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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月》
    作者：南星诺
    文案：
    云月应该众人追捧。
    而《云月》，只有我知。
    ——《江寂的日记本》
    预收《十八岁》文案。
    人人都说，崇明一中来了个清华北大的预备人选。
    学校传言。
    向暖是校花向夕月的妹妹，来到一中，是因为学校给了五十万。
    众人深信不疑，不然中考状元怎么会来到这破地？
    一次意外，向暖撞到了年级大佬，莫名其妙地和他成为了同桌。
    班上好事的男生打趣：“向暖，我们戚爷喜欢你啊？”
    那人嘴角噙着坏笑，整个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促狭，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低沉的嗓音响起：“学霸，回答一下？”
    ——
    晚上，班上运动会期间，放着电影。
    无人知晓桌子下，他温热的手拽着她，这一拉，便是他对她终生许诺的路途。
    向暖面红耳赤。
    他的唇在耳畔磨擦：“追了你那么久，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年级大佬与学霸正直少女】
    【甜文，也勉强算个救赎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励志人生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月 ┃ 配角：江寂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是月亮，我是乌云。
    立意：不论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第1章 初见
    我从未后悔喜欢过她，
    只是有些遗憾，
    要是能早点遇到她就好了。
    ——《江寂的日记本》
    南方的空气比北方略微潮湿，但盛夏仍旧酷热，灼日当头，扑面而来的风都热得似在火炉，照得行人面色菜菜，脚步快了几分。
    江寂乘坐公交车，直达晋阳一中。
    到达学校公告栏，看着宿舍分配的情况，老师学生为了避免这夏日的山中老虎，这会儿并未有多少人。
    手中还拿着方茉莉强行塞过来的雨伞，为了防止自己像新闻那般中暑进院。
    江寂打开雨伞，遮挡了阳光落于公告栏上的反光，看着宿舍分配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好像有人，江寂转过头。
    面前这女孩唇色红艳，微卷的头发披散在两侧，整个人目光炯炯，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此刻俯身看着分班表。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云月抬眸，“太热了，我躲一下。”
    江寂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他不喜欢陌生人的突然靠近。
    太阳再一次照到了云月身上。
    云月皱着眉头，不过也没说什么，继续看着上面的表单。
    “四栋302。”她的声音响起。
    江寂意识到了刚刚的举动有些唐突，他很不喜欢跟异性接触。
    初中三年，能不跟女生接触就少接触。
    只是，班上有女同学来问题目，倒也慢慢地不怎么怕生了。
    而刚刚，来到自己伞下的这女生，他不认识。
    握住伞柄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江寂再一次走上前，遮住了她，“刚刚，不……不好意思。”
    他低下了头，不敢看云月的视线，“我刚刚太紧张了。”
    “咦，原来你不是讨厌我啊！”女孩的声音活泼，让人的心情都没由来得高兴了几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的。”
    不过，自己刚刚也是有些唐突了。
    云月被这燥热的天气快热疯了，下意识地想去阴凉的地方。
    “没有。”江寂诚实地回答。
    掌心微微出汗，面前的女孩似乎格外的大胆，又向他靠近了一步，“行，那不好意思，我冤枉你了。”
    “没事儿。”
    伞悄悄地多移到了她那边。
    云月抬起眸子，看向他。
    面前这个人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连毛孔都没有，比她这个经常保养的皮肤还要好上几倍，而且眼神有些清澈……看起来就有些像不谙世事的人。
    咳咳。
    还是个帅哥。
    云月移开了视线，问，“你好，我们就当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
    她从小到大就是社牛，对于见过一面的人，就可以侃侃而谈，而且不论跟什么人都有话题。
    “江寂。”
    “哦。”云月礼尚往来，“云月。”
    等等，刚刚这人说叫江寂？？？
    这厮该不会是今年晋阳市的中考状元吧？
    晋阳的教学质量位于全省乃至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重点示范高中，其他省市的一些中学还专门出钱来办了联合实验班，购买了网课。
    用晋阳本地人的话来说，就是晋阳一中的最后一名，最差也是六百分出头。
    过了几秒，云月觉得还是需要再确认一下：“状元？”
    江寂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云月眼神亮了一下，这些年严禁宣传什么状元之类的，当状元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还是十分的激动。
    当下惊呼了一阵。
    连夏日的风都未有她内心的激动，似燥意消退，炽热的空气与她激动的心处于异地。
    江寂看着面前这个莫名激动的女孩，他的后背因为伞移到她的那里，已经烫的逼人，江寂看着这个活泼的女生。
    一个人的表情，怎么可以这么的丰富生动？他想，如果这个人去当个演员，那应该会拿个大满贯。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多说的话，看看她那有些干裂的红唇，恐怕明天要哑了。
    江寂咳嗽了一声。“你如果在说话的话，可能需要准备一下金嗓子。”
    金嗓子，治疗咽喉等病的。
    这人是说她话多吗？还是开玩笑？
    云月:……
    她一向最喜欢开玩笑，当场打趣，“原来状元这么逗呢？还提醒我准备药，那要不要帮我叫个120？”
    看着江寂这愣头鹅的模样，云月不禁感叹。
    原来这状元这么呆？
    晋阳市中考八万人，居然输给了这个看起来聪明，说起话来像蜡笔小新的少年？
    女孩肆意的笑声让人感染，江寂叹了口气。
    江寂不知如何是好，许是因为身高差距，仍旧无法与她平视，微微低下了头，“太热了，我们去教学楼吧。”
    “嗯。”
    反正她刚刚已经看了，自己的宿舍楼在哪里？
    一路上云月打量着自己让江寂还是有些不适应。
    其实，亲朋好友每每这样夸奖他，江寂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的了。
    但这回，这陌生人居然对自己这素未谋面的人这么兴奋。
    这还是江寂第一次见到这么奇葩的人。
    而江寂不懂，对于状元这种生物，人们包括云月可谓是十分钦羡慕的，毕竟谁年少的时候还没做过一个状元梦，她现在就还幻想着，自己三年后到底是该上清华还是该上北大？
    江寂一向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他看着云月。
    “你看完了吧？看完了我们去教学楼吧。”江寂指了指方向。
    云月点头。
    阴凉的教学楼处。
    好像自从见到她之后，云月永远洋溢着明媚的笑。
    就像夏天无处可躲的热意一般。
    云月看着江寂，语气已没有刚刚的那般激动，“小状元，很高兴认识你。”
    礼尚往来，江寂也讷讷地回了一句：“我也是。”
    “噗嗤。”云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两个是在练习英文对话吗？Nice to meet you。”
    咳咳，好像还真的是。
    江寂不是那种会主动找话题的人，云月也发现了。
    云月看了看，随口而来地客套话：“那我先走了，我们做个朋友吧，反正也是校友。”
    “朋友？”江寂似乎在揣摩。
    云月反过来知晓这小状元又认真了，她干脆将错就错：“对咯，你要是慢热也无所谓，我随便说了玩的。”
    “额……随你。”江寂开口，这个女生真的是他见过最与众不同的人。
    好像还挺有感染力的，也热情得过分，让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云月看着江寂，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其他方向。
    意思是——我要走了，再见。
    江寂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目送她离开。
    毫无疑问，云月是漂亮的，不是那种寡淡气质之美，而是那一种明媚之美，好像生生不息的川水。
    又好像今日照在各处的光一样，热得人发烫。
    江寂耳垂泛红，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小太阳女主！
    第2章 没心没肺。
    她的朋友很多很多，好像不缺我一个。
    可是，很奇怪，
    我也想成为她的其中一个。
    ——《江寂的日记本》
    对于云月的第一印象，江寂觉得是活泼可爱。
    他坐在椅子上，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人诧异地看着他。
    “我说，学神，你居然会笑哎？”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笑。”
    “学神就是学神，笑得都这么好看。”
    额，这倒也不用那么夸张。
    江寂看了看自己的同桌，好像这人是叫苏木木？
    他看了看苏木木，这男生性格爽朗，他也十分的喜欢，少了一些拘谨，让他有些在这环境的不适感稍微的降低。
    苏木木是一个十分八卦的男生，江寂真的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哪个男生像他这么八卦的。
    “我和你说，你今年是全市第一，而且我听说我们这个班是最好的。”
    也不能一直抵散人家的热情，江寂看着他，不做评论。
    其实一中最近改革他是知道的，所有班级按成绩分班，但听说还有通过考试调动的机会。
    有四个实验班，最好的就是1班。
    苏木木继续开口，“而且，我和你说，我们学校还有一个美女，你知道吧？她特别吸引男生的。”
    说到这儿，苏木木颇为遗憾地看了江寂一眼，“你这样单纯的模样，我觉得她这样的大灰狼肯定会来找你。”
    “她叫云月。”
    江寂一顿，看向苏木木，欲言又止。
    苏木木是个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样，他看着江寂，眼神的意味十分的明显。
    江寂本来就是个不喜欢留钩子的人，也是不喜欢骗人，“我们认识。”
    “什么？”一声惊呼。
    江寂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只是认识。”
    像是怕他误会，又补充了一句，“今天才认识的。”
    ——
    而在另外一个班，云月趴在了桌子上，周围的抱怨声直接是遮都遮不了。
    “烦死了，一中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差生都分在一个班。”
    “晋阳一中肯定也不会给我们分配好老师，怎么今年搞这个奇葩的改革？”
    “附议附议，而且我们成绩也没差多少嘛。”
    越好的高中，其实分差也就十多分。
    但是像今年这种，题目是近十年来最难，有一个分数线还断档了，而且就是在这样难的题目下。
    有一个人，居然还是几乎满分的。
    云月虽然不喜学校的这操作，倒也对她们说了学校一个小时的坏话，叹为观止。
    门口传来一阵喊声，“云月。”
    云月抬头，有人来找她了，是裴子涵。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同一所小学，一起去同一所初中，一起来到同一所高中……简直就是孽缘。
    走到门外，云月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来找我？”
    “这不，前几天才刚旅游回来，今天不就忙着来找你了吗？”裴子涵笑望着她。
    他一笑小虎牙显露，看起来十分的若稚无害，云月斜睨着他，“说吧，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这不跟你炫耀一下，我在一班。”
    裴子涵凑近，好以整睱地看着云月的神情，果不其然，下一秒，女孩如出一辙地扬起了手，重重地打在他的背上。
    裴子涵也未躲开。
    他散漫地笑了笑，“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打我啊？”
    “因为你欠揍。”云月如实地评价。
    裴子涵也不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行，下晚自习等我，我请你吃宵夜。”
    “嗯。”云月的声音软了一些，“那还不错。”
    “行了，你赶紧进去吧。”裴子涵笑望着云月。
    云月点了点头，她走进教室，话题又不知怎么的转换到江寂头上。
    “话说，那个市状元，是不是在一班啊？”
    “应该吧，不然去看看。”
    “我初中的闺蜜也是在一班，我听我闺蜜说他长的超帅诶。”
    ……
    云月挑了挑眉，坐回到座位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江寂的面孔。
    好像，他还是真的挺帅的。
    咳咳，貌似裴子涵跟江寂在同一个班。
    毕竟，一班是最好的班嘛。
    ——
    最近是新生开学第一天，第二天军训，所以第一天的晚自习是班主任说了，相应的班规班矩，便让学生们自习。
    晚自习一下课，云月去了一班门口。
    学校为了培优一班及其他实验班方便抢饭，特意把原先的在三楼，安排到了一楼。
    云月走到一班门口，一班不愧是一班，下晚自习，还有些同学在奋笔疾书。
    一个大美女站在自己班门口东张西望，自然有人注意到了，其中就包括苏木木这个八卦之王。
    他啧啧了几声，看了看还在计算着数学题的江寂，语气打趣，“江寂，你不是说你和云月今天才认识吗？她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江寂停笔，看了看门外。
    是云月。
    耳畔是苏木木的声音，“话说，江神你还不出去看看？”
    云月对着后排的座位招了招手，裴子涵也正好做完了题，唇角勾起。
    他拉开椅子，走了出去。
    步子迈的很大，不一会儿就到了云月的面前。
    “怎么不出声喊我？”
    “这不，怕打扰你们学霸做题嘛。”
    不是有一句话叫——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嘛。
    他们这样，自然引起了路边经过同学的注意，云月与裴子涵本来也就不是怕流言蜚语的人。
    二人之间的感情从未改变。
    “走呗，请你吃宵夜。”
    “嗯嗯。”
    江寂低下头，继续做着数学题，脑海中一片清明。
    难题让他兴奋，让他清醒。
    刚刚苏木木是说什么？
    不管了？应该又是八卦吧？
    ——
    对于开学，一中不愧是市重点，开学第二天就军训，不浪费一点点时间。
    高一开学一共有14个班，但还未分文理，毕竟是高一下学期才分。
    一个教官带两个班，云月与裴子涵们正好是同一个教官，两个班在一起训练。
    看着裴子涵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云月翻了个白眼。辛苦地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教官终于让他们休息了。
    学生们叫苦不迭，短暂的休息就坐在了一旁，几个人坐在了一起。
    云月与裴子涵未坐在一起，毕竟都有自己的朋友，而且教官还在附近，省的又像初中怀疑她和裴子涵早恋的。
    裴子涵与朋友坐在一处，周围的人打趣，“哎，你跟八班那美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裴子涵喝了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散发着独属于这年纪，少年的荷尔蒙气息，他眉眼一抬，“之前不是解释过了吗？”
    语音有些不耐，不过还是再次解释一番。
    毕竟，他不在乎名声，可是云月这一个小姑娘。
    苏木木就坐在不远处喝着水，如果说一班是实验班，那么这一山就有二虎了。
    一虎为江寂，是一只学霸型的大老虎。
    二虎为裴子涵，是一个看起来不像学霸的学霸。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学霸，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会，而且身边的人换来换去，妥妥一情场浪子。
    如果不是生在一班，老师上课经常让他去做难题，而且这浪里小白龙经常解出难题，不然他们还会以为这个人是个社会哥。
    “人与人之间，怎么差别这么大呢？”苏木木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江寂放下水，脑海中被的公式被打断，看了一眼苏木木，“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别人的努力。”
    好吧，果真跟学霸没话题。
    军训每次就是休息一会儿，后面又继续站军姿。
    云月站了一会儿，幸亏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便让学生去教室自习。
    江寂站在台上，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握紧了拳头。
    “你们。”声音有些弱，他不自觉地扬高了几分，“你们好好的复习，暂时不要吵闹。”
    底下仍旧在沸腾。
    苏木木扶额，我的老天，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江寂这木头疙瘩来当班长。
    大概是那天班级竞选，一个都没上，老班直接就指定了这一个中考状元了吧。
    大概是状元，老师比较放心。
    底下的学生仍旧如沸腾的水，江寂看了看，他眉眼淡漠，看着下面，“再说一遍，不要说话了。”
    他刻意扬高了声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少年额前的乌发有些稀碎，他皮肤本就白，虽然给人有些柔弱之感，但此刻，板着一张脸，面容沉稳，颇有老师的气势。
    有些人顿住了说话的声音，过了几秒，若无其事地再次说起话来。
    “哎，江神，你刚刚还挺吓人的。”
    “对啊，别演了，别演了，老师又没在。”
    “军训这么多天，就难得放松一下。”
    江寂抿了抿唇，老师是在的。而且 ，既然老师选了他做班长，那么他就有义务管好这个班。
    而且，班上那角落里，刚刚有两个女生在学习。
    “不行，晚自习期间就得安安静静的，谁也不能说话。”
    他的语气有些冷硬，十六七岁的孩子大多数正值叛逆期，不服管教，面上细微的表情还是无法隐藏的年纪。
    裴子涵本来就不是爱学习的性子，晚自习都是补觉，之前的晚自习都不吵，大抵是今日是军训最后一天，班上的同学异常兴奋。
    他了吼了一句，“吵什么吵？不会听班长的话啊？”
    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进入一中的，初中大多也是在附属初中读，毫不夸张的说，有一半的人都出自人大附中。
    裴子涵初中就是风云人物，班上一半的人都认识他，知道他不是好惹的角色，只得面色讪讪。
    有些人看向裴子涵，门口传来怒喝，“你们一天到晚吵什么？都说了听班长的话。”
    众人这时候不再是心中所幻想的大老虎，秒变为苦逼的高中生。
    不再言语。
    下晚自习，裴子涵照往常一样等着云月，只是他没想到江寂会来到他的面前。
    偌大的教室，只有他们。
    “谢谢。”
    裴子涵躲在书肚里打着游戏，未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江寂扬高了几分声音。
    啧，裴子涵倒无所谓。他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刚刚班上的同学真的吵到他的耳朵了。
    云月做完题，从三楼下来，一班的教室只有两个人。
    而且那两个人，自己都认识。
    她走了过去。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裴子涵面色柔和，下巴一抬，“来了？这回怎么进来了？往常不是让你进来，你都不进来。”
    云月眨巴眨巴眼，“往常你们班有生人嘛。”
    裴子涵看向江寂，云月怎么会跟他认识？
    果不其然。
    云月解释，“我和小状元是朋友。”
    她转念又想，好像没征得这人的同意，目光闪烁地看向江寂：“对吧？学霸？”
    小心翼翼地，害怕被拒绝。
    裴子涵笑道：“你怎么见谁都想跟谁交朋友？”
    “哪有？”云月嘟着嘴。
    “少贫嘴啦，赶紧去吃宵夜。”
    江寂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他也知晓二人关系匪浅，他不想打扰。
    拿起桌子上的书，想回宿舍做习题。
    云月叫住了他，“江寂，一起去吃宵夜呗。”
    他顿了顿，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开口，“不了。”
    待江寂离开，裴子涵看着云月，“怎的？你要主动去招惹他？”
    这也是十分奇怪的，她往常交朋友都是交性格活泼的，像这样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不过，云月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三分钟热度。
    还有很多的小脾气，他倒不怕，反正这么多年，自己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果然，她没心没肺的答案响起。
    “这不，想多认识一些厉害的人呗，他可是中考状元呢。”
    “而且，我和他不算熟，只是认识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群像视角，十五万内完结，小短篇啦。
    第3章 小状元
    一开始我想和你做朋友，可是后来，却想不只仅限于朋友。
    但可惜，后来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江寂的日记本》
    回到宿舍时，云月顺便还帮舍友带了些宵夜，买了份炸洋芋给她们。
    顾菲菲激动地开口：“云月，你人也太好了吧？你简直就是个仙女。”
    “爱你，爱你。”
    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很好打破，只要稍微释放出来那么一点的善意即可。
    又是在花季年华，大多数的随心所欲的年纪。
    吃完了东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一中熄灯时间是十一点，还有近半小时。
    都说男生宿舍爱深夜谈话，其实女生宿舍也亦如此。
    纷纷从初中的暗恋，再到中考的失利，顺延到高中的八卦。
    黑夜中，讨论的声音仍旧未停。
    “哎，云月，我觉得你发小挺帅的。”
    “对对对对对，我也这样觉得。”
    云月躺在床上，她正式开学倒是没玩手机。
    听着舍友的话，裴子涵？确实挺帅的吧？初中还是有不少女生来追过他，长的也是自己算喜欢的类型。
    只是，嘴太欠了。
    因为话题中心和她是好朋友，又转问到她的身上。
    “你觉得呢？云月？”
    云月：“额……还行吧。”
    她眼珠子一转，声音疑惑：“咋啦？你们该不会那么没眼光，看上裴子涵了吧？”
    “哎，你说什么呢？怎么这样说你发小？”
    云月压抑住笑，“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有人看上那个嘴毒怪，裴子涵只是外表不错，其实他内里糟糕的很……”
    对于摸黑裴子涵，她可是得心应手了。
    顾菲菲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我只想谈一场快餐式爱情。”
    “至于，内涵，我管他呢！帅哥只要外表够硬，就足够让我忽视内在了。”
    宿舍有人附和：“对对对，找一个草包美男最好，前不久不是有那个杀妻案，男人，还是愚蠢好点。”
    云月幽幽开口：“裴子涵也不是蠢男吧？”
    顾菲菲愣了几秒，再次开口：“没事，裴子涵不还是个学霸，找他来给我补课，那岂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好家伙。
    这原来是打着这目的，云月震惊了。
    莫非，以前追裴子涵的，也是这样的想法？
    像是大脑回路，云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那你怎么不追那状元？”
    “江寂？”
    云月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顾菲菲不屑地一笑，“江寂？他长的就像一张不会谈恋爱的脸，裴子涵起码还是个浪子，100%的失败率与99%的失败率，我还是分得清的。”
    江寂？他确实长得像一张不会谈恋爱的脸，而且整个人也不爱说话。
    如果裴子涵是情场浪子的话，那么江寂，云月想。
    他应该是个皈依佛门的人吧？！！
    ——
    在晋阳一中读书，压力倍增，不过八班的人该上课就上课，该玩就玩。
    虽然比不赢一班的学霸，但也算认真。
    云月本来就是数学不怎么好的女生，她生来精力充沛，午休时间基本不回宿舍，就拿著书去问裴子涵。
    反正这人天天打游戏，也说不午睡。
    与其让他天天打游戏，还不如让他来教教自己怎么学习，还可以让他也多学习一点点。
    走下楼，从后门那个小窗口看了看，他没在？
    这人？去上厕所？还是去干嘛？
    好像今天自己确实来的太早了，也是自己今天中午不想吃饭，随便吃了些苹果。
    自己又没有手表，手机也被自己悄悄地藏在宿舍，而且教室里的钟也坏了，此刻也不知道是几点。
    后面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
    “他妈的，烦都烦死了，怎么数学老师作业这么多？”
    “算了，不要做了，等会问江寂借了抄就行。”
    云月靠教室后面的侧墙，一中是百年名校，这校区也是在40多年前另搬迁的了，隔音效果不怎么好，她到后门也听得十分的清楚。
    男生的声音有些犹豫，“你去借吧，我不去，反正我们晚自习说话，他经常来看着我们，我感觉他肯定不会借。”
    “同班同学，就算什么事儿，他肯定会借的。”
    “额……”那男生还会有些犹豫。
    “那我们上回他让我们安静，我们还顶嘴……”
    同行者声音有些暴躁的响起，“行啦行啦，别想啦，赶紧去吃饭吧，刚刚英语老师让我们背单词，背到现在都只能吃剩菜剩饭了。”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饿了。”
    二人走了出去，教室里没有声音。
    云月做了一会儿，她是打算再看看书的，不过来到这儿也没心情算了，她脑海中数着羊，看看裴子涵要数多少只羊才会出现。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内心默念到一百八十六只羊。
    远远望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高好像是他，嗯，再近点，不然她这两百多度也看不清楚个大概，还是有些模糊。
    再近再近，咦，不是裴子涵？
    是江寂。
    “小状元。”云月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
    江寂没想到云月会这么热情，这一周他来班上都是找裴子涵，跟自己也没打过招呼，只是眼神好像打过招呼。
    热情得他有些害怕，有些紧张地开口，“你好。”
    好像有些生疏。
    又补充了一句，“你来这做什么？”
    他眼神中闪过懊悔，果真，自己很不会说话。
    云月笑了笑，“找你啊？”
    “找我？”
    云月扬了扬手中的练习题，反正问谁不是问，而且江寂还是状元，肯定比裴子涵那个说几题就打击她，绝对要好多了。
    江寂点头，他看了看云月，算了算时间，“你没吃饭？”
    “嗯。”云月越想越开心，以为江寂是个木头，没想到哎，还挺细心的。
    她补充了一句，“早点吃多了，肚子有些胀，刚刚吃了些零食跟水果，不用担心，直接跟我讲题就行。”
    江寂拿过习题，云月提前预习了教辅，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她指了指其中的一题，“就是这里函数单调性，怎么证明不对？”
    江寂看了看，中考之后，他有时候帮父母守着一下水果店，闲暇时便上网搜了一下子高中的课，基本高一上学期的课程学了大半。
    而且他也有提前预习的习惯，这些题他也做过。
    “你可以先看这条件……”几分钟过后，江寂侧头看了看云月，“懂了吗？”
    “懂了。”云月的眼神亮晶晶的，像小动物一般，清澈无害，“谢谢你嘞，小状元。”
    江寂开学这一周，班上同学向他问题，什么大学霸、学神、大佬……他被夸的都有些脸皮厚了。
    这时候再一次秉持谦虚的态度，“哪里哪里。”
    看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云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你怎么这么逗？”
    没等江寂回答，她开口，“等会儿裴子涵回来，你就跟他说，我今天不来找他了，就说我很厉害，所有的题都会做。”
    这是骗人？
    仔细想想，好像不完全是。
    江寂沉默地点了点头，云月也不好意思再缠着江寂。
    毕竟她来找裴子涵的这些天，江寂也是中午不睡午觉的，在教室里学习。他肯定也要做题去了。
    她招了招手，“那不打扰你了。”
    走了两步，她回头，“江寂。”
    那人有些懵。
    趁着现在没人，云月跑了过去，在一班门口，看着江寂。
    “我知道你是班长，但是你管班上的性格，不要太软，这样他们就会对你有些轻视，但也不要太硬，不然很容易发生矛盾。”
    知道江寂当班长的这一刻，云月是震惊的，他性格明显跟班长不符合啊！
    云月想了想刚刚那两个人说的话，“但有些人就是有毛病，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我走啦。”
    “等等。”开口的是江寂。
    云月看着他，江寂眉梢带着笑意，“所以？是有人说我什么了吗？”
    靠，不愧是学霸啊，这么就猜明白。
    想想自己的智商，云月还是坦白的说了一下。
    江寂眼里有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没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这么自信？”云月挑眉，“怎么不谦虚啦？”
    “谦虚都是对外人的。”
    等等等，等他说话就是什么意思？
    云月过了三秒，“我这么快就成为你的朋友啦！”
    嗯？难道不是吗？
    云月继续开口，“我还以为你交朋友要面试呢？第一看人品，第二看成绩，第三看性格，第四看梦想，第五看未来……”
    毕竟，裴子涵这臭屁男就是这样。
    没想到这么快。
    江寂没忍住胸腔发出低低地笑声，“你还挺会说的。”
    这算夸赞吗？
    好像是的吧？
    不管了，这就是夸赞。
    云月点头。
    江寂垂下睫毛，“那个，云月。”
    她转过来身。
    “你能不能别叫我小状元啊？”
    云月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叫你小状元？这又不是假的。”
    她承认，她骨子里是带着恶劣的属性，就喜欢捉弄人。
    看着云月这样，江寂也知晓，他索性开口：“我觉得不好。”
    “哪里不好了？”
    这人？怎么是……
    没有任何的理由，这云月的脑回路不像数学证明那般的有逻辑，江寂沉默了片刻，“反正我不喜欢。”
    “哦。”云月点了点头。
    正当江寂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云月又来了一句：“那我叫你学霸？”
    “不行！”
    “这也不行，你们班有的人不都是这样叫你吗？”
    江寂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是在班里，你这样叫出来，周围的人又怎么看我？”
    “唉，江寂大佬，这你就不对了吧？人这一辈子是要为自己而活，不能沉浸在别人的世界里。”
    江寂大佬？
    这人又给自己取外号？
    江寂的眉心跳了跳，“你的话说的挺对的。”
    云月骄傲地抬起来了头，开玩笑，如果对方有三个人骂她，那她绝对就是以一敌三的勇士。
    “但是，我还是不喜欢。”江寂寻找着她之前说话的漏洞，“所以你如果再不叫我的名字的话，我也给你取外号。”
    “嗯？”云月语气兴奋，“快说，快给我取外号，我这辈子我还没有外号的。”
    这人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江寂沉默了几秒，坦然地开口：“我暂时没想好。”
    “啊。”云月有些遗憾。
    她侧头看了看江寂的神情，好像脸上有些愠色了，该不会自己这回真的开玩笑开过火了吧？
    看着云月这么明目张胆的打量自己，江寂故作镇定，自己该不会擦了黑板，脸上有粉笔灰吧？
    黑板上的字还是多的，应该是的吧？
    早知道等苏木木去厕所的时候，就别擦了。
    “对不起。”云月低下了头，走到他的面前，语气诚恳，“谢谢你教我数学题，我确实刚刚有些开玩笑开过火了，我就叫你所说的不乱给你取外号，就叫你名字。”
    “但我叫你小状元，绝对没有任何轻谩之意，只是觉得晋阳一中你最配这个称呼，你希望你三年后能当上大状元。”
    江寂有些错愕，是不是刚刚自己又凶到她了？
    看着云月把自己数落得一无是处，江寂赶忙开口：“别说了。”
    她抬眼，有些茫然，有些委屈。
    好像在说，你连我道歉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江寂捏紧了手，内心有些愧疚，语气有些紧张，“我刚刚并不是怪你，只是真的不喜欢被别人听到这样的称呼，而关注我。”
    “我知道了，我下次注意，对不起。”
    江寂看着她，“我没有怪你，你别愧疚。”
    他干巴巴地开口。
    好像，是第一次安慰人。
    真的，比做数学题还难啊！
    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云月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我不会愧疚的。”
    “毕竟，谁叫我脸皮厚呢。”
    江寂否认：“你别这样说自己。”
    “行啦行啦，那就解开啦。小……”云月歉意的目光再次看向他，“江寂，那祝你午休美梦。”
    午休美梦，别了吧？
    下午还要上课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人人都说，崇明一中来了个清华北大的预备人选。
    学校传言。
    向暖是校花向夕月的妹妹，来到一中，是因为学校给了五十万。
    众人深信不疑，不然中考状元怎么会来到这破地？
    一次意外，向暖撞到了年级大佬，莫名其妙地和他成为了同桌。
    班上好事的男生打趣：“向暖，我们戚爷喜欢你啊？”
    那人嘴角噙着坏笑，整个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促狭，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低沉的嗓音响起：“学霸，回答一下？”
    ——
    晚上，班上运动会期间，放着电影。
    无人知晓桌子下，他温热的手拽着她，这一拉，便是他对她终生许诺的路途。
    向暖面红耳赤。
    他的唇在耳畔磨擦：“追了你那么久，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年级大佬与学霸正直少女】
    【甜文，也勉强算个救赎文。】
    第4章 水果
    回到班上，云月又继续做了些题，正打算她要午睡的时候。
    “云月。”哭腔的声音响起。
    看着顾菲菲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云月困意消散了大半，“菲菲，你咋了？”
    “唉，我今天去找你的发小了。”顾菲菲丧着脸。
    云月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昨晚顾菲菲不屑说想找裴子涵脱单，怀着一丝希望，“千万别是昨晚所说的那种事。”
    顾菲菲点头，对她比了个大拇指，“就是这种事。”
    顾菲菲坐在了云月旁边，语气有些忿忿：“刚刚跟她们去吃饭，正好见到你那个发小了，这不想对他表示一下子我对他的喜欢嘛？”
    “结果！你知道后面怎么了吗？”
    云月很喜欢当倾听者，“咋了。”
    “那狗比说，我是不是眼睛不好？送水送错人了。”
    也是幸亏分在每天中午只有云月一个人的十四班啊，不然分在一班，午休期间有一半的人在学习，顾菲菲也不能这样随心所欲的说话。
    这倒像是裴子涵会说出来的狗话，云月摸了摸顾菲菲的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怎么大胆？云月心中一惊。
    顾菲菲兴致勃勃地开口，“他妈的，不就是全校第二嘛？如果我追到全校第一的话，这不就妥妥小说情节，打脸裴子涵啦。”
    云月咽了咽口水，“你是说，你这么快就转换目标了？”
    “是的，我要追江寂。”
    云月看着她，语气笃定，“你不是说他是和尚呢？你想当尼姑？”
    “不，我要拉佛子坠入红尘。”
    这人？？
    小说看多了吧。
    云月拿了一本书给她，伴随着绝世箴言，“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这样，你就不想谈恋爱了。”
    ——
    裴子涵处理完那一事情，跑回教室，没像以往见到在门口云月。
    教室里的人还在做作业，安静得似乎有老师，全是一堆自律的人。
    江寂看到裴子涵进来，他抽出纸。
    【云月让我转告，今天题她都会，不来了。】
    二人之间的位置挺近，江寂递给了裴子涵。
    裴子涵看了看，他看着江寂，“她什么时候来的？”
    班上有些同学还在做著作业，江寂压低了声线，“12.20。”
    其实他也不确定，不过大体估计了一下时间。
    晋阳一中是十二点放学，一班往常都是与高三的待遇一样提前五分钟下课，方便学生打饭。
    裴子涵：“谢了。”
    看来云月没有吃饭，裴子涵拿了刚刚买来的小零食，他走出班。
    裴子涵走到云月们班，他看了看里面，刚刚那女生还在？
    他谈过许多的女朋友，自然知道刚刚那女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云月看起来跟她的关系还不错。
    “云月。”他唤了一声。
    云月抬起头，顾菲菲说话的声音一顿，她看清楚了来人，刚刚才经历这样的事情，此后未免有些尴尬。
    低下头，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云月看了眼，走了出门。
    裴子涵拿着一袋零食递给了她，“买多了，给你了。”
    云月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她对着不远处使了个眼神，裴子涵走了过去。
    二人之间从来不是会藏着掖着的人，云月开门见山，“顾菲菲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不算。”原来她叫顾菲菲，裴子涵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不过没放在心上。
    他侧头，呼出了一口气，“你和她关系很好？”
    “一般。”云月从小到大没有多少的朋友，而且最近也才在一起玩了两三天。
    说多亲密也算不上，但顾菲菲是她在八班最好的朋友。
    裴子涵也懂了，他解释，“她在试探我，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不过幸好我拒绝的不是那么的过分。”裴子涵感叹：“不然，她来找你哭诉，还惹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快的。”
    云月翻了个白眼，“行了，那就行，滚吧滚吧。”
    “嗯。”裴子涵看着她，“怎么今天不来问我做题了？你真的都会？”
    “嗯，山人自有妙计，我早就问江寂了。”
    裴子涵扬眉，“话说，你还真是个社牛？连江寂那么不爱说话的人，都敢直接上下其手。”
    这人？语文难怪是最差的。
    上下其手怎么可以乱用！！
    “呵。”云月不想多说，她看了看裴子涵，“哪有你厉害呀，才开学几天，我们这一届都认识你了。”
    她这样的挖苦，云月有些困意，刚刚她就想睡觉，顾菲菲来说了一通，又想睡的时候，裴子涵又来了。
    裴子涵见状，“你慢慢睡，我不打扰了你了。”
    “嗯。”
    “对了，周五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爷爷过生日，我回一趟老家。”
    裴子涵的爷爷可谓是晋阳市领导级别的人物，过生日邀请的人数不胜数，裴子涵虽然不喜欢家里的一些人，可是终究是自己爷爷的生日，他还是要回去一趟呢。
    云月点了点头，“行，那我自己回去。”
    ——
    放学后，云月照往常一般在公交车站等着车。
    淡淡的栀子花香传来，是她所喜欢的味道，云月侧头一看。
    “江寂。”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江寂点了点头，“你好。”
    这人怎么人就是这么老掉牙的打招呼方式？
    不过，这却丝毫不影响云月的热情。
    “哎，你要去哪儿啊，我怎么从来没在这公交见过你？”
    江寂扶额，“好像这才开学不到一个月吧，遇不到也是正常。”
    “对哦。”
    二人一起上车站，一中周五三点就放学，此刻，公交车上座位空着的很多，云月又喜欢靠窗的位置。
    她对着江寂的招了招手，“来这里坐。”
    江寂没反对，坐在了一旁。
    云月天生就是个话唠，她看着江寂没有睡觉，也没有听歌，忍不住开口问：“你没带手机？”
    刚刚乘坐公交车，他是直接丢纸币，学校的学生卡还没有办下来。
    “嗯。”伴随着他的回应。
    云月咋舌，“厉害。”
    “学校不是不允许带手机吗？”
    听到这人这么实诚的回答，云月错愕：“行啊，好学生，我懂啦。”
    这是懂什么？江寂眨了眨眼，怎么女孩子的心思比数学题还难搞？
    车子缓慢的行驶，云月也不打扰，她插着耳机，看着窗边的风景，缓慢地掠过。
    “车已到站，下一站，风云住宅区站。”
    江寂对着云月，“再见。”
    嗯？这么快就到站了吗？
    云月赶紧下车，她赶忙开口：“江寂。”
    江寂回退了几步，云月气喘吁吁，“原来你住这里啊！”
    “你也是？”
    云月摇头，“不是我家在那个住宅区，只是每次坐站都要过一点，反正就提前下站跟你一起呗。”
    “正好咱俩可以一起走回去。”
    云月真没有说谎，她家真的就是再下一站。只是她之前都在风云住宅区站下车，无外乎只是少走一两百米的路程。
    反正今天她也不想孤孤单单的走200多米，跟江寂正好一起。
    江寂点头，“那一起吧。”
    二人走着，旁边的花香传来，还有些人在店里打着麻将，晋阳市真的是一个好地方，不乏有交通的便利，有闲暇时光的慢生活，慢节奏，还有着城市的烟火气。
    云月在一旁开口，“你初中不是师大附中的？”
    这片区域有两个校区，如果不是师大附中的，那就只是另外一个学校了。而且江寂长的这么正，成绩又好，如果在同一个学校，自己肯定会知道他的。
    “嗯。”
    果真如此，不过他那么冷漠，云月还是有些小难过的。
    江寂看了看云月，“你家在哪？”
    “啊？”
    “我送你到小区门口。”
    云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就是说，你到家啦！”
    她张望着周围，没有任何住宅区，周围烤鸭腿的香味传来，还有一旁人在聊天的声音。
    云月看了看江寂的神色，“不用啦，不用啦，我自己回去。”
    “不用。”江寂看着门口，“妈，我回来了。”
    “江寂。”水果店柜台那里，一个女人传来回应。
    哦，原来江寂家不是卖鸭腿的，是卖水果的。
    嘿嘿，正好她不仅爱吃鸭腿，还爱吃水果，以后可以经常来招呼他家的生意。
    江寂放下书包，江寂妈妈没想到自家有些孤僻的儿子会跟一个女生一起回来，笑道：“是小寂的同学吧，赶紧进来坐坐，阿姨给你切水果吃。”
    “不用了，阿姨，我家也快到了，我要走了。”
    “你这孩子客气些什么呢？”
    看着这阿姨拿起刀子，云月可不想让阿姨破费，赶忙两只溜了。
    江寂一回头，看了看走了的云月，他拿起袋子，装了些水果，也跑出店铺。
    她本来就是喜欢运动的人，有空的时候也经常去锻炼，更何况男女之间体力差距就很大，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云月。
    少年气息不喘，停留在她的面前，“我送你。”
    “谢谢，我已经到了。”
    江寂：…
    云月摸了摸鼻子，“刚刚不是下车走了会儿吗？我家就在附近。”
    像是怕江寂不相信，云月指了指旁边的住宅区，“你看，就是这里。”
    江寂未开口，他抬起水果，放在了她的面前，“你拿去吧。”
    “多少钱？”云月看着他，“你要不收钱，我就不要。”
    这么一些水果，在这个市里也是几十块钱了。她又不想占江寂的便宜。
    而且江寂为啥态度突然对自己态度这么好？
    明明你之前看到自己，就跟看到洪水猛兽一样。
    江寂：“给朋友的，不收钱，如果还收钱的话，这样显得我很像传销。”
    毕竟未经他人的允许，就擅自的送水果，而且又是朋友，又是他心甘情愿送的，怎么能收钱呢？
    云月摇头，“我不，我不要。”
    “之前那天外号事情道歉。”江寂促狭地解释。
    云月看了看他这认真的神色，他眉骨清明，整个人如山涧清澈的水，不掺有一丝的杂质。
    她愣了愣。
    “你也太认真了吧。”云月看着他，“我压根就没在意，就像你刚刚说的，你是送朋友水果，朋友嘛，用不着那么客气。”
    云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脚步，背著书包慌忙地跑。
    少女的嗓音在这门口格外的大，“再见了，江寂。”
    走进小区，云月还特意嘱托了保安叔叔一番，“保安叔叔，千万不要接受他送来的水果。”
    听到了保安叔叔肯定的回复，云月走进家里。
    江寂到家看着那未送出去的一袋水果，他看了看水果。
    这个云月，刚刚跑得也太像兔子了吧？
    那么快，像风，抓不住，猜不透。
    第5章 占有欲
    江寂回到了店里。
    方茉莉一脸的揶揄，“唉，难得见你小子交朋友，还是个异性的。”
    江寂面色一红，“刚认识的。”
    怕自己母亲误会，他又补充了一句，“没你想象中的这么熟。”
    方茉莉也不再多说，毕竟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她还是知道的。自己如果再问，恐怕自家儿子又得躲回房间里不言不语了。
    江寂扯了扯嘴，看着店里没有什么人，最近晋阳的天气热得像在火炉一样，本地人大中午的基本上不会出来逛。
    “妈，我先回房间做作业了，如果等会人多，你就让我出来帮忙。”
    “唉，你这孩子就好好学你的习，你父亲去拉货了，等会就回来了？你就好好的做题就行了。”
    江寂回到屋子，他把书包放到床上，打开了手机，打算听一下课。
    微信出现一个联系人“1”。
    附加消息：【我是云月。】
    还是刚刚才加的。
    江寂点了同意。
    云月的消息又进来了那么几条。
    【话说，你同意这么慢的嘛？】
    【等啥时候我再来你家买水果，刚刚发现微信上钱不够，前不久买了演唱会的门票。】
    江寂垂下眸子。
    【……】
    他也不知道发什么消息的时候，通常都会发“……”，表示迷惑。
    云月：【对了，你微信图像挺特别的啊！】
    江寂看了看自己的微信图像，就是一片蓝天，他那时候注册的时候，懒得装饰了。
    随手一拍晋阳市澄澈的天空。
    江寂绞尽脑汁，最终打出来一句话：【给你水果你刚刚都没要，还说谢谢你，之前提醒让我做班长小心点。】
    其实江寂之前未参与班上的管理，初中的时候家里负债，他的重心都放在学习上，期待中考取得好名次，得到社区的万元奖励。
    然而，高中第一次当班长，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云月的提醒，让他尝试着融合自己的管理风格与班级所适应的风格。
    云月：【啊？就这？你就给我那么多的水果。】
    云月：【江寂，你很傻的，你知道吗？】
    接下来不断地刷屏。
    【傻货傻货傻货傻货傻货。】
    江寂目瞠口呆，算了，还是做题吧。
    他没再回云月的消息。
    也没有问，云月是从哪里得到自己的微信的。
    明明，班上的同学，他也没加上几个。
    ——
    晋阳市一中高一不补课，周末双休。
    虽然话是这样说，不过内卷的家长已经把孩子周末都送到补习班，云月就是其中一个。
    早上九点就在补习，一直呆到下午六点。
    坐着公交车按原路返回，这炽热的天气，让她公交车下车回家之后，没有任何的食欲。
    那就吃水果捞呗，正好去光顾一下子江寂家的店。
    在站点下车，云月循着记忆走到“江氏水果店”，刚刚她特意的从书包里拿了些钱过来，等会儿要是他家不收钱，自己就丢在那里。
    然后再像之前那样，飞速地跑开。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转身就看到了江寂，他在一旁整理着新鲜的水果，店内的人还是挺多的，毕竟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而且也没有中午那般的热了。
    “买水果？”他走了过来。
    云月点头，“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
    江寂倒也不勉强点了点头，回到收银台那里帮父母的忙。
    云月看着水果捞自己拿了个盒子，在冰柜里挑挑选选，加了些草莓酱酱，还有一些配料，满满的一大盒。
    到收银台那里，排着些小长队，而江寂在收银台那里了。
    身后小妹妹的声音传来。
    “天好像真的是江寂学长。”
    “对呀对呀，还记得录取通知书上嘛，就有他的照片。”
    “等会问问算了，不过我感觉我们不用问，毕竟学校还把学长贴在公告栏上的。”
    毕竟是中考市状元，而且这人才毕业不久。
    云月挑了挑眉，看来这些人江寂的迷妹。
    好家伙，这江寂的人生挺逍遥的，中考状元，迷妹追捧，还有顾菲菲也想追他？
    不过江寂感觉就是那种老师最爱的三好学生，肯定不会谈恋爱的。
    云月没有多管，她不动声色地扫了扫背后的二维码。
    到自己了。
    云月递给他，“多少钱？”
    江寂称量了一下重量，两样的价格一共是38。
    他看向云月，“三十。”
    顺便按下了收款码。
    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自己都做好了撒娇打泼死活要给钱的样子。
    不过他家的水果真的挺便宜的，往常这些东西在自己小区上面那一家也要40多，难怪这家的人这么多。
    云月扫了码，拿着东西，道了声谢。
    后面小姑娘激动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寂学长，是你吗？”
    “啊啊啊啊啊，我们终于见到真人了！！！”
    云月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吃了水果餐做为晚饭，云月打开手机，看着自己昨天给江寂发的消息，他还没回。
    又发了消息过去。
    【怎的？迷妹还没有走？】
    那边回的很快，应该是忙完了这一阵了。
    江寂：【……】
    江寂：【只是问问，你想多了。】
    云月已经能想象到他绞尽脑汁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语气带着有些恶劣。
    【江神，你这么厉害，要不要帮我补课啊？】
    其实云月这会儿也带了些认真的成分，之前那天去找裴子涵，是江寂说题给自己听。
    江寂讲的鞭辟入里，深入浅出，自己受益匪浅。而且自己去上补习班这些天，一对一授课也要花费1000元。
    听说他说家境不好，正好可以让他帮自己补课，他也可以赚些外快。
    云月的脑海中已经在不自觉的神游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飞到全校前一百名，再以神速进步。
    后面光荣的站在颁奖台上，谦虚的获奖感言响起：“唉，其实这归根于我的努力。”
    哦嚯嚯，这也太爽了吧。
    只是没想到江寂拒绝的这么快。
    他说：【补课我不行，你简单的找我问几个问题就可以。】
    云月不死心：【我给钱的啊？不是白嫖。】
    云月：【你拒绝我拒绝的很快嘛，怎么不给朋友面子？】
    江寂：【好的，不给了，再见，做作业去了。】
    靠，又一次的石沉大海的消息。
    云月也收起手机了，明天就要返校，自己还是提前预习课本吧！
    ——
    晋阳市一中的晚自习是七点开始，不过云月一般还是六点多就到学校。
    顾菲菲很早就在座位上了，她桌子上放了一大盒糖。
    看着云月过来，赶忙地向她招了招手。
    云月坐回了座位上，看着这个糖盒都快覆盖整张桌子了，随口打趣，“咋的，去参加婚礼了，还是哪个亲朋好友办婚礼了？”
    “猜的没错。”顾菲菲眨了眨眼睛，“是我的婚礼，请全班同学吃的喜糖。”
    云月没忍住，被口水呛到，连忙咳嗽。
    她震惊地看着顾菲菲。
    顾菲菲骄傲地开口，“我，顾菲菲，打算追我未来老公了。”
    “你未来老公该不会是那个吧。”云月看了看周围，刻意压低了声线，俯身靠在顾菲菲耳畔开口。
    顾菲菲点头：“知我莫若女啊，没错，就是江寂。”
    我去你大爷的，你才是我女儿。
    还知我莫若女。
    看着顾菲菲这样，云月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要提醒一下她，“你觉得江寂看起来像是会谈恋爱的人吗？”
    “不像。”顾菲菲开口，“不过谈恋爱就跟打游戏一样，越难的游戏越有征服的欲望。”
    “只要老娘搞定了，这个最难的，其他的不就小case喽！”
    这姐还真是心态好啊！
    顾菲菲看了看云月，“所以，下晚自习，云月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嘛。”
    我的老天！！
    “不，我不去。”云月直截了当地拒绝。
    想想都尴尬。
    顾菲菲摸了摸云月的额头，碎碎念道：“你没发烧啊，你往常不是最爱看热闹的吗？”
    “今天身体不舒服，突然不想看了。”
    云月这样说，顾菲菲也不好意思让她陪自己去。
    她讪讪开口：“行吧，那我去只能再找个人陪我一起去了。”
    云月拿着手机，偷偷的藏在书箱里，给了裴子涵发了条消息。
    云月：【大哥，有空没？】
    裴子涵很是诧异，刚刚自己才跟云月一起来到学校，云月就不是那种在教室里会玩手机的性子。
    赶忙回消息：【咋了？】
    云月：【帮我看看江寂来了没？】
    操！裴子涵低低地骂了一声，居然不是找自己。
    这云月跟江寂是怎么回事？才认识一个月，怎么都好像要跟他同等地位了？
    明明自己才是云月最好的朋友。
    而且，上周还问自己要班寂的微信。
    裴子涵回了消息：【在的。】
    云月：【行，那你让他去报告厅那个旮旯里等我。】
    那个地方是学校唯一没有监控的，非常的隐秘。学校领导虽然经常会从他视察，但是今天刚开学，一般不会。
    而且在晋阳一中，广为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那里，是暧昧的天堂。”
    对于云月，裴子涵从来不会拒绝，他按耐住内心的燥意。
    看着江寂，走到了他的面前：“谈谈。”
    江寂有些诧异，他和裴子涵只是同班同学，从来都没有说什么话。
    他拉开凳子，二人走到学校门口，距离晚自习只有十多分钟，学生陆陆续续来了，有些从宿舍里刚走出来。
    裴子涵是个直性子，他了起眼皮，看着江寂，“你和云月什么意思？”
    “朋友。”江寂沉稳地开口。
    “呵。”低低地笑声传来，裴子涵内心有了一种危机感，云月承认的朋友很少，江寂承认的朋友也很少。
    可是他们两个都如出一辙的承认——对方是自己的朋友。
    裴子涵看了看时间，“那就行，那我们也是朋友。”
    他看着江寂，语气之中，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占有欲。
    “我和云月很早就认识了，她有些小脾气你可能还不知道，还请你多多的包容她。”
    第6章 谈话。
    知道吗？因为是你说的话，我会去听。
    我也会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站在你的角度上去思考一切。
    ————《江寂的日记本》
    江寂到达云月所说的那个地方，此刻快临近晚自习的时间，稀稀落落地几个学生直接走向教学楼。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江寂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云月。”
    云月转过身子，表情有些难为情。
    与往日咋咋呼呼的她相比，还是十分罕见的。
    江寂不由失笑，“你是怎么了？”
    好像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还是，又要提醒自己什么？
    江寂也不催，不担心上课的时间，就这么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偌大的校园预备铃声响起，格外的响亮。
    云月也不犹豫了，赶紧开口：“那个，你想谈恋爱吗？”
    “嗯？”
    云月赶紧补充，“我有一个朋友，想追你。”
    江寂愣了愣，云月再次补充，“我知道你不想谈恋爱，但还是有些话想跟你说一下。”
    “谁说我不想谈恋爱了？”
    云月一愣。
    江寂皱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性的难题，半晌，“如果我遇到喜欢的人，我会去谈恋爱的。”
    额……不过这也不关顾菲菲的事吧，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反正绝对不会是你喜欢的人。
    云月看了看时间直接开口：“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叫顾菲菲，她喜欢你，今晚她有可能会送好吃的来给你。”
    “毕竟，根据刚刚你说的话，我推测，你有可能不认识顾菲菲。”
    “就是这样的事情？”江寂的脸上充满了诧异。
    云月不以为然，“不然你还想什么呀？还是你觉得你能处理好？”
    江寂别开脸，“快要上课，这么火急火燎地叫我出来，我还以为是你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也谢谢她的提醒，江寂又补充了一句，“但还是谢谢你了。”
    云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声音不自觉地弱了几分，“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上课去吧。”
    二人一起走回去。
    途中，江寂没忍住开口：“以后这样的事情，你不要来找我了。”
    他语气有些冷，“我知道别人的好意，也知道怎么最小程度化拒绝别人，会接受别人的善意与喜欢，但我不会故意吊着他人。”
    “嗯。”
    江寂看她这样的沉默，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来伶牙俐齿，不由得回想自己刚刚是不是脸色太不好了，吓到他了。
    正想开口道歉。
    没想到云月幽幽的声音传来，“听你刚刚的那些话，你好像挺受欢迎的啊！”
    顺便啧啧啧了几声，像是通过刚刚的话，得出了一个论断，“或许你也是你们水果店的广告牌。”
    就跟江寂初中用他宣传，晋阳一中用他中考状元进入本校宣传一般。
    她这是在打趣那天的事情，水果店那些学妹与自己打招呼。
    江寂面色一红，梗着脖子，“我刚刚不是炫耀。”
    “行啦，我知道啦，我知道你缺根筋。”
    江寂：这人究竟是夸自己呢，还是损自己呢？
    应该是损吧？
    ——
    晚自习期间，苏木木一脸的揶揄，“江神，我刚刚看到你跟那个八班的美女走在一起了。”
    江寂睨了自己的同桌一眼，“你还真是八卦。”
    “哪有哪有，这不那个八班的美女在学校也很出名嘛。”
    相貌好，家世好，性格不错，生来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江寂挑眉，“她很出名？”
    苏木木“哎呦”了一声，“江神，你不知道吗？那个云月和你一样出名诶。”
    江寂垂下了眸子，“无聊，做题。”
    “果真是学霸，无聊就做题。”
    晋阳一中周末的晚自习上到九点，走读生第一节 晚自习结束就可以离校，晚上七点五十下课，有着十分钟的课后休息时间。
    外面响起来了声音，“江寂，有人找。”
    眉心跳了跳，想起刚刚云月刚刚提醒自己的话，好像外面的那个人是她的朋友吧，她会不会来？
    当着自己朋友的面，拒绝云月的朋友。
    有些尴尬，江寂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陪苏木木去厕所了。
    不过想想还是直面应对最好，毕竟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江寂走了出去，门口位置的一些男生吹起了口哨，学生时代的八卦是流传的，最快的也是最引人注目。
    更何况，这一次八卦的中心还是看起来不入凡尘，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神江寂。
    云月退后了几步，她站在顾菲菲的后面。
    顾菲菲也有些紧张，她觉得今晚的江寂好像比广告栏上见到得更帅。
    看来是真人比较好看。
    额角冒出了汗，她伸手，把糖递给了江寂，“我我，我叫顾菲菲。”
    闭上了眼睛，一鼓作气地开口：“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旁边的惊呼声更甚。
    “哇操，江神牛逼，这么快就有妹子来追了？”
    “答应她，答应她，答应她。”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云月也有些紧张，她和顾菲菲这几天的相处也十分的融洽，坦白来说，顾菲菲是她想继续深交的人。
    江寂不外乎外界的声音，他看着顾菲菲，语气跟与同学并无异常，“不好意思，我牙疼，而且我不喜欢吃糖，谢谢你的好意。”
    或许是他的嗓音太过温柔了，在这一刻，顾菲菲突然冒出了一句：“那你什么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去买。”
    云月扶额，她还以为顾菲菲会像裴子涵那样就退了？
    居然还更进了一步。
    旁边又来一阵声破天的尖叫。
    江寂看着顾菲菲，语气认真，“我们都是学生，应该把钱花在学习资料上，而不是买糖送不相关的人。”
    不相关的人么？
    顾菲菲不是傻子，她听出来了意思，只是有些难过。
    自己只是想谈个恋爱，一周居然被拒绝了两次。她以为江寂会害羞，会顺势收下她的糖，没想到会这样，
    顾菲菲扬起笑容，“啊没事没事，那打扰你了，也要上课了，你先去学习吧。”
    顾菲菲低下了头，拉着身后的云月，“我们走吧。”
    像是害怕别人所打量的目光，顾菲菲飞快地跑下楼。
    周围声音响起。
    “哎，江神挺狠呀。”
    “也是啊，刚刚那个妹子挺正的，虽然没有云月漂亮，但谈起来也不亏呀。”
    铃声响起，人群顿散。
    回到教室，苏木木本来就是八卦好奇的性子，更何况自己的同桌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正想八卦，没想到江寂的眼神好像要刀了自己。
    苏木木也不敢多说，怕惹得江寂的不快，只能在心里惊呼。
    江神，我冤枉你了，我以为你跟云月有一腿，没想到是跟她的朋友“有一腿”。
    他觉得，自己就像偷听了皇上秘密的小太监。
    真是好想说话啊！
    但唯恐帝王杀无赦。
    木木狗命恐不保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但唯恐读者不收藏。
    南星诺的心在冰窖。
    第7章 察觉
    以前我喜欢谁，或者对谁有感觉，都是直接追。
    可是，云月是例外。
    ——《裴子涵的日记本》
    对于这样谁追谁的小插曲，大家顶多调侃几天，热度过后就散了，学生时代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学习了。
    包括一向爱玩的云月，在校日子里也是认认真真地学习，不会的题目，多次跑来问裴子涵。
    裴子涵耐心地教导着她，这一次补完课并未让云月先走，手叩击着楼梯道上的位置。
    楼道走廊宽面有二十多厘米，学生经常靠在墙上，沐浴着阳光，看着有些学生下课拿著作业来隔壁班询问好朋友。
    也如他和云月一般。
    “你最近的期中考复习的怎么样？”裴子涵冷不丁地开口，他表哥就是市一中的领导人，听说一中要实行走班制。
    所谓走班制，是比分班制还要恐怖的一种。每考一次试，就意味着要换动班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换。
    毕竟年少时的学生，都是十分单纯念旧怕生，好不容易适应了环境，自然不会想离开。
    云月点了点头，保守回答：“应该可以进步了。”
    家里的人花了大价钱让自己课后辅导，毕竟自己进晋阳一中也是擦着分数线进的。这又是全省最好的高中，自然压力很大，她私下里也不敢玩。
    裴子涵眉眼之间漾开了笑意，他自然知道云月是周末去补课，而且自己在学校周一到周五也经常的帮她解题。
    她的进步，自己是看在眼里的。
    初中他们就是同班，高中应该也会是同班吧？
    云月想了想，给了肯定的答案，“但我不想换班。”
    “为什么？”明明有更好的机会去更好的班，为什么她不换？这不符合云月的风格。
    云月特别实诚地给了一个答案：“以我现在的水平，顶多进到五班班，反正在八班也可以，班上的同学都处得还行。”
    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换到一班，我是非常愿意的。”
    只不过几个班的差距，而且自己肯定会进一班的，搬来搬去有些麻烦。
    裴子涵试着劝阻，“要不再考虑考虑？毕竟班风还是……”
    “不了。”云月直白了当地拒绝。
    裴子涵也不多说话。
    “裴哥，去打球啊。”
    教室门口走出来了一窝人，身着球服，裴子涵本身就是篮球高手，虽然之前他性格有些冷淡慢热，与班上的人不怎么熟，不过相处了一个月，还是挺让人有好感的。
    毕竟，学霸有些小傲气也是能理解。
    而且，裴子涵这一个人了吧，平时借作业抄也大慨，而且更别说他还经常带兄弟们游戏上分，篮球场上虐菜，
    云月看了眼裴子涵，还有他们班的人，“那你去打球了，我回教室了。”
    “行。”裴子涵微微颔首。
    他接过同学丢过来的球，在地上拍了拍，一行人向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路上，男生笑着打趣，“哎，裴哥，你的小青梅长的还挺好看的。”
    裴子涵轻嗤一声，语气轻蔑，“你真觉得她好看？”
    “对呀对呀，怎么不好看了？人家云月肤白貌美气质佳。”
    “是的，身材还好，长的就跟个模特一样。”
    “切，你有没有文化啊？应该是身材跟模特一样，长的跟明星一样的好看。”
    “行行行，你他妈的就你有文化。”
    怎么他们这些人都这么说？裴子涵内心浮错愕，他认认真真地回想了一下，云月的面容。
    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关注她的外貌。
    云月长着一张鹅蛋脸，增添了几分少女的娇憨，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起来十分的单纯，可是裴子涵却清楚的知道这人伶牙俐齿，毕竟小学的时候经常怼的他哑口无言。
    整个人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楚楚可怜气息，感觉就很好欺负。
    所以，他小学直接威胁云月，每天手抄作业给自己。
    裴子涵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到现在还记得云月那时候骂自己。
    小姑娘戴着红领巾，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单纯，一本正经地开口：“你是不是手断啦？要不要我帮你打个110？居然敢威胁我？还有你刚刚用笔戳，我记得明天给我买颗糖，不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裴子涵，我奉劝你不要惹我，毕竟我可是英语课代表，你英语不经常背单词，小心我让你过不了……”
    裴子涵小时候哑口无言，还没有现在这么的游刃有余地处理人际关系。
    于是，在他小时候，只得干巴巴地吐出那么一句：“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云月似乎不买账：“当事人没觉得是玩笑，那就不是玩笑。”
    想想那些年还是挺好笑的，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后来居然能和云月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许是他难得掩盖自己的笑，一旁的人因为裴子涵这爽朗的笑，更加亲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谈话也更加肆意了几分。
    “裴哥，知道你小青梅这么好看，但你也不要笑得这么夸张吧！”
    裴子涵这回不是爽朗的笑，而是看着他们，“谁说我觉得她好看了？”
    似乎是这一句话，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一旁响起了稀稀碎碎的起哄声。
    最终一个人看着裴子涵，裴子涵被盯久了也有些不耐，他了眼看了看面前这人。
    好像是隔壁宿舍的，貌似还挺努力的，毕竟班上中午不睡午觉的只有五六个人，他和江寂们天天在教室里学习。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有些紧张，磕磕跘跘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话。
    旁边的人忍不住开口：“裴哥，听马进帅说，吴进坤喜欢上你的小青梅了。”
    裴子涵内心涌上一股不悦，那是一种他说不清楚的情绪，好像是不喜欢有人横插进他和云月之间。
    就比如，二人之间约定成俗，对方自己最好的朋友。
    云月却在她不知晓的情况下，与江寂成为了朋友。
    而如今，这个吴什么坤又想追云月。
    吴进坤被朋友直白的说出这样的话，嗓子眼里的心也慢慢的落了下来，他看了看裴子涵，开口：“可以吗？”
    “裴哥，你和云月关系好，你能帮我追云月吗？”
    裴子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但吴进坤已经隐约懂了他的意思了。
    这是拒绝了。
    球砸到了他的身上，伴随着裴子涵冷冷地一句，“你们玩，我不打了。”
    裴子涵回身，大步向前走，他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失态。
    从来他都不是那种对感情迷茫的人，初中时候也有不少人向他告白，他懒洋洋的看着女孩子眼中的欢喜。
    再一次狠狠地拒绝了她们。
    他懂得，刚刚那种感觉不是对朋友的感觉。
    可是又说不上来，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自己只有云月这么一个异性朋友。
    可是，直觉告诉自己。
    他或许对云月，不单单只是朋友的关系。
    第8章 出头
    数学老师曾说过“过程很重要”。
    所以，我不怕结果是什么。
    努力过，就好了。
    ——《江寂的日记本》
    吴进坤一行人打完了篮球，同学们有点回到教室，有的回宿舍换衣服，而他则跟发小马进帅坐在小凉亭里面休息。
    不，准确地来说，是不满。
    吴进坤垂着头，虽说他刚刚还没向云月告白，不过看着裴子涵的态度，也知道这事情凉了大半。
    还以为，裴子涵能看是同学关系上帮忙呢？
    没想到，居然是个隐藏的情敌。
    马进帅愤愤开口：“这裴子涵装什么装啊，之前说不喜欢云月，刚刚又还发脾气。”
    二人坐在一起，树木葳蕤，在这隐秘的角落旁人不易发现，说话的声音愈发地大了起来。
    吴进坤低下了头，语气有些低落，“行了，别说了。”
    语气中有些不甘，“反正云月现在没男朋友，裴子涵他以为他是什么人，管好自己就行了，还管别人？”
    马进帅看着吴进坤，他该怎么说呢？也不是打击自己的朋友，这吴进坤妥妥的追不上云月吧。
    且不说云月就是长的那种明媚大美人的形象，而且纯欲感爆棚，自己带上了兄弟滤镜，也觉得进坤兄弟长得也不咋样？
    再说了云月不认识吴进坤，恐怕裴子涵去上点眼药水就凉凉了，还想继续追。
    简直就是做梦！！
    不过马进帅也不想这样明目张胆打击自己的好朋友，想了想，马进帅还是颇为委婉地开口：“额，我说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吧，进坤，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追云月了，你不觉得她有些……”
    欲言又止，最容易让人勾起好奇心。
    也最让人怀疑。
    吴进坤看着自己发小，语气有些激动：“她怎么啦？她怎么啦？”
    小凉亭很大，不过晋阳一中这几天附近有抓了几条蛇，惹得学生有些不敢来这里，二人被刺激到了，情绪愈发的高昂。
    刚刚他们占据这一隅，说话的声音也并不是很大，没影响到背书的人，可是刚刚吴进坤这下意识地扬高了声音，不远处有些躁动。
    二人慌忙地躲避，生怕被发现。
    马进帅看着吴进坤，周围回归刚刚，此刻小凉亭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也不怕，嗓音大了许多，有些沾沾自喜。
    “兄弟，你也知道云月很有名吧？为什么人会这么有名，要么是好事做多了，要么是坏事做多了，可是云月有什么好事呢？没有啊！”
    吴进坤嘴翕动了一下，想反驳但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出来。
    马进帅的声音絮絮叨叨：“而且我听说她初中谈过恋爱，还不止一任，你想想初中谈恋爱当然是什么好人？”
    最后得了个结论：“不听老师的话，违反规定，那就是废物，社会的渣渣。”
    对，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云月才会在八班。
    马进帅看了看吴进坤，他脸上已经有了很大的犹豫之色。
    “咳咳咳。”声音响起。
    像是电影里的场景一般，上天都格外偏爱江寂。
    夏天枝繁叶茂，炽热的阳光透过丝缝间隙，打落在地上，江寂身着学校白色衬衫，黑发上有着光圈，脸色忽明忽暗。
    可这一会儿，震惊的是吴进坤。
    怎么还有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同学。
    “江寂。”吴进坤的声音弱了那么几分，江寂没有回答，江寂也应该不会是那种到处乱说的人吧？
    他们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说别人的坏话，而且被人逮的正着。
    马进帅拉了拉吴进坤，“我们走。”
    “站住。”
    江寂的声音清润，在这凉凉的夏日，给了一种透心凉的感觉，他这微冷的态度，更加的让人发憷。
    吴进坤二人一时被震慑住了，脚下的步子没有动。
    江寂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面前，语气泛冷：“对，刚刚你们所中伤云月的话，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中伤”这两个字，江寂咬得特别重。
    吴进坤面色一白，语气不自觉的弱了几分，“江寂，你乱说什么你有证据吗？你这样才算中伤我。”
    这人还真是冥顽不灵，江寂眉眼一抬，“你做错了事情，说话重伤你又怎么样？”
    他看着吴进坤：“马进帅这样随随便便中伤诽谤云月，你不说些什么吗？”
    江寂手里拿着资料，好像往常老师让他回答问题那般。
    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在论述一样：“你这样也叫喜欢。”
    他扯了扯嘴角，看着吴进坤们，眼里充满了审视，“根据刚刚我一出现，你们两个脸色苍白的程度，大前提绝对是做了不好的事情。”
    “再到我说云月时，你们眼睛下意识的闪了几分，还有现在你这么急着的反驳。”
    江寂声音铿锵有力，最后像是解一道数学题一般，给出结论：“我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什么，但是你心里有鬼，这不用证明。”
    目光落在他们二人错乱的眼神，像是得到了胜利。
    “你们自己不都觉得自己错了吗？不然怕什么？”
    啪啪的掌声响起，伴随着一句“说得好”。
    江寂的身形难得一顿，她缓缓转过身。
    云月走了过来，站与江寂一旁，她双手环抱，看着面前这两个“奇葩”。
    “听说你们说我坏话？”
    吴进坤这下更紧张了，他明明就喜欢云月，这时候云月一问，他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鬼知道云月怎么来这里的？而且云月又知道多少？
    云月心下了然，刚刚班上的同学遇到她，就说小凉亭里似乎有人在说她坏话。
    对于经常在别人背后说自己坏话的人，她也不在乎吧，反正爱咋说咋说。只是刚刚学校奶茶店推出了个新款，第二杯半价。
    她买了两杯，刚刚裴子涵不是说去打篮球吗？正好送给他一杯，反正照裴子涵这种不爱喝奶茶的性子，还可以诓他。
    没想到正要去篮球场上找裴子涵的时候，会在小凉亭的侧面看到江寂的头露出些许。
    也是江寂太高了，也是自己猜测的太多，以为江寂被人拉倒小树林警告，像初中那般。
    更没有想到，江寂会为自己出头。
    云月拿了一杯奶茶给江寂，语气不容置喙：“谢礼，给我拿着。”
    江寂借了过来，这一回难得的没有拒绝，他拿着那一杯奶茶。
    粉粉的，而她，是蓝色的。
    有一种奇妙的和谐之感。
    云月看着他们，“道歉吧。”
    “什么？”马进帅面红耳赤地开口，“你就这么不问清楚事情缘由，就让我们道歉。”
    吴进坤扯了扯马进帅一下，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这种做了不好的事情，被发现的感觉真的是十分的尴尬。
    半晌，吴进坤开口，“对不起，云月。刚刚是我和我朋友太激动了，我是一班的吴进坤……”
    “行了，你们走吧。”
    蓦然被打断，吴进坤一愣，他想刚刚将错就错，把心中排练了无数次的场景给说出来。
    云月这算是原谅还是没原谅，他也不清楚。
    云月或许还是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吴进坤拉着自己的朋友，尴尬地离开。
    待人走后，云月拿着吸管戳开奶茶，猛地吸了一口，好凉快！
    她抬了抬下巴，“怎么不喝？”
    “没有。”江寂之前并不怎么喜欢喝奶茶，确切的来说，只喝过柠檬水。
    他也喝了一口，甜甜的，凉凉的。
    云月看着他，“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别出头了。”
    “为什么？”
    他的眼神自然纯粹，云月一懵。她要怎么解释呢？
    人都是怕麻烦的，像他这样与自己关系一般般，还出头是说他正义感太强烈了，还是说他太蠢。
    更何况，刚刚听那个坏话男的自我介绍，还是与他一个班。
    云月看着他，语重心长，这一刻，学着大人的姿态开口：“你的善良也要有度啊，不能看到什么情况都去帮，而且，你惹上麻烦了怎么办？”
    “这样的无赖不用管他，他们也是刚在背后里说说坏话罢了。”
    江寂摇了摇头，云月皱眉，她难道说的不对吗？她觉得很有道理。
    只见江寂过了几秒，“首先，我并不是看到什么情况都去帮忙。其次，如果遇到抢劫枪击之类的，我会先报警，这种情况报警的话，学校也不会太大的处理。”
    大哥，你好认真！
    云月难得的点头，她忍住哈欠。
    江寂学神继续分析：“而且，我并不是是想管他们，我只是不想你被中伤。”
    这话一出，他耳朵也红了，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怎么滴？
    江寂看着云月，语气认真且坚定：“我不允许有人抹黑我的朋友，说我朋友的坏话。而且，朋友的事，无论有多繁琐，对我言都不是麻烦。”
    心似乎随着微风的吹动，动了动，树叶簌簌落落地落下了几片。
    看着她小鹿般的眼神呆愣地盯了盯自己。
    江寂捂住嘴，假装咳嗽了几声，“毕竟，我从小到大没多少朋友。”
    “那你也不能什么朋友都帮。”云月眉眼一抬：“有些朋友根本就陪你走不到最后，连父母都做不到，你这样随随便便出头，太不好了。”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江寂耐心地等到它说完。
    过了几秒。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态度。
    “云月，我从不害怕与朋友而离去，关系变淡，而后悔我所为他们做的事情。因此，我这一次，不是冲动，是遵从本心。”
    遵从本心的冲动。
    罢了。
    江寂笑了笑：“所以，谢谢你的奶茶。”
    修长白皙的手抬起了奶茶，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他刚刚喝了一口。
    真甜。
    好像从那天她给了自己一杯奶茶，江寂爱上了草莓珍珠奶茶。
    第9章 吻过
    我是个不喜欢输的人，
    但我，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手下败将。
    ————《江寂的日记本》
    对于晋阳一中，云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能被这个学校录取到。
    师资力量雄厚，给予学生较大的自主性，还有众多的社团及活动，课余生活丰富多彩。
    不知不觉间，也到期中考了。
    期中考试考场随机分布，云分在第一考场。
    第一考场即一班——就是裴子涵他们班。
    云月挺开心的，赶忙发了消息给裴子涵。
    云月：【姐要大驾光临，我未来的班级了。】
    裴子涵：【你做梦？未来的事情说不准，搞不好你还是在原来的班。】
    裴子涵：【重点班不是那么好进的。】
    这人哪来的优越感啊？云月撇了撇嘴，她没再回这个自大狂消息，继续看着错题本上的题。
    裴子涵放下了手机，他趴在桌子上，旭日的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校服上，他的内心涌上了一股烦躁。
    究竟自己喜不喜欢云月？
    左思右想，自己好像自从云月上回怼自己后，就发生了改变。
    云月初中被人追，有些跟异性走得近，裴子涵也不清楚，那时候为什么闹小别扭。
    云月一副“你像是得了什么大病”的表情，语气无语，“你管我谈不谈恋爱的？你自己都谈的那么厉害，还好意思说我？”
    裴子涵哑口无言：“男生和女生能一样吗？而且你那个男朋友，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行啦行啦，就你好，你好的话，怎么还会这么多前女友找我麻烦？”
    ……
    裴子涵内心涌上来一股大胆的想法，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小青梅了？要不云月考进一班，不然自己去追她？
    现在追肯定追不到，毕竟云月这个人还是挺傲的，如今在晋阳一中吊车尾，肯定如今没谈恋爱的心思。
    不然，往常张牙舞爪的一个人，来到这里就这么的低调。
    只是，这种大胆的想法很快地被否定。
    如果自己和云月并没有走到最后，那该怎么办？
    是不是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的了？
    ——
    期中考试在十一月举行，云月的位置坐在第一组的最后一排。
    她是喜欢坐靠窗的位置，不过也无所谓了。
    考试期间不上课，为了模拟高考，所有的一切按照高考。
    云月一般早上都起的很早，她买了包子来到考场里坐着。
    她是第一个，复习语文的古诗词错题，前面座位被拉响的声音有些刺耳。
    云月来之前看了门上贴的的考场座位，自己前面的是江寂。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云月笑着打了个招呼：“嗨，江寂。”
    江寂坐了下来，他刚刚跟苏木木去吃了早点，看云月来得这么早，问：“你没吃早点？”
    “嗯嗯，我早就吃完啦！”
    云月内心补充：虽然吃的是小面包。
    “来这么早？”
    云月复习的差不多了，她合上了书，“这不要来复习。”
    听到云月这样说，江寂尴尬地摸了摸鼻，自己好像刚刚打扰了她的复习计划。
    他有些局促不安，“那你加油，我不打扰你了。”
    距离考试还有半小时，同学还没来，云月笑了笑，“打什么啊，转过来跟我说说话呗，我早就复习完了，现在无聊透了。”
    额……
    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江寂考前都不复习，今天是苏木木跟他玩得好，就抓着早上宿舍唯一醒着的他，一起来吃早点了。
    江寂转过来，有些拘谨：“谈什么？”
    这人？怎么认识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的拘谨？
    云月看了看江寂，“你来这么早，不复习？”
    “我考前从来都不复习，今天只是意外。”江寂认真地回答。
    从来都不复习？？
    云月睁大了眼，“感情你这个学神是天赋流的。”
    “没有。”江寂否定地很快，“我通常是老师上一个知识点，就弄懂一个知识点。一周笼统地复习一次，语文一直都看范文，古诗词反复被，私下也归纳了些重点，所以就复不复习对我也没什么两样。”
    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云月自认为自己学习还是努力了，没想到江寂对不怎么能拉的开差距的语文，也如此的上心。
    听着云月的叹气声，江寂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咋啦？”
    云月委屈地看了看她，整个人表情生动，让江寂不由想起了叔叔家的小猫，忍不住想撸撸她的头
    后面又压抑下去。
    云月十分认真地开口：“我在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灵魂互换？让你帮我考考试，让我也当回全校第一。”
    “坦白意义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物理上……”
    “停停……”云月赶紧连忙打住，学霸就是学霸，聊天都谈到了学习。
    江寂一脸迷茫。
    云月蓦地伸出来了手，江寂一懵。
    云月振振有词地开口，“快来给我摸摸你的手，蹭蹭学霸的仙气，吸吸你的好运。”
    怎么云月这么迷信？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江寂觉得自己还是先给她补个课，反正也是政治书上的内容，搞不好等会考到的，开玩笑地开口：“其实宗教在我国……”
    没想到云月这一会没阻拦，直接头像桌子上面，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江寂没能阻止住。
    不是他想象中的云月的尖叫，而是云月喟叹了一声：“我稳过了。”
    江寂这一回顾不上男女大妨，他觉得云月会不会想考第一，想考疯了？
    刚刚一会儿说吸运？一会儿磕头，像是被考试逼疯的人。
    刚刚那猛地冲向桌面，脸上泛红，她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内心满是担心，再来对比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
    云月备胎这个默认的举动，怔愣了一下，看着江寂满脸的担心。
    她知道了——这狗江寂，绝对把他当做神经病了。
    云月趁江寂猝不及防，一下子勾住他的脖子，拿起语文书，轻轻地怼在他的面上。
    “江寂，我刚刚是在吻桌子，这叫‘稳过’，你被我吸了气运，绝对考不赢我，绝对会‘稳输’的。”云月觉得对于这不知世事的小学霸，还是得吓吓他。
    淡淡的栀子花香传来，伴随着她飘逸微卷的长发落到了自己的脖颈处，江寂有些痒。
    只是感受到云月打量的视线，江寂有些害怕她看出来了什么端倪，他匆忙地低下了头。
    微微侧头，移开了被书覆盖的面庞，他看着控制的那些座位，心膛跳动得很快。
    语气有些不自然：“我不会‘稳输’的。”
    他的脸在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吻过梗来源于我们小学，也可能你们也有过。
    吻输是脑海中突然一闪过的。
    江寂，本作者告诉你，你绝对会稳输的。
    现在，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第10章 试探
    这人怎么如此的认真？
    云月愣了一下，笑出了声：“知道知道你不会输的，反正全校第一嘛。”
    “不是这个意思。”江寂脸一红。
    门被推开，伴随着期中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学生越来越多，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未开口说话。
    教室里纸张翻动的声音，直至考试前的十分钟。
    对于语文，云月可谓是强项，毕竟啥都不说，起码自己挺爱看小说漫画的，积累了相当多的经验，上语文课也全神贯注。虽然比不上江寂这么认真，但也做起题来得心应手，没什么问题。
    她做完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个中考状元，他还是在做着。
    这个角度，他貌似还没写作文？
    再看了看时间，哦，不怪江寂，是自己做的太快了，距离考试还有一个小时。
    “最后一排的那个女同学，你在做什么？”老师严厉的声音响起。
    云月缩了缩脖子，那老师翻了个白眼，看着云说没有再看，也就不再说话了。
    江寂眉心皱起，他看了看时间，她应该会做的吧？
    刚刚自己看她背的应该是《高中生必备古诗词》。
    现在伸出卷纸，应该老师不会盯，毕竟才警告完，江寂默默地移动了下卷纸。
    他看着上面的题目，过了三分钟。
    翻页，写起来了作文。
    云月耐心地检查完了一遍，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老师刚刚来回走动考场，自然也看到她的卷子做完，此刻只当做她的无聊，没有像刚刚那般严声呵斥。
    只不过，视线落在钟上，落在四周，最后落在前方。
    等等，江寂的卷子……
    还有十分钟交卷。
    他怎么左边那一些答题卡，如此暴露……
    开玩笑，是觉得自己不会吗？还是觉得自己刚刚是在抄他的？
    云月面色一沉，待铃声响起，下课交卷，老师来这里收完了卷子。
    “江寂。”
    他转过了身子。
    云月的面容沉静，江寂却莫名的感觉，云月的心情不好。
    他试探性地开口：“其实语文拉不开多大的差距。”
    额……这话有些违心了，对江寂而言。
    其实见面考语文第一是135分，而他的语文才119分。
    差距是十六分。
    不过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江寂不知道这一话，简直就在云月的雷区蹦迪。
    云月瞪大了她的杏眼：“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会抄你吗？”
    江寂不回答，更加助长了云月的嚣张气焰，“是不是老师说让我注意点？你就觉得我刚刚是想抄你的。”
    好像是这么想。
    江寂也知道了这一个乌龙。
    云月本来就是天之骄女，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我告诉你，江寂，你别以为你现在是第一，早晚有一天我会超了你的。”
    云月假装恶狠狠地放狠话，随即秒怂地补充：“只有语文这一科。”
    江寂的唇角忍不住翘起。
    真好，她没有生气。
    云月看着他上扬的嘴角，眼里带含的笑意，她的怒火本来就来得快，去的也快，整个人就是别人所说的“无厘头少女”。
    她看了看江寂，刚刚他都没回嘴，自己在他们班这样说他，也没有给他面子。
    不过没想到她这样的学神，还会帮人作弊？
    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一班回到班里的也有些人，云月声音软了那么几分，“额，那我先走啦，刚刚情绪激动了点。”
    “去吧。”江寂笑容清朗，未见怒意。
    害，果真是学神，这样都不生气。
    云月走的时候想——应该这一辈子只有成绩，能让他生气吧！
    ——
    期中考试，考完之后就放假，老师的周末作业也就是让同学们自己校正答案，然后等周一上课来讲。
    云月背着小书包，兴冲冲地在老地方等着裴子涵。
    裴子涵今天出来的时间有些慢，云月见到他忍不住抱怨，“天气这么热，你不会快一点，让我等了好久。”
    “多等久点也好的，让你多照些太阳光。”裴子涵轻嗤了一声，“省的你天天就躲在家里，躲在补习班，白的像个女鬼。”
    “去死。”云月踢了他一脚。
    他没反应。
    待云月发泄好情绪，裴子涵揉了揉她的脑袋，“走了。”
    云月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侧头，正想像与往常那般与裴子涵聊天。
    裴子涵仍旧是那一副痞样，他身着红色的球服，背着黑色的书包，天生亚麻棕色的头发在炽日的照耀下，有些耀眼。
    他身上总有一股慵懒散漫的气质，是云月所羡慕且渴望的。
    裴子涵停住了脚步，云月心脏漏了一拍，她拍了拍胸口，“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吓我一跳。”
    “我说。”裴子涵突然靠近她，“你看够了没？”
    云月有些尴尬，她承认，裴子涵确实挺帅的，也是他所喜欢那种痞帅痞帅的类型。
    之前她交往的痞帅型男友，要么没有裴子涵高，要么没有裴子涵帅，要么没有裴子涵会打篮球，要么没有裴子涵学习成绩好……
    更重要的一点，他们都没有裴子涵专一。
    虽然说裴子涵是别人口中的浪子，可是他在跟别人谈恋爱的时候，身边从不会有绯闻……一点都不像她去年分手的那个前男友。
    整个人脚踏两条船，还害的她被裴子涵笑话。
    看着裴子涵蓦地靠自己那么近，云月重重地推开，慌忙之下开口：“这不你一直皱着眉头，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我担心一下你嘛。”
    云月这话说的不假，刚刚裴子涵确实眉头紧皱，往常他们一起回家都会嬉笑打闹，这一回，裴子涵确实皱着眉头，让人有些担忧。
    裴子涵愣了一下，他难道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还是，云月很关心自己？
    “确实是有一些烦恼。”裴子涵唇角翘起，迈着长腿，向学校的后门走去。
    云月赶忙跟上去，奇了怪了，裴子涵这人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这回居然坦而言之地把烦恼说出来，看来这问题很大啊。
    不行，自己一定要问个清楚，好好的嘲笑他一番，再帮他解决。
    “快出来给我听听，我赶忙给你出谋划策。”
    云月走在他的旁边。
    裴子涵睨了她一眼，“问题倒也不大，就是我怀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什么？”
    裴子涵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可思议吗？”
    “确实。”云月点了点头，“我怀疑你被魂穿了，优柔寡断可不是你的性格，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啊，你肯定会去追。”
    初中的时候裴子涵就说对一个女生有好感，不也直接去追到手了？
    那时候自己还傻傻的问他：“裴子涵，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追不到了怎么办？”
    裴子涵十分自恋的回答：“追不到就追不到呗，反正她肯定会喜欢我。”
    云月一懵：“为什么？”
    “因为——帅、哥、无、敌。”裴子涵拖着腔调自恋地回答。
    可是如今，云月只有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用这种谎言来骗我？。”
    “我说真的。”
    二人说话的期间已经走到了后门，裴子涵刚刚放学就打车，车早就停到了那里，他努了努下巴，“上车。”
    “我去，你又打车，真浪费钱。”
    裴子涵，没有坐副驾驶，跟云月一起坐在的后面，一边关上车门，一边开口：“闭嘴吧。”
    定位才五公里，毕竟他们两个都不住校，晋阳一中五公里之内的学生家庭，可以走读。
    所以，往常云月，都拉着裴子涵坐公交。
    这一回打车，绝对又要十多块钱，害，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
    云月不喜欢在车上玩手机，她会晕车，看了看裴子涵，思忖着他刚刚说的话，满是好奇的打探：“你刚刚说你可能喜欢上了一个人，说出来给我参谋参谋。”
    “参谋什么？”裴子涵回了消息，关了屏幕。
    云月开口：“当然是帮我的好闺蜜追人咯。”
    司机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看了看，云月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司机的笑容，红绿灯等待之间。
    她也在等待裴子涵的回答。
    顺便再推销一下，“难得见你这么忧愁，她是不是很难追？我也是女生，肯定比你还要懂女生的小心思，我肯定会帮你这个难题的。”
    绿灯行。
    裴子涵最终开口：“我现在关键是，不知道我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她？”
    “我去，你这条浪里小白龙连喜欢都不知道？”云月不禁有些相信了。
    一般来说，裴梓涵开玩笑不会跟她持续这么长时间，这会儿都没说出那一句：“煞笔，老子是跟你开玩笑的。”
    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云月看着裴子涵：“不然你多跟她接触接触，看看自己的心意。”
    “接触的已经够多了。”
    够多？那就是同班同学了？
    裴子涵不敢再多说了，他拿起了耳机，对着云月开口：“我现在还不想追她的，她成绩不好，应该暂时没有打算谈恋爱的念头。”
    哦豁，看来裴子涵是真的栽了。
    之前他要是喜欢谁，直接就去追了，这会居然还怕影响到小姑娘的学习成绩？
    “赞。”
    裴子涵：？？？
    云月：“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一个爱情浪子，没想到你现在让我终于对你有些改观了。”
    裴子涵手握紧。
    “谢谢你，没伤害那女孩的学习成绩。”
    裴子涵：我他妈谢谢你嘞，幸好我没告白。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这个看题给别人作弊不提倡，下章咱们小江同学会改的啦！
    第11章 喜欢吗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竭尽全力的对你好。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希望你去到最好的大学。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的事都不算是麻烦。
    ——《江寂的日记本》
    云月仅有周六去补课，毕竟作业太多了，还得校正答案，总得一周七天，休息一天，劳逸结合。
    照往常那般，云月乘坐车回家，只是没想到在水果店门口，居然碰到了熟人。
    确切来说不是熟人，是仇人。
    那个前不久在小凉亭里，说自己坏话的歪嘴男，还有一个唯唯诺诺的朋友。
    二人在江氏水果店门旁边，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就不像是来做好事的，更何况，江寂上回帮自己怼了他们。
    云月走了过去。
    “你们是想来做什么？”
    吴进坤旁边的那个人开口：“就来买水果呗，你这个人这样的事情都要管？”
    云月冷哼一声，“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她打算诈一下他们，谁叫这两个人有前车之鉴？还长的贼眉鼠眼的，自己一问就一脸地慌忙。
    吴进坤拉了拉旁边的人，“进帅，我们买好水果就走吧。。”
    马进帅梗着脖子，他其实不怎么喜欢云月，装什么装啊，之前初中一个部的那么爱谈恋爱，现在装什么爱学习的好学生。
    吴进坤也是，上回云月怼了他，还在当云月的备胎，也不知道是被下了什么样的蛊。
    吴进坤垂下了头，他拉着马进帅离开了这儿。
    云月再一次踏进了水果店，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看到江寂。
    四周张望，看了看坐在收款处的方茉莉，“阿姨，江寂去哪了？”
    往日里这段时间江寂都在店内打下手的，怎么这回没看到他？
    方茉莉看了看云月，这孩子她是认识的，毕竟是自家儿子难得有的异性朋友，“诶，阿姨也不清楚，不然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算了，阿姨，我找江寂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今天看着他没来，有些好奇。”云月赶紧连忙摇手。
    “你就当我是个八卦怪吧，别打电话啦。”
    云月看了看周围的水果，一直都挺新鲜的，价格也比自己家下面的，要便宜的多。
    挑挑拣拣了一些，云月拎着水果到了付款处：“阿姨，帮我称一下。”
    “一共三十块。”
    云月愣了一下，其实他这回买的跟上回买的差不多，但是上回的要便宜的多。
    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得笑了笑。
    江寂这人，上回居然故意少收了钱。
    云月付了款，她拎着水果，向回家的地方走去。
    “云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云月侧头望去。
    这人拿着些资料书，整个人难得的带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他的上半部分脸，露出的下颌线流畅自然。
    唇形挺完美的，云月想，要是多笑笑，那就好了。
    云月向他走近了几步，抬起头，看着他，由衷地评价道：“你这样还挺帅的。”
    江寂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你……”
    云月蹦蹦跳跳到了江寂面前，阻断了他前行的道路。
    江寂不知所然。
    云月一脸肯定：“刚刚你是不是遇到歪嘴男们了？”
    歪嘴男门刚刚就是朝这个方位走的，而且这个车站间隔没多久，距离上一个车站也要500米，自己买水果很快，江寂肯定是遇到他们的。
    “歪嘴男？”
    云月倒也不在乎，她不喜欢随便给别人取不好的绰号，不过刚刚那两个人，谁叫他们要说自己的坏话的？
    “就小凉亭那两个。”
    江寂现在代入了面孔，吴进坤和马进帅貌似还挺爱歪嘴笑的。云月也是真的有取外号的天赋。
    “他们有没有威胁你？”云月蓦地靠近，栀子花香的味道传来，江寂有些乱了心神。
    遇到是遇到了，江寂点头，语气听着并无大碍，“没威胁我。”
    他语调自然，一点也不像是受了欺负的样子。云月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没有丝毫的破绽，天衣无缝。
    应该没有受到欺负，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欺负人？
    更何况，学生大多数都是口嗨。
    看着她还在担心的样子，江寂不由得心中一暖，“我跟他们谈话过了。”
    “嗯？”
    江寂摸了摸头，“他们之前来到我们家水果店，在背后里谈论过我父母的职业。”
    这也太过分了吧？
    职业都是平等的，他们这样做，未免也太伤害江寂的自尊心了吧。
    更何况还是在十五六岁这样的年纪，人格极度需要受到关怀的时候。
    云月心中堵了一股气，不行，她要骂回去，居然这样对待同学，而且江寂给自己水果优惠，怎么着也得帮他出个气吧？
    江寂似乎并未被这样的事情所烦恼，“所以，我跟他们说了，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不是我的错。”
    “而且，我又不是什么软柿子。”
    正如之前吴进坤他们看到了这一家水果店，进来他并未躲，而是坦然地面对。
    也正如，刚刚他听到马进帅说的“拽什么”，堵住了他们。
    人生来无畏，面对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事情，更无畏。
    所以，他能在一开始听到他们说云月的坏话，站了出来。
    云月唇角翘起，江寂这一做法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她很开心。
    “嗯，你还果真是跟一般的学霸不一样。”
    她还以为江寂就像自己所看的小说那般，听到这样的话，面红耳赤地驳论。
    然后郁郁不得志，成绩下滑，人生被这样地毁了。
    云月点点头，“那这样的话，我就先走啦，我还说如果你受了欺负，我要帮你报仇。”
    “所以，你别私下找他们谈。”江寂预测了她的想法，省得这嫉恶如仇的女侠又觉得不过瘾，“行吗？”
    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这都能猜得到？
    少年的瞳孔似最闪亮的黑曜石，纯粹耀眼，云月有些不乐意地开口：“知道啦。”
    云月一向说到做到，也不会骗人，反正那两个小人要是再敢得罪她的话，她肯定要收拾一顿的。
    江寂脸上呈现出释然的神色，沉默了几秒，“你，能不能跟我来一趟？”
    “什么？”
    他耐着性子，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有些东西想给你。”
    “啊？”云月提起来自己刚刚买的水果，“不用啦，我已经买好啦。”
    云月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上回少收费我水果的事情，我知道了。”
    云月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江寂没有被揭穿的窘迫之色，他继续刚刚的话题，“不是拿水果送你。”
    云月有些诧异：“那是什么？我的生日礼物吗？可是我生日早过了。”
    “不是。”
    过了几秒，江寂又开口：“给你的资料。”
    云月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什么？”
    “就是之前语文考试，我误会你了，就给你些补偿。”江寂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买了些好的习题资料给你。”
    害，就那么一件小事，还补偿？
    习题资料？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样的痛苦？
    云月赶忙摇手：“我谢谢你了，不要了，不要了，你不给我资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啊！”
    江寂还想再说上那么几句，一转身，云月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他皱了皱眉，自己真的像苏木木所说的——“我第一眼看你，简直就不敢跟你说话，觉得你是个特别难接近的人。”
    就这样持着怀疑的态度走回了水果店。
    方茉莉看了看自家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揶揄道：“刚刚你那个小朋友来找你。”
    “嗯，我刚刚遇到她了。”
    迟疑了几秒，江寂怀疑地看向方茉莉，“妈，你觉得我长得像难相处的人吗？”
    方茉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让江寂有些无地自容。
    他看了看店，这几天天气热，一小时之内地上就洒些水，来降一点温，现在好像没他的什么事儿了。
    那赶紧溜吧。
    可方茉莉这一会儿想当个坏妈妈，继续揶揄：“唉，你跟那云月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啊？”
    之前也有些追自家儿子的人，只是自家儿子冷淡不已，对云月倒也是有所不同。
    “妈。”江寂有些无奈：“你能不能少看些狗血剧。”
    “毕竟，如果我真喜欢一个人，我会去追的。”他认真地开口。
    而在另外一个角落，云月收到了裴子涵的消息。
    裴子涵：【我发现了，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上那女孩儿了。】
    裴子涵：【所以我需要，你帮我追。】
    云月挑了挑眉：【追到了，记得请我吃大餐。】
    云月：【为了我的大餐，我一定帮你追到你的心尖宠。】
    第12章 烦乱
    好想进一班啊，好想成为学霸。
    然后，骄傲地对裴子涵说上一句——“看到了吗？一班我也可以进。”
    谁叫裴子涵这狗比说我是“蠢货”的！！！
    ——《云月的日记本》
    对于裴子涵所喜欢的女孩，云月还是十分好奇的。
    周日上学，她忍不住问：“你喜欢的女生长什么样，指给我看看。”
    “你想干什么？”
    云月瞪着他：“你有病吧，你让我帮你追着，还不告诉我她的名字。”
    “请人帮忙，人家也得看看是什么忙，才能帮吧？所以，我人都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裴子涵背著书包，没有回答，他视线落在云月提着的一堆大袋子上，“你搬了什么东西？你要去学校啊？提这么多？”
    说话间，裴子涵把手放在了云月的面前。
    不言而喻，想帮她提东西。
    云月毫不客气，分了两个袋子给他。
    “你连水果都要提去学校了？”
    “嘿嘿嘿。”云月也有些羞涩，“学校吃一次水果捞20块钱，我又是天天吃水果的性格，要是不自己准备点，恐怕一周要几百块呢。”
    裴子涵不由得下意识地说教；“那你还不如少买些化妆品，涂了又没用。”
    空气瞬间沉默。
    裴子涵在云月面前随心所欲惯了，他看着云月。
    果不其然，云月直直地对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找死么，求我办事，还来得罪我。”
    裴子涵见状，“这不，打趣你习惯了。”
    云月冷哼一声，“就你这样？还想追女生？”
    天气没有刚刚开学的那般燥热，这几日的温度稍微降低了几分，云月难得的对裴子涵有了好脸色。
    裴子涵见状：“不行？以前我也是被人追过的。”
    他看着云月内心也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月的神情。
    她的神情，很平静。
    好像不在乎。
    云月懒得听他那些风流韵事，她和裴子涵是最好朋友，既然答应帮他追人了，那就必然认真地帮助他。
    “你想怎么追？”
    直接了当、一针见血。
    这就是云月对爱情的态度。
    裴子涵迟疑了几秒，“我还确定她想不想谈恋爱？”
    “嗯？”云月很快猜测：“家教严？学习不好？还是自己不想谈？还是不喜欢你。”
    “说不上来。”裴子涵努力遮掩自己紧张的情绪：“感觉她现在不想谈恋爱，而且我也不确定她喜不喜欢我？”
    裴子涵怎么是越来越胆小了？
    云月无语：“那你就去追啊，这样不就知道了？”
    “那要是被拒绝了呢？”
    他也会害怕，害怕自己和云月十多年的友情崩塌。
    也会害怕，云月不喜欢自己。
    更会害怕，云月学习成绩下滑，进入不到一班。
    云月偏过头，认真地看向裴子涵。
    不知何时，小学跟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比她高了快20公分了。
    好像裴子涵也再变化了。
    他的眼神不像小学时期那么的白痴，一眼望去，疏离淡漠凛冽之感迸现，他抿着唇，下颌线冷硬。
    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一中堂堂男神，居然害怕追不到别人的一天。
    汗珠从下巴坠落，裴子涵眉眼一抬，长睫与眼皮了起，整个人有些不耐：“喂，看够帅哥了没？”
    云月及时止损：“你刚刚问啥？”
    她确实被打断了思路，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发现。
    原来和自己同时生长的小草，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如此巍峨。
    只是他的嘴，就跟没树叶的大树一般。
    让人讨厌，遮不了阳光，还掉落些渣渣。
    裴子涵有些无语：“算了，我还是再等等吧。”
    “那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裴子涵扯了扯嘴角，“放心，那朵花出生在温室里，一时半会儿摘不走？”
    “那是菟丝花？”
    之前裴子涵的女朋友大多都是明艳型的，这还是菟丝花？在温室里长大。
    他没有回答。
    云月看着裴子涵，从小到大，裴子涵都是她羡慕的对象。学习上不用太认真，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得到年纪前十。
    再认真点，就是中考前十。
    他谈恋爱，确实没啥影响。
    不像自己，年少时，谈了几个都快要忘记了前男友，还得自己初三天天奋斗。
    云月还是下意识地提醒：“额，裴子涵，不然你还是等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再追她吧。”
    “不然，人家温室的花朵，被你这食人花吃的皮都不剩怎么办？”
    ……
    二人这一次到达一中，裴子涵送云月到班级门口，“走了。”
    “去吧。”
    提着一堆东西进了教室，顾菲菲看着云月进来，赶忙帮忙，“云月，你这是搬家来了？”
    “咳咳咳，这是我们这一周的水果。”
    毕竟，顾菲菲天天分云月吃小零食，云月也不好意思，说不定就在外面买她们两个人的水果。
    这回，她难得的当了次大佬：“小妞儿，这周的水果，姐包了。”
    没有想象之中的尖叫，顾菲菲的脸上有些落寞，眉头皱得让人像蠕动的毛毛虫。
    怪好笑的。
    “咋啦咋啦？”云月手肘撑着脸，“你作业没补完？还是你爸妈又扣你压岁钱了？”
    “不是。”顾菲菲的嗓音是天生有些嗲，普通的话都像在撒娇，“这不就是期中考成绩下来了？”
    “嗯？”
    云月猜测到了几分，“你考差了？”
    她看着顾菲菲的神色，想要安慰几分。
    顾菲菲开口:“不是，是你考得太好了。”
    云月：？？？
    “我怕我们要分班了。”
    这个好的定义不同，对于学神，不是满分不算好；对于学霸，不是140不算；对于顾菲菲，不是及格不算好……
    对于云月，不是一班，不算好。
    顾菲菲泪眼婆娑地看着云月:“我亲爱的同桌，你咋这么厉害，这么快就要去七班了？”
    “咱们才熟了多久啊，只得让我独守空房。”
    云月汗，看着这戏精表演了一会，“菲菲，我不去七班。”
    “毕竟，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一班。”
    所以，她不敢有再多的想法。
    只想，好好学习。
    只有进了一班，才会像父母说的那样——不是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来晚了，鞠个躬！
    第13章 兔子舞
    知道吗？
    我想努力证明自己，不仅想让父母知道我很厉害。
    更想让自我认知知道，
    我也是很优秀的一个人。
    ——《云月的日记本》
    云月知晓了自己各科的分数，还是不算特别好。
    距离进一班，路难远阻。
    这几天考试前复习的压力骤然退去，她趴在桌子上，打算小憩的时间，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天空因这大雨，起了乌蒙蒙的雾气，四周有些发冷。
    噼里啪啦的声音出来，恰好口有些渴，她起床喝水。
    “你说你跟那女人是什么关系？还把她带回来了，我们家里？”
    “云道明，你以为我很傻吗？你以为我很好骗？”
    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与记忆中温柔的母亲有些割裂。
    她看到父亲的气急败坏，二人的面红耳赤……无休无止的争吵，持续了一个月，最终他们离婚。
    “阿月，你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云道明蹲下身子，看着云月，仍旧是那慈父的语气。
    云月红着眼，看着云道明：“我跟妈妈。”
    男人的神色未变，还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旁边的女人催促着他，“走啦，道明，明天再来看小月吧。”
    那个人，云月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年纪，只知道，她是云道明的妻子。
    好像是那天的冷天，她缩了缩脖子，发现并不是在柔软的床上，而是在冰冷而又坚硬的桌子。
    场景又一次的转换，是自己在门口端着西瓜，听到了自家姥爷与妈妈的话。
    “小月是我最宠爱的孙女，你要是敢把她让给云道明，这房子我还是给你弟吧。”
    ……
    有时候，现实是地狱，梦里也是恶狱。
    醒来的时候，云月头上冒起了冷汗，她忍住困意，睡眼惺忪，视线有些模糊，大脑昏昏沉沉的，周围的同学都在做作业。
    云月平复了一下自我。翻开课本，一如既往地写着题。
    期中考的成绩出来，学校把优秀的学生排成了大表，挂在公告栏上。
    课间操这一期间，云月去看了一眼。
    江寂仍旧稳居第一，第二是裴子涵。
    顾菲菲在一旁忍不住感慨，“我的两个前夫还真是厉害。”
    云月：……
    操场中央的广播响起，教官拿着话筒：“即将跑步，各位同学赶紧到班级集合。”
    大概大多数的高中生，都是一天跑两趟，早上跑个早操，早上上两节课后，课间半小时再跑一次。
    “唉，幸好说跑操的日子也快结束了，听说要让我们学广播操。”顾菲菲站在云月的旁边开口。
    顾菲菲在班上就是小灵通，俗话说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这话一出，果不其然班上的许多同学闻声提问：“百灵鸟，你又知道什么了？”
    百灵鸟，就是顾菲菲的外号。
    顾菲菲倒也没有故作玄虚，“学校说要安排人先去学广播体操，然后各个班分别教学。”
    “我去，太好了，终于不要跑这个步了。”
    “一天跑两场，每天一千米，我情愿去跳舞。”
    云月也是附议，跑操就算了，一天还得扛着班旗喊口号。
    晋阳一中啥都好，就是这里不行。
    顾菲菲说的话不假，大课间操、晚自习前的自由活动就是全体练习广播操的时候。
    来教导的是文艺部的学姐及成员，闲暇的时候听学姐们说学习舞蹈操的原因。
    “我去，原来是为了拍宣传视频啊！”
    “果真如此，我们就是一群工具人。”
    “要是拍完视频之后还能不跑课间操就好了，每天跑早操就够了。”
    舞蹈操是歌曲串烧，学校特别时尚的搜了几首脍炙人口的歌，舞蹈动作倒也是不会太难，也不会太简单。
    晋阳一中的学生大多数都学过艺术，毕竟谁叫现在的教育越来越卷了？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还有全面发展的提出，个个学生都身怀绝技。
    练习的时间是六点到七点，往常是五点到七点学生自由活动，这会儿所有班级六点就各自找位置来练舞了。
    学姐们看了看，“行啊，你们班练习的还挺不错的，你们就自由活动一会儿吧，学姐今天还有事。”
    “学姐万岁。”
    人群欢呼，引得了其他班的羡慕。
    云月与顾菲菲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倒也没回教室，在这教学楼附近的地方逛逛，看看朋友们跳的怎么样？
    顾菲菲去找她初中的小姐妹了，云月很不喜欢接触陌生人，便干脆在原地周围。
    她侧了侧头，好以整睱地看着裴子涵。
    他背对着身子，跟着学姐练习有一下没一下的，看起来十分的敷衍。
    “好，一班的，半蹲屁股翘起来，不要害羞嘛，都是学霸，应该学什么都很快的。”
    “跟着我1234，兔子，剪刀手，向后转跳。”
    这个动作是两个剪刀手放在脑门那里，然后跳动转一圈，左右分别跳两下。
    看着裴子涵着直了直地跳，丝毫没有学姐说的半蹲，屁股翘起，云月忍不住笑了出声。
    像是看到了她，第二次跳的时候，趁人不注意，放在头顶的剪刀手落下来，迅速落到脖子处，比出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明晃晃的威胁。
    你再笑我，你就死定了！！
    云月又不是怕裴子涵的人，她天生反骨，坐在后面又向前移动了下，就在一班的后面。
    “哎，江寂。”云月小声地打了个招呼。
    江寂蓦地一愣，他的兔子跳更加的僵硬了。
    “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Left... Right...”
    学姐唱了起来，她的歌声清亮，很有穿透力，其他人原先听着一二三四十分的无聊，听着音乐，舞动的人倒比之前的人多了。
    只是，江寂就有些例外了。
    “后面那一排，你们干什么？”学姐的声音响起。
    一般的站位或许是按身高来排序，后面一排的男生身高都是班级里最高的。
    看着江寂被自己害了这样，云月也有些小愧疚，“我不看呀，你放心吧，你撅起屁股怎么样扭我都不看？”
    江寂脸一红。
    在这傍晚的霞光下，看太清楚个大概，似乎老天都在为他的羞赧遮掩。
    学姐看了看后面的人，怎么还是这个人？不对又加了一个，刚刚里面跳的很好的，是不是要结束了，后面那高个子帅哥就这样敷衍了事？
    “其余同学休息两分钟。”
    江寂正要动。
    “你们两个给我停下。”
    裴子涵毫不意外，就他跳得最差，而江寂推测，95％的可能是自己。
    他们都未动。
    学姐走到裴子涵面前，“这个是有关班级荣誉的事情，你自己掂量一下子，你这样不好好的练习，是不是对不起大家辛辛苦苦在这里排练？”
    “学姐。”裴子涵了起眼皮看了看面前的学姐，声音低沉又好听，“我知道了。”
    学姐触及到裴子涵的视线有些慌乱，这人态度也认真，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裴子涵乘胜追击:“学姐，我前不久摔伤了腰，所以可能很弯不下来，但我会努力跟着学姐练的。”
    云月站在一旁小声地吐槽，“真是看脸的时代。”
    还有裴子涵哪里摔伤了腰啦？这人也太无耻了吧？什么谎都扯。
    看了看江寂，“不然你也试试，以□□学姐？”
    学姐走了过来，“说什么呢？跳不好就算了，不好好站着反思，还好意思跟别人说话。”
    说完，瞪了云月一眼。
    “抱歉。”江寂抬头，认真地开口，“我刚刚动作做的不行，还望学姐见谅。”
    帅哥的道歉如此的真挚，而且也只是刚刚在犯错，想了想自己还是有错，学姐有些局促：“嗯。”
    “你们两个也休息一下。”
    江寂松了下身子，他叹了口气。
    云月看着学姐走了，匆忙得站起身子：“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自己好像面对江寂，一直在道歉，还给她添了不少的麻烦。
    云月垂下眸子，江寂摇了摇头，其实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随即想到云月低着头看不到自己的神情，继而开口：“我不怪你。”
    “真的不怪你。”他又补充强调了一句。
    云月眼神还是很暗淡，她抬起面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江寂淡淡地开口：“我跳的兔子舞确实没你的好看，你只是指导我。”
    什么？？？
    云月懵了？
    江寂他看自己跳兔子舞了？？？
    救命！！！
    被裴子涵这蠢货看到就算了，居然还被江寂看到，简直羞死人了。
    “而且，你跳的还不错。”
    云月顿了顿，她觉得自己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准备上晚自习了，再见。”
    “嗯。”
    她连忙地跑去，不像刚刚那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像一只，害怕被猎人抓捕到的兔子。
    “兔子。”江寂喃喃地开口。
    他想起那天，云月给自己叫奇怪的绰号——学霸、大佬之类的。
    自己绞尽脑汁想她的绰号，最终没有什么词形容她。
    而现在，她就像一只兔子，无忧无虑，肆意妄为。
    在世界里乱蹦乱跳，让人无法忽视。
    第14章 不同
    抱歉，不是故意要听到对话的。
    虽然你与众人想象中活泼乐观的样子不一样，但我好像你是什么样子。
    我都能理解。
    ——《江寂的日记本》
    学兔子舞雷声大雨点小，学了几天之后，学校又突然发布——停止学习兔子舞的通知。
    百灵鸟顾菲菲再次上线：“咳咳，听说晋阳市拍宣传视频要去师大附中了，所以我们不用学了。”
    哦豁，居然这么敷衍的吗？
    顾菲菲又丢下来一记重磅：“我们这周五要开家长会，开完即放学。”
    “我去，那还不如学兔子舞呢！”
    “真是无语，学校搞什么机车啊？”
    云月愣了一下，家长会？期中考试才过去一周，还以为不会开家长会了。
    没想到造化弄人啊！
    母亲去了外地出差，好像只有云道明了。
    云月的内心喷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酸酸涩涩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究竟还在怀念？还是恨？
    应该是恨的吧，之前说好了如果她中考进入市重点，就不忙工作，请假带一家人去旅游。
    周末打电话传来他疲惫的声音，无数次的“加班”，无数次清冷的家，还有数不尽的培训班……
    她努力考上了晋阳一中，只是，后来，却没了“爸爸”。
    命运如此的可笑，也如此的让她猝不及防。
    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题库里，那些阅读理解中“没了父亲的女孩”。
    云月垂下了眸子。
    班主任通知要开家长会之后，中午，班上没人，云月也第一次无心做题，她拿着班上公用的座机。
    去到了报告厅那一偏僻的角落，一楼楼梯道下，有些细微的沉屑异味传来，有些不适。
    云月不在乎地半蹲下去，播下了那个她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
    滴嗒滴嗒的声音传来。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
    云月迅速地挂断，她再一次拨打。
    “你好，……”
    四次了，云月抿了抿唇，最后一次，如果他还不来接，那自己就不需要家长来开家长会了。
    最后一次，电话被接通。
    声音却不是熟悉的男人音，有些娇媚的女声响起：“喂。”
    电光火机之间，她迅速地想到了那个女人挽着云道明的手，那天在自己家里看着自己的母亲样子。
    容光焕发，好像她才是对的，好像她和父亲才是一对，那亲密的动作灼伤的不止母亲，还有自己。
    云月迅速挂断了电话。
    那边没有再打过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阿月是爸爸的贴身小棉袄，没有了女儿，爸爸以后怎么活啊？”
    那时的她才小学，把大人的话都当了真。
    原来，长大后才知道，承诺可以随随便便许诺的。
    而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承诺。
    低低的呜咽声持续了几分钟，云月擦了擦眼泪。
    座机上又来了一个号码，是云道明的。
    云月知晓怎么让人不痛快，她接了下去。
    “阿月，刚刚张燕不懂事，居然拿着我的手机，我在洗澡，一时疏忽了。”云道明的语气有些诚恳。
    两人小心翼翼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阿月，你找爸爸是有什么事吗？”
    “我生病了。”果然，声音如自己所料般的有些哑。
    云道明有些慌：“那爸爸微信给你转钱，你记得收。”
    云月没拒绝，她过了几秒，“我们这周五有家长会。”
    话还没说完，对面就语音带笑：“爸爸一定会去的。”
    “挂了。”
    云道明赶忙开口：“阿月，别别别，我让你张燕阿姨给你道个歉。”
    “我知道你不喜欢张燕阿姨，但是张燕阿姨很喜欢你，她想跟你说几句话。”
    内心邪恶的藤蔓在疯狂蔓延，云月忍不住出口伤人：“她喜欢我，我就必须要跟她说话吗？”
    “她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他是你未来的妻子，又不是生我养我的人。”
    声音逐渐变得尖锐，像是刀子划破众人心照不宣的那一层隔膜，“所以你想让我当个大善人的，给破坏了我家庭的人喊声‘妈’吗？”
    当真是可笑至极！
    她不是父亲最喜欢的小棉袄，是以前是，现在她也是刀子，“云道明，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她不想听云道明的辩解，挂断了电话。
    整个人没忍住又哭了出声。
    要是能快快长大就好了，大人好像永远对任何事情都运筹帷幄。
    而不是像现在迷茫而又懵懂的十五岁。
    江寂站在二楼，他有些尴尬，摸了摸后颈。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低低地呜咽，还以为出什么大事……
    那熟悉的呜咽声，果真如他所想，是云月。
    也很抱歉听到了她的那些片语。
    云月的哭声丝丝缕缕地传入耳中，心突然有些酸涩。
    江寂垂下了眸子，那既然没事了，他还是悄悄离开吧。
    任何人都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然，云月和他也不会来到这里了。
    区别不同的是——他是在天台，看着漫天的乌云，质问自己的疑惑。
    而云月，起码她还有询问的对象。
    江寂内心摇摇欲坠，他要不然还是去安慰下吧？
    只是云月在众人的印象当中一向都是活泼乐观的，没有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他想去安慰，
    却怕她不喜。
    不喜有人破坏了她难得的清净，不喜有人知晓了她的秘密……
    算了，还是去吧。
    底下的人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江寂赶忙退了一步，脚下一滑，书落在地上。
    重重的落在地上。
    在这空间里格外的响亮。
    开门的声音顿住。
    江寂捡起地上的书，要走出去找云月。
    关门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女孩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扰了，抱歉。”
    抱歉什么？
    她怎么这么爱说抱歉？错的明明是自己。
    同类之间的悲伤是相通的，他通过片面的几句话，加之之前的了解，懂得了她的无奈。
    那对于父亲的无奈。
    他也有过。
    只是很可惜的是——云月起码还可以打电话给她的父亲。
    而他，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是个咸鱼，努力码字！
    第15章 写信
    家长会周五下午一点半如期举行。
    早上上完课，班上有的同学甚至没吃早饭，就去接家长了。
    顾菲菲洗完碗，对着云月歉意开口：“云月，抱歉啦，我妈来的太早了，就不跟你一起回教室了。”
    云月点了点头，走回班级里，她跟班主任请假了，班主任并未多加苛责她。云月想拿些书回宿舍做题，反正自己也没有人来开家长会。
    在门口等着也没什么意思。
    那天打完电话之后，云道明又在晚上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阿月，父亲，这周日公司可能有些事情，但会尽量来帮你开家长会的。】
    她没有回复。
    回教室拿了些书，走下楼，楼梯口处，碰到了方茉莉。
    还有江寂。
    之前多次去江寂家买水果，自然认识阿姨的面庞。
    云月率先问好：“阿姨好。”
    “哎，你好啊，小云同学。你这是要去接父母啊？还拿卷子，江寂，你还不好好地向人家学习。”方茉莉看了看江寂，语气打趣。
    瞧瞧，这小姑娘多努力，还不赶紧追。
    云月低眉：“没，阿姨，我回宿舍做题。”
    她的声音与往常来买水果并没有什么异样，都是那般的沉稳且平淡。
    江寂一愣，想起那天楼梯间她的崩溃，他看着自家妈妈，赶忙开口：“妈，赶紧准备去开家长会了。”
    方茉莉通过小姑娘的话，还有自家儿子的反应，也察觉出来了不对。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方茉莉笑望着云月：“那我跟江寂先走了。”
    “嗯，阿姨再见。”
    望着云月踽踽而行，方茉莉感叹：“这小姑娘的父母也太不像话了，家长会这样的日子都不来。”
    “那我爸，不也是这样的吗？”江寂没忍住开口说了一句。
    十五六岁的年纪，再怎么早熟？内核里也还是那个小孩子。
    父亲一声不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留下，他和妈妈年复一年的守着这水果店，不清楚那个男人还会不会回来。
    江寂蓦地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冲动，“抱歉。”
    自己和云月不也是一样的吗？
    也不是被人所抛弃了。
    方茉莉一下听出来了儿子内心的埋怨，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去了哪里？
    但绝对不是向他人所说的那般——自家老公出轨了。
    可是却无法挺直腰杆的，给自家孩子一个解释，也无法做到父亲这角色。
    江寂是渴望父亲的陪伴的。
    方茉莉一直都知道。
    家长会开始的之前，江寂拿了一张纸出来，他默默地一个人再次去了报告厅的天台。
    天台上一如既往的只有他一个人。
    江寂拿着带好了一堆纸，抽出一本书丢在地上，倚着墙，长腿向前屈膝，纸垫在腿上，玩弄着笔。
    其实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云月说。
    只是云月不想知道，或者说害怕知道，那天听到她家庭情况的人是谁。
    而今日，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诉说着他的抱歉。
    笔在纸上唰唰地写着他这几天打好的心稿。
    你好，陌生人。
    我是那天不小心偷听到你说话的人，我们内心或许都有着相同的经历，所以我们不约而同地来到了那个自以为偏僻的地方。
    十分不好意思，那天听到了你的呜咽声，便想下来安慰，没想到还让你感到不适。
    这些天我一直在默默地担心你，害怕你担忧我说出去秘密，又忧虑你无法解开这心结。
    我希望我能是你的挚友，为你分担这些忧愁，给你分享生活中的趣事。而与此同时，我又觉得我们之间并不亲近，似乎无理由请去询问这一切。
    我害怕冒犯到你，所以不敢当面来找你。
    我希望你的难过只是一时兴起，从那天片面的话中，我不能推测出全貌，也无法以智者的身份给你答案。
    但我想通过这封信告诉你。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有人会在乎你，不论变成什么样，我都想和你成为朋友。
    看到你开心，我会关注你是否是真的开心；看到你每天嘻嘻哈哈的，我会期盼你一直开心。
    同时你在我和众人的心中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
    你本身是光，却仍就努力。
    看你每天沉浸于题海，虚心求问于各人，反复沉思于错题，真诚耐心对他人……
    或许说到这儿，你都会自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么好？
    但我想肯定的告诉你一个答案——你是真的很好。
    你未来的人生应该成为天上的月亮，高悬地看着众人。
    哪怕有星云，哪怕也有乌云，但人们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你。
    或许你现在正经历着我所不知道的难处，但是请你相信——everythings is OK.
    云月是最好的，
    所以有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情，也是好的。
    最后最后，我这个陌生的胆小鬼，甚至不敢告诉你名字的人。
    以我的性命发誓——我不会说出去那天的话。
    还有，希望把我一辈子的好运都给你。
    很抱歉，今天才给你送来信件，因为今天才放假，让你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偷听者的道歉信》
    江寂写完了第一封信，看着这些还有些凌乱的字迹，他又誊抄了一遍，外加修改了一番。
    反复修改了三遍，最近看着那一张空卷的自己，连他自己都笑了。
    “江寂，你做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写情书呢，誊抄那么多遍。”他忍不住自己打趣。
    他蓦地愣了一下，随即那楼下躁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根本不敢深入思考的内心。
    底下的人声鼎沸，看来是开完家长会了。
    江寂找到方茉莉，家长走了差不多了，方茉莉看着自家儿子收完了作业。
    二人走出学校的路上。
    方茉莉忍不住夸赞：“我家儿子可真厉害呢，你们班主任还有各科老师一直在夸你，还有些家长一直问我，你在上什么补习班……”
    方茉莉说了一大堆，江寂等自家母亲说得差不多了，开口：“额，妈，等会儿坐公交车到站的时候，我先下站，要去买些书。”
    “那要不要妈妈陪你？难得跟你出来。”
    江寂摇头：“妈，不用了，我自己还想在自习室里呆一会儿。”
    方茉莉点头。
    江寂与方茉莉一起乘坐公交车，他提前两个站下车，嘱托了妈妈下一站下车，自己便走了出去。
    走进到一家打字店，“老板，你能帮我打印一下吗？”
    “唉，好好好，行行行。”老板追剧的界面按下了暂停，来到江寂那里，目光掠过他打印纸。
    “唉，你这手写体就挺好的，为什么还要打印？”
    江寂面不改色：“打印体更好看。”
    “你这孩子真谦虚。”老板不多说，把纸放进去扫描仪里，等待扫描文字的间隙，难免又闲聊了几句。
    脸上八卦之色毕显露：“你这小孩子追女孩情书还打印？把你手写的拿去送人，还更有诚意。”
    “我最近追的那一部剧男主角直接懒得写情书，找人代写之后，被女主角发现，这样都追到女主角了……”
    江寂忍不住了：“叔叔。”
    他的声音有些急。
    老板一懵：“咋啦，我当年还是追到过我老婆的，有什么说的不对吗？情书这种东西还是写的比打印的更有诚意。”
    “我这不是情书。”江寂解释。
    沉默了几秒。
    老板没反驳，看着少年红了的耳朵。
    他懂，他懂。
    打印的速度很快，毕竟才两张纸，只是用了扫描仪价格贵了点。
    “四块。”
    江寂接过了纸张，仔细核对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他拿出零钱给了老板。
    打印店附近有一家书店，走了进去，去到书信那里。
    云月应该是喜欢蓝色吧，那么多蓝色的衣服。
    天蓝、水蓝、墨兰、淡蓝……
    视线停留在那一个蓝色的信封，上面有一轮月亮，还有着乌云，乌云遮挡不了月亮的光辉。
    还是那么的耀眼。
    江寂骨骼分明的手拿起这一信封，连带着手中的笔与便利贴一起去了前台。
    付完款。
    江寂装好了信封，他看着一旁空闲着的服务员，“你好，姐姐，能帮我写几个字吗？”
    “嗯？”
    “就我有一封信，想让你帮我写几个字，在这便利贴上。”
    服务员拿了过来，“可以，你念我写吧！”
    “就在便利贴上写——对不起三个字就行。”
    “啊。”服务员有些诧异，“就是这么三个字，既然要道歉，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写？”
    “我怕她知道。”江寂笑着解释。
    更怕她有压力。
    那时候得江寂，只想以胆小鬼的身份道歉。
    甚至，不管云月后面知不知晓这封信来自何方？
    他只想告诉她。
    她很好很好。
    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她有鲜为人知的一面。
    在他的心里，
    仍宛若天上的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打印店真的是越来越高级了，扫描文字打印。
    但价格是两倍。
    第16章 安慰
    怎么又有人怀疑我和裴子涵的纯友谊啊？
    烦死了，烦死了！！！
    ——《云月的日记本》
    云月在宿舍做作业，随着宿舍门多次开关，阻断了她做题的思路，舍友大多数都回来。
    她看了看时间2.45。
    看来是开完家长会了。
    云月收了收卷子，顾菲菲看了看云月，“云月，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
    人都在快速地走，好像又只有她一个人。
    回去不也是只有她一个人。
    算了，还是把这张卷子做完再回去吧！
    静谧无人的宿舍，云月做了一会儿卷子，手机的铃声响起。
    云月收卷子的动作怔愣了一会儿，是云道明吗？
    她目光一瞥，是裴子涵。
    心中绷紧的弦骤然放松，云月按下了接听。
    裴子涵的声音有些冷：“你回家了？发消息给你也不回？”
    “你又没说你等我。”
    听到云月这平和清淡的声音，裴子涵心中一梗，“那我现在说行了吧？下来，我在你们宿舍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
    没有回答，云月看着那挂断电话的界面，她继续收拾着东西，不慌不忙地走下去。
    今日他穿着火红色的篮球服，头上绑了篮球袋，篮球裤下的小腿呈现出健康诱人的小麦色，肌肉没有运动都呈现流畅的线条。
    他单肩挎着包，在这有些多云压抑的天，似乎是天上唯一的火烧云。
    云月走了过去：“怎么不跟你爸一起回去？”
    “哎，他这个一点半开会，开了半个小时就跟老师说提前走了，毕竟有公务在身。”
    裴子涵看着女孩的秀眉皱起，他咳嗽了一声，“走吧。”
    “嗯？”云月一懵，“你该不会是怕我难过，故意在这等我的吧？”
    她和裴子涵从小长大，云月家里的情况，裴子涵十分清楚。
    裴子涵眉峰一挑，语气漫不经心：“猜对了，奖励是带你出去玩。”
    他缓缓地靠近，未经他允许，拿下她单肩挎着的包，“走了，之前不是听说你想看演唱会吗？我买票了。”
    “今天别回家了，我们先去玩玩，直接开演唱会。”他开口。
    云月跟着他的步伐，“你买了几张票？”
    “两张。”裴子涵唇角牵出很好看的弧度，“毕竟，总得带你看次演唱会，也不枉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这一个月，晋阳有一场live演唱会。是一个比较热门的歌手，云月之前听过他的歌，对他挺有好感的，也算是他的粉丝。
    门票价格也还是挺贵的，云月之前存钱存了几个月，买了一张外场票都六百多。
    裴子涵这人对金钱没什么概念，肯定买的是内场票。
    思忖到这里，云月幽幽地开口：“跟你说个事，我也买门票了。”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们现在有四张门票。”
    云月直接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但真相早晚有一天要被发现，“裴子涵，我那个……”
    “你别说，你买门票只买了你的？”
    云月拍他的肩膀：“果真是我的好哥们，不用我说完就知道了。”
    “去死。”裴子涵对她做了个挥拳头的恐吓动作。
    云月想了想，“不然我两个吃个饭，提前两小时在广场上卖门票吧！”
    裴子涵：……
    他薄唇冷冷地开口：“不想卖，好丢人。”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职业众生平等。”
    裴子涵思忖了一下：“那我两个要不要当回黄牛？”
    “我说的是卖票，不当黄牛。”
    生怕她下来接连的话，裴子涵连忙打住：“行行行，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今天想和你多玩一会儿。”
    裴子涵不想去卖东西，给了个提议：“你那个朋友喜不喜欢看？不然把门票给她算了。”
    顾菲菲？
    云月想了想，眼神颇为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二人走出校门，云月便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顾菲菲简单问了一下。
    顾菲菲激动的声音响起：“能啊能啊，我当然想来啦，谢谢你们啦。”
    “嗯，那就行，只是只能给你外场票了。”云月讪讪地开口。
    “没事儿，没事儿，外场票又怎么样？等会你们有空可以发消息给我就行，我晚点再找你们，保证不打扰你们。”
    这人，真是又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挂完了电话，裴子涵这一回倒是没打车，省得云月又跟老巫婆似的念叨。
    中午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二人并排而坐。
    “想吃点什么？”裴子涵看着手机上的软件，云月可谓是一个小吃货，她想吃的东西数不胜数。
    保险起见，还是得问问。
    云月今天其实并不是很想吃什么，她今天心情并不是很好，而且肚子是真的不饿。
    不过是今天好朋友陪自己出来，而且还给自己买了门票，云月开口：“就凉菜吧，我来买吧，我胃口不怎么多，省得你又买一堆的。”
    云月打开美团，没想到，在刚刚这一分钟之内，进来了一条消息。
    云道明：【阿月，对不起，爸爸今天真的抽不出来时间，你上微信收一点钱。】
    云月没回复消息，点进微信，收了红包。
    得，一千块到账。
    “唉，我觉得这家凉菜不错，你看怎么样？”裴子涵拿着自己的手机偏向云月那边。
    文字却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裴子涵下意识地开口：“抱歉。”
    云月摇头，语气轻松，“抱歉什么啊，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现在有钱了，等会儿请你出去吃大餐。”
    “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今夜全场的消费由云小姐买单。”云月颇为豪横地开口
    裴子涵生硬地扯了扯唇角。
    他想，自己应该学习怎样安慰人了。
    二人最终没有去吃饭，在一个奶茶店坐了一下午。
    顺便等顾菲菲一起来去吃个饭，再一起去看演唱会。
    奶茶店下午的人一向多，而且云月与裴子涵坐了许久。
    期间，有不少女生前来看着这里。
    更有大胆的女生走到了前面，看着裴子涵眼波流转：“嗯，你好，能交个朋友吗？”
    云月一脸看戏，上高中后就跟裴子涵未经常出来，裴子涵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面前的女生戴着一副粉色的眼镜，看起来怪可爱的，云月不禁感叹，怎么看不清裴子涵的真面目呢？
    裴子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云月，看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内心无端地升起了一股怒火。
    他看着面前陌生的女生，态度明显，“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云月：这狗逼啥时候有女朋友的？也不发喜糖给自己。
    等会她要对这行为进行强烈的鄙视及谴责。
    裴子涵唇角一勾，状似无意地看了眼云月，努了努下巴，“喏，她在我旁边。”
    云月看了看方位，好像是自己？
    待小姑娘走去，云月忍不住瞪他：“好家伙，居然拿我当挡箭牌。”
    “知道，等会儿给女明星出场费。”
    云月点头：“算你识相。”
    她看了看时间，“等我问问顾菲菲来了没？差不多吃个饭也该走了。”
    “嗯。”
    云月打开手机，顾菲菲的消息进来。
    顾菲菲：【不是吧，姐妹，我真的要跟你们一起去吃饭？】
    云月：【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出发。】
    对面发了个肯定的表情包。
    连带过来几条消息。
    【云月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嗯？】
    顾菲菲：【就你的那个大竹马，或许对你有意思。】
    顾菲菲：【我觉得，我去就是个隐藏的电灯泡。】
    云月：【……...………………】
    第17章 信件
    好像，裴子涵真的喜欢我。
    不对，初中也传过流言，但我没那么自恋。
    怎么到了高中，我还越来越自恋了？
    ——《云月的日记本》
    云月与顾菲菲聊了几句，放下手机，一旁的裴子涵仍旧微垂着头，长睫遮掩了他的眼神，也不知道又在做什么。
    哎，裴子涵等得也够久了，云月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菲菲不跟我们吃饭了。”
    裴子涵点头，他对顾菲菲没有什么印象，代名词就是云月的好朋友。
    二人最终去吃了云月最爱的火锅，临近饭点，店内几乎快要坐满了。
    云月坐在座位上，刚刚路程几百米，一路走来，脸有些发热，她从书包里拿出扇子，大力地扇着。
    店内的空调在运转着，逝去了几分燥意，但她的脸上却还是呈现出诱人的红色。
    火锅很快地端了上来，裴子涵帮云月涮了一下子碗，店内不同于外面的燥热，空调的制冷下，凉爽万分。
    裴子涵把碗递给了云月，注意云月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恶声道：“看我干嘛？”
    “我只是在想，今天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今天居然如此反常，莫非是真的害怕自己因为云道明伤心？
    但也不至于啊，之前都没有这样。
    云月打了个寒颤，视线投向裴子涵：“你该不会……”语气顿了一下，最终开口：“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去死。”裴子涵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爷难得今天看得起你，你还这样说。”
    他把碗重重地放在云月面前，“不过你没猜错，我确实找你有事。”
    哎。
    难怪呀，难怪今天出奇地等自己那么久，还专门打电话。
    云月猜到了几分：“你这是想让我帮你追人？”
    应该就是这件事了。
    裴子涵顺水推舟地点头。
    云月开口:“那你带我见见呗！”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同样的，要怎么追，也得先见个人吧？
    “不行。”裴子涵下意识地直接开口拒绝，随即补了一句，“我给你描述一下吧！”
    嗯？
    怎么他这么的奇怪？
    裴子涵的嗓音淡淡：“她皮肤很白，黑头发，两只大眼睛，有张嘴……”
    云月：……
    这人难怪经常报语文培训班。
    云月没忍住：“你这个描述的话，你心挺花的啊，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喜欢。”
    裴子涵了然，自己暂时骗不过云月，算了，晚上就刻意试探一下她吧。
    他假装烦躁，“算了算了，不描述了，啥时候带你去找她。”
    “得，你可别又到时候找借口。”
    火锅吃了一半，顾菲菲就来到了店里，她带着防晒衣，照着云月发给她的定位，进入店门。
    云月看到了顾菲菲，“坐下来吃一点。”
    “不了不了。”顾菲菲白嫩的手摊开在云月面前，“票呢？”
    “我等会拿给你，我们一起去看。”
    顾菲菲努努嘴：“算了算了，云月大小姐，自己去还很嗨皮到爆，而且我不想当电灯泡。”
    裴子涵唇角翘起，这个顾菲菲还挺会说话的。
    “电灯泡。”他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声音，若有似无。
    二人并未听到。
    云月汗颜，这顾菲菲又多想。在自己面前打趣她和裴子涵就算了，居然还在裴子涵面前说，裴子涵肯定要笑话自己一番。
    云月把门票拿给了顾菲菲，顾菲菲对着二人抱手作揖，“谢谢帅哥美女啦！”
    “不客气。”裴子涵难得好心情。
    顾菲菲不再打扰他们两个人，离开了包厢。
    果不其然，如云月所料。
    裴子涵声音笑意满满：“你朋友说不想当电灯泡？”
    “云月，你是不是暗恋我？顾菲菲跟你玩得那么好好，是不是你私下对我有意思？”
    裴子涵喉结活动了一下，黑眼珠在这微黄的灯光下极亮。
    云月无语：“你果然还是这么的自恋。”
    “那不然嘞？”裴子涵洋洋自得：“初中也有人说你暗恋我，高中也有你的朋友说电灯泡。”
    他假装调侃云月，试图从她脸上捕捉蛛丝马迹。
    云月的小脸宛若白瓷，脸上没有气急败坏的神色，正如初中那年，她看着造谣的人，嗓音淡淡地讽刺：“也是，你没有异性好友，所以你体会不到这样纯挚的友情。”
    那么时隔今日，答案还会有所不同吗？
    云月对于厚脸皮的人，简直无语，不仅脑海中想象出来一句话，她顺从本心地口嗨：“对呀，你就当我喜欢你吧。”
    内心这几日复杂的情绪要喷涌出来，裴子涵正要再说几句的时候。
    云月继续开口：“反正只要我脸皮够厚，你就厚不到我。”
    操。
    他的内心低低地骂了一句。
    ——
    演唱会七点开始，十点结束。
    其实这顶多算个露天演唱会吧，内场票只有椅子，没有规定好的顺序，先到先得。二层的话，外面有处护栏，在外面看就行。三层的话，只能在听着那些歌声了，连大屏上的明星都看不到。
    裴子涵与云月检完票后，也只有旮旯那位置了。
    裴子涵一直都注意着她，暗暗的蓝光背景投影之下，云月的落寞无可遁行。
    台上那不知道叫什么的明星，站上台来，开口的声音很大。
    底下的迷妹沸腾，连云月都随之站起来跳动。只是前面乌泱泱的人头，她个子才一米六，肯定看不到。
    裴子涵戳了戳她的肩膀，云月有些被打扰的不耐，“干嘛？”
    “想看那小白脸？”
    “喂，什么小白脸，那是我哥哥。”云月又开口回怼了他一句：“你态度给我放尊重点。”
    “是是是，好好好，行行行。”裴子涵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
    他愣了一下，云月也愣住了。
    裴子涵之前虽然跟她玩的好，可是都不会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的。
    他逾矩了。
    云月狐疑地看着裴子涵。
    不管了，反正摸都摸了，早晚有一天也要让云月知道自己喜欢她。
    “你想不想看你家‘哥哥’全面？”
    嗯，他这是什么意思？
    裴子涵看着她，无数歌迷的灯光挥舞，他的脸色忽明忽灭，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认真，“我让你骑在我的头上。”
    这人是疯了吗？
    他以为他的头是扫把吗？
    “哈利波特骑着扫帚飞。”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这样的一句歌词。
    云月头都大了，“你啥时候得病了？”
    裴子涵一噎，“我得你个头的病……”还想再骂几句，台上的歌声悠悠地响起。
    算了，还是别跟她吵了。
    既然是她的偶像来晋阳开演唱会，还是让她认认真真地听完这首歌吧！
    云月耐心地跟着粉丝大合唱，裴子涵也出奇的安静，跟个透明人一般。
    直到演唱会最后，众多粉丝痛哭流涕，裴子涵看了看云月，语气充满了赞扬：“很好，没哭。”
    内心的伤感戛然而止。
    云月愈发狐疑，今天的裴子涵怎么总是怪怪的？
    这辈子面前，她从来都不是个会掩饰性格的女生，直白地开口：“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油？”
    裴子涵：……
    “你真是扎我的心。”
    云月连忙做出打住的姿势，“别拿你撩妹的那套手法对我，我受不住。”
    裴子涵嗤笑了一声：“那你怎么不怀疑？怀疑我不是撩妹，我是认真的在跟你说这些话呢？”
    空气瞬间凝固。
    云月一声爆笑，“你他妈今天又开什么玩笑？”
    裴子涵无语：“走啦，提前散场，别看你哥哥到最后了，我送你回家。”
    云月点头。
    二人乘坐公交车，一路上沉默不语。
    云月闭眸假寐，她的心跳动的很快。
    刚刚裴子涵的姿态，不像在说谎。
    靠，莫非真被顾菲菲那死丫头的乌鸦嘴说中了。
    到了家里的车站，云月赶忙下车，其实裴子涵家占有的房产很多，真正常住的是房在市中心。
    但只是偶尔回这儿住一住。
    看着云月跑的这么快，裴子涵下车就见不到人影了，他不由得失笑。
    走到了保卫处，保安大爷拿着水杯出来接水。
    “哎，小伙子，刚刚那小姑娘跑的太快了，喊都喊不住。”
    裴子涵有些诧异，他问：“有什么事吗？”
    “我还说拿这封信给她的。”保安顺着转回保安室，保安室不远，就几步路的距离。
    “唉，你帮我跟小姑娘道声歉吧，昨晚守夜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杯泼到了信上。”
    “也不知道重不重要，反正是真的对不起了。”
    裴子涵接过了信，上面的便签上的字迹看不清楚。
    他指腹摩挲着这信封，既然是对不起，为何不当面说？
    而且这信封，看起来就跟别人送给自己的情书一样。
    裴子涵冷笑一声，他对着叔叔礼貌地点了点，“叔叔，我会帮你转交这封信的，我正好今天来找云月玩。”
    “唉，我知道你们两个的嘛，男帅女靓，家境又好，关系也好，不然这信封我也不敢让你转交。”
    裴子涵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任人看都是一副正直认真的模样，“那叔叔再见。”
    “嗯，再见。”保安挥了挥手。
    裴子涵进了小区，去到厕所，他不慌不忙地抽开信封，看着上面打印出来的字迹。
    有些字迹看不清楚了，可是这字里行间的话，倒真是……
    他冷笑了几声，面无表情地把这纸撕碎。
    走出了厕所，来到了垃圾房那里，丢了进去。
    破损掉的信，就是垃圾，不配递给云月，只配在这腥臭腐朽的垃圾房慢慢被遗忘。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更是在知晓自己对云月的心意后，不会给予对手留有一丝一毫的反击希冀。
    估算了会儿时间，裴子涵走出大门。
    现在，云月已经怀疑自己喜欢她了。
    但，他到底还有多少暗处的情敌。
    但没关系。
    一切都会好的。
    满怀心事的走出小区，罢了，先去游戏厅那里玩会儿。
    只是，走了几百多米，脚步停留在一家水果店门口。
    江寂在店门口为水果洒水。
    裴子涵抬头，店名——江氏水果店，赫然瞩目。
    他停在了江寂的面前，低沉的嗓音而下：“江寂。”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十八岁》，大家感兴趣的可以去专栏收藏。
    人人都说，崇明一中来了个清华北大的预备人选。
    学校传言。
    向暖是校花向夕月的妹妹，来到一中，是因为学校给了五十万。
    众人深信不疑，不然中考状元怎么会来到这破地？
    一次意外，向暖撞到了年级大佬，莫名其妙地和他成为了同桌。
    班上好事的男生打趣：“向暖，我们戚爷喜欢你啊？”
    那人嘴角噙着坏笑，整个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促狭，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低沉的嗓音响起：“学霸，回答一下？”
    ——
    晚上，班上运动会期间，放着电影。
    无人知晓桌子下，他温热的手拽着她，这一拉，便是他对她终生许诺的路途。
    向暖面红耳赤。
    他的唇在耳畔磨擦：“追了你那么久，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年级大佬与学霸正直少女】
    【甜文，也勉强算个救赎文。】
    第18章 概率
    数学书上说，把硬币往上抛，有50％的概率是正面，有50％的概率是负面。
    那么遇到一个人，是否也有50％的概率会喜欢上，也有50％的概率不会喜欢？
    ——《江寂的日记本》
    “裴子涵？”江寂有些诧异，他刚刚就看到裴子涵了，但生来不是喜欢主动打招呼的性格，而且关系不温不火，就干脆当做没有看见。
    裴子涵点头，江寂放下手中的动作。
    “这家店是你家的？”
    裴子涵的语气并未蔑视之意，他只是有些惊讶，一直以来，还以为江寂是那种天天呆在补习班的性格，没想到他家这么的……
    那江寂也算厉害，没在好的家庭背景成长之下，也没有补过课，居然还拿到了中考状元？
    当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江寂的脸上并无尴尬之色，他与不熟的人基本上没什么话题，只得猜测：“你来买水果的？”
    “那就来买些。”
    反正等会儿去网吧买些水果，带着去也行。
    江寂带着走了进去，方茉莉抬头，“小同学。”
    “阿姨好。”裴子涵特意走了过去，礼貌问好。
    方茉莉本来就对长的清秀，人又懂礼貌的学生倍有好感，云月是一个，裴子涵也是一个。
    对着站在后面江寂开口，“那阿姨就不招待你朋友了，江寂，招待一下你朋友。”
    “嗯。”江寂答。
    裴子涵转过头来，“我自己看就行了，不麻烦你。”
    “没事，陪顾客不算麻烦，如果有需要，你叫我就行。”
    裴子涵也不推拒，“成。”
    他一向爱吃车厘子，还有草莓，这些水果在这个城市已经慢慢的快退出市场了，价格比较高，江寂这家店虽小，但想吃的水果还真是应有尽有。
    难怪云月这几周经常带水果去学校。
    等等，之前他就纳闷，云月和江寂是怎么认识的？
    现在一切变得有迹可循了起来。
    裴子涵不动声色地挑选了一些水果，去付款处，“阿姨，帮我算一下钱。”
    “八十六块。”
    他买的本来就多，价格也不算贵，难怪云月最喜欢来这买水果。
    裴子涵提起水果，看着店门的江寂，走之前刻意地停留了一下，“你家的水果还真是便宜，难怪云月经常来你们家买。”
    江寂看着裴子涵，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索性裴子涵也没有再多说话，提着水果留下一句“再见”，施然离去。
    江寂收拾好了一切，回到了水果店后面的房间。
    房间透光性很差，即使开着窗户，也只有几缕的阳光照了进来，他看着桌子上的习题。
    那未送出去的习题，还有未当面送去的手写信。
    江寂唇角翘起，也不知道保安有没有把信转交过去？
    看着窗台的多肉，江寂伸手摸了摸。
    未被光照射下的多肉，随着时间的流逝，也逐渐长大。
    江寂坐在桌子上，他翻来习题，里面夹杂着那天家长会，他给云月写的三份草稿，那几处段落的修改。
    还有刚刚对裴子涵的有些不适，私下听到吴进坤编排云月的话，或许，看不惯他们的行为是一个原因，还有，他对云月是真的有所不同。
    江寂看着那些草稿纸，脑海里浮现出来大胆的猜想。
    他喃喃地开口：“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吗？”
    ——
    据说今年晋阳市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早，11月下旬，天气已经转冷。
    大街上的人穿上了风衣，有的不耐寒的穿上了棉衣。来来往往学生也从之前的短袖套校服外套，变成了毛衣加校服外套。
    云月到学校，班上的人来了许多，高中生就是有做不完的作业，数不清的烦恼，补不完的课后辅导。
    班上的同学奋笔疾书地抄著作业，三三两两的学霸在预习着课本，还有些许学生交头接耳的说着这几天的奇闻轶事。
    云月坐到座位上，桌子上放了一杯奶茶。
    没有任何的便利条，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裴子涵又来送奶茶了？”
    顾菲菲正在狂补作业，抓起桌子左角的奶茶喝了一口，“嗯嗯，你这不明知故问嘛，这几周就是他来送。”
    看着一模一样的奶茶，云月叹了口气。
    之前作为好朋友的时候，裴子涵给她送奶茶，倒没什么奇怪，二人都会互相给对方买奶茶。
    只是，自从上次看完演唱会之后，他们之间纯洁的友谊就变得不那么纯洁了。
    顾菲菲索性不补作业了，反正晚自习也没老师，更何况云月都来了，借了抄抄就行。
    她喝着与云月的同款奶茶，托云月的福，裴子涵这几周送奶茶，也送了她的一份。
    顾菲菲汗，这叫什么事？没追到前任老公，但因为云月，自己也白嫖了奶茶。
    云月戳开奶茶，四周的同学刚刚下楼撞见她们去充饭卡，周围倒也空，云月也不是喜欢自己胡思乱想的性格，她看着顾菲菲：“我打算今晚跟他说了。”
    “也是，算算也有些日子。”顾菲菲戳了戳杯底的珍珠，“也是时候答应了。”
    云月无语：“他什么都没和我说，我打算今晚直接坦白，”
    “不是吧，老铁？你们这是逗我呢，我还以为你两个好了呢。”
    事情还没有下结论，云月觉得有必要提醒顾菲菲一下，“我现在不想谈恋爱，高中时代，好好学习为主。”
    顾菲菲：行趴。
    晚自习结束，云月提前给裴子涵发了消息，等过了十分钟，她从楼上下去。
    裴子涵在门口等着她，“今晚怎么想约我了？”
    二人一起去操场上行走，风有些冷，来来往往的一些学生趁着上晚自习，没老师的看手牵起了手。
    还有跑步的人从身边过去。
    云月吸了吸鼻子，因为是朋友，她犹豫过后，还是打算开口：“我听别人说你喜欢我，是吗？”
    二人的身影在操场的路灯下拉的很长，云月低下头，二人继续向前走着。
    “是。”裴子涵的声音很大，像是要全操场的人都听到，“云月，我喜欢你。”
    操场上的学生自然也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看向声源地。
    “你疯了，你想被处分也别拉上了啊？”云月止住脚步，看着他。
    云月转换路程，裴子涵跟着她。
    穿过小道，就是篮球场，晚自习后，仍旧有些学生在星光篮球场上下跳动，路边的椅子有空位，云月坐了过去。
    裴子涵站在她面前，没有坐在旁边的那空位。
    云月心中乱得跟一团麻线。
    这真是太突然了，她一直都把裴子涵当成自己的好朋友。
    云月眼中充满了迷茫，她的声音有些低，“你确定考虑好了？”
    这是她在给裴子涵下的一道通碟。
    只要他说刚刚是开玩笑，那就是开玩笑。
    “是，我考虑好了。”裴子涵语气认真：“我想换个身份陪着你。”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呢？”
    “不会。”裴子涵笃定地开口。
    云月浅浅地嗤笑了一声，世界上从来没有肯定的事情，就像爸爸妈妈，结婚时许下的一生一世。
    最终还是败得一塌糊涂。
    她的睫毛很长，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面上投下一片阴影，外加乎头颅低得很低，叫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裴子涵手心冒汗，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云月反驳：“你和我就谈过很多恋爱了吧？你知道的，承诺是最不可信的。”
    “但我相信，我们会是彼此的例外。”
    云月愣了一下：“可是我现在只想进一班。”
    她抬头望着裴子涵：“而且我真的只把你当成朋友。”
    裴子涵抿了抿唇：“巧了，我现在也不想谈恋爱。”
    明白自己的话与这些天的行为有所悖逆，裴子涵补充了一句，“但是，云月考进一班，我就想了。”
    云月心尖颤了颤。
    她清楚地明白了，裴子涵现在是喜欢她。
    那后来呢？
    她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了个预收《十八岁》，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第19章 旅游
    我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唯一。
    父母可以抛弃我，甚至有时候，我都想放弃自己。
    ——《云月的日记本》
    从那天与裴子涵的谈话之后，云月便刻意地避开他。
    也让裴子涵不要再缠着自己，说一切等事情变好再说。
    看着裴子涵无语的神色，云月没有多说话，她走回了宿舍。
    接下来的这几天，裴子涵没有，前几天那般的热情，保持了些距离，但还是会在晚自习等着云月。
    等着和她，一起下晚自习。
    一起去食堂。
    云月在与裴子涵当天说开后，心情好了几分，直到第二天晚上，再一次看到裴子涵在班级门口等着自己。
    顾菲菲眨了眨眼睛，回到了教室。
    云月与裴子涵走到人少的地方，尽管会伤害裴子涵的自尊心，云月觉得有必要还是得再提醒一番，“今晚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裴子涵内心有些慌乱，难不成连朋友都没得做的了。
    “我……”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我现在不想谈恋爱，走的太近，对你，对我都不好。”
    “那我可以等啊，等你进到你一班再谈。”
    这人怎么从小到大还是这么的执拗？
    云月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开口：“那就跟直到我进入一班以前，你都跟我保持距离。”
    裴子涵无语：“行，但你也要答应我，在这期间不允许跟别人谈恋爱。”
    这逻辑怎么不对？
    不过云月是真的不想谈恋爱，进入一班，也得到期末考分班，在此期间，她也不会谈。
    “可以。”她承诺。
    裴子涵唇角止不住上扬的高度，他可以等。
    但是，绝对不会乖乖地等。
    ——
    云月这一周终于过上了几天又平淡的日子，卷子在不断红笔地更换下，在时间流逝的教学铃，在一如既往地周五放学，毫无变化地在公交车站下车。
    背著书包，再次来到了水果店。
    晋阳一中周五下午四点就放学，很好地避开了工作晚休的高峰期，水果店人数凄清。
    云月向方茉莉问了声好。
    拿着水果盒选着水果捞。
    “妈。”清朗独特的少年音响起。
    云月望过去，微微地笑了笑，点头示意。
    江寂走了过来，“回来的还挺早。”
    “这不，想吃水果了？”云月扬了扬盒子，随即放在称重仪上，掏出手机，扫着二维码。
    “16块。”
    随着电子音的“支付宝到账16元”，云月对着二人点了个头，侧身打算走开。
    “我送你。”
    云月转过头，有些疑惑。
    江寂掩着唇咳嗽了一声，“有事要跟你说。”
    方茉莉的嘴巴张大成了“O”型，很快地闭上了嘴，“儿子，书包拿来，妈帮你看着。”
    江寂不推诿，书包放在称重仪上，跟着云月走了出去。
    离开了店一会儿，江寂有些犹豫地开口：“云月，你有没有谈恋爱？”
    “嗯？”云月有些例外，周围的人向她打探与裴子涵的关系，倒也不足为奇。
    可这是江寂，往日里，什么事都不闻不问，这回他问，就比屎里发现金子还要震撼万分。
    江寂稳了稳心神，“我看到你跟裴子涵……”
    他确定了，他真的喜欢云月。
    不想再等了。
    云月没否认：“就这事，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像是怕自己说的话出现漏洞，鬼使神差的，江寂说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谎：“我……我那天好像在操场看到老师在散步了，有些担心。”
    “要是被处分就不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
    云月心里一暖，“谢谢你的提醒。”
    对于她和裴子涵的事情，云月也不避着，“我和裴子涵真的没谈恋爱。”
    云月狡黠一笑，“更何况，现在连一班都没考进，谈什么恋爱？”
    江寂内心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的。
    反正也好，先考进一班再说。
    “嗯，确实考到了一班，一切再说。”
    “嗯，那既然这样，你回去吧！”云月空着的右手挥了挥。
    风轻轻地吹，听到了她的回答，让人的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江寂看着云月：“那个，我还有些资料想给你。”
    “这些资料对你应该很有帮助，是一个特别好的老师编制而成的，题型特别适合……”
    他感觉自己十分像个推销的。
    最后江寂结尾补充了一句，“额……不收钱。”
    江寂一口气接连说了一堆，说完之后，他有些微微喘息，看着云月。
    云月如果不是另外一只手提着水果，她都想拍手称赞，由衷地感叹：“你肺活量肯定很好，居然说了五分钟还不带喘气的。”
    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江寂的肺活量确实在刚刚说话时显露。
    江寂其实是害怕云月像上次一般拒绝他。
    这些题是他中考后自学整理出来的经典例题，而且他押题一向很准，中考就押中了考点，这学期的期中考也是……
    想帮她去任何地方，想力所能及地帮助她。
    也想和云月一个班。
    既然她没有男朋友，那么他这行为不算男小三吧？
    江寂这样想，“我明天去你们小区那里，送给你？”
    云月摇了摇头，“别了，题目和资料我还是挺多的。”
    “不行。”江寂有些急，着实不是他自卖自夸，那些资料真的是他这一周根据云月的情况，还有晋阳一中出题的难度预测，推断出来的。
    肯定要给云月。
    对她也会很有用的。
    云月有些好笑：“行吧！”
    二人的步子走得很慢很慢，这一刻，江寂突然希望这一条路没有终点。
    “江寂。”
    听到她的呼唤，江寂认真地看着她。
    “我到家了。”
    啊，这么快。
    江寂也没有任何的理由，点点头，他走了几步，转身看着云月，像是提醒她记得承诺。“云月，那明天我给你送资料。”
    回答他的是少女的“好”。
    云月回到了家里，不是一如既往的冷清空旷，家里坐着两个人，那是她小时候日日可见的场景，可是到了中考后。
    三人同聚，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小月。”
    “小月。”
    父母的声音同时响起，桌子上的茶喝干了，二人等了许久。
    云月放好了一切，她走了过去。
    客厅正中居杨秋红，左边是云道明，还有右边空着，云月坐了下去。
    “有什么事吗？”她垂下黑眸，“直接说吧，别再说前面那些废话。”
    云道明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就离婚的事情，我们财产分割的差不多了，就想问问阿月你想跟谁？”
    “我们也不强迫你，小月，你想跟谁直接说，我们不会介意的。”
    云道明看了看杨秋红，“对，刚刚我跟你妈妈商量好了，不论你跟谁？我们都不会心无芥蒂，另外一方也会给你相应的抚养费。”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云月不禁冷笑。
    其实，家里的关系不算复杂。不过就是当年一穷二白的云道明追求了教师女儿杨秋红，后面借助岳父大人的资金，开了公司，后面出轨……
    身为大学老师的杨秋红，自然没有这心肠扯头花，是知晓他出轨的那一周，心态不稳，大吵大闹了几天，后面风平浪静的提出了分手。
    二人之间唯一谈不拢的就是——云月。
    他们之间唯一的女儿，也是二人唯一的牵挂寄托。
    云月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她淡定地开口：“我谁都不跟。”
    其实云月觉得，就现在的生活状态挺好的。二人每个月都给自己钱，跟谁都是不闻不问。
    二人的目光投过来。
    云道明先发制人，“小月，你来跟爸爸，爸爸给你住大房子，给你车，而且爸爸的经济实力是越来越好……”
    男人还在絮絮叨叨，杨秋红冷笑了一声，“云道明，你还要点脸吗？让小月跟小三住在一起？”
    “你胡说什么，我肯定要让他们分开住。”云道明语调一扬。
    云月揉了揉眉心，她没多大的心，“姥爷不是给了答案了吗？”
    姥爷的答案之前云道明就知道了，只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试一试。
    杨秋红脸上显现出惊喜的神色，“小月，真的吗？”
    云月点了点头。
    一锤定音。
    二人的吵闹声就此停止。
    云月内心疲惫。比起跟小三住在一起，跟时常不回家的妈妈在一起更好点，尽管母亲也曾想放弃自己。
    云道明与杨秋红之前预想的世纪大战并未发生，相反，他们二人争夺了云月的抚养权之后。
    一如既往地丢下钱，各自留下相同的话。
    “妈妈要去县区做教研情况调查，先走了。”
    “阿月，爸爸公司有事情要处理，再见，有事打电话给爸爸。”
    好像是为了得到问题的答案一般，在知晓了云月的选择，偌大的家里又只有她一个。
    云月看着桌子上的这些钱，她内心突然涌上来了一股冲动，好想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去过上两天，到了周日再回来。
    去逃一次补课，再去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内心遨游到了隔壁市，云月拿起桌子上的钱，有了几万块，她转身回房间，收拾好了东西。
    在黑色的天穹之下，云月拖着行李箱停在了小区门口，回答了保安叔叔的关心，“不是去旅游，去朋友家住一晚。”
    她说谎了。
    云月插着耳机，坐上了出租车，手机上购买的高铁票。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叛逆的快乐。
    ——
    翌日清晨，江寂很早就起床了，他看了看时间，好像太早了，去打扰云月也不好。
    周六按照她会来买水果的时间推测，她上补习班也应该是下午三点多。
    下午四点一过，江寂在店里终究未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你什么时候来拿资料？】
    他们昨晚说好的。
    过了五分钟，对面没有回过消息。
    江寂又发了一条。
    【你生病了吗？】
    他一直都没有云月的电话，思来想去，江寂拿好了资料，去到云月的小区门口。
    他扣了扣门，“保安叔叔，我可以进去找我表姐吗？”
    这也不是胡诌，江寂还真有表姐住在这里。
    小区的看护不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保安点了点头，“先登记。”
    江寂快速地登记一下，进到小区。
    他看了看手机，云月还是没回。
    那么她住在哪里？
    江寂咬了咬牙齿不管了，搞不好她真的发高烧，没玩手机呢。
    他按下了那一个语音通话。
    等了二三十秒，对面有些不耐烦的“喂”响起。
    中气十足，很好，她没有生病。
    只是，语气有些烦躁。她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江寂心里松了一口气，他顺势地开口：“云月，我是江寂。我家有亲戚正是云阳小区的，我来探亲，正好打算拿资料给你。”
    临近五点的太阳不怎么辣，影布于大理石上，附近有些小孩子在游乐园玩耍，家长坐在一旁谈笑风生。
    云月有些诧异：“你在小区了？”
    “嗯。”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云月拿着电话，看着远方的大海，飞奔的人群，自由的快感传来，她不想再理会晋阳市的纷纷扰扰。
    她正要开口挂了。
    对面的声音清楚地传来，“那你现在可以下来见我吗？”
    云月一愣。
    “或者，你告诉我哪栋哪间，我上来来找你。”江寂小心翼翼地提问，握着手机的五指有些泛白。
    云月没说话。
    坦白来说，她很不喜欢骗人。
    而且自己失约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圆过去。
    江寂说，“你是不是生病了？”
    怎么她的嗓音有些哑，如果不是喉咙问题，那还有一个假设，就是她哭了……
    “没有。”云月开口。
    “那……”
    这人怎么这么多话？
    许是这么多天而来的烦恼让云月有些不爽，考进一班的压力，父母的争吵，家庭的冷漠……
    一切一切，重得她快压不过气来。
    想来到海边，当个无忧无虑的沙子，被浪水席卷，去到海里。
    又想成为普通的树，待在原地，不用努力，也能沐浴阳光，茁壮成长。
    更想重新开始，这糟糕透了的人生。
    昨夜一个多小时高铁到达隔壁市的劳累，请假补习班的谎言负罪感，应付朋友询问盘查，到现在一直的纠缠不休……
    她天生就不能独属于自己吗？
    云月冷不丁打断江寂，“你能不能别说了？”
    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江寂有些局促，他心像是被抽了一下，泛起了酸涩的感觉，“抱歉。”
    他真的有些担心。
    害怕她不像往常一般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成为她的影子，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又突然发现，她好像不喜欢影子多管闲事。
    云月突然意识到了，她的坏脾气。
    许是江寂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这会儿没压抑住自己的烦躁。
    云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说不出什么。
    二人之间突然有了一层隔膜。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
    “抱歉，打扰你了。”
    他说。
    电话被挂断。
    江寂颇为自嘲地笑了笑。
    刚刚听着她语气的失落，江寂下意识地有一个冲动。
    想去见她。
    只是，他太自负了。
    给云月造成了困扰。
    “抱歉。”江寂再一次喃喃地开口。
    只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江寂不帮云月提水果，是怕被她发现小心思。
    还有，女主人设不完美。感谢在2022-07-26 09:45:23~2022-07-29 12:2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爱看月亮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双沐鹭京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察觉
    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但是，自从喜欢上你之后，我学着表达自己的心意。
    目的是想让你知道——我很喜欢你。
    ——《江寂的日记本》
    云月在隔壁市待了两天，第二天一早被裴子涵的电话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电话。
    “云大小姐，昨天你要补课，今天那你总有时间出来了吧？”
    “不去，滚。”
    云月利落地挂掉了电话，这人真是有些死皮赖脸。
    一觉醒来，已经是11点。云月收拾了行李，买了票回到晋阳市，坐上出租车回到了小区。
    只是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看到了裴子涵。
    他站在门口，点漆如墨，打量着云月这一身行头，还有手上的行李箱，语气有些怒意，“这就是你说的很忙？”
    “忙着去旅游？”裴子涵嗤笑出声。
    云月抬眸看了看裴子涵，他手里提着一堆零食，整个人面色如墨，眉间一股阴翳之色。
    云月按下了指纹，门开了，“进不进？”
    裴子涵没回答，身体却很诚实地踏进了屋子。
    云月放下了行李箱，打开了空调，“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冥顽不灵。”
    以前从来没看他这么执着，居然还是贼心不死。
    裴子涵难得的阴阳怪气，“这不想跟你谈恋爱么。”
    他放下水杯，看着云月风尘仆仆的模样，“你去哪里了？”
    “不都说了嘛，出去散了个心。”
    “你发生了什么事？”裴子涵瞄着云月，“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自从让云月知晓了自己的心意，裴子涵觉得还过得不如以前。
    要是以前，云月发生了什么难过的事情，还会跟自己说。
    哪里像现在？自己偷偷摸摸的跑去外省？还说谎骗自己，一想起昨天就来气。
    裴子涵嗤笑：“补课忙？你忙着骗我呢？”
    他的内心也有很大的不爽，自己一直顺风顺水，受人追捧的，碰一脸鼻子灰皆因云月。
    云月翕动了嘴唇，“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现在想静静。”
    她刚刚就不该让裴子涵进来，要不是看他有些疲惫，眼睛里红血丝蔓延，自己就不应该心软。
    父母走了，自己性格也不是十分好，爽约了江寂，现在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对着裴子涵发火。
    裴子涵忍住了内心的憋屈，率先开口，“我不是以追求者的身份关心你，我是与你从小到大长大好朋友的关系问你。”
    二人之间，曾经有个约定。
    哪方吵架？哪方觉得错了，哪方先开口，就意味着求和。
    云月长睫颤了颤，裴子涵乘胜追击，“我知道你的家庭，你的性格，还有你的不好，我都能接受。”
    “所以我们这么多年，都是‘好朋友’。”
    裴子涵坐近了云月一点，“我猜出来你发生了什么事。”
    云月从小到大没什么烦恼，唯一烦恼的烦恼，就是家庭关系。
    清官难断家务事，裴子涵也给不出确切的答案，但他只能给了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
    “如果说，你渴望家庭，那么我会十分努力，因为，我想成为你的家人。”
    云月移开了位置，“所以，你能走了吗？”
    “我想一个人静静。”她说。
    裴子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算是拿云月没辙了。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很快就到了期末考的时间。
    所有人都在全力地备考，为了能进实验班，为了更好的学习氛围，为了离自己的目标大学越来越近。
    “考试即将结束，还请各位考生收好笔袋。”
    云月耐心地再检查一下子答题卡。
    考试结束，许多的同学有些感叹。
    或许下学期又不会在同一个班了。
    但即使最长的同学，也仅仅只有三年朝夕相处的时光。
    晋阳一中期末考完试并不立即放假，而是要说上两天课，说完卷子，布置完作业才放假。
    苏木木拿着江寂的卷子对了对，“AABCD。”
    “我去数学对的好多，英语也可以……”
    激动之时，苏木木一把抱住了旁边的江寂，“江神，爱你么么哒，下学期如果我们还同班的话，记得还跟我同桌哦。”
    “哦。”江寂不闲不淡地回应。
    内心的思绪飘得很远。
    云月这会到底可不可以如愿所偿？
    那一份资料他没有送出去，云月也不经常来他家店里了，二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微小的变化。
    他与云月不是同一个班，也不清楚，她躲在背后的哭泣，究竟为了什么？
    苏木木对完了答案，把卷子放在江寂桌子上，打趣道：“江神，你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是不是怕你全校第一的位置不稳？”
    “没。”江寂摇了摇头，卷子的难度也并不是很难，他不清楚对于旁人来说是什么难度。
    江寂看向苏木木，“木木，你觉得这一次期末考的题难吗？”
    “我觉得难的，看看我们班学霸都担心掉出去一班，可见，这套题还是十分的有难度的。”
    有难度的……
    江寂内心的忧愁更甚。
    苏木木安慰道：“江神，安啦，这次考不到第一也没事，下次努力就行。”
    知晓苏木木误会了自己的心思，但江寂也不想多说。
    “班长，那个……”有些柔弱的声音传来。
    江寂一抬头，是自己班的女生，叫杨露露。
    她平时在班上不擅言谈，但学习十分努力，经常来问自己借笔记。
    “嗯？”江寂看着她，“有什么事吗？”
    杨露露有些局促，“想问班长你，借试卷对一对。”
    江寂正要拿，却发现自己桌子上的卷纸没了，王天勇的声音传来，“啊，班长，我刚刚忘记说啦。”
    事情这样，也没有办法。
    “待会儿我拿给你。”
    杨露露垂下了头，“谢谢。”
    班上的同学对完卷子之后，看了看时间就基本上去吃饭了。
    江寂把卷子放在了杨露露的书桌上，想了想，她这个人一向好说话，如果放在桌子上，又被其他人拿了的……
    杨露露性格有些安静，也不善跟班上的人打交道，与同学也没几个近的……
    还是放在书肚里吧。
    低下头，放在里面，粉红色信面的背景上写着“江寂收”，眼映入眼帘，江寂很快猜测到了什么。
    这是夹杂在语文书里，露出来的冰山一角的一封信。
    江寂抽出卷子，皱眉，放在了桌子上。
    苏木木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江寂，可以了吗？干饭人干饭魂，我好想去干饭啊！”
    “来了。”
    江寂与苏木木去食堂，考完试之后，其他班的都直接去吃饭，一班的还算晚，对了答案才来吃。
    食堂的人难得的少，苏木木吃饭狼吞虎咽，三分钟就可以解决一碗饭。
    照往常一般等着江寂，又开始了他的八卦时间。
    “江寂，我发现你桃花有点旺。”
    “你看一开始我们班的人还挺不服你，现在对你是恭恭敬敬。”
    江寂默不作声地吃着饭，苏木木这个人不去当编剧可惜了，这么的会脑补。
    “而且我发现你确实还是女生会喜欢的类型。”
    “就那个，杨露露是吧？怎么天天来找你借卷子？”
    “你看，连班级上公认的小透明都喜欢你。”
    江寂没忍住咳嗽，苏木木连忙过来帮她拍了拍背，小声嘀咕着，“怎么一说到杨露露，你就那么的激动？”
    江寂瞪了他一眼。
    苏木木回到原位，还想继续八卦。
    江寂也吃不下去饭了，一记眼神飞刀过去，“别造谣女生。”
    “怎么叫造谣啦？班上许多人都这样流传。”
    江寂看着苏木木，“那你也跟着流传，人云亦云，不符合你的风格。”
    苏木木摸了摸下巴，十分肯定地说，“确实，跟随潮流不是哥的风格，引领潮流才是哥的风格。”
    呸，自恋。
    苏木木脸上一脸坏笑，“那江寂，你今天一听到杨露露，是不是……”
    话没说，苏木木比出了两个手指搭在一起的姿势。
    江寂看着他，“别造谣，别多想，我有喜欢的人了。”
    “但不是她。”
    第21章 守护者
    所有人都有秘密，我的秘密是你。
    ——《江寂的日记本》
    江寂这番话，在苏木木的心里不亚于丢下一枚核弹。
    苏木木磕磕巴巴地开口，“那是谁？那个大美女？”
    “谁？”江寂唇角翘起，“我看看你的运气是不是一直这么好？都能蒙对？”
    “你小子就想听我夸她漂亮吧。”苏木木从来都是个不吝啬夸赞的人，“就是云月啊。”
    “嗯。”
    苏木木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八卦的心，“你啥时候喜欢她的啊，够闷骚的啊，你小子。”
    闷骚？这人的形容词怎么……
    江寂汗，“感情这事说不准，说喜欢就喜欢。”
    大概是在她无数次的活力中，在她无数的关心与提醒，在无数次习惯她的日日夜夜……本以为自己不会早恋，也不会喜欢上其他人，没想到，遇到了她。
    看到云月，跟面对其他人的感觉是不同。
    心脏会不自觉地在跳动。
    情绪也会跟随着她的心情而变化。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云月的呢？
    江寂也不清楚。
    ——
    成绩在放假的两天后公布，云月回到家里，对于成绩，她倒不怎么慌，因为考完试，学校还留了两天在里面讲解试卷。
    估分下来，她应该进入一班了。
    打开智学网查询成绩，果不其然，她在全校47名，一般招收55个人，她这成绩稳稳进一班。
    对于尖子生，一般都拉不开多大的差距。
    云月一如既往看了看各科目的第一。
    语文127，数学150，英语133，化学100，物理100，生物95，思政86，历史81，地理83。
    分数还真他妈高！！！
    裴子涵的消息进来：【进一班了没？】
    【进了。】云月回了过去。
    又赶忙回了一句：【我太困了，不说了。】
    她还记得之前与裴子涵的话，他说，进入一班，要追自己。
    真是考进一班之后，令人担忧的事情。
    裴子涵没回消息，云月松了口气。
    她与顾菲菲聊了会儿天，微信又进来了一条消息。
    江寂：【你考得怎么样？】
    云月眸光一闪，其实上次的事情是她的错，但是她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道歉。
    而且，一直以来与江寂的交往甚浅。
    一开始，只是她因为父母离异，想更多的得到旁人的关注，也假装乐观的去交不怎么熟的朋友。
    可是江寂这个人真的很好，上回也真的是脾气控制不住。
    云月回了消息过去：【还可以。】
    她挺讨厌自己之前的行为的，有些不礼貌，而且还有些狼心狗肺。
    也没过了多久，云月试着照往常对江寂的语气态度，纤纤玉指在键盘上叩击：【咋了，大学霸，来打听我这个学渣的成绩干嘛？】
    江寂：【能进一班吗？】
    云月的消息还没有发出去，江寂的消息就进来。
    这一刻，好像之前犹豫不敢开口的心，被江寂这突如其来的暖意，给了云月天大的勇气。
    云月发送了消息过去。
    云月：【对不起。】
    江寂：【？？？】
    云月：【那天凶了你，态度不好，不好意思。】
    云月叩击键盘的手一顿，又发送了一条消息。
    【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对面很快回了过来。
    江寂：【没事儿。】
    他还是那么的好说话。
    云月眸色一暖，她发了条消息过去，有些惴惴不安。
    待看到江寂发过来的“好”字，云月走出了家门。
    小区向前走300米，有一个公园，里面算得上是晋阳市的景点之一，风景优美，一晚上还有人在公园外跳广场舞。
    云月到公园的时候，江寂还没有到。
    她坐着玩了一会儿手机，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面前水果盒子在晃动，云月惊喜地抬头。
    “江寂。”
    江寂唇角翘起，“嗯。”
    手把一盒水果捞放在了她的面前，江寂忍住了内心的激动，“带给你的。”
    “啊！”云月擦了擦他旁边的石凳，“坐吧。”
    她也不客气，拿起水果捞打开，“都是我爱吃的水果，不愧是我的朋友，这么的心有灵犀。”
    傻子！
    江寂想摸摸她蓬松的头发，哪里是心有灵犀，是自己都知晓她爱吃什么。
    云月尝了一口，看着江寂，语气有些认真，“江寂，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其实刚刚我犹豫过，要不要在微信上说？可是我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她的眼神清澈明亮，正如开学，此刻眼中满满地愧疚之色。
    江寂哑然失笑，他已经猜到了要说什么，但还是假装不知道，“好。”
    其实不用她道歉的。
    云月咬着唇，“抱歉。”
    “没事儿。”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轻描淡写，让云月心中的愧疚感更甚。
    云月忍不住开口，“其实你可以骂我的，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在道歉。”云月实诚地开口。
    江寂哑口无言，“怎么还求骂上了？”
    他笑出了声，“每个人都有小脾气，你能道歉就可以了。”
    江寂看着云月小脸皱的跟包子一样，再次开口，“而且那天也是我的问题较大，我妈一直说我情商不怎么高，我那天应该注意你的语气的。”
    只是那天你的语气低落，让我太冲动了。
    还有不好意思，又对你说了一个谎话
    我情商不低，只是遇到了你，便冲动大于理性了。
    云月吸了吸鼻子，这人怎么这样好？
    她的声音有些抽噎，“可是那也不是我随便对别人乱发火的理由啊？”
    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错，云月在不断地检举自己，“而且你怎么这么这么的好，让我……”
    “你也很好啊。”江寂一时之间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不管了。
    蹲下去，视线与云月平视，“如果你觉得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的话，那你就想想你下次该怎样做，才不会让你像今天这样的愧疚。”
    云月想了想，实诚地回答：“那应该还会发生。”
    江寂：？？？
    云月认真地想了想，“我的性格是家庭的因素造成的，我改变不了，而且我天生脾气就不好。”
    “那就不要改变了。”
    少年紧皱的眉头，紧抿的薄唇，在这一刻舒缓开来，语气带了几分坚定，“如果太难过，就找人诉说吧。”
    四目对视，二人都没有避开视线。
    “找我吧。”江寂最终还是开了口，他不怕露出马脚，遇到云月，他算是藏不住这喜欢了。
    “我会是你最忠实的秘密守护者。”
    江寂说。
    我也会是你一生的守护者。
    不管后来，你喜不喜欢我。
    第22章 同班
    想和你成为一个班，想和你成为同桌，到后来想和你同一所大学，想和你同一座城市。
    想永远守护着你。
    可是，我却不知道，你想不想——身边有我？
    ——《江寂的日记本》
    高一暑假放一个多月，对比高三，假期可谓是相当多。
    只是随着“内卷”的潮流影响下，云月的假期跟在学校差不多，还是学习！！！
    区别只是在于学校学一天，放假学半天。
    她和裴子涵在同一个补习机构。
    云月忍不住吐槽：“我没见过像你这样费钱的人，明明你就不适合补课。”
    说真话，裴子涵真是她身边难得深入了解的天才。
    琢磨不透的题，他一看便有了思路。老师说的难题能举一隅，顺便推测各种做题方法，而且特别喜欢挑战他所谓的难题。
    云月知道裴子涵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但还是挺看不惯他这挥金如土的样子。
    明明来这里补课，偶尔早上的时间也还是呼呼大睡。
    简直就是浪费钱。
    他应该可以去到更好的地方，没必要因为自己，而来到这里。
    裴子涵没理会她一如既往的絮絮叨叨，拿过她的试卷，检查后指出云月的问题，“你最后一道选择题选错了，应该选择D。因为函数单调性这里是相反的，而且前提……”
    他说的认真，云月也听的认真。
    一题结束。
    裴子涵靠在墙上，看着云月，语气带笑，“我说，咱俩都成为补习班同桌了，下学期搞不好会是一班的同桌。”
    他唇角带笑，有些吊儿郎当，“你还得多了解一下你‘未来’同桌的心啊！”
    了解？就是了解透了，才知道他这么死皮赖脸。
    云月十分认真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一噎，“你以前追人也这么死皮赖脸吗？”
    “去死。”裴子涵轻嘲地笑了下，“拜托，云月小公主，我只对你这样，好吧？”
    听到这话，云月愣了愣。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张扬。
    如此直白且赤诚地说出自己的所想。
    ——
    云月补完课后，再一次拒绝了裴子涵送回家的要求。
    颇有气势地丢下一句：“你要是再骗我，你要回那小区睡觉的话，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握紧了拳，“我说到做到。”
    裴子涵失笑，扯了扯嘴角，“行行行，都听你的。”
    云月回到了家，杨秋红坐在客厅，不咸不淡地开口，“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没？”
    语气仍旧不容置喙。
    杨秋红站了起来，莫名的给人一种压迫感，“我是为了你好。”
    考虑的事情，无非就是让云月搬家。
    这小区名下的房子名字是云道明的，对于出轨的男人，杨秋红痛恨不已。
    如果说，之前云月因为纠结，离婚后跟随谁，杨秋红暂且忍让。
    那么，从云月说要跟自己的时候，这个家就没有必要回来了。
    “之前就想让你办，但是考虑到你还在读书，就暂时搁浅了，现在放假。”杨秋红语气柔了几分，“搬来跟妈妈住不好吗？”
    云月动了动唇，“下周搬。”
    好像，也没有任何的理由留在这了。云月也不想留在这，可是也不想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要是能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有自己的世界。
    不受打扰。
    “好，那妈妈就先走了，下周我找工人来帮你搬。”
    云月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开口：“我可以不搬吗？”
    杨秋红停下了脚步，“给我一个理由。”
    女人的背削薄，却仍旧给人难以掩盖的施压感，让人有些胆寒。
    云月：“我想自己住在这里。”
    “云道明不会回来。”又补充了一理由。
    看着杨秋红不为所动，云月再次开口，“这里离一中近，我习惯了这里。”
    杨秋红叹了口气，“你就这么的不想跟妈妈在一起？”
    “我听到了你和姥爷的对话。”云月开口。
    半截身体入黄土的老人，为云月做出的斗争，“秋红，如果你没有得到小月的抚养权，那么这公司股份我会多转给你舅舅。”
    看看，多么讽刺，更讽刺的话，云月还听到更多。
    杨秋红背一僵，她没有想到小月居然听到了那天的对话，简直就像一个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云月开口：“所以我可以不搬吗？”
    杨秋红的没有拒绝，答案就是默认。
    月明星稀，又是一夜无眠。
    ——
    补习班上了一个月，云月就没有再上了。所谓假期假期，当然是要好好的玩一玩。
    与朋友的小聚火锅，外出看美景，去各大游乐场所玩一玩……
    很快的也就到了开学。
    顾菲菲眼泪汪汪地看着云月，“记得常常来看我啊！”
    “好啦，知道啦。”云月抱了抱顾菲菲。
    顾菲菲按耐住心中的不舍，帮云月抱著书，“走吧，我帮你搬书去一班。”
    “谢谢你啦，菲菲。”
    二人从楼上来到一班，今日开学，她们来的不算晚，但班上新分的同学已经占好了座位。
    云月扫视了一下，好像没有座位了。
    唯一有一个。
    “云月。”裴子涵的声音响起，眉峰一挑，带着些得意的语气，“只有这里了。”
    顾菲菲看了看云月，有些踌躇。
    “过去吧。”刚刚云月仔细环视了一下周围，果真只有裴子涵那一空位了。
    顾菲菲把书当下，裴子涵看着云月，“还差什么，我帮你去搬，之前发消息给你，你也没回。”
    语气有些幽怨。
    “不用了，我们班的人等会儿帮我搬。”
    语音刚落，一班的门口就有卓子拖动的声音，几个男生拿着东西过来。
    “云月，顾姐，是放在这吧？”
    顾菲菲点头，拍了拍朋友的背，“对滴，没错，就是这。”
    “谢谢啦。”云月开口，“改天请你们吃冰棒，剩下的我自己弄就行了。”
    “行行行，云姐霸气。”
    裴子涵坐在座位上，语气有些凉，“你倒是人缘挺好。”
    难怪不会找自己帮忙，也不会回应自己一下。
    他都想晾晾云月了。
    顾菲菲带着男生走了，云月坐了下来，整理了一下书。
    有些垃圾掉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待起身后地随意一暼。
    熟悉的男生侧脸，鼻子俊挺，唇微抿着，洁净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在做数学题，额前的碎发有些遮住了他清秀的眉眼。
    云月有些讶异。
    苏木木兴奋得好像猴叫，“嗨，美女。”
    江寂笔一顿。
    他抬起头，了起眼皮，目光对视，“你好。”
    “江寂，我差点都忘了我们是一个班的了。”云月兴奋地开口。
    差点忘记？
    不过也是，她这个月听说都在补课，应该很忙吧？
    只是，听到她说，差点忘记自己，也还是有些伤心。
    江寂若有似无地叹息一声，像是官方打招呼，“那以后多多关照。”
    “行。”云月笑嘻嘻地应和。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感谢小天使的投喂与留言。感谢在2022-08-02 12:28:33~2022-08-04 14:4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双沐鹭京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打架
    每次你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我都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你的身边。
    哪怕，你不需要我。
    ——《江寂的日记本》
    一班的课程上的挺快，云月听得有些吃力。
    她每一次下课的时候，都会提前预习，可是还是会感到一种无能为力的压迫感。
    班上的同学大多数也是放假提前补课，更何况有些提前准备奥数的，有些准备出国的学生，还有些艺考生。
    再加上英语老师时不时的中英文授课，还有经常周测以最高难度的习题，让云月有些心累。
    中午，云月看着题目，咬了咬唇，怎么一班的题目这么难？直接比上学期的期中期末考高了几倍的难度。
    云月有些疲惫，她这几天都被压力逼疯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别来一班的，去个二班也好。
    江寂起身，微微弯下腰，看了看云月的题目，“需要帮忙吗？”
    “要要要要要要！！！”云月小鸡啄米地点头。
    她快是要疯了，想想这几天也真是有些傻，旁边这大学霸不问。
    其实也是怕打扰到江寂。
    对于裴子涵的话，问他几道题就要调侃自己几句，简直让人受都受不了。
    江寂唇角翘起，慢条斯理，详略得当地说起了题目。
    可是这道题真的太难太难了，云说听了一遍，只是勉强的有些思路。
    她不由得有些沮丧，“看来我进入一班绝对是好运。”
    搞不好，期中考就会被踢出去。
    江寂停止了讲题，侧头看着云月，“你别这样说，你也很努力，你肯定会留在一班的。”
    云月叹了一口气，“但愿幸运之神会再次光顾我吧！”
    其实更让云月难过的是，是她补了那么多的课，还是被落下了数学。
    数学这个可恶的学科！！！
    “嗯，会的。”江寂黑眸中带着笑意，“我也希望把我的好运分享给你。”
    “不是吧？”
    “嗯？”
    云月咽了咽口水，“你人也太好了吧？”
    其实还有一句话，她想说，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不过思来想去，这样问未免有些自恋了。
    云月干脆不问了，她看了看题目，“那谢谢你了，学霸，我再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出来。”
    “嗯。”江寂看着云月，语气还是如心意般隐晦，“那你有不会的题，再来问我。”
    “嗯。”
    江寂回到座位上，就看到苏木木对他一脸的坏笑。
    这小子，肯定等会又要絮絮叨叨的了。
    江寂眉心一跳。
    晚饭期间他和云月都没去吃饭，班上过了十多分钟，有些许人走了进来。
    裴子涵拍着篮球，身上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没有任何的异味，一路小跑着进来，把球放在了桌子下面。
    看着云月趴在桌子上，“走，去吃饭。”
    “什么啊，你还没吃饭？”
    “嗯，刚刚跟你吵架，心情有些难过，就去操场上打篮球。”裴子涵移开了脸。
    他对云月真的很无语，这一回又是他求和了。
    云月看了看裴子涵，她确实这会儿有点饿了。今天晚上不想吃饭，是因为物理测验只考到了53，简直让她难过了许久。
    而且又跟家里人，裴子涵闹矛盾。
    看着云月神情动容，裴子涵再次给了她个台阶，“走吧，正好有些大事要跟你说。”
    “云月，你就是看不起我啊？”裴子涵半带着威胁地开口，“小心我在班上爆料你小时候的糗事。”
    看着云月一动不动，裴子涵放出终极杀手锏，“喂，云月，今天是你发小的生日。”
    “去死。”云月开口。
    “那走不走？”裴子涵语气轻了点。
    “走啦。”
    苏木木目瞪口呆，拍了拍江寂的肩膀，“兄弟，你这情敌很难搞啊！”
    又说生日，又偶尔说是发小，又说是追求者。
    “不是情敌。”江寂看了看班上还有几个人，他看了眼苏木木。
    苏木木心领神会，压低了声音，“得了吧？装，你再给我装，你都这么为她的名声考虑了。”
    苏木木撇撇嘴，“裴子涵跟云月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这不妥妥的校园小说剧本主角人设吗？”
    江寂瞪了他一眼。
    苏木木声音弱了几分，“啊，好像现在还流行男二上位。”
    “加油，兄弟，我看好你。”苏木木拍了拍江寂的肩膀。
    裴子涵与云月去的是小吃店，虽然他们晚去好久，但食堂也只比往常少些许人。
    二人点了份砂锅菜，裴子涵侧头看着云月，“还要不要吃些什么了？”
    “不想。”云月老实地回答着。
    裴子涵摸了摸下巴，一时猜不透云月的心思。网上说“女生心口不一”，他微微颔首，“那你先去占位置，我倒是想吃炸鸡。”
    “行”
    裴子涵前往炸鸡店排队，这家的炸鸡挺好吃的，高一刚开学自己跟云月吃过一次，二人一顿饭后风卷残云。
    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后面稀稀落落的来了些排队的人，前面的人头攒动，等了许久，才终于走动了一下。
    算了，他忍。
    食堂充斥着各种香味，来往放调料的人，地上的人来来往往，侧头谈话，互相打趣。
    裴子涵按耐住心中的不悦，继续排着队。
    “不是，兄弟，我感觉自从云月来我们班就没什么好的事情发生。”
    “你还是一见到她就畏畏缩缩，她倒是越来越威风了。”
    吴进坤小声的嗫嚅：“进帅，你还是别这么说了。”
    裴子涵身体一怔，眼中浮上戾色，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说云月。
    马进帅不以为然，“你怎么还为云月说话，上回小凉亭她嘴那么毒，还有江寂这个人吃里扒外的。“
    “况且，我说的又没错，你看云月倒是挺会勾引人的，她才来了几天啊，我们班就那么多人喜欢她？”
    裴子涵拳头握紧，“喂。”
    他懒洋洋地开口。
    与此同时，食堂洪亮的声音响起：“ 同学，你的卡没刷。”
    硬生生地盖住了这声音。
    马进帅仍在喋喋不休。
    “反正以云月的成绩，在我们班呆不了多久。”
    裴子涵脸色一黑，他走出队伍，来到了那两个人的后面。
    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个绿茶男还要说些什么？
    吴进坤拽了拽马进帅的衣袖，
    “算了，还是不要说云月了，就当她没在我们班了，你省得一天也难过。”
    马进帅点头，“确实，反正她在我们班也呆不了多久。”
    裴子涵迈着长腿走了过去，抬了抬下巴，眼神充满了蔑视，语气漠然，声音让人发怵：“你们两个有胆子的话，把刚刚的话复述一遍。”
    凭借着身高的优势，裴子涵遮掩住了两人，他凑前逼近二人，语气带了几分玩味，“怎么不说了？”
    语气狂妄。
    吴进坤与马进帅二人本来就没裴子涵高，尽管面前这人微微的俯身，可是还是把二人显得如蝼蚁一般。
    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有些尴尬。
    若是再像上次一般。
    吴进坤小声嗫嚅，“走吧。”
    马进帅也想走，裴子涵知晓了他的意图，长腿一移，语气讥凉，“怎么？你就想走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
    在十五十六这样的年纪，青少年的人格正在塑造，渴望新的自我，也是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年纪。
    自尊心是非常强的。
    “向云月道歉。”裴子涵道。
    周围有些学生观看，裴子涵生来就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更遑论背后议论这事，如今被人直白地摊开，让人有些唏嘘。
    平心而论，学生也分辨了几分，鄙夷的目光投向马进帅二人。
    马进帅脖子一梗，“裴子涵，你发什么疯，云月都没说我们，你还来说啥？”
    这话，不就是说——主子都没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你怕不是一条狗。
    裴子涵眸中翻起了云涌，“　“你他妈找死。”
    这明目张胆的挑衅，他怎么可能不动怒？
    裴子涵的拳头高高挥起，下一秒就要落在了他们的头上，吴进坤头脑一懵，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周围的学生响起了惊呼，纷纷撤离了这里，有些人在门外观看着。
    二人根本就不是裴子涵的对手，几个来回之下，裴子涵不屑地嗤笑，高大的身躯垂头俯视着两人，“刚刚好说不听，现在道歉。”
    周围的目光传来。
    马进帅有些尴尬，他干巴巴地开口：“我们做错了事情，自然会道歉。”
    “你还想再被打？”裴子涵算是看清楚了这小人的样子，他蹲下身子，拎起来了他的衣领，拳头挥着。
    “裴子涵。”极其具有辨识度的女声响起。
    云月赶忙跑了进来，底下刚刚因为三人打斗，地面有些粘稠，云月一滑，摔倒在地。
    屁股疼！！
    她本来就是怕疼的性子，忍不住嘤咛了出声。
    裴子涵反应过来，赶忙地跑过去，语气充满了担心，“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还会出什么事吗？”
    学生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我去，我现在懂了，是那两个男的说女的坏话，然后裴子涵才出手的。”
    “对呀，裴子涵又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人，那两个好low啊！”
    “背后说人坏话，看着那两个的人的模样，搞不好是追不到。”
    “有道理，有道理。”
    四面八方的议论，无处可逃地钻进了他们的心里。
    马进帅的拳头握紧，脸上的痛感未消，刚刚的场景历历在目。
    看着裴子涵疏忽的样子，一个大胆且恐怖的想法，充斥了他的脑海。
    他强忍着身子上的疼痛，抄起拳头，拿了刚刚掉落地板的空碗向他们砸去。
    “我们去医院。”
    云月眼里有些泪花，她点头正要回答，赶忙拉住了裴子涵，倒向一边。
    马进帅并未就此放过，拿起碗向裴子涵砸过去，落在了头上，而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响。
    云月洁白的额头上瞬间青了一块，幸亏碗不是瓷的，不然……
    裴子涵放开云月，他这一回走了过去，又快又恨，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把人往死里打，云月赶忙开口。
    “裴子涵，住手。”
    “你们在做什么？当学校是什么？”低沉地声音传来，不怒自威。
    学生们安静如鸡，纷纷地不敢动。
    看到食堂乱成这个样子，还有这么多学生，年级主任脸黑如墨，“参与打架的人，现在全部给我走，我必须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惩罚。”
    气得手指都有些颤动。
    云月站起来，她面色有些苍白，外加上额头一大片青的，看起来属实的骇人。
    “主任，是吴进坤与马进帅二人在背后经常议论我，裴子涵同学正直，所以才会有此争议。”
    “有争议就可以打架吗？”教导主任眼睛一瞪，“不会找老师来处理。”
    裴子涵上前，目光坦然，“主任，我请个假，送她去医院。”
    众目睽睽之下，裴子涵一把抱起了云月，防止她的挣脱，手用了力，大步向前走着。
    “回来我再接受你的处罚。”
    少年响亮的声音在这晚风中，清楚地传到了众人地耳中。
    也包括，云月的心中。
    ——
    晚自习前十分钟，预备铃的铃声响起。
    学生纷纷回到了教室，准备自习，一些人还仍旧在讨论着今天的事情。
    “裴子涵跟云月绝对在一起了，他妈的，刚刚在食堂那模样。”
    “嘿嘿嘿，咱们裴神英雄救美呀，只是教导主任的脸都绿了。”
    “不过应该会理解的吧，毕竟云月的额头都被他们砸成那个样。”
    江寂转过身子，他看着同学。
    同学摸摸鼻子，看看墙上的挂钟，“班长，这不还没上晚自习呢？”
    “我知道。”江寂开口，“她们怎么了？”
    “班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热心。”同学拍了拍江寂的肩膀，“马进帅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赢裴子涵，不过就是云月受伤了。”
    “对呀，那额头上一大伤处，简直看起来就害怕。”
    江寂站起来身子，同学赶忙开口，“班长，你该不会要挂他们缺勤吧。”
    “不是，我生病了。”
    众人：……
    江寂不慌不忙地从书包里拿出现金，晋阳一中校规明令禁止带手机，他跑到到校门口，看着保安，“叔叔，我打电话出去看病，我发烧了。”
    保安是知道江寂的，毕竟她的照片就在学校宣传栏上挂着，“打吧。”
    江寂在校门口拨打了班主任的电话号，对面接通。
    “老师，我感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出去看个病行吗？”
    “家长有没有来接你？如果没有的话，那要不要老师来接你？”江寂这孩子上回高烧38度都还在学校，而且平时上课认真，也不偷奸耍滑。
    杨桂芬也是有些紧张，“那老师打电话，让其他科任老师帮你批个假条，或者你直接到校门口把电话拿给保安。”
    这一次主动请假，肯定是病得很严重了。
    “不用，谢谢老师，我自己会处理的，我现在就在大门口。”江寂把电话递给了保安。
    一分钟过后。
    保安开门放行。
    江寂看着到校门口的出租车，钱放到了保安手中，“谢谢保安叔叔帮我打车。”
    “不用谢，赶紧去医院吧。”
    或许江寂从来都没有想到，人生会为了云月破例无数次。
    有了第一，就会反复。
    但只有她，是唯一的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这两天三次元的生活太难了。
    以后稳定更新。感谢在2022-08-04 14:46:25~2022-08-09 12:26: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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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见你
    想以最快的速度去见你，不怕后果是什么。
    也不怕，你需不需要我。
    ——《江寂的日记本》
    车子缓慢地行驶着，在脱离了学校这一个路段，速度逐渐变快。
    江寂眉心攒聚，车窗外灯火阑珊，川流不息车辆，照同学们所说，云月伤势严重，那很大的可能性在临近的医院。
    “同学，甘美医院到了。”
    江寂走了下去，他走进了大厅，看了看楼层看病的科室分布，直捣三楼。
    医院三楼的人仍旧是很多，江寂看着服务中心的护士，礼貌询问自己的所求。
    “不好意思，同学，这需要保密的。”
    江寂皱眉，“那你就告诉我一下，今天头受伤的女生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护士忍不住笑出口：“肯定是没什么危险的啊，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摔跤怎么可能会摔死？她今天上夜班，就没听到什么噩耗。
    医院来来往往的女病人这么多，护士也不记得，不过给人个安心的答案也是好的。
    “行，谢谢姐姐了。”
    江寂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他看着厕所的方位。
    她应该会出来上厕所的吧？
    只想偷偷的看她一眼，知道她没事就好。
    座位上的不多，江寂的目光一直看向那里，他眨了眨眼睛，有些酸酸涩涩的，闭上了十秒，再次聚精会神地看向走廊。
    蓝白色的校服出现在视线里，如此地清晰明了，江寂心中一颤。
    是裴子涵。
    他停在了江寂的面前，手上包着纱布，脸上还有些血迹，“江寂？”
    “你还好吧？”江寂起身。
    裴子涵笑了笑，他看着江寂，正要开口道谢，脑海中却浮现话语。
    马进帅所说的——他不知道的事情。
    云月与江寂，小凉亭，吃里扒外？
    “你来这里做什么？”裴子涵没有回答江寂的话，打量着江寂。
    面色红润正常，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人。
    裴子涵扯了扯嘴角，“跟我去一楼一趟，谈谈。”
    “我可以告诉你云月在哪里。”裴子涵直白地开口。
    暗潮汹涌，二人的目光对视，更像在打量对方的底细。
    江寂开口：“好。”
    二人走到一楼，月明星稀，晚上，医院内来来往往的人们探病后启程回家。
    裴子涵保险起见，斟酌了一番，开口：“我听说，你喜欢云月。”
    如此犀利、直白、一针见血。
    “嗯。”江寂抬头，目光坦然。
    喜欢是掩盖不了的，江寂不想掩盖，所以他努力地，想以极其自然的方式，向云月一点点靠近。
    知道了江寂的答案，裴子涵稍一忖，“你要追她？”
    同时，裴子涵的内心也在评估着江寂的竞争力。他不同于吴进坤只敢在别人背后说坏话的小人，而且人人称赞的学霸。
    眉清目朗，刻苦上进，全校第一，待人温和。
    是老师喜欢的对象，家长会上父母所夸赞的对象，是全校的风云人物，也是无法撼动的第一。
    更是他——裴子涵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江寂毫不避讳：“是，我喜欢云月，我要追她。”
    “不怕耽误学习？”
    “不怕。”
    裴子涵心中下了结论，这江寂是认真的。
    他讨厌认真的人，更讨厌像江寂这种有天赋还认真的人。
    云月和他关系也不错。
    终究是自己大意了。
    裴子涵唇角一弯，胡诌道：“可是她喜欢我。”
    “不一定。”江寂冷静地分析，“上课下课期间你和云月说话，她对你的态度有70%的时间都是不耐烦的，这不是喜欢的表现。”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好不好？”裴子涵冷静地反驳，“如果云月连喜欢我的可能性都那么低的话，那她就不可能喜欢你了。”
    裴子涵扬了扬裹着纱布的左手，“我和她从小就认识，而且量变引起质变，云月会选择一个人，那个人——也只会是我。”
    笃定自信，他生来没什么得不到的。
    江寂除了学习成绩，家境有自己好吗？能给云月优渥的生活吗？
    想到这里，裴子涵的心情舒畅了几分，“那我们就试试，看谁先追到云月。”
    “好。”江寂看向裴子涵，言语透露了他的意图，“所以，你能告诉云月在哪间房了吗？”
    “她啊。”裴子涵故意拖长了尾调，“反正以后你在教室里就可以见到。”
    语气带着坏笑，“既然是情敌的话，我就不告诉你了。”
    裴子涵转身离去。
    江寂神色淡淡，他猜到了裴子涵在试探自己。
    让裴子涵知道自己喜欢云月也好。
    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来竞争。
    ——
    回到病房时，云月在玩着手机，刚刚裴子涵出去的时候没锁门，毕竟是单间病房，裴子涵悄悄走了进来，不发出声响，微微侧头。
    是顾菲菲。
    裴子涵内心松了一口气，以后还是要好好地看看云月。
    不然，又不知道云月和谁勾搭在一起的。
    “你偷看别人的手机做什么？”云月有些不爽。
    裴子涵坐了下来，避重就轻地跳过那个话题，“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了。”云月看了看裴子涵的手，“你的手怎么样？”
    “我还行。”
    云月直起身子，“行，那我们就回去吧。”
    “回什么回，我都订了这一晚的病房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
    “我两个没请假就出来，那要是老师问家长怎么办？”
    裴子涵逃课逃的习惯了，不以为然，“管他的呗，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
    随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云月从来不逃课。
    有些烦躁，也不知道江寂走了没。
    他透过窗外，看向楼下，刚刚那个位置已经没人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暗中蛰伏。
    云月开口：“赶紧走吧，教导主任肯定要问我们话。”
    百般无奈之下，裴子涵只得应“是”。
    二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离开医院之前，他们还打了个电话给教导主任，此刻回到办公室内，一片静默。
    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明天记得叫你们的家长来学校，今天打架的事情极其恶劣，参与者都给我处分，如果表现好的话，期末帮你们撤销。”
    云月之前在食堂摔倒衣服脏了，裴子涵送她去医院安顿时，又帮云月顺便买了衣服，此刻云月左手塑料袋提着脏校服校裤。
    有些狼狈不堪。
    教导主任看了看，欲言又止，想了想这次参与打架事件，还有那两个男生所说的话，缄口不言。
    裴子涵偏头看了一眼云月，继而开口：“主任，这件事情不管云月的事，处分我们打架的三个当事人就行了。”
    “还有，云月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
    少年的话直冲，不加以掩盖，也带了几分命令的语气。
    教导主任站了起来，端着水杯，“事情是因她而起的，怎么不关她的事？”
    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导主任，学生之间的小心思他还是懂些的。
    这个裴子涵，恐怕真的跟云月是早恋了。
    不过，有些话明面上可不能直接说。
    “刚刚那两位打架的男同学，他们说只是在背后讨论了一下云月，你们双方各执一词，现在又下晚自习，就明天家长来谈话。”
    裴子涵冷着脸，“因她而起，就必须关云月的事吗？”
    “你这小子还敢顶嘴，信不信明天……”
    云月开口打断：“行，老师我知道了，明天会让家长来的。”
    云月看了裴子涵一眼，“明天解决吧。”
    裴子涵没有再开口。
    二人走出办公室的门口，裴子涵语气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因为自己，云月要被请家长。
    自己真是个罪人。
    “没事儿。”云月侧头望着裴子涵，“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的。”
    “嗯。”裴子涵松了一口气，“那，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云月去到教室的时候，班上有些同学就来问好。
    她耐心地回答着，有些并非真心的问候，只是八卦好奇，云月搪塞过去。
    好不容易临近早自习，班上的人散了一波，没想到班主任一来就唤她与裴子涵出去。
    “你们都打电话跟家长说了吧？”杨桂芬站在教导主任的一侧，开口询问。
    裴子涵点头。
    老师固然对学习好的学生有好印象，但这一次的事情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难免语气有些冲，“你们都是十五六岁的的人了，别什么事情想着都用暴力解决。”
    杨桂芬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昨天教导主任，年级主任打电话给我，你们不会有点脑子，多大的人了，而且我生病请假还要来处理你们的烂事。”
    早自习的预备铃响起，来来往往有些奔跑的同学。
    杨桂芬看了看一直问好的学生，点头回应。
    有两个人正想快速溜进教室，这不是昨天参与打架斗殴的人？
    “吴进坤，马进帅，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一声厉喝，马进帅与吴进坤止住了脚步。
    杨桂芬看着站在走廊上的这四个学生，还真是叫人不省心啊！
    来往的学生大多投来匆匆一暼，吴进坤有些羞涩，遮住了面庞。
    杨桂芬冷哼一声，“遮什么遮？现在知道丢人了吧？就是要让你们站在这里。”
    “老师好。”
    一如既往地问好，班主任没放在心上。
    江寂停在了她的面前，打断了杨桂芬想继续训斥的话语。
    杨桂芬看向江寂，眸中关心，“江寂，身体好了没？”
    “谢老师，我昨晚出去看病好多了。“
    “嗯，那赶紧去教室吧，如果还要请假，就直接跟老师说一声。”
    “谢谢老师。”
    看着江寂离开，被刚刚那么一打岔，杨桂芬也不想再说什么，看着这四个人，“你们就在这站着，早操也不用跑了，让父母来学校领你们签完处分表后，再去上课。”
    “知道了。”
    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江寂回到教室，苏木木看了一眼他的神色，“不是吧，兄弟，你真生病了？”
    昨天他还以为江寂是为了云月才装病的，可是看看他眼眶下面的黑眼圈，还有神色有些憔悴。
    手伸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苏木木对比了自己额头的温度。
    “看起来不像是发烧。”
    听着苏木木小声的嘀咕，江寂开口：“没生病，我昨天确实是去看她。”
    “所以你这是去看她的时候生病了？”
    江寂不解，“我没生病。”
    只是昨夜与裴子涵谈话后，等了她好久，都没有正面见到她。
    也只是，在偶然一瞥，他们昨晚出了医院。
    当他，发现该回学校的时候。
    却发现，没有手机，现金不足。
    而且公交车站也停止了最后一班车。
    走回学校肯定会到了门禁的时间，所以，他走回家去了。
    出校门时，因为想迫不及待地见到她，所以他不顾一切的后果。
    因此，
    来时出租车，
    离时脚行车。
    第25章 作业
    好像，我还没有向你再靠近一点点，你就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江寂的日记本》
    上午十点时，家长们陆续来到办公室。
    一众家长看了看，其中一个花衬衫的女人拉着马进帅的手开口，“今日你们学校必须要给我们个说法。”
    “你看看这孩子被打成什么样？”
    吴进坤的妈妈也不甘落后，“昨天我就想找你们打架的人算账，你们两个都好，畏罪潜逃了。”
    云月冷哼一声。
    杨秋红拽了拽自家女儿的衣袖，淡淡地开口：“昨夜，我听我女儿说了事情的经过，是你们两家儿子背后造谣在先，而且我女儿也受伤了。”
    杨秋红的语气不咸不淡，语气森然：“如果你们两个不服，要打官司也可以。”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啊，你看我儿子伤的多么严重，你女儿呢？”
    云月内心低骂了一声，她撩起额前的刘海儿，露出青紫的额头，喋喋不休的妇女在这时候阻住了嘴。
    好像，确实是这女生看起来比较严重。
    “唉，你儿子昨天拿碗丢我的时候，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了。”云月看着马进帅，“她们有错在先，就因为他们也受伤了，就推断出我们有错吗？大妈，我告诉你，像他们这样的人，以后出社会早晚要被毒打。”
    听到大妈，这些女人脸一绿。
    “唉，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的嘴毒。”
    杨桂芬拖堂后来到办公室，看着着场景头发疼，怒喝：“这还吵什么？当学校是菜市场吗？”
    众人闭上了口。
    杨桂芬进来放下了书，“学校的规定呢，是这四个学生每人处分，然后领回去反省两周。”
    “我叫你们过来，不是帮你们协商赔偿补偿之类的，是让你们来领学生回家进行反思的。”
    处分，这已经算得上是学生时代最严重的惩罚了。
    吴进坤的家长开口：“杨老师，能不能不回家？放心，这两周孩子的功课也……”
    “都说了，这不是菜市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们签完字就可以带着孩子走了。”
    班主任拿出纸，递给了众人，四位家长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杨秋红拿过一张纸，签了上来，看着云月，神色冷了几分，“回家。”
    云月点了点头。
    裴天洛看了看裴子涵，“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知道。”裴子涵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我是不会做打同学的事，就会做只打流氓的事。”
    话落，眼神还看向马进帅们的方向。
    看着又要吵起来的模样，杨桂芬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情都有错，我们已经向在场的人询问过了，事情我昨夜已经跟各位家长解释得很清楚了。”
    “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吵，你们孩子有可能还要再相处两年多。”
    “所以，各退一步。”
    马进帅的妈妈也只得止住了话，跟学生家长吵，她可不怕。跟老师吵，要是老师给她的孩子穿小鞋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上课铃声响起，杨桂芬看了看家长，“好了，你们几位家长签完字，让学生进教室收拾收拾完书包就可以带走了。”
    “我去上课了。”
    杨桂芬拿起桌子上的课本，“你们慢慢签名，钱好了处罚通知单放在桌子上就行。”
    杨桂芬走进教室，见的学生没有躁动的神色，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一班不愧是最好的班级，要不是那几个老鼠屎，应该会更好。
    “好了，想必班上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吧？学生时代学习最重要，不要打架，打赢了你要赔钱，或许进医院。打输了，有可能进医院，也有可能要进局子。”
    看着班上认真听自己讲话的小鸡仔们，杨桂芬这节课也不打算上课，毕竟等会儿那几个学生还要进来收书回家，就给他们上思想政治课。
    “所以我们班那四个同学就是鲜明的例子，你看还要回家反省两周，学习功课又得落下。”
    门被扣响。
    杨桂芬看了一眼门口，“进来。”
    云月回到座位上，拿著书包收拾著书。
    台上的杨桂芬仍旧在激情的演讲，江寂侧头看了看云月。
    她收了基本资料，拿着笔袋，不到两分钟就收完了全部。
    “这四位同学呢，就回家反省两周，大家呢，在学校要好好的学习，这学期期末结束就要文理分班了。”
    “前途是光明的，但你们若不努力，前途便是黑暗的。”
    她收好了书，江寂转动着手中的笔，假装手滑，掉落在地。
    江寂弯腰，云月更快一步，帮他捡起了笔。
    她没有开口，走出了教室。
    周围陆陆续续进来了同学，江寂垂下了眼眸，他没听老师在说什么。
    内心涌上一股空落落的感觉。
    ——
    一周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好像学生时代都有过同样的感觉。
    周日开学是一周漫长的开始，过了周三时间就会流逝。
    日子很快到了周五。
    “下周就是期中考了，你们各位同学好好的回去复习。”
    “知道啦，老师，赶紧放学吧，隔壁班都提前五分钟走了。”
    教室哄笑。
    老师无可奈何，挥了挥手，一群小兔崽子冲了出去。
    江寂在教室里最后走的，班上最后一个同学看了看江寂，顺势关心：“江神，你还不走啊？”
    “我父母，今天要晚点来接我。”
    “哦哦，那我先走了。”
    “嗯。”
    教室空无一人，江寂来到云月的桌子上，卷子散乱地放着了一堆，江寂拿起这周分发的卷子，仔细数了一下，一共八张，装进了书包。
    他的心在砰砰跳。
    面无改色地关上了教室的门，撞上了阿姨，“阿姨，这间教室没人了，你可以来锁门啦。”
    “哦哦，好的，谢谢小同学了。”
    出校门的时间已经很晚，手表上的时间也才四点多，江寂等了一会儿，拿着学生卡刷了公交车。
    他乘坐着车，没有照往常的停在了自己的家门口。
    而且云月的小区。
    在小区楼下公共电话亭，他拨打了那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了两声，被接了起来。
    “你好。”
    是她的声音。
    江寂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云月，你的作业我带回来了，我现在在你小区门口下，能不能出来拿一下？”
    “不用了。”
    呲呲的电流声响起，好像连她的话都透过这话筒，变得有些冷漠。
    “老师说……”
    云月开口：“我不想做了，我有资料。”
    她打断了自己，江寂内心的幻想轰然破灭，“老师说与你们四位同学相距不远的，尽量帮你们带一下作业，我还带了些这周上课的资料笔记给你。”
    他听着电话的回答，好像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我不住那里了。”云月开口。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天回家路途上，杨秋红对自己所说的话。
    “小月，你这次让妈妈失望了。”
    “妈妈不怪你，但你要答应妈妈一件事。”
    “你搬过来跟我住一起，你看这回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不然，你姥爷一直都很担心你怎么办？姥爷岁数也大了，你也应该知些事。”
    ……
    电话亭外，微弱的灯光有些昏暗迷离，江寂微抿着唇，声音有些涩，“好。”
    江寂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周末打电话发消息给我，我送给你‘正在住的地方’。”
    “不用了，谢谢。”
    云月挂断了电话。
    江寂听着挂断电话的声音，落寞地离开。
    他没有想到，以为月亮永远不会变的方向，在某一天、某一刻，忽然地从西边升起了。
    而他，一概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看到熟悉的小天使留言了。
    晚上还有一更。
    感谢在2022-08-10 20:00:42~2022-08-11 09:2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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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儿媳妇
    那就祝你前途似锦吧。
    不论，你选文还是选理。
    我都支持你。
    ——《江寂的日记本》
    期中考试学校计划考三天。
    临近考试前一天，班级里布置考场。
    杨桂芬站于三尺教台，远视那四个空位，“今天轮到一二组布置考场，还要我们班那四个回家反省的老鼠屎，他们的桌子，同学们互帮互助一下。”
    “知道了。”
    江寂是第三组，他是不是用搬桌子到外面的。
    班上哪组学生布置考场就可把桌子搬到外面，其余的学生收拾好，留下空桌子作为考试桌。
    此刻众人骂娘，“无语死了，这吴进坤跟马进帅们的书怎么收啊？收了的话收丢了又要来说我们。”
    “他们两个又很难说话。”
    江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二组，他们都在搬自己的座位。
    他书箱里本就整理的干干净净，此刻抱着箱子大步走了出去，来回了两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苏木木看了看江寂，“行啊，你先去拉屎吧，等会我来找你。”
    江寂：……
    他这是误以为自己今天搬桌子这么快，是为了去如厕？
    “我不去。”江寂眉眼微皱。
    苏木木咧嘴一笑，两颗大白牙露出，“那正好，你来帮我搬书，我的书多了多，可累死小爷我了。”
    “我要帮人的。”
    “嗯？”苏木木摸摸头，有些发愣。
    江寂看着匆忙进来的劳动委员，等着王天勇站在裴子涵与云月的桌子面前，江寂适时地开口：“王天勇，我来帮你吧。”
    “唉，江神，谢谢你了，我还说不然让哪个同学帮忙搬的。”王天勇满脸的感激。
    班上的同学书本来就多，这会儿找人也是欠人情，而且还有些吃力不讨好。有人主动来开口帮忙，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江寂颔首，“客气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苏木木，咬牙切齿，“小人，江寂。”
    江寂站在云月的桌子旁，上周放学时他就帮云月收拾了一下桌面，这会儿直接扛着卓子走了出去。
    他的唇角翘起。
    来来回回了两次教室，江寂帮云月搬好了卓子。
    走廊外面的风吹得厉害，云月的书有些飞舞，江寂看了看，他走了过去，抱起来那桌子上的书。
    回到了自己的书箱里，他的课桌肚里还有余位，放了进去。
    或许，这是第一次离她的物品那么的近。
    也是，第一次，能光明正大地为她做微不足道的事情。
    虽然只是以同学的名义。
    夏风吹过，走廊的风灌入衣袖，还是有些燥意。
    上学期，他在一班。
    这学期，他们同班。
    江寂笑容浅浅，望着云月的书桌。
    那么后来呢？
    他们会是怎么样的呢？
    会像盛夏繁密的枝叶一般吗？
    虽然生于同一棵大叔，但有的树枝缠绕，有的毫不相干。
    ——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一切回归正常，江寂仍旧帮云月搬回了桌子。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仍旧是上课的上课，学习的学习。
    只是偶尔下课的时候，江寂会看向那空落落的桌子，计算着她还有多少天回学校。
    在微信上跟云月聊天，她也只是三言两语地回复。
    二人的聊天记录也都是上课内容，好像除了自己所说的——“我是班长，理应关心一下同学”。
    但江寂知道，他超越了班？关心。
    云月好像有了变化，不是高一开学时候的无忧无虑。
    江寂再在桌子上第二个“正”字添上一笔，她已经回家反省十天了。
    日子快了，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高中时期，他比起从前的还要喜欢上学。
    因为高中，有她。
    ——
    云月在家的这些天，也都是在学习。
    杨桂芬是大学教授，在大学里职位众多。一天忙的焦头烂额，派人帮云月搬家之后，除了周末，倒也没怎么回这小区。
    从另外一个区到这个区，不过是周末多了一个人与自己居住。
    回家反省十四天，对云月来说还是比较难过的。
    她不怎么玩手机，耐心地学习着课程。
    看了看江寂汇报来的进度，云月唇角弯了弯，继续沉浸在题海中。
    裴子涵也是听着家教的课，他本来就提前补课，而且又打算走竞赛这一条路，不喜欢学校老师上课的节奏，倒也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裴天洛提着公文包回家的时候，一暼见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儿子，脸色一黑，“你这样叫回家反省？你打什么游戏？还不赶紧给我看书，做作业去。”
    “爸，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裴天洛没好气地开口：“你能不能一天少让我操点心？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够忙的了。”
    父子二人相处的模式是非常轻松的，裴子涵笑了笑，“说出来给你儿子听听，搞不好给我们裴家的大领导建言献策一波。”
    裴天洛翻了个白眼，坐在沙发上，喝了杯水，近来的高压也让他有些受不住，“领导要来我们这省会视察，不是要评文明城市，简直就是……”
    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本来这样的差事不该跟自家儿子说的，只是网上炒的沸沸扬扬，这小子脑子又还灵光，搞不好真的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裴子涵福至心灵，“那就制定策略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是简单。”
    裴子涵思忖了一下，他最近上网，也看了一些底下的评论，管理不善的街道，铺面占用出的道路……
    他提议开口：“不然规划一下子城市道路，你看街边那些水果店烧烤摊占着大道，一看就混乱不堪。”
    “这也是……”
    看着自家爸爸犹豫的模样，裴子涵再次开口：“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起码不让别人随随便便来摆摊，派些城管去驱赶一下那些摊贩。”
    “胡闹。”裴天洛一听，“你这就是不了解民生之苦，这些摊位驱赶了，那百姓靠什么赚钱？而且如今就业形势又严峻。”
    裴天洛摇摇头，“你小子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你的事吧？我可不想再次被喊去学校。”
    “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裴子涵摇了摇头。
    “那就行。”裴天洛睨视裴子涵，“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忘记了你跟你说，杨老师让我注意点你和云月。”
    对于云月，他们还是很有印象的。之前住同一个小区的时候，也算得上关系不错，小姑娘生的漂亮，学习努力。
    虽然有些傲，但也无伤大雅。
    裴子涵闷笑了出声：“你跟我说也没用，我做好的决定，就不会改变。”
    “我早就察觉出来你两个有猫腻。”裴天洛倒也不反对，他年少的时候就不喜欢这种棒打鸳鸯的行为，长大后自然也是个开明的父母。
    只不过有些话，还是要交代一番。
    “如果你确定给不了她未来，那就放弃吧，毕竟你两个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裴子涵倦懒低沉的声音响起：“知道了，我会努力让她成为你的儿媳妇的。”
    他从不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喜欢上一个人的话，就不会改变。
    第27章 大冒险
    我听过一句话——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所以，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了吗？
    ——《江寂的日记本》
    云月回家反省了两周，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恰逢运动会。
    顾菲菲下来找她，手里把笔记递给了她，“哎，难为我们云大小姐啦，运动会还要补笔记。”
    “还来打趣我啊？”云月嘟起嘴，“这笔记我不需要了，谢谢你啦！”
    “嗯？”
    云月解释：“我们班那江寂借我了。”
    回到学校的第一天，他就问了自己需不需要笔记。之前听江寂说，他是为了完成老师分配的送作业任务，所以，云月不想太多的麻烦他。
    如今，回到学校，云月没有拒绝。
    顾菲菲点头：“好吧好吧，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啊！”
    “也不是啦。”
    “那运动会，我说让你带jk，你带了没？”
    期中考试过后就是校运动会，晋阳市的夏天酷热难耐，而且运动会期间可以带手机，可以不用穿校服。
    云月点了点头，“带了啊。”
    江寂走了出来，班上的饮水机没有水了，他正要去公共饮水机那里接水，听到了这样的话。
    喉结滚动了一下。
    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边经过。
    握着水杯的手青筋暴露。
    顾菲菲看了看江寂，背影清瘦，身子高挑，浓密的黑发，感叹一声，“不愧是姐喜欢过的人，感觉刚刚我又心动了那么一下下。”
    “只是，仔细想想，没有结果，又死心了。”
    云月：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
    学校运动会开四天，晋阳一中每学期都会开展运动会，这也是学生枯燥学习生涯难得的小乐子。
    云月站在班级集合处的一旁。
    第一天班级的项目少了少，就一个团体接力，早上就比完赛了，下午也没什么事。
    个人项目也在下午四点，此刻都没什么事情。
    不过杨桂芬明确规定，不允许私自乱跑，不允许躲在宿舍里玩手机，没项目的时候，也只能站在班级集合处玩着手机。
    云月身着一身浅蓝色的JK服，顾菲菲则是粉色的JK服，二人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化妆。但底子在这里，唇不染而绛，眉不施而黛。
    一双玉腿笔直修长，站在那就跟道风景似的，惹人注目。
    此刻云月正与顾菲菲在谈话，轮廓异常的柔和，黑顺的头发有些贴着白皙的皮肤，有些耀眼。
    江寂坐在一旁，旁边有些同学在玩着手游有些人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苏木木手肘碰了江寂一下，挑了挑眉，无声的张口：“我帮你。”
    “别乱搞。”江寂压低了声线。
    苏木木难得看着江寂吃瘪，想起上回搬桌子的事情，哼了一声，看了看周围站着无聊的同学，高喝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什么游戏？”
    有好些同学没带手机，虽然一中运动会期间允许带手机，但是有些家长不允许带来。
    云月们也闻声音望去。
    她们之前在八班，老师没有像杨桂芬要求这样——运动会期间除了上厕所，不允许长时间离开班级活动周围。
    二人穿了jk也没法向春季运动会那样拍拍，就是站着无聊的看着周围，此刻也好奇玩什么游戏。
    “玩真心话大冒险呗，输了的就抽签，抽到什么就照着上面的做。”
    苏木木不愧是调节气氛的一把好手，他摇了摇手中的竹筒，“大冒险和真心话的纸条就在这边，抽到什么算什么。”
    这竹筒，还有苏木木从书包里掏出来的□□，看来这小子是早就想玩了。
    众人纷纷附和。
    王天勇笑道：“你小子还挺会玩的，早就准备好了。”
    “对啊，苏木木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的喜欢玩，上周被老师收了一套，还有一套。”
    苏木木没否认，他确实是真心话大冒险的狂热爱好者，眨了眨眼，看着众人，“那开始报名。”
    “我来玩吧。”
    “我也来。”
    环视了一周，苏木木看向顾菲菲，“小美女，跟不跟我们一起玩？”
    顾菲菲看了眼云月，感觉一班的人还挺好相处的，碍于情面也邀请了自己，只是自己如果玩，他们会不会尴尬？
    云月好像刚刚没说要玩？
    察觉到顾菲菲拉着自己的手臂有些紧，云月看向苏木木：“算我们两个也玩。”
    得了，大功告成。
    苏木木美滋滋地转身看向江寂，“江神，玩不玩？”
    江寂抬眸，众人看着他，可是江寂目光落在云月身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小鹿一般，又好像在期待什么。
    不自觉地别开了脸，江寂嗓音有些愉悦：“也算我一个。”
    “哦豁，江神下凡了。”
    “上天保佑，等会转到江神，那可就刺激了。”
    苏木木拍了拍胸脯子：“放心吧，转到谁都行，我保证问题大冒险够刺激。”
    “切，不刺激，给我们轮流弹脑门。”
    苏木木：“臭王天勇，你做梦去吧！！”
    众人大笑。
    一群人坐在附近班级的集合处的大树下，叶子不同于夏日的繁盛，掉落了许多枯叶，还有阳光照了下来，树影斑驳。
    一群人坐在草地上。
    云月别着腿，她底下是穿了安全裤的，但是也有些怕走光。
    江寂之前改换阵地的时，就不动声色地来到了云月身旁。
    看着她和顾菲菲迟久没落座，云月手拽着裙子，看起来有些局促。
    江寂脱下了校服，漫不经心地开口：“帮我抱着校服一下，你丢到地下可以，你垫着坐也可以。”
    云月一愣，他的话指示意图太明显，好像知道了她的窘迫。
    二人走得很近，班上的同学坐下来，看着这情景纷纷催促。
    苏木木见机行事，也脱下校服丢给了顾菲菲，“十四班的小美女，我也来学学江神，英雄救美，助力我们赶紧开始游戏。”
    这个油嘴滑舌的。
    顾菲菲性格直爽，抱拳笑出了声：“谢了，苏木木，我记住你了。”
    云月也不推诿，她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但她并未垫在身下，而是斜坐在草地上，用这个遮掩住了她的大腿，防止走光。
    看着人坐齐，苏木木也直接开始，□□放于正中，走上前，转动了一下指针。
    一圈又一圈，速度越来越慢，最终摇晃了几下。
    “哎，杨露露。”
    苏木木也看了一眼江寂，好小子，这么幸运，差点就是江寂了。
    不过，杨露露这个人在班上没有什么存在感，貌似对江寂还不错，而且刚刚说要玩，苏木木也是有些诧异的。
    杨露露看着苏木木，“我抽纸条了？”
    她有些暗黄的手伸进去竹筒，快速地抽出一张纸条，打开了纸条。
    十六七岁的学生都是躁动的年纪，彼此都是活泼好动，视力好的人，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大声地念了出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众人看着杨露露，八卦是人之常情，而且八卦的对象是身边的人，那就更刺激了。
    更何况，杨露露往常都不跟谁接触，在学校一直独来独往的，要不是她的学习成绩还算好，班上的同学大多的有些不记得。
    苏木木也知道杨露露的为难，他调和，“如果这问题没有答案的话，那就作废，随便再抽一张吧，我还有其他不关情爱的真心话与大冒险。”
    “不用。”杨露露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也难得的有了些羞赧，“我有喜欢的人啊，就坐在这里。”
    “卧槽，女魔头牛逼！”王天勇赶紧尴尬地闭上了嘴，“额……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你不像是那种的人。”
    “没事儿。”杨露露摇了摇头。
    苏木木也咽了咽口水，怎么他们一班的学霸都这么闷骚？江寂一个，杨露露一个……
    学霸谈恋爱，怎么比他们学渣还猛？就是有点怂，不敢明面表白。
    “来来来，再下一轮。”苏木木吆喝着。
    □□再次转动，指针摇晃，几秒过后，稳稳地停在在江寂的面前。
    “江神，抽吧。”王天勇开口。
    江寂伸手进去。
    苏木木特意走到江寂的背后，看着众人吃瓜的神情，大声地播报：“请选择在场的一位人士，对ta告白。”
    江寂放下纸条，在草坪中央，给众人看个清楚。
    哦，对ta告白。
    江寂在班上人缘挺好的，知道他性格沉闷，也不打算为难他。
    王天勇开口：“对ta告白？男男女女都行吧？”
    云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清脆如铃，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那个……最近顾菲菲看多了那个耽美小说，我受到了她的影响。”
    苏木木坏笑道：“江神，你随便找一个人告白，像王天勇说的那样也行，找男的，找女的都可以。”
    哇哦！
    大冒险真的是刺激又好玩的活动，学生们看着江寂，众人有些紧张，不止女生。
    男的也打算来救个场，反正，兄弟嘛，这种小事也得帮个忙。
    王天勇：“江神，快选，选我这彪悍爷们也可以。”
    苏木木乐得笑开了花：“我也可以。”
    杨露露开口：“快选吧，等会儿下一轮。”
    江寂目光巡视，云月的小脸上也充满了激神色，江寂这个人平日里就有些沉默，像这样的闷葫芦，玩这种游戏才是更加地刺激。
    看着云月有些焉坏的样子，江寂胸腔里发出低笑，“就近原则，就我旁边的人。”
    目光毫不避地落在云月身上，“别看了，就是你。”
    云月：？？？？
    起哄声响起，同时打量着他们两个人？
    怎么觉得，江寂对云月有些态度不一样？
    苏木木嘴巴张成了“O”字形，背后的一只手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反应过来，“江神，那赶紧告白呗！”
    “来一个，来一个。”
    他们的声音欲震天，其他班有些人注目，云月的脸上烧起了红云。
    初中的时候，云月倒也是跟班上的人玩过，不过都是熟悉的人在一起玩，也没有什么其他班的人。这会儿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江寂唇角翘起，看着云月，“那我履行大冒险了？”
    云月点了点头。
    “云月，我喜欢你。”
    在那一瞬，江寂的心有些愉悦，更多的是开心。
    苏木木拍起了手，围着一圈的人也拍了手，班上玩着游戏的男生，趁着机会调侃了几句。
    “江神，666。”
    “女神，给江神个回应呗。”
    云月不知如何是好，江寂一直看着自己，她觉得有些压力。
    少年的皮肤有些冷白，浅薄的双眼皮了起，瞳孔清澈，好像纯净的水，唇角翘起，往日冷酷的面庞上带了些柔和的神色。
    他到底是有多少面？
    云月觉得，她似乎未完全了解江寂。
    高一开学的时候，她因为觉得这中考状元很厉害，想和他接近，想和江寂做好朋友。
    后面，又发现他并非那么的冷漠，会悄悄给认识的人水果打折。
    偶尔，又觉得江寂十分的执拗，会自认为自己想作弊，从而苦心劝导自己，还想给自己送资料。
    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那一种沉默寡言的性子，可是，今天居然这样。
    他的眼睛潋滟万分，就好像说尽了无数的情话。
    他怎么跟个变色龙似的，到底有多少面？
    云月闭上了眼，不再理会。
    江寂看着苏木木，“再来吧。”
    苏木木开口：“好嘞。”
    云月呼吸了口气，睁开了双眸。
    没再看到江寂的视线。
    但愿是自己太自恋，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章，不好意思了。
    第28章 告白
    没有100%的把握，你会同意我，
    但有，100%的把握，我会一直喜欢你。
    ——《江寂的日记本》
    运动会结束后，沸腾的水终将归于平静，学生们也进入了学习状态。
    杨桂芬在台上激情地讲着课，下课铃声响起，她布置了作业之后，紧盯着云月。
    云月心里嘀咕，杨老师又要干什么？自己没犯错啊！
    “云月，你和杨露露换一下座位。”
    杨桂芬点头，很满意今天记起来换座位这件事，她是极力反对学生谈恋爱的，别扯什么谈恋爱能让双方更优秀的幌子，对她而言，谈恋爱百害而无一利。
    既然，马进帅们都察觉云月与裴子涵有问题，那就调个座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搞不好两个人真的谈了。
    杨桂芬一走后，云月就开始搬座位，裴子涵睡了一节课，也清醒过来，睡眼惺忪地开口：“我帮你。”
    “我帮你。”江寂也起身开口。
    周围的小鸡仔们看着戏，他们本来就关注学霸的成绩，尤其是学霸这种桃色绯闻，江寂的瓜更是比其他人的要香甜多了。
    云月摇了摇头：“额，不用了，我自己搬。”
    她和杨露露因为换桌子，随便搬了些书，先过去那里上课，二人两个小课间就换完了座位。
    江寂有些遗憾，他不再可以侧头就看到云月了。
    而是，要每次转过背后跟王天勇说话，教他做题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一瞥。
    真的，快要疯了。
    居然隔她那么远。
    ——
    周五下午，学生们走出校门，又开启了美好的周末生活。
    江寂走出校门，回到了家，就看到了裴子涵，他手里水里提着水果，背着黑色的双肩包，余光暼到了江寂，迈着大步走来。
    江寂走到了树下，不占着道路。
    裴子涵停在了他的面前，“你还真是贼心不死的，喜欢云月？”
    贼心？听到这样的形容，江寂笑了，语气带嘲，“裴子涵，你果真需要补补语文。”
    “运动会大冒险向她告白？江寂，你抢不走我的东西的。”裴子涵咬牙切齿地开口。
    那天，他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热闹的起哄，云月羞怯的神色，还有江寂掩盖不住的野心。
    江寂睫毛很长，遮掩住了他的神色，不为裴子涵的话所动怒，“她不是你的。”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云月以后会是我的。”
    江寂直接不想跟这种人在一起说话，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对裴子涵，直接给他看到答案就行了。
    答案是——云月不会跟他在一起。
    即便，云月也不一定跟自己在一起。
    看着江寂沉默不语，裴子涵以为自己赢了，语气有些倨傲：“江寂，没有意义的事情，就迟早放弃。”
    他看着江寂，下了个结论，“你给不了云月前途。”
    裴子涵的语气带着一些惋惜，“你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家世背景，既然江寂是认真地想和云月一辈子，那么这些东西必须要考虑在内。
    只不过，现在他把这残忍地话提前告诉了江寂而已。
    他打听过江寂的家境，父亲好多年没有回来，母亲守着这一水果铺面，家庭比起高官教授之类，他这委实算高攀。
    江寂抬眸，眼中不见有丝毫尴尬愤怒之色，“所以呢？这么看不错，你来找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这些话，这些现象，只能表明——裴子涵怕了。
    也可以证明——云月现在不喜欢裴子涵。
    江寂微哂：“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会努力。”
    她是天上的月亮，值得更好的。
    但是，江寂也害怕，自己等待的过程中，月亮奔向他人。
    他从来不自卑，自己的家庭有温馨的家庭，或许如裴子涵所说，钱与家世不及他。
    可是，他的爱不比裴子涵少。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裴子涵冷笑一声，“云月和前途，你只能选一样，江寂，承认吧，你无法很好的平衡两者之间的关系。”
    裴子涵假装客观地评价：“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情种只生在富人家。”
    “因为像你们这样的低产阶级，只想着怎样出人头地，怎样创业？”
    裴子涵的语气越来越激扬，语速也逐渐加快。
    他内心充满了慌张，江寂，比他想象的还要勇敢，还要大胆。
    种种的迹象表明，江寂在追云月。
    更令裴子涵害怕的是——云月似乎也不讨厌江寂。
    江寂目光淡淡，语气却有些狂傲：“你怎么知道？我平衡不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他很早就喜欢上了云月，成绩也没因此下滑。
    相反，云月是他学习的动力，因为想要把最好的给她，所以他更加的努力。
    看着裴子涵神色一顿，江寂慢条斯理地开口：“所以，你有时间让我来放弃云月，还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样赢了我？”
    语气狂妄，有些张扬。
    裴子涵内心泛上了一股恐慌，是他他前所未有害怕的担忧。
    也是他，唯一一次害怕的失败。
    ——
    周日去上学，江寂很早地去到教室，放好了东西，江寂打算去学校包装一下子东西。
    儿童节即将来临，而且距离期末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
    他想送云月一份礼物，一份上学期就该送给她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云月今天会来的那么早，打开教室门的时候才发现，黑漆漆的一片。
    正中央的电子屏上，电影正好谢幕，云月愣了愣。
    她这周怎么没回去？
    幸好他的装备在纸袋子里，不会被她发现。
    “我马上拉窗帘。”云月也诧异，怎么江寂来的这么快。
    云月离开座位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天光大亮，不再是之前伸手不见五指，云月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睁开眼睛适应了这光亮。
    江寂来到了她的桌子旁，“你没回去？”
    “嗯。”
    “想不想喝奶茶？我买给你。”
    她一向最爱喝奶茶的，跟云月同班也快几个月了，江寂也在不知不觉间记住了她的一些喜好。
    云月摇头，“我要做作业了。”
    其实她是刻意避开江寂的，总觉得二人不能走太近了。
    江寂未动，他察觉出了云月的意图，他“啧”了一声，开口。
    “云月，你下学期要选文还是选理？”
    “为什么要问我？”云月的内心有了猜测。
    这一刻有些紧张。
    在顾菲菲的打趣中，在江寂对她的不同，云月也察觉得出——他好像真的喜欢自己。
    内心的猜测逐渐成型，云月书肚里的手握紧，“不是还早的嘛。”
    回避了江寂的视线：“这现在问了，也没什么意思。”
    云月意有所指地回答，她觉得，江寂听得懂她的答案。
    如果听不懂，那也证明，是自己真的自恋了。
    “有意思。”江寂往日竭力隐藏的情感似要喷涌而出，黑曜石的眼睛紧盯云月：“因为。”
    他喉结滚动，压抑住心中的紧张，嗓音低沉：“我喜欢你。”
    云月步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扪心自问，江寂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向都是比较沉默寡言，情绪比较内敛的人。这样直白且炽热的喜欢，从未想到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所诉说的对象还是自己。
    这简直就是疯了。
    “你听到了吗？”
    江寂再次开口，他刚刚的声音有些小，害怕云月没听不大清楚。
    云月点头，看他刚刚那架势，颇有自己回答没听到，便要再来一次的感觉。
    江寂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拒绝也好，无视也好，梦想成真也罢。
    云月，你知道吗？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
    听闻你受了伤，会想替你承受这些伤痛。
    看到你回家反省，我害怕你落下功课。
    看着你郁郁寡欢，希望能做你的出气筒，你的烦恼垃圾桶
    而我鼓足勇气向你告白，也想让你知道——我会永远守护着你，会永远陪伴着你。
    所以，你不要害怕。
    时间会流逝，而我会一直爱你。
    第29章 苹果
    题目有答案，可是你是我遇到最难的题。
    ——《江寂的日记本》
    那天是什么样的呢？
    江寂还记得，云月正如惊慌失措的小兔子，霎然间，无了踪影。
    他低低地笑了笑。
    江寂坐在桌子上，脑海中的思绪蔓延，他昏昏地一觉醒来，教室里的同学来了大半部分，都在忙着赶作业。
    江寂拿着卷子转向后桌，王天勇正在奋笔疾书地抄著作业，“等等啊，江神，我等会儿再抄你的卷子。”
    “随便。”许是刚刚睡醒，江寂的声音有些低哑。
    “行。”王天勇一答。
    王天勇抄着抄着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这江寂大佬像老师一样的坐在他面前，让他觉得倍感压力。
    王天勇咳嗽了一声，“江神，要不你转过去吧，我感觉我有些害怕。”
    “没事儿，你慢慢怕。”江寂面无表情，“我没看你。”
    “哦哦。”王天勇抄好了作业，分批次的传给了各位同学，最后一份物理作业递给了江寂。
    江寂转回座位放好了物理作业，又转了过来，王天勇拿起桌子上的小镜子，照一照自己脸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没有啊，那怎么江寂一直看着自己？
    王天勇顺着江寂的视线望去，是云月。
    苏木木对王天勇眨了眨眼睛，王天勇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该不会那天运动会真的被他一语成谶了吧？
    江寂真的喜欢上云月了？
    云月确实挺好看的，难怪裴子涵也喜欢她。
    等等，这情况，江寂与裴子涵都喜欢云月？
    全校第一与全校第二都喜欢，这姐姐在古代，妥妥的妖女啊！
    王天勇没再张开嘴问了，他觉得，再问自己或许就像宫廷秘辛的太监不知不觉嗝屁了。
    ——
    学校是八卦流言的聚集地，学生的课余生活要么刷题，要么八卦。
    原先裴子涵追云月就够引人注目的了，帮她买水，强制送给云月小零食，两个人之前做同桌就跟上演偶像剧似的。
    这回，又加入了全校第一的江寂，符合广大青少年偶像剧里的——三角恋。
    就是不知道云月，到底想选谁当男一了？
    云月也再被打趣，除了班上的同学，连顾菲菲都来八卦。
    一班与八班的体育课在同一节课，做完了热身运动，老师带着上了半节课，其余半节课自由活动。
    这自由活动就包括——可以打篮球，可以做其他运动，有些同学会跑回教室做作业，去小卖铺买吃的，也有些会坐在篮球场这跟朋友玩。
    云月与顾菲菲坐在小凉亭里，顾菲菲喋喋不休。
    “话说女主角，你要选哪个男妃呀？”顾菲菲扒拉着手指：“一号选手江寂，全校第一，性格貌似沉默内敛，长得像冷酷霸……”
    云月扶额：“你真是疯了。”
    “别啊，看来你不怎么喜欢江寂，那就直接来二号选手裴子涵，阳光帅气。”
    云月伸出手捂住了顾菲菲的嘴，“求求你别说了。”
    “噗嗤，行吧。”顾菲菲妥协，“等等，云月。”
    “嗯？”
    顾菲菲指了指方向：“好像你的同学来了。”
    云月心中生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她闭上眼睛了几秒再睁开，就是江寂拎着两杯奶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云月最爱的蓝莓珍珠奶茶。
    “给你们。”江寂递给了顾菲菲。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要了，你给云月就行。”顾菲菲赶忙连连拒绝。
    开玩笑，跟着自家闺蜜混吃混喝，她倒没这么大的脸。
    顾菲菲看了一眼云月，江寂有些好笑：“就特意买给你们两个的，我很不喜欢喝奶茶。”
    “收一下？”少年的语音微扬，好像在哄小孩似的，云月撇了撇嘴。
    顾菲菲不由得感叹，学霸果真是智商情商双高啊！
    连她这样在云月身边的小啰啰都收买了。
    “无功不受禄，我不要。”
    江寂也不勉强，看了看顾菲菲，“你好，我可以单独和云月待一会吗？”
    好歹是刚刚说要请自己喝奶茶的人，这个小面子还是得给的。
    顾菲菲给了二人一清净。
    反正江寂貌似也不记得自己追过他了，而且自己也感觉是这辈子都与帅哥无缘了。
    江寂把奶茶放在桌子上，黑眸望向云月，“我有些后悔了，让你知道了我的心意。”
    “这些天你对我就一直躲着避着，起码之前我们还是同学，好像现在连同学都不是了。”
    他走了过来，停在云月身边，半蹲下去，语气有些沉稳，“你要不要试着跟我恢复如初？就像同学关系一样，你还是可以问我题目，不用拘泥于我追求者的身份。”
    云月：“这是不可能的。”
    她过不了心理上的这道坎，就像把江寂当备胎一样。
    江寂顿了顿，认真地分析，“我知道你想要学习，我学习成绩很好，我可以帮你补课，以追求者的身份。”
    “这也太荒唐了吧？”
    江寂这要求，不就是妥妥的想当备胎。
    云月无语，她原先是想冷处理的，反正照江寂这样的学习成绩，下学期肯定要学理，而她要学文。
    时间会冲刷一切的。
    云月抬头，看着江寂，“我们下学期就会分班了，你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开这玩笑。”
    “不是玩笑。”
    他开口。
    ——
    云月有时候觉得，她来一班就是个错误。
    尤其是最近裴子涵和江寂像失了智一样。
    裴子涵：“我教你做数学。”
    江寂：“我教你做物理。”
    二人对视一眼。
    江寂：“我数学，物理都满分，我全年级第一。”
    裴子涵：“我是个混子，但我也是全校第二，让我混子教你怎样轻松地学习。”
    当真是无了个大语。
    云月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快给我滚吧，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个学期。”
    反正下学期自己就学文了，这两个鬼终于见不到了。
    裴子涵与江寂二人，一起烦人，一起安静，简直让云月有些招架不住。
    云月照往常周五打算坐公交车回家。
    没想到周五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杨桂芬站在讲台上，“云月，你妈妈说今天她来接你。”
    “谢谢老师。”云月点头。
    她一直都悄悄地带手机来学校，自然也知道，杨秋红早就发了这样的消息。
    只是她装作没看到。
    下课铃声响起，云月背著书包走出去了校门。
    看到了熟悉的车，再对一下车牌号，云月扣了扣车门，车窗摇下，是熟悉的面孔。
    云月打开了车门，杨秋红看着云月，“我今天没课，难得休息，接你去吃顿饭。”
    “我不想去。”
    杨秋红的眼里有些无可奈何，“小月，你跟妈妈闹什么？”
    闹什么？她难道不知道吗？
    脑海中之前听到的谈话。
    “小月是我最宠爱的孙女，你要是敢把她让给云道明，这房子我还是给你弟吧。”
    云月有时候觉得真的可笑至极。
    杨秋红为了她的事业，很少回家，甚至，许多的同学妈妈都会在开学的日子，特意送孩子来学校。
    而那天，她问了问杨秋红。
    杨秋红声音有些淡淡地开口：“如果打不到车的话，我派人送你去。”
    而如今，云月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有些作的吧。
    她想要一点点爱的时候，杨秋红忽视了她。
    如今，她不想要三心二意地爱。
    杨秋红还想要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电话，眉心攒聚，“行，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随后愧疚地看了一眼云月，“既然你不想跟妈妈吃，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事儿。”
    “嗯。”
    车子扬长而去，云月走向公交车站。
    远望过去。公交站台等车的学生人头攒聚，云月走到一半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个巨大的袋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江寂缓缓地放下，云月随意一瞥，那是一个很大的苹果，用云月最喜欢浅蓝色的纸包装着，一层又一层的，好像花一般。
    圣诞节早过了，也不知道江寂怎么买到的这些纸。
    “跟我过来，不想给你造成困扰，所以就没直接拿出来了。”
    她不喜欢被注目，所以江寂也只能采取这方法。
    云月岿然不动。
    江寂也不恼，垂着眼，“提前祝我的同学——云月，儿童快乐。”
    “我的同学”四个字，江寂字眼咬的特别重。
    儿童节是在周六，他不知道云月现在搬家去了哪？也不知道她周六有没有时间出来，也怕，她不会出来。
    这些圣诞包装纸，是江寂去年就买的了，只可惜，他没有任何理由送出去。
    如今，在这个盛夏，终于大胆的追求她，也终于无所畏惧地送她礼物。
    云月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江寂从未想放弃追求自己。
    “儿童节快乐。”江寂再次开口，“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明天还可以再送给你一份。”
    毕竟，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才会提前送这礼物。
    这苹果，也是他这周违反了校规，带手机进学校，点了个新鲜的苹果。
    “你不是不喜欢过节日吗？”云月一愣。
    江寂蓦地笑了，语气打趣：“原来你关注过我？”
    “没有。”云月否定得很快，“之前坐你隔壁的时候，苏木木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不小心听到，你别多想。”
    “嗯。”江寂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云月，丝毫不在乎她的冷漠，“我确实是不怎么喜欢过节日的人。”
    “这一次，也只是想借此机会送你苹果。”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提示是在修细节错字，不用管。
    今天二更。
    第30章 在一起
    我是个自私的人，
    哪怕知道我没有多么喜欢他，
    也还是希望他全心全意的喜欢我。
    ——《云月的日记本》
    云月并未收下苹果，她看着江寂，努力压下内心的触动，“我不喜欢吃苹果。”
    “所以，你吃吧。”
    她看着江寂，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好像他就是太阳本身。
    没有人会拒绝太阳，只是害怕阳光灼热。
    也害怕，一时的阳光，永久的乌云。
    云月移动了步伐，“我也祝你提前儿童节快乐。”
    好像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云月匆匆地坐上公交车，她插着耳机，内心乱的跟一团糟，她真的搞不懂自己。
    也好像，在刚刚，突然想谈恋爱了。
    但是，江寂能是给她唯一的那个人吗？
    ——
    高一下学期的生活很快就要接近尾声，班上也有些依依不舍。
    最终，在期末考结束后，教室里还在评判着卷子。
    晋阳一中考完试，一周后才放假。
    班上有个同学哭哭啼啼的在诉说，毕竟答案都对了，猜测的自己是适合学文还是学理？还有自己下学期能不能在实验班。
    气氛有些低迷，周围有些混乱。
    云月拿着笔，接连不断地在同学的白衬衫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以便留作纪念。
    “云月，帮我签个名。”熟悉的声音。
    是江寂。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江寂，整个人拿着白衬衫向她走来。那学校统一发的白衬衫上面写了一堆的名字，云月没拒绝，在衣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一件，是苏木木的。”
    江寂递给了云月一件白衬衫，不同于前面那一件，没有任何的笔画。
    云月再一次龙飞凤舞，一言不发地递给了江寂。
    江寂拿着衬衫回座位，把那一件全是名字的衣服丢给了苏木木，自己把那只有云月名字的衣服的衬衫折叠进了书箱。
    这是他想唯一珍藏的。
    苏木木摇了摇头：这人真的就是中毒不轻啊！
    期末考的成绩很快的下来，杨桂芬便让填文理预分科表。
    江寂填了理科。
    “各位同学，你们有一天的时间考虑，下学期也可以更改的，填好的就交给班长。”
    待云月交给江寂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是文科。
    文和理是不同的科目，就好比他们逐渐分离的高二。
    ——
    放假期间，云月跟杨秋红住在一起。
    二人的关系平淡，颇有一番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觉，云月也突然在这一学期爱上了补课。
    起码可以逃离出去。
    偶尔，裴子涵会来上门拜访。
    两家本来就是认识的关系，父母之间也认识。裴子涵的母亲与杨秋红也是同一所大学任职，一位是大学校长，一位是大学教授。
    云月觉得杨秋红到底是什么意思，别的家长都防止女儿早恋，她倒是奇怪。
    “我与裴子涵妈妈是同事，而且差不多算看着裴子涵长大，自然不会干预你们，相信你们会有分寸的。”杨秋红回答了云月的疑问。
    所以，当裴子涵来到云月家的时候，忍不住哈哈大笑。
    云月睨着他，“这回，你别来我家了，我妈没在。”
    “我去，你这么毒。”裴子涵有些泄了气，“我也没这么差吧。”
    在别人眼中，他是个宝贝，可是在云月眼中，就像个狗屎一样。
    云月内心涌上来一股愧疚，她也不知道怎么对待裴子涵，如果是朋友，可以笑嘻嘻的骂回去。
    只是他们不是朋友了。
    是一种，自己也搞不明白的什么关系。
    云月很快的地调整好了情绪，“你爱来我家的话，就就自己在这里，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带带我。”
    云月没回答，拿起包包走了出去。
    她倒也不是骗人，自己的眼睛可能近视了，挺想去配一副眼镜的，附近的商场听说新开的，正在搞活动。
    裴子涵跟着去。
    到达这附近新开的商场，云月走了进去，她察觉到了裴子涵一直跟着自己。
    云月忍不住转过身，“你能不能别跟我？”
    “你要去哪？我陪你去啊，你一个人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云月神情寡淡，没说话。
    裴子涵正当云月默认的时候。
    “不要，我要去蹲坑，你不要跟着我了。”
    裴子涵：“好吧，那我在一楼等你，你需要我，我就跟你上去。”
    “嗯。”
    云月走了上去，新开的商场人流量还这么大，来来往往的店铺也并未有知名度，遇到了好几只大熊猫，在发着传单。
    虽然有些传单并不需要，但云月也还是接了过来，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接过这一张配眼镜传单，云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下，这家店的价格还挺不错的。
    她看了看位置在三楼。
    “江寂哥哥，不好意思哦，我的外婆今天脑出血了，让你帮我带了这么久的班。”
    跑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大熊猫，云月一愣，她看着这大熊猫摘下了头套。
    露出来熟悉的面庞，额发濡湿，整个人却未见有多大的疲惫，反而眼中充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让人倍有活力。
    这大熊猫是江寂。
    江寂对一旁的大熊猫点了点头，“不用客气，也是你推荐我来这里做兼职的。”
    转而看向云月，江寂唇角一弯，“你要配眼镜？”
    云月摇了摇头。
    “不诚实。”江寂的嗓音温柔，“我在这里做了一周的兼职，这家眼镜店没有四楼的那家性价比高，我陪你去。”
    云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对比一下就行。”
    江寂“嗯”了一声，“可以，我先去换衣服，等会儿，如果有缘会见到你的。”
    她没回答，离开了这里。
    江寂去公共厕所快速换好了衣服，把衣服交接给朋友：“我去找个人，你等会把我放到陈哥那里。”
    “好的，谢谢你帮我上了这么班，祝你追人成功。”
    云月逛了三楼的眼镜店，确实这个商场的价格算挺不错，好几家店面她都想直接配了。
    但江寂刚刚所说的“四楼的更好”，云月又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到了四楼，没想到自动电扶梯出口，就有那个人。
    黑色的T恤衫，更加的衬托出他的面容白皙，他身形高瘦，站在电扶梯出口，不用做什么，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云月觉得，要是江寂不穿大熊猫服装发传单，那么效果会更好。
    江寂侧身看向云月，唇角微勾：“我们还是遇到了。”
    云月侧头，江寂顺着右侧方一指，“那家店。”
    一众衣服店里，只有那一家眼镜店。
    云月走了进去，江寂紧随其后。
    “小姐姐，你想配什么眼镜，什么价位的？我给你安排一下。”
    服务员迎了上来，“你要是只是想观察，看看比较一下也可以，我们先为你验个光吧！”
    云月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我自己多少度。”
    “行，那你就自己看看进价，我们见证最近在搞活动，这一款镜架是进口……”
    仔细听了讲解一番，云月挺满意的。
    几个流程下来，服务员看着云月，“那你需要这份眼镜吗？需要的话我们马上帮你配。”服务员露出得体的微笑，“如果你不需要的话，也没关系。”
    这超薄镜片还有这镜架也算价格适中，可以接受的范围。
    “多少钱？”云月开口。
    “650。”
    “那配吧。”
    云月掏出手机，正想扫二维码，输入付款金额的时候，店内响亮的“微信收款650”。
    是江寂付了钱。
    云月退出付款界面，找到江寂，转账六百五过去。
    对面没有收，而是被退了回来。
    店内的人看着她和江寂，虽然二人从进店来就没有说话，但都有一种猜测在里面。
    此刻，看着江寂给云月付款，都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跟我出去。】云月打下了这一行的字。
    二人在店门口，云月伸出白净的手，“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不喜欢别人帮我付钱。”
    江寂没动，“抱歉，刚刚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他没有递手机，云月皱眉，“江寂，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你的错觉，让你认为我喜欢你，然后让你锲而不舍的追求了我那么久。”
    “但是现在已经分班了，你没有必要为我做那么多。”
    云月抬头，看着江寂，“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懂。”江寂眸中未有一丝的慌乱，“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直白地拒绝我，但我还是很喜欢你。”
    “为什么？”云月翕动嘴唇，“或许你对我根本就不是喜欢，喜欢是可以放弃的。”
    “而且你不了解我的坏脾气，我的坏性格，可能你只是在某一瞬间觉得我好，并且喜欢上我算罢了。”
    像云月见过父母离婚的人，从来不相信爱能长久的保持下去。
    以前家里挂着的婚纱照，被摘了下来，小时候与父母一起看他们的结婚视频，突然觉得山盟海誓就是个笑话。
    江寂这一刻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想告诉云月自己不在乎。
    可是看到云月情绪有些失控，又害怕自己说错了话，让她更加伤心难过。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江寂有些恍惚，好像默默的等到他高考后再说也不迟。
    可是，她那么好，江寂也害怕，因为自己的犹豫而错过了云月。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沉默，云月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她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是好？
    “江寂，要不然我们试试？”
    “什么？”江寂一懵，他刚刚没有听错吧？
    云月想，她大概是以最恶毒的心思揣度别人吧，总觉得江寂对她只是一时的好奇。
    或许知道她性格不好，整个人冷淡之后便不会那么喜欢她了。
    更何况，情侣之间都怕异地，他们高二也不在同一个班，应该会冲淡的吧！
    江寂呼吸加快，生怕云月变卦，赶忙提问：“试着谈恋爱吗？”
    “嗯。”云月答
    “可以。”
    如果不是他紧促的呼吸，云月会觉得江寂一点都不紧张。
    云月看着江寂，“我们谈七天，你就会想和我分手，到那时候看着吧，如果你还再喜欢我，我们就顺其自然。”
    她笃定，江寂坚持不了多久。
    之前她谈恋爱的时候，有人说她作，男朋友说她行为怪异，就好像没有全身的托付给一个人。
    男朋友会忍受不了她，最长的一段恋情，也只是一个月。
    她看向江寂，“如果你忍受不了七天的话，也可以提前向我分手。”
    江寂是懂了云月的想法。
    他在高兴自己成为云月的临时男友同时，也在心疼。
    以前的她发生了什么？
    数不清的情绪，千言万语想说的话，最终只化成了一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论你是什么样。”
    他见过太多云月的笑容，也偶然听到云月在楼梯间哭泣的崩溃，还有她对家庭的渴望，知晓她对父母的态度，尝试着成为她的出气筒……
    如果她渴望家人的话，那么他想，成为云月的家人。
    云月长睫颤了颤，“那谢谢你了，男朋友。”
    她对江寂是有些心动的，却不敢完全的释放出来。
    有些害怕，害怕江寂也会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而不像最开始对待自己那般。
    “嗯，女朋友。”江寂唇角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
    可惜是BE，现实小说都走不到一起。
    第31章 举报
    云月唇角也有些不自觉地翘起，她现在肯定了，自己是真的有点对江寂心动。
    二人一同走进了眼镜店。
    店员内心讶异，怎么二人的气场有些改变了？
    眼镜半个小时配好，云月带上去检查了一下，走出了店门。
    云月与江寂乘坐自动电扶梯下楼，途间，二人几次对视的目光都撞到了一起。
    心跳在加快，云月低头看着地面，“你明天还要来兼职吗？”
    “随便。”
    “嗯？”
    江寂看向云月，“这个只是兼职，没有强制性要求上班，如果你明天需要我陪你的话，我可以过几天再来。”
    “不了。”云月赶紧拒绝，“我可不想你为放弃你的工作。”
    “那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江寂找了个理由：“我顺路来这里上班，正好送给你。”
    其实，江寂来上班的地方与这里是相反的，但云月应该家住附近，不然不可能随便穿个一字拖跑这么远。
    云月有些委屈，“别了吧。”
    “怎么了？”
    二人到了三楼，再次走向二楼的扶梯，云月看着江寂，有些可怜巴巴地开口：“我，我起不来。”
    开玩笑，经济做兼职肯定是早上就开始了，那么他给自己送早点也得六七点吧！
    而且起来又不可能像今天这么粗糙的见男朋友，总得洗个脸，化个妆，梳妆打扮一下。
    那就相当于为了吃顿早点，自己就得四点起床。
    自己熬夜小狂魔才睡下不久，又得起来，这怕不是阎王见了自己，都得摇摇头。
    江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唇角止不住的笑意，“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晚上。”云月补充道：“晚上我都有空，阎王睡了，我都不睡。”
    江寂：……
    到达一楼，江寂扣起食指，关节轻轻地敲了一下云月的额头，“早点睡觉。”
    脑袋不疼，就是有些晕乎乎的，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酥麻感。
    云月脸上难得的红了，“嗯，那你也得早点睡哦。”
    “云月。”
    江寂与云月回头看向声源地，是裴子涵。
    云月一愣，她早就忘掉裴子涵，没想到居然还在这里等着。
    裴子涵走了过来，刚刚二人那亲昵的动作，好像不是之前同学应有的距离。
    云月拉住了江寂的手，温热的触感，江寂五指回握了过去。
    裴子涵面色僵硬，“你们。”
    “没错，我们在一起了。”云月拉着江寂的手放在了半空之中，就在刚刚。”
    裴子涵面色一白：“为什么？”
    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云月会选择江寂？
    自己究竟是败在哪儿？
    云月闭上了眼睛，她对裴子涵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因为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方面又是死缠烂打的追求者。
    “因为，我对他心动过。”云月开口，她看着裴子涵，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懂我意思了吗？”
    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人，
    小时候经常作对的人，
    长大后一起上学的人，
    相识后陪伴长久的人，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
    裴子涵扯了扯嘴角，轻笑，没说任何的话，转身离去。
    ——
    跟江寂在一起的这两天，比云月想象的还要幸福万分。
    早上，江寂会在兼职休息的十多分钟，骑着共享单车来给自己送早点，也会微信上给自己发搞笑小段子。
    更会，在云月最最最精力充沛的晚上，拉着她一起去做卷子。
    没错，就是做卷子。
    晚上六点江寂下班，云月今晚没跟江寂在一起吃饭，反正公主没在，江寂便随便地吃了点应付。
    云月来的时候，江寂就在转着笔做作业，她悄悄的走过去，手蒙住了江寂的眼睛，故意变粗了声音，“猜猜我是谁？”
    女孩软糯的声音即使刻意加粗，也还是有一丝丝的甜味。
    “是公主。”
    云月放开了手，语气带着难掩的得意，“王子殿下这么会说话的吗？”
    “坐下，做题了。”
    没想到这人话题转变的这么快，云月坐在了江寂的对面。
    看着云月面色不好，江寂思忖是不是自己把云月逼得太紧了？
    可是也没有办法，学生就应该好好的学习。
    江寂把刚刚点给云月的柠檬水推到她那边，“好好做题，以后咱俩个才能一起去京北学。”
    “唉，江寂，你好自私啊，凭什么要规定我跟你去同一所大学。”云月故意找茬。
    她看着江寂，“谁说我想去京北大？”
    “你一定想去。”江寂肯定地开口，他无数次注意到云月在学校光荣榜上看着京北与华清大学，也看着她的努力。
    “给我个理由。”云月葡萄般的大眼睛充满了探究。
    江寂微微皱眉：“因为京北大学是文科最好的大学，而你喜欢文科，你适合最好的。”
    这回答满分。
    如果有小尾巴的话，云月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摇起来。
    她礼尚往来地也赞扬了一下男朋友：“那你是理科，华清大学是全国最好的理科综合性大学，你也配得上更好的。”
    “不去。”
    看着江寂拒绝的这么彻底，云月有些飘飘然，心口一致，不经大脑地开口：“你是为了我才不去的吗？”
    江寂笔一顿，过了半晌，“不是，京北的数学专业全国第一。”
    “哦。”
    听着她的语气有些小失落，江寂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有，我想跟你在同一所大学。”
    云月脸上烧起了红云，胸腔充满了快意，她看着卷子，“那一起做题。”
    “好。”
    时间在流逝的很快，二人照往常一般做了两个小时，江寂给云月批改了一下，说了一下子解题的思路。
    云月改正，做完了一套数学卷子，二人便一起回家。
    “云月。”
    “嗯？”
    江寂声色如常：“我可以拉你吗？”
    云月看着江寂，他还是那微聚的眉头证明了他的紧张，或许连江寂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他有些紧张的小证据。
    “可以。”
    得到了她的肯定回答，江寂再靠近她一点点，牵住了云月的手。
    江寂送云月回到了小区门口，云月挥了挥手，“你赶紧回去吧！”
    江寂家跟自己新搬的家，简直就是相反的道路，这两天还坚持送自己，让云月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嗯。”
    云月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小区，她哼着小曲，就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开心。
    好像，她应该早点跟江寂谈恋爱。
    打开屋子的门，没想到家里不仅仅只有杨秋红，还有裴子涵。
    电视上播报着声音：“近日，明川省一桩缉毒案大获成功，共缴纳毒品高达三吨。据记者了解……”
    空气中淡淡地阴冷，播报员的声音在这空旷而又没有人情味的屋子，异常地响亮。
    杨秋红站了起来：“云月，你回来了。”
    “嗯。”
    仍旧是那般漫不经心，越来地不耐烦。
    杨秋红转身看向云月，语气毋庸置疑：“小月，我听说你谈恋爱了。”
    云月转过身看着杨秋红，脸上有些不可思议，内心快速地闪过几个念头，“听谁说的的？”
    这是云月第一次对他态度这么冷硬，杨秋红内心升起了一股惴惴不安地感觉，她在这一刻，有些不确定云月会不会和那个水果店儿子分手。
    裴子涵说，云月和江寂才谈了不久。
    杨秋红面色不变：“我看到的。”
    云月这么遮遮掩掩地，看来那个人绝对是一个狠角色。也是啊，不然一个水果店儿子怎么勾搭上云月的。
    连裴子涵这样的高官儿子都财了，看来，他很厉害。
    穷人总是想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就像云道明一样，跟自己在一起之前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子，有了钱之后就开始找小三，最后离婚。
    “小月，你们分手吧。”杨秋红试图让自己的话有些许人情味，“学生时代的爱情是长久不了的，更何况你们的家事背景完全不同，肯定也谈不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云月开口。
    杨秋红面色一喜，看来有戏。也是，才刚刚谈，感情不会太深。
    杨秋红继续劝说着云月：“妈妈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儿，肯定能理解妈妈的苦心，肯定也不会做让父母担心的事情。”
    杨秋红再补充地说一句，“云月，你赶紧和那个人分手。”
    云月转过身来，有些不解：“凭什么？”
    杨秋红错愕：“你为什么不跟她分手？你之前初中爱玩爱闹，我们没时间管你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到了高中，你最重要的时刻。”
    “而且他的家境也不怎么好，你想想你爸，类似你男朋友。”
    云月看着杨秋红，目光坚定：“我相信他不会，所以，你们说再多我也不会改。”
    “你这孩子，谈恋爱到后面会害了你的。”
    云月冷笑一声，“那是你的失败，不会是我的失败。”
    此话一出，杨秋红一愣。
    云道明一直杨秋红内心的伤痛，她不甘过，也怨过，更是恨过。
    这会儿被女儿□□裸地把伤疤揭出来。
    杨秋红眼中一片酸涩，她撇过头。
    云月有些局促，她匆忙地丢下一句，“对不起。”
    不知道怎么安慰杨秋红，也不知道她的想法。
    有时候，云月安慰过，却被自家母亲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你要是个男的就好了，你要是个男的，云道明就不会跟我离婚了。”
    让云月有些难过，有些害怕，也在不知不觉的中，与她生了隔阂。
    ——
    裴子涵收到杨秋红的微信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在云月和江寂谈恋爱的第三天。
    杨秋红：【子涵，我知道你喜欢云月，我劝不住她，你帮我劝劝她。】
    裴子涵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云月就那么喜欢江寂吗？
    连自己母亲都劝不住，那裴子涵就更不会去劝阻了。
    内心有股邪恶的想法在这一刻喷涌而出，让裴子涵无法平复。
    江寂好像把云月当成了唯一，而云月，也不想放弃这段感情。
    那么，就让自己来替他们放弃。
    裴子涵在键盘上打起了字。
    杨桂芬老师，您好。
    很抱歉打扰您，我有件重大的事情想举报。你曾教过的学生——云月与江寂在一起了，江寂作为冲刺清北的苗子，我们也是希望他给我们做好表率，不要影响学风。
    还请你，给他们二人做一下思想工作，并给江寂的父母打个电话，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裴子涵有些犹豫。如果云月和江寂没分手，会不会又因为自己而受到处分？
    上回打架的事情，云月已经被处分过一回，如果这一次再处分的话，按照校规，应该要被留校察看了。
    最终，理智战胜感性，裴子涵按下了发送。
    任何事情只要开了一个口子，就会想继续。
    第32章 牺牲
    除非她想和我分手，
    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分手。
    ——《江寂的日记本》
    云月第二天早上收到了江寂的消息。
    江寂：【杨老师知道我们谈恋爱了。】
    江寂：【她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妈。】
    云月一打开手机，就进来这条消息，抬头看了看时间，哦豁，已经十点了。
    她直接回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镜头里女孩的头发蓬松凌乱，光线模糊，云月打着哈欠下床，拉开了窗帘，闭上了眼睛，语气还有些睡意：“杨老师跟你妈说什么了？”
    “大体意思就是让我们分手。”
    “哦。”云月又回到床上躺着，“我妈昨晚就知道，也是让我们分手。”
    视频里江寂就端端正正的坐着，云月透过视频看着他那干净整洁的房间，不禁感叹：“你该不会在做题吧？”
    “嗯。”江寂开口：“那你是怎么想的？”
    “就那样。”云月困意消了许多，“昨天我就怀疑我妈怎么会知道？所以昨天我没同意分手，没想到今天就被老师知道。”
    云月推测：“看来是十有八九就是裴子涵了。”
    她可以昨天骗杨秋红，说自己可以跟江寂分手，然后偷偷地转为地下恋。
    可是，裴子涵对自己太熟悉了，骗不过他，也不知道那疯子又会继续做什么事。
    江寂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会跟我分手吗？”
    有些害怕。
    云月反诘：“那你呢？”
    “我不会。除非你想跟我分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跟你分手。”
    听着江寂回答的这么肯定，云月感受到心脏跳得很快，脸一热。
    幸好通过手机视频看不大清楚，不然她可得羞死了。
    “云月，不论警告还是处分，只要你不想分手，我就不会分。”
    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重重地敲打着云月的内心屏障，好像她也一点点的想和江寂谈更久的恋爱。
    不止七天的约定期。
    云月唇角上扬起弧度：“听你的，那就不分。”
    ——
    江寂做了下作业，做好了饭，就打算送给给母亲。
    在水果店的不远处，一群身着警察制服的人在店里。
    江寂连忙跑过去，前不久市内突然禁止店面向外扩张，并且不允许店面占用公共用道，连小摊贩都不能在路边摆摊。
    可不是说领导视察走了，可以恢复如初了吗？
    “警察叔叔。”
    江寂跑了过去，就看到母亲的眼睛红了，整个人悲痛欲绝的模样，他扭头正要询问。
    “杨峰叔叔。”
    “小寂。”杨峰摸了摸他的头。
    这个叔叔，江寂是认识的。之前跟自己的爸爸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后面爸爸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多次询问，也只是说不知道。
    既然杨峰叔叔在，那绝对就不是摊位的事情。
    江寂开口：“杨峰叔叔，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额……”
    江寂才注意到，这一群身着警察制服的人，全部都红了眼眶，神情悲伤，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叔叔，你们这是怎么了？”江寂声音有些哑，“你们是不是要告诉……”
    江寂没有说下去。
    杨峰拍了拍江寂的肩膀，三尺男儿没忍住，一下子哭了出声：“你爸爸，他牺牲了。”
    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变了黑暗，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当年，你爸爸因为各方面表现出色，被总局安排做缉毒警察的卧底，这些年，警局蛰伏在毒窝的一共有十多个人。”
    “没想到后面事情暴露，卧底都死了。”
    耳边响起了哭声，江寂红着眼：“那我爸的尸体呢？”
    被包了，而怎么可能有尸体呢？这傻孩子。
    杨峰扯了扯嘴角，想安慰一下子江寂，没想到却是一抹苦笑：“没了，也不知道毒贩子怎么对待你爸。”
    杨峰声音哽咽，“节哀顺变。”
    江寂没想到，他以前一直渴望得到父亲的消息。
    没想到，再次得到他的消息，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泪水模糊了视线，江寂走到一旁，扶起了蹲在地上痛苦的方茉莉。
    杨峰拦住了他们：“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们说。”
    方茉莉睁大了眼，紧紧拽着杨峰的衣袖，“杨大哥，你说，你快说啊，就说你刚刚开玩笑的。”
    “不是。杨峰压抑着心中的悲痛，“ 明川省记得案件虽然破了，但还是有些境外势力没有抓到，或许毒贩知道你们。”
    “所以，经各方面协商考虑，希望并且协助你们赶紧搬家，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危……”
    杨峰避重就轻，有些事还是不能让百姓知道。
    包括小陈同志的手机被毒贩夺走了，而且还公然打电话到警局挑衅。
    还有因为同事的原因，暴露了轨迹。
    英雄可以不提及姓名，导致任务差点失败的人也是，不能让其他家属知道，不然怀恨在心。
    其实，每个参加任务的人都是英雄，杨峰也不好评价，他只能陈述着他的任务。
    任务就是——让暴露的警察家属赶紧离开这里。
    毕竟，想想小陈电话里的微信朋友圈，还有一些灰色地带的业务，如果被毒贩查到这些人的家里，那可就难搞了。
    毒贩心狠手辣，把警察的家人全部杀光光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方茉莉几欲昏厥，原来是真的，她的丈夫真的已经死了。
    杨峰无法遏制的难过。
    他当了这么多年了缉毒警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看着自己的好友一去不复返，看着他们为社会安定而牺牲，没有任何的怨言。
    甚至，连名字都不能被大众所知晓。
    有的，或许连亲人都会受到报复。
    总以为每次的劝说，他会麻痹。
    但还是无济于事。
    如今能做的，只能保护他们的后代不被毒贩知晓。
    ——
    裴子涵约云月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咖啡厅的位置，在云月的小区楼下。
    他坐在咖啡厅，云月坐了下去，开门见山：“你跟我妈说我谈恋爱了。”
    “嗯。”
    听着裴子涵那轻飘飘的语气，云月直接心中郁闷，“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裴子涵的真面目。
    裴子涵虽然知道云月会生气，但她这样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是让裴子涵有些难过。
    裴子涵叹了一口气，“你们要谈也要等高考后再谈，这样是早恋。”
    “而且，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们这样走到后面的。杨桂芬今天打电话给江寂的妈妈，他肯定会为了前途跟你分手。”
    云月眉头一皱，“你说够了没？”
    云月站起了身，“她妈知道了我们谈恋爱，而江寂也不会跟我分手。”
    看着裴子涵错愕的神情，云月唇角勾起了讥讽的笑，“所以我今天是来警告你的，不论你还想再向谁举报我和江寂的关系，我和他都不会分手。”
    谁都不能阻挡她想做什么，而且，云月最讨厌别人干涉自己的生活。
    裴子涵也随即站起了身，“云月，我们是那么久的朋友，所以你要为了江寂跟我绝交？”
    “不。”云月走了过来，眼神中充满失望：“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才会来跟你说这些话。”
    可是，没有想到，你会背刺我。
    也没有想到，你现在还这样想我。
    裴子涵看着云月：“可是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啊，你为什么选他都不选我？”
    他的语气委屈到了极致，这也是他怎么都想不通？
    云月看了一眼裴子涵，“感情这种事情说不准，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不会。”裴子涵不再是刚刚那种近似气音的程度，他语气有些忿忿然，“云月，我会一直等着你。”
    “我会让你知道，陪伴才是更重要的。”
    第33章 谈话
    我说过，我会支持你做的决定。
    包括，你想跟我分手。
    ——《江寂的日记本》
    方茉莉浑浑噩噩了半天，她捋清楚了思路，看着一直坐在自己旁边的儿子，有些感伤。
    她站起来身子，看着关了的铺面，江寂没开灯，但终究是青天白日，屋子里也没有多黑暗，方茉莉也看不大清楚儿子的神色。
    “跟我搬家。”
    这话一出，方茉莉才发现声音嘶哑得厉害。
    刚刚杨峰警官说了，自己必须搬家，如果被毒贩查到自己的家庭住址。自己死了倒好，可以下去见云建国。
    可是，江寂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发生什么意外。
    方茉莉眼眶红了红，看向江寂，“赶紧去收拾东西，我们搬家。”
    云建国是因公殉职，照警官所说，他们会有一笔不菲的抚恤费，还有安家费之类的，再加上这么多年的存款，搬个家绰绰有余。
    而且，听杨警官说，那个省的高考更加容易，对江寂更好。
    方茉莉擦了擦眼泪，“赶紧去收拾东西，杨警官说，明天帮我们这些受害者的家属安排飞机。”
    江寂没有回答，脑海中突然实现了一个人的面容，他还没说话，身体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幸好，妈妈没有发现。
    江寂暗暗庆幸的时候，又有一些懊悔，他看着桌子上方茉莉的手机，输入了父亲的生日，解开了锁。
    记录下来了，杨峰警官的号码，走回了房间。
    电话铃声嘟嘟的响起。
    ——
    杨峰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刻了，他虽然不想吃饭，但也不想让家人担心，便坐在餐桌前，吃什么都如鲠在喉。
    “老公，你这几天再难过，你还是得多吃点饭，身体要紧。”
    杨峰点头，手机铃声响起，他接了电话。
    杨峰眉头一皱：“江寂？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而餐桌的对面，杨露露拈菜的动作一顿。
    杨峰语气有些高扬：“胡闹，搬家的事情怎么可以拖延？更不可以不搬家，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只有你这个后代？”
    “行啊，你啥也别说了，赶紧收拾收拾吧，命最重要。”
    “江寂，叔叔再送给你一句话，什么东西都可以再拥有，生命只有一次。”
    挂掉了电话，杨峰坐回了餐桌。
    杨露露开口：“爸，那个江寂跟你说些什么了？”
    杨峰这才注意到杨露露，杨露露不是他的亲生女，只是他继妻带过来的。往日里他们不多说话，这会儿怎么会问了起来？
    有些欣喜，更多的是欣慰
    “我和江寂是同学。”杨露露低下了头，“他平日待同学还不错，而且还帮过我，我就想想多了解一下。”
    “原来是这样。”女人看了一眼杨峰，“难怪露露会这么上心。”
    杨峰颔首，语气有些疲惫：“江寂啊，这孩子怕是早恋了，他问我能不能先带他妈妈走？他还想在这里多留几天。”
    “这孩子也真是有些不像话，爸爸就是因公殉职，要是被毒贩知道，他怕是不想活了。
    “哦。”杨露露试图装作不在意，这个继父很厉害，再问多了，恐怕自己就要露出马脚了。
    只得不咸不淡地说上那么一句，“那他还真是有些恋爱脑了。”
    “也是，露露，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向他学习。”
    杨露露点头，“嗯，我会的。”
    内心在疯狂地猜测，原来杨峰之前所说的牺牲的警察——是江寂他爸。
    而如今，江寂有危险，他也未曾离开。
    ——
    一年四季，都有盛夏，年复一年，又到了盛夏。
    云月看了看手机的微信，有些奇怪，她与杨露露在班上也不怎么说话，怎的会突然来找自己。
    看着在自己小区楼下的杨露露，云月走了过去。
    杨露露抬起头，她还是那样的无忧无虑，什么都有人帮她做了。
    她不会的题，江寂和裴子涵争先恐后地教，生来就浸泡在蜜罐子里，永远被人所爱，不知人间疾苦。
    有一股嫉妒的情绪在心中不自觉地蔓延出来，杨露露不得不承认，云月确实很耀眼。
    可是，她也控制不了嫉妒的情绪。
    云月看着杨露露恍惚的神色，丝毫不清楚她让自己来做什么，语气轻柔：“杨露露，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杨露露直白地开口，“你知道江寂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什么？”
    云月确实不知道，而且为什么杨露露要来跟自己说这些，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
    云月开口：“你到底想做么？”
    来到这里也不说，打什么哑迷。
    看着杨露露恍惚的神色，云月直接开口：“你是不是为了江寂来找我？”
    “是。”
    云月有些不可思议：“你喜欢江寂？”
    杨露露没有回答，背过身缓缓开口：“云月，你或许不知道，江寂的父亲是一个缉毒警察。在执行任务中，因为种种原因，毒贩子或许知道了这些卧底的家庭住址。”
    “而听我继父说，江寂不想立刻离开晋阳市，他还想多留几天。”
    杨露露转过身，眼神看着云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自己。
    云月的内心有了答案。不然杨露露不会来找自己，而且通过刚刚的话，还有杨露露的语言情绪，她可以推断出——杨露露喜欢江寂。
    看着云月不回答。
    杨露露冷笑了一声，“你肯定知道的，江寂是为了你才留在这里的。”
    “所以呢？”
    云月的眼神有点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让杨露露从身到心凉了个透。
    有些胆寒。
    杨露露抿了抿唇，“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江寂？”
    不然，云月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有点儿喜欢。”云月看着杨露露：“所以我知道了江寂的情况，你还想说什么？”
    云月知道杨露露喜欢江寂，但是有些话，她不想通过杨露露的口告诉江寂。
    “如果你还想继续批判我的话，那我先走了。”
    云月垂下眸子，淡淡地开口。
    “有。”
    杨露露突然大声开口，脱离了在云月心中一贯沉稳安静的形象，她开口：“如果你没有太喜欢江寂的话，我希望你跟他分手。”
    杨露露靠近了云月几步，语气有些卑微：“我不求他喜欢我，只求他去到另一座城好好地活着。”
    ——
    云月行走在大路上，身心俱疲，朝着心中的那个方向前进。
    她没有想到，一直以来，江寂常常因为父亲的不在身边陪伴而难过，如今他会是怎么样的。
    不知走了多久，脚底生疼，看着熟悉的江氏水果店，云月站在门口，店门没有开。
    这是走了吗？还是没有走？
    云月拿起手机，拨打了江寂的电话，电话被接通，她开口：“我在你家店门口。”
    “我还在家，我来找你。”
    挂断了电话，云月蹲在了店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还有灼热的日光，有些无法言喻的难受。
    店门发出了声响，云月动了动，水果店门被打开，里面的水果，只有那么零散一点，看来要么是卖光了，要么是送人了。
    没有再进来贩卖的水果，只能证明，他们真的要搬家了。
    江寂拉着云月，走了进去，关上了铺面门。一路向着那小通道尽到了他家的后院，方茉莉看到了云月，目光落在她和江寂紧握着的手。
    方茉莉站起来身子，看着江寂，“你是因为云月才不想走的？”
    “是。”江寂答。
    方茉莉冷笑，看着云月，目光不再是之前的那般慈祥，反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疏离感。
    云月肩膀缩了缩，脚步下意识地后退，想躲在江寂的后面。
    方茉莉收敛了自己的眼神，看向云月，“云月，你应该知道我家的情况了吧？江寂有没有跟你说。”
    “知道了。”云月开口。
    云月走了出来，她避开方茉莉的视线，江寂一把手握住了她。
    方茉莉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那云月，你今天是来找我们江寂做什么的？”
    云月也不知道，她只是听到了杨露露所说的话，有些情不自禁地走到了这里。
    也只是想看看江寂。
    “我们要走了，将记得转学手续会陆续的来这里办，我们如果有机会，以后再见吧！”方茉莉开口。
    她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淡淡地开口：“云建国死了，他本来就是家里的独生子，所以，江寂，你也是云建国唯一的儿子。”
    江寂翕动了嘴唇，正要开口。
    方茉莉开口：“而且，你能保证我们真的没有被暴露吗？或许，毒贩子在暗中寻找机会，或许我们现在跟谁走的太近，都会牵连到对方。”
    “包括云月。”方茉莉看着云月与江寂拉着的手，开口说道。
    方茉莉转身，回屋里，留给二人一方土地，让他们好好地谈谈。
    掌心温热得有些粘腻，云月放开了手，她看着江寂，“阿姨说的对，早走早安全。”
    根据杨露露所说的，他们今天就要走了。
    “你想我走吗？”
    云月不敢直视他那炽热直白的视线，她还是低垂着头，“我想，生命是最宝贵的。”
    “嗯。”耳边传来江寂闷闷不乐的声音。
    江寂低着头，因为身高的差距，只能看到她的丸子头，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
    “江寂。”
    “嗯。”
    他还是那么轻柔地回答。
    云月内心泛上了一股酸涩的感觉，不由得想起那天，她说，彼此给对方七天的试用期。
    没想到，七天未到，他们就发生了这档子的事情。
    云月有些彷徨，“你一定要走，不能为了任何人而留下。”
    江寂摸了摸她的头。
    云月惴惴不安，她想起之前看新闻那些毒贩的残忍手段，开口：“你不能因为我而多留下几天，这样会给我造成人身安全的威胁。”
    “你不用担心，我会走的，我知道我不会让父母担心，只是想呆在这些天，多陪陪你。”江寂声音有些涩。
    他知道云月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想让他尽快走了。
    江寂扯了扯嘴角，自我打趣道：“毕竟你之前说给我七天的试用期，如果连这七天都没好好运用的话，后面被你分手了，该怎么办呢？”
    “那就分手吧。”云月淡淡地开口。
    江寂后退了几步，想看清楚她脸上的神色，仍旧是淡淡的。
    好像只要家人能让她哭泣，其他人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可以被替代的存在。
    江寂摇头，“能不能不分手？”
    “起码七天还没有到。”江寂找了个理由。
    方茉莉在屋子内大喊，“江寂，赶紧来收拾东西吧！”
    云月低垂眉眼，“你赶紧收拾行李吧。”
    “我们真的要分手吗？”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江寂开口：“可以异地恋吗？我真的好喜欢你。”
    真的真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
    云月沉默了一瞬，“好，那就异地恋。”
    她还是心软了，谈过无数的恋爱，只有江寂把她当成了唯一。
    而她，最喜欢的就是真心。
    第34章 心酸
    别人都说我运气很好，可是我不觉得。
    ——《江寂的日记本》
    异地恋是可以很苦，也可以很甜。
    每天，云月和江寂会在软件上聊聊天，听着江寂分享那边城市的点点滴滴，分享他转到了新的学校奇闻怪事，还透过江寂发来的照片，看到那里傍晚的霞光。
    盛夏酷热难耐，知了声缠绵不绝。
    很快，伴随着知了声渐弱，也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杨桂芬站于三尺讲台之上，眉心攒聚地看着底下，头与桌子快要接吻的学生。
    尽管学校空调送来了些许凉爽，但还是抵挡不住学生的困意。
    杨桂芬一声怒喝:“你们睡什么睡？”
    云月身体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晋阳市虽已八月末，但仍未见到秋天的迹象，还是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而她也成为了一个高二的文科生，杨桂芬从上学期一班的班主任，如今成为了文科实验班的数学老师。
    杨桂芬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们实验班的态度？”
    台下的学生噤口不严。
    下课铃声响起，杨桂芬叹了一口气，“你们想想你们这次的开学考成绩，数学平均分居然被普通班给超了，还有，云月跟我出来一下。”
    二人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在楼梯口中间，上下楼的学生很少，这里是很好问话的场所。
    杨桂芬看着云月，“你和江寂还没分手？”
    未等云月回答，杨桂芬继续开口：“其实，我也不了解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在一起，但是我想告诉你云月，你的学习成绩下滑的太厉害了。”
    “原先进实验班是冲刺高校的，你现在顶多只能冲刺好一点的一本了。”
    “爱情和前途，很少有人能同时兼顾，江寂，是学生他可以，而你不一定。”
    杨桂芬一针见血地开口：“所以我也不想再逼迫你分手，有些事，你自己心中有考量。”
    有考量是吗？
    云月觉得，如果前途是一座海岛，那么她现在就是在大海上漫无目的行驶的船只。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成绩怎么下滑的这么厉害，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越来越厉害。
    ——
    杨露露与裴子涵在同一个班。
    周三晚自习前，她终于找到了落单的裴子涵。
    杨露露坐在了裴子涵的一旁，裴子涵像侧边一挪了点位置，语气像冰水那般的寒冷：“有事？”
    “云月跟江寂没有分手。”
    裴子涵露出玩味的笑：“所以？”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喜欢江寂，那你就去追他，来找我做什么？”
    杨露露：“合作。”
    裴子涵一愣。
    “让他们分手。”杨露露说出内心早已排练好无数遍的台词，“趁他们现在，感情不算太深，也不是太脆弱的时候，让他们分手。”
    裴子涵嗤笑了一声。他又不是没试过，但是怕适得其反，之前举报云月的事件，就让二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杨露露继续开口：“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更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你能保证有一天，云月不会因为江寂爸爸的原因而受到影响吗？”
    “这是你的事。”裴子涵站起了身，“他们两个好不了多久的，相信我。”
    “如果你要破坏的话，就你自己去，我不会参与，也不会告诉他们。”
    杨露露屏住呼吸，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失败。
    “你难道不喜欢云月了吗？”
    裴子涵语气闲淡：“关你毛事。”
    ——
    云月周五回家就赶紧写著作业，周六周日她还要去补课。
    因为成绩的下滑，她逐渐都不怎么带手机去学校了。
    做着题目的时候，手机响起，是江寂打来的微信视频。
    云月按下了挂断，客厅里刚刚母亲回来，不知道又在跟谁争吵，声音大得有些惹人心烦。
    明亮的卧室里，空调输送着凉意，却仍旧让人感觉到心慌，莫名地一股情绪在蔓延。
    江寂：【开学考的成绩怎么样？】
    云月垂眼，她和江寂也已经谈了两个多月了，说好的七天，那时候想着的异地分手，如今也是她最长的一任男朋友。
    云月默然：【不怎么好，我要做题了，再见。】
    笔在草稿纸上乱画出一条又一条的线，云月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对江寂冷漠了那么多。
    难道自己真的太需要他了？
    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一起上学，等他放学，一起分享在学校的日常。
    而是，那一种疲惫感，好像只是隔着网络聊天的恋人，不能一起做题，不能一起看电影，也不能一直陪伴着自己。
    云月摇了摇头，算了，自己还是别再想这么多了，赶紧再报个补习班吧！
    高二的生活不像高一的那么轻松，学习各科难度加大，外加之学校有走自主招生、竞赛的压力，让人们就是在不断高压当中，怀疑自己的智商。
    中午，云月照常打算回在教室里面做题，班级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形挺拔高瘦，宽大的校服套在他的身上，却异常的合身。
    有些熟悉，是裴子涵。
    云月要转身离去，裴子涵率先一步，“云月，有事，谈谈。”
    他来到了云月面前，“国庆节有空吗？大帅约我们去玩。”
    大帅是他们初□□同的好朋友，只是中考的时候发挥失常，去到了二中。
    “大帅说，好久没见了，这回一定要见，大帅还谈了个女朋友。”
    大帅？谈女朋友？
    云月忍住内心的好奇，她摇了摇头。
    她和裴子涵之间的关系从举报之后就不温不火，大帅也不知道他们的近况，如果跟裴子涵出去的话，总感觉怪怪的。
    裴子涵继续劝说：“只是以好朋友的身份去吃顿饭，你要是太担心的话，也可以把江寂叫过来。”
    云月还是挺想去的，初中的时候，跟大帅就玩得挺好，她思忖了一下，“我跟江寂一起去，我会跟大帅联系的。”
    “好。”裴子涵颔首，没想到云月跟江寂在一起快三个月了，还没分手，当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长久。
    裴子涵掀起眼皮，假装用冷漠的眼神看向云月：“那我走了，国庆见。”
    ——
    学生时代，除了寒暑假，放假时间最长的就是国庆节了。
    国庆节第二天，她们相约在万达广场前面的喷泉处相遇。
    云月和江寂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毕竟经济现在不在晋阳市，坐高铁来都要四五个小时。
    自然只能邀约在晚上。
    大帅的朋友居然是一个软萌妹子，站在魁梧的大帅身边，显得更加的娇小可人。
    大帅看到云月高兴地挥手，云月与江寂走了过去。
    看着大帅一直盯着江寂看，云月翻了个白眼，“你一直看他干嘛？”
    “就是好奇，此等货色，你怎么追到的？”大帅认真地开口。
    旁边的小妹子强忍着微笑，脸通红通红的，十分可爱。
    云月笑道：“杨小雨是吧？没事儿，你尽管笑吧，我男朋友不在乎。”
    大帅“啧啧啧”几声。
    江寂笑着看着大家，“你们好，我是云月的男朋友，叫江寂。”
    大帅睁大了眼，小雨也惊呼：“状元。”
    江寂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有些羞涩。
    江寂随后补充地说了那么一句：“是我追的云月。”
    云月抬头看着他，内心有些欢喜。
    五个人去的是一家海底捞店，期间谈笑风生，裴子涵坐在一旁有些插不进去话。
    有些烦闷。
    他搞不懂为什么云月不和自己说话，好像自己自从和踊跃告白之后，二人之间的疏离感愈发的加重。
    大帅喝了点韩国烧酒，有些酒精上头：“云月，你这男朋友对你不错啊，又是给你系鞋带，又是给你扇风的，感觉比裴子涵这个狗逼还要喜欢你。”
    “大帅。”杨小雨拉了拉衣袖。
    裴子涵内心一阵烦乱，“我走了，单我买了，你们慢慢吃。”
    杨小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云月们也尴尬地笑了笑。
    ——
    云月带了江寂回家，杨桂芬去出差，云道明也有了自己的家，大晚上的让江寂坐高铁回去，就算回到家里，也是半夜了。
    综合考虑之下，云月带了江寂回家。
    一路上，云月笑着开口：“除了裴子涵，你还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异性。”
    “嗯。”江寂笑容浅浅，“你也是，我第一个交的女朋友。”
    二人回到家里，有一间客房，云月便让江寂在这里睡上一晚。
    看着桌子上的草稿纸，江寂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要不要我帮你讲题？”
    她的数学有两次没及格，如果照这样的状态下去，很难上京大的。
    云月面色有些尴尬，之前密恋期的时候，她就跟江寂说了自己的梦想，想去参加竞赛，想去强基计划，也想被保送。
    只是，江寂参加了，她成绩越来越下滑了。
    有一股无力感。
    云月坐在床上，“其实，江寂，我感觉我好像挺配不上你。”
    他很好很好，会包容自己的小脾气，信守承诺。
    而自己，在面对父母让分手，还有杨桂芬老师的劝导下。
    她偶尔都想放弃了。
    江寂静静地看着云月，是他疏忽了，让云说这么患得患失，要是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就好。
    她那么喜欢热闹，或许不那么喜欢自己，但一定希望且高兴有人陪她做任何事。
    良久，江寂开口：“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就这么逼着你跟我谈恋爱。”
    不是逼。
    云月在心里开口。
    “我也想每周都来找你，可是因为学生的身份，也没有经济基础，还有要上的竞赛班，让我很不配做你的男朋友。”
    江寂垂下眸子，还有那陌生的环境，有些冷漠的同学，简单的考题，让他有点居安思危，自己会不会无法和她去京大。
    转学到那里，江寂去的是一所一级一等完中，并不是之前的省重点高中，而且里面的题对比这里有些简单。
    虽然高考录取率高，但现在才高二，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云月静静地听他说着，她也在犹豫，异地恋本来就辛苦，而且江寂来回晋阳市800多车费，而且不包含吃住。
    有些疲惫，事情都没有，他们之前想象的那么轻松。
    江寂拉住了云月的手腕，“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幸福，也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云月一怔，门被敲响。
    “你赶紧藏起来。”
    云月尽量拖延着时间去开门，待门一打开，竟然是云道明。
    云月开口：“我都要睡了，你在做什么？”
    “找你妈妈。”云道明有些疲惫，“今天是她生日。”
    “可是妈妈的生日不是早过了吗？”
    云道明开口：“这个是农历的。”
    像是有些遗憾，有些酒精上头，云道明低低地开口：“小月，我后悔了，我不该跟你妈妈离婚。”
    “都怪那个女人，当初我和她是高中同学，后面意外分手，我才有些不甘心，要是我当初不出轨就好了。”
    云月一言不发，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原谅自己的爸爸，只得干巴巴地开口：“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就像，自己一样。
    既然和江寂决定异地恋，那就要承担一切的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新，补。
    第35章 分手
    我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她想跟我分手，也正常。
    如果，我努力变得更好，还能再追求到她吗？
    ——《江寂的日记本》
    国庆节过后，又是一波开学日子。
    高二，晋阳一中实行补课，每周六下午放学，周日开学，一个月放一次两天的月假。
    很快，便又迎来了期中考。
    云月考完之后，就有些崩溃，学校的题目太难了，她考的可谓是比盘古开天辟地，还要劈上万分。
    顾菲菲跟云月一个考场，抱怨道：“奇葩学校要搞数学竞赛，不会单独考试啊，为什么要拉上我们来受罪。”
    “我们这回怕是凉凉。”
    云月回应着，二人走到二楼分开，各自回了班集体。
    云月拿起班上的座机，去到报告厅楼梯口下坐着。
    她拨打了那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对面接通了，“喂。”
    云月开口：“我找江寂。”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难过，想找他哭诉一下。
    对面的男生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妹妹，你哥哥去参加市里的英语演讲比赛了。”
    “哦，谢谢。”云月挂断了电话，一股无力感涌上了心头，她不知道江寂最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
    好像只是名义上的男朋友。
    江寂从不带手机来学习，而她，也鲜少带手机了。
    一直地补课，他忙着竞赛，她忙着学习。
    时间与金钱，距离和陪伴，是他们学生时代无法跨过去的鸿沟。
    ——
    这一次期中考的数学成绩出来得很快，毕竟是为了竞赛服务。
    云月看了看自己的名次，数学倒数就算了，居然才63分。
    一股委屈的情绪蔓延，还有些无力感。
    云月低下了头，杨桂芬进来看着乌泱泱的学生，咳嗽了一下，人群顿散，她走上讲台。
    云月与她不经意间地对视了一眼，好像她也对自己失望了。
    老师失望，父母也会有更大的失望。
    期中考全科成绩下来，更是让云月坠入了低谷。
    “云月，你的成绩真的下滑的太厉害了。”杨桂芬看着云月，眼里的责备不加掩饰。
    “老师，希望你能好好的调整一下状态，之前在一班的时候，你一向学习都挺，不用老师操心，是不是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要学会问一下同学。”
    云月吸了吸鼻子：“知道了，老师。”
    回到家中，也是问起了成绩。
    杨秋红絮絮叨叨：“你看叫你不听妈妈的话，学习成绩下滑了吧？”
    “一天也是打电话，我和云道明之前也是他去异地谈合作，后面他出轨，离婚的。”
    杨秋红叹了一口气，“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江寂，他也那么喜欢你，你们还不如暂时的分手，等到大学再好好的谈。”
    云月头脑一片风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云月讷讷地开口：“我身体不舒服，去房间里睡一下。”
    回到房间，云月侧卧着，眼泪掉落，害怕发出声音被听到，被子蒙着头，呜咽声在这狭小的被窝里发出了声响。
    自己初中谈恋爱，都没这样过。
    有些疑惑，有些不解，难道是谈的时间太久了。
    那么江寂也会像她一般，被一直劝分手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一直都是第一。
    而且，他们班上的人，都误认为她是江寂的妹妹。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像自己。
    ——
    云月一觉醒来，头晕沉沉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烫。
    有些艰难的起身，找了体温计量了一下。
    38.5摄氏度。
    吃了点退烧药，云月换了身衣服，在小区楼下等待着出租车。
    等待间隙，云月打了个电话给杨秋红，电话被接通，“妈。”
    “小月，你现在有什么事？学校学生出去翻围墙，让学校水痘爆发，妈妈，现在有些忙，等会再打电话给你。”
    “你自己去学校一趟，今天妈妈不送你了。”
    云月闷闷不乐，“哦。”
    出租车到了，云月坐上了车。
    她有些委屈的情绪，从小到大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去医院。
    云月按下了江寂的电话号码。
    对面没有回应，接连打了三个，都没有回应。
    云月垂下了眼，不再去胡思乱想，
    到了医院，云月之前在网上挂号了好，在外面等着。
    一切事情准备就绪，云月坐在椅子上，护士打好针。
    “你的针水一共有三瓶。”
    “谢谢，护士姐姐。”
    医院来往的人许多，有年过半百，也像自己一样孤身来医院的，也有好朋友陪着来的，还有附近的小情侣那般手拉手着，等待着针水的空袋。
    困意席卷而来，云月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醒醒。”
    手有些酸痛的感觉来，云月迷糊地睁开了眼睛，护士皱眉，“你一个人来打针就不要睡得太死？你看，你这针水都完了，血都回上来了……”
    云月眼眶有些酸涩，护士看了云月，“注意一点，这回是旁边的人看到，不然出什么事的。”
    待护士走开，旁边的小姐姐开口：“小姑娘，不要放心上，你刚刚那护士说话太难听了，肯定是来实习的。”
    “没事儿。”云月心里好受了一些，“刚刚是你们帮我按铃的？”
    “嗯。”旁边的男生开口，“我女朋友刚刚针水快打完了，然后我帮她按铃的时候，正好帮你按了。”
    “谢谢。”云月嗓子里有些苦，不知是针水的缘故还是什么，内心泛上一股酸涩。
    小姐姐按着刚刚拔针的地方，看了看云月，“我们的针水打完了，就先走了，你自己注意点。”
    “嗯，谢谢。”
    眼皮还是很困，云月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她看了看针水，打完这一瓶，还有一瓶，就结束了。
    云月拿起手机，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走出医院，云月提着药，再次打了张出租车回到了家。
    这一觉，终于可以好好的睡到晚上五点了，然后准备上学。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还是那一个无忧无虑的云月。
    母亲没有成为大学校长，工作任务没有那么的繁忙，一天上完课就去学校接自己。
    而爸爸，也不是别人口中的大老板，只是自己的爸爸。
    终究是大梦一场，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云月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按下了接听键。
    她坐起了身子，困意消减了大半，好像有些睡多了，还是头重脚轻的，但也比发烧的时候好多了。
    “喂。”
    “云月。”
    是江寂的声音，云月不知道突然有些难过。
    “我和你说，我们刚刚又模拟了一次物理竞赛的题目，我拿到了满分，老师说我很有可能会被保送。”
    “挺好的。”云月声音有些涩。
    他可以被保送，自己一直成绩下滑，被人说是恋爱脑，也被人非议。
    或许，江寂的同学根本就不知道他谈了恋爱，也不会评价江寂什么。
    只有自己，承受着这一切。
    在孤身一人的时候，想要他的陪伴，他不在。
    打针的时候，想听听他的声音，也没在。
    江寂开口：“我是打扰到你睡觉了吗？不好意思，只是想跟你分享一下。”
    “嗯。”
    听着云月有些疲惫，江寂开口：“那如果我真的十拿九稳保送京大的话，我来帮你补课。”
    “不用了。”云月淡淡地开口：“太危险了，被毒贩子发现的。”
    江寂闷笑一声，“谢谢女朋友的关心，不过为了咱们一起上京大，总得冒些风险吧！”
    “不用了。”
    脑海中闪过的是老师的批驳，母亲的批评，成绩下滑后，众人异样的眼神，还有打电话给他不在的瞬间。
    刺鼻的消毒水味，相互依偎的情侣，孤独的自己在偌大的医院，还有那不能睡觉的心酸……
    云月吸了吸鼻子，“你自己上京大吧。”
    “云月，你怎么了？”江寂的声音有些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现在来找你。”
    “不用来，我晚上还要上课的，我只是睡了一觉，有些起床气。”
    对面静默了几秒。
    他们二人都不是傻子。
    良久，江寂开口：“你为什么不想上京大了？”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我受够了。”云月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想快速结束这糟糕的源头：“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懂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云月抬起头，努力把泪水憋回去，“我们分手吧。”
    “那……”
    云月打断了他，“你别跟我说什么理由，我真的好烦。”
    总感觉，你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我。
    对面语速很快，像是怕被挂断，“如果你改变了想法，也可以随时告诉我。”
    云月挂断了电话。
    她点进去微信，把他加入了黑名单。
    点击下面的删除。
    微信跳出来——将联系人“男朋友”删除，将同时删除与该联系人的聊天记录。
    她点击了删除。
    如以前那般，分手之后永不回头。
    第36章 日记
    希望她能考上京大。
    不论，是和谁一起去。
    ——《江寂的日记本》
    周五，江寂向竞赛班老师请假。
    老师皱眉，“ 江寂啊，你表现确实挺不错，状态也挺好，但是吧，这课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不要请假了。”
    而且，看着他面色也挺不错的。
    “老师，我知道。”江寂眉心微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必须去做，不然我会后悔的。”
    老师还想再劝阻一下，“比你的前途还重要吗？江寂，你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江寂微微颔首。
    他开口：“这件事情就相当于我的前途。”
    老师也不好再说了，给江寂批了假条。
    周六，江寂早上就回到了晋阳市。
    他还是难以放弃云月，也想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天说话闷闷不乐的。
    回到熟悉的学校，在校门口保安室那里坐着。
    放学铃声一响，来来往往的人冲出了学校，江寂注意着人流。
    没有她，也没有再见到她。
    他皱了眉头，向学校走去，之前听云月说，她在文科实验班。
    来来往往的人对江寂有些印象，江寂看到了顾菲菲，“顾菲菲。”
    这人跟云月关系不错。
    顾菲菲笑着开口：“江寂，你来找女朋友啊？”
    看来，云月没跟顾菲菲说分手的事情。
    江寂没不作声，顾菲菲就当他默认了，有些尴尬地开口：“我不知道云月走了没？你去三楼找她。”
    文科实验班，在三楼。
    江寂走上楼，之前没听云月说在哪个班，教室的门锁了一半，还有两间教室。
    江寂看向第一间，没人。
    第二间，说话的声音传来。
    “我说，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让我帮你补课呗。”
    “我还想跟你一起上京大的，就给我个面子吧？”
    “你不是跟江寂分手了，我这行为又不算小三。”
    是裴子涵的声音。
    江寂停止了脚步，他靠在后门。
    裴子涵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怕是周日生病后变蠢了，发高烧也不会让我去陪陪你。”
    周日生病？
    那就是上周？
    上周云月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关键信息在这个时候连成一条完整的脉络。
    江寂猛地一惊，他不管了，直接走进去了教室，停在云月面前，“云月。”
    她没回应。
    裴子涵挡在云月的面前，遮挡住了二人的视线。
    江寂也知道云月可能不想再见到他，有些心酸，还有些懊悔，“云月，你上周日是生病了吗？”
    “嗯。”云月低头，她背著书包，“我要走了。”
    裴子涵让开了道。
    云月停在了江寂的旁边，“快走吧，等会儿教室门要锁了。”
    “对不起。”江寂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歉意。
    云月对上了他的目光，虚闪了一下。
    她还是有些愧疚。
    终究是没有和江寂说清楚，既然如此，那就今天再说一遍。
    云月看着江寂，“其实，我们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江寂抿了抿唇，“因为，我忙于竞赛，我们不能像去年那样天天的在一起，所以，要分手吗？”
    “嗯。”
    江寂看着云月，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不舍，却还是那么的平静。
    他察觉出来了，云月或许只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称之不上，喜欢更谈不上是爱。
    只是，他要求不高，那么一点点就行。
    江寂鼓足勇气，“那么，如果我们大学在同一所学校，你能让我继续追你吗？”
    “等以后再说吧。”云月也有些心烦意乱，“起码我高中不想谈恋爱了。”
    她继续开口：“初中谈恋爱，我就觉得浪费了很多时间，高中时期，我原先也是不打算谈恋爱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我还是跟你在一起谈了。”
    “所以，江寂，让我平稳的度过高中，行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恳求，江寂的心一揪。
    是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成为了云月的负担。
    她是月亮，
    而自己居然成为了遮挡月亮的乌云。
    裴子涵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唇角翘起，“走了，别说了，等会儿被老师发现的。”
    “走吧。”云月开口。
    她走出了教室，江寂看着裴子涵跟在她的后面，一如既往。
    好像，又回到了高一。
    裴子涵是云月最好的朋友，
    而自己，只是云月不经意间，相识的校友。
    江寂看着云月的身影，教学楼的学生都走了，她们的身影也快要到楼梯口处。
    “云月，那我就提前祝你上京大，祝你去到最好的学校。”
    仍旧是没有回应。
    但无所谓。
    像云月这么好的人，就应该去到梦想中的学校，去到最好的学校。
    不论，是不是和自己。
    ——
    坐高铁回家的旅途中。
    江寂掏出笔记本，在纸上唰唰地写着。
    2019年11月30日，周六，天晴。
    她还是不喜欢我。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好像都是云月心中若有可无的存在。
    但没关系，喜欢她了这么久，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事了。
    云月，或许你不知道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连我自己都差点忘了。
    高一刚开学不久，我因为无法融入班集体，而且整个人比较内向社恐，开始看从前的同学录。
    看着同学的照片，和他们一起爬山，还有一起去看文化艺术节。
    那或许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也有可能在偌大的城市我们擦肩而过无数次。
    那是学校带着我们班去观看文化艺术节，我在台上听着你拉大提琴，喜欢你那悠扬纯净的音乐，也喜欢你那柔和的气质。
    可惜我们那时候并不怎么熟，只是你在台上，我在台下，三分多钟的时间而已。
    很高兴能来到晋阳一中，与你相识。
    高一开学的时候，你来到我的伞下，我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是那种觉得你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心动。
    后面看着你经常来找裴子涵，看着你叽叽喳喳，看着你笑容满面，也不知不觉的会被你的乐观所感染。
    大概是宿命吧，让我坚信了，我喜欢你。
    看着你在楼梯口下默默地哭泣，心脏像被人狠狠的攥紧了一般，也会跟你感同身受；看着你成绩上不去，会为你担心，期盼你能进到自己想进的班级；与你同班，我在开心的同时又有些嫉妒你和裴子涵是同桌。
    也会遗憾，没有第一时间去保护你，不是第一个陪你到医院的人。如今，你和我分手，我也常常在后悔，要是那天我接到你的电话，会不会结果不一样呢？
    可是，我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结果可能并非改变。
    我们或许还没成熟到无畏一切的地步。
    那今天我就在这个日记本里做一个约定吧——高考后，我还要来追你。
    既然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那么也会是我一辈子喜欢的人。
    所以，不论你上没上京大，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你。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就应该上京大，人尽皆知你的好也罢。
    而我，想以你的名字写一本日记。
    云月应该众人追捧。
    而《云月》，只有我知。
    第37章 救人。
    还是有些遗憾，没能让你看到我写的日记。
    书中，你是主角，裴子涵或许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主角。
    而我，只是配角。
    ——《江寂的日记本》
    在江寂高二那一年，竞赛训练又苦又累，但偶尔，在解开难题之后，也会有满满的成就感。
    只是很多时候，他还是会想起云月。
    想起那一个学生时代，从不缺乏追求者。
    她时而快乐，时而伤心，时而乐观，时而敏感……整个人百变多样。
    也无数次竞赛快要崩溃的瞬间，在无数次想和她分享喜悦的瞬间，想回晋阳一中去看看她。
    也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有云月与裴子涵嬉笑打闹的照片。
    通过照片，看着他们又一起上学下学，一起做题，一起行走于阳光之下，无忧无虑。
    底下有打印出来的字——裴子涵追云月了，江寂放弃吧。
    江寂也不知道这是谁送来的信，他把纸条丢到了垃圾桶，而照片保留着。
    想想也挺卑微的，只能用这种方式保留着她的照片。
    竞赛保送之后，江寂成功地进入了京大。
    而他，也迎来了人生中漫长的假期。
    方茉莉给了江寂一些钱，语气带着满满的自豪与骄傲：“儿子，恭喜你是一名准大学生了，现在你就去旅行。”
    “嗯。”江寂没有拒绝，他收下了一部分的钱，其中保送之后，他做家教老师，上了一周的课，得到了不菲的佣金。
    云月们还在学校里奋战，而江寂却还是想回晋阳市，去到她所在的城市呆上那么几天。
    思来想去，还是算了，等高考之后吧。
    不然又无意间打扰了她。
    高铁到达一个旅游城市的时候，天气火辣辣的，这些年不知道是怎么的，全国热的像个火炉，就没有一处地方是凉快的。
    江寂先在酒馆下榻，带着他那一个蓝色的大塑料杯子，千纸鹤塞满了一杯子。
    里面有着他想对云月所说的话，就在千纸鹤白色的那面，只是被折成了千纸鹤，或许她不会打开看。
    又或许，自己后面到晋阳一中给她时，云月会毫不留情的丢进垃圾桶。
    丢进垃圾桶就垃圾桶吧，反正是塑料杯，应该也不会让打扫的保洁阿姨受伤。
    江寂付了款，走出了店面。
    还有一个月，就可以见到她了。
    那时候不论云月开心自己出现，还是厌恶自己的出现，都不会影响她的高考。
    第二天，江寂闻名全国的海，偌大的海边无数的人在拍着照片，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远望海天一色，江寂抬起手机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发给了母亲，也想给云月看。
    只是想想。
    边上有人在争吵，江寂皱眉。
    “你就是出轨了，跟我谈恋爱的时候，你凭什么喜欢别人？”
    “阿俊，算我求你了，你再喜欢我一次不好吗？ ”
    那个阿俊的男生眉头皱起，一脸的不耐烦，无情地甩开女孩的手，“都说了不喜欢你，你疯什么啊？”
    “不喜欢我，你还跟我来这？”
    “是你说，我跟你来这，你就同意我的分手的。”
    女孩似乎受够了，“阿俊，你再就对我这样，你信不信我跳下去？”
    江寂看着女孩，他收起了手机，手里揣着手机，继续在边上走着。
    那个叫阿俊的男生也是个不怕威胁的，语气森冷：“跳，你要跳就赶紧跳，不跳我看不起你。”
    周围一堆人的目光看来，女孩咬了咬唇，“你说真的？”
    男生哼了一下。
    “你要是不跟我分手，我就不跳了。”
    阿俊无语了：“我要走了，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不知是哪句话刺痛了女孩的神经，一声尖锐的声音：“行，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这就跳给你看。”
    女孩跳到了水中，巨大的水拍打着，女孩露出头，身子在不断地沉浮，她后悔了。
    人群之中传来惊呼，“快报警，有人跳河了。”
    “救命。”
    一声快而急的呼喊，在这海中，隐隐绰绰，听不大清楚。
    阿俊也愣神了，他没有想到会这样，如果这女人死了，闹到学校，自己……
    算了，自己水性好。
    阿俊咬了咬牙齿，“哪位水性好的人，求你们，跟我下去救救她？”
    周围的人纷纷打出了手机拨打号码，开玩笑，刚刚那一波浪看着就凶，而且水性再怎么好？也只敢去池塘游泳馆，怎么敢来海里游？
    阿俊咬了咬牙，他跳了下去。
    “有人下去救人了。”
    江寂想了想，自己水性一向都很好，体力也挺不错，高中的时候也就过不小心掉进公园湖中的学生，这一回……
    虽然那两人都有些偏激，但终归是人命。
    江寂跳了下去，快速地游过去。
    水呛入咽喉里，女孩咳了几声，鼻子难过，这时候她才发现。
    死亡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相反的，一股恐惧弥漫在四肢。
    她挥动着手臂，激起了巨大的浪花，阿俊不得已说了一个谎：“我刚刚说分手是开玩笑的。”
    “我们先上去，我再跟你道歉。”
    看着江寂来帮忙，男孩松了一口气。
    女孩因为恐惧在水中扑腾着，有些难搞，江寂潜到下面搂住了女孩的腰，想抬力把女孩推上去。
    奈何女生仍旧激动，这一会儿，她还是有些恨意。白嫩的手在四周拍打，最终，越来越无力，缓缓地下沉。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脚下，小美用力一蹬。
    江寂没想到重心不稳，他在水下游了好久，这一大脚力，忍不住呼吸了一口，意识愈发的涣散。
    他努力挣扎着，可是身体不断的下沉，看着女孩的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好像，他再也看不到天空了。
    也再也看不到想见的人了。
    男孩与女孩上岸后，人们看着他们。
    “不对还有那个热心小伙呢？”
    众人面面相觑，男孩与小美对视了一眼。
    小美咬了咬唇，拉了拉男孩的衣袖，“阿俊，我们赶紧走吧。”
    他的声音很小，不过看着女孩的神情，周围的观众也猜出来了很多。
    “你们两个跑什么跑，人家救了你们，你们现在还想逃走。”
    男孩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他不知道怎么反驳。
    有些烦躁，踢了脚下，一堆东西掉入了水里，好像是刚刚那男生的包。
    “我看你们也是大学生吧，这么闲出来玩，害了一条人命，还不如赶紧去上上课的。”
    “是我要让他救我的吗？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小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高一点，来掩盖自己的心虚：“我压根就不需要他救。”
    阿俊面色越来越白，不行，不能这样，他拉着小美的手，“快走。”
    后面的声音还是有些大。
    “没见过这两个人，真是素质低。”
    “等会警察来，你一定要让他好好的去他们学校反映一下。”
    一位男人拿着自拍杆，对着这大海。
    “Hello，直播间进来的各位网友，我现在在崇阳市的仙湖这里玩，这会儿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是不是演戏还是怎么的？有一个男子跳下河就没见了，真的，我刚刚已经在直播间说过了。”
    “放心，肯定会有后续的，点击关注一波……”
    周围的声音太嘈杂，可是世界就喜欢嘈杂，也喜欢关注着他们所想看到的事情。直播间，现实中，海边上围满了人。
    无人在意海底下的江寂。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无人在敢下海救人了。
    只可惜，纸鹤永远无法传递给她。
    《云月》最终也无人知晓了。
    这一回，《云月》真的无人知晓了。
    ……
    晋阳一中。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学校规定了最后一次放假，让学生们自主回家复习。
    今日就是在学校最后的一天。经历了全校宣誓，高考前解压放松……
    高中被收手机的也拿到了手机，此刻是他们相当于不是这学校的学生。
    “哇靠，那两个狗男女扒出来了，居然是政法大学的。”
    “唉，那人也真是惨，还不如不救呢，就了这两个白眼狼。”
    “听说还是个高中生，也是惨啊。”
    “不过凭什么他们道个歉，就可以不用付任何责任啊！”
    云月收拾著书包，门口的同学传话：“云月，裴子涵找你。”
    云月走了出去，裴子涵递给她最爱的奶茶，“云公主，你还有七天时间复习考试，加油，不会的题目就来问我。”
    “嗯。”云月点头，裴子涵也是参加竞赛，提前被保送了上海的大学，自己应该考不上京大了。
    这个梦，或许终究要破了。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之前说想去京大。
    也不知道酷爱学理科的他，会不会去了华清。
    裴子涵掩盖住神色中的暗淡，云月还是又想起了江寂吗？
    裴子涵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赶紧去收拾东西吧，杨阿姨说她明天没空，让我来学校帮你搬书回家。”
    他已经保送了，有着漫长而空虚的假期。
    云月点头。
    事到如今，还是高考最重要。
    第38章 等待
    铭记是世间最长情的告白。
    ——《杨露露的日记本》
    方茉莉得知儿子死亡的消息，是在一个阴雨天。
    与往常并未有什么的不同，她还在卖着水果，身着警察制服的人来了店里。
    该不会又是毒贩子的事情？
    随后又来了几个人。
    方茉莉内心惴惴不安。
    然而，更令方茉莉不安的事情来了，一男一女，还有几个年纪跟她相仿的人霎时间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阿姨，我们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们。”
    “我们不是故意要害了那个人的，没想到他……”
    哭哭啼啼的声音，方茉莉声音有些颤抖，看着警察，“我儿子……你们是在开玩笑吗？”
    店铺在来往的人不多，但是有些人对这情况睇向了目光。
    警察走了过来，拍了拍方茉莉的肩膀，表以安慰。
    方茉莉神色恍惚，好像回到了那年，她也是得知丈夫的死讯，警察也这样是这样的动作，一切似乎从未改变。
    只是，她越来越老了。
    儿子，也永远的停留在了18岁。
    ——
    杨露露去祭拜江寂的时间，在她被高考录取不久后。
    她去了上海的一所重本，没有去到想去的北京也没关系，反正江寂也不会去北京了。
    从杨峰口中旁敲侧击，杨露露知道了江寂的墓地。
    她静静地放下了那一束花。
    她在十六岁那年，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班的班长。
    刚开学时，班上吵吵闹闹，她因为无法融入环境，只好假装做题来掩盖孤独的自己。
    却意外撞上了他的目光。
    杨露露慌忙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个子很高，整个人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众人，淡淡地开口：“不要说话，有些同学还要做作业，而且这会是自习。”
    在那里看杨露露才知道，为什么老师要让他当班长。
    因为，江寂从来不会像初中的班委一样。忽视她，反而会尊重她，她不是别人口中的小透明，也不会是别人任人欺负的存在。
    而他会，公平公正的对待任何一个人。
    包括小透明——杨露露。
    ——
    得知方茉莉自杀已经是在六年后了。
    杨露露那时候与杨峰一起去参加葬礼。
    葬礼的规模不大，都是杨露露不认识的人。
    葬礼后，她听到父亲喝醉酒的自责。
    “要是当年，去当卧底的是我就好了。
    后来，杨露露才知道方阿姨为什么突然自杀。
    一切，都是有所预谋。
    方阿姨给父母养老送终之后，后面煤气中毒自杀。
    窗子禁闭，刀子直接划破动脉。
    或许，方阿姨也害怕自杀不成功，回给亲戚留下负担，也害怕，无法再地狱见到她想见的人。
    ——
    交大又是一年开学日，云月和裴子涵并肩而走，今年是他们保研的第一年。
    也是又一起在同一个学校的第五年。
    二人参加完研究生开学典礼，云月被人拍了拍肩膀，是一个小女孩子，应该是教职工的小孩。
    云月蹲了下去，嗓音温柔：“小朋友，是找不到妈妈了吗？”
    “没有，你是云月姐姐吗？”
    裴子涵笑了笑，一蹲下来，捏了捏小女孩的脸，“小朋友，哥哥问你一件事，是不是有人让你转交东西给云姐姐？”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她说，让你一定要打开看看。”
    小女孩掏出一封信，连带着口袋里的糖，还有大红钞票也撒了出来，裴子涵帮小女孩捡起。
    裴子涵看着云月，“你的追求者，如今竟然贿赂小女孩来帮忙送情书了。”
    小女孩看了看这两人，白嫩的时候强行把信塞到了云月手中，“那哥哥姐姐，我要走啦！”
    小女孩跑得飞快，看来是第一次。
    天色黑得很快，舞台的灯光在不远处已经开始折射，今日还有开学晚会。
    云月看向裴子涵酸溜溜的神色，“怎么？你又嫉妒？”
    裴子涵点头，“是啊，我嫉妒的快要发狂了。”
    他拿过情书，云月顺势松手。
    裴子涵修长的手指执着情书，“你想不想看？”
    “不想。”云月诚实地摇头，之前她不小心看过一封，都是没营养的话。
    而且对于情书她一向不看的，而且也不会接受，刚刚就是个意外。
    “那我处理了？”
    云月点头，“随你。”
    信封被随手一丢到垃圾桶里，一封无关紧要的心，让他们小小的吃醋，关系更加紧密了起来。
    只是杨露露不知道，她不甘心所有人都忘掉了江寂。
    所以，她写了这封信，想让云月去看一看江寂。
    让江寂知道——他所喜欢的云月，过得很好。
    周围想起了欢呼，偌大的校园躁动万分，不远处的操场上主持人的声音响彻天际。
    学生们纷纷跑去看表演，听说还有歌手来驻唱。
    裴子涵牵住了云月的手，“喂，今天我生日，给什么礼物？”
    “你想要什么礼物？”云月明知故问。
    “你啊！”他直白地开口，正如这么多年。
    一起上大学，一起吃饭，一起去外面玩，一起熬夜，一起考研，一起做实验……
    云月唇角翘起，二人走到小树林，天气转秋，有些寒意。
    周围没有人。
    他的手一向很温暖，在这刚刚下雨后，仍就似火炉一般，热得发烫，连带着云月的手都暖和了许多。
    云月笑容浅浅：“那你岂不是亏了，没有什么物质的礼物。”
    “嗯？”
    裴子涵看着云月，指腹在她的红唇上摩挲，“女朋友？”
    刚刚她的意思，是同意做自己的女朋友了吗？
    云月没有回答，她张开嘴，轻轻地咬了一下裴子涵的手指。
    算是无声的回答。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入心尖，刺激着人的神经，好像不是秋天，而是夏天，浑身燥热起来。
    裴子涵捧着云月的脸，云月睁大着眼睛望着他。
    他吻了下来。
    时而快急，时而缓慢，好像这难以停止地秋雨，经久不息。
    云月抱住了他，回应了他的热烈。
    雪遇热则化，水被太阳暴晒也会蒸发。
    那么，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用一腔热意，陪伴在她身边。
    终有一天，她也许会回头爱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原先还想加一些裴子涵追求云月的，后面想想算了。
    预收《十八岁》救赎文，连载《在仙侠虐文中当白月光》。
    感谢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