不真实啊!” 最后这两人讨价还价之下,节目组配了辆80w的定制房车,各项数据都算是中等偏上。 这边节目还在准备,那边已经有媒体从业人员先行爆料:“林刚和前男友合体上节目了,目测会爆。” 此话一出,经常吃瓜的围观群众忍不住留言:“这也太突然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假的吧!” “信女愿供奉身上三斤肥肉祈祷此条为真!” 群众如此喜闻乐见,完全是因两人都在适婚年龄,有不少好作品傍身,平时又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素来就有路人缘。 且如今的夏森柔和陆谨一个是实力派歌手兼演员,一个是帅气影帝,成就和粉丝规模都势均力敌,也不存在谁碰瓷谁一说,一万分的匹配。 再说经过之前“高于希”的毒唯事件,陆谨让刘玉对旗下艺人的粉丝群进行了清理,把一些恶意敛财的、毒唯、私生都一网打尽,现在能留下来的几乎都是真爱粉,理所当然地更没什么意见。 另一头,陆谨和森柔一起外出录制了第一期,他们进行了大采购,添置了不少出行的物资,然后选在某个风和日利的天气,出发。 车上都安好了摄像头,节目组还派了辆房车全程缀在他们身后,等他们停车后再拍近景。 录完前三期后,《环游记》开始正式宣传,片头是忙碌的城市和不同的影音嘈杂,忽而转为一片安静,接着是蓝天白云,风声呼啸,一群排成人字的大雁从飞际飞过,路边是成片金黄的油菜花田。 画面中出现一只拨弄琴弦的手,她眼睛飘摇地唱歌,歌声渐远,镜头拉向他在菜场的买菜三连,“这个多少一斤?”“好便宜啊!”“给我包起来。” 他兴高采烈地拎回来,她盯着他手上拎的袋子,“你为什么***,这个**很快就会坏。” 预告片到此结束,所有看到的粉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等等!这,这是夏森柔和陆谨?!” “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拍综艺啊!姐妹们,是我想的那样吗?” 一群人连忙跑到星元的大眼号下找答案,星元娱乐的大V号爽快承认:“如你们所见,他们的确又在一起了。” 她们集体发出鸡叫。 “我的天,爷青回!” “今天高兴,抽50个人中奖,请喝奶茶~” 而在这一天,娱乐圈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知名“周一见”八卦号爆料,欧海珍和吴宵汉在一起了。 虽然吴宵汉在竭力摆脱当年拍摄的腐剧影响,但还是没改变粉丝“行业百花枯”的名头,她们瞬间闻风而动,开始挖掘欧海珍的黑料。 欧海珍根本不经挖,没文化是知名九漏鱼,演几年戏还是哭不出来只能滴眼药水,当年知三当三,再就是迟到早退没上几次课居然也顺利毕业这件事。 做黑粉,她们是专业的。 她们一部分围追堵截,把这些黑料到处散播,闹得天下皆知,一部分举报学校随便发毕业证,质疑学校毕业证的含金量,几天功夫,殃及池鱼,把同个学校出来的,同样演技不佳的毕业生都拉来鞭了一回尸。 欧海珍和其他人的粉丝不是不想反击,但欧从清纯邻家转换到性感甜辣,粉丝都换了一批,如今宅男偏多,见对方有理有据,到底势弱。 这件事闹得如火如荼,最后除了吴的粉丝,学校和另几个明星都开始躺平装死。 还能咋地,难道自打嘴巴取消学籍学历? 欧海珍原本是想和吴宵汉好好过的,其实他们的关系远比爆料的亲密,他们还领了证。只是吴霄汉不想塌房后粉丝狂跑,这才没有公开。 然而谁想到,因为他的粉丝,她又在互联网丢了一次大脸,登时气不过,跟吴宵汉大吵一架。 吴宵汉知道她的过去,但娱乐圈自尊自爱光靠自己就能红的女明星没有几个,就连他都为了红卖过屁股求上位,选择跟欧在一起,完全是互相知根知底,彼此都能接受对方的过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粉丝有“毒”,但碍不住她们死忠啊,又愿意在他身上氪金,她们算是他的金主了,他脑子再拎不清,也不会为了欧得罪这些金主。 两人出现隔阂,偏巧又曾一起投过项目,利益严重捆绑,短期内是绝不可能分开的。 欧海珍越看他越气,“我出去了。” “去干嘛?” 她眼一瞥,颇理直气壮,“干小鲜肉!”同时大力甩门离开。 吴霄汉脸色铁青,直接去了酒吧纵情声色。 他们各玩各的,白天又回到同个住处。 活脱一对怨侣。 -- 几天后,在粉丝的万众期待下,《环游记》的第一期播出。 开屏就是节目组敲开房门,素颜的两人在沙发上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继续整理行李,弹幕停了一瞬,立刻有大群粉丝杀到,姿态不同地舔屏。 两人简单迅速地收拾好行囊,由节目组派发旅游资金,他们一起去超市购物补充物资。 陆谨是做攻略的人,他记忆力极佳,把必需品从货架一一拿下来,森柔负责放空脑袋跟在他旁边。 她被他十指紧扣着拖步慢行,“所以说,既然你一个人可以搞定,为什么还要叫我?” 他头也不回地摇她的手,“你不觉得这样很有参与感?” 这样一个自然的动作让网友破防了,“杀了我助兴吧!” “单身狗做错了什么?踹翻狗碗,踢翻狗粮!” 两人采购完,合力搬上车,约定轮流开车。 车内音响开始播放歌曲,她跟着唱,像是开了场临时演唱会,大半个小时后她疲倦地歪头睡去,他趁着红灯,轻轻放低了她的座位,替她盖上薄毯。 等她苏醒,才发现他开了很久,她立马让位,换他休息,他也没有推辞。 前面和平愉快,但很快,两人就变成互相的大怨种。 陆谨单独出去购物,一进菜市场就像进了大观园,直呼这个便宜,那个有趣,一下子买了不少食材。 等到森柔看到的时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买这么多青菜!根本放不久嘛!” “哇,这么老的菜你怎么买得下手!” “这个橘子都烂了,你买的时候怎么不挑啊!” “什么!这个这么贵,你为什么要买,你不知道我们经费不足吗!” 陆手足无措谨一脸做错事的拘谨,在她的碎碎念中,独自在车门口罚站。 “对不起嘛。” 幸好她气不久,“算了,过来帮我洗菜!” 因为他前期花钱太大手大脚,后期无奈的她只能出去卖卖艺维持生活。 她向节目组借了麦克风和音箱,在地上敞开琴盒,戴上口罩,在人潮密集的地方弹吉他唱歌。 不时有人停驻,给她打赏,还有路人笑着跟她聊天:“哇,你唱的跟电视里那个谁好像哦!我女儿说起过,是,夏林刚?” 旁观收钱的陆谨噗得笑出声,她满脸怨念,搞成这样是谁的错啊! 弹幕几乎笑疯了。 “滑铁卢哈哈哈!” “有没有可能,她其实是那个夏森柔呢?狗头。” “不可能!绝无可能!狗头。” 第31章 一饮一啄 传说 房车旅游, 意味着双方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几近于无。 24小时不间断地抬头不见低头见,期间不是一直和平友爱, 自然也会吵架。 有好几次,陆谨给行程提前做好了周密计划, 而森柔因为半路遇到感兴趣的东西要求暂停, 导致行程不停往后延。 这天陆谨提前在下一个目的地预订了餐厅,替她准备惊喜, 结果半路上她突然对一个乐器起了兴趣,学了半天。 陆谨几乎就差跟她说来不及了,但硬生生忍下,后面她终于学会, 两人一起坐上车再次出发,他全程频频看表, “你很着急啊?” “也没有,就是想早点到去吃东西嘛。” 没想到开了一半, 轮胎居然爆了。 陆谨摇下车窗看着憋下去的轮胎, 只好下车,“砰!”的一声,关车门的动作都粗鲁不少。 他崩溃地撸了把头发,绝望地再望了眼表, “不是吧!” 森柔以为他是真饿了,拿出食物投喂,他一方面在忙碌, 另一方面像在赌气,偏头拒绝了她。 她也没做什么,只是安静地在旁边帮忙递工具, 等他换完轮胎后,她再体贴地替他用湿巾擦头上的汗和脏污的手。 “你休息一下,等下我来开车。” 他刚升起的暴脾气瞬间随风消散。 拖了太长时间,可想而知,当他们到达目的地,“哎~”他超遗憾地敲着窗沿,瞥她一眼,“其实我在这里约好6点来的,现在都打烊了。” “没事啦,我们住附近,明天再过来补。” “明天又有明天的计划。”他已经被打击的变成一条咸鱼。 “我下去看看。”见她迅速拉门下车,他紧跟着也下车,跟着她跑到餐厅前。 她站在门口,有些好奇地往里面瞧,“咦,这布置好有特色!” “是啊,我就猜你会喜欢!”他脸上浮起笑,临时做起讲解,她一边看一边点头,等他说完,她笑着侧头,“虽然没吃上,但我很喜欢,谢谢。” 他的眼睛陡然亮起,也跟着她牵起唇。 “你给我拍照吧!”她站在餐厅前,还没摆好姿势,他已经拍好了N张。 “拍好了。” 她皱起眉,“什么啊,我都没做动作你就拍好了?给我看看!”她顿觉不妙的打开相册,发现他果真很有本事,能把1米72拍成1米5,本来夜景就够黑了,替她拍出来的照片根本看不见脸,只剩两只红眼睛。 他挤在她旁边,边看边笑。 “你把我拍这么丑还笑!” “哪有,我拍的这么真实!” 两人像小学鸡一样打闹一通,最后让跟来的摄影师帮忙拍了合照。 镜头中他龇着牙笑着揽她,她微微翘唇,两颗头互相依偎。 这一幕被后来的网友看到,纷纷留言:“你俩是什么爱情小天才?” “吾甚贱,阅六遍!” “这是什么偶像剧的展开?他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我就是感觉磕到了……” 两人的预计行程只走了一半,随着节目播出,他们旅线的热度逐渐攀升,不少网友靠着细枝末节估算出了他们的大致方位,为免后续被粉丝围堵,节目组宣布第一季拍摄结束,两人就此折返。 等回到住处,向她伸出的橄榄枝不少,但看陆谨桌上的工作邀约,还是小巫见大巫,居然满满当当堆成了山。 见他有得头疼,她从自己那堆翻了翻,居然看到新一届的《燃你》要邀请她去做导师,“真是活久见。” 刘玉倒见怪不怪,“你现在的水平担得起导师,还自带流量,不请白不请啊。” 她撇了下唇,没什么兴趣,再翻了会,找到一个《双侠》的剧本,“我想演这个。” 刘玉探头看了眼,点头,“好,后天一起去试镜。” 导演本来就属意森柔,见到本人更满意,唯有一点,就是她身形单薄,“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需要增重。” 森柔向来敬业,回去之后她就开始魔鬼训练,因新剧涉及武打片断,她请了老师专门传授武打和中国舞,每天都练得青一块紫一块。 同剧组的男主也算演技与颜值并存的鲜肉,见她如此之卷,更不敢偷懒,也紧锣密鼓的特训。 一个月后成果喜人,他练出一身腱子肉,而她练出了马甲线,导演看得更加满意。 《双侠》是星元自制的武侠剧,原著十分套路。 少年一父母受到诬陷被害,苦练武功只为复仇,结果前行路上打抱不平,与少年二不打不相识,无意中陷入一起起案件,逐步抽丝剥茧,窥见当年的真相。 没有刻意卖腐,纯粹的兄弟真友情,也是真悬疑,剧中唯一的反套路,是少年一由森柔反串出演。 说来好笑,《双》的导演之所以属意森柔,完全是因为她曾经饰演的米莉,那身为电影健美的肌肉狠狠震撼到了他,因而一有了合适剧本,他就想邀请她参演。 正式开拍后,森柔被化妆师巧手装点,眉飞入鬓,下颔微方,一袭青衫,转起扇子时自有一股意气风发。 另一个男主风格不同,一身白衣翩翩,看着就像不食烟火的清贵公子。 星元制作的剧集多了,如今已经形成一条龙服务,导演拍得顺畅,加上集数不掺水,很快制作完成。这边剪辑完,那边有不少电视台看中星元的口碑过来接洽,很快卖给了土豆台。 而此时的欧海珍,因节目录制下乡,她捡起了农活,闲暇时和附近的孩子聊天。 “你们以后想做什么啊?” “我想做明星!”有人艳羡明星光鲜亮丽,围在她旁边不愿离去。 也有人回答,“继续念书吧。” “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帮忙。”村里人笑着说,现在有人资助,女娃一个都不能少,都在上学。 “娟!”说要读书的女孩和她道了再见,在夜色中回家去了,她忽然想起了旧日的自己。 老家后面的阿娟中专毕业,靠“打工”在老家砌了新房。她曾经一度不耻对方的软骨头,松裤腰。 她想,她一定会比阿娟过得好。 但谁能想到呢,她的确赚的比阿娟多,但原来,她的骨头也没有多硬啊。 “你叫什么名字?” 凑在她旁边玩的女孩抬起头,“我叫阿珍。”女孩好奇的摸上她的脸,“姐姐,你怎么哭了?” -- 《双侠》播出后,因近年好剧频出,谈不上现象级大热,但也小爆了下。 两人苦练效果显著,古装身姿挺拔,卓而不群,打戏更是潇洒。 不过两人中还是森柔这个常年练舞的占了便宜,同样的长剑出鞘,她旋身舞剑,手指稳稳地控制着剑柄,送出的剑尖一丝不颤,剑穗灵动的绕过手腕,剑尖是凛冽寒光,眼眸是如火明灿,桀骜风流。真真是心随意动,剑走地方,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一舞剑器动四方。 假如说她出场时还有些雌雄莫辨,那么等到她第一次利落出手后,谁人都会忽略她的真实性别,只看得到她的飒爽英姿。 无数网友在网上喊:“刚劲灵动,行云流水!美哭辽……” 还有人掉起书袋,“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杜甫就是牛!” “咱就是说,看到陆谨恋爱时我还想说是哪个小妖精,结果一看,夏森柔杀我,是我我也挡不住!” 总之,她多出一波老婆粉,陆谨多出一批情敌。 此时《环游记》也播到了最后一期。 随着他们的西行,季节和天气变得不可琢磨。 他们夜宿在一个房车营地,早起成为第一批早鸟,搭旅游大巴进入景区观赏日出。6点不到,一轮红日缓缓东升,照亮积雪的山顶。 他们在鸡蛋黄一样的日光下快乐的大喊,然后兴冲冲下山。 坐上车开了一段时间,天空忽开始下起太阳雨。 等到雨停,他在一处旷野停了车。 她背上吉他,慢慢爬上车顶。 暖风悉索吹着草叶,道路两旁是高耸的胡木,鸟儿飞飞停停,枝叶不时颤动。头顶是一往无际的碧蓝苍穹,不远处是一高一低两道彩虹。 “喝点什么吗?”他爬了几阶,双臂用力一撑,漂亮地攀上车顶,正欲把袋中的饮料递给她,见她摇头后,他屈起一条腿挨到她身侧。 她随心而动,指下流淌断断续续的音符,“想听新歌吗?” 他挑眉示意,她垂脸拨弄琴弦,而他歪头笑着凝望。 她还没有写歌词,但他读懂了她。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他在一块贫瘠的土壤里埋下了一粒珍爱的种子,每日细细呵护,承接阳光和雨露,漫长的等待后,它似乎终于萌发了新芽。 她发布的新曲《彩虹桥》,成为她创作生涯的分水岭。 不再是愤怒叫嚣的《呐喊》,也不是破碎、零乱和扭曲的迷幻,更不是安和内敛的《致自己》,这首歌宛如新生,拥有前所未有的平静温柔,内里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她开始尝试直面生活的真相,并热爱生活。 尽管唱片业面临全面萎缩的颓势,但她的新曲推出后,还是拿到了当年销冠的成绩。 从这一年开始,她减少了演戏和出歌的频率。 她满溢的才华如今已经毋庸置疑,无数音乐节目向她投诚示好,但她似乎已过了需要通过得奖获得大众认可的阶段。 她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仍有她的传说。 32. [最新] 番外 前世今生 前世 陆谨在医院接受复健, 他两年前受到设计,腿部受了重伤。 究其原因,事件的源头欧海珍, 是一群权力动物豢养的爱宠,虽然他对和这些人共享一个女人不感兴趣, 但总有人想博她一笑, 倒是很愿意把他拉下水。 既然达不到他的高度,就动歪心思把高岭之花扯入泥坛。 而被他厌恶着的, 嗜他母亲血而生的陆氏,在他接手时有不少父亲的旧部。 从早年开始,他就不停从中抽血,再擅用权术, 让陆氏的那些老家伙们为了些蝇头小利,终日内耗, 像这样大规模的企业,从外部杀是杀不死的, 只有自杀自灭才会一败涂地。 眼看陆氏摇摇欲坠, 而他虽是陆氏掌权人,却并不合格,那些老家伙就动了歪心思。 双方一拍即合,做出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却没想到他运动神经发达,在千均一发之际躲过了重击,只是受伤, 并没有因此落下残疾。 他撑走臂走路,额头出了一层汗,刘玉忽然推门而入, 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挑眉猜道,“陆氏那群老家伙又有什么妖蛾子?” 刘玉动了动唇,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了他。 他接过一看,才看到#夏森柔车祸去世#的热搜词条在大眼“爆”了。 词条下的热评颇具代表性: “蜡烛,祈祷,一定是上天想听她唱歌了,泪目……” “虽然她一直风评不好,但我一直在她的歌,我的天啊,不敢相信!” “癫柔终于不癫了,希望她来世做个好人。” “从来没骂过她的举手……”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们差她一句道歉。” 感恩的,反思的,怀念的,不一而足,她的昔日作品被再度翻出来,仔细咂摸回味,引来无限惋惜。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当天的日期,不是愚人节。 再翻回大眼,她死之后,好像每个人都开始爱她,所有人都变得善良。 他的唇线不由抿直,一瞬间竟是在发呆。 竟还是太晚了吗? 他布一次局需要太久时间,又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惊蛇,眼看即将收网,可她还是没等到。 “收网吧。” 几天后,娱乐圈历经了强震。 仿佛有不少人跑步进入法制咖的行列,今天这个被曝光磕药,明天那个被查出逃税,后天再有人被爆出拉皮条迷|奸一条龙。 在接连的爆炸性新闻中,犯人忏悔曾经做伪污蔑夏森柔的新闻就显得不那么耸动。 陆谨在暗处无声无息地做了许多事。 扳倒她的敌人,洗清她莫须有的罪名,换她一个清白的名声。 但做完所有想做的事后,他就感受到了无比的空虚。 Boring! 斯人已逝,一切不过是亡羊补牢。 他莫名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不管是演戏还是看人勾心斗角,都不能激发他的热情,什么都变得好没意思。 他卖掉了陆氏,就此隐退,一个人搬到一座孤岛上,请了几个佣人偶尔照顾一二,还早早立下了遗嘱,死后财产全数捐献,此后足不出户。 他顾自画地为牢。 活着对他来说,像是无法解脱的煎熬。 -- 今生 儿子刚出生那会,陆谨兴奋地在当天上传了他小手的照片,在大眼宣布:“我当爸爸啦!” 网友们清一色的羡慕嫉妒恨,恭喜之际,还展望了这娃未来会有多好看。 他喜不自胜,看着无知无觉酣睡的婴儿,叫了好几声宝贝。 但当夏森柔出院,两人带着娃回家后,他才发现这是什么宝贝,简直就是大怨种。 虽然叫了金牌月嫂帮忙照看,虽然儿子看起来漂亮可爱的就像个天使,但他内在根本就是个恶魔,超级爱哭。 他平均每4个小时就要喝一次奶,白天要是醒着,只要没人关注他,他就开始嚎哭。 陆谨本来打定主意不抱他,结果见他哭得声嘶力竭,脸蛋憋得通红,一分钟不到就举双手投降,忙不迭地抱起,“好了好了……” 儿子打了个哭嗝,哭势瞬收,这快速变脸的功力简直比陆谨还像个资深演员。 白天由月嫂负责,晚上儿子就睡两人房间,只要夜间醒了开哭,森柔就开踢陆谨。 陆谨憋屈的起床泡奶、换尿布,几乎没睡一个整觉,谁叫他当初答应她的条件,“我生可以,你带,不然免谈。” 他打着哈欠哄娃睡觉,那边森柔早早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已经是easy模式了,当月嫂休假回家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至暗时刻。 凌晨6点多,怨种儿子已经抓着他的脸玩,暗示大爷已经醒了。 他还想睡啊,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娃开始发出怪叫,一边揪他的脸。 为什么这么吵!救命! 他麻木地起床,抱着娃进童车,推到洗手间战斗式洗漱。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儿子像是怂了,安静老实地等待,眼睛忽闪,无声的催促:饿饿,饭饭。 他洗完脸神清气爽,喂了儿子一点水,怨种开始不耐拍桌。 “不许闹,爸爸要生气了!”两脚吞金神兽懵懂地盯着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嗷,居然敢凶自己! “呜呜……”一摆出委屈巴巴欲哭的表情,他立刻服软,单手抱起娃,“我们去换衣服好不好?” 啊~有的人活着,他的眼睛已经死了。 换完衣服,戴上围兜,儿子已经可以吃一些辅食了,陆谨辛辛苦苦做好了糊糊,端上童车的小桌板。 神兽以上身后退表示抗拒,对投喂的勺子进行了闪避。 MISS*1,MISS*2…… 眼看就是不肯好好吃饭,他怒向胆边生,“爸爸饿死了,你不吃我吃!” 结果他才尝了一口,神兽就开始扯嗓子,拉响一级警备,声音从小到大,几乎是防空警报,伤心的眼泪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大颗的流,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森柔被这强力闹钟叫醒,揉着眼从房间出来,“你在抢儿子饭吃?” 他看着儿子老实巴交的脸,一口糊糊噎到了嗓子眼。 宝啊,爹就是说,你这也太茶了。 “来来,你吃。” 儿子这才安份的吃东西。 神兽吃完饭,他连忙拿玩具转移其注意力,自己则趁此空档匆忙扯几片吐司当早餐。 没过一会,儿子又开始不耐地哼唧,该遛娃了。 “好了好了,等我一下。” 陆谨换好衣服,推着童车出门溜达,顺便采购些物资。 有婴儿车又不愿意坐,一定要他抱着,他简直气死,“这车扔了好不好,你都不要坐喽。” 怨种又像是能听懂,抱着他的脖子,眼神犀利地转头佯装要哭哭,他赶紧抚背,“哦哦,假的假的。” 过段时间终于肯坐车了,一张圆滚的脸又显得乖巧懂事,全程不哭不闹,只好奇地四处张望。 走着走着,突然开始活泼地举手瞎叫,“啊!” 他听不懂婴语,却是资深糊弄大师,“嗯。” “啊~啊!”“嗯~” “啊啊啊!”“嗯嗯嗯。” 怨种开心地拍掌大笑,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你爸很帅?” “啊啊!”默认是夸爹帅,他比了个大拇指,“好眼光!” 好景不长,神兽又开始挣扎着张开双手,求抱抱。 陆谨装作没看见,赶紧加快脚步回家,儿子瞬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回家后,一脸疲惫的他和满脸兴奋的怨种形成鲜明对比,这娃不仅不累,还快乐地举手昂头,大声哼唧,简直不要太活跃。 “你的精力为什么会这么充沛啊~”陆谨无奈地把消毒过的早教玩具拿到小桌板,“来,玩这个。” 森柔已经完全醒了,正在阳台健身。 他坐在婴儿车旁,放空大脑看手机。 大头娃娃先是拿起卡片往嘴里塞,口水流了一地后又觉得不好玩,十分有气势地将手一挥,把卡片都扫到了桌下。 他捡起又放回原位,娃以为在跟自己玩游戏,又迅速推到桌下。 连番几次,他双目失神,“你是不是无聊了?” 儿子像是听懂似的,露出一个无齿微笑。 “我再捡上来,你不要再扔了好不好?” 宝宝歪头,宝宝疑惑。 卡片再度放到桌上,第N次被扫到桌下。 血压飙升,拳头硬了。 再换一个玩具,“自己玩好不好?” 儿子朝他露出一个可爱笑容,听话地自娱自乐。 11点左右,森柔进厨房做菜,又要经历一场投喂噩梦。 娃不吃饭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哎~骗人的,根本打不下手。 神兽只有哄睡之后才是好神兽,睡着的这两小时是陆谨的放风时间。 但若是很不幸遇到点风吹草动,娃就会被吵醒,只能再度抱起,满屋子转,他一脸虚脱。 坐上童车又开始造反,他赶紧拿出零食,“来,我们吃点小饼干好不好?” 才安份吃了一点,就又开始拿零食玩,用手抓得到处都是饼干渣,呼,冷静~ 因他们想有点隐私,打扫卫生的阿姨一周来两次,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维持。 呼,他心如止水~ 把零食袋放在桌板上,“自己吃哦。”他打开吸尘器准备干活,哗啦啦,怨种倒了满袋零食,小圆饼干滚落一地,有几颗一骨碌进了沙发底…… 呼,要控制情绪~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气死我了!” 他抓狂的抱起怨种就在屁股上雷声大雨点小的打了几记,怨种天真无邪的抱他脖子,亲近的蹭了蹭。 他认命地一边抱娃,一边苦逼地吸尘。 见他快崩溃了,森柔一边问着“你还好吧”,一边上手交接神兽,“吭吭~”神兽无知无觉,歪头痴笑。 森柔带娃,他又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抓紧时间小睡。 等醒来,他恢复精神,再抱过娃,手一摸,纸尿布是热的。 可恶,这么快又要换尿布了! 森柔趁机做饭,两人轮替着吃饭,带娃,这娃一喂辅食就不张嘴,喂零食就乐意之至。 他佯装喂零食,等神兽一张嘴,立刻眼疾手快地换辅食喂。 “啊噗!”才吃进去就又被吐了出来,眼泪汪汪地盯他。 等好不容易搞定,娃的脑门也出了一层汗,活动一下,又要安排洗澡。 娃在水里扑腾的像个鸭子,老想翻身做主,还得一个人制住,另一个人抓紧时间泼水洗。 没几分钟,两个大人就被搞出一身汗,娃还高兴得不行,啊啊瞎叫唤。 洗完澡,陆谨给这怨种擦干净抹香香,一放到床铺,怨种简直如鲸入海,在床上各种翻滚,他还得伺候这个精力旺盛,喜欢到处乱爬的娃穿衣服。 终于换好睡衣,又是可爱的宝了,忍不住抱起狂吸,“么么么!” 森柔还在洗澡,他心累的躺平休息,结果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眼不见,娃差点撞上床柱,他忙起身拎起娃一只脚,啪啪啪拍打屁股,怨种居然还开心得哇哇叫。 洗完澡的森柔过来交接,等他洗完澡,怨种终于又睡着了,他已经身心俱疲。 他眼神呆滞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离□□远去,“我是不是瞬间老了好多岁?” “哈哈哈,”森柔笑得不行,“就这样你还想生二胎啊?” 他打了个冷战,“绝对不要!” -- 两人30多岁的时候,陆谨还处在黄金期,影视圈适合森柔的角色却已经少了很多,因而她多半客串居多。 许多人多是因为陆谨,顺藤摸瓜找到他的大眼号。 他惯常的秀恩爱,偶尔吐槽好大儿。 “外出散步。”暗戳戳秀两人交握的手。 “老婆带怨种去睡觉了,终于自由。”附独自吃冰开心照。 然后是最近因防疫只能和神兽呆在一起的崩溃碎碎念,“什么时候能开学?一天吸好几次氧,人已疯!” 让人忍俊不禁。 有些年轻观众不认识夏森柔,却不妨碍他们偶尔惊鸿一瞥,并为之惊艳。 有个up主盘点姨圈美人,“友友们,全球审美是降级了吗?还不如看看以前的美人洗洗眼睛。” 视频中列数了无数美人,夏森柔赫然在列。里面不仅展示了她既往的经典造型,还出现了近期出圈的汉服甩袖、甩团扇,再到干练的西服套装。 “年龄和魅力无关,她的气质真是独一份,不认识她时羡慕她能和陆谨结婚,认识她后好羡慕陆谨。” 不久后,卢虎邀请她参加一期选秀综艺,表示想让她作为临时飞行嘉宾做些点评,她欣然答应,结果在中途被起哄唱首歌。 “你们想听我唱什么呢?” 观众和选手分别喊着不同的歌名,最后由卢虎提议,“还是唱《彩虹桥》吧。” 她站在舞台上唱歌,嗓音最初轻颤,随后转为自如,由于心境变化,更透出一股闲云野鹤般的洒然。 新一辈网友最开始吐槽她占了自己哥哥的表演时间,“夏森柔这个冷门歌手,人家客气一下,居然还真的厚脸皮唱歌啊!” 资格稍老一些的网民满脸问号,“冷门歌手,你们说谁?” “本来就是,大眼上各项打榜数据都被吊打,她早糊了吧!” “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们知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啊?” #冷门歌手夏森柔#冲上热搜,在不同平台刷屏。 森柔粉丝随后出现,他们如今多是叔叔阿姨辈,基本在网络潜水,沉默却多金,团结一致地学着年轻人打榜做数据,仅仅几天就把森柔的数据冲到了第一,断崖式笑傲第二名。 卢虎也做出了回应,在大眼@了她,并附言:“感谢你还在唱歌。” 不明真相的路人网友像是才认识她的名字,好奇的翻找她以往的资料,再惊掉下巴。 “丢,怪不得他们踢到了铁板,夏森柔好强啊我去。” “笑死,昔日顶流沦落冷门歌手,职场油条脱掉马甲,化身粉丝再战大眼。” 还有网友在后面点评:“呜呜,这么多年了,看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闪亮。” “真好啊,她看起来就过得很好。” 他一直在保护着她的那份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