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咬一口》来自www.aqbxs.com 声明:本书由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 悄悄咬一口 作者: 溸尘/许尘尘 文案 正晟律师事务所许顷延,海龟名校毕业,帅气严谨,高冷自持。 被陌城政法界无数单身小姐姐惦记着,她们却不知许大律师早已心有所属。 人民医院的急诊科言汐,明恋许顷延多年。 怀抱着女追男隔层纱的理念,她用尽各种心思倒追许顷延,终于把许顷延那块冷石头焐热了。 然而没过多久被人告知她只是个替身,她痛扇许顷延三个巴掌:“混蛋,我们分手。” 分手后许顷延竟然对她死缠烂打,以各种理由出现在她视线中。 对她那是一个倒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倒追她。 后来她怒了:“许顷延,你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许顷延寒眸带着笑意:“想娶你回家,不死缠烂打点怎么行?” “……” 眼前的男人还是她认识的高冷男神许顷延吗→_→ -替身是误会/双洁/围脖@溸尘521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言汐,许顷延 ┃ 配角:接档文《娇软可口》《他唇之上》求收 ┃ 其它:医疗 一句话简介:又软又飒女医生x高冷白切黑律师 立意:医者仁心,匠心守望初心 第1章 狼狈的重逢 ----- 六月初,位于江南水乡的陌城提前迎来了梅雨季。 丝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潮湿的味道,给人一种淡淡压抑阴沉的感觉。 凌晨一点多人民医院急诊大厅内,挤满了形形色色来看急诊的病人。 下手术,换下手术服后,言汐去了急诊隔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市买了一杯现磨咖啡提神。 今晚她值小夜班按规定可以下班,可办公桌上那一摞病历在向着她这个住院医师招手。 回到办公室,刚喝完咖啡,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一看,是哥哥言潮打来的。 接听后电话那头的言潮直接进入蹦豆子模式:“我说糖糖,我的嫡亲妹妹,你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离开洛城去陌城人民医院,你跟我一起留在老爸老妈的医院多好,多方便。最关键一点,我还能求老爸让我尽快离开妇科去急诊……”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言潮蹦完豆子,一个着急声音打断:“言汐,120马上会送来一个单绒双羊双胞胎孕妇,你去门口接孕妇,我来联系产科丁主任。” 说话的是急诊科陆易主任。 也是言汐的带教老师。 “好的,陆老师。”言汐忙应一声。 挂断电话后,她快速往绿色通道门口方向跑过。 产妇进急诊后,直接被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中,产妇出现了生命危险,主刀的丁菁让跟台学习的言汐去找产妇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与产妇一同来医院的是产妇的丈夫。 产妇丈夫一听说产妇和双胞胎宝宝得转入重症监护,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句:“什么?我老婆和孩子都病危了?她刚刚送进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医生这是在草菅人命。” “产妇和孩子目前是平安的……” 还没等言汐说完,产妇丈夫直接往言汐脸上抡了一巴掌,一把将言汐狠狠推倒。 突来的一巴掌让言汐懵了好几秒钟,脸上更是火辣辣地疼,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被狠狠推倒在地,后背一股钻心疼痛猛地席卷全身。 “嘶——”她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产妇丈夫顺势大喊:“快来人看,这家医院害死人了,一尸三命……” 产妇丈夫的喊叫迅速引来急诊科其他同事和病人家属注意。 几分钟后,急诊科护士长薛玲送言汐回值班休息室。 薛玲是陆易主任的妻子,在急诊干了快二十年。 薛玲给言汐被打的半边脸冰敷,询问言汐要不要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言汐微笑摇头拒绝了。 薛玲伸手过来轻轻拍了拍言汐的后背,安慰道:“言汐,这件事是产妇家属的错,陆主任已经联系了跟我们医院合作的律师,防止家属来一个恶人先告状。你早点回去休息。身体有不舒服的一定要说。” 说完,她把冰袋递给言汐。 言汐笑着接过冰袋:“谢谢你,玲姐。” --- 薛玲走后好一会,言汐才敢掏出镜子看脸上的伤。 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蓬松,半边脸红肿得很厉害,五根手指红印特别明显,难怪一直火辣辣的疼,原来伤得这么严重。 正感叹时,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哥哥言潮打来的,迟疑了两三秒钟才接听。 接听后,电话那头的言潮问:“忙好了吗?” 她咬了咬嘴唇,缓缓开口问:“言潮,你为什么要学临床当医生?” “穿白大褂的男人最帅,能吸引无数美女拜倒在我的白大褂之下。” 言汐:“……” “那你干嘛当医生?我记得你小时候梦想是全国各地飞的导游,怎么又变成医生了?” “穿白大褂漂亮呗。”言汐开玩笑回。 说这话时,她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很快身影便消散了。 “那你干嘛一个人离开老爸老妈还有帅气的哥哥去人生地不熟的陌城,万一被人欺负了咋办?” 话音还未落,言汐鼻间猛地升起一抹酸涩,视线渐渐变得朦胧,她强忍住泪水:“哥哥,我先写病历了。” 一说完,她快速挂断电话,眼泪控制不住地漱漱落下。 来陌城三个多月了,急诊科工作又忙又累,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他人和事。 每天只想多积累一些临床经验,所以只要她有时间但凡科里的急诊手术她都会主动跟台学习。 “嘀——”微信突然进来一条新消息,言汐低头睨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哥哥言潮发来的: [糖糖,你在陌城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跟哥哥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能欺负你以外,我坚决不允许其他人欺负我们家的糖糖。还有,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多选几棵树试试。] 看到最后一句,她“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笑完之后心中更是酸涩难受。 每当新闻里报道那些医生被打的医闹事件,她都不当一回事,没想到有一天医闹事件会发生在她身上。 而彼时,从小把她捧在手掌心当宝贝疼爱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在她身边。 突然她想家了。 很想回到疼爱她的父母和哥哥身边。 “咚咚——”休息室外传来几下敲门声,休息室门被推开,走进来一道颀长而清冷的身影。 言汐下意识以为是护士长,快速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唇畔漾开一抹微笑。 抬眸的一瞬间,笑容一下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 一张帅气逼人又冷峻硬朗的男人脸庞映入眼帘,顿时她整个人如皮影戏中提线木偶一般怔怔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一双深沉的寒眸居高临下注视着言汐,当视线落在言汐脸上红肿的巴掌印时,寒眸微微缩动了一下。 随后,男人缓缓开口介绍:“你好,我是正晟律师事务所的许顷延,我们律所是你们人民医院的法律顾问。” 许顷延低沉的声线中带着几丝清冷。 言汐怔怔看着眼前面容冷峻帅气的男人。 男人一身纤尘不染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带,领带夹,袖扣,任何细节都严谨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 此时,她整个人生出了几丝恍惚,下意识地以为在做梦,伸手狠狠地掐一下大腿,大腿的刺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境,是现实。 顿时,她心花怒放,激动万分,比中了大乐.透一等奖还兴奋激动。 视线无意一扫,瞥见办公桌上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得像个女疯子,半边脸的五个手指红印甚是难看。 oh,my God!!! 她曾在心中设想过无数次与许顷延重逢的场景,没想到是在她最狼狈时!!! 想到这,她一手慌忙理凌乱的头发,一手捂住被打的半边脸庞,扯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给许顷延。 许顷延寒芒微微闪动了一下,从西裤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助理的名片,案子我会交给他负责。” 言汐震惊了两三秒钟,才缓缓伸手接过名片。 睫毛轻颤了一会,她抬眸迎上许顷延深不见底的寒眸,咬了咬唇一字一顿缓缓开口问:“这个案子,怎么不是许律师你……你负责?” 许顷延如墨般深沉的寒眸盯着她看了一会,淡淡解释:“不是,这种小案子我一向都交给我助理去处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语毕,便转身离开。 在许顷延转身离开的一瞬间,言汐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句:“顷延学长。” 喊完之后,她紧张得一颗心似乎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深吸一口气,她颤颤巍巍地对着男人的背影问:“顷延学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言汐。” 男人蓦地停下脚步。 第2章 牺牲有点大 ----- 许顷延走后好一会,言汐手中还攥着先前许顷延给她的助理名片,陷入失落情绪中。 她没想到许顷延竟然把她这个小学妹给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让许顷延重新认识她。 而她不再是学生时代那个经常喜欢哭鼻子的小学妹了,如今的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再者,她已经知道了他所任职的律所,以后就不怕找不到他了。 回到公寓后,言汐加了名片反面的手写微信号,是许顷延离开前告诉她如果有事可以加名片反面的手写微信号。 当时她接过名片时有些纳闷,许顷延怎么会随身携带助理的名片? 添加成功后,许顷延助理迟迟没有验证通过,她也没有再理会对方。 --- 隔天上午言汐醒来时,室友陆桃桃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早饭。 陆桃桃是陆易的侄女,比言汐早进急诊科半年,性格开朗活泼。 言汐与她一见如故,为了上下班方便,两人在医院对面合租了一套两居室公寓。 即便同住一屋檐下,因为科室的倒班让两人很少能一起吃早饭。 傍晚,言汐换好白大褂正准备去坐诊,护士长薛玲突然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 薛玲向言汐介绍:“言汐,这位是正晟律师事务所的高卓律师,有关昨晚的医闹事件有些细节高律师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看到来人不是许顷延,言汐清澈明亮的眼眸闪过几丝失落。 许顷延真是说话算话,把案子交给了助理负责。 谈话结束后,高卓询问言汐要不要追究对方的责任。 言汐认真地思索了两三秒,摇头微笑:“高律师,还是算了吧。” 高卓把录音笔放回到公文包里缓缓起身:“那好,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的。” 又是马不停歇的一夜忙碌。 隔天早上下夜班,言汐打开微信,才发现昨晚许顷延助理高卓律师验证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还给她发了一句话:[你好]。 她敷衍又客套地回了一句:[麻烦高律师了。] 很快,对方发来三个字:[不麻烦。] 言汐没有再回复。她也不懒得再回复,毕竟对方只是许顷延的助理,而不是许顷延本人。 再者那个高卓律师她已经见过了,该聊的已经聊好了,没有必要再微信聊了吧。 --- 傍晚上班,经过护士站时,薛玲叫住了言汐。 薛玲告诉言汐,那晚单绒双羊的产妇母子三人已经从ICU转去了产科,不日就能出院。 言汐欣喜。 “对了,刚刚有一个年轻男人找你,我让他去办公室等你。”薛玲对言汐说。 言汐一脸问号,忍不住蹙眉问:“年轻男人找我?是……高律师吗?” “不是。”薛玲一脸八卦摇头:“那个年轻男人长得比高律师好看多了。” “……”言汐唇角漾开一抹尴尬的笑。 呃,果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而且不分年龄大小。 年轻男人? 长得比高律师好看多了? 言汐忽有所悟,下一刻她喜不自胜地往办公室方向跑去。 是许顷延。 一定是许顷延。 一口气跑到办公室门口后,她弯下腰,剧烈地喘着气,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缓和平静一会后,她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到办公室站着的年轻男人,她激动雀跃的心情一下消散,唇角漾开的笑也瞬间消失了。 不是许顷延。 她茫然无措了两三秒,努力扯出一抹微笑给面前的男人:“你好,我是言汐,请问你是哪位?” 年轻男人淡淡颔首,紧接着伸手从西裤口袋中掏出高档名片夹,又从高档名片夹中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她:“言医生,我叫杨泽超,这是我的名片,前两天动手打你的那个产妇家属朱浩,我是他的老板。” 杨泽超深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言汐。 他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底有惊喜一闪而过:“怎么是你?” 言汐愕然地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直接脱口而出:“你认识我?” 她才注意到面前的男人真的像护士长所说的,长得还挺好看的。 五官精致轮廓分明,一身剪裁合体价格不菲的灰色西装勾勒出挺拔颀长的身形,恍如一个低调精致的绅士。 “两个多月前我在洛城第三医院言院长办公室见过你,我记得当时你好像在和言院长争执不下。” 杨泽超黑眸晦涩莫深地看向言汐,忽有所悟:“我记得言院长之前和我提起过他有一双儿女,你也姓言,这么说你是言院长的女儿。” 闻言,言汐漂亮的眼眸顿时闪过几丝慌乱。 她忙避开杨泽超探究的视线:“不……不是,你……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言院长。” 杨泽超抿唇笑了笑,犀利的目光早已捕捉到言汐眼中的慌乱。 随后他敛笑,神情认真:“我来找言医生,是恳求言医生不要追究朱浩的责任,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从今以后会尊重你们医护人员。”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追究责任了?”言汐莫名地一头雾水。 她记得她清楚告诉过高卓不会追究产妇丈夫的责任了,怎么会又要追究责任? 杨泽超震惊得微微缩了缩瞳孔:“你没有向律师提出去追究朱浩的责任?” “没有。”言汐疑惑地摇了摇头。 杨泽超勾唇扬起一抹冷笑,深邃的眸底闪过几丝凌厉。 好你一个许顷延,你这算是以公徇私吗? 够狠。 他再次把名片双手递给言汐:“言医生,谢谢你的宽容大量,改日我会领着朱浩过来让朱浩亲自向你道歉。我杨泽超想交你这个朋友。” “这……” 言汐咬唇迟疑了两三秒后,她才伸手去接过名片。 低头瞥了一眼名片:泽超医疗器械,杨泽超。 杨泽超走后,言汐掏出手机给许顷延助理高卓发了一条微信:[高律师,产妇和双胞胎宝宝已经转出了ICU,我不想去追究产妇家属的责任。] 发完之后,她便把手机扔进白大褂口袋中专心投入工作中。 --- 上半夜忙完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换下手术服回办公室,路过急诊候诊区时,排队叫号系统突然叫道:“请52号许顷延患者到急诊内科就诊。” 言汐蓦地停下脚步,她下意识以为听错了。 可当她看见候诊区LED屏幕上许顷延的名字以及许顷延手拿着病历本从她眼前缓慢走过时,她感觉突然出现的许顷延就像烟火突然升起,在她心中每一个角落都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小烟花,欣喜雀跃万分。 紧接着,她快速从员工通道跑到急诊内科后门,从后门门缝里她看见了坐在诊室内背对着后门的许顷延。 两天不见,许顷延原本清瘦的身形似乎更清瘦了。 “腹泻呕吐多次,体温三十八度七,考虑是急性肠胃炎,先去抽个血验一个血常规和超敏C反应蛋白,拿到验血单子后再来找我。” “好,谢谢医生。” 许顷延离开诊室后,言汐快速紧跟上去。 她一路跟着许顷延去挂号处缴费,又跟着许顷延上了二楼检验科。 此时检验科等候抽血的病人很多,许顷延取好号便坐在了候诊椅上等着叫号。 可能是腹部真的很疼,他微微弓着身子,眉头都快紧蹙成一个川字,脸色更是苍白。 站在不远处的言汐鼻子酸酸的,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随后快速跑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好友陆桃桃正伏案写着病历。 见言汐来了,陆桃桃抬眸,伸出右手中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脸委屈:“糖糖,你看我的手抄病历都写出茧子来了。” 言汐快步走到陆桃桃身边,伸手指向陆桃桃办公桌上那一沓的病历极其豪迈地大手一挥:“桃桃,只要你今晚帮我顶班,剩下的病历我都帮你写。” “真的吗?”陆桃桃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句。 下一秒,她便陷入思索中:依照平日里她对言汐了解,不论是生病身体不舒服还是痛经,言汐都咬着牙硬撑着上大小夜班,与言汐认识以来,这还是言汐第一次跟她提出麻烦她顶班。 直觉告诉她,肯定有事。 想到这,她忍不住八卦兮兮地问:“糖糖,你要去做什么?怎么突然间让我帮你顶班,肯定有事,什么事你得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顶班?” 言汐紧张地咬了咬唇:“一沓病历加一个月公寓卫生好吗?” 陆桃桃认真思考了两三秒:“成交。”说完,还不忘补充:“还有一周的奶茶。” “好,没问题。”言汐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回。 说这话时,她还不忘狠狠地剜了一眼趁火打劫的陆桃桃。 这次她牺牲有点大。 不过为了陪生病的许顷延,不管做什么牺牲她都觉得值得。 --- 等言汐匆忙跑到二楼检验中心时,许顷延已经抽好血坐在候诊区白色候诊椅上闭目休息。 言汐先悄悄去了急诊验血窗口,低声细语地麻烦检验科的同事尽快帮许顷延出验血结果,然后她又蹑手蹑脚地返回候诊区,在许顷延身旁相隔两个候诊椅坐下。 一坐下,她便忍不住用眼睛余光偷瞄坐在距离她相隔不到两米远的许顷延。 此时,许顷延左手举起,白衬衫挽到了胳膊处,右手按压着刚刚抽过血的左手胳膊肘,英俊的脸庞变得苍白消瘦,眉头紧蹙着,似乎很不舒服。 急性肠胃炎想必很难受,要不然许顷延也不会坚持不住半夜过来看急诊。 想到这,她鼻子酸涩得厉害,内心泛起阵阵心疼。 突然,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穿耳而过:“谢谢。” 第3章 好巧,许律师 ----- 许顷延的一声“谢谢”话音一落,言汐下意识以为是幻听。 直到许顷延睁开眼,转过头看向她,她才惊觉刚刚不是幻听。 四目交汇了两三秒钟,她忙慌乱躲开他的视线。 无措又尴尬地伸手挠了一下头,唇畔堆起一抹甜甜的笑:“好巧,顷延学,许……许律师,你也在这……” 他打断了她的话:“不忙吗?” 低沉清冷声线中带着几丝疲倦的嘶哑。 “不忙。”言汐口不对心的回。 怎么可能不忙?在医院各科室中急诊科永远是最忙最累的,每时每刻就像陀螺一样旋转不停。 等言汐回答完,许顷延也没有再询问。 而言汐因为做贼心虚不敢去看许顷延。 很快,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中。 约莫过了十几秒,言汐忍不住用余光悄悄偷瞄坐在她身旁的许顷延。 他不知何时又闭上了双眸,近距离细看她才发现,相比较学生时代,如今的他侧颜线条更加流畅饱满,五官深邃立体又不失冷峻硬朗,比电视上那些偶像男明星还帅气英俊不少。 突然一个疑问出现在她脑中,他大半夜来看急诊,怎么没有一个人陪他? 当她正疑惑时,耳边突然又传来许顷延低沉清冷的声线:“谢谢。” 思绪被打断,她并没有细想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谢谢。 而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许律师,你女朋友怎么没有陪你过来看病?” 一说完,言汐恨不得咬舌自尽。 尴尬地咬了咬唇,她忙岔开话题:“许律师,大半夜看急诊最好还是找一个人陪你比较好……” 许顷延淡淡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单身。” 言汐表面上淡然平静,内心却早已激动欣喜得乐开了花。 许顷延还是单身这件事,对她来说比中了大.乐.透特等奖还令她喜不自胜。 她是单身。 而许顷延也是单身,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就算许顷延是一块冷石头,只要她有足够的毅力,她相信她一定能把许顷延这块冷石头给捂热的。 …… 为了让许顷延好好休息,言汐选择沉默。十几分钟后,检验科同事给她了一个眼色,她立刻心领意会缓慢起身,蹑手蹑脚去窗口拿许顷延的化验单。 拿到化验单低头一看,超敏C反应蛋白,白细胞,中性分叶细胞都高于正常值,的确是急性肠胃炎。 “谢谢。”一个清冷低沉的声线穿耳而过。 言汐猛地惊了一下。 抬眸,许顷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脸色比先前又苍白了一些,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 男人深沉的寒眸直直凝视着她。 突然,他朝她勾了勾唇,浅浅一笑:“如果不是你,我的化验单可能还要等一会,谢谢你。” 言汐眼睛一瞬不瞬地怔怔看着面前的许顷延。 这是重逢后许顷延第一次对她笑。 许顷延这一笑,让他原本冷峻硬朗的轮廓显得几丝柔和,似春回大地一般,令她目眩心悸。 他收敛起笑容,朝她伸手:“麻烦把化验单给我。” 她怔了怔,忙把化验单还给他,尴尬一笑:“许律师,我现在不忙,我可以陪你去看病。” 接过化验单,他寒眸深不见底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淡淡地“嗯”了一声。 ---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言汐没有陪许顷延进诊室,而是站在诊室外不远处等候着。 两三分钟后,许顷延从诊室出来,她忙上前询问:“许律师,医生怎么说?” “要输液。”许顷延回。 “那麻烦许律师把医保卡给我,我帮你去缴费。”言汐伸手指向不远处排着长队伍的缴费窗口解释:“许律师,现在缴费的人比较多,如果你去排队至少得十几分钟,我去门诊大厅自助挂号机上帮你缴费你就不用等了。” 许顷延抬眸看了一眼排成长龙的缴费处,犹豫了须臾便把医保卡递给言汐:“谢谢。” 言汐接过医保卡,唇畔堆起一抹甜甜的笑:“不客气。” 拿着许顷延的医保卡,她快速跑到急诊一侧的门诊大厅自助挂号机上缴费。 用微信付款后,她才注意到一个多小时前许顷延助理高卓给她发来一条消息:[有人来找过你?] 思索了片刻,她回复:[是的,产妇丈夫的老板来找过我。] 发完消息之后,她又把手机放回白大褂中。 缴好费,她返回急诊把医保卡还给许顷延:“许律师,费用我已经帮你缴好了,我现在带你去输液大厅。” 许顷延接过医保卡婉拒:“我自己可以去。” 言汐歪头看向男人,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双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许律师,你这是过了河要把我这座桥拆了吗?” 许顷延喉间溢出一声微微轻笑,波澜无波的寒眸划过几分温和:“麻烦你了。” --- 言汐把许顷延领到输液大厅后,因输液区病人不多,只留了一个实习护士在值班。 实习护士一连给许顷延扎了两次,都没成功扎进血管里。 在实习护士用力拍打许顷延已经发红的手背,准备扎第三次时,站在一旁的言汐早一步阻止:“还是我来吧。” 实习护士抬眸,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地看向言汐:“谢谢你,言医生。” 言汐尴尬一笑。 弯下腰,垂下眼睛,言汐左手抓着许顷延的手,右手轻轻拍打许顷延的手背。 找到血管后,她从实习护士手里拿过输液针小心翼翼扎进去。 固定好输液针后,她解开许顷延左手的压脉带还给实习护士:“留观室的病床还有吗?” 实习护士回:“有的。” 伸手把输液袋从吊瓶杆上挂钩取下,又高高举起过头顶,言汐转身对身旁的许顷延说:“许律师,我带你去留观室,那里有病床,你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许顷延点了点头:“好。” 留观室内: 言汐把输液袋挂到吊瓶杆挂钩上后。 她一边伸手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手机定闹钟,一边对躺在病床上的许顷延说:“许律师,你先好好休息,我定了闹钟,差不多时间我会过来给你换盐水……” 许顷延打断她的话:“不用,我可以自己按铃叫护士。” 她低眸看向他,循循善诱:“许律师,万一你睡着了怎么办?另外,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急诊科,急诊科一向人手紧缺事情又多,忙起来护士是没有时间顾及到你的。” 他深不见底的寒眸一瞬不瞬凝视着她。 片刻后,他饶有兴趣地对她挑了挑眉反问:“那你怎么不忙?” “我……” 言汐心虚地躲闪许顷延探究的目光。 咬了咬唇,她尴尬一笑:“我这就去忙。” 一说完,她不用最快的速度开溜,坚决不能让洞察敏锐的许顷延发现她在说谎。 --- 离开留观室后,言汐直接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空无一人,她登录HIS,快速找到许顷延的病历资料,然后悄悄把许顷延的手机号码存进手机里。 “糖糖,你上夜班前是不是没有拜过夜班之神?” 言汐被突然走进办公室的陆桃桃吓了一跳,慌忙退出HIS,转头看向陆桃桃:“今晚忙吗?” 陆桃桃往办公椅上一坐,赏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她:“忙成狗,一定是你上班前没有拜过夜班之神。” 言汐:“……” “糖糖,下次找我替班能不能拜一下夜班之神?要不然……” 言汐立马识趣打断:“桃桃,我立刻帮你抄病历。” 看着言汐埋头帮自己抄病历,陆桃桃也没有再唠叨,喝了一杯水又去忙了。 半个小时后,认真抄病历的言汐被手机闹钟打断。 她忙放下手中的事,跑去输液大厅拿到许顷延要挂的第二袋盐水。 等她赶到留观病房时,许顷延已经睡熟。 换好盐水后,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轻手轻脚坐在了病床旁的陪护椅上,静静地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许顷延。 睡梦中的许顷延还蹙着眉,似乎还难受着,脸色却比先前好多了。 “顷延学长。”她轻轻开口喊了一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说这话时,她鼻子酸涩得厉害,雾气氤氲了视线。 “顷延学长,我们好像有十二年没见了,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顷延学长,你一定想不到当年那个经常向你哭鼻涕的小丫头长大后竟然当了医生。” 言汐低低地笑了一声,时间如果能倒回去,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学临床当外科医生。 她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梦想是当导游。 而许顷延真的言出必行,变成了一名捍卫公平与正义的优秀律师。 她还记得在许顷延高考前,她问许顷延:“顷延学长,你成绩这么好,以后打算学什么专业?去哪个大学?” 他不假思索回:“法学,中国政法大学。” 她疑惑抬眸看向他:“顷延学长,你为什么要学法学?”他深邃的黑眸看向远方,眼底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好一会之后他缓缓同她解释:“我想当律师,去捍卫公平与正义。” 她轻轻“噢”了一声。 随后,他问她:“小学妹,你以后想做什么?” 她笑着回:“我以后想要当可以全国各地飞的导游,祖国的大好风景都能看一遍。” …… 为了不影响许顷延休息,言汐没有在留观室多停留。 临走前,看了一下输液杆挂钩上那一大袋盐水,快速定好闹钟,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留观室。 离开留观室后,她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奔公寓。 到公寓后,她用最快的速度熬起了小米粥。 期间她收到了许顷延助理高卓发来的微信消息:[不要理会对方,一切我会处理。] 她想了一下回复:[好的,麻烦高律师了。] 很快,对方回复:[不客气。] 看到对方几乎是秒回,她震惊,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六分。 这个点竟然还不睡觉,真是“中国好助理”。 --- 熬好粥后,言汐快速打包回了医院。 等她赶到留观室门口,手机闹钟刚刚好响了,她快速按掉闹钟,轻轻推开了留观室的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发现许顷延已经醒了,正斜靠在病床上玩手机。 他见她进来便放下了手机,指了指输液杆挂钩上刚换好的盐水,与她道:“我刚才已经按铃叫护士换过了。” “好的。” 她把保温盒放在病床边桌子上,从保温盒中倒出一碗小米粥:“许律师,我从食堂给你打包了一份养胃的小米粥,你赶紧趁热喝。” 许顷延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如墨的寒眸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似真似假开口:“你们医院食堂开门真早。” 言汐心虚地避开许顷延的视线,讪讪地打哈哈回:“我们医院食堂比较人性化。” 其实一点也不人性化,早上七点才开门,晚上五点就关门了,连个夜宵都没有。 许顷延喝完粥后,言汐本想在留观室与许顷延多呆一会。 奈何陆桃桃打来电话,让她赶在交接班前回到办公室,要不然顶班被捉到就不好了,只好拿着保温盒离开留观室。 临走前,她迎上许顷延深邃的寒眸,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许律师,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许顷延一怔,寒眸炯炯看向她。 言汐唇畔漾开一抹最甜的微笑:“我叫言汐,语言的言,汐水如嫣的汐。” 说完,她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身后的许顷延突然叫住了她:“言汐。” 第4章 谢谢你陪我 ----- 言汐拿着洗好的保温盒悻悻地回到了办公室。 陆桃桃看见言汐手中拿着保温盒,下意识以为是言汐感谢她顶班特意给她准备的早饭,便不由分说地从言汐手中夺过保温盒。 激动打开,一看保温盒竟然是空的。 她没好气地翻了一个巨大的鄙视白眼给言汐:“糖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前两天值班把保温盒落在了值班休息室。” 言汐说这话时,脑海中忍不住回忆起刚才她要离开留观室场景。 许顷延那一声“言汐”,让她蓦地停下脚步,激动回眸几乎热泪盈眶看向许顷延:“许律师,你……” 他看向她,如墨的寒眸深不见底,浅浅勾了勾唇:“今晚谢谢你陪我。”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冷峻帅气的男人,失落的心情无以言表。 他好像真的忘了她。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重新走进他的世界。 想到这,她迎上他的寒眸,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许律师,你不介意多我这个医生朋友吧?” 他低低轻笑一声:“不介意。” --- 言汐病历写到上午九点才回公寓休息。 回去前她在通讯录中找到许顷延的号码,给许顷延发了一条短信:【陌城人民医院急诊科温馨提醒:请许顷延先生这几日注意饮食,以清淡为主,不要吃辛辣刺激性食物。】 短信发出去后,她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好长一会许顷延都没有回复。 她没有再等,而是换下白大褂回公寓休息。 下午上班,换好白大褂走出办公室,正准备去急诊大厅。 陆易叫住了言汐,让她去处置室给一个切菜不小心切伤手的病人清创缝合。 言汐她没想到那个切菜不小心切伤手的外伤病人竟然是杨泽超。 杨泽超看见她进来,笑着与她打招呼:“言医生,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她尴尬一笑,忍不住悄悄对面前笑着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 谁高兴见到你?有必要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吗? 戴好手套后,她轻轻握住杨泽超受伤左手中间三根手指,低头认真仔细检查了一下受伤的手掌心处。 刀口是一条极深的横线,一点也不像切菜时不小心切伤的伤口。 松开杨泽超的手,她一边低头配药,一边若无其事地问:“杨先生,你这是切什么菜弄伤的?” “土……土豆丝。”杨泽超稍稍有些闪烁其词地回。 言汐心中嗤哼了一句:傻子才信是切土豆丝弄伤的,明显是被人划伤的。 紧接着她说:“防止感染,我先给你打一针破伤风。” “好的,麻烦言医生了。”杨泽超回。 打完破伤风针,伤口清创缝合好。 言汐一边低头脱手套,一边耐心叮嘱:“两天换一次药,这几天伤口别碰水,防止感染……” 还未等她说完,处置室突然冲进一个踩着高跟鞋明艳的女人。 那女人快跑到杨泽超身旁,一脸紧张又担心神色询问:“表哥,我听陈特助说,你的手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怎么会受伤了?家里不是有保姆给你做饭吗?” 杨泽超转头笑着安慰突然闯进来的许顷茹:“顷茹,我的手没事。” 许顷茹看了一眼杨泽超裹着纱布的手掌,又抬眸瞥了一眼正在收拾东西的言汐,忍不住阴阳怪气讽刺:“表哥,你怎么找一个实习医生给你处置伤口,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伤口感染这个实习医生能赔偿你的损失吗?” 此时,正专心整理东西的言汐,看都懒得看一眼突然没有礼貌闯入又对她趾高气扬的女人,更别提理会女人讲的话。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面对许顷茹对言汐的质疑与指责,杨泽超看不下去了,呵斥道:“顷茹,赶紧向言医生道歉。” 许顷茹冷哼一声:“我没说错,干嘛向她道歉。” 顿了一下,她一脸委屈兮兮看向杨泽超,声音嗲得要命:“表哥,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凶我?我可是你亲表妹……” “咳。”言汐故意咳嗽一声,再一次耐心叮嘱:“两天来急诊换一次药,别碰水,防止伤口感染。” 说完,她快速逃离了处置室。 身后传来杨泽超喊她的声音,她当作没有听到,快步往急诊大厅方向走去。 再不逃离,她估计鸡皮疙瘩能掉一地。言汐离开处置室后,许顷茹语气软了下来,可怜兮兮地央求:“表哥,要不你去跟我哥道歉,我也帮你去跟我哥求情,不就是司机扇了女医生一巴掌嘛,那个女医生也没受什么伤,即便你和我哥平时关系不好,我哥难不成真的会为了女医生来告你,不可能的。我明天就去正晟律所求我哥,让我哥看在我的面子上小事化了。” “哼”杨泽超不屑地嗤哼了一句:“许顷茹,你还真把许顷延当成你亲哥了。即便你把许顷延当成你亲哥,可许顷延从来没有承认过你这个妹妹。” 说这话时,他如鹰的黑眸划过几分凌厉。 许顷茹被怼的一言不发。 --- 下午看急诊的人比较少,言汐见没什么事便回办公室写病历。 掏出手机看时间时,收到了许顷延的短信回复:【好的,谢谢医生】。 看到许顷延的回复,她心情愉悦地轻笑了一声。 走到办公室门口,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她没想到杨泽超会在办公室门口等着她,而之前突然冲进处置室那个趾高气扬没礼貌的女人并没有跟过来。 她抬眸看向杨泽超,淡淡开口问:“杨先生,你还有事吗?” 杨泽超深邃的眼眸看向她,歉意地勾了勾唇:“言医生,我替我表妹向你道歉。” 她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冷漠:“有必要纠正一下,我不是实习医,我是住院医师。” 杨泽超面露几丝尴尬:“言医生,感谢你替我包扎伤口,方便加一个微信吗,我有些事……” “不方便。”还未等杨泽超说完,她毫不留情地打断,语气带着疏远与距离:“你是病人,作为医生我替你包扎伤口是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没有必要添加私人联系方式。另外,如果是有关之前的医疗纠纷事件,你还是与我的律师联系。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去写病历了。” 一说完,她便绕开杨泽超,推开办公室门。 进门后,她快速关上门。 直觉告诉她,这个杨泽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相信高卓律师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因为高卓是许顷延的助理,她相信许顷延。 “砰”的一声关门声,让站在门口的杨泽超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浮起几丝自嘲。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这还是他第一次吃闭门羹。 此时,他眼底并没有半分的愠色。 相反还蕴着耐人寻味的笑意,唇角不知何时渐渐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许顷延这次我要谢谢你。 --- 从傍晚到上半夜又是马不停歇的忙碌,到凌晨一点多言汐才下小夜班。 她没有着急回公寓,而是去了急诊隔壁的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市买了一杯现磨咖啡提神。 办公室桌上那一沓病历资料还等着她临幸。 喝完咖啡后,把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 透过玻璃,输液大厅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她眼帘。 近窗户边,坐在输液椅上的许顷延正低着头玩着手机,左手挂着吊针。 面容虽没有昨晚苍白如纸,但还是有些瘦削憔悴。 看到他还没恢复,她鼻子有些酸酸的,心中隐隐泛着心疼。 不一会,她激动起来,她已经下班了,预示着她就有时间像昨晚那样陪他输液,照顾他了。 想到这,她激动地想蹦蹦跳跳再转个圈。 极力忍住兴奋,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镇定:言汐,你得保持淑女形象,得矜持一点,千万别把你的男神顷延学长给吓跑了。 为了不让许顷延看出端倪,言汐故意绕着输液大厅走了三圈,最后才在许顷延面前停下脚步,装作“不小心”遇见,而不是“刻意”遇见。 在许顷延身旁空的输液椅坐下后,她若无其事地与许顷延打招呼:“好巧,许律师。” 说这话时,她表面没有多少波澜,内心早已激动得转了好几圈。 把手机锁屏后,男人缓缓抬眸看向她。 他寒眸炯炯盯着她看了一会,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缓缓闭上了寒眸,头靠在输液椅后背闭目养神。 “许律师,你又来输液。” “嗯。” “白天怎么不来?” “忙。” 瞬间,窒息般的沉默。 言汐尴尬地咬了咬唇。 三句话只换来了许顷延的三个字,她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律师都是这么惜字如金吗?” 谁知刚嘀咕完,耳边传来许顷延清冷低沉的声线:“不忙吗?” “啊?”她惊了一下。 “今晚不忙吗?”许顷延又问了一遍。 依旧是靠在输液椅后背上闭目养神的姿势。 “我今晚小夜班,小夜班上到十二点就可以下班了。” 言汐忙补充:“每次下夜班前,我都会来输液大厅看看病人。没想到碰到了许律师,好巧。” 睁着眼说完瞎话后。 因为心虚,她不敢去看他,只能下意识地抬眸去看输液杆上的盐水。 她突然发现盐水的滴速极慢,两三秒才滴一下,忍不住问:“许律师,你这盐水滴速是护士给你调的吗?” 许顷延依旧闭目养神着,隔了须臾,才淡淡地回了一个“嗯。” 言汐心中更是疑惑,忍不住念叨:“葡萄糖加抗生素没有必要滴这么慢,一定又是哪个实习护士不小心调错了。” 念叨完,她缓慢起身,走到输液杆一侧,一边伸手准备调节滴速,一边对闭目养神的许顷延说:“许律师,你这挂的是抗生素和葡萄糖,没有必要滴这么慢,我帮你调节一下。” 突然许顷延右手伸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用调节。” 第5章 偷拍发现了 ----- 坐回到输液椅后,言汐尴尬地咬唇。 她眼眸余光时不时偷瞄身旁靠在输液椅背上闭目养神的许顷延。 今晚的许顷延衣着比较休闲。 浅蓝色的长袖白衬衫内搭是一件白色的T恤,干净的白色长裤,给人一种清爽帅气的感觉。 一个低沉有质感的声线突然穿耳而过,打断她的思绪:“杨泽超是不是找过你?” 她猛地一怔,一脸问号看向身旁的男人:“许律师,你说什么?” 男人睁开眼侧头看向她,淡淡开口解释:“高卓告诉我,产妇丈夫的老板也就是杨泽超找过你。” “对。他昨天傍晚找过我一次,今天下午切菜不小心切到手来急诊,是我帮他伤口清创缝合的。” 犹豫了一下,言汐补充:“他的伤口在手掌心,是一条极深的横线,并不像是他说的切菜不小心受伤造成的。” 许顷延扬了扬唇稍冷哼一声,眼底尽是轻蔑不屑,轻声讽刺道:“有必要用上苦肉计吗?” “许律师,你说什么?”言汐一头雾水。 “不用理会他。” “我知道,高律师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嗯。” “那个杨先生看起来不像好人。” 不知为何,杨泽超给她的感觉是一个特别不好对付的人。 思索的同时,眼皮不自觉地开始打架,忙碌了一天,她的身体早已疲倦不堪,脑袋下意识地往椅背上一靠,困意渐渐来袭…… “尽可能远离。” “好的,许律师。” “……” 迷迷糊糊中,言汐睡了过去,恍恍惚惚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了许顷延离开的那个暑假。 那年暑假她每天守在校门口,终于在八月底等到了去学校调档案的许顷延。 见到许顷延的那一刻,她像一只快乐的小猫般扑进许顷延的怀中:“顷延学长,我终于等到你了。” 许顷延缓缓推开她,炯炯黑眸闪过几丝疑惑:“等我做什么?” 她抬眸一脸期待,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顷延学长,我听说你要去英国,假的对不对?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要去北京的政法大学吗?还要我努力去考北京的学校,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保护我这个小学妹……” 没说两句,她语气哽咽,眼泪控制不住哗哗落下。 “小学妹。”他语气温和叮嘱她:“学长去英国后,以后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好好学习,不要贪玩。” “好……好……”她泣不成声不止地点头,好一会她泪眼婆娑看向他:“顷延学长,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唇稍微扬,眼神坚定:“能的。” ………… “顷延学长——” 言汐从梦中惊醒,当她看见身旁正闭目养神输液的许顷延,这一刻她喜极而泣。 她的顷延学长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端详了一会许顷延安静的睡脸,她轻轻喊了一声:“许律师。” 见他没反应,她悄悄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手机,解屏打开相机,对着他的睡脸,“咔嚓”一声。 糟糕,忘了关闪光灯。 拍完之后她顾不上去看照片拍得如何,立马脑袋往椅背上一扬,闭上眼睛装睡,心中默念:上帝,耶稣,各路神仙保佑,一定不能让顷延学长发现我在偷拍他。 过了好一会,迟迟未听见身旁男人的动静,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缓缓睁开眼,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睁开眼一瞬间,她猛地惊了一下。 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醒来的,正低着头看着手机,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当她低头咬唇思索着身旁的男人什么时候醒的,是不是发现她偷拍他了,身旁的男人主动开口:“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说这话时,身旁的男人依旧低头看着手机,目不斜视。 看情形他是不知道她偷拍他,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抬眸,她突然发现盐水滴速变快了不少,忍不住问:“许律师,你这输液滴速怎么又变快了?是护士帮你调的吗?” “我自己调的,今早我要开庭,赶时间。” 她轻轻“噢”了一声。 低头看了一下手中攥着的手机,已经早上五点多了。 她下意识问:“许律师,你要吃什么,我去食堂帮你买。” 一问完,她就后悔了。 伸手敲了敲自己的榆木脑袋,轻声嘀咕:“言汐,你睡懵圈了,食堂几点开门你都忘了……” 一个低沉透着几丝戏谑的声线突然穿耳而过打断她的嘀咕:“有小米粥吗?” 说这话时,他突然抬眸,深邃的寒眸直直地凝视着她。 她心虚地目光躲闪他的视线,讪讪笑着解释:“抱歉,许律师,我忘了今天周六,食堂早上开门晚。” 闻言,许顷延眼底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唇稍微微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那就算了。” 傻姑娘,今天是周五。 --- 连续几日的阴雨天,难得放晴。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淡淡的云层洒下来,泛着金灿灿的光。 言汐把许顷延送到了急诊门口。 看着许顷延离开的背影,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对着许顷延背影喊:“许律师。” 许顷延蓦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有事吗?” 深吸一口气,她迎上他深邃的寒眸:“许律师,我们算是朋友吗?” “嗯。” “许律师,你既然把我当朋友,那以后许律师来医院记得告诉我这个医生朋友,好不好?” 说这话时,她感觉自己的心怦怦直跳,怀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此时,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男人帅气冷峻的脸上,让原本硬朗冷峻的轮廓变得柔和了许多。 男人深不见底的寒眸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微微勾了勾唇:“好。” 看见他对她笑,她也笑了。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她的心情也格外的晴朗。 --- 今天言汐上白班,上班前她又以急诊科温馨提醒方式给许顷延发了一条短信。 不一会,她便得到了许顷延的回复,简单的四个字“谢谢医生”。 退出短信后,她打开相册把今早偷拍许顷延睡觉的照片设置成了解屏壁纸。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许顷延,她笑靥如花。 中午吃好饭,言汐正打算去值班休息室午休。 朱浩突然推门进了办公室,护士长薛玲搀扶着产妇陈佳丽紧随其后。 还没等言汐开口询问,朱浩直接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求饶:“言医生,对不起,那晚我不应该对你动手,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她被朱浩突来的下跪惊到了。 被薛玲搀扶的陈佳丽也哭着央求道:“言医生,我老公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不要告我老公好吗?” 言汐莫名地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告你老公?” 随后,她对跪在她面前的朱浩说:“你先起来,放心,我不会告你的。” 朱浩快速辩解:“可是那个律师说你要告我。” 言汐一脸认真看向朱浩:“你放心,我不会告你的,请你起来,如果你不起来,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朱浩快速笑着起身。 站起来后,他一把抓住言汐两只胳膊,情绪激动:“谢谢你医生,你人真好。” 言汐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顺势挣脱开朱浩的双手:“你放心,我会跟律师说,就当那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谢你,医生。” “医生,我替我老公谢谢你。” 言汐一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着,一边给护士长薛玲使眼色。 薛玲主动解围对陈佳丽说:“我就说言医生人很好的,不会告你老公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我扶你回产科吧。” “好,谢谢你护士长。” 护士长等人前脚离开,后脚言汐便打开微信给高卓发了一条微信:[高律师,我已经接受了朱浩的道歉,不会再追究朱浩动手打我这件事。这几天麻烦高律师了。] 刚发完微信,陆桃桃走进了办公室,怒其不争地看了她一眼:“糖糖,你就这么原谅对方了?” 她把手机放回白大褂口袋里,反问陆桃桃:“不然你想怎样?” 陆桃桃嗤哼一声:“要是我,我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对方,不然就白挨打了。” “没有白挨打。”言汐轻声笑着回。 要不是莫名其妙地被打,她也不会有机会与许顷延重逢。 看到言汐突然笑了,陆桃桃忙伸手过来摸言汐的额头,一脸问号:“糖糖,你也没发烧,怎么就说胡话了?” 言汐没好气赏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陆桃桃:“傍晚的奶茶你还要喝吗?” 陆桃桃悻悻笑着地缩手:“当然要喝。对了,明天周六你是不是休息?” “是的,明天休息。” 刚回答完,言汐像是想起什么,脑袋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好几秒钟过后,她一脸震惊地看向陆桃桃,不可置信地问:“桃桃,明天才周六?” 陆桃桃一头雾水:“对呀,今天周五,你不知道吗?” “啊——”言汐忍不住叫了一声。 伸手敲打自己的榆木脑袋,心中暗骂:言汐,你是猪吗?什么周六食堂开门晚,今天是周五好不好? --- 傍晚,难得能在落日霞光万丈时下班,刚走出急诊大门,言汐便迎面撞见了一个她不想见的人——杨泽超。 她原本想着当作没看见,快步从杨泽超的视线范围内溜走,可是杨泽超直接走过来拦住了她的路。 “言医生,你在躲我?”杨泽超勾了勾唇,一半玩笑一半认真道:“我是洪水还是猛兽?有必要躲着我吗?” 言汐唇畔漾开一抹尴尬又不失的微笑,心想:有必要,当然有必要躲着你,洪水猛兽也没有你这么死缠烂打令人厌恶。 她皮笑肉不笑地问:“有事吗?杨先生。” 杨泽超嘴角噙着温和的笑,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言医生,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言汐笑着拒绝:“抱歉,杨先生,时间不允许,我今晚要值夜班。” 杨泽超挑了挑眉:“我刚刚换药时特意打听了,言医生今天是上白班,晚上不用值夜班,明天休息。” 言汐努力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给面前狡猾的男人:“杨先生,我今天已经接受朱浩的道歉,也不会再追究朱浩打我这件事了,所以杨先生你也没有必要再介怀这件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和你say goodbay 。 杨泽超深邃的黑眸一亮:“言医生,如果你不赏脸一起吃饭,就是还在介怀我司机朱浩动手打你这件事,作为老板我觉得有必要替朱浩请你吃饭作为补偿。” 作为一个能把公司从上到下都治得服服帖帖的boss,他就不信在请一个姑娘吃饭这件事上还能碰钉子? 言汐表面上是客气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心中早已痛骂了不知多少遍,有必要这么死缠烂打吗? 城墙估计都没有你脸皮厚。 正当她抓耳挠腮思索,该如何委婉拒绝厚脸皮的杨泽超时,突然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穿耳而过:“言汐。” 落日橙红色的霞光下,许顷延单手抄在西裤口袋中朝她缓缓走近。 第6章 真是糗大了 ----- 月上柳梢头,微风习习。 绕着住院部公园内的喷水池走了三四圈,言汐几次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 她时不时用眼睛余光去偷瞄身旁的男人。 男人玉树临风,长相俊朗,简单大方的黑色西装,白衬衫,深蓝色的领带,领带夹,袖扣,任何细节都严谨一丝不苟,只是隐约透着几丝淡漠与疏离。 犹豫了好一会,她缓缓解释:“许律师,我和那个杨先生不熟,你千万别误会。” 说这话时,她不敢看身旁的男人,低着头玩对手指游戏,心中狠狠痛骂着杨泽超。 许顷延蓦地站定了身子,他寒眸深沉注视着身旁的言汐:“怎么这么快接受家属的道歉了?” “对方都向我跪下了,我能不接受吗?” 尴尬地轻笑了一声,言汐忍不住感叹:“其实这几天我也认真地想了一下,那晚我也错,没有跟朱浩解释清楚就直接让朱浩签病危通知书了。毕竟在一般人眼中,进ICU很多情况都是有进无出,三条人命,换成谁都会着急的。” 突然,言汐猛地反应过来,这件医疗纠纷案许顷延不是交给他的助理高卓负责了吗? 怎么又会知道她已经接受家属的道歉了? 想到这,她疑惑看向身旁的男人:“许律师,你怎么知道……” “是高卓跟我说的。”许顷延打断她的话:“高卓出差了,他打电话告诉我,你接受家属道歉了,让我过来了解情况。” “噢。” 原来是她想多了。 当她还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身旁的男人突然对她说:“抱歉,晚上我还约了一个当事人。” 她甜甜一笑:“那许律师你去忙吧。” 他对她微微颔首:“嗯。” 当他准备转身时,她叫住了他,一脸期待看向他:“许律师,你今晚还来急诊输液吗?” “不来了,我已经好了。”他淡淡一笑,寒眸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眸:“这两天谢谢你。” 其实在第一晚输完液就好了。 睫毛轻颤了一下,言汐努力笑靥如花:“不客气,许律师。” 看着许顷延渐行渐远的背影,言汐视线不知何时变得雾气朦胧,失去了神采。 突然,她希望这起医疗纠纷案不要这么快结束,至少她与许顷延还有一些联系。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知道了他所任职的律师,还愁找不到他吗? 回到公寓后,言汐发现高卓十分钟前给她回了微信,简短的三个字[不麻烦。] 她没有再回复,默默退出了微信。 盯着手机屏幕上许顷延的照片,唇畔扬起一抹苦笑。 她连许顷延的微信都没有,电话号码还是从HIS系统中悄悄存下的。 --- 难得的休息日,言汐没有睡懒觉,而是早早起来。 出门前,看着立体镜中的自己:肌肤粉白,精致小巧的瓜子脸,高高束起的马尾辫,露出饱满的额头,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双颊边的梨涡若有若现。 简单的白衬衫搭配蓝色牛仔裤,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解开,衬衫衣摆塞进裤子里,凸显出修长苗条的身材。 打车赶到正晟律师事务所门口,言汐站在事务所门口徘徊。 绞尽脑汁思索了近半个多小时,都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见许顷延。 医疗纠纷案? 她已经接受家属的道歉了,医疗纠纷案也就结束了。 碰巧路过? 猪才会信,事务所距离人民医院半个小时车程。 ………… 她正苦思凝想见许顷延理由时,事务所突然走出一个年轻男人,朝她方向走来:“你好,我是正晟律师事务所的顾书琛,请问你找哪位律师?” “我……我找……” 看着面前年轻男人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言汐索性一咬牙:“我找许顷延律师,我是他的……一个当事人。” 顾书琛上下打量了一会言汐,嘴角噙着友好的笑容:“顷延去上课了。” “上课?”言汐疑惑。 顾书琛笑着解释:“顷延是陌城大学商学院客座教授,今天他去上经济法课了。” “顷延学长竟然还是客座教授,这么厉害。”言汐轻声喃喃自语。 随后,她笑着向年轻男人道谢:“谢谢你,我先走了。” “不客气。”顾书琛笑着回。 看着言汐离开的身影,他掏出手机给许顷延发了一条微信。 --- 到陌城大学后,言汐询问好几个学生才找到许顷延上课的阶梯教室。 阶梯教室几乎坐满了学生,她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从教室后门进去,坐在了最后一排空位上。 一坐下后,她立刻趴在桌子上,不敢抬头去看前方讲台上正行云流水讲课的许顷延。 身旁的女学生突然凑近她,一脸八卦地看向她,笑呵呵轻声问问:“同学,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因为许教授颜值高才来旁听这个枯燥又乏味的经济法课程的?” 她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给女学生,不做任何回应。 原以为女学生会就此作罢,没想到女学生把她当成同类,向她轻声介绍许顷延:“同学,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商学院的许教授可是英国伦敦大学法律硕士,除此之外还是本市知名律所合伙人之一,年轻有为,英俊潇洒,最关键还是单身,凭借这一点许教授便成了我们商学院无数女同学的醒着睡着都惦记的男神之一……” 看到女学生两眼发光花痴着许顷延,言汐忍不住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讲台上正讲课的许顷延,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十多年不见,还是那么招女孩子喜欢。” 见言汐没有怎么搭理自己,女同学便选择专心听课。 此时,讲台上的许顷延正在做案例分析:“在本案中,陈某不是该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在他以公司名义与他人签订合同时,必须被授予代理权,若没有取得代理权,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法大全》……” 大学时,言汐最不耐烦上的课就是法律课,以至于听到许顷延以法律法规做案例分析时,本能地犯困。 又加上这几天严重缺觉,趴在桌子上没过一会,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咚咚咚——” 言汐被敲桌子的声音惊醒,她下意识以为是在办公室打盹,敲桌子的人是陆桃桃,一边换了一个方向继续趴着睡,一边睡意惺忪地哈欠连连:“亲爱的,你再让我睡一会吧。” 须臾后,一个低沉熟悉有些不自然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咳,下课了。” 言汐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凌人的面容。 顿时,她震惊得睡意全无,“嗖”一下快速起身,伸手挠着头发,尴尬地笑了笑:“许律师,好巧。” 许顷延深沉的眼眸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寒眸微微缩了缩:“我的课就这么枯燥乏味?” “没有,一点也没有。” 说这话时,言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我太困了,许律师你上的法律课特别有趣,特别生动,一点也不枯燥乏味。” 就是催眠而已。 许顷延唇角隐逸着淡淡的笑,深邃的寒眸透出几分温和。 随后,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与她开口:“现在是饭点,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方便,当然方便。” 言汐矜持地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心中早已乐开了花,恨不得蹦蹦跳跳再转个圈圈。 男神主动开口请她吃饭,这比天上掉馅饼的机率还要小。 当她正沉浸在激动兴奋情绪中,突然许顷延把一块深蓝色格子手帕递到她面前。 她一头雾水接过手帕:“许律师,你给我手帕做什么?” 他伸手指了指她的嘴角。 “轰——”大脑一瞬间陷入了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许顷延已经迈开脚步离开教室了。 而愣在原地尴尬的她,恨不得直接掐死自己。 真是糗大了!!! --- 吃饭地点定在教工食堂。 因为早上吃得比较饱,言汐只点了两个菜:番茄炒蛋,糖醋排骨。 像往常一样,她先把米饭拌进番茄炒蛋里,再把番茄一一挑出来。 挑到一半时,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突然问她:“你不喜欢吃番茄?” 闻言,她手中的动作猛地一怔,抬眸讪讪看向对面男人:“吃,等会再吃。”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 “嗯。” 为了在男神面前保持淑女形象,言汐一边尽最大努力优雅地数着米粒吃饭,一边若无其事地开口:“许律师,你的法律课程旁听的女学生还挺多的。” 说这话时,她忍不住偷瞄坐在她对面的许顷延。 只见许顷延认真吃着饭,淡淡地“嗯”了一声。 “想必许律师上大学的时也一定很受女同学欢迎喽。” “还好。” 言汐吃瘪。 果然律师都是惜字如金的。 索性不用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更干脆:“许律师,你上大学时是不是谈过很多女朋友?” 一说完,她立马低着头夹了一大块排骨塞进嘴巴里。 “为什么这么问?”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线中夹杂着几丝疑惑。 言汐啃着大块排骨腮帮子鼓成小松鼠,埋头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谁让你这么会招蜂引蝶……” 还没等她嘀咕完,耳边传来许顷延淡淡的轻笑声:“我大学没有谈过女朋友。” “真的吗?”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抬眸的一瞬间,他眼神真诚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 四目交汇了两三秒钟,她心跳如打鼓一般,立马收回视线,继续低着头啃排骨。 她突然发现嘴里的糖醋排骨好甜,像是放了不少的蜜。 “那你大学时谈过男朋友吗?” 许顷延的话音还未落,言汐猛地一怔,抬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许……许律师……你刚刚说什么?” 他迎上她的视线,深沉的寒眸蕴着浅浅的笑意:“你大学时谈过男朋友吗?” “当然没有。”她毫不犹豫地回。 快速把嘴里的排骨吐掉,她解释:“许律师,你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些学医的人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我清楚记得考医生资格证时,做到过这样的一道选择题:医务人员职业道德不要求,A:无私的奉献;B:崇高的爱情;C:利他精神;D:把患者的痛苦看得高于一切;E:以上均不对。许律师,你猜猜这道题正确答案是什么?” 许顷延轻笑了一声,眉梢也带着淡淡的笑意:“B选项。” 言汐一脸震惊得瞠目结舌看向许顷延:“许律师,你好聪明,你怎么知道正确答案是B的,我当时选的可是E。” 许顷延被她逗笑了,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 见他笑而不语,她心中更加好奇了:“许律师,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正确答案的?你快告诉我。”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直笑而不语,深邃的寒眸也渐渐染上了笑意。 真是傻姑娘。 第7章 什么娃娃亲 ----- 周日下午。 言汐拿着记录本刚出办公室准备去会议室参加例会。 陆桃桃突然跑到她身旁,伸手挽起她的胳膊,一脸八卦地冲她眨巴眼睛:“糖糖,你这两天心情好像不错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言汐羞赧笑着赏了一个白眼给陆桃桃:“你想多了,我心情一直都很好。” 说这话时,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摩挲白大褂口袋中的手帕,脑海中浮现出手帕主人的身影,脸颊飞起两片红云。 “糖糖,你看你这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陆桃桃伸手上下指着笑靥如花的言汐,啧啧感叹:“赶紧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就……哈痒痒……” 言汐笑着快速闪躲。 陆桃桃不甘示弱步步紧逼,伸出手指勾了勾,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模样:“小娘子,小爷我来了。” “陆桃桃,你别太过分。”言汐笑着往后倒退,突然一个跄踉险些摔倒,幸好被人及时搀扶住。 站稳后,她喜眉眼笑转身向来人道谢,一张帅气干净的熟悉脸庞映入眼帘。 唇角漾开的笑容一下凝固,她震惊睁大了眼眸:“舒朗,你怎么在这?” 惊鸿一瞥,舒朗眼眸一震,蓦地失神了须臾。 待他回神过来,他歪着脑袋对面前笑靥如花言汐挑了挑眉,痞痞一笑:“老同学,你猜?” 言汐没好气地瞪了舒朗一眼:“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我来这里……” 舒朗还未说完,便被突然走过来的陆桃桃抢先一步:“你好,我是陆桃桃,糖糖的闺蜜。请问你和糖糖是什么关系?” “高中同学。” “竞争对手。”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是舒朗的回答,后者是言汐的回答。 陆桃桃一脸黑人问号。 舒朗笑着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言汐后才同陆桃桃解释:“我和言汐是高中同学,我是年级第一,言汐是年级第二,言汐一直想超过我,只可惜……”他笑着做了一个摆手的姿势代替未尽的话语。 言汐瞪了舒朗一眼,快速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 舒朗黑眸闪过一丝狡黠:“老同学,等下你就知道了。” “你是来看病的吗?”陆桃桃问。 舒朗笑而不语。 言汐剜了一眼舒朗,挽起身旁陆桃桃的胳膊:“桃桃,我们去开会吧,别理会他。” “可是……他是你同学……” “开会迟到要扣全勤的。”言汐拉着陆桃桃快速离开,因为直觉告诉她,舒朗应该不会是来看病的。 言汐没想到舒朗是科室新来的规培医生,当例会结束后,陆易特意把她留下,让她尽量照应一下舒朗。 她委婉拒绝:“陆老师,我也是刚来急诊没三个月,桃桃比我早半年进科室,要不让桃桃……” 陆易快速打断:“陆桃桃是我外甥女,她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让她照应舒朗,以后她的病历誊写估计都是舒朗的活了。舒朗是院长花了好一些功夫才找过来的医学博士,院长意思是让我尽力把他留在急诊。而开会前我听舒朗说,你和他是高中同学,有你这个老同学照应他,我也放心。” 陆易言尽于此,言汐只好同意,心中忍不住暗自琢磨,作为北大医学高材生的舒朗怎么会来陌城人民医院规培。 与陆易谈完后,言汐领着舒朗科室转了一下,随后又领着舒朗去了食堂。 打好饭菜付钱时,舒朗掏出钱包准备付现金,被言汐掏出饭卡制止。 言汐一边刷着饭卡一边笑着对舒朗说:“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你的,等你拿到饭卡后再还我一顿。” 舒朗抿唇笑着点头:“好,谢谢老同学。” 刷完卡,言汐对舒朗说:“舒朗,你别叫我老同学,直接叫我言汐……” 舒朗笑着打断她的话:“要不我叫你糖糖?” “这……”言汐咬唇犹豫了一会:“好吧。”说完,便端着餐盘离开。 看着言汐的背影,舒朗黑色的瞳孔深处似乎蕴着一束光。 吃完晚饭后,舒朗先回住处收拾行李,而言汐休息一会便要开始上夜班。 上夜班前,言汐接到了哥哥言潮的电话,下周六祖父七十大寿让她回洛城参加寿宴,周六下午他会来接她。 挂完电话后,她心情莫名地烦躁,下意识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蓝色格子手帕,摩挲着手帕,思绪万千。 --- 上半夜并不忙,处理了五六个清创缝合小手术后,言汐本想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一杯咖啡提神,突然临时又加了一个换药的病人。 而换药的病人是她最不想见到的杨泽超。 戴上手套后,她低着头认真配药,把杨泽超当成一个陌生的病人对待。 突然,耳边传来杨泽超低沉带着几丝戏谑的声音:“言医生,你好像不太高兴见到我?” 何止不太高兴,是讨厌,不,是厌恶。 “言医生,你是不是认识许顷延律师?”杨泽超问。 正在配药的言汐动作怔了一下,两三秒过后才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配药。 杨泽超如鹰深邃的黑眸轻松捕捉到言汐的反常,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言医生,你好像和许顷延律师关系不错?” 此时,配好药的言汐抬眸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令她厌恶的男人:“手伸出来换药。” 杨泽超笑着把手伸到她面前。 言汐一手握住杨泽超手指,一手拿着沾过酒精的棉签,紧接着重重地涂抹到杨泽超手掌的伤口处。 “嘶——”杨泽超吃痛的蹙眉叫了一声,立马缩手:“言医生,怎么这么痛?” 言汐一脸人畜无害模样回:“我看你伤口有轻微发炎的症状,我就用酒精给你伤口再杀菌消毒一下。” 杨泽超气得面红脖子粗:“言医生,你——” “杨先生你希望你伤口发炎吗?” 言汐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一脸无辜反问,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伤口发炎化脓的话,严重的后果可能会截肢哦。” 苦笑着极力忍下心中的怒火后,杨泽超再次把手伸给言汐,投给言汐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言医生,这笔账我记下了。” 切,谁管你记不记账。 心中嗤哼后,言汐没有再搭理杨泽超,继续给杨泽超换药。 --- 尽管舒朗定在下周正式入职,言汐还是与之前一样忙碌。 每隔一天杨泽超还是会找她换药,换药时总是有一搭没一搭找她聊天,她都不予理会,让杨泽超一个人唱独角戏。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休息日。 上午补完觉,午饭后言汐打车去了许顷延任职的正晟律师事务所。 即便她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把手帕还给许顷延,但是她得找一个借口去找许顷延。 不同于先前,她没有在律所门口徘徊,一下车便直奔律所。 进门后,她看见了正坐在前台伏案工作的高卓,笑着打招呼:“高律师,你好。” 高卓抬头看向她,神色些许震惊:“言医生,你这是来找谁?” 她抿了抿唇,似鼓足勇气一般:“我……我找许顷延律师,我有东西要还给他。请问他办公室在哪?” “抱歉,言医生。许律师去北京出差了,要周日才能回来,我是许律师的助理,你可以放心把东西交给我,我一定会帮你转交给许律师的。” “这……”言汐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给高卓。 此时的她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好端端地干嘛跟高卓提起还东西给许顷延,这下可好了,手帕再不想还也不得不还了。 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缓缓递给高卓。 即便心中痛苦流泪,表面上她不得不装作真诚感谢样子:“麻烦你了,高律师。” 高卓满脸笑容接过手帕:“不客气,言医生。” --- 为了参加寿宴,言汐和陆桃桃换了班,周六晚班变成了白班。 下午距离下班还有好大一会,哥哥言潮便开车到了医院来等她下班。 日薄西山,彩霞满天,车子行驶在宽阔顺畅的机场高架上。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言汐低着头玩对手指游戏,脑中思索着下一次还能找什么借口去找许顷延。 突然,身旁专心开车的言潮侧目对她说:“糖糖,来之前老妈特意让我叮嘱你,今晚是爷爷七十大寿,你可别再顶撞爷爷,发生三年前那样的事。你也知道老妈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 “嗯,我知道了。”她咬着唇,如捣蒜一般直点头。 “遇到那棵树了没?” 言汐一头雾水,转头看向身旁开车的言潮:“什么树?” 言潮伸手过来,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轻叹一口气:“还能有什么树?让我的嫡亲妹妹甘心放弃整片森林的树都不要的那棵树。” 言汐羞涩地低下头,脸颊情不自禁飞起两片红云,脑海里浮现出许顷延的身影。 看见妹妹害羞脸红的样子,言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难得语气认真道:“傻妹妹,那棵树要是欺负你,跟哥哥说,哥哥揍死他。” 言汐忙义正言辞反驳:“他才不会欺负我,他对我可好了。” “真是我的傻妹妹。” “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 “还说你不傻,你是我妹妹,你骂我全家傻,哈哈哈……” …… --- 寿宴定在洛城最大的瑰丽酒店。 言汐祖父是全国有名的脑外科专家,退休后不再拿手术刀,改去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对祖父,言汐自小就是又敬重又害怕,在祖父面前就跟在训导主任面前是一样的。 跟着哥哥言潮悄悄从后门进入堂内后,为了不在祖父面前刷存在感,她快速找了一个安静坐在角落坐下,等待开席,吃完宴席再乖乖回陌城。 角落正对着大厅正门,父亲言晋和母亲柳慧正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当言汐抬手正准备向父母亲挥手打招呼时,视线内突然闯入两个身影。 一个是她又敬重又害怕的祖父,还有一个是她极其厌恶看见的杨泽超。 顾不得去思索杨泽超为什么会出现在祖父寿宴上,言汐慌忙地站起身,毕恭毕敬向祖父问好:“爷爷。” 一向严肃刻板穿着中山装的言珅冷冷地扫了一眼言汐:“嗯,回来了。” 此时,站在一旁西装革履,打着领结的杨泽超转头故作惊讶:“言爷爷,原来她就是您的孙女。” 说这话时,他投给言汐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言汐正纳闷时,杨泽超意味深长地笑着盯着她看:“言爷爷,我听说您和我爷爷给我定了一个娃娃亲,不知道现在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言珅慈祥目光地看了一眼杨泽超,顿了一下,冰冷的视线落在言汐身上,缓缓开口:“只要你愿意,明天你就能娶我这个孙女。” 言汐毫不客气地拒绝:“我才不会嫁给他的,什么娃娃亲我才不会认的……” “啪——”还未等言汐反应过来,祖父言珅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瞬间,脸庞火辣辣的疼,她伸手捂住被打的脸颊。 眼泪在眼眶直打转,满腹的委屈,怔怔地盯着伸手打自己的祖父看。 祖父大声对她呵斥:“快向你未婚夫道歉。” “言爷爷,不……不用了。”杨泽超忙尴尬替言汐解围。 言汐愤愤地目光看向杨泽超,突然她猛地推开杨泽超,跑出了大厅。 她顾不上身后父母,哥哥的喊叫,像逃命一样快速逃走令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跑出酒店后,身后没有了父母和哥哥的喊叫声,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奔跑。 直到跑得快喘不过气,实在跑不动了,她才缓缓停下,随后蹲坐在马路边,双手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落下。 祖父打小就不喜欢她,她都可以不在意,可为什么还要插手她的婚事?什么莫名其妙的娃娃亲,她才不会认,即便是死也不认。 模糊视线中,突然一块蓝色格子手帕映入眼帘。 言汐身体一下子一僵,愕然瞪大眼眸。 第8章 做“犯法”的事 ----- 言汐缓缓抬眸,昏黄朦胧的路灯下,许顷延居高临下望着她。 许顷延深沉的寒眸中流露出几丝关心,让她隐隐有种目眩心悸的感觉。 许顷延把手帕往她面前又递近一些:“擦擦。” 她慌忙接过手帕,尴尬地开口问:“许……许律师,你……你怎么会在这?” “碰巧路过。” “真是巧。” 快速擦去眼泪后,她忙站起身。 未料蹲坐得时间太久,脚麻了,没站稳险些跌倒,幸好一只手及时握住了她的手:“小心。” 那只手将她的手掌紧紧握住。 一个短暂的电流划过全身。 言汐快速低下头来掩饰羞涩,脸颊早已飞起两片红云,心怦怦快速地跳动着。 等她站稳后,许顷延适时地缩回了手。 此时,她与他靠得很近,近到彼此之间呼出的温热气息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昏黄暖色的灯光下,她与他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似一对举止亲昵的情侣。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咕噜咕噜……” 言汐忙伸手遮住不争气的肚子,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尴尬地咬唇恨不得快速在地上挖一个地洞快速钻进去。 真是太丢人了! “我晚饭还没吃,方便一起吃个晚饭吗?” 许顷延的话音一落,言汐忙点头:“方便。” 她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当然方便了。 --- 言汐没想到许顷延会把吃饭地点定在他的公寓。 许顷延的公寓距离瑰丽酒店并不远,走几分钟便到了。 站在公寓门口,看着许顷延熟练地在玄关处换拖鞋,一时之间言汐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承认她是喜欢许顷延的,许顷延是她心尖上的男神,可是这大晚上,她一个女孩子进一个男人的公寓合适吗? 万一…… 正局促不安时,换好拖鞋的许顷延转身,伸手挽着白衬衫的袖口,似是猜出她的心思,唇角含笑地睨了她一眼:“放心,我不会对你做犯法的事。” 言汐一脸问号:“犯法的事???” 许顷延唇稍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着同她解释:“违背女方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女方发生性关系的行为。” 她快速避开他的视线,心中一阵悸动,脸庞如火,连耳根子都发烫。 心中暗骂自己:言汐,你是猪脑子吗?你怎么可以把你的顷延学长想成那样的人? 须臾后,一双粉色女士凉拖鞋映入眼帘。 “你先换鞋,我去厨房做饭。” 言汐错愕抬眸看向许顷延,语气惊讶:“许律师,你竟然会做饭烧菜?” 许顷延微微点了点头:“嗯。”顿了顿,他对她说:“卫生间有干净的洗漱用品和毛巾,你可以去洗漱一下。” “好。”言汐回。 “那我去厨房做饭了。”说完,许顷延便转身去了厨房。 换好拖鞋进门后,言汐视线环视了一周。 许顷延的这间公寓面积大概五十平方,标准的一居室单身公寓,装修风格是清冷的灰白色调为主。 线望向厨房,厨房门是透明的玻璃门,能清晰地看见穿着围裙,正在灶台边熟练地挥刀舞铲忙碌的许顷延。 突然,她恍然有一种错觉。 错觉她和许顷延已经结婚了,彼时她是一个下班晚归的妻子,丈夫许顷延正在为她洗手做汤羹。 这一刻特别地美好,明明先前她的内心还处于寒冷的冰天雪地中,突然有一缕温暖的阳光猝不及防地照射进她的心房,没过一会冰雪融化,万物复苏。 许顷延就是那一缕温暖的阳光。 十多年前是,此时此刻是,她相信以后也会是。 去卫生间洗漱时,言汐才敢从口袋里掏出设置静音的手机。 爸爸妈妈和哥哥言潮给她打了很多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她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哥哥言潮发过去,短信发送出去后她便把手机关机。 那些糟心事她暂时不想去面对,现在的她只想当一阵子鸵鸟把自己埋在沙子堆里,去汲取一下阳光的温度。 等她洗漱好,走出卫生间,许顷延已经做好了饭菜,在餐桌前脱围裙。 他见她走出卫生间,温和的目光看向她:“过来吃饭。” 她语笑嫣然:“好。” 走近后,看到餐桌上的三菜一汤,言汐一脸震惊。 她没想到许顷延竟然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做了四个菜,而且还是她喜欢吃的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番茄炒蛋,青菜豆腐汤,颜色红红绿绿的的,看起来还不错。 她忍不住笑着感叹:“许律师,你厨艺看起来挺不错的。” 他递给她一双筷子:“试试看。” 她笑着接过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巴里,排骨酸甜鲜嫩入味。 津津有味地吃完肉吐出骨头,她一脸不可思议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啧啧感叹:“许律师,我觉得你的厨艺可以去五星级酒店当厨师。” 男人被她逗笑了,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比起当厨师,我更喜欢打官司。” 抿了抿唇,似鼓足勇气一般,言汐将从进门便开始萦绕在脑子的疑问,问了出来:“许律师,你……你是什么时候买菜的?” 问完后,她明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许顷延起身给她盛了一碗饭,递给她:“钟点工阿姨买的。” 她接过碗,拿起筷子夹了几粒米饭放进嘴巴里,低着头咀嚼着米粒,若无其事地小心翼翼问:“许律师,你是不是经常会带女孩子过来,然后做饭给女孩子吃?” 都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其实这句话对女人来说也是同理的。 “除了钟点工阿姨,你是第二个进这间公寓的异性。”他像是猜到她的心思一般,又同她解释:“拖鞋和洗漱用品都是我让钟点工阿姨去超市买的。” “噗嗤。”言汐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笑完之后恨不得立马咬舌自尽,为了掩饰欣喜和尴尬,她忙低下头去夹番茄炒蛋中的鸡蛋。 筷子伸进番茄炒蛋的盘子里,她愕然地睁大了眼眸,番茄炒蛋中的番茄正在被许顷延一一挑进他自己碗里。 她忍不住抬眸问:“许律师,你很喜欢吃番茄?” 他专心挑着番茄,眉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一顿饭,言汐吃得特别开心。 不仅是因为许顷延饭菜做得可口美味,还因为她知道了她是许顷延第一个带回公寓的女孩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饿了许多日的人看到了炊烟,走近后,发现炊烟是为她升起的,喜不自胜,莫过于此。 饭后,言汐要去洗碗,被许顷延阻止:“留给钟点工阿姨来洗,我开车送你回陌城。” 言汐忙拒绝:“许律师,不用麻烦你特意送我回去,我可以自己打车回陌城的。” 许顷延深不见底的寒眸盯着她看了一会:“这么晚,你打车回去如果路上出事,我要负法律责任的。” 闻言,言汐感觉自己头顶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骤然的一阵心寒。 是她想多了。 原来今晚的一切只是她单方面的错觉。 果然律师的思维都是缜密严谨的。 --- 折腾了一天又加上酒足饭饱,言汐坐上许顷延的车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做了一个令她羞涩脸红又旖旎的梦,梦中许顷延将她拥入怀中不仅亲吻了她,还对她做出了“犯法”的事…… 等到她醒来,许顷延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陌城人民医院的门口。 她面红心跳又慌忙地避开许顷延的视线,紧接着伸手去摸嘴角。 嘴角是干的,还好,这次没出糗。 推开副驾驶车门跳下车后,她转身对坐在车内的男人说:“许律师,你的手帕洗好之后我再还给你。” 这样她就有借口再去见他了。 许顷延深沉的寒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手帕不用还了。” 她惊讶:“为……为什么?” 车内的许顷延唇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淡淡解释:“你比我更需要。” “啊?”她目瞪口呆惊了一下。 许顷延快速启动车子,笑着与言汐道别:“晚安。” 傻姑娘。 而愣在原地的言汐感觉头顶飞过一群嘎嘎叫的乌鸦。 什么叫她比他更需要手帕? 他这是在暗讽她爱哭鼻涕吗? 第9章 你想嫁给谁 ----- 急诊科的忙碌让言汐能暂时忘记周六发生的糟心事。 而舒朗比她想象中业务能力强许多,过了两三天的适应期,便可以独自去处理一些轻微的外伤病人。 因为有舒朗在,杨泽超几次来急诊换药,言汐都是让舒朗去处理的,她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杨泽超。 周五傍晚,言汐正伏案抄病历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陆桃桃,依旧低着头抄病历:“桃桃,我今晚值大夜班,你先回去吧。” “言汐。”充满磁性低沉的声线穿耳而过。 言汐骇然地抬头,杨泽超那张令她讨厌的脸映入眼帘。 她立刻冷着脸缓缓起身,对站在她面前的杨泽超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后,视线转到一旁,语气疏远冷漠:“杨先生,这里是医生办公室,你是病人不方便进来,请你离开。” 杨泽超眼底有几丝自嘲划过,往言汐办公桌走近几步。 薄唇轻抿了一下,他缓缓开口:“那晚的事,对不起,我原本只是想跟你开一个玩笑,我没想到会造成那样的后果。” 深吸一口气,言汐转头迎上杨泽超的黑眸,嗤笑道:“杨泽超,你听过一句话吗?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闻言,杨泽超低低笑出了声。 听到杨泽超莫名其妙的笑声,言汐一脸茫然:“你笑什么?” 杨泽超黑眸看向她,嘴角噙着笑解释:“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可爱。” 顿了一下,又道:“早知道你这么可爱,前几年我就不反对我和你的娃娃亲了。” “杨泽超。”言汐气得面红耳赤,对着杨泽超大声喊了一声,“你别太过分。” 杨泽超没忍住又笑了一声,眸光黑亮的望向她:“怎么办,言汐,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睫毛轻颤着,言汐双手紧握成拳头,极力忍住心中的怒火。如果眼神能杀人,她保证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杨泽超已经在轮回的路上了。 平复心情后,她扯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杨泽超,眼神特别的真诚:“那个……那个杨泽超,所谓的娃娃亲都是封建时代留下来的糟糠,现在都9102年了,我们要与时俱进。你看,像你这样的都市精英,青年才俊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医生?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去跟你爷爷,我爷爷说取消这个娃娃亲,好不好?” 杨泽超若有所思了片刻,挑了一下眉,投给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如果我不取消了?” “你爱取消不取消,反正我就是不会嫁给你。”言汐不屑地脑袋转到一旁。 “那你想嫁给谁?” “你管我想嫁给谁,我就是嫁给猪也不会嫁给你的。” 说这话时,言汐心中默念:顷延学长,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骂杨泽超这个小人。 “我要去上班了。” 言汐刚迈开两步准备离开,杨泽超突然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言汐,我可以去跟我爷爷和你爷爷说,取消我和你的娃娃亲。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 言汐抬手缩回胳膊,眼眸顿时一亮:“哪三件事?” 杨泽超深邃的黑眸看向她,眼底蕴藏着淡淡的笑意:“第一件事,不许再像躲洪水猛兽一样躲着我。” 言汐假笑点了点头:“好。” “第二件事,把我当正常朋友对待,我给你打电话得接,发微信得回,约你吃饭你得去。” 言汐狠狠咬牙继续假笑:“那第三件事是什么?” “第三件事我还没想好。”顿了顿,他眯着眼眸,似笑非笑看向她:“放心,我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 恶狠狠地剜了杨泽超一眼,言汐笑得比哭还难看。 存好电话号码和添加好微信后,杨泽超便笑着离开了。 言汐气愤地对着杨泽超的背影各种拳打脚踢,什么是卑鄙小人,杨泽超这样的就是。 “糖糖,你这是在向夜班大神示威吗?”陆桃桃走进办公室后,对挥舞着拳脚的言汐说。 言汐立马跑到陆桃桃办公桌前,笑嘻嘻地对陆桃桃眨巴眨巴眼睛:“亲爱的,我最近犯小人,你有没有办法赶走小人?” 陆桃桃笑着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回:“这个简单,宫斗剧看过吗?弄一个人偶,人偶上写着小人的名字,然后一边给人偶扎针,一边骂对方喝水被呛翘辫子,出门被车撞半身不遂。” 言汐没好气地撇撇嘴,感觉头顶飞过一群嘎嘎叫的乌鸦。 “嘀嘀——”微信进来一条新消息,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手机,是哥哥言潮发来的:[好消息,杨家取消联姻了。] 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将微信消息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她没想到杨泽超这个卑鄙小人还挺有效率的。 正感叹时,杨泽超电话打进来,深吸一口气,她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杨泽超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今晚值大夜班,明天白天要补觉。”言汐故意用一种特别抱歉的语气拒绝。 既然渡了河,还留杨泽超这座桥过清明吗? “言汐,我之前好像忘了和你说,如果你出尔反尔,我会立刻让我爷爷去言家提亲,到时候你再不想嫁给我,也得嫁给我。” 电话那头的杨泽超语气特别的强硬,隐隐中带着怒火。 言汐气得胸口微微起伏,好一会,齿间才蹦出几个字:“好,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一定准时到。我要上班了,再见。” 一说完,她快速挂断电话,脑袋中已经把杨泽超想象成大体老师,大卸八块。 陆桃桃一脸八卦地看向言汐,笑嘻嘻地问:“给你打电话的人是男的?约你吃饭?” “嗯。” “糖糖,你该不会恋爱了吧。” 言汐一眼剜向陆桃桃:“我就是跟一头猪谈恋爱,也不会跟那个卑鄙小人谈恋爱。” 丢下这句话后,她快速离开办公室,心中默念着,最好能发生一件事,让她明天中午没办法去赴约。 --- 上半夜忙到快一点才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今晚舒朗和言汐一起值大夜班。 言汐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杯咖啡,给舒朗也带了一杯。 舒朗接过咖啡,笑着看向她:“糖糖,你值大夜班都靠咖啡提神吗?” 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她点头:“没办法,要不然犯困。” “咖啡喝多了伤胃,要不然你以后犯困的时候跟我说,我讲笑话给你提神。” “不用了,我习惯喝咖啡提神,再者我和你……” 陆易匆忙打断言汐的话:“言汐,舒朗,120刚刚送来一个割腕自杀的大四女学生,在处置室,你们两个赶紧去处理一下。” “马上去。” “好的,陆老师。” 处置室内: 言汐检查女学生手腕伤口,舒朗量血压测心率。 护士长薛玲推门进处置室,走到病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女学生,她向言汐和舒朗介绍:“病人,邹梦,女,22岁,陌城大学大四学生。” “手腕上的伤谁包扎的?”言汐问。 “120医生说是室友包扎的。”薛玲回。 言汐转头看向舒朗。 舒朗对言汐挑了挑眉。 言汐意领神会,转头对薛玲说:“玲姐,测一个血常规还有安排脑部CT看看失血过多有没有引起脑部缺血——” 还没等言汐说完,躺在病床上的邹梦猛地睁开眼快速起身,神色异常紧张:“我不要抽血。” 薛玲震惊地看向言汐,言汐笑着对薛玲摇了摇头。 薛玲尴尬笑了笑,便离开了处置室。 舒朗看向邹梦,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自杀?” 邹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舒朗:“我不想跟男的说话。” 言汐尴尬一笑,她眼神示意舒朗先离开,这里交给她处理。 舒朗离开处置室后,言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失恋了?这么讨厌男的?” 话音还未落,处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匆忙进来一道颀长而清冷的身影。 一张帅气逼人又冷峻硬朗的男人脸庞映入眼帘。 言汐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震惊的看向男人,面容失色:“许……许律师。” 第10章 心都是黑的 ----- 言汐离开处置室后,径直走出了急诊大厅。 已经过了梅雨季,初夏的深夜,并不炎热,有阵阵微风拂面,抚平了一些内心的烦躁。 伸手去摩挲白大褂口袋里的手帕,心中满是疑问,为什么许顷延会突然出现,而且还那么行色匆匆。 与平时一样,白衬衫配黑色西裤,可今晚许顷延的白衬衫有些褶皱,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 这与之前她见到的那个任何细节都一丝不苟严谨的许顷延不一样,想必是特别慌乱的出门才会这样。 为什么他会这么慌乱的出门? 他就这么在意刚刚那个叫邹梦的女大学生吗? 正思索时,耳边突然传来舒朗的声音:“还在想刚才那个割腕自杀的女大学生吗?” 言汐惊了一下,伸进白大褂口袋中的手猛地缩回,转头睨了一眼身旁的舒朗,尴尬地笑了笑:“为什么?” 舒朗叹了一口气:“刚刚玲姐告诉我,她登过HIS查到邹梦一周前到我们医院看过妇科,妇科诊断怀孕四周多。听说刚才那个突然闯进处置室的男人还是邹梦的大学老师,邹梦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的。” 言汐立刻摇头反驳:“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她清楚记得他告诉过他是单身,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来?而且还是和自己的学生…… 一定是误会。 对,一定是误会。 许顷延不会骗她的。 “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干嘛凌晨一点多来急诊?一个老师对学生有必要这么关心吗?还有先前我和你给邹梦检查时,邹梦手腕那点伤根本就没什么事。我甚至都怀疑邹梦是故意闹割腕自杀这一出,然后逼这个老师对她负责。” 言汐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是不知道说什么,舒朗分析得句句在理。 即便她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承认,但是她看得出来许顷延是在意邹梦的。 不是普通的在意,是很在意。 --- 为避免尴尬,言汐让舒朗陪她一起进处置室。 推开处置室的门,言汐看见许顷延静坐在病床边,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而邹梦正低着头,脸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见到她进来了,许顷延抬眸看向她,她冷着脸快速避开他的视线。 心中痛骂: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走到病床边,她依旧冷着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对邹梦说:“观察一晚如果没什么事明天一早就能出院。” 顿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舒朗,又对邹梦说:“另外,医生眼中没有性别之分。不论男人和女人对医生来说都是器官的组合体。如果有不舒服按铃让护士叫医生过来。” 舒朗轻咳一声,对许顷延说:“等下家属去办公室办理一些手续。” 走出处置室后,言汐转身对身旁的舒朗说:“舒朗,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回值班休息室休息一会。” 舒朗笑着看向她:“身体不舒服就去休息,这里交给我,我来跟刚才那个男人谈,我也是男人,我会注意分寸的。” 鼻子突然酸涩得厉害,她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努力漾开一抹微笑给舒朗:“舒朗,谢谢你。” “傻糖糖,还跟我客气什么,赶紧去休息吧。” 到值班休息室后,她从白大褂掏出蓝色格子手帕,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落下,心痛如刀绞一般。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言汐,十多年不见了,你的顷延学长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会把你紧紧护在身后的男神了。 他都没认出你,都把你给忘了,你怎么还那么傻傻的相信他讲的话? 他说他单身,你也相信?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他已经不是你的顷延学长了,他现在是许顷延律师。 你的梦该醒了,不要再沉溺虚无缥缈的美梦中…… --- 清晨下大夜班,言汐走出急诊大厅,天气阴暗,乌云密布,似乎即将会到来一场雷阵雨。 刚走了几步,迎面撞见一个她不想见的人。 她当作没看见,快速迈开脚步,突然许顷延伸手拦住了她。 她冷着脸把头转到一旁,不去看面前的谎话连篇的大猪蹄子。 许顷延深沉的寒眸紧紧盯着言汐,眼神晦涩不明:“我想跟你谈谈,方便吗?” 言汐面容冷清转头看向旁处,语气带着疏远和距离:“许律师,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方便,有什么事你等我上班……” “糖糖——”身后传来舒朗的声音。 言汐像是遇到救星一般,蓦地回头笑着对走过来的舒朗说:“舒朗。” 舒朗怔了一下,疑惑地看了一眼伸手拦着言汐的许顷延,又看向言汐:“糖糖,他好像是邹梦的家属,你们认识?” “不认识。”言汐快速否定,随后她解释:“许先生只是找我了解一下邹梦的情况。” 舒朗心中虽仍然有疑惑,但还是一笑了之。 咬了咬唇,言汐转身笑着看向舒朗:“舒朗,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要不你请我吃早饭。” 舒朗笑着回:“可以呀,要不我们去医院旁边新开的那家早餐店,听玲姐说那家汤圆不错。” “我才不要吃汤圆。”言汐立刻拒绝。 舒朗一头雾水:“为什么?” 言汐冷冷地剜了一眼站着她面前的男人,气鼓鼓地指桑骂槐:“汤圆看起来纯白无瑕,实际上心都是黑的,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像有的男人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上满嘴跑火车,大猪蹄子。” “噗嗤——”舒朗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个言汐简直太可爱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许顷延,在心中默默地给言汐点了一个赞。 --- 走出医院大门后,言汐转身对身旁的舒朗说:“舒朗,我还不饿,就是很困,我先回公寓睡觉了,改天你再请我吃饭好吗?” 舒朗盯着她看了一会,眼底有不易察觉的黯然一闪而过:“好,那你好好休息。” “再见。” 与舒朗分开后,言汐站在马路等红绿灯。 视线无意间一瞥,她发现许顷延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她的身后。 恰好此时许顷延目光也看向她。 四目交汇,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看向旁处。 很快,绿灯变亮,她似八百米冲刺快速跑过马路,像甩瘟神一样把许顷延从她身后甩开。 言汐没想到许顷延会一直跟着她进了小区。 第11章 她是女流氓 ----- 为彻底摆脱许顷延,进公寓时,言汐打开门禁后,快速关上门。 门快合上的一瞬间,许顷延快步跑过来,伸手阻止了门关上。 他的手背被门重重地夹了一下。 而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甩了甩手,便快速走进门。 她视线瞥了一眼他被门夹得通红的手背,心中泛起一阵心疼。 但表面上她依旧冷着脸,视线看向旁处:“被夹伤最好去医院看一下。刚好你女朋友也在急诊,让她照顾你。” “邹梦只是我学生,她怀孕的事与我无关。我不喜欢师生恋,也不喜欢婚前性行为。” 说这话时,许顷延语气中透着几丝不耐烦。 言汐忍不住嘟着嘴,不屑地冷哼:“谁知道你讲的话是真是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咔——”还没等她说完,许顷延伸手过来给了她额头一个爆栗,脸色阴沉,语气认真:“我是律师,法律讲究实事求是。” 言汐一愣,旋即心情瞬间阴雨转为晴朗,笑逐颜开地抬眸看向许顷延,一脸地关心问:“许律师,你的手没事吧?要不要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看看?” 许顷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避开她的视线:“不用去医院,你不是急诊外科医生吗?这点伤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试牛刀。” 言汐不可置信地惊住了:“许……许律师,你的意思是要去我公寓处理伤?” 许顷延唇稍微挑:“怎么,不方便吗?” 言汐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方便,当然方便。” 幸好陆桃桃今天上白班,要不然依照陆桃桃那爱八卦的性格,肯定会缠着她是不是对许顷延有意思。 --- “叮咚——”电梯抵达六楼。 言汐走出电梯后,从包里掏出钥匙。 开门换好拖鞋后,她蹲在鞋柜前,上下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双粉色流氓兔女款拖鞋。 她尴尬地把拖鞋递到许顷延面前,不敢去看许顷延:“许律师,这间公寓是我和科室里一个女同事合租的,从来没有男生进来过,这双拖鞋是我之前买的,穿起来有点大,穿一次后我就没有再穿了……” 还没等她说完,许顷延伸手过来从她手中接过拖鞋。 她骇然地睁大了眼睛,她原以为他会拒绝,毕竟这是一款粉色女款拖鞋。 趁着许顷延换拖鞋的间隙,言汐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进屋。 “哐当”一声把她的房门关上,坚决不能让许顷延看见她凌乱的房间。 等她转身时,许顷延已经换好拖鞋进屋了。 他脚后跟一大截都露在外面,他似乎并不在意。 她看向他讪讪笑了笑:“许律师,你先沙发上坐一会,我去储藏室拿药箱。” 他唇角隐逸着不易察觉的笑: “好。” 药箱还是刚搬进来时买的,从来没用过,好不容易在犄角旮旯里翻出来。 言汐轻吁一口气,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拿起药箱快速返回客厅。 只见许顷延正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翻阅着茶几上的小说。 她一个健步如飞,伸手一把夺过许顷延手中的小说,如拨浪鼓一般直摇头:“我不会看这种小说的,是我室友她喜欢看的。” 许顷延抬眸看向她,眉眼带着笑,挑了挑眉:“豢养小情人,霸道男神999次索吻,男神只爱我的身体,霸总的七日索情,男神走肾也走心……” “不要说了,真的不是我看的。” 言汐忙打断许顷延的话。 此刻的她又羞又窘的无地自容,她要灭了把这些书随意乱丢的陆桃桃。 放什么地方不好,竟然放客厅茶几上,还能再放显眼一些地方吗? 完了,这下许顷延一定会认为她是个女流氓。 “咳——”许顷延故作严肃地轻咳了一声:“真的没看吗?在律师面前说谎是会被拆穿的。” 言汐低着头咬牙一下,硬着头皮轻声回:“看了一点点,偶尔……偶尔当作厕所读物。只是偶尔,真的只是偶尔。” 许顷延勾了勾唇,笑着问:“好看吗?” 言汐立刻摇头:“不好看,只是打发时间的厕所读物。” 说这话时,她心虚地不敢抬眸与许顷延对视。 的确不是很好看,就是发现时间变快了,腿麻了罢了。 “晚上别看。” “为什么?” “省得做梦。” 言汐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许顷延,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晚上看这个会做春梦?” 一说完,她脸色瞬间爆红,心中仰天长叹:天哪,路过的各位神仙,主啊,上帝呀,我求求你们赶紧在地上挖一个地洞吧,我会立刻麻溜地钻进去。 许顷延抿唇笑。 真是傻姑娘。 --- 打开药箱后,言汐对身旁坐着的许顷延说:“把手给我,我看一下你手背的伤。” 许顷延把受伤的左手伸过来。 她轻轻握起他的手腕:“试试看,还能不能动?” “能动。”他简单地动了几下。 “幸好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轻微红肿,涂一点红花油就好。” “嗯。” 打开红花油瓶盖后,她倒了一些在他手背上,伸手轻轻涂抹着。 悄悄睨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开口:“许律师,我感觉做你学生挺幸福的,能遇到你这样关心学生的老师真好。” “嗯。” “许律师,你对其他女学生也像……关心邹梦一样关心那些女学生吗?” “不会。” 咬了咬唇,言汐索性不再拐弯抹角:“许律师,你为什么那样关心邹梦?” 说这话时,她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注视着他。 他深沉的寒眸看向窗外,眼神晦涩难懂:“她需要法律援助。” 她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 涂抹好之后,她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对他说:“以后别再伸手去拦门了,这次是运气好没有伤及筋骨,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他勾唇笑了一下:“好,听你的。” --- 把许顷延送到楼下后,言汐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许顷延说:“许律师,方便我给你受伤的手背拍一张照片吗?” 许顷延把手背伸过来:“为什么要拍照?” “咔——” 拍好照之后,言汐避开许顷延的视线,一本正经地睁着眼说瞎话:“如果明天你的手背还红肿记得来急诊找我,到时候我就可以跟照片对比一下,看看你伤口恢复情况。” 许顷延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以后说谎话时,想要不被看穿,最好直视对方的眼睛。” 言汐尴尬地笑了笑。 送走许顷延后,言汐快速打开微信,把之前拍的许顷延受伤的手背照片发给了杨泽超。 紧接着又编辑了一条微信发送出去:[杨泽超,非常抱歉,我的手受伤了,恐怕今天中午不能赴约了。改天再约。笑脸jpg。] 很快,杨泽超便回复了她:[好好休养,改天我再约你。] 看到杨泽超信以为真,言汐快速回了一个笑脸过去。 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她没想到杨泽超这个小人还挺好忽悠的,她get到了,以后就这么忽悠他。 然而言汐没想到隔天中午午休时,杨泽超会突然来找她。 当时办公室其他同事都去食堂吃饭了,她还不饿,低着头写着病历,嘴里忍不住哼起歌来:“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因为我完全信任你,细腻的喜欢,毛毯般的厚重感…………左心房,暖暖的好饱满,我想说其实你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打从心里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心情不错嘛。” 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声线突然穿耳而过。 言汐猛地吃了一惊。 抬眸,杨泽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办公桌前。 杨泽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闪烁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突然,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的笑:“我以为你手真的受伤了,特意来看看你。结果……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跟我这个朋友一起吃个饭都想尽办法拒绝?”顿了顿,他又说:“看见你手没受伤,我就放心了,毕竟手对外科医生来说是很重要的。” 言汐一时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 她没想到杨泽超会真的把她当朋友,明知她在骗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关心她的手受伤会不会影响拿手术刀。 思索了须臾,她带着歉意对他说:“我……我中午饭还没吃,要不一起去吃吧。” 闻言,杨泽超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想吃什么?我知道你们医院对面那家西餐厅还不错。” “听说那家西餐厅位子挺难等的,我下午还得上班,要不附近炒菜店随便吃一点?” “我跟那家餐厅老板是朋友,在那里我有一间专属我的私人包间。” “这……好吧。”言汐尴尬地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心中暗自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早知道就心硬一些。 第12章 是我女朋友 ----- 换下白大褂,言汐随着杨泽超去了对面的西餐厅。 进门后,餐厅女经理立刻走过来向杨泽超打招呼:“杨总。”紧接着一脸八卦地看向言汐:“杨总,这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 言汐立刻反驳:“我不是他女朋友。” 杨泽超黑眸如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向女经理介绍:“她是我好朋友。” 女经理暧昧一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杨总带异性朋友过来,想必这位小姐在杨总心中还挺有分量的……” 一阵突兀的来电铃声打断了女经理:“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因为我完全信任你,细腻的喜欢,毛毯般的厚重感……” 言汐慌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一看是舒朗打来的,快速接听:“舒朗,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舒朗着急的声音:“糖糖你在哪?快点来抢救室,邹梦吞了蟑螂药正在抢救室洗胃。” “我马上过去。” 挂完电话后,言汐对杨泽超说:“杨泽超,抱歉,我不能陪你吃中饭了,我得马上赶回急诊。” 一说完,她转身快跑离开。 “言汐,我陪你一起去。”杨泽超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省得你又骗我。” “人命关天我骗你干嘛?”言汐极其不悦地猛地甩开杨泽超的手,加快脚步:“你要是不相信就跟我一起去急诊看看。” 她心中再一次后悔,下次随便杨泽超说什么她都不要理会,也不能心软。 看到言汐行色匆匆的背影,杨泽超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误会了言汐,忙快跑追上去:“言汐,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 言汐没有再理会杨泽超,心中担心着邹梦的情况。 到急诊后,迅速换上白大褂,她直接冲进了抢救室。 冲进去时,陆易主任正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对舒朗说:“这个女学生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她忙走上前,喘着粗气:“陆老师,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保住?” 陆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午休后联系消化科和产科下来会诊,看产科那边怎么说。” “好的,陆老师。” 陆易这才注意到匆匆赶来的言汐白大褂是敞开的,忍不住呵斥道:“身为医务人员着装规范是什么?” 言汐一下懵了。 舒朗忙用眼神暗示她,她低头一看才后知后觉白大褂是敞开的,慌忙扣上扣子。 “身为医务人员着装规范但凡穿上白大褂必须扣上扣子。”陆易看了一眼还躺在病床上的邹梦,又看向舒朗和言汐:“这个病人轻生意向极大,你们两个人给我好好盯着。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陆老师。”言汐回。 “放心,陆老师。”舒朗回。 陆易前脚刚走,后脚言汐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 言汐忙伸手捂着肚子,抬眸尴尬地看向舒朗。 舒朗笑着看了她一眼:“还没吃午饭吧?你赶紧去吃吧,这里交给我。” “这样好吗?”她轻声问。 谁知舒朗痞痞一笑,似真似假道:“我不介意你良心过不去,然后对我以身相许。” 她没好气地赏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随后她对舒朗说:“我尽快吃完赶回来。” --- 言汐缓缓走出抢救室,脑子里思索着邹梦吞蟑螂药自杀的原因。 一个低沉清冷着急的声音穿耳而过:“邹梦怎么样了?” 言汐闻声转头,只见许顷延喘着气跑到了她面前。 可能是匆忙赶来的缘故,他额头满是汗水,神色紧张地看向她。 她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洗胃之后已经救活过来了。” 她话音一落,他松了一口气。 薄唇轻抿,他缓缓开口:“那邹梦肚子里的孩子?” “等午休后消化科和产科会诊才能知道。”言汐回。 说这话时,言汐视线一直盯着许顷延看,此时许顷延眼底蕴着晦涩不明的情绪。 直觉告诉她,许顷延对邹梦是超过了男女之间和师生之间的关心,她突然特别好奇为什么许顷延会这么关心邹梦? 仅仅是他跟她提到的“法律援助”吗? 她感觉不是这么简单。 思绪须臾后,她对他说:“许律师,我先去吃饭了,有关邹梦的情况你可以去问舒朗医生。” “好。” --- 言汐打算去食堂随便吃一点午饭,走到食堂门口才猛地记起杨泽超还在办公室等着她。她只好快速返回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杨泽超正坐在她的工位上低着头玩着手机。 见她气喘吁吁,杨泽超站起身,宠溺的目光看向她,对她挑了一下眉:“这么想见到我?都用跑的。” 她没好气地瞪了杨泽超一眼:“我等会还要守病人,就不跟你去西餐厅吃了,要不我们就去医院旁边那家炒菜店随便吃一点吧。” 杨泽超笑着回:“好,那我改天再请你去西餐厅吃饭,不过今天这一顿得你请客,礼尚往来不过分……” 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蓦地打断了杨泽超的话:“言医生,我刚好也没吃饭,你不介意再多请一个我吧。” --- 吃饭地点定在医院旁边的炒菜店,已经过了饭点,炒菜店人不多。 炒菜店老板娘认识言汐,特意收拾出一间干净靠窗的包间。 进包间坐下后,老板娘把菜单递给言汐。 言汐接过菜单递给坐在她左手边的杨泽超:“杨先生,这顿是我请你的,你来点菜吧。” 说这话时,她眼睛余光却忍不住偷瞄坐在她右手边的许顷延。 此时正在用热水烫碗筷的许顷延抬眸看向她,视线撞上,她心虚地避开。 杨泽超笑着伸手把菜单推给她:“言汐,还是你来点吧,这里你比我熟悉。” 她刚要伸手去接菜单,被许顷延抢先一步,他唇稍微扬看着她:“我来点。” “好。”她笑着回。 低头翻看了几页菜单,许顷延缓缓开口:“糖醋排骨,番茄炒蛋,白灼虾,清蒸鲈鱼,青菜豆腐汤。” 点完之后,他把菜单还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菜单,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许顷延,目光又看向言汐:“言医生,你这位朋友对你挺了解的,点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言汐害羞地垂眸,唇畔边渐渐漾开一抹甜蜜的笑。 老板娘离开包间后,许顷延把先前用开水烫过的碗筷放在言汐面前,紧接着把言汐的碗筷拿过来继续用开水烫。 “谢谢许律师。”言汐眉眼笑着向许顷延道谢。 “不客气。”许顷延回。 看着面前关系熟络斐然的言汐和许顷延,杨泽超一直冷沉着一张脸。 当他看见许顷延手背时,如鹰的黑眸闪过几丝凌厉,面色更加阴沉,漫不经心问:“许律师,你手背怎么受伤了?” 正在烫碗筷的许顷延缓缓抬眸,眉眼含笑睨了一眼言汐:“关车门时没注意被车门夹伤了。” 言汐一脸问号,她明明记得许顷延手背是被她公寓门禁给夹伤的,好端端地怎么变成被车门夹伤的。 杨泽超讽刺地冷笑一抹:“许律师,你有必要这么心急关车门吗?” “没办法,我比较着急,停车位只剩下一个了。” 说这话时,许顷延深沉的寒眸又看了一眼言汐。 言汐心中的问号又多了好些个。 杨泽超面色严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许律师,你怎么确定那个停车位是你的,万一是别人预留的了?” 许顷延眉梢微挑:“先来后到。”顿了一下,他寒眸炯炯看向言汐:“最关键看那个停车位让不让你停?” 杨泽超也看向言汐:“她会的。” 许顷延勾唇笑:“她不会的。” 面对因为一个停车位争锋相对又不约而同看向自己的两个男人,感觉莫名其妙的言汐,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尝试化解尴尬:“我们医院的停车位是挺紧张的,不过你们可以把车停在对面的酒店,那里停车位很多的。” 言汐的话音还未落,许顷延忍不住喉间溢出一阵轻笑声,杨泽超也没忍住笑了。 这让言汐更加一脸懵,她感觉头顶飞过几只嘎嘎叫的乌鸦,正尴尬不知所措时,包间门被推开,老板娘捧着餐盘进来上菜。 菜上好之后,老板娘离开。 许顷延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言汐碗中:“尝尝看和我做的哪个好吃?” 言汐不假思索笑盈盈地回:“当然是你做的好吃。” 许顷延抿唇笑着看向她:“好,下次我再做给你吃。” 言汐正要回话,却被杨泽超抢先一步:“言汐,下个月我爷爷七十大寿,他让我带你这个差点成为他孙媳妇的人出席。” 第13章 欺负我,休想 ----- “啊?”言汐惊讶地叫了一声。 她低头摸着鼻子,不敢去看杨泽超,更不敢去看许顷延,轻声呢喃:“我……我能不去吗?” “恐怕不行。”杨泽超语气坚定:“我爷爷他特别想见你,还说做不了孙媳妇,认一个孙女也是好的。” 说这话时,杨泽超挑衅的目光看向许顷延。 “这……”言汐尴尬地咬唇。 当她正思索着该找什么借口拒绝杨泽超时,身旁的许顷延突然问她:“如果普通孕妇洗胃会对肚中的孩子有影响吗?” 她认真想了一下:“会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是怀孕前三个月。”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问号,她忍不住问:“许律师,邹梦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呢,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直没有出现?” 说这话时,她视线看向身旁的许顷延,只见许顷延转头看向窗外,深沉的寒眸中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须臾后,他扫了一眼对面的杨泽超,又看向她:“这件事,我们私下聊。” “好。” 即便许顷延点了她平日里爱吃的菜,可这一顿饭言汐吃得战战兢兢的。 心中越是害怕什么,越是会发生什么,杨泽超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许顷延面前提起他和自己娃娃亲这件事,还说什么后悔取消娃娃亲了。 听到杨泽超这么说,言汐心中有千万匹草泥马飞过,要不是顾及男神在场得保持淑女形象,她早就拍桌子丢筷子走人了。 与此同时,她也悄悄关注了许顷延,她原以为许顷延会在意她和杨泽超曾经的娃娃亲。 没想到许顷延并不在意,不管杨泽超说什么,他都云淡风轻地吃着饭菜,时不时夹她喜欢吃的菜放进她碗中。 吃完饭,言汐把比瘟神还令人讨厌的杨泽超送走后去买单,老板娘告诉她,许顷延已经替她买好单了。 走出饭店,她缓缓走近站在树荫下的许顷延。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的洒在他的身上,点点光晕似梦境一般。 她记起学生时代时,每次放学大多数是她这个初中生去等高中生的他,偶尔她会因为听写没过关被老师留下,他每次都会在她班级对面的法国梧桐树下等着她。 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暖光。 那束暖光渐渐地照进了她的心房,以至于后来他离开,每次放学打铃,她都会下意识地看向教室外的法国梧桐树,而他却再也没出现过。 时隔多年他又出现了,真好。 她语笑嫣然地缓缓走近他。 待她走近后,他蓦地问她:“笑什么?” 她抿唇继续笑着,歪头看向他:“许律师,认识你我真开心。” 顷延学长,认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他怔了怔,如炬的目光看向她,唇角浅浅地勾起一个弧度:“嗯,我也是。” --- 回医院的路上,言汐好几次抿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直到进医院大门后,她才侧目问身旁的男人:“许律师,为什么邹梦在被……欺负的第一时间不去告那个禽兽?非要等到怀孕了才想起去告那个禽兽?” 男人蓦地停下脚步,寒眸深沉地盯着她看了须臾:“如果……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也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地回:“被欺负后第一时间去告那个禽兽。” 许顷延眸心深不见底,眼底涌动着一抹晦涩不明的情绪:“如果……不幸怀孕了,你会生下孩子吗?” “不会。”言汐面容严肃,语气坚定:“我不会为我不爱的人去生孩子,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一个强女干犯的禽兽父亲。” 许顷延眼神深邃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她莫名地有些懵。 此时许顷延明明离她很近,可他看到她的眼神感觉他离她很远,很远。 沉默了好一会,他语气淡淡地对她说:“下午我还要见一个当事人,邹梦的情况你给我打电话吧。” 说完他从西裤里掏出名片夹,从名片夹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她还没来得及说她其实是有他手机号码的,他直接伸手把名片放在她手掌中,旋即快速转身离开。 看着许顷延离开的背影,言汐一头雾水。 她难道说错话了吗?不应该去好奇邹梦的事? --- 回办公室换好白大褂,言汐第一时间去看了邹梦。 邹梦已经从抢救室转去了留观病房,人还处于昏迷状态。 进病房后,舒朗告诉言汐,消化科和产科已经给邹梦会诊过了,邹梦肚中的孩子没保住。 听到邹梦肚中孩子没保住,言汐心中欣慰了几分。 悄悄溜进病房的卫生间内,她快速翻开通讯录,找到许顷延的电话快速拨号。 电话响了好一会,许顷延才接听:“你好,我是许顷延。” “许律师,邹梦肚中的孩子没……” 还没等她说完,电话那头的许顷延快速打断:“我已经知道邹梦的孩子没了。” 声线低沉清冷带着几丝疏远。 言汐惊了一下,她也只是刚刚听舒朗提起的,许顷延怎么会比她还早知道? 抿了抿唇,她缓缓开口:“许律师,我觉得邹梦的孩子没保住并不是坏事,对她来说至少是解脱,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就会随时提醒她那段惨痛的记忆。” 电话那头的许顷延沉默了,言汐也沉默了。 话筒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言汐心中满是疑惑,明明邹梦肚子的孩子不是许顷延的,为什么许顷延会这么在意那个孩子? 还有邹梦为什么在被欺负时没有去告那个伤害她的禽兽?偏偏等到意外怀孕了才想起去找许顷延? 正思索时,卫生间门外传来舒朗敲门声:“糖糖,邹梦醒了。” 言汐忙回:“我马上过来。”顿了顿,她对电话那头的许顷延说:“许律师邹梦醒了。” “你先忙吧。”电话那头的许顷延语气冷淡地回了一句。 一说完,他快速挂断了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嘟嘟盲音声,让她莫名地一头雾水。 --- 邹梦清醒后并没有询问肚中孩子的情况,或许是已经知道肚中孩子已经没了。 不管舒朗和言汐跟她说什么,她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言汐同情邹梦的遭遇,以至于她对邹梦比对一般病人要上心许多。 她会用自己的饭卡给邹梦去食堂买早中晚饭放在邹梦病床前,邹梦并不理会她,但是会默默地把她送来的饭菜吃完。 一连几天下来,邹梦对言汐态度态度转变了一些,会对言汐微笑,也会对言汐说谢谢。 看到邹梦渐渐恢复,言汐心中甚至欣慰。 而令她惊讶的是一连几天下来,许顷延没有过来看过邹梦。 有时她会主动给许顷延打电话,告诉邹梦的恢复情况,然而许顷延似乎并不在意,态度冷淡,总是以各种借口挂断电话。 周五中午,言汐像平时一样在食堂先吃好饭,再打包一份带回病房给邹梦。 进病房后,邹梦正坐在病床边,手捧着一束马蹄莲,低着头闻着花香。 言汐一边打开病床的桌子,一边笑着问:“花真漂亮,谁送给你的?” 邹梦面带微笑羞涩地回:“是许教授。” “许律师?”言汐惊讶地抬眸:“他什么时候来的?” “几分钟前。”邹梦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许教授每天中午都会过来看我。” 闻言,拿餐盒的言汐手动作一滞,她原本以为许顷延不再关心邹梦了,原来是故意绕开她。 要不然也不会趁着中午她去食堂才进病房看望邹梦,这不是摆明着在避着她吗? 他为什么要避着她?她是洪水还是猛兽,有必要这样吗? 傍晚下班,言汐走出医院大门后,掏出手机给许顷延去了一个电话,话筒边传来的是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挂断电话后,一个浓妆艳抹踩着七八公分高跟鞋的女人,气势汹汹地向她迎面走来。 女人一走近,“啪——”一声,还没等言汐反应过来,直接劈头盖脸地给了她一巴掌。 言汐一脸懵。 “贱女人,你竟然敢勾引我哥和我表哥。”女人扬手还要再给言汐一巴掌,手腕在半空中就被言汐猛地抓住了。 言汐冷凝着脸,疾言厉色质问:“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我是许顷茹,你勾引我哥许顷延和我表哥杨泽超,前几天我都看见了。你快放手。”许顷茹怒视着言汐,看言汐的眼神似乎要把言汐生吞活剥一般。 言汐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气急败坏的许顷茹,十多年不见了,还是这副刁蛮任性惹人厌的模样。 突然,她不屑地嗤笑一抹,漂亮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旋即扬手“啪啪”狠狠地扇了许顷茹两巴掌。 打完之后,她猛地松开许顷茹的手腕。 “哐当”一声,许顷茹顺势狠狠跌在地上。 言汐居高临下地漠然看着摔倒在地头发凌乱狼狈模样的许顷茹,神情严肃认真,态度强硬:“一个巴掌是为我的顷延学长打的,还有一个巴掌是为我自己。” 顿了顿,她警告道:“我言汐不是软柿子,你想拿捏欺负我,休想。” 第14章 她目眩头晕 ----- 一个小时后,派出所内: 女警官一边低着头做着笔录,一边询问言汐:“为什么要下重手?” 闻言,言汐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坐在她身旁,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许顷茹。 而她自己除了一开始莫名其妙被许顷茹打了一巴掌外,其他什么伤都没受。 思索了须臾,她看向女警官,一本正经地装无辜:“警察姐姐,怎么能怪我下手重呢?我属于正当防卫呀,监控您也看了,是她先对我动手的,我才还手的。正当防卫难道不可以吗?难不成她拿把刀子要砍我,我得杵在那里让她砍吗?” 说这话时,她还不忘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双眸似乎都在燃烧熊熊怒火的许顷茹。 许顷茹立刻伸手指着她的鼻子,气急败坏骂道:“你是不是经常跟人打架?” 言汐一脸无辜地摇头:“不是。”顿了一下,她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梨涡若隐若现:“我只不过学过几年的柔道而已。” “你——”许顷茹被她气得扑哧扑哧直喘气:“你给我等着,马上就有人过来替我报仇。” 言汐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极其不屑地“切”了一声。 --- 言汐没想到许顷茹会把许顷延和杨泽超都叫来了派出所。 一见到许顷延,许顷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立马装出一副受了极大委屈可怜兮兮的模样,伸手指着言汐向许顷延诉苦告状:“哥,你看她把我打得身上脸上都是伤。” 言汐鄙夷地瞥了一眼惺惺作态的许顷茹,将头转向一旁,不予理会。 “你怎么样?”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穿耳而过。 言汐猛地抬眸,许顷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邃的寒眸中蕴着关心。 她朝他笑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我学过几年的柔道,她伤不了我的。” 许顷延寒眸微微缩动了一下,视线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许顷茹,又回到言汐身上,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没受伤就好,这里交给我处理。” “好。”言汐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许顷延掏出名片递给女警官:“你好,我是正晟律师事务所的许顷延,也是言汐女士的代理律师。” 言汐错愕,什么时候许顷延成了她的代理律师了? 女警官接过名片,上下打量着许顷延,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脸震惊地看向许顷延:“你就是那个经常会替一些被猥亵强女干的女孩子免费打官司的许律师?” 许顷延微微颔首:“对,是我。” 女警官快速站起来,对着许顷延敬了一个军人礼:“许律师,我替那些受伤害的女性同胞谢谢您的仗义援手。” “客气了。”许顷延余光淡淡扫了一眼许顷茹:“我了解言汐,她不会主动与人动手的。” “医院大门口的监控显示是许顷茹女士先动手,言汐女士属于正当防卫。”女警官回。 “我方便看一下监控吗?”许顷延问 女警官犹豫了一下:“可以,许律师,你请跟我来。” --- 女警官领着许顷延进了里屋,外屋只剩下言汐,许顷茹和杨泽超三人。 许顷茹还是那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恶狠狠的眼神,言汐才懒得与刁蛮任性的许大小姐计较。 此时此刻的她心情格外美丽,即便许顷延没有认出她这个小学妹,可许顷延还是选择站在了她这一边。 杨泽超几次对她欲言又止,她就当没看见。 还说什么把她当朋友,还不是杵在刁蛮任性的表妹身旁,安抚刁蛮任性的表妹情绪。 幸好有许顷延在。 有许顷延护着她足够了。 十几分钟后,许顷延和女警官从里屋走出。 许顷延客气又礼貌对女警官说:“我先带言汐离开了,有关言汐的事你可以直接与我联系。” “好的,许律师。”女警官看向言汐:“言汐,你可以跟着许律师先离开了。” “好的,警察姐姐。”言汐笑着站起身。 看到这样的场景,一直气得面红脖子粗的许顷茹看向许顷延,又伸手指向言汐,气急败坏:“哥,你怎么帮一个外人也不帮我?你还是我哥吗?” 许顷延淡漠地瞥了许顷茹一眼:“我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许顷茹吃瘪。 在许顷延身上没讨到好处,她立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言汐身上:“你这个贱女人……” 言汐厉声呵斥道:“你再骂我试试。” 顿时,许顷茹立刻闭上了嘴巴,恶狠狠地瞪着言汐。 言汐俯身凑到许顷茹耳边,压低声音,用威胁的口吻道:“许顷茹,我警告你,不许再骂我打我,还有我不允许你再欺负顷延学长,如果再欺负我就不客气。” “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许顷茹挑衅反问。 言汐缓缓站直身体,一脸无辜地对许顷茹眨巴眨巴眼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不仅会柔道,我还是医生,医生对人体的骨骼那是特别的了解。” “你……”许顷茹气结,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言汐:“警官,你看,她威胁我,说什么医生了解人体骨骼,她这是要把我手脚都打断的意思吗?” 女警官看了一眼许顷延,示意许顷延赶紧把言汐带走。 许顷延尴尬一笑,他快速走到言汐身旁,一把拉起言汐的手快速离开。 突然被许顷延牵起手,言汐猛地一颤,感觉瞬间有一股电流划过全身,脸颊倏地飞起两片红霞,心怦怦跳个不停。 走出房间,言汐小心翼翼地尝试把手抽回,许顷延非但没有意识到,相反还把她手又握紧了几分。 她的小手尽数被他握在手掌中。 她抬眸看向他,晚霞的余晖照在他条线分明的英俊脸上,泛起柔和的橙红色暖光,令她心悸目眩。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都能一直被他牵着手,一直到地老天荒。 被牵着走到停车场,许顷延才放开她的手。 松手的一瞬间,她心中一阵失落,握了一下拳头,手掌心还有他的温度。 低头咬唇思索着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牵她手时,突然他伸手过来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以后别当着警察的面威胁人。” 她噘嘴“嗯”了一声。 时隔多年,即便他没认出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用敲爆栗方式让她长记性。 第15章 宠溺摸头杀 ----- 周五的傍晚,上下班高峰期最是堵,市区交通要道车流以龟速缓慢前行。 许顷延车内。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言汐低头玩着对手指,她脑中还在思索着先前许顷延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牵她的手? 车子又一次停下,许顷延侧目睨了言汐一眼:“你什么时候学的柔道?” “啊?”言汐一怔,一脸问号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许律师,你刚刚说什么?” 许顷延收回目光,专心看着前方的路况,又问了一遍。 言汐转头盯着身旁的许顷延看了一会,攥起拳头,似鼓起勇气一般:“升初三那年暑假,一直保护我的学长要出国留学了。他临走前叮嘱我,要我学会保护好自己,所以我就去学了柔道。” 说这话时,言汐鼻子酸涩得厉害,低头抿唇,她极力忍下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回忆起初学柔道被各种摔打痛不堪言的日子里,无数次想过放弃,但是她都没有,因为她知道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顷延学长出现保护她了。 这世间也只有一个许顷延。 许顷延转过头望向言汐,深沉的寒眸中快速闪过几丝震惊与心疼。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你既然会柔道,朱浩对你动手时你怎么不还手?” 言汐毫不犹豫地回:“那是因为朱浩是病人家属,我是医生。” 顿了顿,她又说:“其实那晚我也有一些过错,没有跟朱浩解释清楚,换位思考一下,三条人命怎么可能会冷静面对?对一般人来说进ICU很多情况下都是有进无出的。” 许顷延勾唇轻笑了一声,似真似假又问:“那你怎么对许顷茹下那么重的手?” 言汐没好气地回:“那是因为她不分青红皂白先动手扇我巴掌,还骂我,难不成她拿把刀要砍我,我还杵在那里让她砍,我也不是傻子。” 最最重要的,谁让她念书时那么欺负你? 如今主动送上门了,我刚好新账旧仇一起结了。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她悄悄睨了一眼身旁正专心开车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许律师,你……你是不是在怪我对你妹妹下手重了?” 问完之后,她不敢看男人,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 蓦地,许顷延低沉清冷的声线落入她耳中:“许顷茹不是我妹妹,我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停顿了须臾,他又说:“下次许顷茹再欺负你,你不用手下留情,打伤进医院也没关系,我是你的律师,我会替你打官司。” 她惊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伸手过来赏给她额头一个爆栗,眉眼带着笑看向她:“怎么不相信我,要不要跟我签一份代理协议?”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 她尴尬一笑,抬手揉着额头,唇畔渐渐漾开一抹最甜蜜的微笑,轻哼一句:“我才不会把许顷茹打伤进医院的,万一许顷茹进我们医院的急诊看,到时候她是病患,我是她的医生,她去院办一个投诉我就得被请去院办喝茶不说,还要被扣工资,这买卖不划算,我才不会那么傻了。” 他被她逗笑了,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愣了一下,随即快速整理发型。 头可破,血可流,发型坚决不能乱,尤其是在男神面前。 --- 许顷延车子开进小区后,径直地停在了言汐公寓楼下。 而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言汐正伸手捂着肚子。 这一会她肚子很不舒服,可能是晚饭还没吃饿了。 车子熄火后,许顷延转头对言汐说:“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言汐笑着摇头。 坚决不能再让男神听到她肚子唱空城计了。 想到这,她快速伸手推开车门,与许顷延挥手告别:“许律师,再见。” 一说完,立马跳下车,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禁。 等电梯时,言汐发现许顷延的车子还停在原地,坐在驾驶位上的许顷延用纸巾似乎在擦着什么。 “叮咚——”电梯门开了,她快速冲进电梯。 两三分钟后,言汐换好拖鞋进房间,肚子突然一阵熟悉的绞痛,她抬头看了一下日历,月底了。 像是想起什么,立马冲进卫生间。 果然是来例假了,最最关键她牛仔裤阵亡了!!! 这么说,许顷延的车上也…… 难不成刚刚许顷延在擦被她弄脏的座位? oh,my God!!! 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换好干净的衣服,言汐在客厅沙发上葛优躺看无聊的偶像剧,这世间有一种痛不堪言是痛经。 突然,“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言汐下意识以为是经常忘记带钥匙的陆桃桃回来了,便快速起身去开门,嘴里还不忘念叨着:“陆桃桃,我大姨妈痛得要命,你下次能不能自己带钥——” 门打开的一瞬间,言汐整个人如同被雷劈到一般,她没想到敲门的人会是许顷延。 她窘迫得想立马变身成穿山甲,然后快速钻地洞。 努力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看向来人:“许……许律师,你有事找我?” 许顷延眼神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她的视线,伸手递给她一个黑色袋子:“这个给你,早点休息,晚安。” 她一脸懵地接过黑色袋子,还没反应过来,许顷延便快速乘电梯离开了。 关门回屋后,她打开黑色袋子,瞬间双颊爆红。 伸手翻看了一下,袋中除了卫生巾外,还有痛经贴。 看到袋中的东西,她忍不住回忆起初二那年来初潮时场景。 当时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某天傍晚放学时感觉肚子特别疼,她像平时一样去高中部那边等许顷延放学。 放学后,许顷延见她脸色苍白便询问原因。 她有气无力地回,肚子疼。 许顷延一听耳根子突然红了,随后他对她说,让她等一会他,他去买东西。 十几分钟后,他跑回来,有些手足无措地把他的书包递给她:“我给你买了一点东西在我书包里,你去厕所打开。” 她一头雾水地接过书包,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开书包拉链看看里面的东西,突然额头被打了一个爆栗。 她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顷延学长,你干嘛打我?” 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避开她的视线:“去厕所打开。” 她轻轻“噢” 了一声。 一进厕所,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他的书包,书包里装着卫生间和痛经贴,还有一本被折叠的生物课本。 折叠的地方是有关生理期的介绍。 思绪拉回,看着黑色袋中的东西,言汐心如吃了蜜一样甜。 她的顷延学长回来了。 第16章 活该被骚扰 ----- 因为来例假痛经,言汐跟陆桃桃换了班,养精蓄锐休息了一天,周日她才去上班。 她不在的这两天舒朗告诉她,邹梦恢复的不错,不日就能出院了。 刚准备推门进邹梦病房,一个漂亮的女医生从病房内走出。 言汐纳闷:“请问你是?” 女医生笑着与她打招呼:“你好,我是产科的颜晞,和你名字同音不同字,我是颜色的颜,白露未晞的晞。” 言汐骇然睁大眼睛。 她没想到在人民医院有人跟她名字同音不同字。 而且对方好像还认识她,她好奇问:“颜医生,你……你认识我?” 颜晞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对你早有耳闻,我……我是陈佳丽的管床大夫。” “对我早有耳闻?”言汐一头雾水。 颜晞尴尬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热情友好与她交代:“我在七楼产科,我丈夫靳昱扬在六楼心胸外科,以后你如果遇到一些困难可以找我们帮忙。” “这……”言汐抿唇犹豫:“这样好吗?” 颜晞挑了挑眉,笑着反问:“有什么不好的,难得遇到一个名字跟我同音的人,也算是一种缘分。我比你大,以后你就叫我小晞姐,我听说你小名叫糖糖,以后我就叫你糖糖。” 言汐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看向颜晞,她好像是第一次见颜晞,怎么感觉颜晞对她的事都特别了解,连她的小名都知道。 可能就像颜晞说的,她们名字同音不同字,是一种缘分。 两周后,她才知道她与颜晞是真的有缘,因为她做了颜晞的替身。 许顷延爱的人根本不是她,是颜晞,她只不过跟许顷延爱的人名字同音罢了。 --- 推门进病房,看见邹梦正呆呆地盯着病床边因缺水枯萎的白色马蹄莲看。 言汐缓缓走到病床边,笑着问:“要不要我重新给你买一束新的马蹄莲?” “不用了。”邹梦抬眸,一脸期待地望向言汐:“言医生,你是不是和许教授关系不错?” “还……还好。” 准确地说,比普通朋友关系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哦,我还以为你和许教授关系不错。” 邹梦失落轻叹一口气,视线又回到枯萎的白色马蹄莲,嘴角扯了一抹苦涩的笑:“大三那年,在许教授的经济法课上,我对许教授一见钟情。然后主动请缨做了他的课代表,然后有事没事找各种理由给他打电话发微信。结果不到一周,许教授就把我撤掉了,我一时没忍住我向许教授表白了。” “然后呢?”言汐嘟囔着嘴没好气地问。 明知道自己擅长招蜂引蝶,找课代表怎么不找一个男学生,还偏偏找一个主动请缨的女学生? 活该被骚扰。 “许教授毫不犹豫拒绝了我,他跟我说,他不接受师生恋。之后许教授就把我一切联系方式都删了。” 表面上言汐淡淡地“哦”了一声,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顷延学长,你做得真棒,我给你手动点一千个赞。 “即便许教授决绝地拒绝了我,可我就是特别喜欢他,忘不了他。言医生,你懂那种感觉吗?”邹梦抬眸,一脸期待地看向言汐。 言汐迎上邹梦的眼神,不答反问:“你喜欢他什么?你又对他了解多少?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假设许律师接受了你的表白,你知道他要面对什么吗?旁人对他道德的谴责不说,你别忘了他的职业是一个律师,试问你会找一个名声有损的律师替你打官司吗?” 伸手摸了一下白大褂口袋中的手帕,她笑着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他过早察觉我的心意,等解除师生关系后,我再使劲浑身解数倒追他。即便被他决绝拒绝了,我还会继续跟他做朋友,看着他生活的好,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邹梦似懂非懂地思索了好一会之后,投给言汐一个感激的眼神:“言医生,我懂了,谢谢你……” 病房门被推开,舒朗走进来:“今天状态不错嘛。” 话是对邹梦说的,可他的视线却紧紧落在言汐身上。 邹梦笑着与舒朗打招呼:“舒医生,早。” 离开邹梦病房时,言汐疑惑看向身旁的舒朗:“我记得你今天是上大夜班,怎么白天也来上班呢?” 舒朗黑眸似一束光看向她,似真似假与她开玩笑:“两天没见你,想你了。” 言汐:“……”--- 傍晚下班,言汐刚走出急诊,便迎面遇见了令她厌恶的杨泽超。 杨泽超是突然从大门柱子后面走到她面前的。 很显然,是把她当兔子,特意守着她。 她冷凝着脸,看向旁处,语气淡漠疏远:“找我什么事?” 薄唇轻抿,杨泽超满怀歉意看向她:“言汐,那天在派出所我不方便替你讲话,对不起。其实顷茹只是任性了一些,她心眼不坏的,你下次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 “杨泽超。”言汐毫不客气地打断杨泽超的话。 她视线看向面前的男人,蓦地讥笑一抹:“你这是假借着道歉的名义,让我不要去跟许顷茹计较吗?你别忘了是她先对我动手的,在医院门口莫名其妙就扇我巴掌,辱骂我。如果下次许顷茹还敢打骂我,我依旧不会对她客气的。” 杨泽超眼底尽是疑惑:“言汐,你为什么都能原谅朱浩?怎么不能原谅顷茹?” “朱浩是病人家属,许顷茹不是。”言汐极力控制住胸腔中翻涌的怒火,“我室友在等我吃晚饭,再见。” 一说完,她迈开脚步快速绕开杨泽超。 这个再见,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杨泽超转身看向言汐匆忙离开的背影,如鹰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言汐,如果今天换许顷延来拜托你放过顷茹,你一定会答应他对不对?” 言汐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权当没听见。 心中忍不住冷哼,我的顷延学长才不会拜托我放过许顷茹,相反还希望我下次对许顷茹下手重一些。 --- 自从吃了许顷延做的饭菜后,言汐发现自己嘴巴变刁了,连厨娘陆桃桃做的菜都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晚饭后,她与陆桃桃在沙发左右两边葛优躺,玩着手机。 突然,陆桃桃睨了一眼躺在身旁的言汐,“糖糖,今晚我做的糖醋排骨你怎么只吃了两三块,以前不是可以吃完一盘吗?” 那是因为你做的糖醋排骨没有顷延学长做得好吃。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言汐却唉声叹气地回:“例假期间,胃口不好,等我例假过了……” 还没等她说完,舒朗突然打进电话。 她慌忙坐起来,接听:“舒朗,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舒朗着急的声音:“糖糖,邹梦病房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经常来看她的许律师,还有好像也是一个律师,女的,长得还挺漂亮的,看情形他们并不是简单地来看邹梦的。你赶紧来一下医院。” “我马上过去。” 第17章 我才不吃醋 ------ 等言汐匆忙赶到医院,舒朗正守在邹梦病房门口等着她。 边跑边扣着白大褂扣子,跑近后,她神色匆匆蹙眉问:“你怎么在外面不进去?里面什么情况?” 舒朗无奈地摆了摆手:“我觉得我不太方便待在里面。” “为什么不方便?”言汐一头雾水。 舒朗解释:“原来邹梦是小三,原配花钱请了一个美女律师正在里面跟她交涉……” 还没等舒朗说完,病房门打开,走出一男一女。 灰色领带白衬衫搭配黑色西裤全身上下都透着严谨一丝不苟的许顷延,以及一身白色职业套装搭配蓝色雪纺衬衫,浑身散发自信优雅,长相艳丽的女人。 赖颖旁若无人笑着对身旁的许顷延说:“师兄,我没想到这个邹梦竟然是你的学生。” 许顷延淡淡地“嗯”了一声,深邃的寒眸看向言汐。 赖颖收敛起笑容,目光随着许顷延也看向言汐,微微蹙眉疑惑:“这位医生是?” 言汐看了一眼许顷延,又看向赖颖,神情淡漠:“我是邹梦的管床医生,言汐。” 赖颖面露友好的微笑,朝言汐伸手:“你好,言医生,我叫赖颖,我是许顷延的大学师妹,也是一个律师,陌城人,上个月刚回国。” 说这话时,赖颖笑着睨了一眼许顷延,好看的丹凤眼中放着光芒,面露几丝娇羞。 言汐捕捉到了赖颖对许顷延的心思,心中忍不住嗤哼:走到哪都有蜜蜂嗡嗡围着转,不嫌吵吗? 她疏远又客套地简单握了一下赖颖的手:“你好,赖律师。” 尔后,她转身对舒朗说:“舒朗,你找许律师和……赖律师具体了解情况,我进去看看邹梦。” 迈开脚步,伸手正要去推病房的门,突然舒朗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胳膊,轻声问:“糖糖,需要我跟你一起进去吗?” 她回眸,笑着对舒朗摇摇头:“不用,我能处理好的,相信我。” 视线越过舒朗,她看了一眼赖颖,又看向许顷延。 此时许顷延正好也看向她,视线撞上,他寒眸没有任何波澜,这让她心中莫名地有些恼火。连舒朗都知道行动言语上关心她,他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真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冷石头。 --- 进病房后,卫生间内传出邹梦的哭泣声。 言汐把病房门关上后,快速走到卫生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邹梦,我是言汐,你……你还好吗?” 卫生间内传来邹梦抽泣的哽咽声:“言……言医生,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是一个好人……”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言汐立刻察觉到邹梦的异常,她往后倒退了几步,立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哐当”一声将卫生间的门撞开。 门撞开的一瞬间,邹梦手中正拿着剪刀准备刺向心脏方向。 她眼疾手快一手抓住邹梦的手腕,一手夺过邹梦手中的剪刀:“邹梦,你怎么又轻生了?” “言医生,你就让我去死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活了。”邹梦哭泣地伸手来抢言汐手中的剪刀。 言汐举高剪刀,快速躲闪着:“邹梦,你以为你一死了之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这是逃避问题,根本不是在解决问题。” 邹梦没有理会她,蹿跳着一个劲要夺她手中的剪刀。 她害怕剪刀伤到邹梦,顺势把剪刀刀刃握在手中。 未料邹梦骤然猛地一跳,夺过了她手中的剪刀,剪刀刀刃从她手腕划过。 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处袭来,“嘶——”她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看见言汐手腕被剪刀划伤,邹梦立马放下剪刀,哭泣着向言汐道歉:“言医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手腕怎么样?严不严重……” 言汐低头看了一眼被划伤四五公分正在流血的手腕,咬牙忍着痛扭动了一下手腕,还能动,并没有伤及筋骨。 随后,她唇畔挤出一抹微笑,安慰邹梦说:“放心,没有伤及筋骨,不严重……” “哐当”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 看到言汐手腕受伤,舒朗一个健步如飞冲到言汐面前,一把握起言汐受伤还在流血的手腕,眼中尽是心疼。 他抬眸怒视邹梦,厉声呵斥道:“邹梦,你知不知手对外科医生来说比生命还重要?” 邹梦一脸歉意看向言汐,大声哭泣着:“言医生,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要伤害你,你待我那么好……” “我知道你是无意的,我不会怪你的。”言汐伸出右手轻轻擦拭着邹梦的眼泪,笑着安慰:“放心,没有伤及筋骨,就不会影响拿手术刀。” 说完,她抬眸看向舒朗,用眼神示意舒朗不要迁怒邹梦。 舒朗怒其不争地瞪了她一眼。 她对舒朗微微挑了挑眉,意思是她虽然受了点轻伤,但是邹梦没事。 余光无意一扫,她看见了站在病房门口的许顷延和赖颖。 处置室内: 舒朗帮言汐清创了一下手腕的伤口,伤口不大,却伤得深。 给言汐打完破伤风针,舒朗忍不住叮嘱:“糖糖,这几天别碰水,防止伤口感染……” “舒朗,你别忘了我也是外科医生,这些常识不用跟我再絮叨了。”言汐不耐烦地打断舒朗的话。 舒朗剜了她一眼,脱去手套,视线望向站在言汐身旁的邹梦。 言汐抢先一步,笑着安慰身旁的邹梦:“我初高中那一会学过柔道,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事。” 闻言,邹梦一脸震惊看向言汐:“言医生,你怎么会去学柔道?” 言汐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处置室门口的许顷延,又看了一眼赖颖,视线又回到邹梦身上:“与其靠别人保护,还不如靠自己最实在。” 她手腕受伤,舒朗替她清创处理伤口,邹梦守在身旁关心她,而某许姓大猪蹄子就跟电线杆似的杵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师妹。 想到这,她就窝火。 旋即,她故作语重心长对身旁的邹梦说:“邹梦,条条道路通罗马,某些道路看起来光明一片,实际上拐弯处就是悬崖万丈,千万不要被光鲜亮丽的假象给骗了,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邹梦一脸懵逼。 舒朗抿唇轻笑了一声,这个言汐太可爱了。 “言医生,我方便跟你谈谈吗?”站在处置室门口的赖颖突然对言汐说。 第18章 许大猪蹄子 ----- 医生办公室内。 许顷延单手抄在西裤口袋中站在门口,赖颖站在言汐办公桌前。 言汐淡淡瞥了一眼杵在门口的许顷延后,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医师资格证,把别在白大褂前的胸牌取下,递给赖颖:“赖律师,这是我的医师资格证和胸牌,你看一下。” 赖颖接过言汐递来的医师资格证和胸牌,蹙眉疑惑:“言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完她把东西还给言汐。 言汐并没有回答赖颖的疑问,而是先把医师资格证放回抽屉中,把胸牌别回白大褂上。 随后她迎上赖颖的眼眸,神情认真严肃:“作为邹梦的管床医生,我希望赖律师你可以等到邹梦康复出院后,再去找邹梦谈私事。这段时间不要再过来打扰我的病人休息,我不希望我的病人再出事。” 赖颖讥笑一抹,丹凤眼中闪过几丝鄙夷:“言医生,你知不知道邹梦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言汐不答反问:“赖律师,我不知道邹梦是不是你口中所谓的第三者,亦或是触犯某条法律法规,我只知道她现在是我的病人,治病救人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所在。” 闻言,赖颖面露几丝愠色:“言医生,你这是在纵容邹梦。” 言汐一脸无辜,对着赖颖挑眉反问:“敢问赖律师,作为医生我治病救人有触犯到哪条法律法规吗?” “你……”赖颖被呛住了。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医生竟然这么能言善辩,不做律师真是可惜了。 她瞪了言汐一眼后,回眸看向站在门口的许顷延:“师兄。” 声线带着几丝撒娇口吻。 许顷延寒眸炯炯盯着言汐看了一会后,语气淡淡地回复赖颖:“我是原告律师,你是被告律师,我们是对立面。” 赖颖气结:“师兄,你——” 看见赖颖被许顷延怼得面红脖子粗,言汐表面上依旧严肃认真,心中忍不住给许顷延点赞。 即便是同门师兄妹,职业操守也得坚守。 缓缓深吸一口气,赖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走到许顷延面前:“师兄,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说这话时,她伸手要去挽许顷延的胳膊。 原以为许顷延会顺着她给的台阶下,谁知许顷延毫不客气地避开她,淡淡地回了她一句:“我和你不顺路。” 她双手握拳,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师兄,我先走了,再联系。” 转身离开时,赖颖还不忘狠狠地剜了言汐一眼。 赖颖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言汐和许顷延两人。 沉默如同窒息一般横在两人中间。 言汐咬唇低着头盯着左手手腕无菌纱布发呆。 心中暗自庆幸邹梦手中的剪刀刀刃并不锋利,要是锋利一些,伤及筋骨,恐怕以后真的拿不了手术刀了。 一个外科医生拿不了手术刀,不就是废了吗? “手真的没事吗?” 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穿耳而过。 言汐抬眸,许顷延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办公桌前。 他深邃的寒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她快速移开视线,神情淡漠:“我是外科医生有没有事我清楚。” 从受伤到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黄花菜都凉了,才想起关心她。 又是一阵沉默。 须臾后,许顷延又问:“为什么要救邹梦?她手中有剪刀,万一被误伤……” “因为我是医生。”言汐快速打断许顷延的话,心中莫名地有些窝火:“我刚刚已经跟你的师妹说过了,治病救人是我这个做医生的职责所在。不要说她手中拿的是剪刀,就是炸弹,她要自杀我也会去救的。” 男人没有再说话,深沉的寒眸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 言汐因为救邹梦手腕受伤,隔天上班她被老师陆易请到办公室。 陆易狠狠训斥她一番后,给了她三天的假期,邹梦他会亲自盯着,让她放心休养。 在言汐休养的第二天下午,接到了邹梦的电话。 邹梦提前出院了,约她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等到言汐赶到咖啡厅时,邹梦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一坐下,邹梦指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对言汐说:“言医生,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我就给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谢谢,我喜欢。”言汐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甜中带苦奶味极重。 放下咖啡后,她伸出左手在邹梦面前晃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的手腕没事了。” 邹梦盯着言汐看了一会,望向窗外:“言医生,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定是许教授跟你说了我的事,我很抱歉,我骗了你跟许教授。” “什么意思?”言汐疑惑。 “其实那晚我是自愿的,我好不容易排除万难争取到去世界五百强实习的机会,部门经理跟我说,只要我陪他一晚,就给我转正。我没想那个人渣竟然说话不算话,我一时气不过就骗许教授说是那个人渣强女干我的。” “邹梦,你——”言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邹梦苦笑一抹:“我没想到许教授真的相信我讲话了,他免费做我的律师,当他知道我怀了那个人渣的孩子后,许教授对我更加好了。好到我都以为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言汐沉默着。 脑中冒出一个问号,许顷延一向睿智严谨,怎么没察觉出邹梦在说谎骗他了。 “言医生,今天上午我接受了那个赖律师提出的补偿,下个月毕业典礼之后我就会离开陌城,回到家乡开始新的生活。” “祝你幸福。”言汐思索了半天,只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送邹梦到公交车站,邹梦突然对言汐说:“言医生,其实那天晚上我自杀是因为我觉得我很丢人,尤其是在许教授女朋友面前。” 言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邹梦:“许教授女朋友?” “对,那个赖律师是许教授的女朋友。许教授能去我们学校当客座教授还是因为赖律师的父亲是我们商学院的副院长,还听说许教授还是因为赖律师才来陌城的。” 大脑嗡一下陷入了空白,言汐怔怔地愣在原地。 迟迟无法消化邹梦对她讲的话。 好一会之后,她记起今天是周六,许顷延正好有课,于是她打车去了陌城大学。 一路上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言汐,你要相信许顷延,相信你的顷延学长。 半个多小时后,计程车抵达陌城大学校门口,她直接扔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后,快速跳下车。 进校门后,她抄小路快速往商学院方向跑去。 突然,她似一脚踏空般,猛地停下了脚步,茫然无措怔怔地盯着前方。 赖颖笑着对许顷延说:“师兄,谢谢你帮我处理好邹梦的事。” 许顷延回:“我不是帮你。” 赖颖娇嗔地睨了一眼许顷延:“师兄,你怎么这么口是心非?你就承认你对我有意思吧,要不然你干嘛来陌城?还答应我爸去商学院做客座教授?” 许顷延没有回复。 看着前方谈笑风生的一对璧人,言汐视线早也模糊不清,感觉心如刀绞一般疼痛难忍。 原来至始至终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可怜又可悲。 唇畔漾开一抹苍凉而讽刺的笑,她伸手擦干眼泪,决绝地转身离开。 打车到小区门口,天色已黑,言汐没有返回公寓,而是径直地走进了小区门口一旁的五光十色的酒吧内。 她想买醉,想彻底把许顷延那块冷石头给抛之脑后,再也不要记起。 而言汐不知道,在她刚进酒吧没过一会,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许顷延也进了酒吧。 第19章 灼热而迷离 ----- 酒吧是前两个月开的, 陆桃桃拉言汐来过两三次。 言汐酒量其实还行,就是喝醉之后酒品不太好。 根据陆桃桃描述,她喝醉之后可以去医院的精神科SP病人。 酒吧中央灯光闪烁, 光怪陆离,一对对男女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彻底卸下了白天的面具, 将灵魂深处放纵的一面展示的淋漓尽致。 往吧台边一坐, 言汐对酒保说:“一杯烈的, 一喝就能醉的那种。” 酒保会意, 着手开始调酒。 绝对伏特加的香醇,柠檬的点缀, 酒调酒杯上下翻转。 转手倒出一杯透明泛着淡黄色的鸡尾酒, 又加了一片薄荷叶, 摆在吧台上,轻轻一推, 滑到她面前。 端起酒杯, 言汐仰头一咕噜全部饮下。 冰块震住了味蕾,原以为会辣会呛人,没想到竟然是柠檬味, 还带着一丝甜。 这压根不是酒, 是柠檬味的饮料吧。 这酒保不是摆明在欺负她这个不经常来酒吧的人吗? “还是给我开五罐啤酒吧。”她对酒保说。 “呲, 呲——”酒保一下将五罐啤酒全部打开。 言汐拿起易拉罐直接一口闷。 啤酒的怪味道她并不习惯,但是酒精可以麻痹神经,能让她暂时忘掉许顷延那个大猪蹄子, 真是好东西。 一罐,两罐,三罐。 喝完第四罐, 她手掌用力捏扁了空罐,视线随意一瞥,目光停留对面的卡座。 卡座里单独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面容冷峻,气质清冷,干净的白衬衫搭配黑色西裤,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似乎与周遭喧闹格格不入。 幽暗的灯光下,男人一双寒眸比黑夜里的繁星还明亮。 酒精果然是一个好东西,不仅能麻痹神经,还能混淆视觉。 言汐怔怔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看,她发现不远处的男人竟然长得特别像许顷延。 不论是相貌穿着还是那一股清冷的气质。 此时,男人深邃的寒眸透着一束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 都说酒壮怂人胆,这句话也适用言汐。 拿起第五罐啤酒快速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卡座边。 言汐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面前与许顷延长相几乎一样的男人:“小哥哥,陪我喝一杯好吗?” 说完,不管男人同不同意,她不由分说地坐下。 仰头喝了几口啤酒,言汐眼神迷离地盯着身旁的男人看:“小哥哥,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好像我喜欢的人。” 说这话时,她把手伸向了男人的眉眼,鼻子嘴巴:“你和他一样,眉眼清冷迷人,睫毛又长又密,眼中似乎不仅有皓瀚星辰还有明媚阳光,高鼻梁,性感的薄唇,真的特别好看。” 男人沉默着,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如墨的寒眸变得深沉。 “只要能看到他,我就特别开心。他对我一笑,我整个人就目眩头晕。可是他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喜欢我,他就是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冷石头……” 言汐哽咽了,身体往沙发一躺,委屈地喃喃自语:“我的整个青春都是他,我忘不了他,为了他我去学临床当医生,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城市。结果……他把我这个小学妹忘得一干二净。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我感觉我跟他之间隔着一座喜马拉雅山。” 许顷延目光紧紧盯着因醉酒而脸红的言汐,轻声问:“你喜欢他什么?” “你知道启明星吗?启明星是天亮前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一颗最明亮的星辰。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启明星。” “他没有那么好。” 男人低沉清冷的声线落入耳中。 言汐一下坐直身体,气鼓鼓地怒视身旁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说我的顷延学长不好。在我心中,我的顷延学长最好了,我最爱他了。” 她坚决不允许别人说她的顷延学长不好。 即便许顷延不爱她,但许顷延依旧是她心尖上的男神。 许顷延被言汐逗笑了,唇稍眼底都带着笑意:“你爱他,怎么不跟他表白?” “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我怕被拒绝。” 言汐感觉鼻子酸酸的,心也是酸酸的,唇畔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我和他连朋友都做不了。” 许顷延一向爱憎分明,如果她向他表白,要么做情人要么路人。 显然,许顷延根本不爱她,那么只能做路人。 那还不如做朋友,至少还能看见他,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仰头将手中的啤酒一咕噜尽数喝下。 空罐一扔,似鼓起勇气一般,她一把扯住身旁男人的衣领,眯着眼望着眼前与许顷延一般无二的英俊脸庞:“顷延学长,我告诉你,我真的好爱你,爱惨了你。” 男人寒眸炯炯地凝视着她。 她与他靠得很近,近到彼此之间呼出的温热气息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男人眼神幽暗变深,深沉的寒眸中似乎蕴着火光。 在男人漆黑的瞳孔中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她缓缓靠近男人,小小的自己在逐渐变大…… 男人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看她眼神灼热迷离而直白。 在她的唇快凑到男人的薄唇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袭来。 “呕——”她没忍住对男人喷了出来。 原以为男人会躲开她,结果男人非但没有躲开,还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抱住了她,另外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吐得舒服一些…… 吐完之后,她往男人怀里一躺,意识断断续续间,她隐隐约约听到男人跟她说:“傻姑娘,我也爱你。” 一定是喝醉出现了幻听,她心想。 不一会,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隔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 睡意惺忪间,言汐伸了一个懒腰,她感觉脑袋疼得要命,浑身也酸痛不堪,像是被车子碾过一般。 缓缓睁开眼,房间环境是陌生的,装修是清冷的灰白色调。 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像是被人当头棒喝,猛地惊醒。 抓耳挠腮努力把零碎的记忆拼起来,昨晚在小区门口酒吧喝酒,看见一个长得特别像许顷延的男人,她上去搭讪,然后…… 掀开被子一看,除了两件贴身的内衣外,就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男式白衬衫。 视线无意一扫,蓝色的床单上浸着已经变干成黑褐色的血迹。 oh,myGod!!! 她竟然……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一夜情。 最关键昨晚还是她的第一次!!! 苍天呀,各路大神呀,主呀,救命啊,这是什么狗血桥段? 能不能给她一块豆腐,让她撞死好不好? 下床时,言汐才注意昨天她穿得衣服已经折叠整齐放在了床尾。 快速穿好衣服,她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 打开门,一张帅气逼人又冷峻硬朗,穿着一身灰色居家服的男人脸庞映入眼帘。 言汐顿时像是被一阵惊雷劈中,脑袋一瞬间空白了。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 言汐咽了咽口水,内心慌乱地如小鹿乱撞一般,低着头磕磕巴巴地问:“许……许律师,这是……你家?” 男人眸光黑亮的紧紧盯着她,眉眼蕴着淡淡的笑意:“嗯。” “那……那昨晚酒吧男人……” 男人似乎猜到她要问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勾了勾唇:“是我。” 又一道惊天霹雳猛地落在在言汐身上。 言汐欲哭无泪,尴尬窘迫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失恋酒吧买醉,意外买到了男神不说,还跟男神发生了一夜情。 八点档的狗血剧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去洗漱吃早饭。” 许顷延低沉清冷的声线落入耳中。 “不用了。”言汐立马双手摇手外加头摇成拨浪鼓。 抬眸,她迎上许顷延的寒眸,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许律师,我今天先回去了,再见。” 一说完,她拔腿就跑。 跑到门口,身后传来许顷延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言汐果断拒绝。 必须拒绝。 在她没消化好自己莫名其妙跟许顷延发生一夜情这件事,她一时半会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许顷延相处。 真是太尴尬了。 头皮发麻的那种。 --- 半个多小时后,言汐打车回到了公寓。 为了不吵醒今天休息的陆桃桃,她蹑手蹑脚地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走到窗台边,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言汐低头一看,一条未读的短信。 看到短信发送人是“顷延学长”,她呼吸一窒,心怦怦跳个不停。 颤颤巍巍既紧张又害怕地点开短信内容:【记得吃早饭,吃完早饭好好睡一觉。】 吃什么早饭? 我昨晚都被你吃了。 好好睡一觉? 睡你个大头鬼。 什么不喜欢婚前性行为。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手机又振动了一下,许顷延又发来一条短信:【宿醉难受可以喝一杯蜂蜜水。】 言汐气鼓鼓地咬唇。 拜托,我是医生,不用你提醒好不好? 现在我不想喝什么蜂蜜水,我只想喝一杯后悔水。 见她没回复,许顷延又发来一条短信:【周末愉快。】 愉快个大头鬼。 这个周末她最不愉快了。 莫名其妙地跟人滚了床单,即便对方是喜欢的人,但她也不愉快。 一点也不愉快。 估计是她没有回短信,许顷延才会一直发给她,她快速编辑了一条新短信发送出去:【也祝许律师周末愉快。】 把手机往窗边的书桌上一扔,拉上窗帘,言汐整个人呈大字型往床上一躺。 希望一觉醒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对,一个旖旎的梦。 此时,站在言汐公寓楼下的许顷延,看到言汐拉上了窗帘,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连眉眼都噙着笑意。 傻姑娘,周末愉快。 --- 下午,客厅沙发上。 “什么?”陆桃桃惊呼了一句,立刻坐直身子,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躺在她对面的言汐:“糖糖,你再说一遍?” 言汐咬了咬唇,扯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支支吾吾:“我……我有个朋友……她喝醉酒跟人……那个啥了。” “一夜情?”陆桃桃问:“对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言汐艰难地点了点头:“她喜欢的人。” 顿了顿,她又窘迫又害羞:“她跟我说……她除了浑身酸痛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记忆也没有?” 她仔仔细细思考了一个上午。 即便她衣服脱了,床单上也有血迹,但她还是不死心。 真要是跟许顷延那个啥了,她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记忆也没有。 陆桃桃朝她翻了一个巨大的鄙视白眼:“我也没有这方面经验,我也不知道,不过小说里不是有写吗?” 说这话时,陆桃桃从茶几上堆着的医学杂志中翻出一本书名是《霸道男神999次索吻》小说递给言汐。 言汐撇撇嘴,接过小说,翻开。 陆桃桃笑嘻嘻地说:“从36页开始。” “你都背下来了?”言汐惊讶。 陆桃桃满脸自信:“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记性好。” 言汐怼道:“那些病理怎么不见得你会背?” 陆桃桃嘿嘿一笑:“这不一样。” 言汐:“……” 几分钟后。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正看小说津津有味的言汐头都没抬,抬脚轻轻踹了一下陆桃桃:“刚刚我点了两杯奶茶到了,快去拿吧。” 闻言,陆桃桃嗖一下快速起身,健步如飞地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陆桃桃怔住了。 一个长相超级无敌英俊,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站在门口。 这年头外卖小哥颜值都这么高了吗? 低头一看,男人单手抄在西裤口袋中,另外一只手也没拎东西。 她疑惑问:“帅哥,你……你不是送外卖的?你是不是敲错门了?” 许顷延微微颔首:“你好,我找言汐,她在吗?” 陆桃桃伸手指了指身后正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小说的言汐:“糖糖她在。要不我替你叫她过来……” 许顷延忙阻止,眼神真挚,语气温和有礼:“我方便进去吗?我是言汐的朋友,我找她有点急事。” 陆桃桃犹豫了一下:“方便。刚好我饿了,我下楼去买点吃的。你和糖糖慢慢聊。” “谢谢。” 陆桃桃走后,许顷延弯腰从鞋柜里找到先前他穿过一次的粉色流氓兔拖鞋换上,缓缓朝着客厅沙发走近。 此时,正沉浸在小说情节中的言汐以为陆桃桃拿完奶茶回来了,忍不住吐槽道:“桃桃,这小说写得真是太假了,即便再多的前戏,第一次还是会痛的,怎么可能从头到尾一直乐在其中。还有怎么可能做一整夜?床上做完,去卫生间,还去了阳台,太夸张了,这男主不担心精.尽.人亡吗?还有这女主什么欲.仙.欲.死,哪有那么夸张……” “不是厕所读物吗?” 一个低沉带着几丝戏谑的声线蓦地打断她的话。 犹如被雷劈中一般,言汐猛地抬眸,许顷延那张冷峻帅气的脸庞映入眼帘。 下一秒,她就像被砍断尾巴的壁虎,把手中的书猛地一扔,拖鞋都来不及穿,直接以最快的速度逃窜回房间。 “砰——”一声,她重重关上门,背靠着门板。 oh,myGod!!! 没脸见人了!!! 糗大了!!! “咚咚——” 站在门外的许顷延抬手敲着门,他勾唇笑着。 他的傻姑娘真可爱。 “咳咳咳——”言汐故意咳嗽了几声,磕磕巴巴道:“许……许律师,我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我的傻姑娘,你刚才跑得可比兔子还快。 “你室友马上就回来了。”许顷延故意压低了声线:“你确定让我在门外讲述我们昨晚发生的事?” 许顷延,算你狠。 言汐只好乖乖认怂开门。 放许顷延进来后,言汐快速关上门,与许顷延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 她低着头,研究着棕色地板上的花纹图案。 许顷延朝她靠近走了几步。 她下意识地往后倒退。 “不是厕所读物吗?怎么又看了?”男人抿唇笑着盯着她看。 男人心情似乎很好,低沉的声线尽是温和。 瞬间,双颊爆红,连耳根子都烫得要命。 言汐咽了咽口水,极力让自己冷静,声音如蚊蠕:“我只是好奇……好奇昨晚我们到底有没有……那个啥……” 此刻窘迫羞赧的她,特别想立马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引狼入室,说的就是陆桃桃。 许顷延眉梢微挑:“你觉得昨晚我们是有还是没有?嗯?” 男人最后一个“嗯”声调加重了几个分贝,格外撩人,让言汐感觉心有些酥酥麻麻的。 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掉落心尖。 男人又逼近了几步,言汐立马又倒退。 还没倒退几步,她抵到了墙,退无可退,偏偏男人又向她凑近了一些。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很灼热。 “有还没是没有?嗯?”撩人的声调又问了一遍。 重重地咬了咬牙,她似鼓起勇气一般,抬眸,迎上男人的视线:“许顷延,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婚前性行为吗?干嘛趁人之危?” 男人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眉眼带着笑:“昨晚我没有趁人之危,我没碰你。” “不可能。”言汐冷着脸气鼓鼓地回:“我衣服都被脱了,还穿着你的白衬衫。” “你吐了弄脏了衣服,昨天半夜我打电话给励升,让他老婆沈青黛过来帮你换的。” 言汐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许顷延笑着解释;“我家客厅装了监控,如果你不相信我马上带你去看监控。” 昨天夜里凌晨两点多他给许励升打电话,被许励升痛骂了一顿。 许励升说他矫情,给未来媳妇换个衣服还想着男女之防,真够别扭的。 “那我全身酸痛又是怎么回事?”言汐继续追问。 “你喝醉之后手舞足蹈,又蹦又跳了大半夜。” 许顷延伸手挠了一下鼻尖,看向她,宠溺一笑:“还挺可爱的。” 可爱个大头鬼。 言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咬了咬唇,她憋红了脸继续问:“那……那床单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许顷延伸手解开白衬衫的袖口,将衬衫袖子撸到近咯吱窝,把胳膊伸到言汐面前。 他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昨晚你又咬了我一口,还咬出了血,我把你抱上床时,血沾到了床单上。” 言汐震惊眼睛瞪着像铜铃,凑近一看,许顷延胳膊上两排红色牙印格外明显,不偏不倚地在十多年前那一排牙印旁边。 顿时,她尴尬窘迫得无地自容,回忆起了初见学生时代许顷延的场景。 初一入学的第二天,她因为做值日放学晚了。 刚出校门就被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围堵勒索,她害怕得嚎啕大哭,突然许顷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走过来。 见那些高年级学长纷纷都给他让路,她没有多想认为许顷延就是围堵勒索她的学长们的头目,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重重地咬了一口,咬完她立马拔腿就跑。 一周后的入学典礼上,许顷延代表高年级优秀学生讲话,她才知道他是高二年级第一的冰山校草,学生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为了表达歉意,她每天伸着手跟在他身后:“顷延学长,你也咬我一口吧?” 他对她态度冷淡不理会她,却不反感她跟着他。 自小脸皮就薄的她,在遇到他之后莫名地变厚了。 既然他不反对就是默认了,于是她就像他的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两年,直到他高考结束出国留学。 而那两年成了她人生中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考试没考好有学霸的他辅导她;被人欺负了他会替她出头;心情不好他会陪着她…… 也许在旁人眼中,许顷延聪明睿智,沉默寡言,清冷淡漠,似没有血肉情感的冰山。 但是在她心中,许顷延外冷内热,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待她极好。 “咔——”额头被敲了一个爆栗,让言汐的思绪瞬间拉回。 言汐没好气地嗔了面前男人一眼:“许顷延,你不要再敲我爆栗了,我都被你打傻了。” 男人眼尾向上挑着,好看的桃眼蛊惑而撩人:“怎么,不想认账?作为律师,我有权替我这个原告申诉。” 言汐咬唇,支支吾吾:“申诉……什么?” 许顷延寒眸直视着她,挑了挑眉:“昨晚你又咬了我一口,我得咬回来。” 言汐缓缓把手伸给许顷延,谁知许顷延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温热的气息阵阵扑在她颈窝处…… 突然,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声线低沉撩人:“傻姑娘,我也爱你。” 说完,他缓缓松开了她。 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 言汐整个人生出了几丝恍惚,下意识地以为在做梦,伸手狠狠地掐一下大腿,大腿的刺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境,是现实。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许顷延,你刚刚说什么?” 男人双手落在她肩膀上,深沉的寒眸似一束炙热的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言汐,我想跟你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言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许顷延。 此时的她心跳如打鼓,颤颤巍巍不可置信地问:“许顷延,你这是让我当你女朋友吗?” 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许顷延,太快了,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 这进展比坐火箭还快。 昨天傍晚她还在酒吧买醉决定忘了他。 今天早上一觉醒来,莫名其妙跟他发了一夜情,下午他又来找她,告诉她昨晚没有酒后乱.性,顺势向她表白了。 突然一个疑问冒了出来,他向她表白,让她做他女朋友,那么赖颖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这么想,言汐嘴上也诚实地问了出来。 一说完,许顷延又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 他脸色阴沉如墨:“傻姑娘,少胡思乱想,赖颖只是我师妹。” “可是她……好像喜欢你。” “我不爱她,我爱的人是你。”顿了顿,他寒眸灼热看向她:“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你给我答案。” 言汐错愕睁大了眼睛,惊呼道:“才三天时间,这么短?” 许顷延笑着看向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下个月我就三十岁了,立业立好了,该成家了。” --- 言汐把许顷延送到电梯口。 从出门到电梯口一路言汐眼观鼻鼻观心沉默着。 突然,许顷延递给她两把黑色钥匙。 她疑惑抬眸:“许顷延,你这是?” 许顷延寒眸宠溺而温柔看向她,认真道:“我在陌城和洛城的家你都去过了,这是房子的钥匙,如果你答应做我房子的女主人,就收下这两把钥匙。如果不答应,三天后你再把钥匙还给我。” 言汐愣住了,她没想到许顷延会在表白之后直接把家里的钥匙给她。 见她迟迟没有伸手,他直接握起她的手,把两把钥匙放在了她的手掌心:“傻姑娘,好好考虑。” 许顷延前脚刚乘电梯下来,怔怔杵在原地的言汐突然手掌握紧两把钥匙,似鼓起勇气一般,跑到楼梯间,喜不自胜地快速冲下楼。 她爱了十多年的顷延学长也爱她,这比中了大.乐.透.特等奖还兴奋激动。 这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爱的人,他也爱你。 一口气跑到公寓楼下,打开门禁之后,她弯着腰,剧烈地喘着粗气,激动雀跃的心情无以言表。 缓和平静一会后,她站直身,环视四周寻找许顷延的身影,却没找到。 当言汐正黯然神伤寻不到许顷延身影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令她魂牵梦萦多年的声音:“小学妹,我在你身后。” 言汐蓦地转身回头。 缕缕金黄色的阳光洒在身后男人周围,映射点点光晕,似梦境一般。 男人那双寒眸此时变得比现下的阳光还明媚温暖,深情地凝望着她,令她目眩心悸。 她抿唇笑着,歪着头看着他,一步步朝他走近:“许顷延,我不会做饭。” 他目光如炬,唇角浅浅地勾起一个弧度:“无妨,我可以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我是急诊科医生,经常需要日夜颠倒上班,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照顾你。” “无妨,余生让我来照顾你。” 走到许顷延跟前,言汐停下脚步,手指轻轻攥着衣角,似鼓起勇气一般。 她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眼神真挚,语气认真:“许顷延,我爸妈工作很忙,好几个月才能见他们一次,我是家里的保姆阿姨带大的,导致我没有太多的安全感,而你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我害怕你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很多缺点,然后就不要我了。” “傻姑娘。” 男人低下头,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眼神温柔欲醉,语气宠溺道:“不要胡思乱想,凡事有我在。” “噗嗤——”言汐没忍住笑出了声,越笑越甜蜜,心如同吃了蜜一般。 下一刻,她整个人一下扑进男人怀中,像一只小猫一样在男人怀里各种蹭。 男人伸手回抱她。 男人将唇凑到她耳畔边,轻声唤道:“小学妹。” 如当头棒喝,言汐突然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许顷延,一脸震惊看向许顷延:“许顷延,你刚刚喊我什么?” 许顷延抿唇笑,眉眼都带着笑:“小学妹。” “许顷延——”言汐惊呼了一句。 伸手指着面前的男人,恶狠狠地怒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我了,还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你怎么这么腹黑?” 许顷延唇稍微挑,莫名地显出几丝平日里鲜少见的痞气:“作为辩护律师,不能与当事人关系过于亲密。” 言汐气鼓鼓冷哼一声:“那在我接受朱浩道歉之后,你怎么也没告诉我?把我当猴子一样耍好玩吗?” 说这话时,她作势要把手中的两把钥匙还给许顷延。 “钥匙还给你,我后悔了,我才不要当你的女朋友。大猪蹄子,黑心汤圆。” 敢情一开始他就认出了她,还装作不认识她,白白浪费她的感情。 许顷延被她逗笑了,唇角的弧度渐渐变大。 看到许顷延笑话自己,言汐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许顷延,我真的生气了。” 说完,她快速转身迈开脚步,刚走了两步,一只胳膊拉住了她:“真生气了?” 她涨红了脸,气鼓鼓地回:“许律师,请你放手。” 还未等她说完,许顷延一下从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他脑袋抵着她的细肩,薄唇在她白嫩耳廓边揉擦着:“傻姑娘,我撩到你了,抱歉,我是故意的。” 他呼出的热气只往她耳中钻。 那一丝丝热气挠得她目眩心悸,甘心沉浸其中,心底深处都是甜的。 --- 送走许顷延后,言汐返回公寓。 进屋后,言汐看了一眼此时正葛优躺在沙发上看偶像剧的陆桃桃。 她一时兴起,蹑手蹑脚地走到陆桃桃身后,伸手捂住陆桃桃的眼睛:“亲爱的桃桃,晚上我请你吃大餐,海底捞火锅怎么样?” 陆桃桃一把抓住她的手,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八卦地冲她眨巴眼睛:“糖糖,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瞧你这一脸春风满面的模样,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言汐眼神躲闪着陆桃桃,害羞地笑着:“没……没有。” 就是谈恋爱了,对象还是我喜欢十多年的学长。 “先前找你的帅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陆桃桃啧啧暧昧笑着:“快点说,要不然……我的陆氏哈痒痒就要对你用刑了……” 言汐快速笑着逃窜回房间,她可架不住陆桃桃的陆氏哈痒痒,她和许顷延才刚刚开始,等稳定了再把好消息分享给陆桃桃也不迟。 回到房间,刚关上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一看备注是“顷延学长”,言汐快速笑着接听:“顷延学长。” 电话那头传来许顷延低沉温和的声音:“今晚我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到凌晨。明天我要加班,明早七点我来接你,带你看看我的律所。” “不用了,顷延学长,我明天自己打车去你的律所,你早上多睡一会……” 门外突然传来陆桃桃大嗓门声:“糖糖,你快老实交代,先前来找你的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还有你之前跟我说你有个朋友和自己喜欢的男神发生了一夜情,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快点出来交代昨晚的细节,我要听那些少儿不宜的细节。” 此时的言汐恨不得把门外的陆桃桃嘴巴用胶布给封住。 不,得用胶水黏住。 让陆桃桃闭嘴。 当她又羞赧又窘迫时,偏偏电话那头的许顷延又神补刀了一句:“将你先前厕所读物中看到的内容告诉你室友。” 言汐脸蹭一下爆红,耳根子都烫得要命,心更是跳得飞快。 此时,站在门外的陆桃桃见言汐迟迟没有开门,决定暂时放过言汐。 她就不相信言汐永远不出来。 察觉到陆桃桃离开后。 言汐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顷延学长,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想问我,昨晚我怎么没有把你送到你的公寓,而是直接把你带回我家?” 许顷延话音刚落,言汐惊呼了一句:“顷延学长,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这个问题的?” 电话那头传来许顷延的轻笑:“傻姑娘,你忘了我是律师,律师逻辑思维强,这点分析判断能力我还是有的。” 顿了顿,他解释:“昨晚你一直赖在我身上,我一松手你就咬我。我身上被你咬得都是牙印。” “啊?”言汐尴尬咬唇:“真的假的?” 喝醉酒的她变成了一条到处乱咬人的狗。 真的是惨绝人寰!!! 迟迟没有听到她声音,电话那头的许顷延半开玩笑半认真:“要不你今晚来我家,我脱衣服给你看昨晚被你咬伤的那些牙印。” “不……不用了。” 言汐忙拒绝。 当她傻呀。 大晚上去狼窝跟送到嘴巴的食物有什么区别,都是被吃干抹净的命。 --- 翌日清晨,还没到六点,言汐便起来试穿柜子里的衣服。 近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在一堆衣服中定下了一条给人清爽舒适的蓝白色印花连衣长裙。 同样颜色款式的连衣裙她初中也有一条。 她清楚记得刚穿上新裙子那天早上,她特意屁颠屁颠跑到高中部找许顷延,询问许顷延她穿蓝色裙子好不好看? 许顷延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好看。 化好淡妆,束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蓝白色印花长裙,最后配上一双学生气息的休闲小白鞋。 明媚清新的色调,少女感爆棚。 言汐把吃早饭的时间也用来捯饬。 等她打车赶到正晟律师事务所时,已经八点多了。 推开律所的门,进门后,言汐与前台正伏案工作的高卓打招呼:“高律师,你好。” 高卓抬眸,面带微笑地看着言汐:“言医生,许律师提前跟我交代了,如果言医生你来了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就行,许律师的办公室在二楼右拐第二间。” “好,谢谢。” 之前来了两次都没真正进来过,这一次言汐才注意到许顷延任职又合伙的正晟律师事务所,规模还是挺大的,装修风格偏庄重严肃。 即便是周末时间,也有不少人在工位上加班。 走到二楼,右拐。 许顷延办公室门是开着的,言汐兴奋地快步走着。 快跑到门口时,她蓦地停下了脚步,似一脚突然踏空,茫然无措地怔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在一起这一章齁甜,都蛀牙了,火葬场已经在向许顷延招手了,本章评论都发红包 许励升和沈青黛是完结文《轻点吻[娱乐圈]》男女主角 备注:1,sp是Standardized Patients,医学中标准化病人。 2,启明星解释来自百度百科 第20章 你只是替身 ----- 言汐没想到赖颖会出现在许顷延办公室。 黑长直发, 化着精致的妆容,无袖西装马甲配白色内搭,黑色西裤, 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 ,干练职场女强人形象。 此时坐在许顷延办公桌对面的赖颖突然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眸看向许顷延:“师兄, 你是不是知道杨氏下个月要融资, 一定会极力消除负面新闻, 所以你才想要借着诉讼的名义让杨氏放一次血。” 许顷延没有抬眼, 只是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嗯”字。 闻言, 赖颖啧啧感叹:“师兄, 你这是明火执仗地趁火打劫。” 目光一扫, 赖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言汐,蹙眉惊讶:“言医生, 你来找我师兄?” 言汐正要开口, 被许顷延抢先一步:“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进来?” 说这话时,许顷延快速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 眉眼带着笑走到她面前。 言汐没好气地咕哝:“我不想打扰你工作……” 他伸手过来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 眉梢微挑,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吃醋了?” “谁吃醋谁是小狗。”言汐气鼓鼓地将脑袋转到一旁不看面前招蜂引蝶的男人。 明知师妹对他有非分之想,还这么明晃晃地共处一间办公室。 最关键还被她这个正牌女友给撞见了。 许顷延不由得失笑,这个傻姑娘, 怎么一大早就吃醋。 要是让她知道,他一直被陌城政法界无数单身女青年惦记着,以后他吃饺子都不用蘸醋了, 随便告诉她某某检察官某某律师对他觊觎已久就足够酸了。 听到男人的笑声,言汐愈加恼火。 她正打算掉头离开时,男人突然附下身,凑到她耳边,压低声线柔声问:“心情不好?吃赖颖的醋?” “我没吃醋。”言汐没好气地回。 她才不会吃醋。 她可是许顷延的正牌女友,许顷延官方认证的。 “想不想让赖颖心情不好?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极其撩人。 眼眸一亮,她抿唇笑:“想。” 男人缓缓站直,寒眸炯炯注视着言汐,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等下配合我演戏。” “好。”言汐笑嘻嘻地回,心中乐开了花。 谁知下一秒许顷延语不惊人死不休冒了一句:“昨晚累到你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顿时,言汐双颊红成了猪肝色,心如小鹿乱撞一般。 不愧是许大律师。 随意的一句话不仅断绝了赖颖的非分之想,还官宣了她这个正牌女友。 她都不敢去看赖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赖颖现在的脸色一定难看到极点。 偏偏某大律师还嫌杀伤力不够,又朝她走近了两步。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时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她本能地伸手去拉男人的衣服。 腰上一紧,男人顺势把她拉进怀中,温热的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怔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刚刚许顷延吻了她!!! 即便是吻她脸颊,那也算是吻。 “咳咳。”赖颖咳嗽了一声,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文件夹,走到门口。 她看了一眼害羞脸红低着头的言汐,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对许顷延说:“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顷延神情淡淡地“嗯”了一声。 赖颖经过自己身旁时,言汐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赖颖。 脸色阴沉得都快能滴墨汁了。 “心情好了吗?” 一个低沉温和的声线蓦地落入耳中。 言汐忍不住抿唇笑:“好多了。” 突然,许顷延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感觉瞬间有一股电流划过全身,她脸颊倏地飞起两片红霞。 她调皮地尝试把手抽回,奈何男人力气很大,没有给她机会,把她的手又握紧了几份。 她的小手尽数被他握在手掌心中。 她抬眸,歪着脑袋,对身旁的男人挑了挑眉:“许律师,你是打算就这么牵着我工作吗?” 男人目光如炬看向她,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底尽是笑意,挑了挑眉:“怎么,过了河就想拆了我这座桥?” 她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脸颊两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不敢。” “那就好。” “万一……哪天……” 还没等言汐说完,一个爆栗落在了她额头上。 许顷延收敛笑容,神情严肃:“傻姑娘,没遇到你之前,爱情于我而言是海底月镜中花,上苍一向苛责我,我许顷延从不奢望上苍能眷顾我。我甚至打算着一人孤独终老,遇见你之后,我第一次认为上苍待我不错,它把你送到我身边,此生有你相伴,足矣。” 言汐怔怔地注视着许顷延,鼻尖早已酸涩不堪。 有关许顷延的父母还是在念书时,某次期中考试家长会,她特意跑到高中部来看看他的父母长什么样。 她至今都清楚记得,当时他特别云淡风轻地对她说:“我父母在我出生后没多久都去世了,我母亲生前好友,也就是我养父收养了我。” “顷延学长,那你养父对你好吗?”她问。 他点了点头:“还不错。” “顷延学长,那你养母对你好吗?”她问。 他冷哼一声,眼底有仇恨闪过:“不好。” 她忙笑着安慰他:“顷延学长,没关系,你还有我。别人对你不好,但是我会对你好的,等我长大了,我就给你买好多好吃的,给你买漂亮衣服穿,你想要什么我都努力赚钱买给你。” 他被她逗笑了,他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宠溺温柔:“好,我等着小学妹长大赚钱。” 思绪拉回,极力忍住眼眶中的热潮,言汐唇畔漾开一抹最甜蜜最美好的笑给面前的男人:“许顷延,三个月。” 男人注视着她,面露疑惑:“三个月什么?” 言汐笑着解释:“三个月后你去买钻戒,跟我求婚,我会根据你求婚的真诚度,再考虑要不要嫁给你?” 男人欣喜地笑了,手掌一个用力,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从他怀中逃走了。 他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缓慢而有力向她告白:“傻姑娘,我爱你。” 她笑着回:“我也爱你。”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家。 这个家有我,有你,有爱。 这个家也是这世间最温暖最舒适的家。 --- 幸好临出门前在包里放了《急诊外科学》可以假装认真看书学习,要不然言汐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别的情侣约会都是去电影院游乐场什么的,而她跟许顷延约会的地方是许顷延的办公室。 最关键某大律师工作那叫一个投入,完全把她这个女友晾在一边。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打破办公室的寂静:“咕噜咕噜……” 言汐忙伸手遮住不争气的肚子,把脑袋埋得低低的,尴尬地咬唇恨不得快速在地上挖一个地洞快速钻进去。 正窘迫时,许顷延突然单手插在西裤口袋中,走到她身旁:“早饭没吃?” 她低着头尴尬地“嗯”了一声。 “刚好我也没吃,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跟我走吧。” “好呀。”言汐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快速把那本一个小时只翻了两三页的《急诊外科学》塞进包里,立马跟上男人脚步:“顷延学长,你怎么也不吃早饭?” “忘了。”许顷延笑着回。 傻姑娘,我要是不这么说,你能乖乖跟我去吃早饭吗? 在律师对面的咖啡厅吃完早饭已经是快十一点了。 走出咖啡店,站在路口,言汐对许顷延说:“顷延学长,我今晚小夜班,下午两点上班,我得回去睡一觉。” “我送你回去。” 言汐笑着拒绝:“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刚说完,一辆空的计程车朝这边驶来,言汐快速拦住,跳进后排。 许顷延弯腰脑袋凑到车内,眉眼带笑:“小学妹,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谢谢顷延学长。”言汐笑得甜甜的,似吃了蜜一般。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 傍晚的周例会结束后,陆易把言汐和舒朗留了下来。 简城那边有一个为期一周的急诊住院医规范化培训,科室决定让言汐和舒朗明天一早出发。 言汐一听,试探着问陆易怎么没让陆桃桃去? 陆易瞪了她一眼,问她明年还要不要升主治医生呢? 她只好作罢。 又是大半夜的忙碌。 临下班前,120送来一个脾破裂的车祸患者,言汐参与手术学习。 出手术室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换下手术服,刚走出急诊大厅,她就看到了在不远处昏黄路灯下的许顷延。 这一刻,她喜不自胜,快速奔跑着,一头扎进许顷延怀中,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腰:“顷延学长,你怎么来了?” 男人低下头,伸手摸着她的脑袋,眼神温柔欲醉:“我来接你下班,送你回去。” “等很久了吧?” “还好。” ………… 言汐第一次希望她住的地方距离医院远一点,这样她就可以跟许顷延多一些时间相处了。 到公寓楼下,言汐紧紧挽着许顷延的胳膊,依偎在许顷延怀中,一脸委屈兮兮:“顷延学长,简城那边有一个为期一周的急诊住院医规范化培训,陆老师让我跟舒朗去,陆老师意思是这个培训对明年升主治医生有一点用。” 许顷延侧头睨了她一眼:“去吧。” 闻言,言汐莫名地有些恼火,她松开男人的胳膊。 他们才刚刚在一起,就要分开一周,他看起来好像还挺开心的。 “我回去了,晚安。” 刚走两步,一只胳膊拉住了她:“生气了?” 她气鼓鼓地回:“没有。” 男人一个用力,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随后,一个温热的唇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傻姑娘,我会想你的。” 她害羞地将脑袋埋进他怀中:“我也会想你的。” --- 培训地点定在简城人民医院某郊区分院,匆忙赶到在医院宿舍放下行李后,言汐和舒朗很快投入培训中。 培训课程丰富,涉及到急诊方方面面,晚上还有实操演练。 白天没时间,也只有晚上实操演练之后,言汐才能跟许顷延煲电话粥。 而许顷延隔三差五晚上会有视频会议,电话粥时间也煲不长。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个晚上,晚上终于不用进行实操演练了,吃腻了医院食堂的饭菜,舒朗拉着言汐去了分院旁的餐馆吃饭。 吃完饭,月上柳梢头,舒朗和言汐返回医院宿舍。 言汐睨了一眼身旁的舒朗,将萦绕脑中多日的的困惑问了出来:“舒朗,你怎么来了陌城?” 舒朗轻叹一口气,笑着解释:“自小把我带大的姑姑来了陌城,我就跟她一起来了。” 兜里手机突然振动了,言汐掏出一看,是许顷延打来的。 她忙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接听:“顷延学长。” 电话那头传来许顷延低沉温和的声线:“明天什么时候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 “你不用来接我,我估计会很晚。” “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跟舒朗在回医院宿舍的路上。” “舒朗?就是那个也在急诊科,还跟你是高中同学的男生?”电话那头的许顷延沉默了一下:“如果他问你跟谁打电话,你会怎么说?” “男朋友。”言汐笑嘻嘻地回。 电话那头传来许顷延的轻笑声:“很好。” “那有没有奖励?” “有,等你回来。” “好的。” ………… 挂完电话后,言汐折回到舒朗身旁,眼睛眉梢都噙着笑,她期待着许顷延会给她什么奖励。 突然身旁的舒朗问:“男朋友打来的?” 言汐笑着点了点头:“嗯。” “是不是就是邹梦的那个大学老师,许顷延律师?” “对。”言汐猛地反应过来,她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舒朗:“你怎么知道的?” 舒朗笑着回:“我有眼睛会看。” 顿了顿,舒朗投个言汐一个晦涩不明的眼神:“糖糖,很多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言汐莫名地一头雾水。 舒朗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眼底划过一丝自嘲:“算了,人生在世,开心最重要。” 言汐满脑子更是一堆问号。 --- 其实培训结束时间不是在傍晚,而是在上午。 言汐为了给许顷延一个惊喜,并没有告诉许顷延。 坐大巴一回到陌城,跟舒朗分开后,言汐就打车去了正晟律师事务所找许顷延。 等她赶到律所,高卓告诉她,许顷延临时去北京出差了,五天才能回来。 言汐只好垂头丧气地返回公寓。 急诊科一向缺人手,都是一个萝卜坑。 为了去培训言汐和舒朗都跟同事换了班,一回来自然是要还的。 而许顷延那边也格外的忙,两人都没有时间和精力煲电话粥,只能靠短信联系。 忙碌最大的好处就是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许顷延出差回来的时间了。 周六傍晚,言汐下白班,刚走出急诊大厅,迎面撞见了风尘仆仆出差回来的许顷延。 顾不得是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了,言汐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进许顷延的怀中。 她就像一只猫一样在许顷延怀中各种蹭,语气撒娇:“顷延学长,我好想你。” 许顷延紧紧地抱着她。 许顷延把车停在了医院对面酒店的停车场。 言汐刚钻进副驾驶位,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就被许顷延伸手搂入怀中。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温热的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唇。 瞬间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两人熨着彼此的气息,辗转厮磨间,他加重力道,分开了她的唇,一探而入,加深了探索。 吸允。 搅弄。 渐渐地最初的温柔克制消散了,他变得霸道狂野,似掠夺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似乎在宣泄多日的思念。 绵长温柔又霸道的吻一直持续到言汐快喘不过气时,许顷延才松开她。 他松开她之前,还不忘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畔。 随后,他温热的唇在她白嫩的耳廓边揉擦着,声线低沉带着几丝隐忍和克制:“诗经中的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我算是体会到了。”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扑进她耳中,挠的她心酥酥麻麻的。 偏生,他又来了一句:“傻姑娘,你想我吗?嗯?” 她低着头面红耳赤地轻轻回:“想。” ---- 车子穿过主干道直接驶向了机场高架。 言汐纳闷,这不是去许顷延住处的路。 身旁开车的许顷延似乎猜到她心思,主动解释:“这是回洛城的路,今晚我养父约我吃晚饭。” 言汐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男人:“顷延学长,这么快就见家长了?” 这也太快了吧。 许顷延被她一脸惊讶的样子逗笑了:“我养父一直催我早点成家,给我安排了不少相亲。昨天他还给我打电话,我跟他说了我有女朋友了,他不信以为我在诓他。索性今晚我就把你带过去,让他见见。” 言汐羞赧得低下了头,心如同吃了蜜一般甜。 吃饭是在许顷延洛城公寓附近的瑰丽酒店。 言汐被许顷延牵着推开了包间的门。 在包间内,除了许顷延的养父许明易外,还有一个言汐不想见的人,许顷茹。 许顷茹一见到许顷延,满脸兴奋喜悦,她快速跑到许顷延身旁,笑脸相迎:“哥,好久不见,你想不想我?” 言汐特意抬眸看向许顷延。 只见许顷延直接把许顷茹当成透明人毫不留情地忽视,对着坐在包间中间的许明易微微颔首:“爸,这是我女朋友言汐。” 许顷延话音一落,许明易眼底有疑惑划过,却不露声色地笑着看向言汐:“言汐,你好。” 言汐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许顷延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她笑着与许明易打招呼:“你好,许伯伯。” “饿了吧,快坐下吃饭。”许明易忙招呼许顷延和言汐坐下,紧接着他投给女儿许顷茹一个严厉眼神:“顷茹,快坐下吃饭,要不然下次我叫你哥回来吃饭,你不用跟来了。” 此时站在门口的许顷茹只好乖乖听话。 这一顿饭,言汐直接忽视许顷茹分分秒要把她杀了的眼神。 许明易热情友好,许顷延特别照顾她,把一些她爱吃的菜都转到她面前。 期间许明易询问了她家里的情况,父母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 她犹豫了一下回:“我爸妈都是医生,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也是医生。” 许明易笑着点头:“医学世家,这个好。” 快结束时,言汐去了一趟卫生间。 她前脚刚进卫生间,后脚许顷茹就跟了进来。 许顷茹一脸鄙夷地上下打量着她。 她直接把许顷茹当透明人,继续洗手。 谁知许顷茹突然讽刺冷笑一声:“你少得意,我哥迟早会把你这个替身给甩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许顷延开启漫漫追妻路 本章评论的仙女还有红包掉落哦 明天见 第21章 渣男许顷延 ---- 吃完饭, 许顷延带言汐回了他在洛城买的一处公寓。 一个多月前,他也带言汐来过,当时他正在瑰丽酒店参加一个饭局, 出去透气时意外撞见哭着奔跑的言汐。 他一路紧跟着她。 他没想到她还跑得挺快的,追到她后,他把她带回了公寓。 这间公寓是他回国用积蓄添置的, 除了经常来打扫的钟点工阿姨外, 没有第三个人进来过。 他是什么时候彻底爱上她的? 就是那晚看她哭得声嘶力竭, 他心痛了。 言汐原以为许顷延会连夜赶回陌城, 没想到许顷延直接把她带去了瑰丽酒店附近的那处公寓。 进门后,她换好拖鞋, 刚准备进屋, 男人一把拽住她的手, 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欺.上她的唇。 他吻得霸.道强.势, 似乎要夺去她的全部呼吸。 “唔——” 快窒息时, 她下意识伸手反抗,奈何男人的力气很大,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 渐渐地她也不反抗了, 沉溺其中…… 凌.乱的衣服丢了一地, 彼此气息熨帖着。 等她意识回来, 她惊觉他把她领到了浴室,此时她与他坦诚相见。 她脸颊早已染上了红晕,耳根子烫得要命, 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停,直接往他怀里钻。 见她害羞脸红,他轻笑了一声:“一起洗, 嗯。” 声线低沉撩人更是蛊惑人心。 男人没有给她说不的机会,伸手打开了花洒,再次给予她热.吻。 花洒下他们激.情地热.吻,替对方抹沐浴露,尽情地探.索着彼此…… 一个小时后,许顷延抱言汐出了浴室。 言汐缩在许顷延怀中,羞赧得紧紧闭着眼。 脑海中尽是刚刚那些面红心跳的画面,她没想到许顷延竟然…… 低眸睨了一眼怀中的害羞不敢面对自己的言汐,许顷延眉眼尽是笑意。 进卧室后,他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 感觉被放在了床上,言汐缓缓睁开眼,刚睁开眼,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伸过来从身后搂住了她。 男人温热的气息阵阵扑进她的耳中,酥酥麻麻的。 突然,男人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闷着声音,声线低沉撩人:“用手帮我好吗?” 说这话时,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顿时,言汐脸颊红成了猪肝色,羞涩得想要把手缩回。 奈何许顷延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事后,言汐选择当一只鸵鸟,钻进被窝里迟迟不肯出来。 回想起刚刚,她感觉心跳如打鼓一般,双颊爆红,耳根子烫得要命。 她相信现在许顷延要是放一个鸡蛋在她脸上,肯定立马就能熟。 搂住月要间的手轻轻往上一用力,她被带出了被窝,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她想翻身动一下。 耳边传来许顷延闷闷似乎在克制的声线:“别乱动。” “???” “再乱动,我可能就克制不住了。” 言汐顿时领会到了,双颊快速飞上了两片红霞。 咽了咽口水,轻咬一下唇,她小心翼翼轻声问:“顷延学长,我们这样好吗?” 此时此刻她与他,不着寸缕,同躺在一个被窝中,极其容易擦枪走火。 刚一说完,许顷延伸手过来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轻声笑:“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这样合情合理更符合人性。” 他把她又搂近了一些:“睡吧,我的傻姑娘。” “晚安,顷延学长。” 这一夜对言汐和许顷延都是煎熬。 言汐睡觉喜欢辗转反侧,可如今她不敢乱动,只能乖乖保持着一个姿势。 因为无法入睡,她忍不住回忆起在瑰丽酒店包间洗手间的场景。 面对许顷茹的冷嘲热讽她只是一个替身时,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特别潇洒得意地从许顷茹身旁走开,丝毫不在意许顷茹的那句话。 其实她心中介怀了。 她爱许顷延,甚至可以说是爱惨了许顷延,她坚决不允许自己被许顷延当成其他人的替身。 她是独一无二的,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她。 她坚决不做任何人的影子。 许顷延也煎熬着。 不论是念书时还是工作后,无数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他都淡漠处之。 唯独在他的傻姑娘这里乱了分寸,险些没克制住。 佳人在怀,不能碰,这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 隔天清晨,言汐醒来时,身旁的许顷延已经不在了。 床头叠放着她的衣服,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许顷延正在餐桌前盛粥。 同平日一样,干净的白衬衫配黑色西裤,系着领带,任何细节都一丝不苟。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屋内,洒在他身上,泛着点点光晕,真好看。 他发现她在看他,抬眸深情注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笑:“快去洗漱,洗漱好吃早饭。” 她怔了两三秒,甜甜一笑:“好。” 洗漱好,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早饭,言汐心中和煦温暖。 许顷延的厨艺她是知道的,一定很好吃。 坐下后,许顷延伸手把一碗皮蛋瘦肉放在她面前。 言汐双手扶着碗,轻抿了一口粥。 蓦地一个低沉温和的声线穿耳而过:“手还酸吗?” “噗——”刚喝下的粥尽数喷了出来。 言汐慌忙避开许顷延灼热的视线,面红耳热低着头,没好气地回:“比做了一天的手术还酸。” 昨天半夜,她被许顷延用吻叫醒了好几次,除了没真正进入外,其他该做的都做了。 每次到最后一步,他都克制住了,让她用手帮他…… 偷偷用眼睛瞥了一眼此时坐在对面穿着一丝不苟的男人,再回想昨晚。 一个词蹿了出来,斯文败类。 看到傻姑娘害羞得都不敢看他,许顷延适可而止,不逗她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逗媳妇。 --- 回陌城路上,许顷延一手紧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握着身旁熟睡的言汐的手。 开车的间隙,他时不时会侧目看身旁的人,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一个多小时后,抵到陌城,车子停在了言汐公寓楼下。 许顷延没有叫醒言汐,他想跟言汐多呆一会,自从确立关系到现在半个多月了,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一天。 期间她培训一周,他出差五天。 思绪突然飘远,脑中回忆起昨晚在言汐和许顷茹去洗手间时,他与许明易的谈话。 “顷延,你女朋友言汐身家背景你了解吗?听说她跟泽超还有婚约,她跟泽超算是真正门当户对。” “她不爱杨泽超,更不会嫁给杨泽超。” 说这话时,他冷笑一抹,以他对杨泽超的了解,杨泽超想要娶言汐,无外乎是因为言汐的身家背景摆在那里罢了。 许明易轻叹一口气,面露严肃,语重心长:“顷延,其实爸今晚约你吃饭除了想看看你的女朋友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他疑惑,以他对养父许明易的了解,许明易很少这么郑重与他说话,最近一次还是在十多年前他决定去英国留学时。 “爸,你不用跟我拐弯抹角,有什么话请直说。” “顷延,上个月你亲生父亲出狱了,我找人打听他去了陌城,他很有可能会去找你。” ………… 思绪拉回,看着身旁言汐安静的睡脸,许顷延眉眼带着笑,眼神温柔欲醉。 一时情动,他缓缓俯身,凑近她,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谁知刚亲完,他的傻姑娘就醒了,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感觉到额头轻微的触碰,言汐猛地惊醒,骇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许顷延。 他与她靠得很近,近到几乎要碰到彼此鼻尖。 他伸手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眼神宠溺而温柔:“发什么呆?” 她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自捉摸着他刚刚是不是偷亲了她? 许顷延伸手过来替她解开安全带,还不忘撩她一下:“怎么,不想下车,想跟我回家?” 闻言,言汐快速跳下车。 身后传来的许顷延的声音:“傻姑娘。” 言汐回头,迎上车内男人的目光,微微蹙眉疑惑:“顷延学长有事?” 许顷延凝视着言汐,寒眸深不见底:“傻姑娘,如果哪天我不是律师,当不了律所合伙人,也不是大学客座教授,你还会继续爱我吗?” 说这话时,他眼底浮起几丝自嘲。 先前他看许励升对沈青黛患得患失,当时他还嗤笑许励升,被许励升讽刺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今他经历了,才发现一向骄傲如他,在爱情面前也会患得患失。 言汐不假思索回:“我当然还会继续爱你,顷延学长,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与你的职业身家背景没有一点关系。” 话落,许顷延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深沉的寒眸中蕴着浓浓的笑意。 傻姑娘,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足够了。 “顷延学长。” “有事?” 似鼓起勇气一般,言汐看向许顷延,神情严肃:“顷延学长,我不喜欢谎言和欺骗,爱就爱,不爱就是不爱。再美好的梦终究有破碎的一天。” 我宁可接受你不爱我,也不要你用谎言和欺骗给我编织一场美梦。 许顷延目光专注凝望着言汐。 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昨晚他与养父许明易的话被她偷听到了? 薄唇轻抿,他说:“傻姑娘,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我的一切都一一告诉你,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言汐笑靥如花:“好,” 有许顷延这句话足够了。 她相信他的顷延学长。 --- 今晚大夜班,凌晨一点多120送来一个胎盘早剥26周的孕妇,产科下来会诊。 言汐没想到产科下来会诊的人是颜晞。 简单的检查之后,颜晞考虑到急诊病房紧缺,直接把孕妇收入产科。 事后,言汐道谢:“谢谢你,小晞姐。” 颜晞笑着回:“糖糖,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还有事,先回产科了。” “再见,小晞姐。” 颜晞走后,迟迟不说话的舒朗感叹道:“你们关系好像还挺好的。” 言汐轻笑了一声:“我和小晞姐名字同音不同字,又在一家医院工作,算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闻言,舒朗淡淡地讽刺了一句:“这样的缘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言汐白了一眼舒朗,不理会舒朗,也没把舒朗的讽刺放在心中。 --- 一夜异常的忙碌,到第二天上午,言汐才下班。 回公寓睡了一觉后,傍晚她打车去了许顷延公寓。 在许顷延公寓附近的大型超市采购了一些食材,她没有告诉许顷延她今晚会过去。 她打算给许顷延一个惊喜。 半个多月前,许顷延给了她两把钥匙,一把是洛城的公寓,一把是陌城的公寓。 先前她培训,他出差,两个人都特别忙,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用他给的钥匙开门。 进门后,视线环视了一圈。 简单的三居室,面积挺大的,装修风格是灰白黑为主的清冷色调,连窗帘都是冷色调。 把两大袋食材放在厨房后,言汐直接往客厅沙发上一躺,双脚放在茶几上伸展着。 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脚一个用力,不小心将茶几上一本刑法注解踹在了地上。 她忙坐起弯腰去捡书,书捡起的一瞬间,一张照片从书中掉落。 拿起照片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她感觉被人当头棒喝一般,怔怔地立在原地。 照片中有三个人,她认识其中两个,许顷延,颜晞,还有一个男的。 颜晞站在两个男人中间,更准确地说,颜晞挽着许顷延的胳膊,笑着依偎在许顷延怀中,而许顷延正深情地凝望着颜晞。 大脑嗡地一下陷入空白,只感觉天旋地转。 耳边回荡着一些话: “你好,我是产科的颜晞,和你名字同音不同字,我是颜色的颜,白露未晞的晞。” “我对你早有耳闻,我在七楼产科,我丈夫靳昱扬在六楼心胸外科,以后你如果遇到一些困难可以找我们帮忙。” “难得遇到一个名字跟我同音的人,也算是一种缘分。我比你大,以后你就叫我小晞姐,我听说你小名叫糖糖,以后我就叫你糖糖。” “你少得意,我哥迟早会把你这个替身给甩了的。” “糖糖,很多事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和小晞姐名字同音不同字,又在一家医院工作,算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这样的缘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 言汐快速离开许顷延家,打车回到医院后,她不管不顾地直接把今天上白班的舒朗拉到了值班休息室内。 “舒朗,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言汐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舒朗一头雾水:“当然,我们除了是朋友,还是老同学。” 言汐唇畔边堆起一抹讥诮的笑:“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昨晚也不会说她和颜晞名字同音不同字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有先前他跟她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舒朗疑惑:“知道什么?” 言汐看向舒朗,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顷延把我当成了小晞姐的替身?” 舒朗闭了闭眼,默认地点了点头。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言汐感觉鼻子酸涩不堪,极力忍住眼眶中的眼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只是无意间撞见的,那是在邹梦第二次自杀进急诊,我一次路过邹梦病房门口,看见许律师跟产科的颜医生交谈甚欢。” 言汐突然笑了,笑得特别苍凉和讽刺。 难怪那天她打电话告诉许顷延说邹梦的孩子没了,许顷延跟她说已经知道了。 原来他已经问过他的心上人,产科的颜晞。 听到言汐的笑声,舒朗忙关心:“糖糖,你没事吧?” 言汐猛地推开舒朗,像是逃命一样快速奔跑着。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产科颜晞。 急诊言汐。 一个多月前,她莫名其妙被打,护士长薛玲告诉她,陆易主任联系了医院的合作律师。 薛玲护士长刚走没一会,许顷延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他故意装作不认识她这个小学妹,还把案子交给了助理负责。 什么作为辩护律师,不能跟关系过于亲密。 简直就是可笑之极。 是呀。 她叫言汐,跟他的心上人颜晞名字同音不同字。 他误以为是颜晞出事了,所以凌晨一点多还赶来了医院。 结果看见的人却是她,才会装作没有认出她,然后把案子交给助理负责。 记得学生时代她曾问过他:“顷延学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之前还把你当小混混重重地咬了你一口,你不但没有咬回来,还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可能是一种缘分。” 想到这,她胸口骤然一痛,心痛如刀绞一般。 这么说,她一直都只是一个替身。 学生时代是,现在也是…… 言汐,你就是一个傻子。 你都做了十多年的替身了,时至今日才发现真相。 你就是一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而一直蒙在骨子里的你,还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他,爱惨了他。 可最后,他爱的人根本不是你,只是把你当成了心中白月光的替身,只因为你与他的白月光名字同音不同字…… --- 言汐嚎啕大哭地跑到公寓楼下,昏黄的路灯下一道颀长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感情骗子,渣男许顷延。 感觉怒火即将从胸腔中翻腾出来,言汐怒气冲冲地快步冲上前,劈头盖脸直接给了许顷延一巴掌。 手掌重重地打在许顷延的脸上,“啪”的一声极其响亮。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真飒,高能预警,一巴掌肯定不能泄愤的,许顷延的追妻之路不会很容易的,被咬被打可能就是家常便饭。 这本书6日凌晨上夹子,停更一天,7日凌晨不见不散 第22章 真够闷骚的 ----- 言汐怒不可遏地大声骂道:“混蛋, 我们分手。” 骂完之后,她又狠狠地扇了许顷延两个巴掌,手掌几乎用尽全身力气。 她没想到许顷延竟然没有躲开, 一动不动地就杵在那里让她打。 男人嘴角泛着血丝,却没有一点一丝狼狈之态,相反竟然有些性感撩人。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极力忍住眼眶中翻涌的泪水, 冷笑一抹:“许顷延, 你不是巧言善辩的律师吗?怎么成哑巴了?” 此刻的她卑微地奢望着许顷延能够告诉她, 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他还是爱她的。 此时, 许顷延寒眸中尽是愧疚与歉意:“我不想隐瞒你, 当初你被那些混混勒索,我听到他们喊你的名字, 我以为是小晞。” 话落, 言汐犹如坠了一个冰窟窿里,身心都是寒彻骨。 她步步倒退着,心痛如刀绞。 她突然笑了, 笑得特别讽刺和惨淡。 原来他不爱她。 真的一点也不爱。 许顷延尝试走上前安慰她, 她犹如一只发怒炸毛的猫, 恶狠狠地怒视着他。 好一会她齿间蹦出几个字:“许顷延,我后悔我爱过你。” 一说完,她转身快速逃离, 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落下。 十多年的青春终究是错付了。 再美好甜蜜的梦终究有清醒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以跌入万丈深渊的方式让她清醒。 回到公寓后,陆桃桃已经做了一桌子饭菜。 在玄关处换鞋, 言汐快速擦干眼泪,努力挤出几抹微笑。 陆桃桃看见言汐进门,招呼言汐过来:“糖糖,我今天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快来吃。” 心中一暖,言汐抿了抿唇,笑着回:“好。” 孤身一人来陌城,最大的收获可能就是陆桃桃这个真心实意待她的好友。 平日里陆桃桃吃饭都会叽叽呱呱像个麻雀,今晚的陆桃桃很安静。 这让言汐有些纳闷,难不成陆桃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正纳闷时,陆桃桃突然放下手中的碗,起身对言汐说:“糖糖,今晚我们喝酒好吗?” 言汐一脸难以置信:“喝酒?你不怕被陆老师罚写检讨?” 陆桃桃投给她一个鄙视的大白眼:“一句话,你喝还是不喝?” “喝。”言汐笑着回。 她和许顷延短暂的恋爱因醉酒开始,那索性也因醉酒结束。 好男人千千万,干嘛浪费时间在渣男身上。 她相信下一个遇到的男人肯定比许顷延好千万倍,至少不会把她当成白月光的替身。 一开始是啤酒,每人五罐啤酒下肚后,言汐嫌啤酒味道怪。 于是陆桃桃打开了两瓶红酒,一人一瓶。 仰头咕噜喝了一大口,言汐笑嘻嘻地看着陆桃桃:“桃桃,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为了一个男人更改了高考志愿,还为了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陆桃桃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蛋:“糖糖,你这么聪明,才不傻。只能怪爱情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乖,听我的,忘了那个人。” “可是……可是我忘不了……”言汐鼻子酸涩厉害,心也酸涩不堪,先前努力忍住的眼泪在此刻如决堤一般宣泄了出来。 陆桃桃抱住了言汐,让言汐缩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她伸手轻轻拍着言汐的后背,轻声安慰:“糖糖,我相信你这么好,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可是……我心里装的都是他,我的顷延学长……”言汐断断续续抽泣着,声音哽咽:“顷延学长,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好爱好爱你,我爱惨了你,你知不知道……” 言汐越哭越凶,哭到最后都泣不成声了。 陆桃桃一直抱着言汐,直到言汐哭晕在她怀中…… 把言汐抱上床,盖好被子,陆桃桃掏出手机给舒朗发了一个微信。 她告诉舒朗言汐已经喝醉酒躺下了。 刚发完消息,舒朗便打进了电话。 陆桃桃蹑手蹑脚地关上言汐房间的门,走到客厅接听:“舒朗。” 电话那头传来舒朗关心的声音:“糖糖还好吗?” 陆桃桃冷着脸反问:“是谁欺负了我家糖糖?是不是那个律师?” 电话那头的舒朗犹豫了。 “舒朗,你不说我也知道,他叫许顷延对不对?”陆桃桃冷哼一声:“我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就是不允许他欺负我们家糖糖。” 挂断电话后,陆桃桃拿上钥匙和钱包,去楼下便利店给言汐买可以解酒的蜂蜜柚子水喝。 --- 同一时间,言汐小区旁的酒吧吧台边。 许顷延一杯接着一杯伏特加,酒保调酒的速度都赶不上他喝的速度。 七八杯下肚后,坐在他身旁许励升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酒杯:“顷延,你与其在这里独自喝闷酒,还不如去跟她解释清楚。” 许顷延瞪了一眼许励升,把酒杯又夺了回来,仰头尽数喝下。 冰块震住了味蕾,辛辣酸涩中还带着几丝甜。 放下酒杯后,他眼底尽是黯然与神伤:“你不了解她,她一向爱恨分明,我想她永远不会原谅我。” 傍晚下班回到家,他发现家里有人进来过,调客厅监控一看是言汐来过。 不仅如此,言汐还意外看见了那张他与颜晞,许励升三人的合影照片。 酒保又递来一杯调好的柠檬味的伏特加,许顷延拿起杯子又是一口气尽数喝下。 喝完后,他深吸一口气轻叹道:“是我自作自受。” “顷延,我只问你一句,你这辈子就认定了她一个了?” 许顷延侧目睨了一眼许励升,挑了挑眉反问:“你还不是就认定了沈青黛?” 许励升一眼剐向许顷延。 果然是当律师,言语上永远占着上风。 薄唇轻抿,许顷延闭了闭眼:“前两天我爸约我吃饭,他告诉我,那个人出狱了。我爸找人打听了,他好像来了陌城。” “哪个人?”许励升立刻询问,似是想起什么,他伸手过来轻拍了一下许顷延的肩膀:“都三十年了,他不一定会来找你。” 许顷延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励升,你说人为什么就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呢?” “其实你可以把你的身世告诉那个女孩,我相信她一定就能理解你对小晞的感情。”许励升尝试劝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永远不会让她知道我的身世。” 说这话时,许顷延眼神坚毅,语气果决。 他的身世是他这辈子永远无法释怀的,他不会让她知道。 见许顷延如此决绝眼神和语气,许励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有着许顷延的身世,他也不会告诉沈青黛的。 许励升话锋一转:“顷延,要不要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 许顷延没有理会他,接过酒保递来的伏特加又仰头尽数喝下。 许励升把手搭在许顷延肩膀上,以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缓缓开口:“顷延,你听我的,追老婆,其实也就是三句话。” 许顷延睨了他一眼,示意他接下去说。 许励升抿唇笑了一下:“第一句话脸皮要厚。第二句话,不要脸皮。第三句话,不要脸皮的死缠烂打。” 许顷延用一种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许励升恨铁不成钢朝许顷延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你之前大半夜突发急性肠胃炎,你小区旁的市二院的急诊你不看,非要自己开大半个小时的车去人民医院看急诊,还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子是急诊科的,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去见她?” “小晞都跟我说了,你明明第一晚输液就已经好了,隔天晚上又去输液,还故意把滴速调慢在等那个女孩子。还有明明是你在跟杨泽超交涉医疗纠纷案,非跟人家女孩子说案子什么交给助理负责。你还把你的私人微信号写在高卓名片反面,让她加微信,也不说那个微信是你的。我说许顷延你真够闷骚的,你这样是追不到老婆的。” 许励升伸手过来,轻拍了几下许顷延的肩膀,对许顷延挤眉弄眼笑嘻嘻道:“顷延,听我的准没错,别再闷骚了,咱们明骚,你要时刻谨记一句话,想要追老婆,就得不要脸的死缠烂打。” 此时酒保又递来一杯调好的伏特加,许顷延伸手接过酒杯,突然一只手握拳暴起青筋…… --- 宿醉之后,言汐一觉醒来除了头有些昏沉外其他都还好。 幸好昨天半夜有陆桃桃照顾她,几次叫她醒来喝蜂蜜水。 今天她上白班,吃完陆桃桃给她做的早饭后,临出门前,她又折回了房间。 把许顷延送她两把钥匙用手帕包好,放进了一个空的香包袋中。 她打算中午叫同城快速,还给许顷延。 即便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不属于自己的人和物她坚决不会沾惹丝毫。 到办公室刚换上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扣扣子,陆易直接敲门进来:“言汐,处置室来了一个被杯子碎片扎伤手掌的病人,好像挺严重的,你赶紧去清创缝合一下。” 言汐忙应了一声:“好的,陆老师。” 扣好白大褂扣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言汐快速赶去了处置室。 伸手推开门的一瞬间,处置室酒味都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看见站在处置室内的男人,言汐整个人如当头棒喝怔住了。 她没想到被杯子碎片扎伤手掌的人竟然是许顷延。 左不过一夜未见,他脸上胡渣都冒了出来。 白衬衫有多处褶皱,显然还是昨天的衣服,再加上这呛人的酒味,昨晚肯定喝酒了,而且还喝得不少,要不然怎么会被杯子划伤手掌。 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许律师开启不要脸的死缠烂打追媳妇了 第23章 你卑鄙无耻 ----- 言汐冷着脸, 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走近许顷延:“手掌怎么受伤的?” 许顷延寒眸深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昨晚喝酒不小心被玻璃杯划伤。” 闻言,言汐心中嗤哼:活该, 恶有恶报,渣男自有天收拾。 戴好手套,言汐握起许顷延受伤的左手。 伤口极深, 伤口还有细碎的玻璃渣。 明明心中痛恨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 恨不得把他这个渣男五马分尸。 但当她看见他手掌的伤, 鼻子还是窜上了一股子酸涩, 内心泛起阵阵心疼。 放开许顷延的手,言汐转身背对着许顷延准备清创缝合的药。 她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 言汐, 你怎么可以心疼渣男许顷延?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蓦地, 一个低沉因疲倦而轻微暗哑的声线落入耳中:“对不起,小学妹。” 言汐装作没有听见, 对一个人最大的失望是无视。 男人以为她没听见, 又说了一遍。 刚说完,处置室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 言汐忙回头, 许顷延也看向了来人。 “桃桃, 你怎么来了?”言汐骇然地睁大了眼睛。 陆桃桃笑着看向言汐解释:“现在病人少, 我过来帮你。” 说这话时,她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许顷延。 “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还没等言汐说完, 陆桃桃直接走到言汐身旁,不由分说地一手快速握住许顷延的手,一手拿起台上的消毒酒精瓶直接往许顷延手掌上倒。 “嘶——”许顷延吃痛地咬紧牙关, 并没有缩手。 他的寒眸如墨,深深地落在言汐身上。 言汐看见到许顷延痛得额间都渗出点点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心疼地伸手一把夺过陆桃桃手中倒了快半瓶的消毒酒精,迅速将许顷延护在身后:“桃桃,你这是在干什么?” 陆桃桃恶狠狠地怒视着许顷延,冷哼一声:“糖糖,我帮你好好教训这个渣男。” 言汐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许顷延,许顷延眉眼淡淡的,似乎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又看向陆桃桃,唇畔漾开一抹甜甜的笑:“桃桃,谢谢你替我打抱不平。”“糖糖,你让开,让我好好教训这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如果眼神能杀人,陆桃桃保证许顷延已经在轮回的路上了。 言汐笑着摇了摇头:“桃桃,为了我没有必要这样做,要是被陆老师知道了你又得被罚写检讨了,医务处那里又得请你去喝茶了。” 陆桃桃一脸的不甘心:“可是……我就是气不过他欺负你,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就遇到他这个渣男,负心汉?” 闻言,言汐心中暖洋洋的,她发自内心投给陆桃桃一个感激的眼神:“桃桃,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真好。请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的。嗯。” 陆桃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相信言汐能处理好。 离开处置室之前,她还不忘伸手警告许顷延:“你这个渣男,要是敢再欺负一次我们家糖糖,我陆桃桃就跟你拼命。” 言汐被陆桃桃的警告逗笑了,心中更是温暖的一塌糊涂。 偏生许顷延把陆桃桃的警告当真了:“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陆桃桃走后,处置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言汐快步远离许顷延,一边继续配药,一边若无其事问:“刚才疼吗?” 闻言,许顷延寒眸一亮,眉眼带着笑:“不疼。” 果然,他的傻姑娘还是很心疼他的。 “骗人,怎么可能不疼?”言汐没好气地回:“怎么不知道缩手?疼麻木了?” 明明疼得都脸色苍白了,还把手伸得直直的。 许顷延收敛起笑容,寒眸炯炯看向言汐:“心更疼。” 言汐蹙眉一脸紧张看向许顷延问:“你心脏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内科挂号看看?” 许顷延寒眸似一束炙热的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缓慢清晰有力回:“昨晚我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她说后悔爱过我,比起手掌这点伤,我的心更疼。” 言汐一眼恶狠狠地剐向身旁的男人,不屑嗤哼一句:“油嘴滑舌。” 要不是亲耳听见,她都不敢相信许顷延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言汐给许顷延清创时,伤口处的玻璃渣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拔出,时刻控制着力道,生怕一不小心加重他手掌的伤。 清创时,她用酒精一点点的消毒,轻轻又轻轻地涂抹,生怕弄疼了他。缝合时,她更是小心翼翼,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 等彻底清创缝合好,处置室挂钟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平时面对许顷延这样的被玻璃扎上需要清创缝合的病人,她最多十分钟便能处理好。 给许顷延打完破伤风针,她神情淡漠,把许顷延当成一个不认识的病人淡淡叮嘱:“伤口比较深,一天换一次药,这几天别碰水,防止感染。” 男人抿唇含着笑,寒眸如炬落在她身上:“谢谢你,小学妹。” 言汐面无表情反驳:“我姓言,语言的言,请叫我言医生。” 我才不是你的小学妹,十多年前的顷延学长已经死了。 许顷延眼底划过几丝自嘲:“你室友对你挺好的……” 言汐忙眼神紧张看向许顷延:“许顷延,桃桃只是替我打抱不平,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去医务处投诉桃桃。桃桃好不容易才进人民医院急诊科,你一个投诉可能就会让她回社区医院。” 许顷延深不见底的寒眸盯着言汐看,眼底浮起几丝笑意。 傻姑娘,我还正愁着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你这几天负责给我换药如今倒好你自己送上门了。 他对她挑了挑眉:“如果我执意要去医务处投诉你室友,你会怎么办?” “许顷延,你混蛋。”言汐直接脱口而出骂道。 她怒不可遏地怒视着他,气得她胸腔微微起伏着,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用意念将面前的混蛋男人给千刀万剐。 她了解许顷延一向软硬不吃,来硬的肯定不行,她不能拿陆桃桃的前程去赌,索性只能试一下软的。 随后,她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勉强微笑给许顷延:“许顷延,你直说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去医务处投诉桃桃?” 许顷延嘴角隐逸着笑:“未来一段时间你负责给我换药,不许躲我更不许请别人来给我换药。” 言汐反问:“那遇到我上夜班怎么办?” “那我晚上再过来。”许顷延笑着回。 “那遇到我休息怎么办?” “那我就去你公寓换。” “许顷延,你——”言汐愤愤地怒视着许顷延,齿缝间蹦出几个字:“许顷延,你卑鄙无耻。” 偏生许顷延还不忘火上浇油:“如果你做不到我随时会去医务处投诉你的室友。”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你这是给许顷延送人头呀 今天出门了,更新章节偏瘦,明天争取多写一点,晚安 第24章 许顷延混蛋 ----- 偏生许顷延还不忘火上浇油:“如果你做不到我随时会去医务处投诉你的室友。” 好你个许顷延, 你还能再卑鄙无耻一点吗? 强忍住胸中肆意翻腾的怒火,言汐对许顷延说:“等会你去急诊大厅门口等我。” 许顷延寒眸一亮,唇角含笑, 眼神灼热看向言汐:“有事?” 言汐避开男人炙热的眼神,神情淡漠:“我把之前你送我的两把钥匙和手帕还给你,既然分手了, 没有必要留着。” 话落, 许顷延眼底有几丝黯然之色闪过, 唇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 几分钟后, 当言汐把放着两把钥匙和手帕的香包递到许顷延手上,紧紧咬了咬唇, 她低着头对许顷延说:“许顷延, 你知道我昨晚为什么扇你三个巴掌吗?” 深吸一口气, 她迎上许顷延的目光,眼神坚定果决: “第一个巴掌, 是为了我的顷延学长, 是你把学生时代那个对我特别好的顷延学长给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第二个巴掌,是为我自己, 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把我当成了一个替身。第三个巴掌, 我想告诉你,我言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更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说这话时, 言汐语气特别决绝,算是直截了当告诉许顷延,她永远不会原谅他这个感情骗子。 许顷延接过香包后, 怔怔站在原地。 他如墨的寒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言汐,没有任何言语。 言汐强忍住眼泪,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许顷延,你放心我不会恨你,恨比爱更累。我会努力把你给忘了。以后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你来医院我是医生,你就是病人。街上遇到,我会装作不认识你,也请你装作不认识我。” 一说完,她快速转身离开,转身的一瞬间,眼眶中的眼泪如决堤一般哗哗落下。 她快速擦拭着眼泪,不住地安慰自己:言汐,这世间好男人千千万,跟许顷延这个感情骗子一刀两断之后,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可是……真的会遇到更好的人吗? 她真的能把许顷延给忘了吗? 此时此刻,她感觉她的心都疼得快无法呼吸了。 许顷延就像长在她心尖上的刺,已经深入骨血,不拔会痛,拔了会更痛。 许顷延整个人如失魂落魄般呆呆立在原地,他眼神空洞无光。 他知道言汐一向爱恨分明,没想到会这么分明,他宁愿她恨他,也好过把他当陌生人。 --- 难得与陆桃桃一起上白班,更难得没有加班,言汐请了陆桃桃去医院对面的海底捞吃火锅,感谢陆桃桃替她打抱不平。 吃到一半时,言汐放下碗筷,视线紧紧落在坐在她对面的陆桃桃身上,笑着说:“桃桃,虽然我们认识还没有三个月,但是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真心待我。” 陆桃桃笑盈盈地嗔了言汐一眼:“傻糖糖,是我谢谢你。” 顿了顿,她收起笑,神情认真:“糖糖,你也知道我是靠我舅舅才有来人民医院急诊科进修的资格,我资质平平,偏偏人又不勤奋。在你没来急诊之前很多人都带着有色的眼光看我,我为了不让我舅舅担心,我装作不在意。然而你来了之后,你从没有带着有色的眼光看我,真心实意把我当朋友,经常替我背锅,就连我舅舅都说能交到你这个好闺蜜,是我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言汐伸手过来,捏了捏陆桃桃的小脸蛋挑眉笑:“傻桃桃,能交到你这个闺蜜,我上辈子也拯救了银河系。” “糖糖,我最爱你了。” “桃桃,我也爱你。啵一个——”言汐给陆桃桃做了一个飞吻。 陆桃桃不甘落后,给了言汐三个飞吻…… 同一时间,距离言汐和陆桃桃不远的餐桌。 许顷延单独坐一边,他的视线正对着相隔两三桌的言汐。 而许励升和顾书琛坐在许顷延对面。 许励升拼命地把桌上的各种肉往锅里倒,对身旁的顾书琛说:“书琛,你别净顾着发呆,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也不是你失恋。” 闻言,许顷延一眼剜向许励升。 顾书琛忙做和事老:“励升,顷延手掌都绑纱布了,你能少说两句吗?” 许励升瞥了一眼许顷延绑着纱布的手掌,没好气地嗤哼一声:“那是他自己弄的,下手也够狠的,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好不了。” “你自己弄的?”顾书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许顷延:“苦肉计?”许顷延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还紧紧落在不远处言汐的身上。 下手狠是有好处的,至少十天半个月他每天都能看见言汐。 昨晚当言汐扇他那三巴掌跟他提分手,他就后悔了。 后悔当初刚确立关系时就应该减少工作量多陪陪她,再选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她有关他和颜晞的事,更甚至他可能会把他的身世向她和盘托出,也好过被她误会。 顾书琛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许顷延,轻叹一口气:“顷延,我先前一直以为你天生就是适合当律师,冷静自持,遇事客观面对。没想到……” 顿了顿,顾书琛伸手拍了一下对面许顷延的肩膀:“顷延,你好好养伤,律所的事你不用操心,你手头上的工作我都会负责好的。” 许励升忍不住惊呼一句:“我去,书琛你对顷延怎么这么好?” 顾书琛瞪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许励升:“正晟律师能走到今天一半都是顷延的功劳。” 许励升悻悻地夹起一块牛百叶放进许顷延碗中:“中午小晞给我打电话,问你下周生日怎么过?” 许顷延收回视线,眼底闪过几丝自嘲,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么快他都三十而立了,他还记得他跟言汐说过,三十而立,业已经成了,该成家了。 可如今造成这样的局面,算是咎由自取吧。 --- 许顷延没想到言汐真的说到做到了,真的就把他当成最普通的病人对待。 一连两三日下来,每次换药除了日常的询问外,言汐没有跟他多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换完药例行叮嘱之后,又匆忙离去。 替许顷延换好药,言汐离开处置室,刚关上处置室的门,迎面遇到了陆桃桃和舒朗。 陆桃桃笑着走到言汐身旁,挽起言汐的胳膊:“糖糖,舒朗说为感谢我们对他这段时间的照顾,他今晚请我们吃西餐,吃完西餐再请我们去K歌,去吗?” “吃西餐?K歌?”言汐惊呼了一句。 心中其实很清楚陆桃桃和舒朗是想办法让她开心,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 但是…… 舒朗一脸疑惑地看向言汐:“糖糖,怎么,不方便吗?” 陆桃桃也惊讶地看向言汐:“糖糖,你是不是不喜欢K歌?” 言汐忙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给面前的两个人:“不是。” 这该让她怎么解释了? 别人唱歌是要钱,她唱歌是要命。 从小到大但凡带过她音乐课的老师都说,言汐呀言汐,你嗓音这么好听,怎么就五音不全呢? “我方便一起去吗?” 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突然穿耳而过。 言汐,陆桃桃和舒朗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刚刚从处置室走出来的许顷延。 陆桃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许顷延:“我们不欢迎你这个渣男。” 舒朗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客气而疏远地对许顷延说:“许律师,我们朋友之间的私人聚会,恐怕不方便带上你这个外人。” 言汐刚准备开口拒绝许顷延,被许顷延抢先一步:“言医生,请问医务处在哪?” 说这话时,许顷延投给言汐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言汐咬牙启齿双眼猩红怒视着面前卑鄙无耻的许顷延,如果意念能杀人,她保证许顷延一定在轮回的道路上了。 她以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没发现许顷延这么混蛋卑鄙。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跟我一起念,许卑鄙 第25章 惨绝人寰呀 ----- 吃饭地点的西餐厅就在医院对面, 餐厅位子一向难等又赶上了饭点,言汐等人只好站在门口排队。 舒朗站在餐厅门口随时注意着叫号,言汐和陆桃桃站在角落, 许顷延单手插在黑色西裤口袋中站在言汐不远处。 陆桃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许顷延,阴阳怪气地冷哼:“糖糖,你怎么让那个渣男跟过来?这个渣男也真够厚脸皮的。” 她刻意提高了分贝, 显而易见是说给许顷延听的。 言汐没好气地撇撇嘴。 心中又一次痛骂许顷延卑鄙混蛋, 竟然敢拿陆桃桃威胁她, 他就吃准了因为陆桃桃她一定会投鼠忌器。 “糖糖, 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陆桃桃一脸可惜地摇头叹气,上下打量着言汐。 言汐:“???” “眼瞎。你就是看上舒朗都好过这个衣冠禽兽的厚脸皮渣男。”提到舒朗, 陆桃桃立马八卦兮兮地冲言汐眨巴眨巴眼睛:“要不你跟舒朗试试?你们都是学霸, 还是高中同学。” 言汐:“……” 隐约听到陆桃桃提到自己, 舒朗笑着走到这边:“你们在说我什么?” 陆桃桃对舒朗挑了挑眉:“舒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舒朗笑着看向言汐:“可爱活泼, 像糖糖这样的。” “哟, 你该不会暗恋我们家糖糖吧?”陆桃桃不嫌事大。 舒朗痞痞一笑,似真似假回:“对,我就是暗恋糖糖。” 说这话时, 舒朗黑眸如炬紧紧落在言汐身上。 言汐忙转头避开舒朗炙热的眼神, 意外迎上了许顷延的目光。 视线撞上, 他寒眸如墨,瞳孔深处似乎蕴着一簇火深情地注视着她。 她有些无措地忙低下头,脸渐渐烧了起来, 心中痛骂自己:言汐,你真没用,怎么许顷延的一个深情眼神就让你溃不成军? 见言汐没有说话, 陆桃桃很快转移话题,与舒朗聊起这几天遇到的一些奇葩病人。 言汐不说话,偶尔听到有意思的内容会被逗笑。 其实她心里清楚,好友陆桃桃和舒朗都在使劲浑身解数让她开心,尽快走出失恋的阴影。 轻咬了一下唇,言汐对站在她身旁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的许顷延说:“许顷延,你没有必要对我死缠烂打,我不爱你了。” 说这话时她没看他,也刻意压低了声线,不想让前面谈笑风生的陆桃桃和舒朗听到。 蓦地,男人低沉清冷稍稍戏谑的声线落入耳中:“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说谎时想要不被拆穿,最好直视对方的眼睛。” 话落,言汐猛地转头迎上男人的目光,咬着牙一字一顿:“许顷延,请你听清楚,我不爱你了。” 男人唇角浅勾了一下,看她的眼神温柔欲醉:“没关系,我爱你。” “许顷延,你——”言汐气结,憋得面红耳赤,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许顷延,强扭的瓜不甜。” 男人眉眼带着笑:“你比瓜甜,糖糖。” 最后一声“糖糖”声线低沉蛊惑又撩人。 撩得言汐的心怦怦跳个不停,犹如一个小石子落入她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认识许顷延十多年了,这是许顷延第一次喊她的小名。 不是言汐,不是傻姑娘,也不是小学妹,而是糖糖,她的小名。 “咳——”言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避开许顷延灼热的视线,她怕再对视下去,她就没骨气地承认她还爱着他。 爱一个人就像感冒要打喷嚏,怎么可能忍住不打? 况且她都爱了他十多年了,即使他把她的心伤得支离破碎,她也做不到一时半会就不爱了。 --- 排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了。 言汐和陆桃桃坐在一排,许顷延和舒朗坐在对面。 言汐与许顷延面对面。 点好菜之后,陆桃桃又恶狠狠地剜了一下许顷延,她低头瞥了一眼许顷延还裹着纱布的左手手掌,讥讽道:“某渣男你一只手怎么切牛排?” 许顷延抬眸看向言汐,眉梢微挑:“糖糖你会帮我切的。嗯。” 切你个大头鬼。 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会,言汐齿缝间愤愤蹦出几个字:“许顷延,你不要得寸进尺。” 许顷延饶有深意地勾了勾唇:“既已得寸,进尺又何妨。” “许顷延,你——”言汐恼羞成怒。 气得她恨不得跳上桌子,去掐死他。 许顷延这个卑鄙阴险的小人就是吃准了她会因为陆桃桃投鼠忌器。 极力忍住胸腔内翻腾汹涌的怒火,言汐假笑一抹:“好,我帮你切。” “谢谢,糖糖。”许顷延抿唇笑着回。 陆桃桃和舒朗不约而同地满脸问号看向言汐。 一致认为言汐被许顷延威胁着。 一向藏不住事的陆桃桃忍不住凑到言汐耳边,轻声问:“糖糖,你是不是被渣男威胁了?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的。”言汐忙拒绝陆桃桃的“好意”。 亲爱的桃桃你不用帮我了,我可不想再被许顷延这个卑鄙无耻小人再抓住什么把柄了。 舒朗也忍不住含蓄问许顷延:“许律师,你是不是为难糖糖呢?” 许顷延端起柠檬水,轻抿了一口,视线落在对面言汐身上:“我没有为难她。” 顿了顿,他投给舒朗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情侣之间吵架闹分手是常事,我爱她,她也爱我,我自信我能哄好她的。” 舒朗舔了一下后槽牙,冷笑一抹:“万一哄不好了?” “没有万一,我许顷延这辈子就认定了她。” 记得前几天许励升调侃他说他万年铁树要么不开花,要么开花就固执地只认定了那一个。 身世的枷锁他背了大半生,除了言汐,他再也没有精力和能量去爱其他人。 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像言汐这样的傻姑娘,不在乎他的身家背景,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什么精英律师,大学客座教授,就是简单纯粹地爱他这个人。 这一顿饭,言汐吃得一点也不开心。 卑鄙无耻的许顷延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把她当丫鬟一样使唤,一会切让她帮忙切牛排,一会又让她倒果汁,她就差用叉子把切好的牛排肉送进他嘴里了。 她好几次没有耐心了,恨不得直接用手中的刀子,捅他泄愤。 偏生他又时不时地火上浇油,拿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气得她牙痒痒。 要不是顾及舒朗和陆桃桃在,她一定会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咬得他鲜血淋淋。 --- 吃好饭,陆桃桃挽着言汐胳膊走出餐厅,许顷延紧随其后,舒朗去买单付钱。 陆桃桃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言汐:“糖糖,你真的没有被渣男威胁吗?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吗?”“不需要,真的不需要。”说这话时言汐一脸真挚地看向陆桃桃:“桃桃,我能处理好的,相信我。” “可是他那样威胁你,太过分了。”陆桃桃又狠狠地剜了一眼许顷延。 言汐强颜欢笑着。 何止过分,简直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 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许顷延。 “许律师,你什么时候把单买好的?”舒朗从餐厅走出后,问许顷延。 许顷延神情淡淡回:“这家餐厅老板曾经做过我的当事人。” “然后呢?” “他给了我一个特权,在他餐厅吃饭可以免单。” 闻言,陆桃桃阴阳怪气冷哼一声:“渣男蹭吃蹭喝还有理了。” 许顷延当作没听见,淡淡一笑。 舒朗把手中的几张百元现钞递给许顷延:“许律师,这顿饭是我请陆桃桃和糖糖吃的,请你收下钱。” 许顷延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现钞,直接又递给了言汐。 言汐一头雾水:“你怎么把钱给我了?” “我钱包在西裤左边口袋里,右手不方便掏。你帮我掏出钱包,把钱放进钱包里。” “许顷延,你——”言汐气结。 敢情真的把她当随意差使的丫鬟了。 陆桃桃见情形刚想上去痛骂许顷延,被舒朗早一步拦住:“言汐,我和陆桃桃先去KTV预定包间,你到了直接给我我打电话就行。陆桃桃,我们先走吧。” “好。” “这个渣男在欺负糖糖,我不走……” 舒朗快速伸手去拉陆桃桃走,转身的一瞬间,他苦笑一抹。 也许在他与陆桃桃这些外人眼中,许顷延是在威胁欺负言汐,但对于两个当事人来说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打情骂俏。 舒朗和陆桃桃走后,言汐握了握紧拳告诉自己不要跟卑鄙无耻又阴险混蛋的许顷延计较。 气出毛病来就不值得了。 四周环视了一下,确定她和许顷延站的地方不怎么引人注目。 她快步走近他,把手缓缓伸进他的西裤口袋中,西裤口袋深,她的手胡乱摸着。 隔着一层布料,突然她摸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她下意识伸手抓了一下,还有些Q弹Q弹的。 “咳——糖糖。”许顷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好几下。 声线隐忍而克制着。 言汐手中还抓着那个Q弹Q弹的东西,一脸懵地看向许顷延:“许顷延,你钱包确定在这个口袋里吗?” 男人躲闪她的目光,神情不自然,耳尖通红,他伸手把她的手从他西裤口袋中抽出:“我自己拿。” 缩手的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想起刚刚隔着布料抓的东西,言汐顿时双颊爆红,又羞又窘,恨不得立马挖一个地洞快速钻进去。 真是糗大了!!! 惨绝人寰呀!!! 舒朗定的KTV距离餐厅隔着一条马路。 等红绿灯时,言汐还一直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迟迟没有退下。 心中暗骂自己是白痴,怎么反应那么迟钝? 她忍不住用眼睛余光去偷瞄身旁的男人。 恰好此时男人也看向了她。 视线交汇,男人眉眼带着笑深深地注视着她,眼底尽是笑意。 似一股电流划过全身,她慌张收回视线,努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刚刚她也是懵了,要不然也不会摸到他…… 想到这,她脸颊又如火烧一般,耳根子都烫得要命,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偏生身旁的男人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以后众目睽睽之下别那样。” 男人不说还好,一说瞬间让言汐羞赧得想做缩头乌龟的冲动。 她在心中祈求着各种神仙,主呀,耶稣呀,求求你们显显灵,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抹去吧。 真的是羞得没脸见人了。 看到言汐害羞的可爱模样,许顷延抿唇笑。 他先前只是逗她,让她帮忙掏出钱包,就是为了让她看见钱包里夹层的照片。 结果没想到她竟然抓着他那个…… 这个傻姑娘,真的是…… “那个……许顷延,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言汐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缓缓开口问。 因为害羞她不敢看身旁的男人,依旧低着头。 作者有话要说:许顷延真的太会撩了,糖糖不是对手 第26章 许顷延装醉 ----- 蓦地, 男人低沉稍稍戏谑的声线落入耳中:“你让我帮你唱歌。” 言汐骇然地睁大眼睛抬眸看向身旁的许顷延:“你……你还记得?” “当然。”许顷延唇角含笑回。 何止记得,是印象深刻。 言汐没好气地瞪了身旁的许顷延一眼。 当初要不是她跟许顷延赌气,她也不会让全校师生都听到了她五音不全的嗓音。 言汐升初二那年赶上了校庆, 每个班级都要组织一个节目喜迎校庆。 言汐班级组织的节目是全班同学都能参与的大合唱,歌曲是《保卫黄河》。 当时言汐还没怎么长个被安排到了第一排,距离话筒不远处 每次排练音乐老师和班主任都会对她千叮咛万嘱咐, 让她无论如何不要发出声音, 嘴巴动动给人感觉在唱歌就行。 挫败的她就去找许顷延倾诉:“顷延学长, 你说我唱歌真的有那么难听吗?” 许顷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勾唇笑着注视着她,声线温和:“尺有所短, 寸有所长。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同。” “那顷延学长你唱歌好听吗?” “和你差不多。” 她轻轻“噢”了一声, 唇角忍不住上扬, 之前心中的阴霾一下子消散了。 不止她一个人五音不全,她的顷延学长也五音不全。 结果校庆当天, 许顷延代表他所在的班级独唱了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 》荡气回肠, 惊艳四座。 坐在台下的言汐目瞪口呆了,这叫跟她一样五音不全吗? 明明唱得那么好听,都可以进娱乐圈当歌手了。 快结束时, 轮到了言汐班级的《保卫黄河》大合唱节目。 排在言汐身旁的女生突然拉肚子没办法上台, 言汐被临时排在了正对着话筒。 期初她还是张张嘴巴不发出声音, 可到了高.潮部分,她被同学们的气势牵引,也想到了先前许顷延唱歌那么好听。 于是她直接对着话筒扯着嗓子唱:“保卫家乡, 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言汐永远忘不了全校师生看她的眼神, 那一年的校庆许顷延以一首《少年壮志不言愁》出名了,而她也出名了。 初二三班有个女生长得还挺漂亮可爱的,但是唱歌却要人命。 事后她还跟许顷延赌气了好几天,放学没有去高中部等许顷延放学,直接回家了。 还是周五中午,许顷延趁着午休来初中部找她,主动向她道歉:“小学妹,对不起,我唱歌只是比你好一点。” 她气鼓鼓地回:“你那叫好一点吗?是好十万八千里。” 许顷延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麦丽素递给她:“我特意给你买的。” 顿了顿,他把胳膊往她面前伸近了一些:“如果还不消气,我让你咬一口。” 她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麦丽素,快速撕开,递给他一颗:“顷延学长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你要是吃下这颗麦丽素,我就原谅你骗我。” “好。”他笑着从她手中拿过那一颗麦丽素,放进嘴巴里。 嚼完咽下好一会嘴巴还有甜味,他第一次不反感这个甜味。 --- 过马路时,言汐收到了舒朗微信【包间号521】。 她没有多想直接回了一个笑脸表情过去。 手机锁屏放进口袋中,她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走在她身旁的许顷延。 此时的他心情似乎不错,眉眼噙着笑。 “你是不是在笑话我五音不全?”她没好气地问。 “没有。”男人侧目睨了她一眼,唇稍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哼了起来:“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极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听到许顷延在唱《少年壮志不言愁》,言汐只感觉怒气直冲脑袋,还说不是在笑话她五音不全? 她一把抓起身旁许顷延的胳膊,张开了嘴,咬了一口。 咬完后,她猛地甩开他的胳膊,快步往前走,不理会身后的男人。 许顷延被言汐的举动逗笑了,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好几层。 他的傻姑娘,还是可爱的纸老虎一个。 即便再恼他怒他,也只是轻轻地咬他一口,估计这一会牙印都消了。 --- 言汐没想到舒朗竟然定了一个超级大包间,把急诊科所有的人请来K歌都能坐的下。 进门后,陆桃桃正拉着舒朗玩骰盅,玩得特别起劲,完全忽略了言汐,更忽略了跟在言汐身后的许顷延。 言汐在一旁的角落坐下,端起桌上打开的鸡尾酒。 刚准备喝,许顷延伸手过来一把夺过,仰头喝了一大口。 她恼怒质问坐在她身旁的男人:“许顷延,你凭什么不让我喝酒?” 男人淡淡地回:“你喝醉之后酒品不好,胡乱咬人不说,还喜欢抱着人不放手。” 言汐气得牙痒痒,后悔先前那一口咬得太轻了。 反射弧慢半拍的陆桃桃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言汐:“糖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言汐认真想了一下回:“在你刚刚喊三个六的时候我就进来了。” “过来一起玩?” “我不会玩。” “那唱歌吧。”陆桃桃快速爬到她身后的点歌机:“糖糖,你想唱什么歌,我给你点歌。” 言汐尴尬地咬唇,早知道她就说她会玩骰盅了,总好过唱歌。 “帮我点一首周杰伦的《等你下课》。”许顷延低沉清冷的声线落入耳中。 陆桃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许顷延,冷哼一声:“谁要听你这个渣男唱歌,糖糖,我给你点一首你的手机铃声梁静茹的《暖暖》好吗?” “我……我还没学会。”言汐扯了一抹尴尬的笑给陆桃桃:“要不你就点《等你下课》,我很喜欢周杰伦的歌。” 陆桃桃不情愿地说了一声“好”,看许顷延的眼神恨不得把许顷延给灭了。 很快旋律响起,言汐拿起桌上的话筒递给许顷延。 许顷延接过话筒,寒眸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眼神温柔欲醉。 她慌忙避开,低下头,心早已如小鹿乱撞一般。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还没走……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有人默默的陪在你的身旁……” 歌曲旋律舒缓,加上许顷延低沉的声线代入感极强的演唱,轻而易举便勾起了言汐学生时代的回忆。 她记得有一次傍晚等许顷延放学,赶上了雷阵雨,她打着伞躲在法国梧桐树下,没过几分钟许顷延从教室里冲到她面前。 把她拉到走廊后,他疾言厉色对她道:“小学妹,你物理怎么学的?雷阵雨天气躲在树下,你想被雷劈?” 她一脸委屈地回:“顷延学长,我平时就是在这棵树下等你放学的。你干嘛骂我?” 说这话时,她眼泪不争气地哗哗落下。 看见她梨花带雨哭,他无措地慌忙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小学妹,我不是在骂你,我是在担心你。” “可是你刚刚就是很凶……”她噘着嘴气鼓鼓地回。 “学长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他耐着性子哄她:“要不等学长放学,回去的路上唱给你听。” 她漂亮的眼眸一亮,伸手快速擦干眼泪,抬眸一脸期待地看向他:“顷延学长,你会唱周杰伦的歌吗?” “你想听哪首?” “《七里香》” “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宠溺而温柔:“送你回家的路上,学长就唱给你。” …… 许顷延唱完后,又坐回了言汐身旁。 他看她瞳孔失焦,似乎在发呆,他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个爆栗:“想什么?” “你为什么要唱周杰伦的歌?”言汐下意识地问。 问完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 “只是突然想唱了。”许顷延端起桌上的鸡尾酒仰头尽数喝下。 喝完后,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几年前养父许明易生日,他回国参加完生日宴特意去了她的大学等她下课…… --- 为避免又被陆桃桃拉着唱歌,言汐选择去玩骰盅,即便她从来没有玩过。 见言汐没有要唱歌的意思,陆桃桃便放弃了玩骰盅,笑嘻嘻地去当麦霸。 舒朗简单地教了一下言汐,言汐算是明白了一些,就是所谓的比大小。 于是这一个晚上,言汐和舒朗玩着骰盅,陆桃桃当麦霸唱歌,而许顷延安静坐在角落边一瓶接着一瓶的鸡尾酒下肚。 零点,包间时间到了。 做了一个晚上麦霸的陆桃桃意犹未尽,一首歌都没来得及唱的舒朗心情愉悦,而心不在焉的言汐用了一个晚上时间还没弄明白怎么玩骰盅, 言汐等人没想到许顷延把桌子上那一箱的鸡尾酒都喝完了,醉醺醺地瘫在沙发上。 “糖糖,这个渣男怎么办?”陆桃桃忍不住问言汐。 舒朗忙回:“要不我送许律师回去吧。” 言汐咬了咬牙:“还是我送吧。” 她再傻也看得出来许顷延不喜欢舒朗,甚至可以说对舒朗有敌意。 “你知道这个渣男的家吗?”陆桃桃又问。 “我去过几次。” 话一出口,言汐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有多暧昧。 言汐发现喝醉酒之后的许顷延酒品还不错,她搀着他,让他跟着她走,他会乖乖跟着。 走出KTV门口,把许顷延扶进计程车后排。 与陆桃桃和舒朗分别时,陆桃桃还是不放心:“糖糖,要不我跟你一起送这个渣男回家吧?” “对,让桃桃跟你一起。这夜黑风高的也有一个照应。”舒朗说。 “不用了。”言汐对面前的两人挑了挑眉:“不要忘了我会柔道,轻松撂倒几个壮汉不是问题。” 说完,她快速跳上后排,对司机师傅报了一个地址。 刚报完地址,身旁的许顷延直接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许卑鄙是故意装醉的。 强烈安利周杰伦的《等你下课》《七里香》,周董的其他歌也好听,不小心暴露年龄了 备注: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还没走……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有人默默的陪在你的身旁……”出自歌曲《等你下课》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极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出自歌曲《少年壮志不言愁》 “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出自歌曲《保卫黄河》 第27章 装醉耍流氓 ----- 言汐刚报完地址, 身旁的许顷延直接把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尝试把许顷延脑袋扶正,奈何下一秒男人又靠了过来,几次之后她也就算了。 总不能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那么多。 搞不好人家酒醒之后全部都忘了。 谁知醉酒的男人竟然得寸进尺起来, 伸手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整个人往她怀里又凑近了一些。 他凑到她耳边,喃喃自语:“小学妹, 对不起, 学长错了, 你就原谅学长好吗?” 他的声线低沉撩人中带着几丝蛊惑。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尽数扑进她的耳廓中, 挠的她的心,酥酥麻麻的。 如同一根羽毛掉落心间。 “谁是你学妹?”言汐不屑地冷哼一声, 伸手用力把怀中的男人扯开。 男人就是粘上了她一样, 搂住她月要间的胳膊又收紧了一些:“糖糖, 消气了吗?” 声线低沉撩人又带着浓浓的哄人的感觉。 言汐将脑袋转到一旁,不予理会喝醉酒对自己耍流氓的许顷延。 偏生许顷延又来了一句:“糖糖, 我许顷延这辈子真心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男人语气认真, 一字一顿清晰有力。 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她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坚决不能再被同一个石头绊倒了, 而且还是一块捂不热的冷石头。 此时前排开车的司机师傅忍不住对言汐说:“姑娘, 你老公这是在酒后吐真言。真是模范好老公呀!” 此话一落,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他才不是我老公,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言汐忙辩解。 许顷延顺着司机的话立马柔声对言汐喊了一声:“老婆——” 言汐一下怒了,气鼓鼓地伸手要把怀中的男人扯开: “许顷延, 你这是在喝醉酒对我耍流氓,快点放手。” 男人力气很大,将她又抱紧了一些, 似乎在她赌气的感觉:“糖糖,我不会对你放手的,这辈子都不会放的。” “许顷延,你快松手,别对我耍流氓。”一说完,言汐快速伸手去扯许顷延的手。 还说什么他的酒品好比她好? 一喝醉就对她耍流氓,抱着她不放,这也是酒品好吗? 明明比她酒品还差。 “姑娘,大叔是过来人,这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的,今晚回去睡一觉就行了。”司机师傅又神补刀了一句。 “师傅,我和他真的不是夫妻关系。”言汐再一次辩解。 “那你们肯定是情侣关系。” “也不是。”言汐不耐烦地解释:“他只是我前男友罢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半个月。” 司机师傅“噢”了一声,随后又说:“情侣之间吵架跟夫妻之间吵架是一样的,也是床头吵床尾和。” 言汐满脸黑线,也不想再解释了。 怀里的男人她也不想扯开了,就让他抱着她,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而言汐不知道,在她怀里的男人一直都清醒着,根本没有喝醉。 --- 许顷延的家位于市中心某高档小区内,计程车是不能进入的。 把许顷延扶下车后,言汐快速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毛爷爷递给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接过钱,还不忘调侃一句:“姑娘,大叔看得出你这个前男友是真心爱你的。” 言汐:“……” 进小区后,言汐看许顷延走路还挺稳的,尝试松开许顷延的胳膊。 谁知松开的下一秒,许顷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 再次挽起男人的胳膊,言汐没好气地问:“许顷延,不就十几瓶低浓度的鸡尾酒你都能喝醉?” 这酒量竟然比她还差。 真不知道他工作中是怎么样应酬的? 男人侧目看向她,答非所问:“那个舒朗肯定喜欢你,你信不信?” “我信个大头鬼。”言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加快了步伐。 她才不管舒朗是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她现在只想把面前这个醉酒对她耍流氓的男人送回家。 幸好是高档小区,来往都有巡逻的保安,绿植边都有路灯,要不然这夜黑风高的,言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身旁醉酒的男人似乎料到她在害怕,竟然轻声哼起了歌:“初恋的香味就这样我们寻回,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你说你舍不得吃掉这一种感觉……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言汐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如小鹿乱撞一般。 她没想到许顷延竟然哼起了《七里香》,这一首让她知道初恋这个词的歌曲。 她还记得许顷延第一次唱《七里香》给她听时,懵懂的她当时特别好奇地问许顷延:“顷延学长,歌词中的初恋是什么?” 许顷延认真地想了一下:“上周你背诵诗歌《秋天》中有这么一句话,秋天梦寐在牧羊女的眼里,那就是初恋少女似恋非恋,羞涩纯真。” “顷延学长,牧羊女有初恋,那你有吗?”她追着问他。 他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温柔宠溺,笑着反问她:“小学妹,那你有初恋吗?” 她笑嘻嘻地回:“有,顷延学长你每天都在眼中出现,所以我的初恋就是你。” 他被她逗笑了:“傻姑娘,初恋不是这样理解的。” “那初恋应该怎么理解?”她一脸的求知欲盯着他看。 他眼神躲闪:“小学妹,等你长大了就能理解初恋了。” ………… 言汐什么时候真正理解初恋这个词的,还是在许顷延离开的第二年,她上初三,收到了隔壁班男同学的情书。 她才知道初恋这个词,重点在于恋,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至于那个初,便是第一次,初次的意思。 连在一起就是第一次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想念一个人。 这便是许顷延走后,她对许顷延的感觉。 然而等她彻底理解了初恋这个词,她却不能亲口告诉她的顷延学长,他就是她的初恋。 --- “叮咚——” 电梯抵到六楼。 言汐扶着许顷延走出电梯。 许顷延非常配合的从黑色西裤中掏出钥匙递给言汐。 言汐接过钥匙开门。 门打开后,言汐让许顷延扶着玄关处的柜子,她蹲下小心翼翼给他脱皮鞋,一只脚脱完轮到另外一只脚,然后再一一给他穿上拖鞋。 此时装醉的许顷延看到言汐弯腰小心翼翼替自己脱皮鞋穿拖鞋,那一瞬间,他感觉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也许他的前半生是苦涩,但是他相信只要有她陪在他身边,他的余生都会是甜的。 齁甜的。 替许顷延换好拖鞋后,言汐快速脱了自己的鞋,直接穿着袜子搀扶着许顷延进屋。 把许顷延放下沙发躺下后,言汐轻吁一口气。 刚迈开脚准备离开时,沙发上躺着的男人突然伸手过来拽住了她的胳膊。 她一时重心不稳,往后一仰,整个人跌入了沙发上男人的怀中。 她下意识想要挣脱开,男人没有给她机会,力气极大的将她抱得紧紧的,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许顷延,你放手。”言汐冷着脸对男人吼道。 男人沉默着,双手又将她圈紧了几分,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边。 “许顷延,快放手,我要回去。” 刚说完,耳边传来男人闷闷的低沉声线:“糖糖,你可能不知道我真的等你下课过。你们医学院门前那块石碑上誓词,我还记得,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自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闻言,言汐的心似乎漏跳了半拍,内心慌乱着,下意识地问:“你去过我的学校。” “嗯。” “什么时候去的?” “我累了,让我睡一会。” 男人一说完,耳边便传来了轻声的呼噜声。 言汐忙趁机挣脱男人的怀抱,谁知男人把她圈得紧紧的,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她恼火:“许顷延,你快松开我。你快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去过我的学校了,你快点说,说话说一半最让人讨厌你知道吗?” 身后的男人没有理会她,只是又将她搂近了一些。 一开始言汐还会尝试挣脱许顷延的怀抱,可渐渐地她也懒得挣脱了,心中一直疑惑着许顷延到底什么时候去她学校找过她 以她对许顷延的了解,许顷延不会拿谎话搪塞她的,更何况他还知道他们医学院门口那块石碑上的誓词。 思索的同时,眼皮不自觉地开始打架。 忙碌了一天,晚上又玩了四五个小时,她的身体早已疲倦不堪,脑袋下意识地往身后的男人怀中靠近了一些,困意渐渐来袭…… 感觉到怀中的言汐睡着了,许顷延缓缓睁开眼,紧握成拳头的双手早已青筋暴起,极力忍住燥的感觉。 幸好她睡着了,要不然她肯定能察觉到他那处已经醒了。 ………… 这一夜言汐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初一体能测试前夕,许顷延每天陪她练习八百米。 她跟在他后面边跑边兴奋地喊着:“顷延学长,我马上要追到你了。” 他时不时地回头看她,笑着鼓励她:“小学妹,加油。” 因为有了许顷延的鼓励和陪跑,那次体能测试言汐顺利通过了,自那以后她的体能测试都一路绿灯。 而这一夜,许顷延几乎彻夜不眠。 只有去卫生间冲冷水澡,才把身体那股燥意给冲走,冲走后他才回到沙发上继续抱着言汐睡。 可没过一会,身体又忍不住燥了起来,只好继续去冲冷水澡,如此反复,这一夜他几乎没有合眼过。 --- 翌日清晨,言汐是被窗外照进来的刺眼阳光叫醒的。 醒来之后浑身酸痛着。 睡意惺忪间她睁开眼,一张帅气逼人又冷峻硬朗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以为是在做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男人眼睛紧闭着,睫毛又长又密,像是被贴了假睫毛一般,高鼻梁,性感的薄唇。 怎么这么像她的顷延学长? “早。”男人张开眼,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得比照进屋内的阳光还温暖和煦。 像是被人当头棒喝,言汐猛地惊醒。 慌忙起身,如逃命一般快速窜到沙发后面,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咽了咽口水,内心慌乱着,说话磕磕巴巴:“许顷延,昨晚你趁我睡着,你有没有做……” “做什么?”许顷延寒眸黑亮地落在她身上,眉眼噙着淡淡的笑意。 “还能做什么,就是……就是……”言汐憋红了脸,好一会才吐出一个单词:“make love。” 说这话时,言汐感觉自己窘迫得都要爆炸了。 明明喝醉酒的是许顷延,怎么一觉醒来到变成喝醉酒的是她了,最关键她还全身酸痛,就像小说中写的,如同被车子碾过一般。 许顷延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了:“进步挺大的,英文发音比念初中那一会标准多了。” “许顷延。”言汐忍不住气鼓鼓地吼道:“我们到底有没有?”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双手一摆,语气无辜:“我不知道,昨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你不记得了?”言汐惊呼了一声。 “嗯,我也纳闷我怎么睁开眼就看到你了?” “许顷延,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言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许顷延。 按照常识说,部分人喝醉酒是会断儿,但也有部分人会把醉酒后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的。 许顷延一向睿智又是律师,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法律法规都能记住,喝醉酒之后的细节也会记住的。 见言汐不相信自己,许顷延眉梢微挑:“我相信我喝醉酒不会做违法的事。需要我给你解释违法的事的定义吗?” “不需要。”言汐快速回。 “那我喝醉酒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怎么会抱着你睡在沙发上?”许顷延故作疑惑状,步步紧逼,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那个……”言汐避开许顷延灼热的眼神,咬了咬唇:“你喝醉酒酒品比我还差,抱着我不撒手。” “那我有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吗?”许顷延唇角含笑地问。 “没……没有。” “那我对你说过什么不恰当的言语吗?” “没……没有。” “那就好。” 言汐猛地一个从沙发后站起身:“许顷延,我下午还要上班,先走了。” 一说完,她像是脚底抹油一般,撒腿就往门口方向跑。 跑到门口,身后的许顷延突然叫住了她:“糖糖。”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跟我一起念,许流氓 备注:1:“秋天梦寐在牧羊女的眼里”出自七年级上册何其芳诗《秋天》。 2:七里香歌词来自百度百科。 :3:医学生誓词来自百度百科。 第28章 抱着不撒手 ----- 言汐没有理会身后的许顷延, 权当没有听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许顷延的公寓。 许顷延不放心言汐,言汐前脚刚走, 后脚他便跟了过去。 看见言汐平安回到住处,他才放心回去。 下午言汐上小夜班,许顷延过来换药。 言汐努力把许顷延当成普通的病人对待, 偏生许顷延总是一两句话便能轻易击败她内心的防线。 拆纱布时, 许顷延突然向她道歉:“我看了客厅监控, 抱歉是我昨晚喝醉酒酒品不好, 抱着你不撒手。” 她淡淡地回了一个“嗯”字。 擦药时,许顷延又对她说:“我昨晚喝醉你问我是不是去过你们学校?” 又是一个淡漠的“嗯”字。 然而言汐的内心已经慌乱了。 “在英国九年, 我回国三次。每次回国我都悄悄去看过你。” 说这话时, 许顷延寒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的言汐, 眼瞳中透出无限温柔。 “嗯。” 这一声“嗯”言汐声音有些发颤,鼻子酸涩得厉害, 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她是该庆幸他还是有些在意她这个替身的。 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更不幸更不值得, 她只不过是个替身,连屋子里的乌鸦都做不了。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去看过你?”男人又问。 “我不想知道。”言汐毫不犹豫地神情淡漠的回。 脱下手套,她一边低着头收拾东西, 一边叮嘱身后的许顷延:“别碰水, 防止感染, 明天再来换药。” 语气客套疏远,俨然许顷延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外伤病人。 身后的男人勾唇苦笑一抹:“好,我听你的。” --- 离开处置室回到办公室, 言汐接到了杨泽超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备注,言汐犹豫了好一会才接听:“杨泽超,你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跟许顷延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的杨泽超冷笑一声:“言汐, 你为什么要选择许顷延,你知不知道许顷延就是一个父母亲不明的野种……” “杨泽超——”言汐一下怒了,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许顷延。” “怎么你心疼了?言汐,你既然不仁在先,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义。”电话那头的杨泽超声线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顿了顿,杨泽超阴阳怪气讥讽道:“言汐,有一件事我觉得挺可笑的,明明有一个坐牢三十年才出狱的亲生父亲,偏偏非要做什么维护法律公平与正义的律师……” 言汐毫不留情气愤地挂断了电话,即便许顷延根本不爱她,只是把她当成替身。 但是她坚决不允许任何人对许顷延指指点点,那是她心尖上的人。 情绪缓和一会后,她脑子一下冒出了好几个问号。 杨泽超一定是从许顷茹口中知道她跟许顷延在一起了,却不知道她和许顷延已经分手的事。 那么下一步杨泽超会做什么对她不仁义的事? 还有一个,也是最最重要的,刚刚杨泽超电话里说许顷延有一个坐牢三十年才出狱的亲生父亲?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许顷延曾告诉过她,说他亲生父母都过世了,怎么会凭空又冒出一个亲生父亲,还是一个坐牢三十年的人? 疑问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越滚越多。 最后言汐也懒得去思索了,专心上班。 --- 下小夜班时,回到办公室,言汐看陆桃桃今晚脸色有些差,忍不住关心问:“桃桃,你身体还好吗?” 陆桃桃唉声叹气,一脸沮丧:“痛经,前段时间冰淇淋吃多了,这次来大姨妈出奇的痛。” “要不我帮你值大夜班,你回去休息。”言汐对陆桃桃说。 “不用了,糖糖,我自己可以的,你都上了十个小时的班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被陆桃桃婉拒,言汐只好作罢。 一个小时后,刚洗漱好躺下的言汐接到了舒朗的电话:“糖糖,陆桃桃出事了。” 她忙着急询问:“桃桃出什么事了?” “陆桃桃刚刚被一个醉酒的男人砍伤了,现在陆老师正在给陆桃桃处理伤口……” “什么?桃桃被砍伤了?”言汐猛地坐起身惊呼了一句:“严重吗?” “具体情况不知道,警察已经来了。” “好,我马上过去。” 言汐不知道陆桃桃伤得如何。 出门前特意去陆桃桃房间带了两套干净的衣服和一些干净的洗漱用品,万一陆桃桃要住院,她就可以直接留在医院好好照顾陆桃桃。 等言汐风尘仆仆赶到医院,警察已经在急诊外科门口拉了警戒线。 她给守卫的警察出示了工作证,警察才放她进去。 一进去,守在门口等她的舒朗直接把她拉到了一旁:“糖糖,我刚刚进去看了一眼陆桃桃,陆桃桃左肩膀被砍伤,片子拍了没有伤及筋骨,但是缝了七八针。” “好端端地,桃桃怎么会被砍伤?”言汐一脸疑惑,眼中尽是担心,眼眶早已泛红。 肩膀被缝了七八针,得多疼呀。 陆桃桃平日里是最怕疼的,被蚊子咬了一个包抓破流血都喊疼。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听说是那个醉汉包里有一把水果刀,陆桃桃劝他排好队,他一时发酒疯直接砍了陆桃桃一刀。” “神经病怎么不去精神病医院?”言汐厉声骂道,心中更是心疼陆桃桃。 随后,她问舒朗:“桃桃,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看她。” “处置室。” 言汐拎着包走到处置室门口,护士长薛玲也就是陆桃桃的舅妈正守在处置室门口。 薛玲看到言汐来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对言汐说:“言汐,等会你进去好好安慰我们家桃桃。” “我会的。”言汐极力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她语气哽咽地问:“桃桃的伤处理好了吗?” “她舅舅已经帮她清创缝合好了,现在我们医院合作的律师正在里面跟桃桃了解情况。” “律师?”言汐的心漏跳了半拍。 “高卓律师。”薛玲回。 言汐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许顷延:“玲姐,我先进去看看桃桃了。” 言汐伸手拭去眼泪后,轻轻推开了处置室的门。 门打开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三个人,躺在处置室病床上的陆桃桃,坐在病床边询问陆桃桃被砍细节的高卓,以及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的许顷延。 三人不约而同地同时看向了言汐。 陆桃桃笑嘻嘻地对言汐说:“糖糖,未来半个月我可以不用上班,还能拿工资,羡不羡慕我?” 言汐被她逗乐了,走到病床边,放下包:“羡慕嫉妒,放心我不会恨你的。估计舒朗会恨你,因为你不上班你的工作都会分给我和舒朗。” “那等我恢复了,我请你和舒朗吃饭。” “好,一言为定,我等会出去就跟舒朗说。”言汐努力保持微笑,心却更为陆桃桃难过。 她了解陆桃桃,表面上大大咧咧表现得越是不在乎,其实很在乎。 陆桃桃故作一脸委屈对言汐说:“糖糖,我晚饭还没吃,我想吃肯德基的烤鸡翅了。你能给我去买吗?” 说这话时,陆桃桃还不忘瞪了一眼站在她不远处的许顷延。 “我马上去给你买。” “我陪你一起去。”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是言汐,后者是许顷延。 言汐看向许顷延,拒绝的话刚到嘴巴又咽了下去,刚好她可以问问许顷延怎么处理陆桃桃被砍这件事? 言汐和许顷延走后。 处置室内的陆桃桃一脸娇羞地低着头,时不时地忍不住去偷瞄正在认真记录的高卓。 她没想到一个多月前一见钟情的男人竟然是个律师。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 已是盛夏,蝉鸣声在寂静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言汐和许顷延并步走了好一段路,彼此都沉默不语。 直到走出医院大门,言汐才缓缓开口问身旁的男人:“你手掌受伤不是在休养吗?” 言下之意大半夜你怎么会过来?而且高卓已经来了,你还来做什么? 许顷延淡淡地回:“顺路过来的。” 其实根本不是顺路。 是特意匆忙赶过来的。 二十多分钟前,他接到陆易的电话,说他们急诊科有一个住院女医生被砍伤了,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他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急诊科,住院女医生,这不是言汐吗? 他来不及询问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出门,一路上把车当飞机开。 期间陆易又打来电话,说受伤的住院女医生是他的外甥女,陆桃桃。 他揪着的心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陆桃桃是言汐的好友,也知道陆桃桃不喜欢他,对他有成见,索性他就联系了助理高卓,让高卓过来处理这件案子,他从旁协助。 “许顷延,你打算怎么处理桃桃被砍这件事?”言汐蓦地停下脚步,迎上身旁男人的目光:“许顷延。” “嗯。”男人也停下了脚步,看向她。 男人寒眸深沉,看她的眼神温柔欲醉。 她无视他深情的眼神,直截了当:“许顷延,我希望你能负责桃桃被砍这个案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替桃桃讨回一个公道。” 他眼眸怔了怔,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糖糖,你真的相信我在面对任何人和事都能冷静客观面对吗?” 她愣住了,她听得出来他说的不是陆桃桃被砍的这个案子。 难不成真的像杨泽超说的那样,他的亲生父亲根本不像他之前说的去世了,而是去坐牢了。 她突然很好奇他的亲生父亲到底犯了什么罪,能坐三十年的牢? 更甚至让他宁愿当成一个死人,也不愿多提起。 正疑惑时,许顷延又问了她一遍:“糖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许顷延是我写文以来最心疼的一个角色,美强惨,身世超级可怜 等许顷延身世揭开后,仙女们会发现在许顷延和糖糖这段感情中,许顷延爱得比糖糖深。 明天见,晚安 第29章 心甜滋滋的 ----- 言汐本想岔开话题, 可当许顷延又问了她一遍,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认真思索了一会,她抬眸迎上男人的目光:“许顷延, 你听过一个成语吗?因噎废食,意思是说有人吃饭噎住了,索性连饭都不吃了。比喻做事出了一点小毛病或怕出问题索性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直面那些问题。” 言汐微微一笑, 点头认同:“嗯, 只有直面那些问题, 你才知道你能不能面对任何人和事都能做到客观冷静?” 男人一下陷入了深思。 言汐也思索着, 她不知道这样暗示许顷延去直面问题是正确亦或者是错误。 但是她知道许顷延心中这个结必须解开。 似豁然开朗一般,许顷延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笑着看向言汐:“糖糖, 谢谢你,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客气。”言汐也笑了。 许顷延一向冷静睿智,她相信许顷延一定能客观处理好所有的事。 二十四小时的肯德基, 凌晨一点多食客几乎没有。 言汐给陆桃桃买了一份翅桶, 也给舒朗和高卓各买了一份套餐。 侍者把打包好的东西装进塑料袋中递给她,身旁的许顷延早她一步接过。 看到许顷延,她才想起忘了给许顷延也买一份套餐了, 忙对侍者说:“麻烦再帮我打包一份汉堡套餐。” 话一出口, 她又记起学生时代的许顷延最不喜欢吃这些汉堡薯条垃圾食品, 又对侍者说:“麻烦米饭套餐给我打包——” “不用,我不饿。”一个低沉的声线穿耳而过。 言汐惊了一下,下意识地问:“你怎么知道米饭套餐是给你买的?” 话一出口, 言汐恨不得咬舌自尽。 许顷延侧目睨了她一眼,眉眼带着笑。 她心虚避开,忙低下头当鸵鸟。 “麻烦再来两个红豆派。”许顷延对侍者说。 说这话时, 他目光一直注视着鸵鸟言汐。 走出肯德基,许顷延手上拎着三个塑料袋,而言汐手中只拎着她的红豆派。 过马路等红绿灯时,言汐眼睛余光忍不住偷偷去看手中袋子还冒着热气的红豆派。 她原本不饿,可偏偏许顷延给她买了她爱吃的红豆派,把她肚子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最关键这红豆派一定要趁热吃才好吃。 身旁的男人似看穿她的心思一般:“赶紧吃吧。” 她笑着“噢”了一声,快速打开红豆派,轻轻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流动的红豆香,甚是甜腻。 不一会红灯还没变绿,两个红豆派被言汐都吞进了肚子里。 不仅味蕾是甜的,连心也是甜滋滋的。 她记得初二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时,她从班级倒数第二变成了倒数第五。 许顷延奖励她进步了三名,带她来吃了肯德基。 当时她就点了一个汉堡套餐和两个红豆派。 汉堡套餐是给许顷延点的,她吃红豆派。 结果她发现许顷延不仅不喜欢吃甜食,连汉堡薯条也不喜欢吃,说是垃圾食品。 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顷延学长,你都说肯德基是垃圾食品,那你干嘛带我过来吃?” “奖励小学妹从倒数第二变成倒数第五。” 他伸手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喜欢吃红豆派,等你下学期期末考试考好了,学长再请你吃。” “真的吗?”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伸手过来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学长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你最好能进步大一点,这样学长多给你买几个红豆派。”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学长不许耍赖……” ………… 初二下学期期末考试,言汐一下从班级倒数第五进步到班级前二十。 当言汐期待着许顷延究竟会给奖励她多少个红豆派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许顷延要出国留学的消息。 许顷延似乎是忘记了与她的这个约定,直到离开都没有买过一个红豆派给她吃。 相反有一天哥哥言潮突然从肯德基给她买来了十个红豆派,不仅特别大方,而且还一反常态,一个都没跟她抢。 她疑惑问原因。 言潮闪烁其词回了一句:“我最近牙疼,老爸老妈不让我吃甜的。” 红灯变绿时,许顷延侧目深情地看了一眼言汐,嘴角隐逸着笑。 突然他挺好奇的,当年他奖励她从班级倒数第五名一下进步到班级前二十那十个红豆派,她有没有全部都吃完?其实他一直记得与她的约定,临出国的前一天,他特意去肯德基买了十个红豆派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她出门了,在家的是她的哥哥,他只好把那十个红豆派交给她哥哥,让她哥哥转交给她。 ………… 进急诊后,言汐从许顷延那里拿了一份汉堡套餐准备给舒朗送去。 刚迈开脚步,许顷延突然叫住了她:“糖糖。” 她疑惑:“有事?” 男人薄唇轻抿了一下,眼底闪过几丝自嘲:“没事。” 傻姑娘,你反应还能再迟钝一点吗? 言汐莫名地一头雾水。 忍不住偷偷翻一个白眼给许顷延。 与其说话说一半,还不如不说。 给舒朗送去汉堡后,折回处置室经过护士站时,薛玲告诉言汐,陆桃桃转去了住院部三楼的外科病房,八床。 言汐立刻直奔住院部。 等她风尘仆仆赶到时,病房内除了陆桃桃外,并没有第二个人,看样子高卓和许顷延都回去休息了。 进门后,言汐发现陆桃桃双眼失焦在发呆。 她忍不住伸手在陆桃桃面前晃了晃:“桃桃,你发什么呆?” 陆桃桃回神过来,一个劲傻乐,笑得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嘿嘿,糖糖。” 言汐投给陆桃桃一个嫌弃的眼神。 直觉告诉她,陆桃桃犯花痴了。 果然,下一秒,陆桃桃供认不讳:“糖糖,我告诉你哦,今晚被砍我还挺开心的,因为我遇见了我的男神,就是那个高卓律师。” 言汐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呢?” 陆桃桃笑嘻嘻地回:“他说这几天都会过来看我,他还跟我说了,他现在是我的代理律师,打我的那个人或者家属有什么事必须跟他先谈,不能绕开他直接来找我谈。不愧是我男神,对我真好。” 说这话时,她脸上的表情完全地诠释了什么叫.春心荡漾。 “这么说,他也喜欢你?”言汐忍不住问。 陆桃桃认真思索了好一会:“谈不上喜欢,但是对我是有好感的。” 言汐投给陆桃桃一个加油的眼神。 心中暗自想着,她与高卓接触的不多,有必要从许顷延那里了解一下高卓。 陆桃桃善良性格单纯,她不愿意看到陆桃桃跟她一样在爱情里也栽跟头。 --- 这一晚上,陆桃桃因为伤口疼辗转反侧,陪床的言汐自然也没睡好。 去卫生间洗漱时,她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她一下怔住了。 这么早她母亲怎么会给她打电话,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她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妈妈。” “糖糖,今晚方便回家一趟吗?” “怎么呢?妈妈,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言汐更加担心了。 她来陌城都四个多月了,母亲还是第一次打电话让她回家,而且还是一大早上,家里肯定有事发生。 “糖糖,今晚回来你就知道了。”电话那头的母亲沉默了一会,又对她叮嘱了几句:“糖糖,妈妈求你今晚一定要回来好吗?今晚我会让言潮去陌城接你,妈妈还有事,先挂了。” 还没等言汐开口问,话筒里直接传来了嘟嘟声,这让言汐更加满脑子的问号。 家里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一定是母亲被为难了,要不然母亲不会这样求她今晚一定要回去的? 究竟是什么事? 当言汐正沉浸在一堆疑问中,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哥哥言潮打来的。 她快速接听,刚好可以问哥哥言潮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电话那头的言潮刻意压低了声音:“糖糖,今晚千万别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陆桃桃和高卓这对cp吗 因噎废食解释来自百度百科 第30章 你们同居了 ----- “言潮, 家里是不是出事了?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言汐疑惑又担心地询问。 电话那头的言潮突然又以正常讲话的语气跟她说:“糖糖,今晚你什么时候下班?哥哥去陌城接你下班。” 顿了一下, 言潮轻咳了两声,再一次压低声音:“糖糖,相信哥哥一次, 哥哥不会害你的。” 言汐心中更加疑惑了。 电话那头的言潮又恢复了正常语气:“好, 我傍晚五点去接你。哥哥今天一天手术, 手机会交给老妈保管, 糖糖你要是有事给老妈打电话就行了。再见。”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言汐隐约明白了一些, 母亲让她今晚回洛城, 肯定是有事, 而且还与她有关。 要不然哥哥言潮也不会这样给她通风报信。 更甚至母亲防止哥哥言潮对她走漏风声,还没收了哥哥言潮的手机。 心不在焉的洗漱好, 言汐走出卫生间, 迎面撞见了来给她和陆桃桃送早饭的舒朗。 舒朗把早饭递给言汐,笑着对言汐说:“糖糖,要不你今天的白班我帮你上, 你继续照顾陆桃桃。” 话落, 躺在病床上的陆桃桃立刻道:“不用,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言汐接过早饭,上下打量了一会一脸疲倦的舒朗,笑着婉拒:“白天急诊事情不多, 我可以趁着空档时间多上来几次看看桃桃。你都上了一整夜班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舒朗薄唇轻抿了一下:“好,糖糖如果有事你一定给我打电话。” “嗯, 好的。” “那我先走了,陆桃桃你好好休息。” …… 舒朗走后,言汐走到病床边,病床的餐桌打开后,把打包盒里的早饭从塑料袋中一一取出。 把馄炖放在陆桃桃面前,她递给陆桃桃一个一次性调羹:“桃桃,你爱吃的馄炖,赶紧趁热吃。” 陆桃桃接过调羹后,快速往嘴里送了几个馄炖。 一边吃一边啧啧感叹:“这馄炖不是食堂的,是对面那家新开的早餐店的,好吃。” “好吃这份也给你。”言汐把她的那份也推到了陆桃桃面前。 她眉头紧蹙着心中不断思索着家里到底出了什么紧要的还与她有关的事? 陆桃桃又快速吃了两三个,抬眸时她发现言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糖糖,你有心事?” “没……没事。”言汐躲闪着陆桃桃的眼神,语气有些不自然。 闻言,陆桃桃毫不犹豫下定论:“肯定有事,快说什么事。” 言汐咬唇思索了好一会,决定把刚刚卫生间母亲和哥哥给她一前一后打的电话内容告诉陆桃桃。 或许陆桃桃能替她做一个决定。 决定着她今晚是回洛城还是找借口不回洛城。 果然,等她大致讲完,陆桃桃直接替她做了决定:“糖糖,千万不要回去。” “为什么?”她问。 陆桃桃伸手过来,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糖糖,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嘛?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你哥哥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要不然也不会给你通风报信。你就相信你哥哥一次,他肯定不会坑你的。” “好,我听你的。”她微微一笑。 陆桃桃或许对她家里情况并不了解,但是有一点说得很对,哥哥言潮不会坑她。 自小她与言潮分开,大学才在一起相处,言潮一直觉得亏欠她,所以一直待她都极好,在尽力弥补。 --- 一向白天的急诊班病人不多,今天不知怎么的,病人特别多。 言汐一直挂心着陆桃桃,谁知陆桃桃给她打电话,告诉她,高卓过去病房照顾她了,让她尽量别当电灯泡。 言汐才专心地投入工作。 一整天的忙碌,到傍晚才终于喘口气。 换下白大褂,言汐没有直接回住院部三楼看陆桃桃,而是打算去医院对面的炒菜店打包一些陆桃桃平时爱吃的菜。 谁知刚走出急诊大门,迎面撞见了一个她不想见的人——杨泽超。 她知道杨泽超肯定是来找她的,她当作没看见,快步从杨泽超身旁走开。 杨泽超突然伸开双手拦住了她的路:“言汐,我来接你一起回洛城?” 此话一落,言汐震惊地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洛城的?” 杨泽超勾了勾唇,眼底闪过几丝狡黠,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你哥哥言潮临时来了一台急诊手术,没办法来接你,他就给我打电话,刚好我今晚也要回洛城,就来接你一起。” “真的吗?”言汐唇畔勾起一抹假笑着问。 “当然是真的。”杨泽超回。 真个鬼?我哥哥手机都被我母亲没收了,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 即便没有被没收,也不会给你这个小人打电话? 言汐努力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给面前的杨泽超:“杨泽超,抱歉,我好朋友也是我室友陆桃桃被砍伤了,我得陪床照顾她,我不能跟你一起回洛城了。你自己回去吧。至于我哥那边,我过会给他打电话。” 这个借口还是陆桃桃帮她想的。 既然决定不回洛城那就得有合适的理由,陆桃桃便伸手拍了拍她受伤的肩膀:“你就说你好朋友兼室友的我被砍伤了,你得陪床照顾我。” “严重吗?必须你陪床吗?”杨泽超追问。 “严重。”言汐面不红心不跳睁着眼说瞎话:“被砍了好几刀,今天中午才从ICU出来,身旁离不了人。” 对不起呀,桃桃,我不是故意诅咒你的,过会我给你买两杯奶茶当赔罪。 杨泽超嘴角噙着笑,笑着反问:“你朋友伤得那么严重,你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守着吗?怎么出来了?” 他早已捕捉到言汐话语中的漏洞。 表面上言汐还维持着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心中却痛骂杨泽超真是人精。 “她饿了,想吃皮蛋瘦肉粥了,我出来给她买。” “我方便去看看她吗?她既然是你好朋友,也算是我朋友。”杨泽超继续笑着见招拆招。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想让他拱手让给许顷延,没门。 “这……这恐怕不方便吧。”言汐继续假笑着。 我和你这个小人才不是朋友。 杨泽超挑了挑眉:“你不愿意带我去看你好朋友,我可以理解你在说谎吗?” 言汐咬唇,抓耳挠腮思索着该找什么理由拒绝杨泽超去看陆桃桃时,突然熟悉而低沉清冷的声线穿耳而过:“糖糖。” 她猛地抬眸,在落日橙红色的霞光下,许顷延右手抄在西裤口袋中朝她缓缓走来。 言汐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快速绕开杨泽超阻拦的双手,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许顷延面前,扑进许顷延怀中,像一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撒娇地说:“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说完,她从男人怀中离开,抬眸给了男人一个眼神。 许顷延怔了一下,眼中有困惑,却还是配合她演戏,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她的眼神温柔欲醉:“我过来找你换药,也顺便过来看看你的室友。” “亲爱的,一天没见,我想你了。”言汐娇嗔了一句。 昨天杨泽超打来电话的时候,她知道了一些事,也知道了杨泽超只知道她跟许顷延在一起了,而不是她跟许顷延分手的事。 刚好许顷延出现了,她可以演一出好戏气气杨泽超。 谁让这个讨厌的杨泽超纠缠她不放不说,昨天那样辱骂许顷延。 许顷延眉眼带着笑看着她,完全忽视杨泽超的存在:“今天忙吗?” “还好。亲爱的,我今晚不能回家睡觉了,桃桃住院了,我得陪床。” 说这话时,言汐特意对许顷延挑了挑眉,让许顷延配合她演戏。 许顷延寒眸闪过几丝促狭的笑:“等会我回家帮你拿一些换衣服。” “好,帮我拿两套衣服,还有沙发上那条毛毯也带过来,我怕夜里凉……” 杨泽超一句惊呼声打断了言汐的话:“什么,你们两个同居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更精彩 第31章 对老婆示弱 ----- 杨泽超一句惊呼声打断了言汐的话:“什么, 你们两个同居了?” 言汐立马挽起许顷延的胳膊,小鸟依人依偎在许顷延怀中。 她羞涩地看了一眼许顷延:“男女朋友同居不是挺正常的嘛。” 杨泽超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墨来,双眸猩红怒视着站在他面前的许顷延。 偏生许顷延又神补刀了一句:“我和糖糖打算年底结婚, 到时候欢迎来喝一杯喜酒。” “许顷延。”杨泽超厉声呵斥道:“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许顷延抿唇轻笑了一声,不理会杨泽超。 无视一个人是对那个人最大的蔑视。 他深情地睨了一眼怀中的言汐:“糖糖,帮我换药去。嗯。” 言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说了一声“好。” 这一声“好”声线极其甜美。 望着从身旁路过把他当透明的人的杨泽超, 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头暴起青筋, 他黑眸闪过几丝狠戾。 既然许顷延敢这么跟他示威, 那么他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 进急诊大厅后, 言汐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杨泽超没跟来, 她立刻松开了许顷延的胳膊。 她咬了咬唇, 眼睛看向旁处, 避开许顷延的视线:“刚才……谢谢你配合我演戏。” “杨泽超经常纠缠你?”许顷延问。 “还好,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他。”言汐淡淡地回了一句。 寒眸闪过几丝疑惑, 许顷延又问:“你们的婚约先前不是取消了吗?” “鬼知道他想干嘛。”言汐冷哼一声。 杨泽超从一开始给她的感觉就不是善类, 不论如何她都不会嫁给杨泽超这样的人。 处置室内: 换好药之后,摘下手套,一直沉默不语的言汐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这几天别碰水, 防止感染。” 许顷延望向言汐, 寒眸深不见底, 他看出来她今天有心事。 她不主动与他讲,他也不方便也没有立场去问她。 眼底浮起一丝自嘲,他对她说:“如果有事解决不了, 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 言汐怔了一下。 抬眸迎上许顷延关心的眼神,唇角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没事,我自己能解决好的。” 离开处置室后, 担心杨泽超可能会折返回来再纠缠言汐,许顷延便陪了言汐去炒菜店打包饭菜给陆桃桃吃。 刚点好菜,言汐收到了陆桃桃发来的三条微信: 【亲爱的糖糖,你不用给我买晚饭了,我男神高卓已经给我买了我爱吃的肯德基翅桶。】 【我正在和我男神单独相处中,你暂时别回来当电灯泡了。】 【我男神走了我再给你发微信,回来时我要喝一点点奶茶,焦糖布丁玛奇朵。】 什么叫重色轻友? 就是陆桃桃这样的。 碍于陆桃桃现在是一个病人,言汐只好给陆桃桃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把手机放回兜里,她对许顷延说:“许顷延,桃桃已经在吃晚饭了,菜都点好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吃,刚好我有事要问你。” “好。” “那我现在就去厨房跟老板娘说一声不用把饭菜打包了。” “嗯。” 言汐走后,许顷延西裤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掏出一看,是陆桃桃发来的微信: 【渣男,好好照顾我们家的糖糖,不许再欺负我们家的糖糖。要不然我下次不再给你和糖糖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许顷延快速回复了一个【放心,我不会再欺负糖糖了,另外谢谢。】 赶上饭点,饭点堂内食客很多,还有不少抽烟喝酒划拳的食客,老板娘便给言汐和许顷延单独安排了一间靠着窗外的小包间。 坐下后,许顷延伸手把言汐面前的一次性餐具拿过来打开,倒开水烫洗着。 言汐看着帮她烫洗碗筷的许顷延,心中一暖。 从小到大,她与家人,好友,同事等无数人一起吃过饭,也只有许顷延会主动又自然地替她烫洗碗筷。 男人烫洗好她的碗筷后,又烫洗他自己的。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刚刚说有事问我。什么事?” 视线对上,言汐慌忙避开许顷延灼热的眼神,轻咳一声:“那个……我想问你高卓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 许顷延喉间溢出一串轻笑:“你这是在替陆桃桃打听?” 话落,言汐一脸震惊地看向许顷延:“你……你怎么知道桃桃喜欢高卓的?难不成陆桃桃跟你说的?” 许顷延被她逗笑了:“傻姑娘,我长眼睛会看。” 言汐:“……” 搞得她没有长眼睛似的。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用绕弯子了,她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那高卓人品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之前谈过几次恋爱?” “简城大学法律硕士,年初拿到了律师资格证,工作认真负责,人品还不错。”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谈过几次恋爱?” 这个才是重点。 “单身。”许顷延尴尬一笑:“至于谈过几次恋爱,这个我不知道。” 言汐想的没想继续追问:“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你助理。” 许顷延勾唇笑:“恋爱属于个人私事,即便他是我助理,我也不会去过问他的个人私事。同样的,我和你谈恋爱时,他也不曾过问我。” 言汐脸憋得通了脸,好一会才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许顷延,你——油嘴滑舌。” 明明她在问高卓的事,怎么又绕到她和他身上了。 男人一脸无辜回:“这是在陈述事实。” “许顷延,你言语上就不能让我占一点上风吗?”言汐没好气地回。 真不知道她是脑子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看上了一个巧舌如簧的律师。 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对她挑了挑眉:“我只会对我女友或老婆言语上示弱,你想在我面前言语上占上风,要么变成我女友,要么变成我老婆,两者选其一。” “许顷延,你——”言汐愤愤地怒视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胸口微微气得起伏着。 她宁可言语上永远不占上风,也不愿意向许顷延妥协。 看她似乎真生气了,许顷延不再逗她,适可而止:“有关高卓私事我会去问书琛,他应该比较清楚,问完之后我会给你答复。” “书琛是?” “放心,男的。”许顷延笑着回:“正晟律师创始人,比我大两岁,励升的好兄弟。” “我也没问是男的女的,干嘛跟我解释那么多?”言汐没好气地回,唇角却忍不住上扬了。 “不跟你解释,怕你这个傻姑娘瞎吃醋。”许顷延笑着回,看向言汐的目光带着促狭的笑意。 言汐冷哼一声嗔道:“谁瞎吃醋了?” 口吻有些在撒娇。 “先前不知道是哪个傻姑娘不仅吃了我的学生邹梦的醋,还吃了我的师妹赖颖的醋。”许顷延声线低沉而戏谑。 言汐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许顷延,气鼓鼓地回:“这不能怪我瞎吃醋,谁让你这个人一向喜欢沾花惹草,招蜂引蝶的,一会蝴蝶一会蜜蜂,你都不嫌吵吗?” “你身边不是也有蜜蜂蝴蝶吗?”许顷延阴阳怪气冷哼一声。 言汐回怼:“我身边哪里什么时候蜜蜂蝴蝶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杨泽超喜欢你,你该不会看不出来吧,还有你那个高中同学舒朗,对你也有意思。” 怒火一下直冲脑门,言汐恼羞成怒回怼:“许顷延,你无理取闹,杨泽超根本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我的身家背景。如果我不姓言,杨泽超根本不会来纠缠我的。还有舒朗,我和他只是纯粹的高中同学,他来急诊科,陆老师要我多照顾他,想办法把他留在急诊科。” 许顷延寒眸炯炯地注视着言汐,深吸一口气后,他极力控制住情绪。 真是一个傻姑娘,反应还能再迟钝一点吗? 以他对杨泽超的了解,杨泽超真要是对她没意思,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来纠缠她。 至于那个舒朗,就更明显了。 见许顷延被她怼的沉默不语,言汐突然乐了,她言语上终于占了许顷延的上风。 正偷乐时,兜里的电话响了。 她快速掏出手机,一看是哥哥言潮打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许顷延你这是在线打脸吗 第32章 真腹黑卑鄙 ----- 准确地说不是哥哥言潮打来的。 言潮手机被母亲拿去了, 所以这通电话是母亲打来的。 言汐快速掐断电话,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言潮,我马上要进手术室, 跟台学习一个贯穿伤手术今晚回不来洛城了,麻烦你跟妈妈说一声。】 发完短信,她立马把手机飞行模式打开。 蓦地, 一个低沉的声线穿耳而过:“怎么不接电话?” 言汐眼神躲闪着许顷延探究的目光, 支支吾吾回:“骚扰……电话。” “那就不要接。”许顷延淡淡地回。 他估计这通骚扰电话是杨泽超打来的。 老板娘推开包间上菜。 上完菜, 老板娘看了一眼言汐后, 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许顷延:“怎么,许律师还没追到我们的言医生?” 闻言, 言汐忙解释:“老板娘, 我和他不熟, 关系真的很一般。” 言汐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许顷延抿唇笑:“老板娘, 我继续努力。” 他原来硬朗的轮廓变得柔和了不少, 眉眼都带着笑意。 “许律师,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吃到你和言医生的喜糖。”老板娘看向言汐,忍不住开玩笑:“言医生, 说实话要是我跟你一样年轻, 我保证倒追许律师, 这年头像许律师这样的痴情男人并不多了。” “他痴情的对象又不是我。”言汐不屑地撇嘴,冷哼一声。 说这话时,她眼睛的余光狠狠地剜了一眼坐在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愠色, 只是淡淡一笑,温柔欲醉的眼神凝视着她。 “许律师痴情的对象当然是言医生你。”老板娘看不下去了,轻叹一口气:“言医生, 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看一下许律师钱包夹层的照片。许律师要是不痴情你,他干嘛把你照片还放进钱包里?上次许律师买单我都看见了。” 言汐震惊地看向许顷延。 许顷延勾唇笑着,深沉的寒眸深深凝望着她。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灼热的眼神。 脑子里不断思索着,她上次带他和杨泽超来这里吃饭的时候,的确是他买单付钱的。 在那之前他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他什么时候偷拍她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看到面前这对含情脉脉凝望彼此的小情侣,老板娘忙识趣道:“言医生,许律师你们慢慢吃,我继续忙碌。” 包间里灯够亮了,她才不要继续杵在包间给房间增加亮度惹人嫌。 老板娘走后,包间内的言汐和许顷延又沉默了。 言汐脑袋中还在盘旋许顷延究竟是什么时候偷拍她的。 看到言汐一直不说话,许顷延大致也猜到了言汐在想什么,不再让他的傻姑娘消耗过多的脑细胞。 他从西裤口袋中掏出钱包,打开钱包,把钱包夹层中的先前他偷拍的照片递给言汐。 言汐怔了一下接过照片,低头一看。 照片中的自己穿着白大褂靠在输液椅背熟睡着,睡梦中她的嘴角还微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嗡”一声脑袋瞬间陷入了空白。 这张照片是许顷延第二次来急诊输液时,许顷延趁她睡着偷拍的。 更准确地说是在她偷拍许顷延照片之前,许顷延就已经偷拍了她的照片。 男人伸手过来把照片从她手中拿走,重新塞进钱包的夹层,漫不经心问:“想起来了吗?” 一团无名的火蹭一下蹿上来。 言汐气鼓鼓地怒视着对面的男人:“许顷延,那晚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当时还在想我们急诊科的护士怎么会把抗生素和葡萄糖的点滴滴速调那么慢。那晚滴速根本不是我们急诊科护士调的,是你故意调的。不仅如此,你还故意装睡,等我睡着了,你就偷拍我。许顷延,许大律师,你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权,我要告你。” 男人被她逗笑了,对她挑了挑眉:“彼此彼此,那晚你也偷拍了我,还忘了关闪光灯。” “许顷延,你——”言汐气结,好一会齿缝间才蹦出几个字:“你真腹黑卑鄙。” 敢情他从一开始就给她弄了一个大网,等着她傻傻地往里面钻,钻进去之后他收网,然后把她当成白月光的替身。 许顷延唇角笑意更浓了。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言汐碗里:“消消气。” 言汐毫不客气地把许顷延夹过来的糖醋排骨夹回到餐盘中:“我才不吃你这个腹黑小人给我夹的排骨。” 话落,又重新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我自己会夹。” 许顷延笑出了声,他的傻姑娘生起气来还挺可爱的。 这顿饭,言汐自顾自吃着,俨然把许顷延当透明人对待。 许顷延时不时地会给她夹菜,她都一一夹回去,坚决不吃许顷延夹给她的菜。 吃好饭,言汐赶在许顷延买单之前把钱给付了。 走出餐馆,早已月上柳梢头,夜空中的繁星闪闪发亮。 言汐把手机飞行模式关掉,打开微信,陆桃桃并没有给她发消息,显然陆桃桃还在跟她的男神高卓在一起,她也只好慢慢悠悠地走回去。 “还生气?”身旁的男人突然问,低沉的声线中带着几丝戏谑的意味。 她当作没有听见,不予理会。 “在英国九年,我回国三次,每次回来我都去看过你。”顿了顿,许顷延侧目睨了一眼身旁沉默的言汐:“我本科毕业那年我第一次回国,那时你正好在高考。我还记得你的考场是在七中,是你母亲送你进考场的。” 许顷延的话早就像一块小石头扔进言汐心湖,瞬间让言汐的心泛起阵阵涟漪。 即便内心多么触动,表面上言汐还是神情淡漠,当作没听见。 许顷延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又继续说着:“我研究生毕业那年我第二次回国,那时你正在简城大学临床医学念大三,我去看你时刚好赶上了周末,周六一早你就去了图书馆五楼学习,特别认真。我几次从你面前走过你都没有察觉……” 言汐无法再装作没听见了。 她蓦地停下脚步,打断身旁男人的话,一脸恼火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许顷延,你都从我面前走过去好几次了,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男人也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看到你过得还不错,我没有必要再打扰你。” “为什么没有必要再打扰我?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替身对吗?” 言汐只感觉胸中怒火翻腾着,声音变得尖锐起来:“许顷延,你至始至终都只是把我当小晞姐的替身。你毕业回国了,你就可以回到小晞姐身边,我这个替身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所以你就觉得没有必要打扰我这个替身了,对不对?许顷延,你这个混蛋,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感情骗子。” “糖糖——” 一阵突兀的来电铃声打断了许顷延的话,言汐慌忙从口袋掏出振动的手机。 是哥哥言潮打来的。 她下意识还以为是母亲用哥哥言潮手机给她打电话,立刻掐断,正打算编辑短信回复过去,哥哥言潮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的嫡亲妹妹,赶紧接电话,十万火急的事。】 短信一看就知道是哥哥言潮发的。 她快速给哥哥言潮回电话。 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的哥哥言潮直接进入了蹦豆子模式:“我的糖糖,我亲爱的嫡亲妹妹,你怎么才接我电话?还挂我电话,把手机开飞行模式?你知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两件都与你息息相关的悲惨的大事,一件比一件悲惨。” “哪两件事?”言汐紧张地问:“是爸爸妈妈不让我继续待在陌城,让我赶紧回洛城吗?” “才不是。”电话那头的言潮顿了一下,轻咳一声:“我的嫡亲妹妹,竖起耳朵听好了,第一件悲惨的事,你订婚了,未婚夫是杨泽超。”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加班更新迟了,白天会有加更,本章评论送红包 下本写小镇情缘系列文《甜蜜沦陷》连载期间不v,麻烦仙女们移步专栏收藏一下 支教女老师x糙汉民宿老板 文案: 从小岑蜜就知道她有一个比她大五岁的未婚夫——秦邗(han)升。 大四实习,她以支教的名义去南塘小镇找秦邗升取消婚约,却不想栽在了秦邗升手里。 在一起后,岑蜜问秦邗升:“秦邗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来退婚的。” 秦邗升轻哼一声:“废话,我老婆都不要我了,我能不知道吗?” 其实从一开始秦邗升就知道岑蜜是来与他退婚的,他不动声色步步为营。 他是个粗糙的人,但他愿意将此生所有的温柔与深情都给予岑蜜。 第33章 下个月结婚 ----- “什么?订婚?”言汐一声惊呼。 还没等她来得及思考为什么杨泽超会出尔反尔时, 电话那头的哥哥言潮又向她砸了一个雷:“第二件悲惨的事,你下个月要结婚了,新郎是杨泽超。” 言汐骇然地睁大眼睛。 两三秒过后她不可置信地问:“言潮, 再说一遍。” “今晚爷爷和杨泽超的爷爷敲定了你和杨泽超下周订婚,下个月结婚……” 言汐快速打断言潮的话:“爸爸妈妈现在在家吗?” “老爸老妈正坐在沙发上商量着你订婚和结婚的事。” “好,我马上回家。” 一挂完电话, 言汐忙伸手去拦计程车。 刚拦下一辆快速打开车门, 一只胳膊伸过来, 许顷延拦住了她。 她气急败坏:“许顷延, 别拦我,我得立刻回家一趟, 要不然下周我就得跟杨泽超订婚, 下个月我就得跟杨泽超结婚。” 男人柔声对她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你的手能开车吗?” 男人浅浅勾了勾唇:“能。” 咬唇思索了须臾, 言汐同意许顷延送她回洛城。 五分钟后, 许顷延的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高架上。 言汐掏出手机给陆桃桃的舅妈也就是护士长薛玲去了一个电话,她告诉薛玲家里突然出了非常紧急的事,她必须回洛城一趟, 今晚不能陪床照顾陆桃桃。 薛玲让她先去处理事情, 不用担心陆桃桃。 打完电话, 言汐还是忍不住琢磨杨泽超先前不是已经取消婚约了吗?怎么不仅出尔反尔还变本加厉直奔结婚去了。 傍晚时她怎么气杨泽超,杨泽超也不用拿婚姻这种事来打击报复她? 蓦地,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穿耳而过:“杨泽超喜欢你。” 话落, 言汐猛地抬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开车的男人:“许顷延,你说什么?” 男人侧目睨了她一眼:“杨泽超先前取消婚约是在以退为进,他要是对你没有意思, 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你身上。” “杨泽超真的喜欢我?”言汐还是无法相信:“不可能吧,我哪点值得他喜欢……” 还未等她说完,身旁开车的男人伸手过来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不要妄自菲薄。” “天哪!”言汐身体往椅背上一躺,仰天长叹道:“我今年水逆吗?二十多年了,桃花要么不开,要么一下子朵朵开,而且都是烂桃花。” 杨泽超仗着与她有娃娃亲有恃无恐直接奔结婚去了。 而身旁的许顷延,把她当替身。 “我不是烂桃花。”许顷延立刻纠正她言语上的错误。 “你比杨泽超烂多了。”言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至少杨泽超是喜欢我的,而你至始至终都把我当小晞姐的替身。” “糖糖,我从未把你当小晞的替身……” 言汐毫不客气地打断许顷延的话:“够了,许顷延。我得攒点力气等会跟我爸妈谈判,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一说完,她快速闭目养神。 看言汐闭上了眼睛,许顷延把椅背调低,伸手打开了空调,开到合适的温度。 --- 一个小时后,抵达洛城,许顷延把车子停在了言家别墅门口。 车子停稳后,一直闭目养神的言汐缓缓睁开了眼,她深吸一口气后,解开安全带。 推开车门时,身旁的男人突然问她:“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她转头,迎上男人的目光,讥笑一抹:“许顷延,你别忘了我和你已经分手了,我和你现在没有关系了。” 男人寒眸炯炯地注视着她,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谢谢你这么晚送我回来,你先回去吧。”说完,言汐快速跳下车,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别墅内。 进门前,言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顷延并没有离开,他的车还停在门口。 一瞬间,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今晚是她第二次与父母抗争,两次抗争都与许顷延有关。 第一次是在半年前,她不顾父母亲劝阻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父母亲给她安排的医院,孤身一人去了陌城人民医院,只因为她打听到许顷延在陌城某律师事务所当律师。 这一次,也与他有关。 她不让许顷延进去是害怕父母亲针对许顷延,局面不好控制。 --- 进别墅后,言汐没有理会家里保姆也没有换鞋,直接冲到了客厅。 她冲进去客厅时,父亲言晋母亲柳慧正在商量她的婚事邀请名单。 她不管不顾地直接吼了一句:“爸妈,我这辈子就是出家当尼姑我也不会嫁给杨泽超那个小人。” 此话一落,父亲言晋和母亲柳慧同时看向她。 母亲柳慧眼中有惊喜之色:“糖糖,你怎么回来了?” 而父亲言晋却面露严肃,质问道:“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律师?我今晚都听泽超说了,你被那个律师骗了。” 闻言,言汐心中顿时窝火,蹙眉反驳:“爸,你为什么听信一个外人的话而不相信你的亲生女儿为人呢?我是那么容易被人蒙骗的吗?” 母亲柳慧走到她身旁,牵起她的手,眼中闪着泪花:“糖糖,妈妈只问你一句,你当初执意去陌城人民医院也是为了那个律师对吗?” 言汐甩开母亲柳慧的手,毫不犹豫坚定地回:“对。” 父亲言晋冷笑一声:“还说没有被蒙蔽双眼,糖糖,你已经两次为了那个律师违背我和你妈妈的意愿了。今天我就撂下一句话,你要么下个月乖乖嫁给泽超,要么……” “要么什么?”顿时,鼻子猛地窜上一股子酸涩,满腹的委屈让她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她极力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视线变得模糊,却还是底气十足迎上父亲严厉的眼神,冷笑一抹:“爸,你是要说,要么我下个月乖乖嫁给泽超;要么你就不认我这个女儿对吗?” “不认就不认。”言汐扯着嗓子大声喊,眼泪如决堤一般哗哗落下。 她快速伸手拭去眼泪,语气哽咽:“从小到大你们管过我一天吗?都是倩姨在照顾我,升初一第一天我被流氓勒索欺负,是许顷延及时出现救了我;傍晚放学我经常被老师留下,是许顷延等我放学把我安全送回来他才回家;那时我成绩不好,你们根本不管我成绩好不好?哪怕我考班级倒数第一你们也没过问我一句,但是许顷延会,他会耐心地给我补课。要不然我初二那年怎么能进步那么快?更甚至我初中来初潮,都是许顷延给我买的卫生巾,是他把生物课本翻到有关生理知识那一章的,他知道我痛经会给我买痛经贴,而你们在我痛经痛得满地打滚时,你们都在忙工作,我两三个月才能见到你们一次……”言汐越说哭得越凶,早已泣不成声。 没错,别人的青春期都是父母陪在身边,有父母亲的引导。 而她的青春期陪在她身边,引导她的却是许顷延。 一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学长。 多么可笑。 想到这,她胸口一痛,心更是如刀绞一般难受。 她慌忙用手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情绪缓和了一些:“爸爸妈妈,如果你们还心疼我,请你们取消我和杨泽超的婚约,如果执意要我跟杨泽超结婚,那么抱歉,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我和言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丢下这句话后,她快速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了母亲喊她的声音,她不予理会,就当没有听见。 走到门口,她迎面遇见了双手环抱在胸前在等她的哥哥言潮。 当她正纳闷时,言潮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有心疼和欣喜:“我亲爱的妹妹真的长大了,终于把埋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话都一次性讲出来了。讲出来之后舒服多了吧。” 言汐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哥哥。” 在这个家,除了几年前离开的保姆倩姨外,也只有哥哥言潮是真心疼她的。 言潮挑了挑眉:“亲爱的妹妹,哥哥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哥哥陪你一起去?” 言汐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言潮一脸得意:“即便我和你从小不在一起长大,可你别忘了我们是龙凤胎,所谓的龙凤胎和双胞胎都是有心灵感应的。” “好。” 作者有话要说:学生时代许顷延对待糖糖真好,难怪糖糖能爱许顷延十多年。 期待明天言氏兄妹如何对付杨泽超, 第34章 许顷延妹夫 ----- 走出别墅, 言潮去取车,言汐下意识地环顾周遭寻找许顷延,并没有看到许顷延, 同时也没看见许顷延的车,显然许顷延已经离开了。 这样也好,没有希望也不会去奢望。 言潮的车子快速奔驰在郊外马路上。 坐在副驾驶位子的言汐单手托腮靠在窗前双眸失焦地怔怔发呆着。 回忆刚刚与父母亲对峙的画面, 连她都被自己吓到了。 尤其是那些埋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话一下子说出来, 诚如哥哥言潮说的, 心里舒服多了。 专心开车的言潮侧目看了一眼发呆的言汐, 眼底浮起几丝愧疚之色。 先前言汐那些话他也往心里去了,先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妹妹会为了一个男人改了高考志愿, 放弃了保送博士名额, 甚至还孤身一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陌城。 现在他明白了, 就像之前言汐与他提起过的,许顷延就像是她的启明星。 而他这个做哥哥的与许顷延相比, 挺失败的。 想到这, 他认真开口:“糖糖,如果以后老爸老妈真的不认你这个女儿了,你放心, 你还有这个哥哥。许顷延要是敢欺负你, 哥哥我一定揍死他。” 言汐回神过来, 转头看向身旁开车的哥哥言潮,挑眉反问:“怎么个揍法?要不在杨泽超身上先预演一遍给我看看?” 提到杨泽超,言潮心中就格外的不爽, 愤愤不平:“放心,杨泽超那个孙子我早就看他不爽了。我都听爷爷说了,早几年爷爷一直跟杨家提到你和杨泽超的婚约, 结果杨泽超那个孙子以各种名义拒绝,说什么这种封建老思想的娃娃亲婚约不作数的。结果上个月在爷爷寿宴上,杨泽超那个孙子看见你长得漂亮,立马就去跟爷爷提婚约的事。典型的见色起意,居心不良,要不是看在他后来主动又取消婚约的份上,我早就拳头伺候了。竟然敢把心思打在我亲爱的妹妹身上。” 顿了顿,言潮继续说:“我没想到那孙子昨天竟然带着他爷爷来了我们家,说什么是他们的错,不应该不守信用,不履行婚约。现在他们认识到错误了,想与我们家尽快结成亲家,还说什么他们杨家已经对外放出消息了。咱们的爷爷你也是知道,一向德高望重,守信用,杨家这么一来就是在变相地胁迫我们家承认这门婚事。” “那为什么爸妈还同意这门婚事?”言汐忍不住问。 祖父的性格言汐是知道的,但是父母亲应该会反对这门亲事,毕竟先前在瑰丽酒店她那么决绝拒绝过这门亲事。 言潮嗤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和厌恶:“还能为什么?杨泽超那孙子真够精明的,特意避开爷爷,在爸妈面前说你被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的野种男人给骗了,还在跟那个野种男人谈恋爱。老爸一气之下昨晚就想把你从陌城抓回来好好拷问,被杨泽超那个奸佞孙子给阻止了,说什么他是真心爱你的,不在乎你谈过几次恋爱。还说这件事坚决不会告诉爷爷的。这不是摆明着威胁老爸老妈吗?毕竟当年老妈是未婚先孕才嫁给老爸的,爷爷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要不然老妈这些年也不会这么努力拼事业就是为了证明给爷爷看” “那个杨孙子还做了一件人神共愤的事,他让老爸老妈先不要把下周订婚的事提前透露给你,防止你反对这门亲事。下周的订婚宴让老妈随便找一个理由把你骗回来,到时候订婚和结婚成板上钉钉的事,你想反悔都没门。” 言汐冷笑一声:“真够卑鄙龌蹉的。” 先前为了让她对他放松警惕,以退为进取消了婚约。如今先是拿祖父的名望威胁,再拿父母亲当年的事威胁,最后还让她蒙在鼓里,这样的人真卑鄙龌龊到家了。 --- 半个小时后,言潮把车子停在了杨家别墅的门口。 言潮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言汐忙伸手阻拦:“哥哥,我们不能这样直接冲进杨家找杨泽超的麻烦,要是被杨家来个恶人先告状,爷爷和爸妈那边就会很难做人。” “你想怎么做?”言潮抿唇笑着问。 眼珠转了几圈后,言汐笑盈盈地对哥哥言潮挑了挑眉:“哥哥,我记得你后备箱有一个桶还有不少矿泉水对吗?” 言潮立马心领意会,他竖起大拇指给言汐点了一个赞。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言汐快速找到杨泽超号码拨通。 话筒还没响两声,电话那头的杨泽超就接起了电话,语气透着几丝欣喜和惊讶:“言汐,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给你打电话什么事你心里还没一点数吗? 还装模作样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既然要飙演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杨泽超,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杨泽超瞬间提高了警惕:“言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 言汐故作不耐烦:“是我爸妈让我来找你的,说你有事要跟我说。杨泽超,你到底出不出来?你不出来我就先走了。” “好,我马上出来。” 言汐没想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杨泽超就从别墅出来了。 男人一身灰色居家服套装,快走着笑着跑到她的跟前:“言汐。” 待杨泽超走近后,言汐扬手直接劈头盖脸地扇了杨泽超一巴掌:“卑鄙小人。” “啪——”的一声极其响亮。 在杨泽超还没反应过来时,躲在暗处的言潮快速跑上前将一桶的水尽数浇到杨泽超头顶。 把桶一扔,言潮抬手直接往杨泽超脸色重重的抡了一拳,忍不住骂道:“你tmd真够卑鄙的,还想娶我妹妹做梦。” 杨泽超踉跄了几下险些倒地。 他没有理会言潮,而是怔怔地看着言汐,一脸的不可置信:“言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言汐毫不客气地回:“我不想知道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对你除了讨厌还有厌恶。” 杨泽超兀自唇角浅勾,笑得有些苍凉,整个人失魂落魄着。 言潮走上前又往杨泽超脸上抡了一拳,再抡第二拳时,被言汐阻止了。 言汐给言潮眼神示意,让言潮去车里等她,言潮只好越过杨泽超回到车上。 看向面前嘴角泛着血丝,全身湿淋淋的男人,言汐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如果杨泽超这两天没有整出这些幺蛾子的事,她或许会怜悯他。 但是现在她不会了,杨泽超太卑鄙阴险了,不值得她任何的怜悯和同情。 “杨泽超,拜你所赐,我已经跟我父母亲断绝关系了。我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嫁给你,请你对我死了这条心。” 丢下这句话后,言汐快速跳上车,言潮快速启动车子。 身后传来杨泽超的话:“言汐,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真心。” 言汐没有理会,权当没有听见。 回去的路上,开车的言潮忍不住问:“糖糖,你刚刚怎么拦着我,不让我继续教训他?” “穷寇莫追。”言汐简言意骇地给了言潮四个字。 杨泽超是个人精,她今晚要是跟哥哥言潮真把他打伤或者打残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来的目的就是让杨泽超知道她不会嫁给他,就是跟父母亲言家断绝了关系也不会嫁给他。 “糖糖,要不要喝酒去?” “喝酒?”言汐震惊看向身旁开车的言潮,一脸不可思议:“哥哥,你怎么突然要带我去喝酒?” 言潮闪烁其词:“庆祝我亲爱的妹妹糖糖长大了。” “好。” --- 言汐没想到言潮会把喝酒的地方定在瑰丽酒店,她还以为言潮会带她去酒吧。 在酒店大堂开了一间房,言汐随哥哥言潮进房间后,客服服务很快送来了一箱啤酒。 坐在房间阳台处,言汐快速打开一罐,仰头咕噜咕噜一口闷完。 喝完之后,她又快速打开第二罐,第三罐…… 直到喝完五罐啤酒,言汐才后知后觉跟她提议要来喝酒的哥哥言潮竟然只是坐在她身旁,一罐啤酒也没喝,更甚至也没打开啤酒。 她一下子恼火了:“言潮,你不是说要带我喝酒吗?怎么不喝了?” 言潮认真注视着她,眼中闪过几丝愧疚:“糖糖,哥哥一直欠你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言汐歪着头,笑嘻嘻地问。 说这话时,言汐又打开了一罐啤酒,自顾自喝着…… 看到言汐双颊通红傻笑着盯着他看,言潮知道自家的妹妹已经喝醉了。 言汐酒量一向很差,啤酒五罐就能醉,跟一杯倒没啥区别。 “叮咚——”房间外传来了门铃声。 言潮慌忙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一瞬间,看到门口站着的许顷延,言潮不由分说地直接往许顷延脸上抡了一拳。 抡完之后,他一把揪起许顷延的衬衫衣领,威胁道:“许顷延,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你不许欺负我妹妹,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语毕,他松开了许顷延。 薄唇轻抿,许顷延缓缓开口:“谢谢你,言潮。放心,我会好好待糖糖的。” “我相信你。”轻叹一口气后,言潮继续说:“一直以来我这个做哥哥的,欠你一声谢谢。谢谢你在糖糖念初中时那么照顾糖糖。以前我不是很理解糖糖为什么会死心塌地爱了你那么多年。现在我明白了,你完全值得糖糖的爱。” “我没有那么好。”许顷延发自肺腑回,深沉的寒眸紧紧落在屋内言汐的身上,“是糖糖很好,她真的很好。” “好好待我这个傻妹妹,许顷延妹夫。” 言潮伸手拍了拍许顷延的肩膀,“我先回家了,我爸妈还等着我。” 离开房间前,言潮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阳台喝酒的言汐,又看了一眼许顷延,唇角勾起一抹放心的笑。 在这个世界上,许顷延才是最疼爱他这个傻妹妹的人。 把她交给许顷延,他完全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许顷延,获得大舅哥的认可 接档文《甜蜜沦陷》打滚求个预收 第35章 吃干抹净了 ----- 一连三四罐啤酒喝完, 言汐才后知后觉原本坐在她身旁的哥哥言潮没影了,估计去厕所了,不行她得把言潮从厕所拉出来陪她喝酒。 手扶着墙东倒西歪了好几下她才站起来, 突然一只胳膊扶住了她。 她歪头看向胳膊的主人,一张帅气逼人冷峻又无比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她嘿嘿傻乐,眼神迷离看向面前的男人:“顷延学长, 我这是在做梦吗?” “不是。”许顷延寒眸落在她被酒精染红的脸颊上。 言汐醉醺醺地瞪了一眼面前长得跟许顷延一样脸庞的男人, 伸手拽开男人的胳膊:“你不是我的顷延学长, 我的顷延学长已经去英国了, 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呜呜呜……”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许顷延, 她没忍住哭了。 哭得特别伤心,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顷延学长, 我舍不得你去英国,你不要去英国好不好……” 还未等她说完, 她就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搂入怀中。 男人似乎害怕她会挣脱, 双手将她禁锢得紧紧的。 男人温热的唇紧贴着她耳边:“小学妹,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顷延学长,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之后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秋天梦寐在牧羊女的眼里, 而你许顷延是我的初恋。” 说这话时, 言汐只感觉鼻子酸酸的,心也酸酸的。 她一直期盼着许顷延回国看她,然后她可以告诉他, 他是她的初恋。 她想要跟他在一起,哪怕全世界都反对,她也要跟他在一起。 男人缓缓松开了她, 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一双炙热的寒眸深深地凝望着她,眼神温柔欲醉:“糖糖,你也是我的初恋。” “真的吗?顷延学长。”言汐震惊地睁大眼睛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样的场景也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 既然是梦,那她也就不用去管什么女孩子的矜持了,她踮起脚尖,双手将男人衬衫衣领扯下,男人身子也跟着往下。 她闭上眼缓缓凑近男人的唇,触碰到温热后,她害羞地想要分开。 男人没有给她机会,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一手固定了她的脸庞不让她有任何躲闪的机会,强势封住了她的唇…… 男人吻得有些霸道,很快她就喘不过气了,她条件反射伸手去推男人的肩膀。 唇齿厮磨间,男人给了她一些喘气的时间。 她只感觉到男人呼出的气息滚热,让她的面颊渐渐发烫,男人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很快男人再次抵上她的唇。 这一次男人吻得特别温柔,如探险一般,缓慢地深入,吻得她头晕目眩,心酥酥麻麻的。 分开时,男人轻轻咬了她的下唇瓣,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庞,让她直视着他。 他双眸灼热,眼底似乎有两簇火苗:“糖糖,你不是在做梦。” 她乐呵呵地傻笑着,眼神迷离:“你骗人,我就是在做梦。既然是在做梦,我就不客气了,顷延学长……” 说完,她再次踮起脚尖,想要去吻男人。 男人眼神变得深沉,伸手扣住了怀中女人的后脑勺,低头深吻。 渐渐地,他温热的湿吻移到了她的面颊,耳垂…… 他用炙热而撩人的深吻领着她从阳台到卧室…… 两人同时倒在床上时,他将她拥入怀中,双眸炙热喘着粗气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糖糖,你还认为这是梦吗?” 她笑嘻嘻挑眉反问他:“难道不是吗?” 温热的唇再次封住了她的唇,而他的双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他一直在想办法让她酒醒。 而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出现在他梦中,他拥吻着她,彼此坦诚相见,肌肤熨帖着彼此…… 感觉到全身凉飕飕的,如当头棒喝一般,让言汐猛地惊醒她不是在做梦。 她一把推开许顷延,快速把身旁的被子扯过来。 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她面红耳赤又羞又恼,咬牙启齿怒视着面前的男人:“许顷延,你……你耍流氓,我……我要告你。” 男人双手一摆,抿唇笑,语气无辜:“你忘了是你先吻我的,抱着我对我说顷延学长不要离开我。” 闻言,言汐双颊爆红,磕磕巴巴回“那你……也不用……脱我衣服。” “现在清醒了吗?”男人眼底尽是促狭的笑意。 “清醒了。” 能不清醒吗?衣服都被扒得干干净净了。 再不清醒,估计就得被面前男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了。 “今晚我们是住这还是连夜赶回陌城?”男人问。 “我们?”言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许顷延。 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哥哥把你交给我,他让好好照顾你……” “当然是连夜赶回陌城。”言汐慌忙打断许顷延的话,语无伦次找借口:“明天我还要上班,我还要回去陪床照顾桃桃。” 要让她今晚跟许顷延一起住这间房间,指不定就会被许顷延吃干抹净了。 什么不喜欢婚前性行为,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许顷延眉眼噙着笑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猜出她的心思,伸手过来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眼神温柔而宠溺:“刚刚逗你的,你今晚好好在这休息,别再喝酒了,我回我公寓休息,明早来接你一起回陌城。” 说完,许顷延缓缓起身离开了房间。 许顷延前脚刚走,言汐就忍不住伸手敲打自己的脑袋:“言汐,你是猪吗?几罐啤酒都能喝醉。” 蓦地,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秋天梦寐在牧羊女的眼里。” 言汐惊了一下,抬眸望着去而复返的许顷延,下意识把被角捏紧,一副像是马上要遭遇流氓调戏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她支支吾吾胆战心惊问:“许顷延,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男人被她举止逗笑了,喉间溢出一阵好听的笑声:“放心,没有结婚前,我不会对你做犯法的事。” “那你回来干嘛?”她没好气地追问。 许顷延寒眸直直注视着言汐:“秋天梦寐在牧羊女的眼里,还记得这句话吗?” “当然记得。” 她还记得这首诗要求全文背诵并默写,她因为默写不出来还被罚抄了二十遍,能不记得吗? 男人寒眸炯炯看向她,一字一顿缓慢而清晰有力:“小学妹,学长的初恋是你。” “初恋什么意思?”言汐下意识地问。 一问完,言汐恨不得咬舌自尽,她这是喝酒喝糊涂了,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随后,她躲开男人灼热的视线,没好气地回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才不信你的初恋是我,你的初恋是小晞姐。” 许顷延眼底浮起几丝自嘲,也不再争辩。 这根刺一时半会不容易拔,等合适的时间他再向她一一解释清楚。 许顷延走后好一会,害怕许顷延又去而复返,言汐只好在被窝里躲着。 找到手机后,她第一时间给哥哥言潮去了一个电话。 还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哥哥吗?直接把她送到了许顷延手中,要不是她酒醒的早,估计这一会已经被许顷延吃干抹净了。 电话拨出去好一会,言潮才接听,这次换她蹦豆子:“臭言潮,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妹妹?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你竟然把喝醉的我交给许顷延,你还是我嫡亲的哥哥吗?要不是我酒醒的早,你妹妹我早就……” 电话那头的言潮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恼羞成怒问:“什么,许顷延趁着你喝醉欺负你了?” “没……没有。”言汐心虚地回,顿了顿,她问:“言潮,你干嘛把我交给许顷延?你和他怎么会有联系?” “今晚他送你回来,我刚好在花园里跑步看见他了。” “然后呢?” “我就让他先走了。”电话那头的言潮扯谎道。 其实当他知道妹妹言汐要赶回洛城,他一直等在别墅门口。 直到许顷延开车带着言汐出现,言汐进别墅找父母亲,他直接领着许顷延从别墅小门进客厅。 他之所以带许顷延去围观妹妹言汐与父母亲的争吵,是想让许顷延知道他这个傻妹妹有多傻多痴情。 他这个哥哥也只能为妹妹做这些事了。 抿了抿唇,言汐缓缓开口:“言潮。其实……其实我跟许顷延已经分手了。” “什么?分手?”电话那头的言潮一下怒了:“许顷延那个人渣把你给甩了?许顷延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揍死他。” “分手是我提的,是我甩了他。”言汐忙解释。 “为什么?我的傻妹妹你不是很爱他吗?干嘛跟他分手?好端端地你怎么又犯傻了?” “言潮,有一道坎我过不去,我再怎么说服自己也过不去那道坎。” 是的,曾经被许顷延当成与她同音不同字的颜晞的替身,这道坎就像鸿沟一样,不论她怎么说服自己,她都无法跨过去。 即便她心中清楚许顷延是真心待她的,也是爱她的,但是这道坎她无法去忽视,尤其是还跟颜晞在同一家医院。 电话那头的言潮沉默了一会,突然认真与她说:“糖糖,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哥哥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你选择跟许顷延在一起,哥哥举双手加双脚支持你。你要是跟许顷延分手,哥哥也支持你,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多吊几棵试试?” “好,谢谢哥哥。” 以前念书时她会抱怨老天爷不公平,同学的父母都把女儿当掌上明珠一样宠着,而她父母自小忙于工作。 尽管如此,她父母给她一个龙凤胎哥哥,哥哥待她很好,不论她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她。 与言潮聊了一个多小时,刚挂完电话,言汐的手机又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撩人的一章 第36章 投怀送抱了 ----- 电话是舒朗打来的。 言汐思索了一下接听:“舒朗, 有事吗?” “糖糖,我姑姑突然病重我明天得去肿瘤康复医院看我姑姑,我能跟你换一下班吗?你帮我上白班, 我帮你上大夜班。” “没问题。”言汐小心翼翼问:“舒朗,你姑姑生了什么病?” 电话那头的舒朗哽咽回:“胃癌晚期。” 言汐沉默了。 她是学医的,非常清楚胃癌晚期意味着什么。 她对舒朗说:“要不明天大夜班我帮你上?你多陪陪你姑姑。” “不用。糖糖, 谢谢你。”电话那头的舒朗停顿了一下, 欲言又止:“糖糖, 其实我姑姑你也……你放心, 我会照顾好我姑姑的。” 言汐没有多想舒朗的话:“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不用跟我客气。” “好。” 与舒朗通完电话后, 言汐快速收拾东西离开了酒店, 打车回了陌城。 在回陌城的计程车上, 她好几次想打电话给许顷延,告诉许顷延她提前回陌城了, 想想没有必要, 她与他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 一个多小时后,言汐抵达陌城,回公寓洗澡换了身衣服, 她又赶去了住院部陪床陆桃桃。 当她推开陆桃桃病房的门, 她尴尬愣在了门口, 她没想到高卓还在陆桃桃病房。 高卓和陆桃桃见到她一脸震惊。 陆桃桃直接脱口而出:“糖糖,我舅妈说你不是家里有急事得回洛城处理,怎么这么快又赶回来了?” “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 说这话时, 言汐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高卓,视线又回到陆桃桃身上,对陆桃桃暧昧地眨巴眨巴眼睛。 陆桃桃娇羞地瞪了她一眼。 “咳咳。”高卓故意轻咳一声, 拿起病床边柜子上的公文包:“既然言医生回来了,我就先回家了。陆医生,你好好休息。” 陆桃桃笑着对高卓说:“高律师,再见。” 高卓经过言汐身旁时,言汐抿了一下唇:“高律师,我送你。” --- 言汐刚把高卓送到住院部楼下。 还未等她开口,身旁的高卓蓦地停下了脚步,直截了当地问她:“言医生,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你们律师都这么洞察人心吗?” 高卓轻笑一声:“言医生,你指的洞察人心应该是我的师父许顷延律师吧?按照辈分,我还应该尊称你为师母。” 言汐尴尬伸手挠了一下头发:“我和许顷延已经分手了,你还是叫我言医生吧。” 顿了顿,她认真与高卓说:“高律师,桃桃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性格单纯,如果你对她不是真心的,那就不要给桃桃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高卓这么晚还出现在陆桃桃的病房,她相信一定是许顷延安排的,许顷延或许是好心,但是她不希望陆桃桃在感情上像她一样栽跟头。 “言医生,我承认是我师父让我过来照顾陆医生的,可我是心甘情愿的。你放心,我对陆医生是真心,只不过……” 高卓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只不过我不确定陆医生对我只是见色起意,没有多少真心。我大学时的初恋女友对我就是见色起意,后来她知道我是一个枯燥乏味的人,就跟我提了分手。所以在面对感□□情上,我会比较慎重。” “所以你只谈过一次恋爱?”言汐挑重点问。 “对,大三那年。还没到一个月就被对方给甩了。” 表面上言汐一脸的同情高卓,心中却暗暗为陆桃桃开心,至少陆桃桃不是一头热,两人都是双箭头的。 “高律师,见色起意与真心并不冲突。桃桃对你一开始的确是见色起意,但是她看见你满心欢喜的样子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她肩膀被砍伤,她跟我说她特别开心,因为她可以看见你了。桃桃对你的真心多少可以让时间去验证。” 对高卓说这些话时,言汐想到了一个多月前的自己,她特别能理解陆桃桃,只要能时不时看见喜欢的人就满心欢喜。 “高律师,我先回去了。” 言汐刚说完转身,高卓叫住了她:“言医生。” 言汐纳闷回头:“高律师,还有什么事?” “言医生,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其实有关你和朱浩那起医疗纠纷案子不是我处理的,是我师父处理的。他一直在跟朱浩以及朱浩老板杨泽超交涉。” 言汐不可置信地看向高卓:“许顷延不是把案子交给你处理吗?怎么又变成了他?是你一直在跟我联系的,并不是许顷延?” 高卓认真思索了两三秒:“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做,我只知道师父他很在意你,从那起医疗纠纷案开始,一直到现在,师父都特别在意你。我跟了师父一年多了,整个陌城政法界很多单身女孩子对我师父各种明着暗着倒追和投怀送抱,都被师父毫不客气一一拒绝,唯独对你除外。” “各种倒追?”言汐没好气地追问:“怎么个投怀送抱法?” 果然是招蜂引蝶的主。 高卓抿唇笑了一下:“先前有一个案子的庆功宴,区法院的某女检察官直接当面向师父告白,饭局之后还递给师父一张房卡。还有我们经常合作的朝阳律师事务所的李律师,有一晚那个李律师去我师父家谈工作,谈完工作后李律师直接在我师父面前脱衣服。我师父伸手指了指他客厅内的摄像头,吓得那个李律师快速穿上衣服。不仅政法界的单身女孩惦记着我师父,一些女当事人也惦记着我师父。” 言汐气鼓鼓地冷哼一声:“招蜂引蝶,活该被各种骚扰。”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许顷延会在家里客厅安装监控,估计像那个投怀送抱的李律师事件经常发生。 “言医生,我不知道你和我师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误会?但是我师父他真的特别在意你。先前他突发急性肠胃炎,硬撑着开完紧急会议后,顾律师要送师父去我们律所对面的二院挂急诊,被我师父拒绝了,他说他有个当事人在人民医院急诊科,他顺便去见见那个当事人。我记得那是在那起医疗事故发生的第二天晚上,想必我师父口中提到的当事人是言医生你。” 鼻子猛地窜上一股酸涩,眼眶有泪水在打转,言汐极力忍住情绪,冷笑一声:“他如果真的在意我,也就不会这么弯弯绕绕让我去猜度他的心思,直接告诉我案子是他在负责就好了。” 高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今晚多嘴了。 既然都说了,索性一次性都讲完。 “言医生,我跟了我师父一年多,我感觉他是一个特别孤独的人。身边好友除了顾律师,也就远升传媒的许总,他将自己封闭起来了,从未让任何异性走进去,但是你除外。我还记得当我把手帕转交给我师父,我师父接过手帕,对着手帕笑了好一会。言医生,你可能不知道那块手帕一直是我师父随身带着的,在古代,手帕有定情的意思……” “不要再说了。”言汐含泪打断高卓的话,“高律师,我和许顷延已经分手了,这些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言医生,你和我师父没有复合的可能吗?”高卓追问。 “没有。”言汐异常坚定地回,即便她的心如刀绞一般难受着,但是她永远跨不过去替身这个坎。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叶子,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她是言汐,不是颜晞。 “高律师,我去照顾桃桃了。” 一说完,言汐快跑着离开,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落下。 心中五味杂陈,酸甜不堪,甜的是许顷延一开始就在意她,喜欢她。 酸涩的是,她只是一个替身,即便他多在意她,多喜欢她,也改变不了她就是替身的事实。 言汐离开后,高卓掏出手机给许顷延去了一个电话。 他先向许顷延道歉,说他今晚多嘴了,跟言医生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他原以为许顷延会生气,没想到许顷延直接来了一句:“以后不要喊她言医生,直接喊师母。” --- 言汐回到病房后,把与高卓的谈话有关见色起意的内容告诉了陆桃桃。 陆桃桃听完后,那叫一个激动,抱着言汐各种亲。 要不是肩膀有伤,她可能会抱起言汐兴奋地转几个圈。 言汐嫌弃着陆桃桃的各种亲,心中却真心替陆桃桃开心。 这一晚,躺在病床上的陆桃桃辗转反侧兴奋的睡不着。 而言汐躺在陪护椅上,也辗转反侧心事重重睡不着。 与杨泽超的婚约算是暂时解决了,代价是她与父母亲几乎决裂了,未来与父母亲的关系又该如何? 而且,父母亲还不知道她已经跟许顷延分手了,要是父母亲知道她跟许顷延分手,又拒绝了杨家的婚约,估计又能闹一波事。 突然,她很想一个人,倩姨。 照顾她十多年在她念高三时辞职回家的保姆。 她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见到倩姨了,不知道倩姨在洛城过得好不好?下次有时间她一定要回洛城看看倩姨。 这一晚,言汐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了最开心的初二那年,白天在学校她能看见许顷延,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许顷延身后;晚上她可以吃到倩姨做的饭菜,倩姨陪着她写作业。 --- 隔天一早,言汐和陆桃桃都顶着一双黑眼圈。 照顾好陆桃桃洗漱,言汐扶陆桃桃回病床上躺着。 陆桃桃像是想起什么:“对了,昨晚我太激动了,忘了问你了。你家发生什么紧急的事了?还有你昨晚怎么连夜赶回来了?” “家里紧急的事已经被我处理好。舒朗家里有事,要我跟他换班,我就连夜回来了。” 陆桃桃轻轻“噢”了一声。 言汐伸手捏了一下陆桃桃的脸颊:“我去洗漱了。” 进卫生间,刷好牙洗好脸,言汐正在梳头时,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下意识以为是高卓来给陆桃桃送早饭,放下梳子去开门。 病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怔住了。 她没想到来的人是许顷延,今天的许顷延没有白衬衫配黑色西裤,而是一身休闲装。 白色长袖圆领衫配一条黑色牛仔裤,给她一种错觉,错觉面前的男人是学生时代的那个顷延学长。 许顷延眼神幽暗变深,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言汐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先前见过几次。 这一次与之前几次都不同,他发现她今天披散头发,与平时里那个可爱漂亮的她差别挺大的,而是多了许多妩媚娇艳,特别有女人味。 男人寒眸炯炯地盯着她,眼神炙热而直白。 言汐慌忙避开:“你……你怎么来了?” 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洛城吗? 许顷延移开视线,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喉结,抿唇将燥意压下去。 “高卓今天有个案子要开庭,我刚好从洛城赶过来,顺便给你和你室友送早饭。” “那个……昨晚舒朗给我打电话,要我跟他换班,我就连夜赶回来了。”顿了顿,言汐又补充:“舒朗一般晚上不会给我打电话,除非是非常紧急的事。” 许顷延抿唇笑了一下,眉梢微挑:“怎么,怕我误会?” “你想多了,少自作多情。”言汐没好气地回,紧接着她从许顷延手中拿过早饭。 快速吃完早饭后,言汐去上班了。 病房里只剩下陆桃桃和许顷延两人。 陆桃桃剜了一眼杵在她对面的许顷延:“渣男,你干嘛在这?” 许顷延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十分钟后,高卓一来我就走。” 陆桃桃惊讶:“你先前不是说高律师今天要开庭吗?” “我找借口骗糖糖的。”许顷延勾唇笑,“对了,今天我生日,晚上糖糖会去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晚点回来。” “糖糖才不会去参加你这个渣男的生日宴?”陆桃桃冷哼一声:“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去的。” 许顷延眼底闪过几丝狡黠:“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 赶上周末,白天的急诊比平时忙碌。 下午一点多言汐才吃到中饭,匆忙吃完中饭后,她又专心投入工作,陆桃桃那边有高卓守着她完全可以放心。 快下班时,许顷延过来换药。 处置室内: 言汐仔细给许顷延检查了一下伤口,对许顷延说:“伤口恢复得不错,明后天再来换一次药,就差不多了。” “好,谢谢。” 脱下手套,洗手时,言汐纳闷许顷延怎么还没离开,忍不住问:“许顷延,你怎么还不走?” “你什么时候下班?”男人问。 “马上就回办公室换衣服就能下班。”言汐突然警惕起来,看向面前的男人:“许顷延,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齁甜哦 第37章 你老婆还你 ----- 许顷延浅勾了一下唇:“没事。” 言汐没有再理会许顷延, 洗好手,径直地离开了处置室。 回到办公室,换下白大褂, 准备下班时,突然办公室有人敲门,随后进来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 言汐蹙眉惊讶看向来人:“你是?” 男人把胸前的工作证取下递给言汐, 微微颔首:“你好, 我是胸心外科的靳昱扬, 产科颜晞是我的妻子, 原本应该是小晞来找你的,但她临时有一个剖宫产手术要做。” 言汐愈加一头雾水:“靳医生, 你找我什么事?” “我和小晞真诚邀请你今晚去我们家吃晚饭。” 言汐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今晚许顷延也会去对吗?” 靳昱扬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不止顷延, 小晞的另外一个表哥励升也会来, 励升的妻子青黛在外地拍戏暂时来不了。” “这……这方便吗?”言汐尴尬地问。 这顿饭感觉像是家庭聚会,她与许顷延已经分手了, 她参加这样的家庭聚会好像并不合适。 靳昱扬似是看出她的疑惑, 淡然一笑:“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今晚这顿饭你或许能更了解顷延,毕竟曾经我也把顷延当情敌。” 在去与不去之间挣扎了好一会,言汐选择遵从内心的决定:“好。” 靳昱扬又对言汐说:“我下班要去早教班接我女儿, 励升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 你坐他车子去我家。” “我……我好像不认识他。” 这个名字她也听许顷延提过几次, 但是从没见过。 靳昱扬轻笑一声:“放心,励升能认出你,励升是一个有趣的人。” “好。” 靳昱扬走出办公室后, 先给许励升去了一个电话,让守在医院门口的许励升准备迎接言汐。 随后他又给许顷延去了一个电话:“顷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谢了。” 靳昱扬忍不住问:“有一点我挺好奇的, 你不让小晞来请言医生我能理解,你怎么让励升那家伙接言医生下班?你确定励升不会搞砸吗?” 电话那头的许顷延沉默了一下:“有些事只有励升这个局外人适合告诉她。”--- 言汐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黑色奥迪车就对着她鸣喇叭。 车子她认识,是许顷延的车。 坐在驾驶位的许励升探出脑袋,笑着与她打招呼:“哈喽,我是闷葫芦许顷延的堂哥许励升。” 言汐一怔:“闷葫芦?” 许励升笑着拿许顷延开涮:“顷延一向话少,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是闷葫芦是什么?” 顿了顿,他示意言汐看向保安亭内的保安:“赶紧上车,再不上车那个保安估计会鄙视死我。幸好我聪明,开了顷延的车,有什么罚单之类的让顷延兜着。” 言汐被许励升逗笑了,正如靳昱扬所说的许励升是一个有趣的人。 打开后排的车门,跳上车。 许励升快速启动车子,轻叹一口气:“言医生,我听说你喜欢了顷延那小子十多年,我可真佩服你的勇气,竟然喜欢顷延那么一个无趣又闷骚的人。” 言汐:“……” 车子驶出医院门口,汇入主干道,此时是下班高峰期,主干道车流以龟速前进着。 停下车,熄火。 许励升回头伸手指向言汐身旁的购物袋:“这会堵车,那袋子里有吃的,是顷延给你准备的。” 言汐低头看了一眼购物袋,麦丽素的红色包装袋格外明显。 心情不自禁泛起了一阵涟漪。 许励升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言医生,其实今天是顷延的生日。” “生日?”言汐纳闷,“我记得念书时许顷延跟我说过,他不知道他自己的生日。” “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他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许励升没好气地回。 说这话时,他启动车子,深邃的眼眸浮起几丝无奈:“顷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他不想去面对他母亲的死亡。” 言汐心中更加困惑了。 还没等她开口,许励升同她解释:“在顷延出生的第二天,顷延的母亲用一把剪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许励升的话如当头棒喝一般,言汐瞠目结舌呆呆怔住了。 念书时她问过许顷延亲生父母的事,许顷延只是云淡风轻地告诉她,父母很早去世了。 当时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曾想许顷延母亲在许顷延出生第二天就去世了,而且还是自杀。 “顷延母亲生前跟我明媚姑姑,也就是小晞的母亲是好友,原本明媚姑姑要收养顷延的,但是明媚姑姑当时没有嫁人,只好交给我叔叔收养。明媚姑姑非常疼爱顷延,把顷延当亲生儿子一样,后来嫁来陌城,她担心我那个婶婶会欺负顷延会经常回洛城看望顷延。一次,顷延生病了,明媚姑姑挺着大肚子也赶回了洛城,结果因情绪激动难产。” 许励升声音变得些许哽咽:“当时的医学技术没有现在先进,就像电视剧里经常演的,保大还是保小,明媚姑姑选择了让小晞活下去。明媚姑姑的去世,让顷延一直陷入自责和愧疚中,所以他打小就护着小晞,格外在意小晞。小晞也因为明媚姑姑难产去世,高考放弃了经商改学临床医学,毕业后进产科,当产科医生。” 言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无法做到与许顷延感同身受,但是她懂许顷延。 出生的第二天母亲自杀,而一向疼爱他视他如子的姑姑却间接因他难产去世,他该多自责和内疚。 许励升重重叹了一口气,又说:“在靳昱扬刚回国那段时间,顷延担心小晞再受伤,错把对待小晞的感情当成了爱情。我一开始也以为顷延对小晞真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还想过撮合他跟小晞,后来当我看见小晞跟靳昱扬在一起后,顷延并没有多少失落,后来顷延也承认了对待小晞不是爱情,是一种类似亲情,但比亲情要深厚。” 话落,言汐依旧沉默不语。 她不懂许顷延对待颜晞的感情,但是她知道在一开始许顷延是因为她跟颜晞名字同音不同字才出手帮她从小流氓中解救出来的,她依旧无法释怀。 见言汐沉默,许励升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是一个局外人,言尽于此剩下的只能看当事人的想法。 车子仍然龟速缓慢前进着。 言汐打开身旁的塑料袋,取出一包麦丽素,拆开,往嘴里塞了一粒。 她先前还在纳闷颜晞和靳昱扬夫妇请她吃饭,怎么好端端地让许励升来接她,现在她明白了。 许励升是一个说客,向她解释许顷延和颜晞的关系。 “言医生,你可能不知道,顷延身上背负了很多东西。他又是一个闷葫芦性格,什么苦都是自己咽下,打小我那个婶婶没少欺负他,还有我那个表妹,更是对他呼来唤去的。就像当初他去英国留学也是被逼无奈。要是不去英国留学,估计他的处境会更难。回国后,他不愿意留在洛城,就是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鼻子猛地酸涩,心更是酸涩着,言汐慌忙又往嘴巴里放了两颗麦丽素,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了。 学生时代的许顷延给她的印象是谦和温柔,当然也时常高冷寡言少语。‘ 但是她从未想过许顷延生活的环境会如此糟糕,不仅要承受着母亲的自杀和颜晞母亲的难产而亡的自责和内疚,养母还得为难欺负他,名义上的妹妹对他趾高气扬。 而他从未对她红过一次脸,发过一次火。 突然她好心疼他,真的打从心底深处心疼他。 车子开出主干道之后,车流少了许多,许励升开始飙车技了。 用了不到一刻钟,车子就稳当地停在了靳昱扬和颜晞家的楼下。 解开安全带后,许励升转头看向还在吃麦丽素的言汐,轻笑一声:“言医生,或许你早就察觉了,我是替顷延当说客的。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依照顷延那个闷葫芦的性格,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我在一旁看着,他不憋出毛病,我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言汐又被许励升逗笑了。 许励升收敛起笑,难得认真道:“言医生,在没遇见你之前,顷延都打算好一辈子打光棍了,毕竟他的身世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一直压着他喘不过气,估计他这辈子都会被压着。可在遇见你之后,顷延这个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开花了,而且只认定你一个。顷延他前半生挺苦的,真的很苦。”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今天也是跟你说了一部分有关顷延的事,还有一部分我不方便说,就看顷延愿不愿意跟你说了。” 言汐心中闪过几丝疑惑,她才惊觉今晚许励升从未跟她提起过许顷延亲生父亲,以及许顷延母亲自杀的原因。 想必还剩下的一部分,便是有关许顷延亲生父亲以及母亲自杀原因。 她突然很想知道。 也很想问许励升,但是她清楚许励升是不会告诉她的。 至于许顷延会不会告诉她,估计也不会。 --- 言汐一跳下车,就看见了站在昏黄路灯下的许顷延。 同白天一样,白色长袖圆领衫,黑色牛仔裤,给人一种清爽干净大男孩的感觉,不再是平日里严谨刻板的律师形象。 许励升把车钥匙扔给许顷延。 他剜了一眼许顷延:“车钥匙还你,你老婆也还你。” 言汐刚要解释,被许顷延早一步打断:“励升,你先上去,我想跟糖糖单独聊聊。” 说这话时,许顷延深沉的寒眸似一束炙热的光,紧紧落在言汐身上。 许励升冷哼一声:“过了这个河就想拆了我这座桥,没门。” “明年我打电话给书琛,明年远升传媒律师费从我工资里扣。” 闻言,许励升立马笑脸相迎:“我许励升一向做好事不留名,你们夫妻好好聊,我先上去跟靳葭玩。” 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是明年打电话,不是明天打电话,所以明年律师费照样得收。 许励升走后,言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顷延,索性选择低着头,玩着对手指游戏。 许顷延盯着鸵鸟言汐看了一会,轻声开口问:“励升跟你说了不少我的事,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言汐咬唇了两三秒:“我没想到麦丽素竟然出大包了,味道还跟以前一样好吃。” 顿时,言汐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不是她故意这么说的,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该问什么合适。 许顷延抿唇轻笑了一声,:“今天我生日,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好吗?” “生日快乐,许顷延。”言汐立刻回了一句,依旧低着头继续玩手指游戏。 刚说完,额头被赏了一个爆栗,她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娇嗔道:“许顷延,你干嘛打我?” 男人朝她伸出手来,眉梢微挑:“我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许律师你这样对待你的说客许励升好吗?果然够腹黑的。 备注:许励升和沈青黛是完结文《轻点吻》男主角 第38章 床小睡不下 ----- 男人朝她伸出手来, 眉梢微挑:“我的生日礼物?” 言汐伸手打了一下男人的手,没好气地回:“你也没提前跟我说今天是你生日,我怎么给你准备礼物?” 男人缩手, 盯着她看了一会,眼底浮起几丝自嘲,淡淡回:“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 闻言, 言汐眸心大动, 鼻子酸涩得厉害, 心中泛起阵阵心疼。 下一秒, 她直接扑进了许顷延怀中,两只手紧紧抱住许顷延。 这样的他, 真的好让她心疼, 她要给他温暖。 许顷延伸手回抱怀中的言汐, 此时的他眼圈泛红。 深吸一口气,他低沉暗哑声线中带着几丝哽咽:“糖糖, 你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前半生的苦, 在遇见她之后便不算什么了。 有了她,他的余生便是甜如糖。 隐忍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哗哗落下,言汐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许顷延。 除了拥抱, 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才能让他感受到温暖。 听到她的哭声, 他轻轻推开她,低头深深地凝望着她,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眼泪, 柔声安慰:“糖糖,乖,不哭。” 抬眸迎上男人温柔的目光, 言汐眼中尽是泪花,男人帅气冷峻的面容变得模糊不堪。 她伸手轻捶着男人的胸膛,娇嗔骂道:“许顷延,你就是一个闷葫芦,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什么事都不愿意说,自己一个人承担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心疼,你明知道我那么爱你……” 未尽的话语被男人用吻封住。 这是一个浅浅的吻,没有夹杂着情谷欠。 唇瓣相抵了一会,彼此气息熨帖了一会,男人缓缓松开了她,看她的眼神比月光还温柔欲醉:“糖糖,我们复合好不好?” “不好。”她泪眼婆娑气鼓鼓地回。 “怎么,还吃小晞的醋?还没消气?”许顷延语气透着无奈,他把胳膊伸到她面前:“没消气,我让你咬一口?” 言汐无视许顷延的胳膊,冷哼一声看向旁处:“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原谅你,之前都是我使劲浑身解数各种倒追你,你把我吃得死死的,我得让你尝尝追人的滋味。” 许顷延被撒娇的言汐逗笑了,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温柔宠溺:“好,明天开始我倒追你。” 言汐眼眸一亮,故作认真严肃:“许顷延,我告诉你,我很难追的,你得好好花心思追我。” “嗯。” “还有你不许再敲我爆栗了,我会被你打傻的。” “嗯。” “还有你以后有什么事得跟我说,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跟我说,我永远不会知道。” “嗯。” “还有你以后不许威胁我,言语上都让我占上风。” “嗯。” ………… 言汐被许顷延领到靳昱扬家,一进门,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朝她飞奔过来。 小女孩大概两岁左右,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扎着可爱的两角辫。 跑近后,小女孩笑着上下打量她一会,奶声奶气对着她喊:“小舅妈好。” 言汐下意识反驳:“我……我不是你小舅妈。” 偏生此时站在一旁的许顷延弯腰俯身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靳葭真乖,过两天小舅带你去买你最爱的洋娃娃。” 小靳葭一听,又追着言汐喊了好几声小舅妈。 言汐忍不住用余光狠狠地剜了一眼许顷延:“许顷延,你这是在欺骗小朋友。” 男人一脸无辜:“迟早你会是我老婆,小靳葭在提前行使权力。” “无赖。”言汐没好气地嗤哼了一句。 话落,站在一旁的小靳葭一脸疑问看向言汐:“小舅妈,你说什么?” 许顷延抢先一步回:“你舅妈夸你乖。” 言汐赏给睁着眼说瞎话的许大律师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小舅妈,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妹妹?” 小靳葭的话音还未落,言汐震惊地“啊”了一声,还未等她开口,许顷延又早她一步:“靳葭,小舅尽快。” 小靳葭一脸稚气地问:“那能不能现在就去我房间给我生一个妹妹?我想要妹妹陪我玩。” “咳咳咳——”言汐猛地咳嗽起来,面颊早已染上了两片红晕,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童言无忌。 当她正羞涩窘迫思索该怎么解释时,许顷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小靳葭,你床太小了,睡不下我跟你小舅妈。” “……” 许顷延,你这是当着孩子面前耍流氓。 小靳葭似懂非懂地纯真地“噢”了一声,她一只小手拉起言汐的手,一只小手拉起许顷延的手,把言汐的手交给许顷延:“小舅,爸爸说过男孩子得让着女孩子,所以你不能欺负小舅妈。” “小靳葭真乖。”言汐立刻笑着伸手摸了摸小靳葭的脑袋,下意识脱口而出:“小舅妈爱你。” “我也爱你,小舅妈。”小靳葭嘿嘿笑着。 许顷延伸手握紧言汐的手,抿唇笑。 心中因为刚刚言汐承认小舅妈这个称呼而心情愉悦。 他平时没白疼小靳葭这个外甥女。 “顷延,言医生你们怎么站在门口?” 一个圆润温和的声线穿耳而过。 穿着围裙的靳昱扬从厨房端着菜走出来,看向门口玄关处:“小晞还在做手术,要过一会才能回来,她让我们先吃。靳葭你赶紧领你小舅和阿姨进来。” 小靳葭一听,立刻拽着言汐的手就往屋里走:“小舅妈,你快尝尝我爸做的菜,可好吃了。” “好。” 言汐被靳葭拽着进屋了,紧握她手的许顷延也被她拽进了屋。 她试图从许顷延手掌中挣脱开,可许顷延没有给她机会,一直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从他掌心中溜走。 小靳葭把言汐和许顷延领进屋后,兴匆匆地跑去了厨房。 坐在客厅沙发上许励升走过来。 他视线落在牵手的言汐和许顷延身上,轻叹了一口气:“哎,言医生,我要是你才不会这么原谅顷延这个闷葫芦,得让这个闷葫芦长长记性。” “对。”言汐趁着许顷延不备快速把手抽回,笑着看向许励升:“许先生,我觉得你讲的这句话非常有道理。” “那就听我的,好好让顷延长记性,要不然以后呀你还是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许顷延剐了一眼不嫌事大的许励升:“许励升,你别太过分。” “过分?”许励升白了一眼许顷延,阴阳怪气冷哼一声:“我好心给你当桥,你过了河就把我这个桥给拆了,说什么明年的律师费从你工资里扣,你前面跟我说的是明年给书琛打电话。许大律师,你竟然跟我玩文字游戏,才过分。”“许励升,亲兄弟明算账。”许顷延回。 “许顷延,有你的。”许励升投给许顷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立马把言汐拉到一旁:“言医生,我告诉你,许顷延这个人可闷骚了,你跟他提分手的那晚,他可伤心难过了,拉着我去你公寓门口的酒吧喝酒。” 许顷延轻咳一声,大声喊:“许励升。” 许励升才不管许顷延那双分分秒要把他五马分尸的眼神:“你知不知道许顷延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言汐纳闷:“不是意外吗?” 许励升“切”了一声,一脸嫌弃:“意外个鬼?许顷延——” “许励升,我马上给书琛打电话。”许顷延脸色铁青打断许励升的话,再不打断估计许励升都把他的事都毫无保留地一一卖给言汐听。 许励升立马笑脸相迎看向许顷延,挑了挑眉:“今年和明年的律师费都从你工资里扣。” 胸口微微起起伏,许顷延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墨来,他从齿缝间蹦出几个字:“许励升,今天我生日。” 言外之意,今天我是寿星,你别对我这个寿星趁火打劫。 许励升痞痞一笑:“刚刚你说的,亲兄弟明算账。” “好。”许顷延假笑一抹,舔了一下后槽牙:“我马上给书琛打电话。” 许励升满脸得意:“我等着。” 迫于无奈,许顷延只好给顾书琛去了一个电话,告诉顾书琛远升传媒今年和明年的律师费从他工资里扣。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顾书琛问原因,他快速挂断了电话。 许励升立马笑着对言汐说:“言医生,我告诉你一件事,顷延三十岁了,还没谈过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所以说至今为止他还是……” 他凑近言汐耳边,轻声道:“顷延的手其实是他故意弄伤的,他只不过是想找借口见你,是不是很闷骚?谁让他那么爱你。” 一说完,他快速开溜,谁让许顷延先前那么耍他,他得让许顷延知道他许狐狸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许励升的那些话如晴天霹雳一般,让言汐怔怔地立在了原地。 好一会之后,她忍不住抬眸看向许顷延,心中莫名地窝火。 为了找借口见她,竟然把自己弄伤,太过分了。 此时许顷延也看向了她,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你是知道我的,在你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你是我初恋。” “许顷延。”言汐极力忍下心中的怒火,好一会才吐出几个字:“你真够闷骚的。” 这是许励升形容许顷延的,此刻她觉得特别贴切。 许顷延:“???” “我得好好考虑让不让你追我。” “???”许顷延眼底尽是困惑:“刚刚励升到底跟你说了我什么?” 言汐“哼”了一声,娇嗔回:“许先生说你闷骚,我还觉得你腹黑。所以我要好好考虑让不让你追我,我才不愿意跟你这样一个闷骚又腹黑的男人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许律师你以为许励升会说你处吗? 你被许励升耍了。 靳昱扬颜晞是完结文《独家医恋》男女主角,生的女儿叫靳葭。 许励升是完结文《轻点吻》男主角 第39章 别缠我老婆 ----- 这顿饭言汐没有理会许顷延, 全程陪着可爱的小靳葭。 快吃完时,颜晞才匆忙拎着蛋糕赶回来。 一看见妈妈回来了,小靳葭舍弃了小舅妈言汐, 笑着扑进妈妈的怀中。 小靳葭走后,言汐身旁的座位空了出来,许顷延想要坐过去, 被许励升抢先一步。 许励升完全不care许顷延分分秒要把他五马分尸的眼神, 对言汐说:“言医生, 你们急诊科是不是很忙?” “一般晚上会比白天忙。”言汐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 笑着对身旁许励升说:“许先生,这里不是医院, 你不用喊我言医生, 直接叫我糖糖吧。” “好呀!”许励升笑着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糖糖, 你也别叫我许先生了,直接喊我许励升。鼓励的励, 升起的升, 我的名字好听吧。” “嗯,好听。”言汐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许顷延这个名字更好听。 看着言汐和许励升两人热火朝天聊着,许顷延双手紧握成拳头暴起青筋, 胸口早已燃烧了怒火。 要不是顾及靳昱扬和颜晞在场, 他早就一把把许励升拽开, 再痛揍许励升一拳。 许励升压低声音对言汐说:“糖糖,先前你喝醉酒被顷延带回家,顷延竟然半夜两点钟给我打电话, 让我带着我老婆去他那,让我老婆给你换衣服。你说顷延是不是很矫情,给未来老婆换衣服还顾及那么多干啥。” 言汐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抨击了一下。 不等她开口身旁的许励升又继续说:“糖糖, 顷延跟你在一起后,他变了很多,以前不论我和小晞怎么劝他过生日,他都不愿意过。而他这次竟然愿意为你过一次生日,也愿意为你去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咳咳。”许顷延故意轻咳两声打断许励升的话,他脸色铁青,寒眸凌厉:“许励升,你老婆沈青黛今晚怎么没来?” 言下之意,许励升你是有家室的人,别缠着我老婆。 许励升一脸问号:“我不是上周就跟你和小晞说了吗?青黛在香港那边拍电影。” 许顷延淡淡地“嗯”了一声,低着头吃菜不跟许励升这头牛弹琴。作为吃瓜群众的靳昱扬和颜晞偷偷笑了。 颜晞忙投给许励升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许励升愣了一下秒懂。 他立马凑到言汐耳边,轻声笑着说:“糖糖,顷延吃醋了。” “噗嗤——”正在喝汤的言汐一时没忍住,喷了出来。 下一刻,一块蓝色的格子手帕映入眼帘。 她错愕了两三秒,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神情淡淡的伸手指了指她的嘴角:“擦擦。” 她接过手帕,有些窘迫地擦拭着嘴角,擦完之后她把手帕还给许顷延。 许顷延睨了她一眼:“手帕脏了,你洗干净再给我。” “好吧。”言汐撇嘴。 早知道就用纸巾擦了。 余光瞥到言汐把手帕收下,许顷延嘴角隐逸着浅浅的笑。 一向不嫌事大的许励升本想拿手帕开涮许顷延,颜晞投给他一个适可而止的眼神,他只好作罢。 许顷延的性格他了解,一向憎恶分明,真要做得太过分,估计未来一段时间他可没好果子吃。 --- 吃完饭点蜡烛,众人给许顷延唱生日歌,唱完生日歌,许顷延许愿吹蜡烛。 许顷延吹灭蜡烛后,小靳葭忍不住好奇地问:“小舅,你许了什么生日愿望?是不是早点跟小舅妈给我生一个妹妹?” 许顷延被小靳葭逗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小靳葭的脑袋,眉眼尽是温柔的笑:“嗯,小舅许愿明年这个时候你就有一个妹妹陪你玩了。” 此话一落,许励升,靳昱扬和颜晞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言汐,纷纷投给言汐一个加油的眼神。 言汐尴尬不知所措,瞪了一眼许顷延。 恰好此时许顷延正看向她。 视线撞上,他看她的眼神深情而炙热,她慌忙避开,只感觉脸颊烫得要命,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停。 切完蛋糕后,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许顷延把他的那块蛋糕悄悄给了言汐。 言汐下意识想要拒绝。 许顷延对她说:“寿星分的蛋糕得吃。” 她只好一个人吃两人份的蛋糕,蛋糕是普通的水果味,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吃出了巧克力的味道。 吃完蛋糕后,许顷延提前带言汐离开。 临走前,小靳葭不舍得言汐离开,拉着言汐的手一脸委屈都快哭了:“小舅妈,你要常来跟我玩好不好?” “好。”言汐笑着回:“小靳葭,放心小舅妈一定会常来跟你玩的。” 话一出口,言汐才后知后觉她好像已经默认了她和许顷延的关系。 “小舅妈,小舅都说了,明年小舅生日的时候你要给我生一个妹妹。小舅妈,你不许耍赖?我们拉钩钩。” “……” 不愧是许顷延的外甥女,真够精明的。 言汐只好硬着头皮跟小靳葭拉钩。 离开前,许励升对言汐说:“糖糖,要是顷延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揍他。” “谢谢你,许励升。”言汐笑着回。 “糖糖,我表哥许顷延就交给你照顾了。”颜晞叮嘱着。 言汐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没好气地回:“小晞姐,等许顷延追上我再说。” “好的。”颜晞抿唇笑。 “言医生,以后都是一家人,在医院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跟小晞帮忙。” “好的,靳医生。” …… --- 五分钟后,许顷延的黑色奥迪车平稳行驶在市区主干道上。 坐在后排的言汐低着头玩着对手指游戏,心中还在恼火着许顷延为了见她竟然用上了苦肉计。 遇到红灯,熄火,许顷延睨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言汐:“先前励升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言汐抬眸,看向后视镜中的许顷延,气鼓鼓问:“许顷延,你怎么这么腹黑?” 腹黑到把她吃得死死的。 即便知道他在用苦肉计,但她心疼多过恼火,那么多玻璃渣,又在手掌处,得多疼呀。 “腹黑?”许顷延轻笑一声,眼底浮起几丝狡黠:“不腹黑,怎么追上老婆?我可不想一辈子打光棍。” 抿了抿唇,言汐似鼓足勇气一般,笑着对后视镜中的男人说:“许顷延,生日快乐。” 男人回头看向她,朝她伸手过来:“我的生日礼物?” 视线一瞥看到身旁的购物袋,言汐快速从购物袋中取出一个大包的麦丽素递给许顷延,讪讪笑:“许顷延,这大包麦丽素送你,很好吃的。” 许顷延瞪了她一眼,作势要敲她额头爆栗。 她立马伸手用麦丽素护住额头:“许顷延,你不许再敲我爆栗了,我会给你打傻的。打傻了你娶我。” “放心,打傻了我娶你。”男人笑着回了她一句,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大包麦丽素:“生日礼物,我收下了。” 红灯变绿灯,后面的车子开始按喇叭催促着,许顷延转身,快速启动车子。 言汐怔了两三秒,才消化许顷延竟然收下了她随意送的生日礼物——大包麦丽素。 最关键他还不吃甜食,收下当摆设吗? --- 十几分钟后,许顷延的车子停在了言汐公寓楼下。 车子停稳后,许顷延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排车门,坐进了后排。 许顷延一坐进来,言汐下意识地想要跳下车,被许顷延抢先一步锁住了车门,只好作罢。 逼仄空间内: 言汐坐立不安,她不敢看身旁的男人,若无其事玩对手指游戏:“许顷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蓦地,男人低沉温和的声线落入耳中“糖糖,你能让我抱一会吗?” 言汐轻轻点了点头,下一秒她就被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男人把她搂得很紧,生怕她会逃脱:“小学妹,学长累了。” 言汐心猛地怔了一下,鼻子莫名酸酸的,她忍不住开口:“顷延学长,要不我背诗给你听。” 男人轻声问:“小学妹,诗经的《击鼓》会背吗?” “顷延学长,我只记得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言汐缓缓背诵着。 “小学妹,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言汐故意装糊涂:“不知道,顷延学长你能解释给我听吗?” 耳边传来男人轻笑声:“生死聚散,我曾对你说过,这辈子我愿意牵着你的手,一直到老去。” 男人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耳中,把她的心挠得酥酥麻麻的。 言汐一直被许顷延这样抱着,两人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一般。 许久之后,许顷延才松开言汐。 言汐跳下车后刚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许顷延叫住了她:“小学妹。” 言汐蓦地转身回眸,笑着看向许顷延:“顷延学长,还有事吗?” 许顷延寒眸炯炯盯着言汐看了一会,缓缓开口:“我收下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你能不能收下我送你的手帕?” “如果不收呢?”言汐挑眉反问;“顷延学长,如果我不收下那块手帕,你会怎么办?你会把那大包麦丽素还给我吗?” 许顷延被言汐逗笑了:“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痛经更新迟了,本章评论都送红包 备注: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解释来自百度百科 第40章 媳妇真可爱 ----- “随你, 反正你也不吃麦丽素。等手帕洗干净了,我再还给你。不过这段时间我很忙,没有时间洗手帕。”言汐笑着丢下这句话后, 转身回公寓。 望着言汐离开的背影,许顷延唇角的弧度逐渐变大。 他知道他的手帕不会再回到他手里了。 言汐洗漱好,去医院陪床陆桃桃。 去陆桃桃病房前, 她先去找了舒朗, 才一日不见, 舒朗整个人看起来消瘦许多, 估计一直在为姑姑病奔波。 单独把舒朗拉到一旁,言汐快速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递给舒朗:“舒朗, 卡里面的钱不多, 只有五万块, 密码是六个六,你先拿去用。” 舒朗震惊看向言汐, 眼中闪过泪光, 并未接过银行卡。 言汐直接把银行卡塞到舒朗手中,微笑安慰:“舒朗,不管发生什么事, 你记得你还有我这个老同学。” “糖糖。”舒朗语气哽咽了:“谢谢你。” 言汐挑了挑眉:“这五万块钱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只有这样说, 舒朗才会去用银行卡的钱。 舒朗笑着拼命点头, 声音愈加哽咽:“好,我到时候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我还要去陪床陆桃桃,先走了。如果需要换班你记得跟我说。” “嗯。” 看着言汐离开的背影, 舒朗视线渐渐模糊,眼泪悄无声息落下了。 时隔多年,言汐还是这么善良。 --- 一到病房, 陆桃桃就拉着言汐不停地说高卓是如此悉心照顾她的,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听得言汐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糖糖,我要告诉你一个悲伤的消息。”陆桃桃唉声叹气道:“明天下午我要出院了。” 言汐蹙眉惊讶:“这是好事。有什么好悲伤的?” “糖糖,我出院了,高卓就不能来医院看我了。呜呜呜……我不想出院,我还想再住上一段时间,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高卓了。” 言汐赏了陆桃桃一个鄙视的眼神。 躺在陪护椅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言汐打开短信,给许顷延发了一条生日祝福短信:[许顷延,祝你生日快乐,事业有成,身体健康。] 很快,许顷延回复:[怎么,还不睡?] 删删减减好一会后,言汐回复:[许顷延,明天我上小夜班,上午是休息的。] 对方回复:[嗯]。 看着屏幕中许顷延只回复一个字,言汐心中忍不住骂,许顷延你是猪脑袋吗?我都这样明显了,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笨蛋。 心中正痛骂着,又一条短信进来:[明天早上八点我来医院接你。] [接我干嘛?] 短信一发出去言汐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下一秒许顷延回复:[约会。] [谁要跟你约会(翻白眼jpg)]言汐又发了一条:[我就是给你一个倒追我的机会,我可没那么好追的。] 很快,许顷延回复:[好,不是约会,是我倒追你,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晚安。] 盯着手机屏幕,言汐笑得像花儿一样甜蜜,这一夜她做了一个甜滋滋的美梦,梦中她嫁给了许顷延,还替许顷延生了一对龙凤胎,让许顷延一下就儿女双全,人生幸福美满。 --- 言汐没想到隔天一早,许顷延就来了,当时她正穿着睡衣在洗漱。 听到病房的敲门声,陆桃桃以为是高卓,兴匆匆地去开门,没想到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的是许顷延。 陆桃桃朝许顷延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渣男,你一大早来这干什么?” 许顷延眉梢微扬,唇角噙着笑:“找糖糖约会。” “什么?约会?”陆桃桃的一句惊呼,让正在刷牙的言汐走出卫生间。 满嘴泡泡的言汐看到许顷延那一瞬间,立马像逃命一样快速逃回到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得像个女疯子,满嘴白色泡沫,还穿着睡衣…… 这样的形象竟然让许顷延撞见了,真是惨绝人寰呀!!! 看到言汐逃跑,许顷延眼中有促狭的笑,他媳妇真可爱。 陆桃桃故意咳嗽一声刷一下存在感:“那个啥,你跟糖糖这么快就复合了?” “还没有,不过快了。”许顷延回。 “你别再欺负糖糖了。”陆桃桃回头看了一眼卫生间方向,难得认真道:“糖糖她真的很爱你,她孤身一人来陌城应该也是为了你。其实糖糖没有表面上那么乐观开朗,要是受了委屈她也只会默默放在心里。” “我知道。”许顷延眼底浮起几丝心疼。只要想到她为了他,不惜与父母亲断绝关系,都要坚定跟他在一起,这一辈子他绝不会辜负她。 等言汐洗漱好,换好干净的衣服已经是一刻钟后。 陆桃桃直接把言汐推到许顷延面前:“糖糖,你好好约会,不用担心我,等下高卓会来看我的。” 言汐刚要解释她跟许顷延不是约会,是许顷延在倒追她,却被许顷延抢先一步:“谢谢。” 她没好气地剜了一眼许顷延。 谢个大头鬼。 走出住院部,言汐看向身旁单手抄在西裤口袋中,一脸神情自若的许顷延,没忍住问:“许顷延,你今天打算怎么倒追我?” 男人笑着睨了她一眼:“我们先去吃早饭。” 到停车场,“嘀”一声,许顷延第一时间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转头看向言汐。 言汐没有理会,直接打开后排的车门。 打开一看,她愣住了,后排竟然装满了一堆文件资料。 蓦地,男人低沉声线落入耳中:“这些文件是下午开庭要用的资料。” 言汐一脸问号,开庭要带一车的资料?这是什么大案件? 算了,她也只能坐副驾驶位了。 言汐跳上车后,许顷延唇角隐逸着狡黠的笑。 这些资料是他一早去律所让高卓把近一年他处理的案件都放在了他车后排,而且他今天下午根本不用出庭。 车子开出医院后,很快汇入了主干道。 坐在副驾驶上的言汐,低着头玩着对手指游戏,心中琢磨着许顷延今天要怎么倒追她? 正思索时,一个不合时宜咕噜咕噜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 言汐窘迫,她立马伸手捂住正在唱空城计的肚子。 专心开车的许顷延侧目睨了一眼身旁的言汐,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饿了?” “嗯。”言汐尴尬地点了点头。 能不饿吗?平时这个点她已经吃完早饭都上班好一会了。 像是想起什么,言汐忍不住问:“许顷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吃早饭?其实我们在医院食堂吃一些也是可以的,医院食堂早饭还是不错的。医院旁边有几家早餐店也可以的,馄炖,汤圆味道都不错。” “我早起给你做好了早饭。” 许顷延的话音还未落,言汐骇然地睁大眼睛,惊呼道:“许顷延,你的意思是要去你公寓吃早饭?” 男人默认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言汐没好气地撇嘴。 不过是吃一个早饭罢了,还要跨半个市区,拜托,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手酸得要命,坐在电脑前三四个小时只能写这么多,抱歉。 第41章 跳上贼船了 ----- 许顷延侧目睨了身旁的言汐一眼, 看言汐的眼神温柔欲醉,眉梢微挑:“倒追你。” “……” 一大早请人到家里吃早饭,这样的倒追让言汐莫名有种上贼船的感觉。 半个小时后, 当言汐坐在许顷延家餐桌前,望着面前比五星级酒店还丰盛的早餐,她坚信她已经跳上了许顷延的贼船。 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面对着一桌的美食, 言汐咽了咽口水后, 才抬眸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扯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许顷延,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也望向她, 眼神真挚:“糖糖, 正如你所看到的, 我厨艺还不错,你和我在一起后, 你的一日三餐我会负责好。我的职业是律师, 也是律所合伙人,兼职大学客座教授,收入可观, 你和我在一起后我的所有资产会全部交给你保管, 你可以随意花费。除了应酬外, 一般其他时间我不会抽烟喝酒,不良嗜好没有,脾气还不错, 你跟我在一起后,我一定会减少应酬,尽量多花点时间陪你。” 言汐傻眼了, 双眸失焦地怔怔望着面前的许顷延,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许顷延的意思。 许顷延是在倒追她吗?她怎么感觉是她在倒追他? 拿起餐桌上放着的文件,许顷延把文件递给言汐。 言汐一头雾水地接过文件,打开一看“婚前协议”四个大字特别醒目。 如同被雷劈到一般,她震惊看向许顷延:“许顷延,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份婚前协议是我半个月前拟定的,婚后我会把你的父母亲人当成我的家人亲人对待。婚后你若不爱我了,可以随时提出离婚,离婚之后我的所有资产都归于你名下,我净身出户……” “等……等一下,许顷延。”言汐忙打断许顷延的话。 合上文件,放在一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许顷延,你这是直接跳过了倒追环节,向我求婚?” 男人勾了勾唇,眼中有促狭的笑:“还在倒追你,你也没有同意跟我在一起。” “你确定不是在求婚吗?”言汐没好气地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婚前协议都拟定好了,还说不是在求婚?我想要的求婚至少得有玫瑰花,戒指,单膝下跪,你倒好,直接给我整一桌子早饭求婚。” “我没跟你求婚。”许顷延抿唇笑,顿了顿,他又说:“真要是求婚,架势可比这个大。” 言汐朝许顷延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别的男生追喜欢的女孩子都是送花送巧克力约会之类既浪漫又少女心爆棚的事。 到了许顷延这里就变成了来家里吃早饭,一桌子的美食光看不能吃不说,还得听一大堆的求婚时说的话术,一点也不浪漫,更别提少女心爆棚了。 她完全可以想象,哪天许顷延跟她求婚了,依旧是一桌子的美食,一大堆的告白的话术以及一份婚前协议。 想到这,言汐忍不住问:“许顷延,你跟我求婚架势能有多大?” 许顷延对她挑了挑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只要你今天同意跟我在一起,明天我就跟你求婚。” “许顷延,你真够奸诈的——”言汐气结,还说不是求婚,绕来绕去又回到求婚的话题上了。 怒视着面前挖坑等着她跳的男人,“我饿了,我先吃了。” 于是,她化气愤为力量,埋头吃早饭,她才不能被许顷延轻易给忽悠了,她得让许顷延多倒追她一段时间。 看着言汐吃得津津有味,许顷延眼中尽是温柔和宠溺。 他之前没有跟人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倒追女孩子,但他想让言汐吃到他亲手做的饭菜。 打小他就渴望家人的亲手做的饭菜,除了已故视他如子的明媚姑姑外,没有任何人亲手给他做过饭菜。 言汐保证这是她来陌城以来吃过最饱的早饭,一连打了好几个饱嗝后,她才放下筷子。 许顷延的厨艺真的是不错。 酒足饭饱后,她往椅背上一仰,笑着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许顷延:“许顷延,我吃饱了。” 许顷延眉眼带着笑:“看出来了。” “嗯……”言汐咬了咬唇,思索了两三秒,“许顷延,为感谢你亲手为我准备这一顿丰盛的早饭,你可以问我几个问题,我都如实回答。” 对,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跳下贼船了。 男人深处的寒眸紧紧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为什么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言汐诚实地回,“你就像是我人生的启明星,因为你,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与你相配。” 许顷延三个字是她整个学生时代的努力奋斗的动力。 中考年级前一百名,高考年级第二名,上了大学年级第一名,因为她知道许顷延漂泊他乡也会照样优秀,她只有努力变得优秀,才有机会跟许顷延相配。 势均力敌的爱情才能长久。 “为什么学医?” “因为你呀!”言汐笑着看向许顷延。 男人皱眉眼中尽是疑惑:“怎么因为我?” “初二那年,你后背受伤,我不会处理伤口只是帮你贴了创口贴,导致你后背伤口化脓发炎。高考填报之后,我果断学医当外科医生,毕业前规培进急诊科,这样你以后受伤了,我就可以帮你处理伤口,再也不会化脓发炎了。”言汐没有往下说,鼻子突然酸酸的。 至今她还清楚记得许顷延后背的伤口极深,根本不像是他说的那样是不小心摔倒受伤的。 许顷延也沉默了,他怔怔注视着言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已经被言汐触及到了。 后背的伤是许顷茹要他帮她写作业,他不同意,正在剪彩纸的许顷茹直接把手上的剪刀砸向他。 伤口在后背,他不方便处理,只能买几个创口贴让言汐处理,后来伤口化脓发炎了不得不去医院处理。 “傻姑娘。”他抿唇笑着低哝了一句,低沉声线中带着几丝哽咽。 他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件事学医,当外科医生进急诊科。 “为什么来陌城?”许顷延又问。 “还能为什么,为了你呗。”言汐轻叹一口气,低着头玩着对手指游戏:“五个月前,我参加初中同学聚会,无意间听到同学说提起陌城遇到过你,说当时轰动全校的许顷延留学回来任职陌城某律所。就因为这句话,我就毅然决然来了陌城,怕我父母亲不同意,我提前联系了到我学校做过客座教授的陆易老师,拿到了人民医院急诊科规培资格。急诊科工作又累又杂,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陌城又这么大,律师事务所到处都是,我找过十几家。” 薄唇轻抿了一下,许顷延语气平淡地回:“我来陌城是因为小晞和励升。” “小晞姐?许励升?为什么?”言汐困惑抬眸看向许顷延。 许顷延眼底浮起几丝自嘲,唇角噙着一抹苍凉的笑:“只有小晞和励升把我当家人。” 言汐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她想起了昨天许励升对她说的话,许励升说许顷延去英国留学也是被逼无奈,回国后不留在洛城就是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许顷延,你……”话到嘴边,言汐欲言又止。 男人微微惊讶看向她:“什么?” “没事。”言汐淡淡一笑。 她很想问许顷延有关许顷延亲生父亲的事,就像许励升说的,愿不愿说就看许顷延了。 而她不方便主动问。 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在聊天中度过的,许顷延和言汐坐在沙发上。 一开始是许顷延问言汐一些事,到了后来轮到言汐问许顷延了。 这是重逢后,许顷延第一次与自己谈论的在英国留学的生涯,言汐才发现许顷延在英国的九年并不容易,学费要靠奖学金和打工去赚,异国他乡的漂泊没有亲人朋友鲜少。 言汐告诉许顷延她为了他放弃了直博的机会,这个机会是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因为直博学校会给一个名额去英国伦敦大学医学院学习交流两年。 许顷延问她:“为什么要放弃直博?” 言汐毫不犹豫回怼:“我努力直博就是为了去英国找你。你既然回国了,那我也就不用去英国了。” “傻姑娘。” 言汐气鼓鼓地回:“对,许顷延,我就是很傻,你知不知道,为了那个机会,我付出了多少努力。甚至一向不怎么管我学业的爸爸妈妈,更甚至我爷爷都对我另眼相看,但是我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机会以后还会有的,但是你许顷延只有一个。” 说完,她把手上的抱枕扔给许顷延。 机会有很多,而许顷延只有一个,她可不想错过许顷延。 许顷延接过抱枕,把抱枕扔一边,伸手一把将言汐紧紧搂入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还是被许顷延吃得死死的,晚安 第42章 为夫这就去 ----- 许顷延接过抱枕, 把抱枕扔一边,伸手一把将言汐搂入怀中。 言汐慌忙用手捂着嘴巴,两只眼睛像铜铃一眼瞪着许顷延:“许顷延, 我还没答应你的倒追,你不许强吻我。” 许顷延被她逗乐了,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放心, 我不会强吻你。” 说完, 他温热的唇贴近她的额头, 在额头轻轻落下一个温柔的吻:“糖糖, 我许顷延何其幸运能够拥有你的爱。” 一阵突兀的手机来电铃声在房间内响起:“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巡回, 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雨下整夜, 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言汐慌忙挣脱开许顷延的怀抱,快速从兜里掏出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是陆易主任打来的, 忙接听:“陆老师, 我是言汐。” “言汐,我有一件非常紧急的事找你,你马上赶来医院一趟。” “好的, 陆老师。” -- 四十分钟后,许顷延的黑色奥迪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人民医院门口。 快速解开安全带,言汐跳下车, 刚走了两步,她突然转身看向坐在车内的许顷延。 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她对他说:“许顷延,你不许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我会心疼你的。” 闻言,许顷延眼圈一下红了,深邃的寒眸紧紧地落在言汐身上。 良久,他对言汐说:“糖糖,为了你,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一言为定,如果反悔你……”想了好一会,言汐才憋出几个字:“你就跪键盘。” 许顷延似玩笑似认真问:“这是家法吗?” 言汐毫不犹豫地回:“是,这就是家法。” 一说完,言汐才后知后觉她又着了许顷延的道,忍不住恼羞成怒:“许顷延,你……你阴险。” 男人喉间溢出一串低低的轻笑,对她挑了挑眉:“夫人,为夫这就去买键盘。” 言汐气结,又羞又恼怒视着厚颜无耻的许顷延:“许顷延,你耍流氓,谁是你夫人?你还在倒追我,我还没答应你。”许顷延快速启动车子,丢下一句话给她:“你早晚会是我老婆。” --- 几分钟后,言汐匆忙赶到陆易办公室。 见到言汐,陆易直接开门见山对言汐说:“言汐,我们医院每隔一个月都会派一名医生去南塘小镇义诊一周,这个月轮到我们急诊科派人去义诊。如今桃桃受伤,舒朗家里出了事,科室里只能安排你去南塘小镇义诊。时间比较赶,中午吃完饭你就出发去南塘小镇,到了南塘小镇后镇卫生院的医生会接待你的。” 言汐忍不住问:“陆老师,我去南塘小镇义诊一周,那桃桃那边……” 陆易打消言汐的顾虑:“放心,我这个做舅舅的会照顾好桃桃的。” “那好,陆老师,我尽快收拾好行李出发去南塘小镇。”言汐回。 离开陆易办公室后,言汐去外科病房找了陆桃桃。 她告诉陆桃桃她马上要去南塘小镇义诊一周的事。 陆桃桃大手一挥对笑着对她说:“去吧,皮卡丘。” 言汐不放心叮嘱:“出院之后回家你要多休息,伤口不要碰水……” 陆桃桃打断她的话:“糖糖,你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南塘小镇要多注意。” “放心,我实习轮转时也去偏远地方义诊过。” 言汐前脚刚离开病房,后脚陆桃桃就掏出手机给许顷延去了一个电话。 陌城距离南塘小镇车程近两个小时,言汐回到公寓匆忙收拾了一下行李还没来得及吃午饭直接去汽车站乘去南塘小镇的大巴。 两个多小时后,大巴抵达南塘小镇。 言汐拎着行李箱刚下车,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白大褂的老人家走上前一脸和善地问她:“你好,你是市人民医院来义诊的言汐医生吗?” 言汐笑着点了点头:“对,我是言汐,您是?” “我是镇卫生院的李建强,言医生,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好,麻烦李医生了。” “怎么能说麻烦了?你是市里来义诊的医生,我就是一个乡村医生,论医术肯定没有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医生好……” 面对李建强医生的絮絮叨叨,言汐至始至终都保持友好礼貌的微笑。 几分钟后,李建强医生把言汐领到了一个叫暗夜微凉的民宿内安顿了下来。 民宿老板是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人,叫秦邗升。 简单的叮嘱了一些事,李建强医生让言汐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傍晚再去镇卫生院找他。 民宿房间是简单的一居室,加上独立的卫生间,左不过十几平方。 比言汐实习义诊的环境要好很多。 放好行李,言汐吃了一包苏打饼干充饥后,便离开了民宿去镇卫生院找李建强医生,她想尽快投入工作,也好尽快回陌城。 到镇卫生院后,李建强告诉言汐这次义诊任务就是给镇上的中老年人体检,测血压,血糖等,事情简单,但是查体的人比较多,他与言汐两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所以他把孙子李豪也叫过来帮忙。 傍晚时,言汐见到了李建强医生的孙子李豪。 李豪给言汐第一感觉就是一个痞子吊儿郎当的形象,染着一头黄发,无袖T恤,大中裤,穿着人字拖,嘴里叼着烟嚷道:“爷爷,我说你这一把年纪早该退休了,还整天瞎忙什么……” 未说完的话语在见到言汐时,咽了下去,看言汐的眼神那叫一个色眯眯的直白:“你好,美女医生。” “你好。”言汐尴尬咬唇。 心中忍不住想,她宁可自己多忙一点,也不想眼前这个痞子过来帮忙。 李豪耍帅地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笑着看向言汐:“美女医生,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她有男朋友了。” 蓦地,一个低沉清冷又熟悉无比的声线穿耳而过。 话落,言汐下意识地以为是幻听,她快速回头,在落日橙红色的霞光下,许顷延一手拎着行李包,一手抄在西裤口袋中朝她缓缓走近。 她一个健步如飞冲到许顷延面前,一脸兴奋喜悦地抬眸看向许顷延:“许顷延,你怎么来了南塘小镇?” 许顷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看她的眼神温柔欲醉,唇角含笑同她解释:“碰巧我有个案子要来处理。” “什么案子?这么巧也在南塘小镇?” 言汐不得不承认这也太巧合了吧,这比买彩票中特等奖机率还要小。 薄唇轻抿,许顷延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狡黠:“不方便透露当事人情况。”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案子,纯属他胡诌的。 接到陆桃桃电话后,他快速去律所交接了一下未来一周的工作,就匆忙赶来了南塘小镇。 先前他与她在一起的短暂半个月,他一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陪她,才间接导致分手,如今他算是明白了,工作永远做不完,媳妇只有一个,当然是媳妇为重。 此时,站在一旁的李豪问言汐:“美女医生,这位是?” 说这话时,李豪目光一直打量着浑身散发冷冽气息的许顷延。 “男朋友。” “未婚夫。”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是言汐的回答,后者是许顷延的回答。 许顷延抬手搂住言汐的肩膀,深邃的寒眸看了一眼李豪,又看向怀中的言汐唇角噙着笑:“你好,我是言汐的未婚夫许顷延,职业是律师。” 李豪不屑地阴阳怪气冷哼一声:“不就是专门替别人打官司的人吗?给钱就能颠倒黑白是非的人。” 许顷延眉梢微扬:“你说的是国外吗?” 顿了顿,他补充:“据我所知,中国是法治社会,讲究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言汐暗暗地朝李豪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我的顷延学长可没那么好欺负的。 随后,她对一直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的李建强医生说:“李医生,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民宿休息了。” 李建强快尴尬点头:“好。” 离开镇卫生院后,言汐从许顷延怀中挣脱开,她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走在她身旁的许顷延,忍不住问:“许顷延,你根本没有案子要来处理,你是跟着我过来的,对不对?” 男人侧目睨了她一眼,浅浅地勾了勾唇,默认地“嗯”了一声。 “是谁把我卖了?”言汐继续追问,“陆老师吗?” 不会是陆老师,陆老师那么忙,怎么可能是陆老师? 身旁的男人笑而不语。 “是不是桃桃?”话一出口,言汐又快速自言自语否决:“不对,桃桃那么讨厌你,整天渣男渣男骂你,怎么可能会把我卖给你?” 许顷延眉眼尽是笑。 我的傻媳妇,就是你的好闺蜜把你卖给了我。 思索了好一会,言汐最后得出结论:“一定是桃桃告诉高卓,然后高卓又告诉你,对不对,许顷延。” “嗯。”许顷延抿唇笑着点了点头。 高卓,背锅辛苦了,下个月我给你加工资。 “对了,许顷延,你住的地方定下了吗?” “还没有。”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听说你住在一家叫暗夜微凉的民宿,我今晚也住那里。” 言汐犹豫了一下:“好。” 回到暗夜微凉民宿后,老板秦邗升告知言汐,民宿房间都住满了人。 言汐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身旁的许顷延对老板秦邗升说:“没关系,我可以跟我未婚妻住一间。” 作者有话要说:秦邗升是接档文《甜蜜沦陷》男主角,暗夜微凉民宿的老板,我才不会告诉你们秦邗升和许顷延先前是认识的。 备注:糖糖的手机来电铃声是周杰伦的《七里香》 第43章 流氓许顷延 ----- “砰”一声的关门声, 让言汐有种如临大敌的惊慌。 她一溜烟远离许顷延,低着头玩着对手指游戏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许顷延嘴角隐逸着笑看向她,似真似假与她说:“怎么, 怕我对你做犯法的事?” 抿了抿唇,言汐抬眸对上许顷延的目光,唇畔漾开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许顷延, 你说过的, 你不喜欢婚前……婚前那个啥。” 许顷延装傻充愣, 眼中有促狭的笑意:“婚前什么?” “许顷延, 你……你流氓。”言汐又羞又恼双颊顿时爆红,快速低下头装鹌鹑。 许顷延唇稍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伸手指向床边的沙发, 同言汐说:“你睡床上, 我睡沙发,你先洗漱, 我去问老板再要一床被子。” 言汐没有说话, 用余光看着许顷延离开房间。 --- 许顷延去找秦邗升时,秦邗升正在民宿门口闷头抽烟,烟雾袅袅似一层薄雾笼罩在秦邗升周遭。 看到许顷延走近, 秦邗升笑着同许顷延打招呼:“好久不见, 许顷延师兄。” “秦邗升师弟。”许顷延淡淡一笑, 顿了一下,又补充:“谢了。” 他与秦邗升是同一个高中的,秦邗升比他小两届, 两人经常会代表学校出去竞赛,久而久之两人以师兄师弟相称。 “谢个毛线,还跟我客气什么。”秦邗升瞪了一眼许顷延, “到时候办婚礼记得请我喝杯喜酒就好。” “一定。”许顷延回。 “你们隔壁房间没人住,被子你去隔壁房间拿。” 许顷延看向秦邗升,眼底浮起几丝震惊。 秦邗升痞痞一笑:“许顷延,你还是跟高中时候一样喜欢绷着,装正经,跟斯文败类没啥两样。” 许顷延唇稍微挑,笑而不语。 确实,让秦邗升帮忙安排他跟言汐住一间房间,就是斯文败类干出来的事。 --- 奔波了大半天,洗好澡,言汐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许顷延推门回屋了,恍惚间睁开眼看了几眼,奈何眼皮一直在打架,她又闭上了。 她睡床上,许顷延睡沙发,井水不犯河水。 夜色如墨,窗外的月光照射进屋内,房间内陈设清晰可见,言汐身子翻到了面对的沙发的这一侧,恍惚之间睁了睁眼。 一张帅气逼人又冷峻硬朗的男人脸庞映入眼帘,此时男人正寒眸炯炯注视着她。 四目交汇,男人眼神似一束炙热的光,她猛地惊醒,睡意尽散,慌忙翻身仰卧装睡。 “醒了?” 一个低沉温和的声线穿耳而过。 “没有。”言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恨不得立马咬舌自尽,随后又说:“我还很困,我还要继续睡觉。” 男人轻笑一声,不言语。 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言汐忍不住开口:“许顷延,你……你为什么喜欢我?我长得也不漂亮,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住院医。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像赖颖那样的都市女强人。” “不要妄自菲薄。” “那你喜欢我什么?”言汐追问。 许顷延沉默了一回,勾了勾唇:“你挺可爱的。” “……”这个答案还不如不说。 “刚到英国除了要适应天气多变,随时会下雨的伦敦天气外,我还要适应没有你这个小学妹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 徒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言汐没好气地回:“嫌我吵就直说,叽叽喳喳说得我像麻雀一样。” 许顷延唇角弧度逐渐变大,眉眼尽是笑意,不与脑回路清奇的媳妇去占言语上的上风。 记得赖颖初见他时,主动与他套近乎,喊他顷延学长,被他果断拒绝了。 赖颖问他原因,他淡淡解释:“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喊我。” 赖颖便喊他师哥。 重逢后,他每次听到言汐喊他顷延学长,他明白了顷延学长这个称呼仅属于言汐一人。 弱水三千,他只取言汐这一瓢。 没有听见许顷延说话,言汐忍不住又问:“许顷延,你是不是从送我手帕的时候就喜欢我?”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我困了,晚安。” 闻言,言汐蹭一下怒气冲冲地从床上爬起来:“许顷延,你故意的吧,说话说到一半最让人讨厌。” 快速走到沙发旁,一个踉跄她整个人跌入了沙发上躺着的男人怀中。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奈何许顷延两只胳膊将她搂得紧紧的,她恼火:“许顷延,你流氓,快放手。” 不说还好,一说许顷延又将她圈紧了几分。 许顷延温热的唇紧贴在她的耳边,一阵阵呼出的热气直扑她耳中,她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带着央求的口吻:“许顷延,你放手好不好?” 耳边传来许顷延低沉的声线:“让我抱一会。” 瞬间,言汐脸颊飞升起两片红晕,心怦怦跳个不停。 突然感觉到右脚有些麻,她下意识动了一下右脚。 “别乱动,我的自制力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说这话时,许顷延声线暗哑低沉隐约有几丝克制。 她懵了一下,直接脱口而出:“什么?” 下一秒许顷延抓住了她的手,牵着她的手往下移动…… 碰到灼热时,言汐如同触电一般,嗖一下缩手,又羞又窘恨不得立马钻地洞。 不,得瞬间移动,移回床上去。 看到媳妇害羞的可爱样子,许顷延一时兴起,忍不住逗媳妇:“学医的应该对人体器官了如指掌,怎么还害羞?” “咳咳咳——”言汐猛地咳嗽几声。 这能一样吗?差别很大好不好?尤其是尺寸…… 想到这,她忍不住喃喃自语痛骂自己:“言汐,你这个女流氓,污女……” 还未等她骂完,许顷延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那双幽深的寒眸望着她,眼中燃起两簇火苗,他的脸庞朝她一寸寸逼近。 如同魔怔一般,她怔怔地望着他,看他黑色瞳孔中的小小的自己逐渐变大。 她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咽了咽口水,迎上他炙热而直白的视线:“许顷延,能不能去床上?” 男人伸手赏给她额头一个爆栗,勾唇笑了笑,眼底是无限温柔和宠溺:“傻姑娘,我说到做到。” 说完,快速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言汐呆呆地愣住了,直到卫生间传来哗哗水声,她立马跑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十几分钟后,许顷延从卫生间走出来,再次躺在沙发上,他对床上装睡的言汐说:“糖糖,我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言汐权当没有听见,继续装睡。 许顷延眼底浮起几丝自嘲。 他爱她,更尊重她,没有法律承认的关系,他不会越雷池一步。 --- 隔天清晨吃早饭时,当言汐抓耳挠腮思索该怎么请许顷延帮忙时,没想到许顷延自己主动提出帮忙。 先前李建强医生已经把需要体检的人分批次联系好了,加上多了许顷延和李豪两个人的帮忙,第一天特别顺利。 碍于许顷延这个未婚夫在,李豪对言汐不再言语上轻浮,而是变成了她的小迷弟,喊她医生姐姐。 一整天忙碌下来后,言汐和许顷延返回民宿。 在餐厅吃晚饭时,老板秦邗升走过来告诉言汐和许顷延,他们隔壁的房间空出来了,许顷延可以搬过去。 秦邗升走后,言汐一头雾水,她问许顷延:“许顷延,这个秦老板好像有点奇怪。” “生意人嘛。”许顷延漫不经心解释。 其实他今早找过秦邗升,告诉秦邗升他不想再跟言汐在住一间屋子。 秦邗升投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许顷延,脑子长包了?好不容易替你争取到的机会,干嘛又搬出来?” 他不予理会,也不想解释。 其实他是害怕克制不住自己。 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遇到言汐时,他会瓦解,如果昨晚那样的场景再重演一次,估计他会违背承诺要了言汐,索性搬出去。 --- 镇上的人听说城里派医生下来义诊,纷纷过来找言汐看病,给原本体检的工作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每天早出晚归忙得像陀螺一样,晚上回到民宿洗完澡躺床上没一会言汐便能熟睡。 许顷延搬到隔壁房间后,除了一日三餐能遇到外,其他时间许顷延基本上和李豪在一起忙体检的事,而她忙着给镇上的人看病。 索性没有白忙碌,原定的一周义诊,提前一天结束了。 结束前那天晚上,李建强医生不住地感谢言汐:“言医生,谢谢你能来我们南塘小镇义诊,以后你要是有时间欢迎来我们南塘小镇玩,我给你免费做向导。” 言汐笑着回:“好,有时间我一定过来玩。” “爷爷,你说了那么多怎么也不给医生姐姐带一些我们南塘小镇的特产?”李豪提着一盒特产走进办公室。 闻言,言汐转头看向李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几天她一直忙义诊的事,没注意李豪什么时候把那一头黄发染黑了,还剪了个寸头,穿戴也整齐了,T恤配牛仔裤,再配上他那端正的五官,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大男孩形象,与先前那个痞子混混判若两人。 李豪伸手在双眸失焦的言汐面前晃了晃:“医生姐姐,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言汐笑着问:“你这样……我确实没认出来。” 李豪把特产递给她:“医生姐姐,特产给你,我能送你回民宿吗?” “可以呀,谢谢你的特产,我收下了。”言汐笑着伸手接过特产,心中更是困惑,李豪的转变让她震惊不已。 回民宿的路上,还没等言汐开口,李豪突然停下脚步,朝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态度真挚:“医生姐姐,先前我对你言语轻浮,我真诚向你道歉,对不起。” 言汐脑子里又蹿出一堆的问号,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李豪像是吃错药了,行为举止竟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变。 李豪对她笑着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边走边解释:“医生姐姐,其实我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娃,是我爷爷从小把我带大的,去年大学没考上我就开始自暴自弃混日子,希望能够得到我亲生爹娘的关注,结果是我想多了。” 言汐走上前忍不住问:“然后呢?” “前几天许大哥告诉我,说一个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他鼓励我,让我重新去考大学,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 言汐震惊得瞠目结舌:“许顷延他鼓励你?” 许顷延不是挺讨厌李豪的嘛,她记得初次见面他毫不客气地回怼了李豪,怎么又鼓励李豪了? “医生姐姐,我考虑清楚了,过两天我就回学校复读去,我要考医学院,将来接替爷爷当南塘小镇的医生,像爷爷一样一辈子就守在南塘小镇。” 说完,李豪看向言汐,眼中有希翼。 言汐忙笑着鼓励李豪:“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医学院的,我代表陌城人民医院急诊科,欢迎你以后去实习。” “医生姐姐一言为定,可不许反悔,我以后去你的科室实习你可得罩着我,不能让别人欺负我。” “好,只要你去我的科室实习我一定罩着你。” ………… 李豪把言汐送到暗夜微凉民宿门口。 看到李豪对自己依依不舍,言汐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让李豪添加了她的微信,她告诉李豪明年考上医学院后有不懂的问题欢迎随时问她。 李豪激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与李豪分别后,言汐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去了花园,她听说老板秦邗升在民宿里弄了一个花园,种了不少花,她想去看看。 刚走到花园门口,她蓦地停下了脚步。 看到许顷延用浇水壶一下给兰花浇了大半壶的水,秦邗升忙跑过来一把夺过许顷延手中的浇水壶,朝许顷延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师兄,我记得你高中获得过生物竞赛一等奖,你是故意要淹死我的兰花,许顷延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动我的花。” 薄唇轻抿,许顷延没有理会秦邗升的话,视线看向旁处,无意一瞥,他看见了此时站在花园门口的言汐。 当言汐听到秦邗升喊许顷延师兄,她莫名地窝火,快速转身离开。 原来许顷延跟秦邗升早就认识,她之前还在纳闷民宿房间这么多也没有赶上节假日怎么会住满了人,原来都是许顷延撺掇民宿老板秦邗升骗她,故意跟她住一间,之后又搬到隔壁住。 这个许顷延真可恶。 “糖糖。”一只胳膊突然拽住了她。 言汐下意识挣脱开,奈何许顷延把她胳膊抓得紧紧的。 胸腔内怒火翻腾,她一抬手直接往许顷延脸上抡了一巴掌:“许顷延,你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内容提要已经概论了本章内容,本章评论的仙女都送红包哦,看完早点睡,明天见 第44章 马上哄老婆 ----- 许顷延怔怔地目送着言汐背影。 他心知肚明她在恼他隐瞒与秦邗升的关系, 他不想去辩解,确实他挺斯文败类的。 吃瓜群众秦邗升从花园里走出来,忍不住问:“老婆都跑了, 怎么不去追?” “让我喘口气再去追。” 许顷延神情淡淡的回。 他心中也有火,被扇耳光还被骂流氓,早知道那晚他就坐实了流氓这个称呼。 秦邗升走到许顷延身旁, 上下打量着脸色阴沉的许顷延, 挑了挑眉抿唇笑着问:“师兄, 我还挺好奇你做了什么流氓的事?” 许顷延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秦邗升, 不予理会,迈着脚步离开。 --- 翌日一早, 还没到六点言汐就起来。 快速洗漱收拾好行李, 去赶最早的大巴, 她才不要坐许顷延那个流氓的车回陌城。 拖着行李箱走到民宿前台,言汐没想到民宿老板秦邗升也起来了。 她把钥匙递给秦邗升, 向秦邗升道谢:“谢谢秦老板这一周的招待。” 秦邗升接过钥匙, 与言汐解释他跟许顷延的关系:“我初中和高中也在洛城一中上的,比许顷延小两届,我跟许顷延经常会代表学校去参加各项竞赛, 给我们上竞赛课的老师是一样的, 久而久之我和他就以师兄师弟相称。” 顿了顿, 秦邗升勾了勾唇,轻笑一声:“说实话,我跟许顷延认识十多年了, 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一个特别喜欢绷着,正经又无趣的人。我曾开玩笑对许顷延说,以后哪个女孩子嫁给你, 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十恶不赦的事,要不然也不会自讨苦吃做你老婆。” 言汐被秦邗升的话逗笑了。 有时候她也会去想,树林里那么多树,她怎么就选择许顷延这一棵腹黑的树,最关键许顷延还把她吃得死死的。 “言医生,我看得出来,许顷延他挺爱你的。也因为你,许顷延变成了一个正常人,而不是先前我认识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许顷延。果然爱情的力量是神奇的。” 秦邗升往言汐面前凑近了一些,戏谑笑道:“昨晚那个耳光打的不错,我给你点赞。对付我师兄那样斯文败类的流氓一定不能手下留情。” 言汐笑着点了点头:“好。” “以后有时间来南塘小镇玩,暗夜微凉免费给你提供住宿。” “谢谢学长。” 言汐前脚刚离开大厅,后脚许顷延就从偏厅的后门走出来。 秦邗升忍不住问许顷延:“师兄,你怎么知道言医生今早会提前离开?” 许顷延望着言汐拖着行李箱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条斯理地回:“我老婆我了解。” 秦邗升嗤之以鼻轻哼一声:“放屁,人家都不承认是你老婆。女孩子生气是要哄的,你倒好,还这么绷着。” 许顷延余光剐了一眼秦邗升:“我马上去哄。” 十分钟后,许顷延收拾好行李到大厅退房。 他直接把钥匙扔给秦邗升,拎着行李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秦邗升的声音:“许顷延,你住宿费还没结?” 他径直往前走,没有回头,淡淡地说:“哄完老婆,我跟我老婆的一起结。” “万一哄不回来怎么办?”秦邗升对着许顷延背影喊。 许顷延语气坚定地回:“没有万一。” 许顷延拎着行李包刚走出民宿,他接到了顾书琛的电话:“书琛。” 电话那头的顾书琛沉默了好一会才传来声音:“顷延,你手伤好了吗?如果还没好你再休息一段时间,刚好这段时间是律所不忙……” 许顷延直接打断顾书琛的话:“书琛,什么事直说。” “那个人来律所找过你,这几天天天都会来,先前高卓以为他是你的一个当事人,跟他说你在出差……” “真是阴魂不散。”许顷延一抹冷笑后,直接挂断电话,双眸似乎都能喷出火来,寒眸暗沉得可怕。 --- 言汐乘最早的大巴赶回陌城后,又打车回了公寓。 刚打开公寓的门,她就听到了一段少儿不宜的声音。 声音是从陆桃桃房间发出来的。 两个声音她都熟悉,是陆桃桃和高卓。 如同被雷劈到一般,她快速关上门,心砰砰跳个不停。 提前回来她没告诉陆桃桃,本想给陆桃桃一个惊喜,没想到竟然是陆桃桃给了她一个惊喜。 她才离开还不到一周的时间,陆桃桃跟高卓以坐火箭的速度谈起了恋爱。 此时即便是站在门口,屋内阵阵口申口今声也不绝入耳。 言汐果断推着行李箱回医院,刚好去医院写义诊的工作总结。 工作日大清早来挂急诊的人并不多。 言汐推着行李箱刚走到急诊大厅门口,一个穿着医院清洁服在门口拖地的老人家下台阶时一个不留神,哐当一声摔倒在地,膝盖磕到了台阶上。 言汐忙放下行李箱,一边扶起老人家,一边关心地问:“大叔,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钟平慌忙摇头,拒绝言汐:“没有受伤,我还得继续拖地。” “大叔,我是急诊科的医生,我看你膝盖在流血,我带你去处置室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怕眼前的大叔不相信,言汐快速从背包夹层里掏出工作证递给大叔看:“大叔,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是急诊外科的言汐,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来我们急诊科打扫卫生的人对吗?大家也算是同事,看见同事受伤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钟平怔怔地看着言汐,眼中噙着感动的泪水,哽咽地回:“好,我跟你去处置室。” 言汐先把钟平送到了处置室,她快速回办公室换上白大褂,又匆忙赶去处置室。 幸好钟平的膝盖并没有伤及筋骨,清创缝合后,她对钟平说:“大叔,你膝盖这几天别碰水,小心感染。明天你再找我换药。” “谢谢你,言医生,你真是一个好人。”钟平由衷感叹。 脱下手套后,言汐忍不住问:“大叔,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我们急诊科的?先前打扫卫生的那个陈阿姨哪去呢?” “言医生,先前那个陈阿姨回老家带孙子去了,上周六我才来这里打扫卫生,我叫钟平,科室里的医生护士都喊我钟叔。” “那我也叫你钟叔。”言汐笑着看向钟平。 不知为何,钟平眉眼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钟平也笑着看向言汐:“言医生,你有男朋友吗?” 言汐害羞地点了点头:“算有吧。” “那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钟平又问,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言汐。 “我男朋友不仅是一个很厉害的律师,还是大学的客座教授。” 提起许顷延,言汐眉梢眼底尽是骄傲和自豪。 钟平一下愣住了,忍住内心的激动和狂喜,小心翼翼又问:“他今天会来接你下班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瘦,周末会加更肥章,看完早点睡,晚安。 第45章 哄媳妇重要 ----- 面对钟平的疑问, 言汐尴尬一笑:“不会,他工作比较忙。” 准确地说,许顷延还不是她男朋友, 她还没答应他的倒追。 言汐并未察觉钟平眼中的失落的情绪,又叮嘱了钟平几句,之后离开了处置室回办公室写工作总结。 快中午, 言汐才回公寓。 原以为能避开高卓, 没想到一回到公寓, 直接迎面撞见。 她唇畔漾开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与高卓打招呼:“高律师, 你要回去了?” 高卓神情窘迫尴尬:“对,师母, 我下午还要出庭。” “好的, 再见高律师。” “再见, 师母。” 高卓乘电梯离开后,言汐才后知后觉高卓一直称呼她师母, 瞬间觉得又尴尬了几分。 进屋后, 言汐拖着行李箱往房间方向走去。 陆桃桃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路:“糖糖,早上你是不是撞见了?” 说这话时, 陆桃桃不敢看言汐, 面露娇羞姿态。 言汐伸手捏了一下陆桃桃红彤彤的面颊, 笑着打趣陆桃桃:“桃桃,你这谈恋爱的速度真的堪比坐火箭。” 陆桃桃抬眸一脸震惊的看向言汐:“糖糖,难不成你跟许顷延还没有那个啥?” “没有。”言汐回。 话落, 陆桃桃犹如亲眼撞见火星撞地球,骇然瞪大了眼睛:“该不会许顷延有隐疾?性功能有障碍?要不让许顷延去我们医院男科看看,男科那边有一个主治医生跟我关系不错, 我保证他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言汐徒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 要是让许顷延听到这些话,估计许顷延会告陆桃桃一个诬蔑的罪名。 见言汐不说话,陆桃桃又忍不住问:“糖糖,难不成是你有问题,你性冷淡?要不你去妇科看看,检查一下……” “咳咳——”言汐猛地咳嗽一声打断陆桃桃的话。 她伸手往陆桃桃的额头重重戳了几下,没好气地回:“不劳陆医生费心,我和许顷延各方面都没问题。” “那你们怎么还没上床过?” 言汐苦思凝想了两三秒钟:“许顷延还在倒追我,我还没答应跟他在一起。我困了,先去房间补觉了。” 一说完,她绕开陆桃桃,快速逃回房间。 关上房门后,她背靠着门板轻吁了一口气,要是再不逃走估计陆桃桃会一直纠缠她。 --- 义诊忙碌了一周,洗完澡穿了一个小裤衩,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言汐眼皮打了一会架便进入了梦乡。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估计是陆桃桃在客厅里边啃薯片边看偶像剧。 她直接打开了房门,睡意惺忪打着哈欠:“桃桃,你能不能让我安静地睡一会,我好困。” 蓦地,一个低沉熟悉无比的声线穿耳而过:“醒了。” 如同头顶响了一个惊雷,言汐猛地惊醒,许顷延那张帅气冷峻的脸庞映入眼帘。 四目相对了一两秒钟后,男人视线快速从她身上移开,神情不自然,耳根通红。 她愣了一下,低头一看才惊觉她浑身上下仅仅只是穿了一件小裤衩!!! 双颊瞬间爆红!!! Oh,mygod!!! 真是惨绝人寰呀!!! 下一秒,她如同被断尾的壁虎以最快的速度逃窜回房间,“砰”的一声重重关上房门,快速打开衣柜穿衣服。 心中痛骂陆桃桃,什么叫引狼入室,说的就是陆桃桃把许顷延放进来。 十分钟后,言汐穿戴整齐地走出了房间,她瞥了一眼双腿交叠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杂志的许顷延,缓缓走近装作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许顷延,桃桃人呢?” 许顷延没有抬眸,淡淡地回:“陆桃桃跟高卓去超市买菜了。” “买菜干什么?” “做饭。” 言汐在沙发上另一侧坐下,伸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医学周刊,装模作样翻阅着。 “陆桃桃跟高卓谈恋爱了,你以后注意一下。” 许顷延话音一落,言汐一头雾水忍不住问:“注意什么?” “多穿点衣服。” 闻言,言汐窘迫得想挖一个洞钻进去。 陆桃桃是女生,她也是女生,身上长得都一样,哪会顾忌那么多。 况且中午的时候遇到了高卓,高卓跟她提过下午要去出庭,谁能想到陆桃桃突然把他给放进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沉默了一会,言汐用眼睛的余光偷瞄了一眼许顷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南塘小镇跟你的师弟叙旧吗?” 许顷延放下手中的杂志,寒眸一瞬不瞬地看向言汐:“媳妇比师弟重要。” 言汐没好气地回:“我才不是你媳妇?你少自作多情了。” 许顷延被言汐逗笑了,勾唇笑:“我也没说你是我媳妇。” “那你媳妇是谁?”言汐蹭一下火冒三丈:“许顷延,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你不是说要倒追我吗?怎么追到一半就放弃了,你这样未免也太三心二意了,不,是始乱终弃……” 许顷延伸手过来赏了言汐额头一个爆栗,眼神温柔而宠溺:“放心,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顿了顿,男人眉梢微挑:“不过我们还没开始,谈不上始乱终弃。” “谁说我们还没开始。”言汐气鼓鼓地回。 许顷延眼底闪过几丝狡黠,抿唇笑:“这么说,你是答应我的倒追了?” 言汐懵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她被许顷延带节奏了:“许顷延,你奸诈。” 说完,她凑身过去一把抓住许顷延的胳膊,张开嘴,咬了一口。 咬完后,她猛地甩开许顷延的胳膊,冷哼一声:“我才不会那么快让你倒追上。” 许顷延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好几层,看她的眼神温柔深情。 突然,他伸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许顷延,你干嘛?” 莫名其妙被抱住了,言汐又羞又恼,下意识想要挣脱,但男人没有给她机会,将她禁锢得紧紧的,似乎下一秒她要从他怀中溜走似的。 许顷延把脑袋放在言汐的肩膀上,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糖糖,我曾跟你提过,爱情于我而言是海底月镜中花,上苍一向苛责我,我许顷延从不奢望上苍能眷顾我,我也打算一人孤独终老,遇见你之后,我第一次认为上苍待我还不错。” “我即将要面对,如果是上苍拿你作为回报的,我许顷延甘之如饴。糖糖,我的前半生很苦,遇见你之后便是甜的,我贪恋你的甜。” 言汐呆呆地怔住了,听到许顷延这番话,她鼻子酸涩不堪,心也跟着酸涩起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讲这些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只能伸手紧紧回抱他,给予他温暖。 她愿意做他余生的糖,让他的余生都是甜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拥抱着彼此,没有任何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等到陆桃桃和高卓从超市买菜回来后,钥匙开门的声音一响,言汐像是做坏事害怕被抓似的猛地从许顷延怀中挣脱出来,重新拿起茶几上的医学周刊翻阅着。 这一连贯的动作逗笑了许顷延。 门打开,陆桃桃进屋,高卓拎着两大包购物袋去了厨房。 “糖糖,今晚我们吃火锅好吗?”陆桃桃走到客厅笑着对言汐说。 “好。”言汐装模作样低头看着医学周刊,没有抬头看陆桃桃。 面对言汐不太活泼的反应,陆桃桃看了一眼言汐,又看向许顷延,质问:“许顷延,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们家糖糖呢?” 许顷延抬眸看了一眼装鸵鸟的言汐,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是她欺负我。” 此话一落,陆桃桃和言汐齐刷刷一脸的问号看向许顷延。 言汐没好气地赏了一个大白眼给许顷延,她什么时候欺负他呢? 而一向八卦的陆桃桃忍不住追问:“许顷延,我们家糖糖怎么欺负你呢?” 许顷延合上手中的杂志,缓缓起身:“我去帮高卓,你们聊。” 许顷延一走,陆桃桃立马挽起言汐的胳膊,八婆兮兮地问:“糖糖,你是怎么欺负许顷延的?快跟我说说嘛。” 言汐一眼剜向许顷延的背影,真是卑鄙,竟然把雪球滚到她面前。 “糖糖,你快说嘛,你是怎么欺负许顷延这个渣男的?” “桃桃,你肩膀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言汐快速转移话题:“还有纠纷案处理得怎么样了?陆老师那边怎么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急诊上班……” “我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一周就能去上班了,纠纷案高卓跟许顷延还在帮我处理,估计最后也只是道歉和一些医药费的赔偿罢了……” --- 许顷延和高卓特别有效率,不到一个小时就把火锅底料和火锅食材准备好了。 许顷延和言汐坐一边,高卓和陆桃桃坐一边。 刚准备吃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言汐掏出一看是舒朗打来的。 她快速起身走到一旁接听:“舒朗。” 电话那头传来舒朗疲倦哽咽的声音:“糖糖,我姑姑她……情况不是很好离不开人,你今晚能帮我上一下大夜班吗?” “没问题。” 言汐沉默了,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电话那头的舒朗也沉默了。 好一会之后,电话那头舒朗向她道谢:“糖糖,谢谢你那五万块钱,特别及时。” “舒朗,如果……如果钱不够你跟我说,我还有私房钱。” “好。我这里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言汐抬头看了一眼闹钟,时间来不及了,便对陆桃桃说:“桃桃你们先吃,我去帮舒朗上大夜班。” 她刚说完,许顷延起身对她说:“我送你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晚安 第46章 你要包养我 ----- 一路沉默, 直到过马路等红绿灯时,许顷延才开口问言汐:“你是不是把你所有的钱都给那个舒朗了?” 言汐低着头抿唇轻轻地“嗯”了一声,莫名地她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随后, 她忙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解释道:“许顷延,你千万别误会,舒朗家境不好, 姑姑又得了癌症, 我跟他是高中同学, 我能帮就帮一点。”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眉眼噙着淡淡的笑注视着她,伸手从西裤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这是我的工资卡, 密码是你生日加我生日, 交给你保管。” 言汐慌忙摇头拒绝:“许顷延, 我不能拿你的钱。” “为什么?” 抓耳挠腮咬唇思索了两三秒钟,言汐解释:“我还没答应你的倒追, 我和你还不算是男女朋友。即便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我也不能拿你的钱。我要是拿了你的钱,感觉你要包养我。你放心,还有半个月我就发工资了, 我饭卡里的钱还有不少够我吃半个月了, 家里的日常开支我让桃桃先帮我承担。” 许顷延怔怔地盯着言汐看了一会, 这让他想起先前被一个当事人莫名其妙安排相亲。 对方华尔街精英干练的女高管,一见面直接问他年薪,交往的前提是把工资卡给她, 让她做投资,美其名曰利益最大化。 他淡淡地回:“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百七十四条规定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恐吓, 威胁或要挟的方法,非法占用被害人公私财物的行为,属于敲诈勒索罪。一般该项罪名都会处三年以下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对方听完他的话脸都绿了。 过完马路,走到医院门口。 言汐停下脚步对身旁的男人说:“许顷延,你先回去。” “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 迎上男人的视线,言汐笑着挑了挑眉:“等你把我追到,成了我的男朋友,再接送我上下班。” 这只是借口罢了,她察觉他今天好像有心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倦,还是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许顷延浅浅勾了勾唇:“好,我先回去了。” --- 与许顷延分开后,言汐刚进急诊大厅,遇到了众人在围堵什么。 她慌忙走进人群,看到了晕倒在地上的钟平,她一边给晕倒的钟平做检查,一边疏散人群,让人弄担架过来。 十分钟后,急诊留观病房内。 心胸外科的陈昂主任拿着钟平的CT片子推门进来,对陆易和言汐说:“恶性纵膈肿瘤。” “什么?恶性纵膈肿瘤?”言汐骇然地睁大了眼睛。 “对。而且还是晚期。”陈昂把片子递给陆易:“陆易,我马上还有一台手术要做,这个病人一时半会醒不来,你赶紧联系家属,等家属到了再转去我们心胸外科。” 陆易接过片子:“好。” 陈昂走后,陆易让言汐从钟平口袋中掏出手机,赶紧联系家属。 言汐翻找了钟平所有的衣服口袋,都没找到手机,只是找到了一个钱包。 打开钱包,除了身份证和为数不多的现金外,还有一张从报纸中剪下来的照片,她怔怔地盯着照片出神。 看到言汐拿着照片发愣,陆易忍不住问:“照片里人你认识?” “认识。” 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既然你认识照片里人就好办了,你赶紧打电话问一下他跟钟叔是什么关系?处置室还有病人等着我。” “好的,陆老师。” 陆易一离开留观病房,言汐就掏出手机给许顷延去了一个电话。 话筒还没响一声,电话那头的许顷延就快速接听了:“糖糖,有事?” 言汐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钟平,又看了一眼手中报纸上剪下来的许顷延照片,缓缓开口问:“许顷延,我这边有一个病人,叫钟平,我联系不到他的家人,但是我在他钱包里找到了你的照片,请问你认识钟平吗,知不知道他的家人的联系方式……” 还没等她说完,电话那头的许顷延毫不客气地打断:“不知道,不认识。” 说这话时,许顷延声线透着几丝寒意和冷漠。 言汐并没有多想:“那就算了。” 一说完她便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她莫名有些懵,这还是许顷延第一次主动挂断她的电话。 同一时间,挂完言汐的电话后,许顷延直接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下打双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攥起拳头暴起了青筋,眼底浮起几丝阴冷的仇恨。 上午他从南塘小镇回到陌城后,第一时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律所。 顾书琛告诉他,在他去南塘小镇的第二天钟平就来律所找过他,高卓以为钟平是他的一个当事人便告诉钟平他出差了,结果钟平天天都会来律所打听他什么时候回来,不仅如此,还会守在律所门口,都被顾书琛撞见好几次。 看完律所门口的监控录像后,深知他身世的顾书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顷延,要不你休假一段时间吧,刚好这段时间律所案子不多,你的手伤也还没痊愈。” 他沉默着许久不曾言语。 半响后,他拎起行李包。 顾书琛担心地问他:“顷延,你要做什么?” 他唇稍微扬,原本硬朗的轮廓此时变得柔和起来:“我去看糖糖。” 顾书琛轻吁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去找钟平。” 他讥笑一抹,眼中划过几丝凌厉:“他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和精力。” --- 凌晨一点多钟平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清醒后,护士直接把言汐叫到了留观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走到病床边,言汐一边给钟平做检查一边问:“钟叔,你能联系一下你的家人吗?” 钟平闪烁其词:“我没有娶妻,没有子女。” “那你钱包里的照片是谁?”言汐疑惑追问,“那张照片好像是报纸上剪下来的,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钟平毫不犹豫地语气坚定地回,随后忙解释:“我……我就是看那个年轻人还不错,免费当公益律师,我就剪下他的照片收藏一下。” 即便心中仍由疑惑,言汐也没再追问下去。 先前许顷延也跟她说了,不认识钟平,而钟平也不认识许顷延,可能就像钟平说的,看报纸发现许顷延这个公益律师不错,就剪下照片收藏一下。 钟平醒来后,言汐联系了陆易和心胸外科的陈昂主任。 介于钟平没有家属不方便照顾,加上钟平之前是急诊科搞清洁工作的,陆易决定把钟平暂时留在急诊留观病房内,不转去心胸外科病房。 陆易交代言汐,作为钟平的首诊医生,还是多照应一下钟平。 言汐同意。--- 一夜忙碌后,下班前言汐去食堂给钟平买了一份早饭送到留观病房。 钟平小心翼翼地对言汐说:“言医生,能不能麻烦你去跟陆主任说,我不想住院,我身体挺好的,没有生病。” 言汐努力挤出一抹微笑给钟平:“钟叔,你这是在留观病房,没有住院,留观病房嘛,观察几天没事就能出院了。” 说这话时,言汐鼻子有些酸酸的,想到心胸外科的陈昂主任说钟平最多三个月时间,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与钟平接触并不多,但是钟平给她的感觉是一个还不错的老人家。 没有娶妻生子,孤身一人,却得了恶性的纵膈肿瘤,连一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下班后,走出医院的大门言汐没有回公寓,而是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给司机报了正晟律师事务所的地址。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找许顷延,就是她突然很想许顷延了。 尤其是看到钟平孤身一人,让她想到了同样也是孤身一人的许顷延。 半个多小时后,计程车停在正晟律师事务所门口,言汐快速跳下车,走进事务所。 还没到上班时间,律所前台没有人,一楼空荡荡的,当她正犹豫要不要上二楼时,一个西装革履年轻男人从二楼走下来。 年轻男人她先前见过一次,也听许顷延提过,叫顾书琛,是正晟律师事务所另外一个合伙人。 走近后,顾书琛嘴角噙着笑问言汐:“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顾书琛律师。” “你找顷延对吗?” “对。” “顷延去北京出差了。” 话落,言汐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北京那个案子比较棘手,估计得要十天半个月。”顿了顿,顾书琛继续说:“如果你有紧急的事,可以给顷延打电话。” “好的,谢谢顾律师,我先走了。” “不客气,再见。” 言汐前脚刚走,后脚顾书琛抬眸望了一眼站在二楼拐角处的许顷延,轻叹一口气:“为什么不见言医生?” 许顷延眼底浮起几丝自嘲:“有些事我做不到坦然面对。” 尤其是在言汐面前,更何况那个人还变成了言汐的病人,昨天早上那通电话他已经极力控制住了情绪。 想必昨天早上那通电话言汐察觉出了他的异常,今早是特意过来问他跟钟平究竟认不认识? 他许顷延不是圣人,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坦然面对。 走出律所后,言汐准备去路边打车回公寓,没想到她迎面撞上了来律所上班的高卓。 高卓笑着与她主动打招呼:“师母,你来找我师父。” 言汐尴尬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高卓喊她师母。 “师母,你怎么不进去?师父早就来了。” 言汐蹙眉惊讶:“什么?许顷延在律所?” 高卓伸手指了指言汐身后的黑色奥迪车,与言汐解释:“师父的车就在你身后,我们律师九点上班,一般师父八点就会到,而且今早师父还要开庭。” 言汐蓦地怔在了原地。 良久后,她对高卓说:“高卓,麻烦帮我转告一下许顷延,我找过他。” 说完,她快速拦下一辆计程车,跳上车。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 第47章 追妻火葬场 ----- 上班高峰期, 市区车辆拥挤,计程车一直在律所门口缓慢前进。 言汐考虑了好一会,给许顷延去了一个电话。 刚响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许顷延直接掐断了电话,随之而来的是一条短信:[抱歉,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短信对话框, 言汐没有回复, 直接手机关机, 心中尽是失落。 同一时间, 正晟律师事务所许顷延办公室内。 当高卓把言汐的话转述给许顷延听时,许顷延已经发完了短信, 他快速回拨言汐的电话, 话筒里传来的却是机械的女声“对不起, 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扔, 他身子往椅背上一仰, 疲倦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师父,我是不是说错了话?”高卓小心翼翼地问。 许顷延没有抬眸看向高卓, 只是淡淡地说:“你先去忙。” 高卓走后, 许顷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思绪万千。 --- 要时不时地帮舒朗顶班,又要照顾孤身一人住在急诊留观病房的钟叔。 而陆桃桃肩膀的伤又没痊愈, 高卓时常会过来看陆桃桃,为避免像之前那样撞见少儿不宜的画面,言汐选择暂时住在医院里, 只是偶尔回公寓洗澡换洗衣服。 自那天早上许顷延对她避而不见后,言汐发现许顷延似乎在疏远她。 她给许顷延打过几次电话,电话那头的许顷延态度冷淡中透着疏远和距离,让她恍如回到了最初重逢时。 每天像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她没有多余精力和时间去思索为什么许顷延会突然疏远她,或许许顷延是遇到什么事了,等事情解决后会主动联系她的。 --- 一周后,周六傍晚,言汐照顾钟叔吃完晚饭后,回公寓洗澡在医院门口遇见了风尘仆仆从洛城赶来的哥哥言潮。 言潮告诉她,祖父明天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术前想见一见她。 回洛城的车上。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言汐单手托着腮望向窗外,她心中好奇着祖父为什么突然想见她。 身旁开车的言潮似乎猜到她的心思,对她解释:“医生说爷爷年纪大了,心脏搭桥手术风险比一般人要大一些。爷爷担心进了手术室就出不来了,就想把一些事交代好。” 闻言,言汐忍不住关心问:“爸爸妈妈有没有找洛城最好的心外科医生给爷爷做手术吗?” “当然找了。”顿了一下,言潮伸手过来摸了摸言汐的脑袋,笑着安慰:“糖糖,放心,爷爷手术一定会顺利的。他老人家也只是担心有一个万一嘛。” 被哥哥言潮带到祖父言坤病房内,言汐没想到在祖父言坤病房内看到了杨泽超。 看到了杨泽超,她就猜到了祖父言坤要在手术前见她的原因。 果然,祖父言坤看到她进病房后,直接对她说:“言汐,泽超是一个好孩子,爷爷术前心愿能看到你跟泽超把证给领了,这样爷爷在手术中出了意外也就死得瞑目了。” 言汐毫不客气地拒绝:“爷爷,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嫁给他杨泽超,我不承认我跟杨泽超的娃娃亲。你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定娃娃亲?” 祖父言坤一听,顿时咳嗽了几声,凌厉的目光看向言汐的母亲柳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爸爸,对不起。”母亲柳慧羞愧道歉,旋即她走到言汐身边,对言汐说:“糖糖,你就答应爷爷术前唯一的心意好吗?算妈妈求你了。” 言汐态度坚决回:“妈妈,我刚刚已经跟爷爷说了,我不会嫁给杨泽超的……” “啪——”还没等言汐说完,母亲柳慧直接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鼻子猛地一阵酸涩,眼眶中眼泪在打转,言汐极力忍住不让眼泪落下,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杨泽超,冷笑一抹:“杨泽超,你娶我无外乎是因为我姓言,根本不是真的爱我,尊重我,如果是真的爱我尊重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的家人逼迫我跟你订婚,嫁给你。所以从此时此刻开始,我不再是言家的人。” 深吸一口气,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快速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她跪在地上抬眸看向震惊得不知所措的父母亲和哥哥言潮以及躺在病床上的祖父,伸手快速拭去眼泪,语气哽咽:“爷爷,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孙女,爸爸妈妈你们就当……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至于哥哥……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言家的孩子。请你们原谅……言汐的不孝。” 说完这些话,她快速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病房,冲出医院,身后传来爸爸妈妈和哥哥喊她的声音,她权当没有听见,没有停下脚步快速狂奔着。 自从初三学了柔道之后,她跑步的速度极快,尤其是长跑,念大学时参加运动会,拿过好几个长跑类的金牌。 一路狂奔着,直到实在跑不动了,累得气喘吁吁,汗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她终于停在了某高档小区门口。 今晚与先前跟父母亲吵架不同,这一次她真的没有了退路,尤其是刚刚在祖父面前说的那些话。 依照祖父的性格,将来即便是父母亲要承认她这个女儿,祖父也不会承认她是言家的孩子。 跟言家断绝关系后,自此她将举目无亲,不过没关系,她还有许顷延。 她知道今晚许顷延不一定会在洛城的公寓,但是她就想找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哪怕只是在许顷延公寓门口坐一会,她也满足了。 进小区后,言汐快速擦干眼泪,唇畔漾开几抹微笑,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言汐,你还有你的顷延学长。 走到许顷延公寓楼下,突然她如一脚踏空般,猛地停下了脚步,茫然无措怔怔地盯着前方。 许顷茹对许顷延拉拉扯扯着。 许顷茹要去挽许顷延的胳膊,被许顷延缩手拒绝,她恼羞成怒:“许顷延,刚刚吃饭时,我爸对你讲那些话你明白了吗?我爸让你照顾我一辈子,所以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许顷延,我告诉你,我许顷茹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所以今晚我爸的意思是让你娶我……” 视线渐渐模糊不清了,尤其是听到许顷茹说许顷延养父要许顷延照顾许顷茹一辈子,言汐顿时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快速转身离开。 如果换成平时,她会以许顷延女友的身份走上前宣布主权,但是今晚她实在是没有了勇气。 她知道许顷延养父在许顷延心中是有一定分量的,她不想让许顷延左右为难…… 言汐前脚刚走,后脚许顷延直接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许顷茹,脸色黑得都快能滴出墨汁来。 他轻蔑而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许顷茹:“许顷茹,我许顷延这辈子别提爱上你了,就是把你当成妹妹我都嫌恶心。” 许顷茹一脸不可思地看向面前脸色阴沉的男人,对男人咆哮道:“许顷延,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许顷延双手紧握成拳头暴起了青筋,眼中透着寒意望了一眼面前哭哭啼啼的许顷茹:“第一个是你母亲杨俪当年的所作所为,第二个是你这些年对我的态度,你不值得我把你当妹妹一样疼爱。” 一说完,他转身离开。 许顷茹慌忙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他毫不客气地将许顷茹推倒在地,径直返回公寓。 --- 回到陌城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言汐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去了急诊留观病房看钟平。 她推门进病房时,钟平正在看杂志。 看见言汐进病房,钟平忙放下杂志,抬眸笑着看向言汐,突然笑容一下子凝固了,他关心问言汐:“言医生,你是不是哭过了?” 言汐笑着摇头:“没有,只是被沙子吹到了眼里。” “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咬了咬唇,言汐看向钟平,选择实话实说:“钟叔,其实他还不算是我男朋友,他只是我的学长。” 钟平突然笑了,慈祥温和的目光看向言汐:“能不能跟钟叔聊聊今晚你为什么哭,刚好钟叔今晚睡不着觉。” 思索了一下,言汐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言汐将今晚发生的事大概跟钟平讲了一下。 她为了跟自己喜欢的学长在一起坚决反对家族的婚姻,今晚甚至跟家里彻底断了关系,结果在学长公寓楼下撞见了学长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拉拉扯扯。 等言汐讲完之后,钟平语重心长对她说:“言医生,钟叔虽然没有见过你的学长,但是钟叔相信你的学长对你是真心的,你怎么不继续听他跟他妹妹说完再离开?还有,你为了你学长不惜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你得让你学长知道,你不说你的学长怎么可能知道你为他付出这么多?喜欢一个人对一个人好要勇于说出口,要不然有些事藏在心里会发霉变质的。” 言汐听着钟平的宽慰和开导,心情渐渐好了许多。 她决定明天就去找许顷延,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告诉许顷延,要不然依照许顷延闷葫芦的性格她不说他永远不会过问的。 --- 翌日清晨,还在睡梦的言汐就接到了舒朗的电话。 与舒朗通完电话后,言汐顾不上洗漱,快速穿上衣服跑出医院,在医院门口拦下一辆计程车。 在去秦山公墓的路上,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落下,耳边回荡着舒朗的话。 “糖糖,我希望你能送我姑姑最后一程,有一件事我隐瞒了你,我姑姑叫舒倩,也就是之前在你家上班的保姆,你口中的倩姨。” “我姑姑病危时一直念叨着你,我好几次想告诉你,让你来看看我姑姑,都被我姑姑拒绝了,我姑姑说她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我姑姑知道最后支撑她救治的五万块是你给的,她很开心也很欣慰……” …… 舒倩在言汐刚出生第二个月就来到了言家做保姆,一直看着言汐长大,极其疼爱言汐,在言汐眼中舒倩就相当于她半个母亲。 在言汐念高一时,舒倩因为丈夫骤然去世离开了言家,刚开始言汐很想念舒倩,隔三差五都会去看舒倩,后来学业繁重了,一年只会去看一次。 言汐上一次见到舒倩还是来陌城前一周,她去找舒倩,告诉舒倩她要孤身一人去陌城找许顷延。 舒倩的态度与父母截然相反,鼓励她勇敢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一阵突兀的来电铃声在安静的车内想起,言汐思绪被拉回,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备注的是“顷延学长”。 她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滑键掐断了电话。 她现在不想接许顷延的电话。 未料,下一秒许顷延又打来了电话,她再一次掐断。 许顷延像是跟她卯上了,一直不间断地打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高能预警 第48章 都上过床了 ---- 风尘仆仆地赶到舒倩墓前, 看到墓碑上舒倩的照片,言汐木然了好一会。 “扑通”一声她猛地下跪,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哀恸和悲伤, 嚎啕大哭起来。 在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倩姨就这么离开了。 从倩姨生病到离开,她一点也不知道,更甚至连倩姨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如今只能面对冰冷的墓碑。 看到言汐声嘶歇底痛哭着, 舒朗忙跪在言汐身旁, 轻拍着言汐的肩膀安慰:“糖糖, 不哭,我姑姑临终前跟我说她会在天上看着你, 守护着你, 她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的。” 言汐把脑袋埋在舒朗肩头, 伸手握拳捶打着舒朗的胸口,泣不成声:“舒朗, 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你姑姑就是倩姨?你早点跟我说, 我还能陪……倩姨走过人生最后一段路……如果你早点跟我说,我还能见倩姨最后一面。你知不知道倩姨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 舒朗一下将言汐搂入怀中,紧紧拥抱着, 不住轻拍着言汐的后背, 任由言汐宣泄出内心的悲痛, 直到言汐哭晕在他怀中。 回去的计程车上,舒朗抱着晕倒的言汐坐在车后排,脑海中回想着昨日晚间姑姑临终前对他的叮嘱。 “小朗, 你能不能答应姑姑一件事。” 他含着泪问:“姑姑什么事。” “小朗,糖糖是一个特别善良简单的女孩,你能不能替姑姑好好陪在糖糖身边, 照顾好糖糖,不能让别人欺负糖糖。” ………… 一阵突兀的来电铃声打断了舒朗的思绪,是言汐手机响了。 害怕言汐被吵醒,舒朗快速从言汐口袋中找到了手机,正准备掐断电话,当他看到来电显示备注的是“顷延学长”,他犹豫了。 睨了一眼怀中晕迷的言汐,又想起姑姑的临终嘱托,他选择接听。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许顷延低沉着急的声线:“糖糖,抱歉,早上我不该对你避而不见,有一件事我想当面跟你说,方便吗?” “许顷延,你好,我是舒朗。” 舒朗的话音一落,电话那头的许顷延一下沉默了,良久后,才传来清冷的声线:“糖糖在哪?” 舒朗低头一瞬不瞬注视着怀中的言汐,“糖糖现在在我怀中睡着了,她现在不方便接你的电话,你有什么话等糖糖醒来我可以帮你转达……” 还没等他说完,话筒里就传来了嘟嘟的盲音声。 把手机放回到言汐口袋中之前,舒朗打开了通话记录把刚刚与许顷延的通话记录删除。 计程车快开到人民医院时,哭晕的言汐醒了,忙从舒朗怀中坐起来。 舒朗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下车后,他对言汐说:“糖糖,这段时间辛苦你帮我顶班,要不你休息几天我帮你顶班。” 言汐委婉拒绝:“不用了。” “那我送你回公寓。” “我回医院,有个病人我要照顾。” “好。” 与舒朗分开后,言汐掏出手机给许顷延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还没响一声,就被许顷延掐断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条短信:[你好,我现在很忙,不方便接你电话。] 看来许顷延记仇了,先前他打给她电话,她掐断电话,如今她打给他,他毫不客气地掐断不说,还回复了一条系统短信。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再理会小肚鸡肠的许顷延。 倩姨的骤然离开,让言汐消沉了好几日。 钟平看出她心事重重便主动询问,她选择向钟叔倾诉,钟叔耐心宽慰她,让她心中减少了一些对倩姨的愧疚。 而消沉的几日,许顷延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她也没有主动去联系许顷延,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舒朗处理好姑姑舒倩的后事便回急诊科正常上班,为感谢言汐多次帮他顶班,他主动申请去上小夜班或大夜班,而言汐变成了白班。 --- 这一日周四,上午许顷延刚开完庭从区人民法院回到律所,一进门被高卓告知会客厅有人找他。 是一个全身奢侈品牌穿金戴银给人一种贵妇感觉的中年女人。 等许顷延赶到会客厅,没想到高卓口中的贵妇竟然是杨俪。 他养父许明易的合法妻子,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以及他身世的始作俑者。 他淡漠地瞥了一眼杨俪,眼中透着阴冷的寒意:“找我什么事?” 杨俪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许顷延:“许顷延,我没想到你本事还挺大的嘛,把我女儿魂都勾走了。” 许顷延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就算这天下女人都死绝了,我许顷延不会看上许顷茹的,也不会把许顷茹当妹妹一样对待。” 杨俪冷哼一声,语气变得极其刻薄:“许顷延,你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凭什么这么狂妄?” 顿了一下,杨俪环视会客厅周围,目光最后停在律所知名律师许顷延简介处,嗤笑道:“许顷延,正晟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之一,英国伦敦大学法学院硕士,陌城大学商学院客座教授。真是可笑,亲生父亲是罪犯,而自己却变成了惩恶扬善的律师,说出来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杨俪。”许顷延冷着脸打断杨俪的话,直接下逐客令,“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什么,你大可放心,是你女儿许顷茹在觊觎我,而我对你女儿除了厌弃就是恶心。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许顷延,希望你说话算话。”杨俪投给许顷延一个狠戾的眼神,威胁道:“要是你说话不算话,我会把你的身世公布于众,到时候看看还有哪个人敢找你打官司?” 一说完,杨俪耀武扬威般踩着高跟鞋走出来会客厅。 听到会客厅关门声,许顷延握起拳头暴起的青筋渐渐松开,眼中的仇恨却没有减少半分,紧接着他掏出手机给许励升去了一个电话。 给许励升打完电话后,他又给高卓去了一个电话:“高卓,尽快着手收集杨氏这些年的官司记录,尤其是那些通过不正当手段打赢官司的。另外,正晟律师事务所以后不欢迎刚刚那个女人。” 挂完电话,他走到落地窗前,眼中的仇恨似烈火一样燃烧着。 这一笔账是时候了结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许顷延没想到上午杨俪刚找过他,下午杨俪的女儿许顷茹直接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许顷茹一脸歉意带着撒娇的口吻向他道歉:“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来找你,我替我妈向你道歉,你就原谅她好不好……” “许顷茹。”他毫不客气地打断许顷茹的话,眼神冰冷,神色冷漠:“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除了厌弃就是恶心。”闻言,许顷茹声音变得尖锐,对着许顷延大声吼道:“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叫言汐的女医生吗?她到底哪里好?她还跟我表哥纠缠不清,是我表哥的未婚妻,搞不好她已经跟我表哥都上过床了,许顷延,我表哥搞过的女人你还要,你怎么都不嫌弃她恶心……” “啪——”许顷延猛地扬手给了许顷茹一巴掌,打断了许顷茹的话。 这一巴掌他下手很重,一点情面都不顾及,更甚至带着新仇旧恨。 此刻,他双眸猩红望着眼前被他打懵的许顷茹,声音似来自地狱修罗一般的冷酷:“许顷茹,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再敢言语上侮辱言汐,我不会放过你。” 许顷茹怔怔望着面前她爱了十多年的名义上的哥哥许顷延。 自小母亲不喜欢许顷延,她却很喜欢,但是许顷延根本不理会她,为了让许顷延能理会她,她故意事事刁难许顷延,却在母亲面前极力护住许顷延。 没想到十多年的真心换来的却是许顷延的嫌弃和恶心,更甚至许顷延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还为了一个二手女人打她,既然如此那她就让言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表哥杨泽超和许顷延目光就会全部移到她身上,发现她的好。 想到这,她对许顷延阴阴笑了一声,“哥,马上你会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许顷延惊讶地缩了一下瞳孔,不理会许顷茹的话,把许顷茹当透明人,转身缓缓走到落地窗前。 离开许顷延办公室前,许顷茹丢下一句,“许顷延,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为了能够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事都愿意去做。” 许顷延权当没有听见,过后叮嘱高卓以后律所也不欢迎许顷茹。 --- 工作日的急诊白班并不忙碌,下班后言汐去食堂给钟叔买了晚饭,送去病房时,钟平正用手机看新闻。 言汐隐约间听到了许顷延的声音,钟平见到她来了,快速关上新闻。 言汐笑着问:“钟叔,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钟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样,每天就这么躺着什么事都做不了。” 顿了顿,他看向言汐问:“言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言汐避开钟平的目光:“钟叔,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身体彻底恢复了就能出院了。” “好吧。”钟平苦笑一抹。 他要彻底康复是不可能的。 照顾钟平吃好晚饭,临走前,钟平突然叫住了她,对她说:“言医生,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这个老头子,好人会有好报的。” 言汐微微一愣,微笑:“不客气,钟叔。” 走出医院大门,言汐给陆桃桃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对陆桃桃说:“桃桃,我马上要回公寓洗澡换身衣服,要不要我帮你带一杯奶茶?” 电话那头的陆桃桃一听特别兴奋:“好呀。” “我马上给你去买。”言汐抬眸看了一眼信号灯,红灯已经变绿了,她没有去张望左右两边的车辆,直接迈着脚步快速过马路。 刚走到中间,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朝她方向驶来…… “砰”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后,红色的法拉利快速开走。 作者有话要说:推好基友朵枝的沙雕新文,超级无敌好看,又苏又撩。 《钻石号邮轮》/朵枝 *奶凶奶凶的海洋生态学家 vs 手握世界顶级海洋邮轮公司的有钱任性真香霸总* 文案: 世洋之心邮轮集团的总裁裴知谨,包了一艘游艇出海观鲸。 曲惜珊作为观鲸公司的海洋向导,全程随行。 起航前,裴知谨撞见曲惜珊被死缠烂打的男人告白。 她再三拒绝,无奈之下指着远处的公主号邮轮,道:“你什么时候买得起它,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裴知谨旁观冷笑:“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曲惜珊:“……?” 三年后,曲惜珊海外进修回来,作为海洋生态顾问,出现在裴知谨的面前。 看着眼前腰细腿长、娉婷优雅的曲惜珊,裴知谨不禁有些恍惚,更有些心慌。 这次,他换了个态度,“如果你喜欢大海和鲸鱼,我可以给你买游艇,想买几艘买几艘,但你的客户只能是我……” 话音刚落,曲惜珊指挥着一条虎鲸跃海而出。 水花四溅,把裴知谨淋了个透心凉…… 一来二去,裴知谨发现,曲惜珊宁愿泡一条鱼,也不愿意泡他。 后来,裴知谨将曲惜珊堵在码头。 夜凉如水,就着海风,他从身后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哑声道:“抬头。” 曲惜珊看着面前那艘25万吨位、写着“钻石号”的全新豪华邮轮,满脸不可置信,“……?” 第49章 偷户口本去 ----- 凌晨一点多, 醉醺醺的许顷延跳下计程车。 阵阵微风拂面,瞬间酒醒了大半,他松了一下领带, 眼底浮起几丝自嘲,有时候他挺希望自己的酒量能差一些,这样就能用酒精暂时麻痹自己, 忘掉那些糟心事。 那通电话之后, 这几日每晚他都会去酒吧买醉, 他迟迟无法接受言汐已经和舒朗在一起的事实。 或许这样也好, 他再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跟杨俪鱼死网破身世曝光后,在言汐面前他该如何自处。 他永远也不会让言汐知道, 他有一个丑陋不堪的身世。 走到楼下, 迎面撞见一个他不想见的人。 舒朗一身白大褂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显然是在等他。 许顷延冷冷地看了一眼舒朗,不予理会, 径直地往前走。 看到许顷延把自己当透明人, 舒朗一下怒了,抬起胳膊往许顷延脸上抡了一拳:“许顷延,你这个混蛋!” 许顷延缓缓挺直脊梁,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没有任何言语。 “许顷延, 我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舒朗一把揪住许顷延衬衫领子,又往许顷延脸上抡了一拳,双眸猩红, 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你知不知道言汐出车祸了?现在还在ICU躺着生死难料。” 许顷延踉跄了两下,险些跌倒。 站稳后,他骇然瞪大寒眸, 难以置信地看向舒朗:“你……你说什么?” “言汐出车祸了,现在正在ICU躺着,明早之前要是醒不来,这辈子永远就醒不来了。” 舒朗话音还未落,许顷延走上前,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声线颤抖着问:“舒朗,你在骗我?” “我也希望我在骗你。”舒朗眼中含着泪对着许顷延大声吼,“我参与整个抢救过程,要不是言汐生存的意念足够强,她现在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昏迷中言汐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顷延学长。” 说完,他又往许顷延脸上抡了一拳。 许顷延没有躲,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怔怔立在原地…… 一辆黑色奥迪车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 除了遇到红灯外,舒朗一路踩油门,把许顷延的车当飞机开。 坐在副驾驶上的许顷延双目无神,满是空洞,望向窗外。 遇到红灯时,舒朗熄火,他看了一眼许顷延缓缓开口:“许顷延,你肯定早就知道我喜欢糖糖,但是糖糖眼中除了你之外不会再去看其他男人,你就是她的全世界。那天早上那通电话之前,糖糖是去祭拜我姑姑的,我姑姑叫舒倩,也就是糖糖经常提到的倩姨。我姑姑的骤然离开,糖糖一时间接受不了哭晕在了我怀中。接完你的电话后,我删除了那条通话记录,所以糖糖不知道那通电话。” 深吸一口气,他真诚向许顷延道歉:“所以许顷延,对不起。” “你应该向糖糖道歉,而不是我。”许顷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每一个字都透着怒意。 克制住胸腔内翻腾的怒火,他问舒朗:“糖糖为什么会车祸?” 以他对言汐的了解,言汐通常是医院和公寓两点一线,除了医院门口的那条马路外,不需要经过其他马路。 医院那条马路还有一个缓慢前行的标志在,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被撞? 舒朗回:“警察正在调查,听说是对方闯红灯,撞了糖糖之后肇事逃逸了。” 闻言,许顷延蹙眉,寒眸缩了缩,双手早已握拳暴起了青筋。 突然他回忆起先前许顷茹离开他办公室前对他说的话,当时他并未理会,原以为许顷茹只是说说。 想到这,他快速掏出手机给顾书琛发了一条微信:琛,糖糖出车祸了,我怀疑跟许顷茹有关,麻烦你帮我调查清楚。】 --- 一刻钟后,舒朗和许顷延风尘仆仆赶到ICU病房门口。 病房门口坐着两个人,陆桃桃,言汐哥哥言潮。 看到许顷延出现,言潮快速起身走上前,不由分说地直接劈头盖脸地挥拳痛揍了许顷延好几下。 “许顷延,你之前答应我会照顾好我妹妹的?你是怎么照顾我妹妹的?怎么把我妹妹照顾到ICU去了?” “许顷延,我妹妹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言潮不会放过你。” “许顷延,你真后悔把我宝贝妹妹交给你照顾,我的傻妹妹怎么爱上你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许顷延,要不是顾及这里是医院,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 许顷延至始至终都没有还手,言潮揍他,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的心更痛,他恨不得此时躺在ICU的人不是言汐,是他。 言潮把许顷延打趴下后,看到许顷延鼻青脸肿,嘴角都是血迹,他选择收手,冷哼一声,语气哽咽:“许顷延,我先不揍你了,要不然等糖糖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一问是我打的,她估计会跟我生气。” 言潮这句话,瞬间击中了许顷延的泪点,让许顷延眼眸一下红了。 许顷延单手撑着地缓缓起身,他闭了闭眼,极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此时陆桃桃走到言潮和许顷延中间,对着言潮和许顷延深深鞠了一个躬,泪眼婆娑抽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糖糖不是要帮我买奶茶她也就不会被车撞,对不起糖糖的哥哥,对不起许顷延。” 言潮看了一眼陆桃桃,伸手拭去眼泪:“我不怪你,我妹妹糖糖也不会怪你的。”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陆易从病房内走出来。 陆桃桃快速跑到陆易身旁,着急忙慌问:“舅舅,言汐怎么样?有没有醒来?” 陆易摇了摇头,紧接着看向言潮:“你是言汐的哥哥对吗?” “对。”言潮抿了抿唇:“陆主任,我也是医生,有什么话你直接说。” “车祸导致言汐脑部受到重创,言汐生存的意念特别强,能不能熬过今晚就看言汐的造化了。不过你们家属可以尝试唤醒她,有助于言汐早点清醒。” 说这话时陆易看向了许顷延,“许律师,我相信你可以唤醒言汐的。” “为什么?” 言潮和陆桃桃异口同声问。 此时站在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舒朗解释:“我跟陆老师抢救言汐时,言汐口中一直喊着许顷延的名字,我相信许顷延就是言汐的生存意念。” 言潮一眼剜向许顷延,冷哼一声威胁道:“许顷延,你要是唤不醒我妹妹,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一定能唤醒糖糖的。”许顷延语气异常坚定的回。 “许律师,麻烦你跟我去换衣服。”陆易对许顷延说。 “好,麻烦你了,陆主任。” 看着陆易跟许顷延离开,陆桃桃忍不住问舒朗,“舒朗,你确定许顷延能唤醒糖糖吗?” 舒朗正准备回答,被言潮抢先一步:“这个世上也只有许顷延能做到。” 舒朗赞同地点了点头。 的确,也只有许顷延能唤醒言汐。 言汐特别爱许顷延,许顷延也特别爱言汐,爱情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许顷延换好无菌服进病房前,言潮叫住了许顷延。 他对许顷延说:“许顷延,我这个傻妹妹她真的爱惨了你。十多天前,我爷爷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术前我爷爷想敲定她跟杨泽超的婚事。结果糖糖为了你,不惜跪拜我爷爷和我爸爸妈妈,说她不再是言家的女儿。我爷爷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我爸妈也生气。要不是我拦着,我爸妈估计早就找上门了。” 许顷延怔怔愣在原地,眼中尽是难掩的痛楚。 闭了闭眼,他声线暗哑带着几丝哽咽:“谢谢。” 言潮轻叹一口:“你不用谢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傻妹妹。谁让她爱惨了你,这辈子只认准了你。我爱我妹妹,自然也会爱屋及乌。” “言潮,如果糖糖醒不来,我不会一个人独活的。” 丢下这句话,许顷延推开了病房的门,走进了病房。 听到许顷延这句话,言潮欣慰地笑了。 他知道许顷延一定可以唤醒言汐的,言汐那么爱许顷延,不可能会让许顷延干傻事。 陆桃桃忍不住问:“舒朗,许顷延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舒朗眼眸变得深邃,他突然明白了跟许顷延比,他输在哪里? 许顷延可以为了言汐殉情,他做不到。 这是许顷延第一次进ICU病房,当他看见病床上被各种仪器插管的言汐,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走到病床边椅子处坐下,他握起了言汐的手。 她的小手有些冰凉,他将她的手尽数握在掌心中,用力搓着,想给予她多一些温暖。 “糖糖,小学妹,我是许顷延,你的顷延学长。”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的前半生多舛,除了我身世这块大石头,还有明媚姑姑的离开也是一块大石头,两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高二那年遇见你之后,我开始相信上苍并没有一直苛责我,待我还不错。” “糖糖,除了你之外我没有让第二个人喊我学长,顷延学长仅属于你一人。弱水三千,我许顷延只要你。” “在南塘小镇你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在英国我就想念你。来陌城后,我曾找人打听过你,后来你被朱浩打,我承认那一晚我以为受伤的是小晞才匆忙赶去医院的,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你,我真的很开心能够再见到你。” “我故意不认你,是想让你知道小晞是小晞,你是你,你们只是名字相同罢了,一个是我疼爱的妹妹,一个是我心爱的人。你不是小晞的替身,永远不是,在我心中你是独一独二的小学妹,是我许顷延此生最爱的人。” “小学妹,就当学长求你了醒来好吗?糖糖,只要你能醒来,我不再逃避我的身世,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只要你能醒来,就当学长求你快点醒来好吗?” 许顷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泣不成声。 他伸手快速拭去眼泪,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憧憬着:“糖糖,你醒来后我就娶你当我老婆,你的一日三餐我负责,我们一起生两个孩子,让家里热闹一些。一个孩子跟我姓,还有一个孩子跟你姓。三餐粗茶淡饭,有你红袖添香,孩子承欢膝下,此生足矣。” 顿了顿,他又说:“糖糖,你要是累了,不想醒来,等我把我要做的事做好后,我就去陪你。初识你是在高二,那天傍晚我恰好在背白居易的《长恨歌》的最后两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我会陪着你一起,不论生或死亡……” 还没等许顷延说完,突然他感觉手掌中言汐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顿时,他欣喜雀跃,激动地语无伦次对言汐说:“糖糖,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动一下手指?” 话落,言汐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看到言汐手指动了,许顷延快速起身冲出病房。 许顷延前脚刚走,后脚躺在病床上全身插管的言汐眼角有泪水缓缓落下…… 言汐虽未彻底清醒但已经有了意识,便从ICU转出进了急诊留观病房。 舒朗去值大夜班,陆桃桃回公寓去拿言汐的换洗衣服。 许顷延贴身守护着言汐,陆易拔那些管子时,他发现言汐眼泪有泪水,显然是哭过。 他知道先前他对她说的那番话,她一定听到了。 陆易对许顷延和言潮叮嘱了一些事便离开了。 陆易离开后,言潮突然递给许顷延一张湿纸巾,没好气地说:“擦擦你嘴角的血迹,要不然糖糖醒来看到你受伤一问是我打的,到时候肯定要打回来。” 许顷延抿唇笑着接过湿纸巾,轻轻拭去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 在病床边坐下后,言潮淡淡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许顷延:“我爸妈知道糖糖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后,已经回洛城了。” 许顷延蹙眉问:“伯父伯母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一直在糖糖的值班休息室坐着,只是没有过来。”顿了顿,言潮又说:“我老爸老妈刚刚跟我说了,等糖糖康复之后,让糖糖领着你去见见他们。” “伯父伯母这是认可我?”许顷延忍不住问。 “能不认可吗?”言潮没好气地看向许顷延:“许顷延,说实话你真应该感谢我这个大舅哥,要不是我这个大舅哥帮你抵挡你未来岳父岳母的阻力,你未来岳父岳母早就上门找你麻烦了。” “他们不会的。”许顷延抿唇笑着回,“他们和你一样都疼爱糖糖,只不过疼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言潮气结:“许顷延,你就不能喊我一声大舅哥吗?” 许顷延忙喊:“大舅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能不能麻烦大舅哥一件事?” 言潮故作大舅哥的范轻咳一声:“许顷延,你这一声大舅哥,别说一件事,十件事我都答应你。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麻烦大舅哥帮我偷户口本,我想等糖糖出院就带她去领证。” 闻言,言潮一下怒了:“许顷延,你太龌龊了,敢情喊我大舅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偷户口本。” 许顷延对言潮挑了挑眉,语气透着无辜:“得法律承认我和糖糖的关系,我才能名正言顺喊你大舅哥。” 胸口微微起伏着,言潮忍下心中的怒火,阴阳怪气地从齿缝间蹦出一句话:“妹夫,你真是巧舌如簧。” 许顷延眉梢微挑,一点也不客气地回:“谢谢大舅哥夸赞,当之有愧……” “顷延学长。”一个虚弱甜美软糯的声线突然打断了许顷延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启甜腻恋爱 第50章 嫁给我好吗 ----- 听到言汐的声音, 许顷延和言潮喜不自胜,目光齐刷刷看向清醒的言汐。 言潮欣喜万分:“糖糖,你终于醒了, 你吓死哥哥了。” “你是谁?”言汐嘟着嘴满脸写满了问号,不理会言潮,把脑袋转到许顷延这边, 震惊而稚气纯真的眼神看着许顷延:“顷延学长, 你怎么在这?你今天不是要去参加奥数比赛吗?还有顷延学长你的脸怎么回事?是摔倒了还是被人打了?” “不小心摔倒了。”许顷延怔怔地看向言汐, 他感觉到眼前的言汐有点不对劲。 他伸手指向对面的言潮问:“糖糖, 你还认识他吗?他是你哥哥言潮。” 言汐懒得去看,没好气地解释:“他才不是言潮, 言潮现在正在简城乡下爷爷奶奶家吃香的喝辣的。” 言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俯身凑到言汐面前, 指着自己的脸庞:“糖糖,你看清楚, 我是言潮, 你的嫡亲哥哥,你怎么只认许顷延,不认我这个嫡亲哥哥?” 言汐被言潮阵仗吓到了, 如临大敌般快速抓住许顷延的手, 怯生生地向许顷延求救:“顷延学长, 这个男生冒充我哥哥,你快带我走。” 言潮惊呼道:“我去,糖糖你该不会失忆了吧。” 许顷延看向言潮, 默认地点了点头。 言汐伸手扯了一下许顷延衬衫衣角,一脸茫然稚气问:“顷延学长,这里好像是医院, 我怎么在医院?还有你今天不是应该去参加奥数比赛吗?” 许顷延低眸疑惑注视着眼中尽是纯真稚气的言汐,浅浅勾了勾唇解释:“小学妹,你受伤了,学长送你来医院就没参加奥数比赛了。小学妹,你……今年多大?” “十三岁。”言汐一脸稚气笑嘻嘻地回。 --- 十分钟后。 急诊陆易办公室。 脑外科周主任指着观片灯下言汐脑CT片子对许顷延,言潮和陆易解释;“CT显示言汐脑部靠近海马附近有淤血,这一块淤血影响到了她的记忆。” “让她回到了十三岁?”言潮一脸疑惑:“那她怎么能认出许顷延,一点也没认出我?” “简单地说,言汐这个是心因性失忆症中的选择性失忆症,当一个人受到外界刺激或脑部受到碰撞后,会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起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选择性失忆症在心理学上讲是一种防御机制,通俗的说,就是病人不想逃避一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人或事,选择停留在某个她认为最开心的一段记忆里。” 闻言,许顷延眼圈一下红了,眼中尽是心疼,忍不住问:“能恢复吗?” 周主任轻叹一口气解释:“这个看病人自己愿不愿意去记起那些事,如果病人一直逃避不愿意去面对,那么病人一辈子就不会恢复。当然如果病人愿意去回忆,很快就能痊愈。” 言潮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所以说要看糖糖自己愿不愿恢复?她如果愿意恢复可能明天就能恢复,如果不愿意,这辈子的记忆就停留在十三岁。” 周主任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你们家属可以想一些办法带病人重温一些记忆,有利于病人的恢复。不过本人建议最好是一些让病人开心快乐的记忆,而不是让病人痛苦难过的记忆。” 薄唇轻抿,许顷延回:“好。” 从陆易办公室走出来后,许顷延和言潮两人沉默返回留观病房。 突然,言潮用余光瞥了一眼走在他身旁的许顷延,开口问:“许顷延,你打算怎么做?” “不管糖糖能不能恢复记忆,我都会照顾她一辈子。”许顷延眼神坚定回,“在我许顷延心中,她就是我的妻子。” 言潮惊讶抬眸看向许顷延,他才发现许顷延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言汐会那么死心塌地地去爱许顷延,直到一个多月前言汐当着父母亲的面说得那番话他明白了一些。 这一晚他更是深有体会,妹妹言汐出车祸进ICU生死未卜,许顷延进去不到一个小时就让妹妹言汐有了意识。 转到普通病房没过多久便清醒了,妹妹言汐睁开眼喊的第一个人是许顷延,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后,也只认许顷延一人,连他这个亲哥哥也没认出来。 走到留观病房门口,言潮蓦地停下脚步,他转身对身旁的许顷延说:“许顷延,我就不进去了,你比我更合适照顾糖糖。” 顿了顿,他苦笑一抹:“许顷延,说实话我这个做哥哥的有时候还嫉妒你的。糖糖为了你,不惜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不认父母哥哥,她只要你。哪怕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也只要你,连我这个哥哥都没认出来。” 抿了一下唇,许顷延认真地说:“我会好好待她的。” “我相信你。我得连夜赶回洛城,把糖糖的事跟我爸妈说一下,我爷爷是脑外科的专家,我想让我爸妈请我爷爷过来看看糖糖。” 像是想起什么,言潮继续说:“有关糖糖跟杨泽超的婚约的事我觉得我这个哥哥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早几年我爷爷一直跟杨家提糖糖和杨泽超婚约的事,都被杨泽超以各种名义拒绝了,结果后来在我爷爷寿宴上,杨泽超对糖糖见色起意,立马去跟我爷爷提婚约的事,过后还带着他的爷爷来我们言家道歉,说什么不应该不守信用,说什么已经对外放出消息了,我爷爷一向德高望重,杨家这是变相威胁我们言家承认这门亲事。” “然后了?”许顷延问。 “杨泽超这个人很简明,特意避开我爷爷,跟我爸妈说糖糖被你蒙骗了,还说什么不介意糖糖跟你同居过,他是真心爱糖糖的,真是放狗屁。他要是真心爱糖糖,干嘛几次三番逼糖糖嫁给他。” 提到这一点言潮就怒火直冲大脑,平复一下情绪后,他接着说:“我爸妈对你有偏见一个是因为糖糖为了你几次违背我爸妈的安排,甚至为了来陌城,她放弃了直博的机会。听说直博有两年还能去英国伦敦大学医学院进修两年。我后来才知道糖糖当初拼命拿到直博资格就是为了能去英国伦敦,因为你在英国伦敦,你毕业的大学刚好是英国伦敦大学。其次,当年我妈是生完我和糖糖之后才嫁给我爸的,我妈曾是我爷爷的学生,我爸当年放弃很多名门闺秀娶了出生卑微的我妈,我爷爷对我妈未婚先孕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我爷爷骨子里有点重男轻女,更是不喜欢糖糖。小时候我跟糖糖是分开来养的,我爷爷担心我重蹈我爸的覆辙,他亲自严厉教导我。我爸妈工作又很忙,只能把糖糖交给家中的保姆倩姨,也就是舒朗的姑姑舒倩。” “我妹妹糖糖表面上看起来乐观开朗像个小太阳一样,实际上她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愿意说,念小学时经常被班级男生欺负,成绩不好经常被老师罚站,她都不说,甚至跟亲近的倩姨也不会说的,更别提我爸妈了。上初中后,糖糖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每次跟我打电话都很开心,都会在电话里提到你。” 回忆起这些言潮突然笑了:“其实那晚是糖糖第一次在我爸妈面前爆发出这么多年来压抑的情绪。确实跟你比起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很失败,就像糖糖说的,她来初潮连卫生巾都是你给他买的,还把生物课本翻到有关生理知识那一章,还给她买痛经贴。我也是跟糖糖上一同一所大学才知道糖糖会痛经。你跟糖糖就相处了两年,而那两年却是糖糖认为最美好的回忆,要不然她患上选择性失忆症记忆也不会停留在初二那年。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了你脸上的伤。” 许顷延一直沉默着。 他心中除了感动震撼外,还有便是他要用余生好好对待言汐,让言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将该说的话都说交代后,言潮伸手过来轻拍一下许顷延的肩膀:“许顷延,我把我妹妹糖糖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如果你欺负他,我还是会揍你。” 许顷延由衷向言潮道谢:“谢谢你,大舅哥。” --- 言潮走后,许顷延推开病房的门,言汐还没睡。 见他来了,言汐特别开心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顷延学长,你回来了?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许顷延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朝病床走近,深沉的寒眸紧紧落在言汐身上:“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走到病床边,他坐在了病床一侧:“小学妹,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我睡不着。”漂亮的眼眸一亮,言汐一脸期待看向许顷延:“顷延学长,你能不能唱歌给我听?” “要不我唱《保卫黄河》?”许顷延试探着问。 他有些好奇言汐记忆具体停留在初二什么时候。 话落,言汐气鼓鼓地赏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面前的男人,语气透着几丝撒娇的意味:“顷延学长你真是讨厌,你这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你是不是嫌我上个月在校庆上丢脸还不够大。” 许顷延眼中闪过几丝促狭的笑:“那我唱周杰伦的《七里香》。” 言汐骇然地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许顷延:“顷延学长,你竟然还记得我最爱周杰伦的《七里香》。” 许顷延轻笑一声,看向言汐的眼神温柔欲醉,轻轻哼起歌来:“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唱完之后,许顷延炙热而直白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言汐:“小学妹,你是学长的初恋。” “真的吗?顷延学长你喜欢我?”言汐漂亮的眼中闪着兴奋喜悦的光亮。 “小学妹,等你出院了,你嫁给学长好吗?学长照顾你一辈子。” 还没等许顷延说完,言汐忙拒绝:“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即便是失忆,糖糖也不会那么快答应许顷延的求婚 备注:选择性失忆症的解释来自百度百科解释。 第51章 骗我去上床 ----- “为什么?”许顷延疑惑。 言汐不假思索一脸认真回:“顷延学长, 法律规定结婚年龄女方得满二十周岁,男方得满二十二周岁,我们都是未成年还不能结婚。” 看着面前言汐一本正经同他这个律师科普法律知识, 许顷延有点哭笑不得。 他轻叹了一口气:“那等小学妹到二十周岁再嫁给学长好吗?” “不好。”言汐毫不客气拒绝。 “为什么?”许顷延追问原因。 他徒然有种诱拐未成年少女的感觉。 言汐一脸无辜地回:“顷延学长,我也不喜欢你,我干嘛嫁给你。” “你不喜欢我?”许顷延算是彻底明白了啼笑皆非这个词, “那你喜欢怎么样的?” 言汐特别认真地思索了一会:“我喜欢《恶作剧之吻》江直树, 高冷男神只宠爱湘琴一个人。” 许顷延摸了摸额头上的青筋, 上天跟他开了一个恶趣味的玩笑。 记忆回到十三岁的言汐并不喜欢他, 仅仅只是把他当学长罢了。 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呀! 见许顷延迟迟不说话,言汐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顷延学长, 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许顷延笑着承认:“对, 学长喜欢小学妹。” “不行。”言汐毫不客气地回, 语气那叫一个坚决:“顷延学长,你不能早恋, 老师说了早恋影响学习, 你还要好好学习去考北京的政法大学。” “学长不早恋。”许顷延轻叹一口气回,旋即他伸手替她把被角压好,柔声说:“小学妹, 早点睡觉。” 言汐满足地看了一眼许顷延, 缓缓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 言汐便熟睡了。 看着言汐安静的睡脸,许顷延掩去眸心的泪光。 他明白了言汐为什么会选择把记忆停留在十三岁初二时,彼时他还没出国, 她还是那个在他悉心照顾下每天无忧无虑只会为学业烦恼的言汐。 这一夜折腾他身心疲倦到极点,盯着她好了一会后,他直接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 五点不到, 许顷延被推开病房门的陆桃桃惊醒了。 他睡眠一向浅有一点动静就能快速醒来。 看到言汐正安静熟睡着,站在门口的陆桃桃给许顷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许顷延去病房外。 许顷延心领意会,缓缓起身,蹑手蹑脚走出病房。 走出病房,许顷延轻轻合上病房的门,转身问陆桃桃:“有事?” 说这话时,他低沉的声线有些疲倦暗哑。 陆桃桃上下打量着许顷延,左不过一夜的时间,许顷延都长胡渣了,脸色尽是倦意。 要是今早言汐突然恢复记忆看到这样憔悴的许顷延,肯定心疼坏了。 于是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公寓的钥匙递给面前的男人:“许顷延,你去我和糖糖住的公寓洗漱一下,我来看一会糖糖。” 许顷延摇头拒绝:“不用,我要亲自守着糖糖。” 陆桃桃有些不耐烦了:“许顷延,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糖糖突然恢复记忆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心疼坏了。你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守着糖糖。” 许顷延怔了一下,眼底浮起几丝自嘲,他接过钥匙:“我得回一趟我公寓去拿一些换洗衣服,这段时间糖糖就交给你照顾了。” “好,没问题。” “另外,糖糖的记忆停留在十三岁,她不认识你,你对她要有耐心。” 面对许顷延不断的叮嘱,陆桃桃没好气地说:“许顷延,高卓说你挺高冷的,我怎么发现你好啰嗦。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嗯。” 许顷延走后,陆桃桃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蹑手蹑脚走到病床边坐下。 看到额头上绑着绑带安静躺在病床上的言汐,她鼻子一阵酸涩,眼泪悄无声息落下了,心中再一次懊悔。 如果昨天傍晚她跟言汐说她不要喝奶茶,这样言汐就不会出车祸了,就会活蹦乱跳来上班。 --- 许顷延用最快的速度回了一趟公寓,洗了一个澡拿了一些换洗衣服又匆忙赶回了人民医院。 刚停好车,他西裤口袋中的手机响了,是顾书琛打来的。 他快速接听:“书琛。” 电话那头传来顾书琛温和的声线:“顷延,如你所料,开车闯红灯撞言医生肇事逃逸的人就是许顷茹。不过许顷茹的母亲杨俪代许顷茹去顶罪了,许顷茹现在下落不明。” 许顷延额头青筋暴起,眼中划过几丝戾气似乎下一秒就能喷出火来:“书琛,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让许顷茹受到法律的制裁,另外起诉杨俪妨碍司法公正,以及通知励升立刻对杨氏趁火打劫,决不能手软。” 挂完电话半响后,许顷延怔怔杵在原地好一会才平复心中的翻腾的怒火,握拳的双手渐渐松开。 突然手机又响了,掏出一看是养父许明易打来的。 迟疑了一下,他接听:“爸。” “顷延。”电话那头的许明易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诚恳向他道歉:“爸知道这次是顷茹的错,爸不求你能够原谅顷茹,爸只问一句顷茹大概会判几年?” 许顷延淡淡地回:“交通肇事逃逸会处三年有期徒刑以上的量刑。” “那杨俪呢?” “妨碍司法公正罪,一般处三年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处三年上七年下有期徒刑。” 顿了一下,许顷延对养父许明易说:“爸,我是律师,你放心,我会公平公正对待这件事,不会以公谋私,也不会徇私舞弊。” 电话那头的许明易沉默了。 许久后才传来声音:“顷延,不管杨俪和顷茹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不怪你,这是她们咎由自取的后果。” “谢谢爸理解。”薄唇轻抿,许顷延闭了闭眼,缓缓开口:“爸,听说许顷茹下落不明,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劝她早点去自首,要不然会在三年有期徒刑上增加量刑。” 电话那头传来了许明易哽咽的声音:“顷延,爸爸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许顷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即便他再痛恨杨俪许顷茹母女两人,但是还有许明易这个养父在,他必须顾一点情面,至于这个情面就看许顷茹能不能好好珍惜了。 之后许顷延没有着急去病房,而是去医院对面早餐店给言汐和陆桃桃买了早饭。 买好早饭他返回病房,快走到言汐病房门口时,他突然快速迈开步子把距离他不远处的钟平当透明人。 路过钟平身边时,钟平对他喊了一声:“顷延。” 他权当没听见,直到钟平对他说:“爸爸刚看完言医生,有关言医生的事爸爸想跟你谈谈,爸爸住院的这段时间多亏了言医生照顾我,她跟我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 许顷延蓦地停下脚步,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打断:“住口,你不是我父亲,我父亲是许明易。” 说这话时,他目光看向正前方,连余光都不想看见钟平。 钟平努力保持微笑,眼中却都是痛苦和难过:“顷延,言医生是一个特别善良的女孩子,她为了你付出了很多,你千万不要辜负她。爸……我知道你讨厌我,痛恨我,但是当年的事我想跟你解释,当年……” “你住口。”许顷延再一次毫不客气打断,声音冰寒彻骨,双手握拳早已暴起了青筋,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因愤怒而发颤着,胸口起起伏伏:“我相信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一说完,他快速迈开步子离开,他必须逃离,要是再不逃离他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看着许顷延离开的背影,钟平面露愧疚之色,他知道许顷延因为当年的事早已恨他入骨。 有关当年的事他必须在生前澄清真相,不能让许顷延一直带着恨意生活下去。 走到言汐病房门口,许顷延没有着急推门进去,而是静静在外面站了好一会。 突然他有些庆幸言汐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记忆停留在十三岁,要不然当她知道他有一个如此丑陋不堪的身世,她估计会怜悯他。 他许顷延这辈子最不想得到的就是怜悯和同情。 尤其是心爱的人给予的怜悯和同情。 良久后,许顷延才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门推开的一瞬间,言汐正在跟陆桃桃聊天,见他来了,言汐笑嘻嘻看着他,眼中似星光一般亮晶晶:“顷延学长,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许顷延抿唇笑走近病床边:“小学妹,学长也想你。” 还没吃早饭的陆桃桃被突如其来的狗粮给喂饱了。 许顷延走近后,言汐笑盈盈地上下打量着许顷延。 浅蓝色的长袖衬衫内搭是一件白色的T恤,干净的白色长裤,整个人特别清爽干净,她忍不住夸赞:“顷延学长,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许顷延笑着回,看言汐的眼神尽是宠溺:“小学妹喜欢,学长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好呀!”言汐笑着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紧接着她问站在一旁的陆桃桃:“桃桃姐,你会不会喜欢我顷延学长这样的男生?” 此话一落,陆桃桃和许顷延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尤其是陆桃桃更是震惊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她赶紧对许顷延说:“许顷延,我有事先走了。” 刚转身迈开两步,许顷延叫住了她:“等一下,你公寓钥匙给你。” 陆桃桃没有回头,慌忙说:“那是糖糖的钥匙,你先留着。” 说完后,如脚底抹油一般快速逃离。 许顷延把钥匙放回口袋中,附身去摇病床的餐桌。 下一秒一个雷砸到他头顶:“顷延学长,你跟桃桃姐在一起了?还同居了?” 他手中的动作一停,震惊抬眸看向此时斜靠在病床上眼中充满八卦和好奇的言汐。 他记忆中十三岁的她挺单纯的,还问他初恋是什么?怎么会把他和陆桃桃往那方面去想? 他正思索时,她又砸给了他一个雷:“顷延学长,你答应我不能早恋的,你要好好学习去考政法大学。你如果想尝试一下早恋的感觉你不要找桃桃姐谈恋爱,她比你大那么多岁,你可以找我跟你谈恋爱。” 他被她逗笑了,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这是吃陆桃桃的醋吗?还挺可爱的。 随后,他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对她挑了挑眉:“真的吗?小学妹愿意跟学长早恋?” 言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没办法,不过顷延学长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小学妹,什么事?”许顷延疑惑地问。 突然他很好奇十三岁的言汐会跟他提什么要求。 “顷延学长,你不能……”言汐欲言又止,双颊渐渐飞升了两片红晕。 好一会她才憋出一句话,用威胁口吻道:“顷延学长,你不可以骗我去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十三岁的糖糖好可爱,防范意识真强,早恋可以,但是睡觉不可以。 明天开始许顷延开始跟糖糖早恋 第52章 要把我吃了 ----- “……”许顷延眉梢微挑, 忍不住逗言汐:“为什么我不能骗你去床上?你害怕我会对你做什么?” “谁害怕谁是小狗。”言汐涨红着脸气鼓鼓地回。 许顷延被言汐可爱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眼底蕴着无限的温柔:“小学妹,放心,学长不会骗你去床上的。吃早饭吧, 学长给你买了馄饨。” “馄饨。”言汐眼眸一亮, “顷延学长, 我最喜欢吃馄饨了。” “喜欢就多吃一点。” 许顷延陪言汐吃完早饭后, 言潮领着言汐父亲言珅进了病房。 十三岁的言汐见到父亲言珅时怔怔地盯着父亲言珅看了好一会,迟迟无法确定站在她眼前的是她父亲, 甚至她还有些怯生生地躲在许顷延身后:“顷延学长, 那个大叔好像我爸爸, 但是我爸爸不可能出现在这,他工作很忙的, 我好几个月甚至大半年都不能见到他一次。” 看到亲生女儿如此躲避自己, 言珅心像油煎一样难受,他慌忙走上前,声音有些哽咽:“糖糖, 我是爸爸, 我真的是爸爸。” 言汐一脸坚定地摇着头:“你不是我爸爸, 我爸爸两周前刚去美国交流学习了,至少得下个月才能回来。” 说完,她又往许顷延身后躲进去一些:“顷延学长, 我害怕。” “不怕,有学长在。”许顷延忙柔声安抚言汐,旋即他抬眸眼中有些歉意看向言珅:“言伯父, 抱歉。” 言珅自嘲地叹了一口气:“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这个父亲做的很失败。” 言潮忙安慰道:“老爸,糖糖也没认出我。” “那她怎么认出他呢?还只相信他一个人?”言珅没好气地反驳。 说这话时,他探究的目光上下着许顷延,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许顷延。 男人长相帅气冷峻,虽是一身休闲装却给人一种沉稳严谨的感觉。 面容有些消瘦憔悴,听儿子言潮说昨晚是许顷延进ICU唤醒言汐的,又寸步不离守了言汐一整夜。 面对言汐父亲言珅打量着自己,许顷延礼貌地微微颔首:“伯父。” 言珅看了一眼此时像躲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他的女儿言汐,目光又回到许顷延身上:“我想跟你谈谈。” “伯父您稍等,我先把糖糖安抚好。”随后,许顷延转身双手握着言汐的肩膀,寒眸炯炯凝视着言汐的眼睛:“小学妹,学长先回去一下,让这个哥哥留下来陪你。嗯。” “哥哥?”言汐疑惑地睨了一眼言潮,又看向许顷延,一本正经解释:“他不是我哥哥,我哥哥叫言潮,比我早出生五分钟,现在正在简城我爷爷那里上学。” 闻言,言潮徒然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 喜的是言汐终于记起他这个哥哥,悲的是言汐还没认出他。 这也不能怪言汐,谁让他从小就在祖父身边长大,除了寒暑假会见面外,也就是跟言汐念同一所大学后才跟言汐有了真正的兄妹之间的相处。 许顷延循循善诱:“小学妹,那你就把他当成你哥哥言潮。” 言汐语气带着稚气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还没等许顷延开口,言潮不耐烦地抢先一步:“可以。” 言潮话音一落,言汐快速转身,直接踹了言潮一脚,生气发怒道:“臭言潮,你答应五一假期瞒着倩姨和爸爸妈妈偷偷带我去游乐园玩的,你竟然说话不算话。” 突然的一脚让言潮懵了一两秒钟,他也不甘落后,伸手过来轻轻扭了一下言汐的耳朵:“糖糖,我的嫡亲妹妹,谁说话不算话了,你别忘了我们走到游乐园门口售票员看到我们大人不在不卖票给我们,你竟然怪罪到我头上来。” “那你快把我辛苦存的零花钱还给我。” “那是你主动交给我保管的。” “快还给我。” “我才不还。”言潮快速绕着病房跑了起来,边跑边对言汐说:“你追到我,我就把零花钱还给你。” 言汐伸手指着言潮骂道:“臭言潮,你欺负我,我要跟爸爸妈妈告状……” ………… 看着言潮和言汐兄妹之间的相处模式,许顷延抿唇笑了,即便言汐认不出言潮的,但在潜意识里还是对言潮记忆深刻的。 看到一双儿女绕着自己打闹,言珅也笑了,儿女双全,承欢膝下,这个才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和满足,先前他一直都忽略了。 ………… ---住院部楼下的公园内。 天气晴朗,公园里穿着病号服散步的病人不少。 许顷延和言汐父亲言珅同坐一排木椅上。 言珅侧目看了一眼身旁正襟危坐的许顷延,缓缓开口:“许律师,先前我找人调查过你。” 蓦地,许顷延神色有些慌乱,极力克制住内心的局促不安。 还未等他开口,言珅又对他说:“自古英雄不问出身,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 言语中都是对他的赞许。 许顷延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快速掩去眸心中泪光,感激向言珅道谢:“谢谢伯父夸赞。” “我父亲也就是糖糖的爷爷看了糖糖CT片子,他跟我说,糖糖脑部的淤血会消散的,只是时间问题,让我跟糖糖妈妈不要担心。” “所以言老先生没有过来?”许顷延问。 言珅否认摇了一下头:“我父亲过来了,刚才你和糖糖在吃馄饨,我和父亲,言潮站在病房窗户边都看到了。我父亲去找了他的学生也就是人民医院的脑外科周主任。” “那言老先生为什么不进来?”许顷延又问。 言珅笑着解释:“老人家嘛,好面子,嘴硬心软。” 许顷延也笑了,看来言汐的爷爷还在有些在意言汐的,要不然也不会亲自过来。 他忍不住又问:“那伯母怎么也不愿意见糖糖?” 话落,言珅惊讶看向身旁的许顷延:“你怎么知道糖糖母亲也来了?” “伯母也像您一样疼爱糖糖。”许顷延笑着解释。 言珅投给许顷延一个赞许的目光:“糖糖的眼光不错。” 许顷延迎上言珅的目光,面露真诚认真:“伯父,您放心,我会好好待糖糖的,绝不会辜负她。” 言珅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糖糖母亲也相信你。” 顿了顿,他收起笑容,严肃对许顷延说:“许律师,我希望你能公平公正对待那个肇事逃逸故意闯红灯撞糖糖的司机。法律面前,应该人人平等。” 许顷延毫不犹豫地回:“当然,伯父您放心,维护法律的公平与正义是我这个律师应该做的。” 说这话时,他心中了然言珅已经知晓是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许顷茹故意闯红灯撞了言汐,这是一种试探。不要说平日他根本没有把许顷茹当妹妹看待,就是许顷茹是他的亲妹妹,只要犯了法,就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作为有思想有主见的成年人该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 言珅欣慰一笑,果然还是自己的女儿眼光好,看人准。 ---- 许顷延和言珅返回病房时,言汐和言潮兄妹正在玩石头剪刀布跳格子的游戏。 见到许顷延回来了,言汐立刻将言潮抛到一旁,兴匆匆跑到许顷延跟前,笑盈盈看着许顷延,眼中都是笑意:“顷延学长,你回来了。” 许顷延眉眼尽是笑注视着面前眼中闪着光亮的言汐:“嗯,回来了。” 言潮没好气地赏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言汐,轻哼一声:“重色轻哥,亏了我比你早出生五分钟帮你探路。” 言珅被面前美好的画面触动了,他想起昨晚与儿子言潮在书房里交谈的内容。 他把许顷延的资料递给言潮:“言潮,你看看你妹妹喜欢的是什么人?自己是一个律师,竟然有一个那样被抓进去坐牢的父亲。” 言潮接过文件大致浏览了一下,眼中有震惊,等看完文件眼中尽是钦佩,辩解道:“老爸,你就知道看许顷延的身世,试问出生是我们能够选择的吗?你怎么不关注许顷延那漂亮的履历,英国伦敦大学法学院硕士,陌城三大律所其一的正晟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陌城大学商学院的客座教授,为人严谨,高冷自持,又没有任何的男女关系纠缠。说实话,像这样洁身自好的青年才俊,我要是一个女孩子,我都惦记许顷延。” “许顷延真的那么好吗?”看到自家的儿子如此为一个外人说话,他忍不住问。 “老爸,我说你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杨泽超是什么人你肯定比我看得清楚,他真要是喜欢糖糖,在一开始就应该同意亲事,而不是在见了糖糖之后出尔反尔,这是典型的见色起意。你放下把糖糖交给这样的人吗?再者先前糖糖也说了,她跟许顷延都认识十多年了,许顷延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说实话,比起念书时许顷延对糖糖做的那一切,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做不到。老爸,你知不知道糖糖在抢救时念叨的人一直是许顷延,在ICU昏迷不醒许顷延进去了一会,糖糖就有意识了,转到普通病房没过一会就清醒了。得了选择性失忆症,糖糖连我这个哥哥都不认识,只认许顷延一个人。我离开时,许顷延还寸步不离守着糖糖,那个杨泽超肯定做不到……” 听儿子替许顷延说了一堆的好话,他决定要去看看那个拐走他小情人的许顷延。 许顷延送言珅和言潮父子离开时,言潮偷偷把他拉到一旁,对他竖起大拇指,脸上写满了敬佩两个字:“妹夫,大舅哥真心佩服你。” 他怔了一下,顿有所悟,快速掩去眸心的慌乱,淡然一笑。 言潮伸手过来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拿出大舅哥的姿态语重心长道:“妹夫,你放心,我们就是一家人,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大舅哥我揍死他。” 他被言潮逗笑了,内心柔软处已被言潮这句话触及:“谢谢大舅哥。” 以后他不仅仅有了妻子言汐,还有大舅哥言潮,以及岳父岳母一家人,有家的感觉真好真温暖。 --- 言汐在急诊留观病房住了三天,经过一系列身体检查除了一些皮外伤和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外,其他各方面都正常,许顷延选择把十三岁的言汐领回家照顾。 办出院那天上午,言汐一听她暂时回不了学校得去许顷延家住一段时间,硬是死活不同意出院。 知心大姐姐陆桃桃和知心大哥哥舒朗各种安慰都不行。 而作为当事人的许顷延也莫名地一头雾水。 他只好循循善诱问言汐:“小学妹,你跟学长说实话,为什么不愿意搬到学长家里去住?” 未料十三岁的言汐没有理会他的话不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转头问知心大姐姐陆桃桃:“桃桃姐,舒朗哥哥会不会把你骗到床上去?” 此话一出,陆桃桃和舒朗都一脸惊叹号,齐刷刷目光看向了许顷延。 而许顷延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青筋,什么叫童言无忌,就像言汐这样的。 偏偏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陆桃桃忍不住问:“糖糖,你能告诉桃桃姐什么叫骗到床上去吗?” 十三岁的言汐一脸稚气解释:“就是……就是电视剧里演的一个男生把女生骗到床上去,然后没过多久那个女生就怀孕了。”“你的学长有没有把你骗到床上去?” “没有。”言汐不假思索回,随后没好气地又加了一句:“顷延学长让我住他家住,就是想把我骗到他床上去,我还未成年不能怀孕生孩子。” “咳咳咳——”许顷延没忍住咳嗽了两声,耳根通红。 一向能言善辩的许大律师被十三岁的言汐整的尴尬窘迫不知所措。 站在一旁的舒朗忍不住添油加火:“糖糖,你除了担心你的学长会把你骗到床上,你还担心什么?” 有知心大姐姐和知心大哥哥撑腰,言汐毫不避讳将心中的话都说出来:“担心顷延学长偷偷亲我,担心顷延学长突然抱住我,还有顷延学长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很好奇糖糖住院的几天,许顷延到底对糖糖做了什么? 第53章 不能干坏事 ----- 话音一落, 陆桃桃和舒朗目光齐刷刷地又看向了许顷延。 许顷延尴尬手扶额头,没好气地睨了一眼十三岁童言无忌的言汐。 他承认他确实在言汐睡熟时偷偷亲过言汐,偶尔也会忍不住抱言汐。 言汐记忆是停留在十三岁, 可他却是一个正常的三十岁男人。 在知心大姐姐陆桃桃和知心大哥哥舒朗循循善诱下以及许顷延各种保证情况下,言汐终于答应去许顷延家暂住几天。 临上车前,陆桃桃忍不住悄悄把许顷延拉到一旁, 伸手指着许顷延威胁道:“许顷延, 糖糖现在年龄只有十三岁, 你是律师, 千万别知法犯法欺负未成年少女。” “……”高卓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许顷延开了近一个小时。 这一路上, 言汐变身十万个为什么。 “顷延学长,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顷延学长, 这个车是你买的吗?什么时候买的。” “顷延学长,你都高三了, 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吗?不用照顾我, 我回家有倩姨照顾我,你放心。” “顷延学长,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呢?都在敷衍我。” ………… 面对十三岁的言汐, 许顷延第一次发现自己耐心还不错。 那些十万个为什么, 他都一一解释。 到公寓后, 十三岁的言汐突然变得安静许多,这让许顷延有些不适应。 叮嘱好一些事后,他发现言汐脸色有些苍白, 眼神疑惑问:“小学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言汐有些羞涩地避开许顷延的视线,有气无力回:“顷延学长, 我肚子疼,我想出去一下买点东西。”’ 蓦地,许顷延耳根子一下红了。 一向巧舌如簧的许大律师忽然讲话有些磕磕巴巴:“我手机落车里了,我先去拿一下。” “好的,顷延学长。” 许顷延走后,言汐去厕所一看,裤子上都染上了血。 她有些懊悔不该答应来许顷延家住,真是尴尬。 双手捂着疼痛的肚子蹲了一会,突然卫生间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传来许顷延的声音:“小学妹,学长给你买了一些东西放在门口,你等下出来拿一下,学长先去超市买菜了。” 她声音虚弱回:“好的,顷延学长。” 十几秒钟后,听到关门声,言汐才捂着肚子缓缓打开卫生间的门,地上有一个黑色的袋子。 打开黑色袋子,瞬间双颊爆红成了猪肝色。 伸手翻看了一下,黑色袋子中除了卫生巾还有痛经贴,顿时心中涌现一股暖流。 她还记得上学期来初潮也是许顷延帮她买的卫生巾和痛经贴,后来倩姨对她说,说她长成大姑娘了,得在男生面前注意一点,自那以后她在许顷延面前也开始注意了。 --- 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言汐回房间睡觉。 许顷延给她安排的房间是主卧,主卧挺大的,床上的四件套竟然还是她喜欢的绿色系。 在床边床头柜上,她看到一张她和许顷延的合影。 与其说合影,其实就是一张她和许顷延在一起的自拍照,照片中的她笑着依偎在许顷延怀中,许顷延看她的眼神很特别,就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这张自拍照是什么时候拍的?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言汐抓耳挠腮思索了一会床头柜上跟许顷延的自拍照,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言汐是被扑鼻的阵阵饭香叫醒的。 言汐没想到许顷延竟然会做饭,而且做得还不错。 尤其是糖醋排骨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吃完一块后,她又忍不住伸手又抓了一块塞进嘴里,笑嘻嘻夸赞道:“顷延学长,你做饭真好吃,以后谁嫁给你谁就有口福了。” 许顷延把盛好的饭递给言汐,似真似假目光灼热看向言汐:“小学妹,你愿意嫁给我吗?” 言汐接过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顷延学长,我还未成年不能结婚。” “……”许顷延眼底浮起几丝自嘲,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十三岁的言汐那么聪明? 吃完晚饭,言汐又回到床上躺着,睡意朦胧间她感觉有一个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额头上。 她选择装睡,这已经不是许顷延第一次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偷偷亲她了。 先前住院的那几天晚上,许顷延都会趁着她熟睡的时候偷偷亲她。 看到言汐眼皮动了一下,许顷延唇角浅勾,他知道言汐已经被他吻醒了在装睡。 “糖糖,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会将许顷茹绳之以法的。” “糖糖,十三岁的你挺可爱的。” “糖糖,我去睡了,晚安。” …… 许顷延前脚一走,后脚言汐就睁开了眼睛。 此时她脑海中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类似的话住院期间的每晚许顷延也会跟她说,她感觉许顷延对她有些奇怪。 思索了一会后,她眼皮打架便沉沉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间她做了一个梦,一个与许顷延有关的旖旎的梦,梦中她与许顷延在浴室里两人都一.丝.不.挂,探索着彼此的身体…… --- 隔天言汐醒来时,许顷延已经帮她准备好了早饭。 早饭是简单青菜包,煎蛋,咸菜配小米粥。 吃早饭时言汐不敢去看许顷延,脸像发烧一样烫。 脑海中时不时会浮现昨夜梦中的场景,尤其是许顷延赤.身.裸.体的样子,不像是梦境,每一个细节都记忆深刻,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怎么不说话?”抿了一口小米粥,许顷延问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的言汐。 言汐不假思索特别坦诚地回:“顷延学长,我昨晚做梦,梦到我和你脱光衣服在一起洗澡,你还摸我……” “噗嗤——”刚刚喝的小米粥被许顷延尽数吐了出来。 偏生言汐还一脸疑惑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这让他怎么回答,确实,这件事是发生过。 那还是在两三个月前,两个人刚确定关系没多久又经历分别时,当时他已经很克制了,并没有要她,只是让她用手帮他。 面对许顷延迟迟不回答,言汐一本正经用要求的口吻说:“顷延学长,你除了得答应我不能骗我去床上,也不能骗我跟你一起洗澡,更不能摸我。” “……”许顷延尴尬窘迫。 此时的他特别希望言汐能马上恢复记忆,要不然跟十三岁的言汐相处,他每每都有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感觉。 最关键他还是一个律师,那些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法律法规都印在了脑子里。 为了减少与十三岁未成年的言汐相处,更是减少内心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感觉,除了每天的必要一日三餐外,许顷延都在书房办公。 除了必须走出书房外,他基本上在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天。 而言汐因为痛经每天就是躺着客厅沙发上看偶像剧吃零食。 最关键许顷延还宠着她,她要做什么都依着她。 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啃薯片ok,躺在床上吃早饭ok,一整天追偶像剧ok。 唯一不依她的是每晚到点必须睡觉,不能拖延一分钟。 等她进房间躺下后,没过多久许顷延就会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他蹑手蹑脚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俯身偷偷亲她的额头,与她讲一些特别奇怪的话。 那些话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就像催眠曲一样,让她没一会就睡着了。 ---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在许顷延家过着米虫生活的言汐特别开心,而许顷延却一言难尽。 言汐追的都是偶像剧,不乏一些男女主角亲密的戏份。 一次他晚上去客厅泡咖啡,言汐抓着他一脸稚气指着电视画面中一对缠绵的男女:“顷延学长,快看,这个男的把这个女的骗到床上去,这是坏人,在干坏事。 ” 他轻咳一声,耳根子通红,语气不自然:“嗯,是坏人。” “所有顷延学长你不能做坏人哦。” “……” 敢情十三岁的言汐是在变相提醒他不能做“坏人”,不能干“坏事”。 与十三岁的言汐相处,除了让许顷延有种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感觉,还让许顷延有种老父亲带女儿感觉。 真是各种操碎了心。 一日三餐提醒言汐按时吃饭,晚上到点了提醒言汐睡觉,少看电视,零食少吃一点。 --- 这天上午,顾书琛到许顷延公寓来找许顷延商量后天傍晚律所五周年庆的事。 转眼正晟律师事务所已经成立五周年了,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律所到今天成为陌城三大律师事务所之一。 顾书琛决定后天傍晚在律所对面香格里拉大酒店办一场周年庆活动,请一些政法界的同仁以及平日与律师往来比较密切的客户参加。 刚敲定好名单,书房门被推开。 端着一盘切好水果的言汐面带微笑走了进来:“顷延学长,我给你们切了水果。” 许顷延起身走到言汐面前,伸手把水果盘从言汐手中接过来,寒眸灼灼,唇角含笑注视的言汐:“谢谢小学妹。” 言汐笑靥如花看向面前的男人:“不客气,顷延学长。” 言汐走后,顾书琛上下打量着一向不怎么爱吃水果觉得水果太甜的许顷延,此时却在吃橙子,又想到前两日许励升的玩笑话,忍不住打趣问:“顷延,有一点我跟许励升都挺好奇的,要是言医生记忆一直都停留在十三岁,你怎么跟她结婚生孩子?” 说这话时,尤其是后半句“结婚生孩子”这个词,顾书琛特意加重强调了一下。 闻言,许顷延一眼剜向顾书琛:“书琛,你少跟励升学那一套。” 顿了顿,他语气认真而坚定回:“我相信糖糖会恢复记忆的。” 顾书琛不再调侃:“那万一言医生永远不恢复记忆,你打算怎么办?” 许顷延认真思索了一下:“娶她。她心智上未成年没错,但是身体上已经成年了,法律上我们是可以结婚的,这样法律承认我们的关系我才能顺理成章照顾她一辈子。至于生孩子,我尊重她。” --- 即便事无巨细敲定好了有关周年庆的事,许顷延还是有些不放心,隔天领着言汐去了一趟事务所。 他让十三岁的言汐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看偶像剧,他出席有关周年庆的会议。 过去一周多,言汐把想看的偶像剧都追完了,只好又复习《还珠格格》。 当她看到小燕子东施效颦香妃引蝴蝶结果引来了一群蜜蜂,她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言医生,你怎么在这?我师兄呢?”一个有些惊讶而不悦的声音突然穿耳而过。 言汐猛地停下笑,一脸懵看向突然闯入许顷延办公室的女人。 女人一身黑色职业套裙,踩着七八公分高跟鞋的,黑长直发,化着精致的妆容尤其是唇上的那烈焰红唇特别有气势。 她不喜欢看见面前的女人,连她自己都说不好原因,就是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她也懒得理会,低着头继续看小燕子东施效颦。 看到言汐不理会自己,赖颖莫名地有些恼火,走上前刚要伸手去夺言汐的手机,被突然赶来的许顷延抢先一步 看到许顷延出现了,言汐忙把手机锁屏,飞奔扑进了许顷延怀中,抬眸脸上写满了兴奋:“顷延学长,你开好会了?” 许顷延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伸手摸了摸言汐的脑袋,眼中尽是温柔:“等下学长带你去吃肯德基红豆派好吗?” “好呀。”言汐甜甜一笑,往男人怀中又蹭了几下,就像一只猫一样。 “你先去楼下等顷延学长好吗?学长有些事处理一下。” 言汐轻轻“噢”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松开了许顷延。 眼睛余光扫到烈焰红唇明艳女人后,像是想起什么,她迎上许顷延的眼眸,神情格外严肃认真,威胁道:“顷延学长,这个姐姐看起来比你大很多,你不能喜欢她,你别忘了你还在跟我早恋,你是我的男朋友,不可以喜欢别人。要不然我永远不会理你。” 许顷延被言汐威胁的可爱样子逗笑了,伸手赏了言汐额头一个爆栗:“小学妹放心,学长现在是你男朋友,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得到答案后,言汐如吃了蜜一样甜:“那就好。” 路过烈焰红唇明艳女人身旁,看到女人脸色像调色盘一样难看,她心情那就一个好。 言汐走后,一向观察细微的赖颖忍不住问许顷延:“师兄,言医生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许顷延淡淡地回:“嗯,她出车祸失忆了,记忆停留在十三岁。” 赖颖后知后觉忍不住问:“难不成开车撞言医生的是我的当事人。” 今早突然接到许顷延的电话时,她还在纳闷,一向高冷的许顷延师兄好端端地怎么会给她打电。 一般都是她主动有事没事联系他的,他从未主动联系过她,之前有合作的案子都是让高卓与她联系的。 许顷延看向赖颖,寒眸透着几丝平时不常见的凌厉和冷酷:“赖颖,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兄,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插手这件案子,否则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赖颖怔怔盯着许顷延看,她被许顷延吓到了,与许顷延认识十多年了,这是许顷延第一次这么跟她讲话,虽是商量的口吻,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这件案子已经触及到了许顷延的逆鳞。 而许顷延的逆鳞就是言汐。 半响后,她对许顷延说:“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插手这件案子。” 许顷延欣慰一笑:“谢谢师妹。” 与赖颖谈完后,许顷延去楼下找言汐。 谁知言汐一看见他,就对他阴阳怪气冷哼一声:“顷延学长,你怎么不跟那个红唇姐姐继续聊?还管我干什么?” 不论是二十五的言汐还是十三岁的言汐,都喜欢吃赖颖的醋。 许顷延眉梢微挑,眼中尽是笑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问:“怎么,小学妹吃醋了?” 话落,言汐一头雾水看向面前的男人:“顷延学长,吃醋是什么?你今晚是要包饺子给我吃吗?然后让我多吃一点醋吗?” 许顷延被十三岁的言汐逗笑了,伸手搂住言汐的腰,抿唇笑着回:“今晚学长包饺子给你吃,你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我想吃荠菜肉的,虾仁玉米的……” --- 隔天傍晚律所五周年庆。 许顷延特意带言汐参加,担心他万一有事没人照顾言汐,他特意叮嘱高卓把陆桃桃也带到周年庆上,方便照顾言汐。 自从出院后,言汐就再也没见过知心大姐姐陆桃桃,再次看见知心大姐姐陆桃桃,她特别激动。 陆桃桃更是比言汐还激动,要不是许顷延每每阻拦,她早就去看言汐了。 看到言汐没有施任何的粉黛,她立马把言汐拉去卫生间给言汐化妆。 卫生间镜子前: 给言汐扑粉饼时,她忍不住暧昧地问:“糖糖,桃桃姐问你,你的顷延学长有没有把你骗上床?” 言汐不假思索回:“没有,顷延学长……” 还没等她说完,一个戴着鸭嘴帽穿着酒店清洁服的女人突然走过来伸手将她狠狠地往地上一推,“哐当”一声,她重重摔倒在地,后脑勺更是直接摔在冰冷的瓷砖上。 在这一瞬间,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般快速闪过无数画面。 陆桃桃一下火了:“你神经病吧,干嘛无缘无故故意过来推人?” 带着鸭嘴帽的女人没有理会陆桃桃,如脚底抹油一般快速逃跑。 陆桃桃懒得去跟一个神经病计较,忙去扶被推到在地的言汐:“糖糖,有没有事?” “没事,桃桃。”言汐慌忙又加了一句:“没事,桃桃姐。” 陆桃桃检查着言汐有没有被摔伤,并未察觉到言汐一开始对她的称呼。 化好妆后,陆桃桃领着言汐返回大厅。 今晚的周年庆来了很多人,几乎陌城政法界的人都来了,以及正晟律师事务所往来的客户也来了。 言汐看着许顷延一身剪裁合体的精致黑色西装,带着黑色领结穿梭在人群中,这一刻的许顷延格外的迷人。 她穿过人群朝他缓缓走近。 刚才在卫生间被推倒摔,她不仅恢复了所有记忆,还记起了那一晚她在ICU躺着,许顷延为了唤醒她,对她说的那些话。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除此之外还有震撼,原来他对她的爱比她还要深刻。 许顷延看见她走近,突然对她笑了,原本硬朗的轮廓此时变得柔和了不少。 她笑盈盈夸赞他:“顷延学长,你今天穿得真帅。” “小学妹,你也很漂亮。” 今晚周年庆主持人是高卓,这是高卓第一次主持,格外的紧张,比第一次出庭做辩护律师还要紧张,毕竟今晚几乎陌城政法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幸好有陆桃桃站在他一旁,不断地给他鼓励加油。 看了一下手表,还要十秒就到七点了,他拿起话筒往台上走。 突然一个戴着鸭嘴帽穿着酒店清洁服的女人快速从他手中夺过话筒,冲到了台上去。 一冲上台,许顷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摘下了鸭嘴帽,阴阴笑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许顷延方向,眼中满是仇恨:“大家好,我是许顷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许顷茹,今晚我站在这里要告诉你们一个惊天大秘密,正晟律师事务所的许顷延他的父亲是一个被判坐牢三十年的强.奸犯。” 顿了顿,许顷茹又阴阴笑了,笑得格外尖锐:“对,没错,许顷延就是强女干犯的儿子。”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顿时在场的人全部沸腾起来,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许顷延身上。 此时,许顷延整个人怔在原地,双目猩红似乎下一秒都能喷出火来怒视着台上的许顷茹。 他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头暴起了青筋,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着,却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鼓励一下吧。 本来想多写一点可爱的十三岁言汐,后来觉得内容太多不仅许顷延有种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感觉,我也有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感觉。 晚安,明天见 第54章 我想要你了 -----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许顷延转身看向身旁十三岁的言汐。 言汐对他微微一笑后,怯生生与他说:“顷延学长,这里好吵, 我想离开这里。” 她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跑。 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跟上她的步伐,她快得很快, 不到一分钟就牵着他一路跑到了酒店的停车场。 在许顷延和言汐离开后, 警方抵达了现场, 抓住了在逃嫌疑犯许顷茹, 顾书琛出面收拾残局。 在许顷延的黑色奥迪车前,言汐松开了许顷延, 她拼命喘着气, 这一路她几乎用尽全部力气狂奔。 许顷延也气喘吁吁, 他目光落在言汐身上,漆黑的寒眸深不见底。 半响后, 他对言汐说:“小学妹, 刚刚谢谢你带我离开。” 确实刚刚那样的氛围下,他离开可能最好,至于其他, 他相信顾书琛能够收拾好一切局面。 言汐歪着脑袋看着面前的男人, 笑着露出可爱的两颗小虎牙, 脸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顷延学长,我想出去旅游。” “去哪里?” “地点你定吧,我也没出门过。” 许顷延寒眸缩了一下, 眼底闪过几丝疑惑,不动声色问:“南塘小镇好吗?” “好的。” 许顷延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深沉的目光早已捕捉到了言汐行为举止不似之前那么稚气, 顿时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 也许从今以后他许顷延会变得一无所有,没有光鲜亮丽的职业,不再是知名律所合伙人,也不再是大学客座教授,只是一个庸庸碌碌最普通的人。 但他此生已经无憾和知足了。 有言汐陪着他,他往后的余生都是甜的,三餐粗茶淡饭,有她红袖添香,儿女承欢膝下。 --- 傍晚夕阳西下,彩霞满天,许顷延领着言汐绕着民宿暗夜微凉,民宿周围的栀子花开了,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一周前他把言汐带来了南塘小镇,住在师弟秦邗升开的暗夜民宿内。 他与言汐住隔壁间,暂时将一切烦恼与忧愁都抛之脑后,每天睡到自然醒。 早上睡醒之后他会去敲言汐房间的门,叫醒言汐,一起帮忙照顾秦邗升的生意。傍晚他会领着言汐去秦邗升的花园或者绕着民宿转几圈。吃完晚饭,他会与言汐一起坐在民宿院子中,拥着言汐抬头欣赏星空。 偶尔他会忍不住去想陌城那边情况如何?顾书琛一个人真的能面对吗?以后正晟的未来会因他变得如何?周年庆上陌城政法界有头有脸的人几乎都到了,还有那些客户…… 每每他心事重重时,言汐又会变身十万个为什么。 “顷延学长,你说为什么天上的星星会一闪一闪的?” “顷延学长,秦大哥的花园好多花,还有一些花我都叫不出名字,你知道是什么花?” “顷延学长,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是生我的气吗?” “顷延学长,开心是一天,难过是一天,你要微笑……” ………… 她就像是一束温暖的阳光,三言两语便将他内心的阴霾驱散。有时候她又是一颗糖,让他身心都沉浸在甜腻中,有她相伴真好。 准确地说,是有二十五岁的言汐陪着他。 其实来南塘小镇那天晚上,许顷延已经知道言汐恢复记忆了,只是有一点不是很确定。 既然言汐没有跟他坦白,那他干脆陪着她演戏。 真正百分百确定言汐已经彻底恢复记忆是在那晚住进民宿后,他私人手机上收到了言汐发来的一条微信:【高律师,麻烦你这段时间不要打扰许顷延好吗?也请麻烦告诉其他人,不要打扰许顷延好吗?拜托了。】 他这个私人微信号还是刚与言汐重逢时,他给言汐的,他一直没有告诉言汐这是他的私人微信号,根本不是高卓的微信。 而且这个微信中好友通讯录只有他认为最重要的家人,许励升,颜晞,顾书琛,靳昱扬,沈青黛以及小靳葭六个人,连助理高卓都不曾知道。 绕着民宿走了几圈后,言汐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她掏出一看来电显示备注的是舒朗,她用余光偷偷睨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悄悄走到一旁接听:“舒朗,什么事?” “糖糖,钟叔找到我,有些话他想要跟你说。”电话那头的舒朗犹豫了一下,“是关于许顷延的,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你把电话给钟叔吧。” …………挂完电话后,言汐眼圈早已通红,鼻子酸涩的,心也酸涩的。 “许顷延——” 男人蓦地转身看向她,她飞快扑进男人怀中,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着怀中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心疼他,心疼他的一切,尤其是他的枷锁,幸好这个枷锁马上就能解开了。 许顷延被言汐突来的拥抱给惊到了,怔了一下,他伸手回抱她,也将她抱得紧紧的。 橙红色的落日夕阳下,一对有情人紧紧相拥,身后是繁花似锦,恍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良久后,言汐才松开许顷延,犹如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许顷延,其实……其实我记忆已经恢复了。” “我早就知道了。”许顷延低眸注视着言汐,眼中尽是宠溺。 言汐骇然地抬眸睁大眼睛,一脸写满了问号:“顷延学长,你怎么知道?” 许顷延从西裤口袋中掏出私人手机,打开微信后他把屏幕对着言汐面前。 看见屏幕上跟高卓的聊天界面,言汐瞬间言汐明白了。 之前她还在想高卓是什么中国好助理,凌晨三四点还在工作,原来这个微信根本不是高卓的,是许顷延的。 想到这,她没好气地骂道:“许顷延,你太腹黑了,你就是名副其实黑心汤圆,我不想理你了。哼。” 说完,她快速转身迈开脚步,刚走了两步,一只胳膊拽住了她:“生气了?” “许顷延,放手,我不想理你。”她气鼓鼓地回,“我后悔喜欢上你这个腹黑的黑心汤圆。” 男人一下从她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他的脑袋抵着她的细肩,他呼出的热气阵阵扑进她耳中,挠得她目眩心悸:“糖糖,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声线低沉性感带着几丝蛊惑人心。 她毫不犹豫地回:“不好。” 下一刻像是想起什么,她只好改口,软下语气;“可以,不过顷延学长你得马上跟我回一趟陌城,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许顷延犹豫了一下淡淡地回:“好,我去。” 有些事终究是逃不掉的,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有她陪着他,他不想再逃避。 临别前,秦邗升对许顷延说:“师兄,人生嘛十有八九不如意,有一件如意的事就不错了,你还有言医生。” 许顷延牵着言汐的手,侧目睨了一眼身旁的言汐:“嗯,我有糖糖足够了。” --- 两个小时后,抵达陌城。 一路上言汐好几次想要告诉许顷延有关钟叔的事,但是她害怕一旦把要见钟叔的事告诉许顷延,可能许顷延就不会跟着她去见钟叔最后一面了。 她没想到先前她一直照顾的钟叔竟然是许顷延的亲生父亲,难怪先前钟叔在急诊晕倒后,钱包里会找到许顷延的照片。 在她打电话给许顷延问认不认钟叔后,许顷延就开始躲着她。 她如今明白了,原来许顷延躲着她,是不想要她知道他的不堪身世。 站在急诊留观病房门口,咬了咬唇,言汐看向许顷延,缓缓开口:“顷延学长,大半个月前钟叔在急诊大厅晕倒,当时被查出患上了恶性纵膈肿瘤。先前在南塘小镇舒朗打电话跟我说,钟叔熬不过今晚,我希望你能坦然面对你的身世,有些真相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下。” 许顷延怔怔地盯着言汐看了一会:“糖糖,我希望你陪我一起进去,我没有这个勇气。” “好,顷延学长我陪你进去。” 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许顷延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言汐伸手过来紧紧握着了他的手。 她分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似乎在给他力量,让他足够有勇气去面对钟平,直面他那不堪的身世。 躺在病床上的钟平看到言汐领着许顷延进病房,瞬间老泪纵横,目光紧紧落在许顷延身上。 此时许顷延站在病床的床尾,与他隔着挺远的距离。 他知道这段距离是他们父子的鸿沟。 言汐走到钟平病床边,拉起钟平的手,努力微笑:“钟叔,我和我的学长来看您了,我的学长是不是很优秀?谢谢您,因为有您,我才能遇到许顷延,跟许顷延相爱。” 钟平感动的盯着言汐看了一会,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话,“谢谢你,言医生。” 顿了一下,他看向许顷延,声音虚弱无力:“顷延,有一件事你得知道真相,当年我并没有欺负你母亲,是杨俪给我跟你母亲下了药,才有了你。” 许顷延面无表情看都没看钟平一眼,冷冷地回:“既然你当初没有欺负我母亲,为什么要承认强女干?法律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坏人的。” 说这话时,许顷延语气冰冷阴寒,没有任何的温度,就像他多年来面对自己的身世一般冷漠不耻。 钟平自嘲一笑,视线依旧紧紧落在许顷延身上:“我知道你母亲喜欢许明易,我想成全你母亲跟许明易,没想到你母亲竟然怀了你,还决定把你生下来。早知道,我就说出真相,也好过让你变成强女干的儿子。” 双手紧握成拳头暴起青筋,许顷延寒眸燃烧着熊熊怒火,闭了闭眼,他淡漠回了一个“嗯”字。 空气一下沉默了,如同窒息一般横在许顷延和钟平之间。 言汐看了一眼站在病床床尾一脸淡漠的许顷延,又看了一眼脸上写满歉意的钟平,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钟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您是不是爱许顷延的母亲?” “你怎么知道的?”钟平震惊,这件事他隐藏得极好,不仅杨俪没察觉出来,连许顷延的母亲也没有出来。 言汐微笑:“如果您不爱许顷延的母亲,你就不会主动承认强女干罪,去成全许顷延母亲跟许顷延养父……” 还没等她说,钟平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从许顷延身上移到言汐身上,眼前充满了希翼和不舍:“言医生……顷延……顷延就交给你照顾……照顾了。有你在照顾……照顾顷延,我……我可以放心……放心走了。” 鼻子一阵酸涩,言汐不住点头,哽咽地回:“……爸……爸爸,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许顷延的。” 钟平重重地“哎”了一声,如释重负笑着松了一口气,目光又看向了站在病床床尾的许顷延。 言汐视线也看向了许顷延。 恰好许顷延也看她,四目交汇,她投给许顷延一个鼓励的眼神。 许顷延掩去眸心的泪光,缓慢走到病床边,对着躺在病床上的钟平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轻轻喊了一声:“爸。” “哎”一声,钟平几乎用尽了仅剩的所有的力气,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许顷延看,突然他笑着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嘀——”一声,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上原本的曲线变成了直线。 许顷延薄唇轻抿,闭上了眼睛,眼角的一滴眼泪缓缓下落。 突然一双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分开他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耳边传来了言汐甜糯的安慰声音:“顷延学长,爸爸走得很安详,我相信他会去天上找妈妈,然后向妈妈道歉。” 许顷延一下将言汐搂入怀中,紧紧抱着,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悄无声息落下…… 埋在心里三十年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 处理完父亲钟平的丧事的第二天上午,许顷延接到了顾书琛的电话。 “顷延,许顷茹因为肇事逃逸被判五年有期徒刑,而杨俪也因为妨碍司法公正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同时三十年前有关钟平强女干案也另有隐情,杨俪都招认不讳,钟平是无辜的。至于周年庆上的闹剧,不论是你亦或者是对正晟都没有丝毫的影响,相反整个陌城政法界的同仁都钦佩你,想要找你打官司的客户都能从律所排到人民医院门口。” “书琛,谢谢。”许顷延由衷向顾书琛道谢,他不负责任一走了之,将残局交给顾书琛收拾,许顷茹和杨俪能这么快接受法律的制裁,肯定与顾书琛多日奔波有关。 电话那头传来顾书琛轻笑声:“还跟我客气什么。对了,这一件事我觉得你比我适合去处理,到时候你结婚我可以省红包钱了。” 许顷延微微蹙眉:“与糖糖有关?” “洛城第三医院副院长柳慧陷入了一起医疗纠纷案,柳慧就是言医生的母亲,你未来的丈母娘。案子简单不复杂,对你来说是小试牛刀。” “好,谢谢你书琛。” 通完电话,许顷延走出书房来到客厅。 他没想到一向喜欢追偶像剧的言汐竟然看起了采访新闻。 走近一看,他才发现言汐看的采访新闻,对象竟然是他。 这段采访是三年前他经手过的一件重大杀人强女干案,当时轰动了陌城整个政法界。 即便电视中采访对象是许顷延,言汐还是忍不住会犯困,她忍不住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包薯片,打算啃薯片提神,余光无意间一扫,她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的许顷延。 她快速薯片,以最快的速度起身飞扑进男人的怀中。 她抬眸看向许顷延,一脸委屈地撒娇:“顷延学长,我肚子饿了……” “唔——”一个温热的唇突然将她的唇封住。 瞬间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两人熨着彼此的气息,辗转厮磨间,他加重力道,分开了她的唇,一探而入,加深了探索。 吸允。搅弄。 渐渐地最初的温柔克制消散了,他变得狂野,似掠夺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绵长温柔又霸道的吻一直持续到言汐快喘不过气时,许顷延才松开她。 他松开她之前,还不忘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畔。 他温热的唇在她耳廓边揉擦着,声线低沉带着几丝隐忍和克制:“糖糖,我想做不合法的事了。” 她懵了一下:“不合法的事?” 许顷延看她的眼神直白而灼热,似一束炙热的光:“糖糖,我爱你,我想要你。” 登时她双颊爆红,耳根子都烫得要命,心更是怦怦跳个不停。 怂成鹌鹑的她把脑袋埋得很低,偏生男人不放过她:“糖糖,好吗?” 第55章 正文完结了 ---- 一段突兀的来电铃声突然在安静暧昧的房间内响起。 是许顷延的手机。 许顷延快速从西裤中掏出手机, 想要掐断电话,当他看见来电显示陌生号码是洛城的,绕开言汐快步走到一旁接听:“你好, 我是许顷延。” “许顷延,我是言汐的母亲柳慧。” 蓦地,许顷延睨了一眼坐回到沙发上啃薯片的言汐:“伯母, 你好。” “你现在方便来一趟洛城吗?” “方便的, 伯母, 我马上过去。” 挂完电话后, 许顷延快速回房间换身干净的衣服,换好衣服, 他拎着公文包走出房间对言汐说:“糖糖, 有一个当事人着急见我, 我得过去一下,你自己点外卖。” 看到许顷延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 白衬衫蓝色领带, 全身上下都透着严谨和一丝不苟,言汐忍不住走到男人面前,歪着脑袋对男人挑了挑眉:“顷延学长, 你穿得这么帅, 小心你的当事人看上你。” 许顷延伸手过来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我晚上才能回来, 晚饭你别等我了。” 言汐轻声“噢”了一声,轻揉着额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威胁道:“顷延学长,你别敲我爆栗了,小心我哪天记忆又回到十三岁。” 男人笑着回:“好, 不敲了。” --- 许顷延开车抵达洛城时,他先去处理言汐母亲柳慧的医疗纠纷案。 诚如顾书琛说的是一件极其普通的医疗纠纷案,病人没遵医嘱按时吃药导致手术之后没有恢复好,要去告柳慧。 妥善处理好后,已经是傍晚五点多。 副院长柳慧的办公室内。 柳慧给许顷延倒了一杯水,许顷延快速起身接过水杯:“谢谢伯母。” 坐下后,柳慧上下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面容帅气冷峻,气宇轩昂,西装革履,任何细节都严谨。 丈夫言珅都认可许顷延这个女婿,儿子言潮更是对许顷延这个妹夫赞不绝口,刚刚解决的医疗纠纷案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能力确实不错。 最关键一点,他很爱她的女儿言汐,言汐也爱他。 面对着许顷延,柳慧亲切地笑着说,:“顷延,伯母可以这样叫你吗?” 许顷延微微颔首:“当然可以,伯母。” “顷延,我上午打电话找你不仅仅是因为医疗纠纷,最关键是因为我的女儿糖糖。” “我知道。” “其实我这个母亲做的挺失败的。”柳慧轻叹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愧疚:“糖糖来初潮还是你给她买的卫生巾告诉她生理知识,甚至我都不知道她还痛经。她跟我的关系还不如跟她爸爸关系亲近一些。” “我出生不好,险些被家里人卖掉。从一个最普通的医生变成副院长,我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我这么努力就想改变我老师也就是我公公对我的印象,他一直耿耿于怀我未婚先孕这件事。我老师有点重男轻女,不喜欢糖糖,我跟糖糖父亲工作又很忙,就交给家中保姆照顾。” “我和糖糖爸爸没有管过糖糖一天,也不怎么过问糖糖的成绩。糖糖甚至都已经习惯了我和她爸爸这样待她。我和糖糖爸爸一直以为糖糖是一个特别乖巧的女儿,永远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没想到高考填报志愿时,她不顾我和她爸爸的反对毅然决然去学了临床医学。我私心不希望糖糖去学医,学医太累人了。糖糖第二次违背我和她爸爸是在半年前,她放弃了好不容易直博的机会,瞒着我和她爸爸去陌城人民医院做规培生。” 薄唇轻抿了一下,许顷延眼中心疼:“我知道,糖糖学医去陌城都是为了我。” “是的。”柳慧笑着叹了一口气,笑着看向坐在她对面的许顷延:“顷延,我和你伯父都认可你这个女婿,言潮更是对你赞不绝口。有一件事伯母希望你能劝糖糖。” “伯母,什么事?”许顷延寒眸微微缩了缩。 柳慧从办公桌抽屉中拿出一份录取通知书递给他:“顷延,这是年初糖糖收到的直博录取通知书,当时她为了去陌城找你拒绝直博,我只好私下给她办了一年的休学。” 许顷延接过录取通知书简言意骇:“伯母,您要我劝糖糖去读博。” 柳慧赞许的目光笑着看向他:“没错。我知道糖糖当初申请直博是因为学校与英国伦敦大学医学院有两年的交换生资格,而你毕业英国伦敦大学法学院。糖糖也是为了你放弃了直博机会,糖糖祖父一直不喜欢糖糖,而糖糖拿到这份录取通知书时,糖糖祖父特别为糖糖骄傲。所以我希望你能劝糖糖去读博。” 顿了顿,柳慧继续说:“顷延,伯母知道这件事会令你有些为难,换一个角度想,你跟糖糖分开两年也是对彼此感情的一个考验。糖糖为了追寻你的脚步都走了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该你去走了。” 许顷延沉默了一下,认真而诚恳的目光看向柳慧,清晰而缓慢有力地说:“伯母,您放心我会劝糖糖去读博的。” “顷延,伯母谢谢你。” “伯母,您客气了。” --- 从洛城赶回到陌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回到公寓,一进门许顷延就闻到了粥的香味,言汐见到他回来了,兴奋地飞扑进他怀中,像一只小猫一样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好一会她才松开他,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顷延学长,你终于回来了,我煮了小米粥,我马上给你去盛。”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糖糖,我等会再喝小米粥,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言汐一脸问号:“顷延学长,什么事,这么严肃。” “我们去沙发上说。” 搂着言汐走到沙发处坐下后,许顷延从公文包取出录取通知书递给言汐。 言汐接过录取通知书,蹙眉纳闷:“顷延学长,这份录取通知书怎么在你手上?” “是你母亲给我的,她先前给你办了休学,她希望你继续深造……” 还没等许顷延说完,言汐毫不客气地把录取通知书扔到茶几上:“我不去,我不会去的。” 一说完,她快速跑回房间,“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没过一会,许顷延走过来敲门:“糖糖,对不起。” 言汐猛地打开门,下一刻毫不客气地伸手去锤敲门的男人胸膛,带着哭腔的嗔道:“许顷延,你这个混蛋,你干嘛骗我,去见我妈妈也不跟我说一声,万一我妈妈为难你怎么办?” 许顷延一下将言汐搂入怀中,心中温暖的一塌糊涂。 “许顷延,是不是我妈妈拿我们在一起的事威胁你,让你劝我去读博,如果我不答应她就反对我们,是不是?” “伯母没有为难我。”许顷延诚实地回。 “许顷延,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入学我就得去英国交流学习两年,我们得分开两年,我不想跟你分开。我舍不得你。” 察觉到怀中的言汐哭了,许顷延轻拍着言汐的后背,安慰道:“糖糖,我不想与你分开,也不想让你的人生留有遗憾。不要说两年,二十年我都愿意等你,甚至这一辈子我都愿意等你……” 言汐突然推开许顷延,双手勾住许顷延的脖子,踮起脚尖去吻男人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他怔了一下,眸心一热,反客为主。 缠绵炙.热的吻在辗转厮.磨间变得越来越难控制。 彼此气息熨.帖着,温.热的肌.肤.紧.贴着彼此…… 等言汐意识清醒许顷延已经把她带去了浴室,此时她与他都坦.诚.相见。 许顷延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去害羞,打开花洒后,再次给予她热吻。 花洒下,他们激.情的热.吻,尽.情地探.索着彼此的身.体…… 一个小时后,许顷延抱言汐出了浴室,看到怀中害羞而紧闭着眼睛的言汐,他眉眼尽是笑意。 被放在柔软的床上后,言汐更是不敢睁开眼睛,除了害羞紧张外还有一点期待。 她承认她先前是故意亲许顷延的,想让许顷延方寸大乱。 谁知许顷延突然对她说:“糖糖,等我们关系合法了,我再要你。早点睡,晚安。” 她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许顷延已经走到门口,她又羞又恼,好一会才憋出完整的一句话:“许顷延,你……你……禽兽不如。” 她都主动这样了,他竟然在最后关头刹住车了,这定力真强。 许顷延被她逗笑了,蓦地转身看向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等我们关系一旦合法,我会连本带利问你讨回来。” 走出房间后,许顷延又回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才压下那股烦躁。 他想起了傍晚临走时,言汐母亲柳慧对他的叮嘱。 “顷延,伯母希望你能答应一件事,在你跟糖糖没有领证前,不要碰糖糖。我因为未婚先孕被人笑话了一辈子,我也不想糖糖未婚先孕。” --- 两年后: 华灯初上,正晟律师事务所内。 许顷延正在伏案工作。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许顷延以为来人是高卓,没有抬眸直接对高卓说:“我这里没什么事,陆桃桃怀孕了,你早点回去陪陆桃桃吧。” “许律师,好久不见。”一个甜美软糯的声音穿耳而过。 许顷延猛地抬眸,下一刻他喜不自胜放下手中的文件,跑过去一下将言汐抱住,直接给了言汐一个缠绵炙热的深吻。 吻完后,他眼神炙热而直白看着怀中害羞脸红的言汐,眉梢微挑:“许太太,我们关系早就合法了,什么时候我能行使丈夫的权利。” 言汐害羞地低下头,咕哝回:“今晚。” “好,今晚我连本带利都问你讨回来。” ………… 《悄悄咬一口》首发晋江文学城,请勿转载。 正文完,有关许顷延和糖糖领证,糖糖英国留学,许顷延的求婚,以及婚后生活生孩子详见番外。 明天开始更新番外,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小镇情缘系列《甜蜜沦陷》求收,短篇 支教女老师x糙汉民宿老板 文案: 从小岑蜜就知道她有一个比她大五岁的未婚夫——秦邗升。 大四实习,她以支教的名义去南塘小镇找秦邗升取消婚约,却不想栽在了秦邗升手里。 在一起后,岑蜜问秦邗升:“秦邗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来退婚的。” 秦邗升轻哼一声:“废话,我老婆都不要我了,我能不知道吗?” 其实从一开始秦邗升就知道岑蜜是来与他退婚的,他不动声色步步为营。 他是个粗糙的人,但他愿意将此生所有的温柔与深情都给予岑蜜。 ———————————————— 接档文《他眉眼不撩她》先婚后爱/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 温润偏执x性冷淡 文案: 零绯闻影帝祁之阳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出道至今一直是娱乐圈眉眼最撩人的男演员,且没有之一。 甚至他的黑粉也不得不承认,祁之阳的眉眼轮廓是被天使吻过。 更有无数女粉丝,将祁之阳列为最想嫁给的老公人选。 某日傍晚下班,好友突然对叶妡说:“叶妡,我从今以后要多积德多做好事。” 叶妡:“???” 好友指着电脑桌面祁之阳照片:“或许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嫁给眉眼撩人的祁之阳。” 叶妡:“……” 下班回到公寓,刚进门叶妡就被扯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中。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炙热撩人的吻。 吻完之后,男人凑到她耳边,声线低沉带着几丝隐忍克制:“老婆,我好想你。” 叶妡毫不犹豫推开祁之阳,径直进屋。 望着叶妡背影,祁之阳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就算结婚五年,叶妡始终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可叶妡不知道,她是他的心尖刺,拔了会疼,不拔会深入骨血。 他却始终甘之如饴。 第56章 、番外1 番外1 你在耍流氓 ----- 午休时, 医生办公室内。 “什么?你都这样了,许顷延还无动于衷?他还是一个男人吗?” 言汐没好气地赏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陆桃桃,继续埋头写病历。 陆桃桃不死心继续追问:“糖糖, 你确定许顷延没有隐疾吗?要不你让他去我们医院男科检查看看,这个毕竟关系到你后半生的性.福。” “……”言汐放下手中的黑笔,单手托着腮唉声叹气:“桃桃, 我不想念博士, 更不想跟许顷延分开两年。” 陆桃桃把椅子挪到言汐身旁, 一脸八卦兮兮上下打量着言汐:“糖糖, 你真的确定许顷延没有隐疾吗?你是学医的,讳病忌医的后果很严重哦。” 对于穷追不舍的陆桃桃, 言汐只好使出杀手锏:“陆桃桃, 你有本事把这些话当着许顷延的面说。我敢保证你家高卓明年一年的奖金可能都没了。” 一听到高卓要被扣奖金, 陆桃桃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化身知心大姐姐:“糖糖, 其实我觉得许顷延劝你去念博士是真心为你在考虑, 就像他说的,他不想你的人生留有遗憾,反正你也只是去英国两年, 两年之后就回来了。” 言汐一眼剜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陆桃桃。 两年, 七百多天,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得两千多个秋天呀。 看到言汐的鄙视目光,陆桃桃又改变立场:“不过作为你的好闺蜜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跟许顷延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突然又要分开两年。两年变数很大的,高卓偷偷跟我说, 陌城政法界好多单身的女青年都惦记着许顷延,对许顷延各种投怀送抱。万一你走的这两年,许顷延变心了,到时候你后悔得来不及。” 言汐毫不犹豫地回:“我相信许顷延不会对我始乱终弃的。” “这可说不好,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顿了顿,陆桃桃对言汐暧昧一笑:“除非许顷延有隐疾。” “……”怎么话题又绕到这方面去了。 原以为陆桃桃能给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结果一个中午陆桃桃话题都围绕着许顷延是不是有隐疾,言汐只好作罢。 --- 下午急诊120送来一个肺动脉夹层破裂的病人,言汐跟台学习,手术主刀医生是靳昱扬。 手术结束已经是傍晚,病人有惊无险。 言汐正打算换下手术服回急诊,靳昱扬突然叫住了她:“言医生,方便谈谈吗?” 显然,靳昱扬给许顷延当说客的。 犹豫了一下,她轻轻“嗯”了一声。 已经是九月初,炎热的夏天已经过去大半,顶楼天台凉风习习,吹得人心旷神怡。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俯瞰万家灯火。 只要一想到去念博士就得跟许顷延天各一方两年,言汐就毫不犹豫拒绝。 “言医生,我不是给顷延当说客的。”靳昱扬看向远处,眼底闪过无尽的温柔,“我只是想跟你讲讲我和小晞的爱情故事,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 言汐按捺不住内心好奇与八卦:“好呀,我一直都挺好奇你跟小晞姐爱情故事,听说你和小晞姐分开了近十年,最后还是走在了一起。。” “我第一次见到小晞是在小晞刚入学那一天……” …… 听完了靳昱扬和颜晞爱情故事,言汐禁不住感叹:“靳医生,你跟小晞姐一路走来真的挺艰难的。” “过程是艰难,索性结果是好的。”靳昱扬看了一眼言汐,“言医生,其实顷延也挺矛盾的。一方面他也不想与你分开两年,另一方面他得为你的人生考虑。他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言汐咬唇沉默了。 她知道靳昱扬这个说客就是许顷延请来的。 --- 傍晚下班后,言汐没有去许顷延那里,而是回了医院对面跟陆桃桃合租的公寓内。 刚进门她就闻到了扑鼻的饭香,来不及换拖鞋。 她直接冲到餐桌前伸手抓起一块排骨就放进嘴巴里,“桃桃,我爱你,我决定了,这几天我都不去许顷延那里,我要让许顷延过来求我,谁让他只顾别人的感受,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什么时候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一个低沉熟悉的声线穿耳而过。 蓦地,言汐抬眸,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围裙的许顷延缓缓从厨房走出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桃桃人呢?” 什么叫交友不慎,就是陆桃桃这样的。 许顷延伸手解开围裙,眼底闪过一下狡黠:“我给了高卓两张《暗恋桃花源》话剧票,还给了高卓一张香格里拉酒店的房卡。” 言汐气鼓鼓地嗔道:“许顷延,你真够腹黑的。” 许顷延唇角含笑走到言汐身旁,一只胳膊伸到言汐面前:“糖糖,气消了吗?没消气我再让你咬一口。” 闻言,言汐一把抓起许顷延的胳膊,重重地咬了一口,放下。 “嘶——”许顷延微微蹙眉,震惊看向言汐。 他没想到言汐会真咬,还咬得那么重。 言汐冷着脸,视线看向旁处:“许顷延,是不是你让靳医生找我的?” “嗯。”许顷延回。 “许顷延,你是想告诉我,靳医生和小晞姐兜兜转转十多年还能破镜重圆,而我们比他们要好很多,至少我们只是分开两年。” “嗯。” “许顷延,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去英国。”言汐鼻子突然酸涩了,声音渐渐哽咽了“我不是不舍得跟你分开两年,也不是害怕你会对我始乱终弃。我是觉得你刚刚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就想好好陪在你身边。就像许励升说的,你就是一个闷葫芦,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尤其是周年庆上许顷茹当众揭晓你的身世,即便后来别人也都知道了爸是清白的,但你心里……” 还未等她说完,她就被许顷延一下拥入怀中。 许顷延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下一秒她会从他怀中逃走。 “许顷延,在南塘小镇我就看出来你一直都介怀你的身世。如果不是许顷茹当众揭晓你的身世,我也没有认识钟叔,你永远不会让我知道你的身世。许顷延,你为什么要独自承担那么多?你知不知道我好心疼你,真的好心疼你……” 眼泪控制不住簌簌落下,她不想读博,不想去英国两年,就是因为她想陪在他身边,去治愈他的那些伤疤。 她打从心底深处心疼他,心疼他的一切。 偏偏他的性格沉闷,只会让她更加心疼他。 许顷延怔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言汐不愿意去读博的真正原因。 当他听到言汐哭着对他说出这番话,他眼眶一下红了,心脏抽紧着。 打小他就学会了独自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事,也把所有的事都埋藏在心中。即使上苍不断地打碎他的牙,他都往肚子里咽。 直到遇到言汐后,他渐渐对言汐敞开心扉。 学生时代的他在旁人眼中是一座寡言少语永远不会笑冰山,唯独在言汐面前,他变成了她的顷延学长,悉心照顾她,将温柔和耐心都给予了她。 后来与言汐重逢,用许励升玩笑话说,他终于变成了一个鲜活的人。 跟言汐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他都打从心底开心愉悦。 言汐在意他,心疼他,全心全意爱着他。 此生能够得到她相伴余生,他何其幸运,何其幸福。 想到这,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糖糖,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可是顷延学长我真的舍不得你,我更心疼你要面对那一切。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去英国留学,我用了整整大半年才彻底接受你离开的事实。” “傻姑娘,这次不一样,我当年离开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你只不过是去两年,两年时间到了,你能回来。我在英国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华人同学,我请他替我就在伦敦大学对面租了一个公寓,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伦敦看你。” “许顷延,你……你是不是吃定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去英国?”言汐突然哭得很凶。 半年前当她放弃直博,不论是祖父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言潮,甚至学校里老师都一一劝她,她都无动于衷。 如今许顷延劝她,与她分析利害得失,甚至提前替她安排好了伦敦的住处,她动摇了。 这世上也只有许顷延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乖,糖糖不哭。如果你真的不想去,那就不去,伯母那边我再想其他办法……” 言汐抽泣着打断许顷延的话:“我去,我不想看到你被我爸爸妈妈为难,不就是两年嘛,时间很快的。寒暑假我可以回国或者你去伦敦看我。” 许顷延松开言汐,双手紧紧握着言汐的肩头。 他快速掩去眸心的泪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言汐看:“真的决定去吗?” “嗯,我真的决定去。”言汐泪眼婆娑地不住点头,“许顷延,我不想看到你被我爸爸妈妈为难。等我从英国回来,我们就结婚,再也不分开了。我想过了,到时候我爸爸妈妈还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就去偷户口本,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看他们还怎么反对我们在一起?” 许顷延被言汐逗笑了,伸手给了言汐额头一个爆栗:“户口本不用你偷,你哥哥言潮会帮我偷的。” 顿了顿,他对她挑了挑眉梢,眼中噙着促狭的笑意:“生米煮成熟饭?怎么煮?今晚煮吗?” 言汐双颊瞬间爆红,心怦怦快速跳个不停,没好气地嗔道:“许顷延,你……你在耍流氓。” “既然你都说我在耍流氓,看来我今晚得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齁甜的番外明天继续,正文全部订阅的仙女们本章评论都送红包哦,如果看到重复内容,抱歉你的订阅率不足,尘尘白天得上班,晚上得熬夜码字,多少辛酸的,所以仙女们请支持正版。 第57章 、番外2 番外2 要娶你回家 ----- 还没等许顷延说完, 言汐直接打断:“我吃好饭还要去医院加班。” 说这话时,她从许顷延怀中挣脱出来。 走到餐桌前,她埋头吃饭, 把许顷延当透明人,看都不看一眼。 昨晚她都那样主动投怀送抱了,他却无动于衷。 凭什么她就应该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吗? 她也要拒绝他。 毫不留情地拒绝。 以后得让他被她吃得死死的。 怔在原地的许顷延尴尬地伸手摸了一下鼻子,看到言汐全程没有看他一眼, 因为昨晚的事她在跟他赌气。 其实刚刚他也不过是逗逗她, 并非真的要对她耍流氓。 这一顿饭言汐吃得心情格外的愉悦。 其一是许顷延厨艺高超,饭菜可口。 其二, 也是最重要的, 许顷延一会给她盛汤,一会给她剥虾,一会又给盛饭,而她至始至终都把许顷延当透明人对待。 他递给她的汤, 她放一旁, 自己去盛;他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她用筷子夹出来扔在桌上, 自己去剥;在她要给他盛饭前, 她故意打了一个饱嗝,意思是她不吃了。 许顷延收拾碗筷时, 言汐故意给舒朗打电话,美其名曰是在跟舒朗沟通下个月考核的事,实际上是在气许顷延。 言汐想让许顷延知道,她也是有行情的。 与舒朗通完电话后,许顷延也洗好了锅碗。 从公寓走出一直到进医院,言汐和许顷延一路无话。 甚至有几次许顷延有意无意想要去牵言汐的手, 都被言汐避开了。 走到急诊大厅门口,言汐忍不住悄悄用眼睛余光偷瞄了一眼许顷延。 不偏不倚撞上了许顷延的灼人的视线,她慌忙避开。 男人蓦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糖糖,在你出国前搬去我那里住,好吗?” “不好。”言汐毫不犹豫拒绝。 顿了顿,她闪烁其词找借口:“你家距离医院太远了,我上下班来回不方便,你也是知道的,我在急诊科,经常一个电话就得赶来医院。” 许顷延见招拆招:“我接送你上下班,亦或者我在你现在租的小区买一套已经装修好的房子。” 有钱了不起嘛! 言汐继续找借口拒绝:“我认床。” 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个简单,我搬到你那去住,让陆桃桃搬去高卓那里住。” 言汐一下怒了,怒视着面前厚颜无耻的许顷延:“许顷延,你这样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许顷延寒眸带着笑意:“想娶你回家,不死缠烂打怎么行?” “……” 眼前的男人还是她认识的高冷男神许顷延吗? 薄唇轻抿,许顷延寒眸炯炯注视着言汐:“还在恼我昨晚的事?” 言汐避开许顷延炙热的视线,看向旁处阴阳怪气回:“我怎么敢跟你生气,你一直把我吃得死死的,你让我往东,我都不敢往西看。” “你想让我哄你?”许顷延眉眼尽是笑意地问。 心中乐开了花,表面上言汐还是一脸无所谓:“随便你爱哄不哄,都说异地恋会让两个人的感情变淡,等我去了英国遇到比你更好更优秀的人,我可能就会把你给甩了的,到时候你就后悔吧。” 许顷延被言汐逗笑了,喉间溢出一串低沉好听的轻笑声。 这样可爱的她,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前两天书琛跟我说,赖颖想来我们正晟,书琛特意问我的意见,如果我没意见,下个月赖颖就会入职正晟……” 闻言,言汐怒火直冲大脑:“许顷延,你什么意思?你明知道赖颖都觊觎你好几年了,你还让她进正晟,你不是摆明着告诉赖颖你和她还有机会吗?我都还没出国,你就想着脚踏两只船,你这个黑心汤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名草有主的人,你是我言汐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想着其他人,你要是敢让赖颖进正晟,我就跟你分手。” 许顷延抿唇忍着笑,果然这一招百试不爽。 不要说二十五岁的言汐,就是患上选择性失忆症十三岁的言汐也会吃赖颖的醋。 看到许顷延莫名其妙地笑,言汐才后知后觉她又被许顷延给耍了。 她一下怒了,抓起许顷延的胳膊就重重地咬了一口,咬完松开,心中的怒火才减少一些。 她冷着脸威胁:“许顷延,你要是同意让赖颖进正晟,我就跟你分手,再也不原谅你。” 还未说完,男人伸手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放心,我永远不会让赖颖进正晟的,除了你,我会跟其他异性保持距离的。” “那还差不多。” 即便许顷延没有言语作保证,言汐也相信许顷延不会跟其他异性来往密切的。 许顷延从西裤口袋中掏出两把钥匙递给她:“这两把钥匙我再一次送给你,以后你就是我房子的女主人。” 言汐伸手搓了一下衣角,伸手接过钥匙:“我去加班了。”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许顷延喊她的声音:“糖糖。” 她蓦地转身回头,看向身后昏黄灯光下的男人。 男人干净的白衬衫,蓝色领带,配黑色西裤,最普通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论气质或颜值都不输给那些偶像剧的男明星。 男人寒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看她的眼神比昏黄的路灯还要温柔:“糖糖,今晚我等你回家。” 她不假思索回:“我才不会去你那里,我明天还要上早班。” 男人并不在意的她的回答,而是又说了一遍:“糖糖,我会等你回家,一直等你。” 说这话时,男人眼神那叫一个真诚深情。 换成平时她早就没骨气的立马跟他说今晚她根本不用加班,然后屁颠屁颠跟他走。 可只要想到昨晚她都那样主动撩拨他,他在最后关头竟然刹住车了,让她特别没面子。 她就窝火有气,于是她对他说:“许顷延,我今晚不会去的,你别等我了。” 一说完,她如脚底抹油快速往办公室方向跑。 看到言汐逃走的背影,许顷延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知道言汐口是心非。 从西裤口袋里他掏出手机,通讯录中找到言潮的号码拨号。 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言潮蹦豆子的声音:“我说我的嫡亲妹夫呀,你怎么答应让糖糖去英国两年,你舍得跟糖糖分开,糖糖还舍不得跟你分开。是不是我妈也是你的丈母娘大人为难你了,你直接跟我说,我跟我妈说。你跟糖糖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糖糖记忆刚恢复没多久,你也刚经历了那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你和糖糖就应该好好在一起,别再分开了……” “言潮。”许顷延扶额尴尬无奈地打断大舅哥蹦豆子,要是不打断估计言潮能蹦一个小时的豆子。电话那头的言潮猛地质问道:“许顷延,你叫我什么?” “大舅哥。”许顷延立马识时务。 “那还差不多。” 隔着话筒,许顷延也能想象出来言潮摆出一副大舅哥的神气的样子。 没办法,谁让言潮是他媳妇的嫡亲的哥哥,即便他比言潮大五岁,也得按照辈分喊言潮大舅哥。 “妹夫,你找大舅哥什么事?” “言……大舅哥,还记得那晚糖糖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后,你说过的话吗?” 防止言潮不认账,许顷延选择先发制人:“大舅哥你说过等糖糖出院了,你就帮我偷户口本,让我名正言顺喊你大舅哥。当然,大舅哥你也可以不认账,只是这件事要是让糖糖知道的话……” “谁说我不认账呢?我的嫡亲妹夫,你都大舅哥大舅哥叫我了,我能不认账吗?刚好我老爸老妈明天要去简城参加调研活动,我明天刚好休息,我就把户口本偷给你。” “谢谢大舅哥。” “以后不用跟大舅哥客气,有什么事你只要知会一声,大舅哥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唯有一点,你不能欺负糖糖,你要是欺负糖糖我揍死你……” “大舅哥,我等下要去接糖糖下班,先不说了。明天你偷到户口本再联系我。” 许顷延没有给言潮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不挂断电话,他感觉他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 进急诊后,言汐去找了陆易。 她告诉陆易她要读博以及去英国留学两年的事,她原以为陆易会说她不负责任,进陌城人民医院急诊科还不到半年就要离开。 她没想到陆易竟然鼓励她好好深造。 她忍不住问陆易原因。 陆易笑着对她说:“我生气什么?两年之后你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是我们急诊科第一个博士。相关手续我会让薛玲帮你尽快办好的。” “谢谢你,陆老师。” 走出陆易办公室,言汐迎面遇见了舒朗。 她笑着打招呼:“舒朗。” 舒朗也笑着看向她:“糖糖,方便聊聊吗?” “嗯。” 在医院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好两杯咖啡后,舒朗递给言汐一杯。 言汐接过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中却带着几丝甘甜。 舒朗睨了一眼言汐:“我听说你要去英国两年,你不是跟许顷延刚在一起吗?怎么又要分开?” 言汐又抿了一口咖啡,笑着解释:“我和许顷延就像这杯咖啡一开始是苦的,后面就是甜了。” “糖糖,你是不是很爱许顷延?” “是的。”言汐唇畔尽是笑意,眼角眉梢也都是笑意:“他就是我的启明星,没有他,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言汐。因为他,我努力变得能够与他匹配的优秀。” 看到言汐提到许顷延满心欢喜的样子,舒朗眼中最后的希翼渐渐退去:“糖糖,有一件事我想向你道歉,那天你在我姑姑墓前哭晕过去了,许顷延给你打过一个电话,我不仅接了那通电话跟许顷延说了一些让他误会我们的话,事后我还把通话记录给删了。对不起,糖糖,我承认我一直很妒忌许顷延……” “舒朗。”言汐快速打断舒朗的话,她笑着看向舒朗,“每一个人就是半个圆弧,迟早有一天你也会遇到属于你的另外半个圆弧。许顷延是属于我的那个半个圆弧,因为他,我一步步让我变得优秀,而他也爱我,甚至比你们看到的还要爱我。至于我去英国两年,不是有句诗这样写的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你是我的同学,朋友,你又是倩姨的侄子,你就像我的哥哥一样。” 舒朗怔怔地看着言汐,好一会之后他才体会到言汐真正的用意。 那层窗户纸不捅破对彼此都好。 至少从今以后,就像她说的,她与他是同学,朋友,兄妹。 这样体面又含蓄的拒绝,保留了他最后的尊严。 想到这,他伸出手,向言汐由衷感谢:“谢谢你,老同学。” 言汐伸手过来简单地握了一下舒朗的手:“不客气,舒朗哥。” 与舒朗聊好之后,言汐没有回办公室加班。 走出医院大门,一辆计程车驶过来,她伸手拦下,跳上车后,她给司机报了许顷延公寓地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许顷延是我写文以来最惨的男主,所以我给许顷延安排了一个几乎完美的糖糖。 学生时代许顷延是糖糖的启明星,重逢后糖糖就是许顷延的启明星。 番外都是两人甜腻生活为止,齁甜的那种,明天见 第58章 、番外3 番外3 自制力真强 ----- 言汐抵达许顷延公寓后, 她没有敲门,直接用许顷延给她的钥匙开门。 打开门后,她没想到许明易会出现在许顷延公寓里。 许顷延见她进屋, 快速从沙发上起身眉眼尽是笑意:“糖糖,我爸来了。” 她快速走到沙发旁,对许明易微微颔首:“伯父好。” 许明易一脸慈祥看着她:“糖糖,我听顷延说你们快要结婚了, 怎么还叫我伯父?” 言汐娇羞地睨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 又笑着看向许明易,缓缓开口:“爸。” “爸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许明易从西裤口袋中掏出一条翡翠项链依依不舍地递给言汐:“这是顷延外婆留给顷延母亲的, 也是顷延母亲仅剩唯一的一件遗物。如今你比我更适合保管这条项链。” 言汐伸手缓缓接过翡翠项链, 她在许明易漆黑的眼中看到了泪光,她知道这条翡翠项链是许明易对许顷延母亲唯一的念想。 如今许明易把这份念想交给她,也就是把许顷延交给她。 想到这,她眼圈一下红了, 感动对许明易说:“爸,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许顷延的。” 说这话时, 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许明易才发现许顷延和言汐还一直站在他面前, 忙说:“顷延,糖糖你们坐下, 不要站着。” 许顷延牵着言汐的手坐在了许明易对面。 坐下后,面对许明易言汐有些拘谨,下意识想要缩手。 许顷延没有给她机会,趁机将她手指分开同她十指相扣。 他突然贴近她耳边,轻轻笑着低语了一句:“糖糖,我就知道今晚你会过来的。” 她死鸭子嘴硬没好气回:“许顷延,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手机充电器落在这里特意过来取的。” “好,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望着面前一对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璧人,许明易欣慰地笑了。 须臾后,他敛笑,起身朝着言汐深深鞠了一个躬:“糖糖,爸替顷茹向你道歉。” 言汐慌忙起身去搀扶许明易:“爸,开车撞我的是许顷茹,不是您。您不用替她向我道歉。”许明易一下老泪纵横:“糖糖,是爸没有管教好顷茹。爸对不起你。” “爸,您先坐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言汐伸手扶着许明易坐下后,又坐回到许顷延身旁。 她疑惑地睨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 许顷延淡淡解释:“糖糖,许顷茹想见你。” “许顷茹要见我?为什么?”言汐没忍住惊呼了一句,震惊看向许顷延,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许顷茹最想见的人应该是你,怎么会是我?” 许顷延默认地点了点头。 许明易开口解释:“今天我去牢里看顷茹,顷茹跟我说她想你一面。” “许顷茹为什么要见我?”言汐还是无法想象许顷茹竟然要见她。 是看看被她撞得伤势如何?有没有彻底恢复?还是继续跟她说,许顷延根本没有爱过她,只是把她当颜晞的替身。 面对言汐的疑惑,许明易也无法解释,也只能跟言汐这么说:“糖糖,不管你答不答应去见顷茹一面,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爸,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好。”许明易缓缓起身,他目光紧紧落在许顷延身上,眼圈泛红:“顷延,你跟糖糖办婚礼时一定要通知爸,这么多年,我真的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儿子,甚至疼你都比顷茹多。” “放心,爸,我一定会通知您的。”顿了顿,许顷延眉梢微扬:“不过爸到时候你可得准备一个大红包给我和糖糖。” “肯定的。”许明易一下哽咽了,他又看向言汐:“糖糖,顷延这个人一向话少,很多事都喜欢藏在心里,这些年苦了他,以后爸麻烦你好好照顾顷延,陪在顷延身边,替他生儿育女。” 言汐不住点头:“嗯,爸您放心,我会好好陪在许顷延身边,更会好好照顾他,心疼他的。” “那我先走了。” “爸,我送您。”许顷延对许明易说。 “不用。”许明易笑着看向了言汐:“糖糖,你能送爸去楼下吗?” “好。”言汐快速走到许明易身旁,搀扶许明易的胳膊。 为了不让许顷延担心,路过许顷延身旁时,言汐特意给了许顷延一个放心的眼神。 走到楼下,许明易才停下脚步,缓缓开口对言汐说:“糖糖,其实爸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或许也只有你能解开顷延这个心结。” 闻言,言汐蹙眉:“爸,您是不是要我劝许顷延去见许顷茹的母亲?” 许明易赞许的目光看向言汐,紧接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即便钟平强女干案已经真相大白了,但是顷延还是会有些介怀这件事,毕竟这件事萦绕在他心中已经三十年了。刚好杨俪想见见顷延,我就想着让顷延去见一下杨俪,这样顷延就能彻底放下他的身世。” 言汐思索了一下,笑着回:“爸,我答应您劝许顷延去见许顷茹母亲,同时我也答应您去见许顷茹。” 许明易紧握住言汐的手,感激涕零向言汐道谢:“糖糖,爸,谢谢你。” …… --- 送走了许明易,言汐回到许顷延公寓。 关门,换好拖鞋,客厅环视了一圈,最后她在阳台处找到了许顷延的身影。 此时许顷延的背影给她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蹑手蹑脚靠近后,她张开双臂从身后一把抱住了许顷延:“顷延学长。” 许顷延怔了一下,转头笑着睨了一眼她:“我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事?”她笑盈盈看着他问。 “失之东偶,收之桑榆。”他抿唇笑着回。 “什么意思?”她莫名地一头雾水。 男人转身,伸手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以后我们孩子的语文还是我来教。”顿了一下,又补充:“不仅仅是语文,其他科目也是我教,你别插手。” “……” 律师的思维模式都是这么跳跃的吗? 言汐伸手揉着额头,没好气地赏了许大律师一个巨大的白眼:“顷延学长,你再这样敲我爆栗,我真的会变傻的。” 许大律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尽是温柔和宠溺:“傻一点好,什么事都可以推给我。” 咬了咬唇,她小心翼翼地问:“许顷延,你都猜到了?” “嗯。”许顷延闭了闭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好一对母女。” “许顷延,我……我已经答应爸去见许顷茹了。” 说这话时,言汐扑进了许顷延怀中,伸手紧紧搂着许顷延的腰,像一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许顷延,你放心,不管许顷茹对我说多少次我是小晞姐的替身,我都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我知道你至始至终爱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嗯。” “所以许顷延你就去见见许顷茹的母亲,感谢一下她替爸爸还清了清白。也告诉她,拜她所赐,你以后会生活的很好。” “嗯。”许顷延伸手轻拍着言汐的后背,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了。 许顷延没有再言语,言汐也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静静拥抱好一会后,许顷延缓缓松开言汐。 他寒眸炯炯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糖糖,我答应过你母亲,在我们没领证前,我不碰你。” 言汐没好气地回:“许顷延,你是猪吗?你碰了我,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我妈妈就不会知道?” “既然答应了你母亲,我就得做到。” “许顷延,不仅桃桃怀疑你有隐疾,我现在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有隐疾?要不你明天跟我去我们医院男科检查一下,刚好桃桃跟男科的一个医生关系不错,她之前还跟我提起这件事……” 还未等言汐说完,许顷延又赏给她额头一个爆栗,力道比之前的都重许多。 此时许顷延脸色阴沉得都快能滴出墨汁来。 他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语气隐隐不悦地回:“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先回房间。” 言汐尴尬又窘迫地伸手挠了一下头发。 好吧,她承认她刚刚确实想要激一下许顷延,对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侮辱不是说他长相丑陋,而是说他那方面不行。 她原以为她能激到许顷延,没想到许顷延非但没有被激到,还一眼就识破了她的心思。 真是一个自制力强的男人。 在许顷延离开没一会,言汐接到了陆桃桃的电话。 她纳闷陆桃桃不是在跟高卓约会吗?怎么突然给她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后,还没等她开口问,电话那头就传来陆桃桃蹦豆子的声音:“我说糖糖,你质疑许顷延那方面有问题,你别捎上我呀。捎上我的后果就是我家高卓下个季度奖金没了,糖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言汐立马打断陆桃桃:“对不起,桃桃。我马上去劝许顷延不要扣高卓的奖金。” 这个许顷延还能再腹黑一点吗? 和陆桃桃通完电话后,言汐忍不住扶额感叹,这个许顷延真的是属黑心汤圆。 她不过是用激将法激一下他,他就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呗,结果一生气就要扣高卓下个季度的奖金,牵扯到高卓不就是牵扯到陆桃桃,陆桃桃势必会打电话给她。 这个许顷延真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哎,她也只好选择认命去哄他。 走到许顷延房间门口,她刚抬手准备去敲门,发现房门没关,她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推开了房门。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被一道雷劈中。 许顷延身上竟然未着寸.缕。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糖糖马上你就会后悔的。 第59章 、番外4 番外4 别再撩我了 ----- 言汐大脑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视线与许顷延视线撞上。 男人看她的眼神灼热而直白,眼底似乎燃烧着两簇火苗。 一两秒钟后如当头棒喝,她脚底抹油似逃命返回她的房间。 “砰”一声重重关上房门,后背抵着门板, 心如小鹿乱撞怦怦心律飙升都快两百了。 刚刚是她第一次明晃晃地见到许顷延赤.身.裸.体。 即便先前她也与许顷延相互探.索过彼此的身体, 不过都是在浴室里, 水汽氤氲模糊不清,也因为害羞不敢睁开眼。 她没想到许顷延身材会那么好,刚刚是六块腹肌还是八块腹肌? 还有那个庞然.大物, 尺寸着实吓到她了…… “咚咚——”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随之而来的是许顷延的声音:“糖糖。” 言汐紧张得感觉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她咬了几下唇,说话磕磕巴巴:“许顷延, 你……我……我要睡了。” “这么早?还没到八点。” 言汐睁着眼说瞎话:“我困了, 今天忙了一天,身心疲倦。” 身体刚痊愈,科室同事都很照顾她, 尤其是陆桃桃和舒朗, 恨不得搬把椅子让她坐在一边好好休息。 今天一天她也就清创缝合了三个病人连跟台手术学习陆易都没让她去,就让她在办公室好好抄病历。 隔着门板传来许顷延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低沉戏谑的声线:“害羞了?” “没……没……我害羞什么?”言汐口是心非回嘴硬地回:“我好歹是学医的, 什么没见过,你身上多少骨头经脉我都一清二楚。” 怎么可能不害羞?她是学医的,是见过不少,但那不一样, 许顷延是她喜欢的人。 恐怕也只有圣人在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一丝不.挂的样子才不会害羞。 门外传来男人一阵轻笑声:“不害羞跑那么快做什么?担心我吃了你?” “我才不担心了。”言汐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都答应我妈妈在我们没领证前,你不会碰我的。还有你的自制力又那么强,我怎么撩拨你, 你都是无动于衷的。” 她是不担心他会把她吃了,但是除了真正.进.入外,其他事他都会做,拥.吻,探索身体,以及让她用手帮他,更甚至他还会亲她那里…… 把她撩得一塌糊涂,想入非非,最后关头却戛然而止,她才不会傻傻地主动送上门。 要不然隔天手又得酸了。 “既不是害羞,也不担心我吃了你,那怎么还不开门?” “刚刚……刚刚我都说了,我累了,我要睡觉,我真的累了,许顷延。” 说这话时,言汐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没想到今晚我养父会过来,见到我养父时我已经大致猜到他来找我的用意了。” 门外的许顷延无奈叹了一口气,语气透着无奈与惆怅,眸心闪着泪光:“我承认我一直痛恨杨俪,如果不是杨俪,我母亲也不会选择用自杀结束自己生命。我的名字顷延两个字是我母亲给我取的,顷是短时间短暂。延是延长,延续。我母亲希望我能延续她短暂生命。我养父曾是我母亲的恋人未婚夫,而我名义上的养母却是我凄惨人生始作俑者,是害死我母亲间接仇人。而许顷茹一向恣意骄纵,野蛮无理,在那样生活环境下,我不曾放弃过自己,因为我要延续我母亲短暂的生命。” 鼻子早已酸涩不堪,眼泪早已悄无声息地落下了,言汐只感觉心脏抽紧,更是疼得无法呼吸。 她顾不得那么多,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扑进许顷延怀中。 她双手紧紧抱住他,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给予他温暖。 许顷延也紧紧回抱她. 他把脑袋埋进她肩膀处,低沉声线中带有几丝暗哑:“打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我有一个强女干犯的父亲,我母亲在生我的第二天用一把剪刀结束了自己的生病,我的名字是延续我母亲短暂生命的意思。” 言汐泪如雨下,声音因抽泣变得断断续续:“所以……所以……你想考北京的政法大学,去当律师,去维护法律的公平与正义。” “嗯。”许顷延唇角扬起一抹苦笑:“想想还挺讽刺的,作为强女干犯生的孩子,我竟然要去当维护法律公平与正义的律师。” 言汐忙辩解:“一点也不讽刺。许顷延,我觉得你好厉害,特别的厉害,说实话要是换成我,我早就自暴自弃愤世嫉俗,亦或者报复社会了。而你都没有,即便杨俪和许顷茹对你再不好。你还是善待了你养父,你养父视你如子,而你也把你养父当成亲生父亲。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你是我见过最温柔最重情义的人。” “真的吗?”许顷延语气带着几丝不确定。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十多年?顷延学长,在我心中,你永远耀眼万众瞩目,冷漠只是你的外表,你内心是炙热的。还记得我咬了你之后,我每天伸着胳膊求你咬回去,你都没有咬,你表面上对我很冷漠,实际上你待我很好。还记得一次下大雨,你特意把你的伞给我,自己淋雨回家了。就是因为你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我就肆无忌惮纠缠着你,像一个小尾巴屁颠屁颠跟在你身后。渐渐地你表面上对我的态度都转变了……” 回忆起这些往事,言汐笑靥如花,心更是如吃了蜜一样甜。 她曾把这段往事讲给陆桃桃听,陆桃桃对她嗤之以鼻,说她这是在热脸贴冷屁股,她笑着否定,许顷延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冷石头,实际上是一个特别温柔细心的人。 “当年我出国也是被逼无奈,即便我早就申明我会学法律当律师,可杨俪还是担心我觊觎我养父的家产,我养父夹在中间难做人,索性我就出国留学。法律硕士毕业后,我想过以后就留在英国发展,定居英国,这样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后来励升劝我回国,他对我说孤身一人漂泊在异国他乡挺孤单的,还不如回国不用待在洛城,来陌城,他和小晞都在陌城。我有他们,不会是孤单一人,偶尔还能回洛城看望我养父。” 顿了一下,许顷延淡淡一笑,语气轻松了不少,眸心的泪光也被他掩去:“的确,我是因为励升这句话才选择回国的。其实我选择回国还有一个原因,是你,糖糖。” “是我?”言汐震惊,她从未想过许顷延选择回国会因为她。 “我想看看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学妹怎么样了?能不能成为一名好医生?会嫁给怎么样的人?过怎么样的生活?如果哪天小学妹被欺负了,我这个学长可不能坐视不理。” “许顷延,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言汐又惊又喜地拼命在许顷延怀中蹭来蹭去。 此刻的她喜不自胜,先前她一直觉得在与许顷延这段感情中,她爱惨了许顷延,被许顷延吃得死死的。 现在她发现许顷延也早就喜欢上她了,会对她牵肠挂肚,过去的十多年她不是单向的箭头,而是双向箭头。 这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喜欢十多年的人,也惦记了你十多年。 面对言汐拼命在他怀中蹭来蹭去,之前极力隐忍克制的燥热感觉又死灰复燃了。 他忙伸手把言汐从他怀中移开,伸手敲了言汐一个爆栗,他似真似假与言汐开玩笑道:“糖糖,你别太高估我的自制力,要不然你今晚就能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隐疾?嗯?” 说这话时,许顷延低沉声线中还带着几丝蛊惑人心。 尤其是最后一个“嗯”字刻意加重了分贝,撩人意味十足。 登时,言汐双颊快速飞升两片红晕,灼热的温度都烧到了耳朵根,她只好怂成鸵鸟,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面对害羞脸红的言汐,许顷延抿唇笑,眉眼也噙着浓浓的笑意:“纸老虎。” 顿了一下,他缓缓俯身,凑在她耳边,眼中尽是促狭的笑:“刚刚怎么跑那么快?是害羞还是害怕?” 话音还未落,言汐更是害羞窘迫得恨不得立马变身穿山甲挖地洞钻进去。 偏偏许顷延又故意再次撩拨她:“是害羞你看到的?还是害怕我真的对你做什么?嗯” 最后一个“嗯”字更是将她的心挠得痒痒的。 闭着眼咬了咬唇,言汐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而许顷延却与她使坏,步步紧逼她亲口说出来才肯罢休:“我刚刚不过是换衣服打算洗澡。你之前也不是没看见过我没穿衣服的样子,那害羞什么?我既然答应过你母亲在没领证前,不会碰你,你又害怕什么?嗯?” “许顷延,你……你……”言汐羞赧得无地自容。 面红耳赤地憋了好一会才憋回一个形容词给许顷延,“可恶。” 许顷延被言汐可爱模样逗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怎么不骂我流氓?” 言汐不假思索回:“我可不敢骂你流氓,要是骂你流氓,万一你真生气要做名副其实的流氓,我岂不是吃亏了。” “我说过没有领证前,我不会碰你的。” 言汐没好气地回:“你是不会碰我,可你会摸.遍我全身,亲.遍我全身,还让我用手帮你,真还不如直接做,省得让我遐想非非。” 她刚说完,谁知男人竟然来了一句:“遐想非非什么?” 天哪,她能不能暂时失忆一下,亦或者让许顷延失忆也行,这个问题真的是……太撩她了。 “遐想非非什么?”男人又问了一遍,语气透着无辜。 心一横,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立刻抬眸迎上许顷延噙着促狭笑意的寒眸:“许顷延,你有本事今晚就要了我,要不然你……你别再撩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马上领证了,许大律师不会再撩糖糖了,直接那个啥。 两人甜甜的恋爱我感觉我能写一百章,许顷延真的是太惨了,必须多给他一点糖。 第60章 、番外5 番外5 早安许太太 ----- 许顷延眼底噙着促狭的笑意, 他一瞬不瞬凝视着面前的言汐,眉梢微挑:“我说过激将法对我没用。” 顿了一下,他微微一笑:“不逗你了, 你早点睡吧。” 说完,笑着转身离开。 “许顷延。”言汐喊了一声。 男人蓦地停下脚步, 转身笑着看向她,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怎么, 还想对我用激将法?” 咬了咬唇,她迎上他灼热的视线:“许顷延,谢谢你,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去面对杨俪,面对你的身世。” 他寒眸微微闪动了一下, 勾了勾唇,硬朗的轮廓变得柔和许多, 甚至眼中尽是温和与柔情看向她:“糖糖,于你而言, 我是你的启明星。于我而言,你也是我的启明星。上苍苛责于我近三十年,我曾怨过上苍,与你重逢后, 我感激上苍将你送到我身边来。” “噗嗤”一声,言汐没忍住笑出了声,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忍不住对面前的许顷延挑了挑眉:“许顷延, 你这情话都跟谁学的?说得这么溜?是不是偷偷在英国谈过好多恋爱?嗯?” 许顷延被她逗笑了,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笑:“我在英国是半工半读完成学业的,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也不想去谈恋爱。” 言汐没好气地回:“没时间谈恋爱不代表没有人追你,许顷延,你老实交代除了赖颖这个师妹外,你还有几个觊觎你的师姐师妹?” 说这话时,她伸手指向面前的男人,眼神威胁着。 男人一下握住她的手,抿唇笑:“怎么?许太太想提前行使权力?” 她不甘示弱步步紧逼:“老实交代在英国留学期间以及现在工作到底有多少单身女青年惦记你?” 男人眉眼的笑意更浓了:“真想知道?” “当然。” 她必须知道许顷延到底有多少蜜蜂蝴蝶围着转,尤其是像赖颖那样讨厌的蜜蜂。 像是想起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是在大学做客座教授吗?也老实交代有多少像邹梦那样觊觎你的女学生?” 她突然感觉许顷延像是人民币,怎么每一个人都喜欢? 许顷延伸手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笑着对她说:“糖糖,明天我们吃饺子。” “吃饺子?”言汐一愣,漂亮的眼眸一亮:“许顷延,你竟然会包饺子?那好我要吃芹菜肉的,嗯,还有玉米虾仁,还有……” 还没等她说完,她才后知后觉许顷延在笑话她,她没好气地嗔道:“许顷延,我才没有吃醋,我就是好奇你这个鸡蛋到底有多少苍蝇叮?” “好,你没有吃醋,你只是好奇。那我慢慢讲给你听。”许顷延牵起她的手往阳台榻榻米方向走去。 --- 阳台榻榻米上,言汐靠在许顷延怀中,俯瞰窗外的万家灯火,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映在窗户中。 “许顷延,来的路上我接到了陆老师的电话,明天科室就会来一个接手我工作的规培生,我的离职手续最多后天就能办好。中午我的博导陈教授联系我,伦敦大学医学院那边已经在催促了,让我尽快去交流学习。”鼻子突然一酸,言汐努力微笑:“许顷延,这下如你所愿了,下周我就在大洋彼岸英国了。” 话落,男人伸手将她圈紧了一些,声线有些闷闷的:“糖糖,我会常常去看你的。” “我才不要你来看我,你来了只会让我分心,影响我学习。” 说这话时,言汐声音有些哽咽,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害怕被许顷延察觉她又哭鼻子,她快速转移话题:“顷延学长,我这里时间比较赶,要不你明天或后天哪天方便,我们回一趟洛城。你去见杨俪,我去见许顷茹,然后……然后我带你回去见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明天吧。”许顷延思索了一下回。 刚好言潮答应明天帮他把户口本偷出来,他也要去一趟洛城。 言汐没想到许顷延会选择明天,她还以为许顷延会选择后天,一时之间她有些不知所措。 害怕家里人为难许顷延。 身后的男人似乎猜出她的担心与顾虑,伸手又将她搂紧了一些,轻声安慰道:“糖糖,不怕,我能应对好你家里人,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她肯定相信他能应对她家里人,但她就是担心他被为难。 “顷延学长,我们明天先去看洛城监狱好吗?” “听你的。” “下午我在带你去我家见我家里人好吗?”上午的时间她得让哥哥言潮给爸爸妈妈打预防针。 许顷延笑着点了点头:“都听你的。” 此时他心中暖洋洋的,他没有告诉她,她父母的那一关其实他早就过了,至于大舅哥更是主动提出要帮他这个妹夫偷户口本。 “对了,许顷延,既然明天我们回洛城。那后天下午我再去科里办离职手续,后天上午我打算去买一些东西送给科里同事,他们对我都挺照顾的。” “对你照顾最多的应该是舒朗吧。” 闻言,言汐忍不住转头看向身后的许顷延,笑嘻嘻地问:“许顷延,你这是在吃舒朗的醋吗?” 男人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要不是他那句你在他怀中睡着了,我也就不会误会你们,或许那场车祸就不会发生。亦或者,我早点听出来许顷茹那句话真正的意思,也能阻止那场车祸。” 她一直在心疼他,他何尝不心疼她。 看到她全身插着管子躺在ICU病床时,他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他,他愿意替她受着那些疼痛,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的。 后来她清醒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他恨不得寸步不离守着十三岁的她,没有什么事比她平安健康还重要。 言汐听得出来许顷延还在为那场车祸自责。 她也不止一次与他说撞她的人是许顷茹,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他还是会自责。 言语上她不知道如何再安慰他,只好行动上安慰他。 抿了抿唇,她脸庞朝他缓缓靠近,在她唇瓣快触碰到他温热的唇时,她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与他温热的唇轻轻触了一下后,他的两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扶住了她的脸颊。 他温热的唇抵在了她的唇瓣上。 两人熨着彼此的气息。 辗转厮磨间,他加重了力道,分开了她的唇,一探而入,加深了探索,流连忘返地允吸,搅弄着。 绵长炙热的吻持续了许久,直到言汐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时,许顷延才松开她。 她害羞怂成鹌鹑缩在他怀中,他伸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糖糖,去英国后好好学习。” “好,我会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勤奋学习。” “遇到什么事找我的师兄,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好的。” “伦敦的天气多变,出门记得带把伞。” “我记住了。” “还有……” …… 听着许顷延的叮嘱,言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渐渐地她眼皮开始打架了,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察觉到怀中的人睡着了,许顷延伸手又将怀中的人抱紧了几分,他伸手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相机拍了几张他与言汐的合影的。 拍好之后他从中挑选了一张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盯着手机屏幕上两人的合影,他感觉到眸心有泪光,是他劝她去深造出国的,突然他有些后悔,两年,近七百个日日夜夜,他该如何熬过去。 她不舍得他,他何尝舍得她…… 这一晚,言汐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与许顷延生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一家四口特别的和谐欢乐。 --- 翌日清晨,言汐是被窗外直射进来的阳光叫醒的,她下意识地伸了一个懒腰,她发现她竟然还在许顷延的怀中。 不仅如此,许顷延还笑着与她说了道了一声:“早安,许太太。” 她睡意惺忪地愣了一下,忍不住问:“许顷延,你一夜没睡?” 男人轻轻“嗯”了一下。 “为什么不睡觉?”她惊呼一句,“难不成是我又抱着你不撒手?” “嗯。”男人抿唇笑,语气透着无辜:“你抱着我不撒手不说,还各种亲我吻我,说什么不要我离开你,让我一直紧紧把你抱着。” 闻言,言汐又羞又窘,恨不得立马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真是糗大了。 搞得像是喝醉酒一样,她的睡相有那么差吗? 看到言汐害羞脸红的样子,许顷延眉眼尽是笑意。 那些话都是逗她的,她睡着的时候特别安静,都不怎么翻身。 他只不过是想多看看她。 下周她就要离开了,她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只有一百多个小时了,他舍不得闭上眼睡觉。 许顷延松开言汐缓缓起身:“许太太,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站起来时,因为抱了言汐一整夜他手脚都有些酸软了,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她忙伸手去扶他:“许顷延,你没事吧?” “许太太,许先生没事。”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寒眸灼热的注视着她。 言汐才后知后觉从睁开眼到现在,许顷延一直称呼她许太太,忍不住问:“许顷延你干嘛叫我许太太?我跟你还没领证呢?” “快了,许太太。”许顷延眉梢微挑,似真似假玩笑道:“等领完证,许先生得立马让许太太知道许先生究竟有没有隐疾?” “领证?”言汐莫名地一头雾水,“我的户口本也不在我这,怎么可能马上就能跟你领证?” 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放心,在你出国前,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名副其实的许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跟糖糖在一起后,许顷延情话满分,撩人技能也满分。 看评论有仙女说正文完结有些仓促,这一点是尘尘的私心,许顷延身世已经够惨的了,寄人篱下生活了十八年,之后又在异国他乡飘零了九年,前半生已经够苦的了,我不想再把他的那份苦楚给放大,还不如多写一些他和糖糖之间的甜腻番外。 分开的两年是必然的,前面很多伏笔都交代了,但是这两年对许顷延糖糖来说又是甜蜜的,小别胜新婚嘛。 晚安,明天见。 第61章 、番外6 番外6 不会憋坏吗 ----- 抵达洛城监狱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许顷延去见杨俪前, 言汐一直把许顷延的手紧紧握着,突然她不想让他去见杨俪。 是她劝他去面对杨俪和他的身世,如今她后悔了, 她不想他去面对曾经的伤痛,她心疼他。 “许顷延, 要不你别去见杨俪了。” 男人寒眸注视着她, 对她微微一笑。 听到杨俪这个名字, 他眼中不再有仇恨,而是变得释然与平静:“我要去见杨俪,我要感谢她还了我亲生父亲的清白, 从此我许顷延不再是强女干犯的儿子。” 听到许顷延这么说,言汐一下放心了, 看来是她多虑了。 这是言汐第一次进监狱看望囚犯。 隔着透明玻璃,她见到了穿着一身囚犯服, 扎着一个简单马尾辫素颜朝天的许顷茹。 许顷茹看到她时,依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骄傲公主的姿态。 拿起话筒, 还没等言汐开口问许顷茹为什么要见她,话筒那头的许顷茹直接劈头盖脸地讽刺她:“你只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哥迟早会把你这个替身给甩了的。” 言汐被许顷茹冷嘲热讽的话逗笑了,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许顷茹找她不过是再次跟她强调她只是一个替身。 这样的话她耳根子都听出茧子了,能不能新颖一些? 话筒里传来许顷茹困惑的声音:“你笑什么?” 言汐抬眸看向透明玻璃中的许顷茹,挑了挑眉:“许顷茹, 你见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那你还不如见许顷延,至少你是喜欢他的,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是女孩子对男孩子的喜欢。” 闻言,许顷茹震惊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哥的?” “你都表现那么明显了,我再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傻子了。”言汐没好气地回,“你一遍遍告诉我许顷延不爱我,只是把我当小晞姐的替身,迟早会把我甩了的。还有你上次在医院门口打我,你开车闯红灯撞我,都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嫉妒心在作祟。你嫉妒我得到了许顷延的爱,而你却没有。许顷茹,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有一手的好牌都被你打烂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面对着至今为止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的许顷茹,言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母亲杨俪对许顷延做的那些事的确会让许顷延讨厌你,而你父亲却是真心待许顷延的,把许顷延当成亲儿子。你如果对待许顷延好一点,许顷延或许不能爱上你,但是他会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而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从小到大只知道欺负许顷延,从未设身处地去考虑过许顷延的感受。如果我是许顷延,我也会厌恶你。”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话筒里传来了许顷茹质疑的声音,她不住地摇头,嘴巴一直念叨着:“我怎么可能错了,我没有错,错的是我哥,是我哥恩将仇报。” “错得很离谱。”言汐毫不客气打断许顷茹的质疑。 顿了顿,她缓和了一下语气:“你的名字应该是你爸爸给你取的吧,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要给你取许顷茹这个名字吗?许顷延,许顷茹,别人一听就是亲兄妹,你爸爸希望许顷延能把你当妹妹一样疼爱,即便你是杨俪的女儿,可是你却与你母亲杨俪沆瀣一气,欺负许顷延。许顷延怎么可能还会把你当妹妹,给你好脸色看。” 言汐话音还未落,透明玻璃对面的许顷茹哽咽的抽泣声:“可是我是喜欢我哥的,我是真心喜欢他的,我没有想过欺负他。我只是想让他多关注我一点,多看我一眼,我希望他能像对待颜晞一样对待我。但是他没有,从小到大,他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我。于是我就想尽各种办法让他注意我,我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是我们许家的养子,就像是我们家养的一只狗,没有我们许家,他只会流落街头,他必须对我这个妹妹好。” 听到许顷茹的话,言汐怒火直冲脑门,“许顷茹,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时时刻刻拿许顷延跟一只狗作比较?亏了许顷延脾气好,我要是许顷延你时时刻刻提醒我是你们家养的狗,我估计早拿刀子捅你了。有一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许顷延母亲原本是要嫁给你父亲的,在婚礼前被你母亲找人掳走,被欺负了才有了许顷延。在许顷延出生的第二天用一把剪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许顷延亲生父亲是被你母亲诬陷才成了强女干犯被关三十年。” “什么?你说什么?我妈妈跟我说许顷延母亲是要勾引我爸爸的,结果被流氓给强女干了。” 看到许顷茹瞠目结舌的神情,言汐索性一次性把话说完,“许顷茹,你被你母亲杨俪给骗了。许顷延悲惨人生都是你母亲杨俪一手造成的。你不知道许顷延身世的真相是你父亲想隐瞒你一辈子,希望你跟许顷延像亲兄妹一样相处。可作为杨俪的女儿的你,非但没有感觉到一丝愧疚,相反变本加厉去欺负许顷延。许顷延对你已经不错了,已经够容忍你了,换成其他人估计会分分秒把你给杀了,而且至少千刀万剐才能泄愤。” 许顷茹呆呆地愣住了,紧接着挥泪如下痛哭起来,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原来她一直错了,就像言汐说的错得很离谱…… 听到许顷茹悔恨的痛哭声,言汐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对许顷茹的怜悯,这是许顷茹咎由自取的结果,与任何人都无关。 缓缓起身,她刚准备挂断电话,话筒里传来了许顷茹哽咽的道歉声:“……言汐,对……对不起……请你原……原谅我好吗?” 她快速又坐下,迎上泪眼婆娑的许顷茹,语气坚决地回:“抱歉,我无法原谅你。” “为什么?”许顷茹疑惑地问。 胸口微微起伏着,言汐极力忍住胸膛中翻腾的怒火,语气决绝而冷漠,疾言厉色道:“你曾经那样随意践踏辱骂我最爱的顷延学长,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顿了顿,她继续说:“我言汐不是圣母,你故意开车闯红灯撞我,把我撞进ICU,幸亏我生存的意志坚定,要不然我早就离开这个世上,我怎么可能会原谅你?许顷茹,你少做梦。” “你——”话筒里传来许顷茹因愤怒而气结的声音。 言汐没有理会,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起身快速离开了探望室,不曾回头去看望许顷茹一眼。 一想到许顷茹的所作所为,要不是隔着透明玻璃,她早就冲上去痛揍许顷茹一顿。 之所以跟许顷茹费那么多的口舌,她是要攻心,让许顷茹一辈子都陷入悔恨自责中,也让许顷茹离许顷延远远的,省得出狱后还去纠缠许顷延。 走出监狱大门,已经是中午,许顷延正站在不远处停车的地方等着她。 男人一身简单的衣着,白衬衫打着领带配黑色西裤,面容帅气冷峻,却在太阳的光晕下愈加光彩耀眼,卓尔不凡。 男人看见她,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原本硬朗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一双深邃的眼睛如此时的阳光一般灼热注视着她。 快速跑到他跟前,她一下扑进他怀中,像一只小猫一样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她喜欢他的怀抱,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喜欢,现在也喜欢,当然以后只会更喜欢。 看到言汐心情不错地在他怀中撒娇,许顷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他忍不住低头看向怀中的言汐,笑着问:“都跟许顷茹说什么了?这么开心?” 言汐抬眸迎上许顷延的视线,一脸骄傲:“许顷茹这个烂桃花我帮你彻底斩断了,从此以后许顷茹不会再纠缠你了。” 闻言,许顷延眼眸惊讶地微微缩了缩:“你怎么知道的?” 言汐没好气地回:“我也不是傻子,你和许顷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许顷茹又那样讨厌我,她肯定是喜欢你。只不过她这个人脑子不好使,到手的好牌被打她自己打烂了。” “好牌打烂?怎么说?”许顷延忍不住问。 “你和你养父一直对她隐瞒你的身世,还有你养父给她取名许顷茹,跟你的名字就差一个字。还不是希望你跟许顷茹能胜似亲兄妹嘛,即便她是杨俪的女儿,但是看在你养父的情分上,你还是会善待许顷茹这个名义上的亲妹妹的。结果许顷茹非要在你面前刷存在感,弄巧成拙,得到的只会是你的厌恶。” 听到言汐的分析,他投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他伸手摸着她的脑袋,眼神尽是温柔和宠溺,眉梢微挑:“没想到当年那个连勾股定理都不会应用的小学妹长大后竟然变得这么聪明。” “许顷延,谁说我不会应用勾股定理了?” “那你还记得勾股定理吗?” “当然记得,不就是直角三角形……” ………… 黑色奥迪车驶出监狱后,直接上机场高架往市区方向。 言汐以为许顷延要先带她回他洛城的公寓吃中饭。 下高架时,当她看见高架指示牌看到了洛城第三医院,她才后知后觉许顷延要去第三医院见她父母和哥哥。 她一下坐立不安紧张起来,她忍不住用眼睛余光偷偷去看身旁开车的许顷延。 遇到红灯时,许顷延熄火停车,侧目睨了她一眼,笑着对她说:“你怎么一直没问我跟杨俪说了什么?” 她尴尬伸手摸着后脑勺:“我……我忘记问了。” 这不是揭他的伤疤吗?她才不会去问。 “杨俪先是跟我道歉,然后求我想办法帮许顷茹减刑,被我拒绝了。” “没错,你就应该毫不留情地拒绝杨俪。” 言汐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要是她是律师,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许顷茹增加刑罚,恶人就应该有恶报。 估计说出来,会被许顷延这个公平正义的真正律师给鄙视,索性不说。 红灯变绿灯后,许顷延快速启动车子,“中午多一个人跟我们一起吃饭?” 言汐慌忙问,“谁?我爸爸还是我妈妈?” “都不是。”许顷延抿唇笑着回:“大舅哥。” “我哥哥言潮?”言汐骇然地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看向身旁开车的许顷延。 什么时候许顷延跟哥哥言潮关系走这么近了,许顷延都喊言潮大舅哥了,她怎么都不知道? “大舅哥人还挺不错。” 不仅主动提出帮他偷户口本了,还付出了行动。 嗯,言潮这个大舅哥真心不错。 看到许顷延那样夸赞言潮,言汐一脸的黑人问号。 突然许顷延电话音响响了,来电备注是“大舅哥”时,她脑子中的问号又多了几个。 许顷延伸手过来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等他开口,车内就响起了言潮蹦豆子的声音:“我嫡亲的妹夫,你到哪呢?我已经走出医院大门了,这顿饭必须你请客,我得好好宰你一顿,大舅哥我为了帮你偷——” “咳咳——”许顷延快速咳嗽两声,打断言潮的话:“我快到了。” 要是言汐知道她的户口本是哥哥言潮悄悄偷出来的,估计不会跟他去民政局领证。 “我的嫡亲妹夫,我听我老妈说,你答应我老妈不领证就不碰糖糖?真的假的?许顷延,你这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竟然能忍耐那么久,不会憋坏吗?你该不会是有隐疾吧,阳.痿还是早.泄?刚好跟我关系不错的哥们就是男科的,吃好饭我带你去找他给你看看,大家都是男人不要不好意思,我可得为我嫡亲妹妹的下半生性.福生活着想——” 作者有话要说:对待许顷茹,糖糖真飒,也斩断了许顷延的烂桃花。 言潮就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第62章 、番外7 番外7 使坏真讨厌 ----- 许顷延又一次轻咳两声, 语气有些不自然:“糖糖在我车上。” 此话一落,电话那头蹦豆子的言潮如卡带静默了两三秒钟,旋即挂断电话。 许大律师的一句话, 不止言潮尴尬,言汐更是尴尬窘迫。 言潮还能挂断电话逃避尴尬, 她却无法逃避,她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专心开车神情自若的男人。 她由衷佩服他,都被质疑那方面有问题了,竟然还能这么淡定。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说的就是许顷延。 蓦地, 男人低沉戏谑的声线落入耳中:“放心, 我没有隐疾。” 轰——言汐脸颊倏地烧红, 连带着耳根子都烫得要命。 脑海不自觉地浮现出她曾用手帮他的画面, 害得她手酸得要命…… 正遐想非非时,偏生男人又似真似假问:“怎么, 真担心我有隐疾?” “不……不担心。”她慌忙脑袋如拨浪鼓一般直摇头。 她羞赧得不敢去看他,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那样的尺寸, 持久性怎么可能会是有隐疾? 看到言汐低头害羞的可爱模样, 许顷延喉间溢出一串低低的轻笑声,他逗她:“万一我真有隐疾你怎么办?” “啊???”言汐惊呼了一句, 立马抬头震惊看向身旁的许顷延, 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许顷延,你那方面真有问题?是什么问题?” 许顷延眼中噙着促狭的笑:“如果我那方面真有问题, 你打算怎么办?跟我分手?” “不会,我干嘛要跟你分手?”言汐莫名地一头雾水,“有问题就去治疗,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的。” “治不好怎么办?”他继续逗她。 “许顷延, 你是什么问题?不举吗?还是……” 还未等言汐说完,男人笑着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眉眼尽是浓浓的笑意:“许太太请放心,许先生没有隐疾。” 看到许顷延抿唇笑,言汐才后知后觉她被他戏弄了,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她没想到许顷延使坏起来,真心地令人讨厌。 许顷延知道言汐生气了,正打算去哄,老远就看见了站在洛城三院门口对他招手示意的言潮。 他快速把车子开到言潮跟前停下,车子刚停稳,言潮快速跳上车。 一上车,言潮立马伸手去轻拍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言汐:“糖糖,你还认识哥哥吗?” 言汐回头赏了言潮一个巨大的白眼,咬着牙骂道:“臭男人。” 顿时,言潮一脸黑人问号,疑惑的眼神看向许顷延。 许顷延笑着睨了一眼言汐,投给言潮一个抱歉的眼神。 大舅哥,你多担待,我老婆那句话是骂我的。 吃饭地点定在距离医院不远处五星级酒店自助餐厅。 地点毫无疑问是言潮定的。 许顷延把车钥匙交给酒店泊车服务员后,便被大舅哥言潮拉着安利酒店自助餐是如何的好吃,当然价格并不美丽,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紧紧落在言汐身上。 言汐至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 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座位坐下后,言潮立刻给许顷延眼神示意。 许顷延便对言汐说:“糖糖,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言汐抬眸没好气瞪了一眼许顷延,唇畔漾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想吃……延顷肉。” 言潮:“???” 许顷延淡淡一笑:“回去给你吃。” “我要清蒸。”言汐气鼓鼓地说。 “好。”许顷延笑着点了点头。 --- 去自助区取食物时,言潮忍不住问许顷延:“我嫡亲的妹夫,什么是延顷肉?” 许顷延伸手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 他才不会跟大舅哥言潮承认延顷肉是他。 至于清蒸,是她想咬他。 “对了,我嫡亲的妹夫,户口本给你。”言潮立刻放下手中的餐盘,左右环顾了一下,如同特务接头偷偷摸摸从外套口袋中掏出户口本递给许顷延。 许顷延接过户口本刚准备看,就被言潮阻止:“我老爸老妈听说糖糖今天下午要带你回家,取消了去简城参加调研,要是被我老爸老妈知道我叛变了,我老爸老妈会揍死我。” 许顷延快速把户口本放进西裤口袋里。 言潮忍不住伸手警告许顷延,神情严肃,言辞犀利:“许顷延,我警告你,不许欺负我妹妹,要不然我揍死你。” “大舅哥,放心,我会好好对待糖糖的。”许顷延难得认真与言潮说话。 “那个……咳咳——”言潮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刻意压低语气:“我嫡亲的妹夫,我们都是男人,不要不好意思,你告诉我你是阳.痿还是早.泄?要不我帮你从我们医院弄一点伟哥给你捎回去。” 胸口微微起伏,许顷延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假笑回:“不用了,大舅哥。” 怎么所有人都认为他有隐疾?难不成他把“我有隐疾”四个字写脸上了? “真的不用吗?别不好意思,大家都是男人嘛,我也是为我妹妹性/福着想,毕竟现在大多数离婚夫妻就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造成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和糖糖性.生活不和谐。” “放心,大舅哥,我们会和谐的。” 要不是看在言潮这个大舅哥帮他偷户口本的份上,他早就往言潮脸上抡两拳,义愤填膺告诉言潮,他没有隐疾。 “许顷延,我嫡亲的妹夫,你户口本带了吗?你如果带了户口本直接下午就可以跟糖糖去民政局领证了。今晚你就可以……” “大舅哥。”许顷延快速打断言潮的话,要是再不打断言潮,指不定言潮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来。 这里又是公众场合,言潮可以不顾及脸面,他必须顾及。 要不然不小心被认识他的人撞见了,要不了几日,整个陌城和洛城政法界的人都会知道他许顷延患有隐疾,到时候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这一顿饭许顷延和言汐吃得都尴尬,唯一不尴尬的是言潮。 言潮先是对言汐上演了一出哥哥不舍得妹妹的戏码,说什么不舍得言汐出国两年,担心言汐两年在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的英国没人照顾,又担心言汐跟许顷延结婚后,许顷延欺负言汐。 不论能言善辩的许顷延同大舅哥言潮解释多少遍,英国伦敦那边他已经帮言汐安排好了住处,他也会时常去看她的,言潮权当没有听见。 演完哥哥不舍得妹妹的戏码,言潮有上演一出哥哥叮嘱妹夫的戏码,说什么担心许顷延以后欺负言汐,辜负言汐之类的话。 不论言汐同言潮怎么解释许顷延不会辜负她,也不会欺负她,言潮还是当做没听见。 最后一出是长兄如父的戏码,这下许顷延和言汐学聪明了,全程面带笑容,不再与言潮浪费口舌。 终于吃完饭了,许顷延,言汐和言潮三人走出酒店大门。 言潮借故先离开了,离开前他对许顷延使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许顷延,今晚悠着点,别太过。” 言汐一脸的问号看向身旁的许顷延。 面对言汐疑惑的眼神,许顷延尴尬地伸手摸了一下鼻子,言潮这个大舅哥,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言潮走后,许顷延去取车,言汐站在酒店门口等许顷延。 五六分钟后,言汐没想到等到的人竟然是去而复返的哥哥言潮。 哥哥言潮快速跑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黑色包装袋,气喘吁吁地对她说:“糖糖,你等下把这个给许顷延。” 言汐接过黑色包装袋正要打开,被哥哥言潮大声阻止:“这是我给许顷延的,你别打开。” 言潮怪异举止勾起了言汐的好奇心:“这里面什么东西?” “许顷延需要的。你别打开就对了,要不然许顷延会生气的。” “是他让你买的吗?”言汐更加的一头雾水。 言潮默认地点了点头,眼睛的余光突然看见许顷延车子朝这边开了过来。 他如脚底抹油一般快速开溜,溜之前还不忘叮嘱言汐:“我亲爱的妹妹,这件事有关男人的尊严,千万别打开看。” 言汐手中拿着黑色包装袋怔住原地,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黑色包装袋,她真的特别好奇,许顷延能让言潮买什么有关男人尊严的东西? 她究竟是打开还是不打开呢? 正犹豫不决时,许顷延车子开到了她身旁。 许顷延探出窗外,目光落在她手上黑色包装袋:“谁给你的?” 她愣了一下,慌忙把黑色包装袋递给他,尴尬笑着解释:“言潮帮你买的。” “言潮买给我的?”许顷延蹙眉疑惑,伸手接过黑色包装袋,他低头打开包装袋看了一眼,“延时不.泄,提高性.欲”八个红色大字格外的醒目,没忍住骂了一声:“艹。” 言汐如同被雷劈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许顷延。 这是她第一次撞见许顷延骂人。 即便只是一个字,这让她更加好奇那黑色包装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一向冷静的许顷延开口骂人。 “许顷延,是不是言潮帮你买的东西质量不好?给我看看。” 说这话时,言汐伸手一把夺过许顷延手中的黑色包装袋。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言潮真是一个活宝大舅哥。 第63章 、番外8 番外8 民政局领证 ----- 言汐刚要打开黑色包装袋, 被许顷延抢先一步又夺了回去。 男人耳朵微红,眼神不自然地避开她,把黑色包装袋往车后排一扔:“这里停车不方便, 快点上车。” 言汐轻轻“噢”了一声。 上车后, 她眼睛余光时不时忍不住去看被许顷延扔到后排的黑色包装袋, 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很难收回。 黑色奥迪车开出酒店后,许顷延侧目睨了一眼身旁的言汐:“糖糖,身份证带了吗?” 言汐愣了一下神,不假思索回:“带了。” “那就好。”许顷延勾唇笑, 眉眼都噙着浓浓的笑。 言汐一头雾水:“许顷延,你要带我去哪?怎么要用到身份证?” 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等下你就知道了。” “哦。”言汐并未多想,好奇心还在后排那个黑色包装袋上。 十几分钟后, 黑色奥迪车停在了洛城新区民政局停车场。 车子熄火, 许顷延俯身过来替言汐解安全带:“糖糖, 我们到了。” 言汐忙左顾右盼:“这是哪?” “民政局。” “民政局???”言汐惊呼了一句,难以置信看向身旁的许顷延。 他伸手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眉梢微挑:“怎么?不愿意嫁给我?” 她快速摇头:“我愿意, 我当然愿意嫁给你, 可是我没有我的户口本,结婚不是要双方户口本的吗?” 许顷延快速从西裤口袋中掏出两本户口本,眉眼噙着笑注视着她。 “许顷延,你怎么会拿到我的户口本的?”言汐伸手捂着嘴, 不可思议地看向许顷延, “难不成是言潮给你的?” “吃饭前,大舅哥给我的。”许顷延笑着回。 言汐不禁感叹道:“许顷延,你真厉害, 竟然能让言潮帮你偷我的户口本。”顿了一下,她忍不住好奇问:“许顷延,你是不是答应了言潮什么事?要不然依照言潮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帮你偷我的户口本?” 许顷延眼神有些得意:“你从ICU转到普通病房,言潮让我喊他大舅哥,我喊了。不过前提是他答应帮我偷户口本。” “许顷延,你……你真狡诈。”言汐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心中痛骂着哥哥言潮,一声大舅哥就把她这个嫡亲的妹妹给卖了。 被言汐骂“狡诈”,许顷延眉眼的笑意更浓了。 他不可否认用一声大舅哥换来言汐的户口本,这笔买卖真是划算到家了。 被许顷延牵着走进民政局,言汐突然莫名地紧张起来。 她和许顷延马上要分开两年,现在把结婚证领了,万一两年中出现变数怎么办?到时候她就是离异,许顷延一向招蜂引蝶,离不离异都没有啥影响,甚至还可能更吃香。 察觉到言汐手掌都是汗,许顷延蓦地停下脚步,炙热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紧紧落在言汐身上,轻声问:“怎么,紧张呢?” 言汐低下头怂成鹌鹑,不敢去看男人灼热而直白的眼神,磕磕巴巴回:“许顷延,你……你还没跟我求婚。” 一向洞察细微的许大律师怎么会看不出来许太太在紧张,笑着见招拆招:“先把证领了,我再跟你求婚。” “……你还没正式见过我爸爸妈妈,万一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在你住院时,你父亲已经认可我这个女婿了。至于你母亲,也算认可我了。至于你哥哥言潮,他都把你的户口本偷给我这个未来妹夫了。” “……我们要分开两年,万一你对我始乱终弃怎么办?到时候我就是离婚妇女,而你是二婚男人,肯定比我吃香……” 还没等言汐说完,许顷延伸手过去重重敲了她额头一个爆栗:“许太太,还没结婚,你就想着红杏出墙?” 言汐伸手揉着额头,抬眸迎上男人的视线,没好气地回:“我才不会红杏出墙,我是害怕某人禁不住诱惑,婚内出轨。” 男人认真专注地凝望着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有力:“糖糖,我永远不会婚内出轨。要么已婚,要么丧偶。” “那万一我……我不小心喜欢上……” 额头上又被敲了一个爆栗,力道比之前重了许多。 言汐揉着额头,气鼓鼓地怒视着面前的男人:“许顷延,你这是家暴。” 男人笑着回:“许太太,你放心,许先生不会给你红杏出墙的机会。我们还没领证,这不算家暴范畴。” 咬了咬唇,言汐小心翼翼开口:“许顷延,要不等我从英国回来我们再领证好吗?” “不好。”许顷延毫不客气拒绝。 “为什么?”言汐疑惑。 许顷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不领证,估计我许顷延就真的患有隐疾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好吧。”言汐也只好同意,谁让她身边的人都怀疑许顷延有隐疾,从陆桃桃到哥哥言潮。 许顷延伸手过来一下抱住言汐,他凑到她耳畔边,声线低沉带着几丝蛊惑:“今晚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隐疾?嗯?” 顿时,言汐双颊爆红,心怦怦跳个不停,羞赧得低头做鸵鸟。 看到言汐害羞脸红的可爱样子,许顷延一时情动,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似真似假道:“今晚我会把你变成名副其实的许太太。” 男人呼出的热气一下下扑进她耳蜗中,挠得言汐心酥酥麻麻不说,还心猿意马,脑海中尽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知道许顷延真的已经忍耐挺久的,要不是碍于那一纸结婚证,他早就把她变成他的人了。 --- 填好表格后,当言汐把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递给登记员时,登记员接过户口本突然眉头一皱:“抱歉,这个户口本已经注销了。” “什么,这个户口本注销了?” 言汐震惊地惊呼了一句,她忙看向身旁的许顷延。 许顷延快速从登记员中拿过户口本。 确实,在户口本第一页已经被加盖了注销章。 他没忍住低声骂道:“艹。” 言潮这是跟他开什么国际玩笑?竟然拿给他一个注销的户口本? 逗他玩吗? 走出民政局,言汐忍不住用眼睛余光偷偷去瞄脸色不太好看的许顷延。 耳边还依稀回荡着许顷延那句骂人的话。 “顷延……顷延学长。”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再火上加油,“我哥或许不是故意的,我妈妈肯定是把两本户口本放在一起了,我哥肯定没有仔细看,随便就拿了一本,他肯定不知道他拿的那本是注销的。” “嗯。”许顷延心中怒火消散大半,他也疑惑既然言潮答应帮他偷户口本,怎么会偷一个注销过的户口本给他,一定与言汐父母亲有关。 确实,这件事是他考虑不周。 尤其是礼节上,他还未正式见过言汐父母,就直接托大舅哥言潮帮他偷户口本,未经言汐父母同意直接与言汐领证,言汐父母多少会有介怀。 想到这,他走到一旁,掏出手机,给养父许明易去了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许顷延回到言汐身旁,伸手将言汐搂入怀中:“糖糖,抱歉,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 言汐一脸的问号:“顷延学长你刚刚给谁打电话?” “我刚刚给我养父打电话,今晚他会在瑰丽酒店开一间包间,双方家长正式见一个面。” “不是我领着你去我家吗?”言汐心中的问号更多了。 许顷延宠溺的眼神笑着注视着怀中的女人:“傻老婆,这个注销的户口本是你爸爸妈妈故意让言潮偷给我的。” “为什么?我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言汐一脸懵。 “你爸爸妈妈舍不得你这个女儿,也顺便给我这个未来女婿一个教训。”许顷延眼底划过几丝自嘲,“是我太着急了,考虑不周。放心,在你出国前,我一定会让你变成我的许太太。” 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言汐忍不住提议:“许顷延,要不我们私奔吧?就去南塘小镇,我也不出国了,好不好?” “不好。”许顷延毫不犹豫否定,神情认真而严肃,“糖糖,如果我带着你私奔,这辈子你父母亲都不会原谅我,更不会认可我这女婿。这个注销的户口本不过是他们给我这个未来女婿的一个教训罢了,你放心,这件事我能处理好的,相信我好吗?嗯。” “可是……万一我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们结婚怎么办?” “不要胡思乱想。相信我能处理好的。” --- 注销户口本的乌龙事件,回许顷延公寓路上,言汐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焉焉的。 许顷延忍不住安慰:“小学妹,放心,学长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言汐漂亮的眼眸突然一亮,笑着看向身旁的男人。 这一声“小学妹”让她恍如回到了学生时代。 记得初一第一次数学单元考试,她考了一位数,被老师要求订正试卷,而他一道题一道题耐心地讲解给她听,与她一起订正。 她不耐烦了:“顷延学长,老师都骂我是笨蛋了,要不我就不订正试卷了。” 还没说完,他直接赏给她额头一个爆栗:“有学长陪着你。” 有他陪着她,她相信他能处理好的。 突然许顷延电话音箱响了,许顷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备注是“言汐母亲”。 他看了一眼此时正看向窗外发呆的言汐,伸手关闭音响,打开蓝牙耳机,把蓝牙耳机塞入耳中后才按下接听键:“伯母,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言汐母亲柳慧的声音:“顷延,言汐的户口本在我这里,言潮偷走的那一个户口本是注销的。” 许顷延淡淡一笑:“伯母,您还要我做什么?请直说。” 作者有话要说:许顷延内心os:不论如何我都在糖糖出国前,让糖糖成为名副其实的许太太 第64章 、番外9 番外9 哪里禁欲了 ----- 挂断电话后, 许顷延侧目睨了一眼身旁的言汐,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了重重关卡? 把言汐送到公寓后, 许顷延借口去超市买东西, 走出公寓后, 他直接去了公寓附近的瑰丽酒店见言汐母亲柳慧。 许顷延出现时,柳慧放下手中咖啡,抬眸亲切对许顷延笑着说:“顷延,伯母给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许顷延微微颔首:“谢谢伯母。” 坐下后,他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微微蹙眉,苦涩,齁苦。 不曾加过糖或奶。 放下咖啡后, 他淡淡一笑:“伯母, 您有事请直说。” “咖啡苦吗?”柳慧挑了挑眉笑着问。 “还好。”许顷延回。 “前两天言潮问我户口本放在那里, 我大致猜到了。”柳慧抿唇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她继续说:“顷延, 伯母今天找你只希望你能答应承诺伯母一件事, 你承诺做到我就会把户口本给你。” “伯母,您请说。” “顷延,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是未婚先孕生下言潮和糖糖这对龙凤胎的, 遭受到许多人异样的眼光和指指点点。我不希望糖糖步我的后尘, 我希望糖糖能专心完成两年的学业。我不希望她中途怀孕生子而前功尽弃。” 许顷延眼底划过几丝自嘲,敢情还得再让他做两年的和尚。 “伯母,您是希望在糖糖留学期间我不碰她?” 柳慧不否认也不承认, “我不看过程,我只看结果,能做到吗?” 闻言,许顷延寒眸一亮,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放心,伯母,我能做到。” 不是不能碰言汐,而是不能让言汐怀孕,这个简单。 柳慧笑着问:“顷延,咖啡苦吗?” 许顷延笑着摇头,意味深长地回:“我有糖糖了,一点也不苦。” 柳慧忍不住好奇地问:“顷延,伯母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收买言潮那个小子的?” “大舅哥。” “什么?”柳慧疑惑。 许顷延勾了勾唇:“一声大舅哥,言潮就主动帮我偷户口本了。” 柳慧尴尬地笑着扶额。真是家门不幸,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儿子? 主动给自己的妹夫偷户口本,这样的大舅哥估计很难找出第二个。 薄唇轻抿了一下,许顷延缓缓起身,对柳慧鞠了一个躬,态度诚恳道歉:“伯母,我知道在偷户口本这件事上是我唐突了,没有顾及礼节。抱歉。” 柳慧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顷延,伯母只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糖糖和言潮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从小到大我没有尽过多少母亲的职责,但我不希望糖糖走弯路。她选择了你,我没意见,也认同你这个女婿,但是结婚是大事,怎么可以跳过我们父母这一关呢?” 许顷延再次向柳慧鞠了一个躬:“伯母,我真的很抱歉。” 柳慧站起身,走到许顷延身旁,面露慈祥的微笑:“顷延,伯母没有怪你的意思,有关你的身世伯母都听说了,这么多年难为你了。你和糖糖结婚后,伯母会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从此你就是我们言家的孩子。” 话落,许顷延震惊地看向柳慧,此刻的他眸心闪着泪光,心中一片感动。 从此,他有家了,不再是孤单一人。 妻子是言汐,岳父是言珅,岳母是柳慧,大舅哥是言潮。 “顷延,不是伯母故意为难你,糖糖这个孩子一向乖巧,但在你的事情上她一向叛逆,防止你们领证后她反悔不出国了,或者直接领着你私奔了。所以户口本我会在糖糖出国那天早上再给你。” 听到柳慧这句话,许顷延哭笑不得,他不得不承认,知女莫若母。 没办法,他只能答应。 “好的,伯母。” --- 许顷延出门后,言汐便躺在沙发上追偶像剧,刚看了一会她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没过多久直接进入了梦乡。 等她醒来是被许顷延吻醒的。 睡意惺忪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英俊硬朗的面容。 两人靠得很近,耳鬓厮磨。 彼此之间的气息熨帖着,环绕着彼此。 男人看她的眼神灼热直白而迷离。 男人苦笑一抹,语气透着无奈:“糖糖,怎么办?我又得做两年的和尚?” “什么?”言汐懵了一下,“许顷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见了你母亲,她让我承诺在你留学英国期间不能让你怀孕。” 说这话时,许顷延温热的唇紧贴她的耳畔,呼出的气息扑进她耳中。 他低沉的声线带着几丝隐忍和克制:“怎么办?糖糖,我不想做和尚。” 咽了咽口水,言汐害羞地低哝了一句:“不喜欢就不做呗,反正我们有没有那个啥,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羞赧得恨不得立马找一个地洞快速钻进去。 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许顷延,他可以碰她吗?反正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 “好,听你的,不做和尚。”说完,男人亲吻铺天盖地地落下,如雨点一般缓缓下落…… 此时屋内明亮,阳台处窗帘没有拉,言汐担心被人看见,又想到初.次的疼痛,突然紧张起来,身子抑制不住地发颤着。 察觉出言汐身体发颤,许顷延戛然而止,双手撑着沙发,温和的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怀中娇艳欲滴的言汐,轻声问:“是紧张还是害怕?” 言汐避开许顷延灼热而温柔的视线,双颊上的两片红晕更是绯红,磕磕巴巴地回:“都……都有。现在是……白天……许顷延我们……能不能晚上……” “好,等晚上。”许顷延笑着打断言汐的话,快速起身。 言汐也快速坐起来,下一刻她就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搂入怀中。 她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许顷延又搂进了几分,“糖糖,别害怕,这种事水到渠成。” 咬了咬唇,她缓缓开口,“许顷延,你刚刚真打算……要了我吗?” “说实话,一开始只是想逗逗你,后面就控制不住了。” 说这话时,他握起了她的手,把她的手带去了某处。 隔着布料,轻轻一触碰,如电流划过全身一般,她快速缩手,他没有给她机会。 他凑近她耳边,声线低沉而蛊惑:“糖糖,用手帮我。嗯。” ………… 言汐用手帮了许顷延两次,比拿手术刀还酸还累。 过后许顷延又把她紧紧抱住怀中,她身体刚挪动了一下,耳边就传来许顷延闷闷的声线,“糖糖,别动。” 她委屈兮兮回:“许顷延,你把我搂得太紧了,我不舒服。” “还认为我有隐疾吗?”她走了一下神:“什么?” 男人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戏谑道:“你还觉得我有隐疾吗?” “……没……没有。”言汐快速回,脸烫得放一个鸡蛋都能立马蒸熟,心更是如打鼓一般。 她瞥了一眼地上那一团团卫生纸以及此刻酸得要命的手,许顷延怎么可能会有隐疾? 偏偏男人又补刀了一句:“放心,真刀真枪肯定比刚才时间长。” “啊——”言汐没忍住惊呼了一句,随后立马怂成鸵鸟,把脑袋埋地低低的。 男人似害怕她逃跑,双臂又将她圈紧了几分,声线低沉而温柔,与她轻轻道:“别怕,我会温柔的。” 言汐被许顷延撩得羞涩得涨红了脸,耳根子都烫得要命。 大白天对她说这些话,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她还记得前几天许顷延接受杂志采访时,杂志标题是禁欲高冷律师许顷延。 什么高冷律师? 许顷延哪里高冷呢? 还禁欲律师? 哪里禁欲了?一点也不禁欲? 压根就是一个流氓好不好? 如果她是编辑,标题她会写流氓腹黑律师许顷延。 --- 言汐原以为晚上的饭局会味同嚼蜡,毕竟这是双方家长第一次正式见面。 她没想到氛围会那么融洽,尤其是父母亲对许顷延那叫一个赞不绝口,而哥哥言潮更是彻底叛变到许顷延那边去了。 “顷延,伯父就把我的小情人交给你,你要好好对待糖糖。” “顷延,伯母希望你和糖糖能白头偕老,这辈子永远开心在一起。” “我说老爸老妈,你们别再唠叨了,再唠叨下去我嫡亲的妹夫耳朵没长茧子,我都要长茧子了。你们唠叨这些还不如赶紧把户口本给我嫡亲的妹夫,还有老妈你也真是的,竟然拿一本注销的户口本给我,让我这个大舅哥丢脸丢大了。” 言潮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都笑了。 许顷延伸手过来握住了言汐的手,眼神温柔欲醉,“小学妹,这件事学长处理好了,嗯。” “顷延学长,你真厉害。”言汐由衷称赞道。 许顷延往她这边凑近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眉梢微挑:“晚上我要奖励。” 登时,一些面红耳赤的撩人画面瞬间浮现在脑海中,言汐脸颊快速飞起两片红晕,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们两个要秀恩爱换个地方好吗?”言潮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许顷延:“我嫡亲的妹夫,你怎么把糖糖的手抓得那么牢,你还担心糖糖被人拐走?” “嗯。”许顷延唇角含着笑回,目光依旧落在言汐身上。 好不容易到手的老婆,必须好好抓住,他可不想再出任何差池了。 见许顷延不怎么搭理自己,言潮只好把目标转向言汐:“我嫡亲的妹妹,你英国留学期间,要是遇到比许顷延更好的男人怎么办?要不等留学回来再跟许顷延领证?” 许顷延一眼剜向言潮。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言汐立马附和:“好呀,言潮,我正有此意。” 刚说完,蓦地一个低沉带着一丝不悦的声线落入耳中:“许太太,许先生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作者有话要说:许顷延太难了,终于可以吃荤了。 第65章 、番外10 番外10 搞得像早恋 ----- 在那句“许太太, 许先生生气后果很严重的”话之后,言汐怂成了鸵鸟,乖乖吃饭, 不再去招惹许顷延。 双方家长聊得甚欢, 直接敲定等言汐留学回国就举办婚礼。 吃好饭, 走出酒店大门,言潮和许顷延去取车,许顷延养父许明易和言汐父亲言珅还在畅谈着。 言汐被母亲柳慧拉到一旁,“糖糖,今晚回家住。” “啊?”言汐下意识惊呼了一句, “妈妈,为什么?” 母亲柳慧瞪了她一眼:“糖糖,你跟顷延还没领证, 不适合同住一屋檐下。你一个女孩子得矜持。” 言汐没好气地回:“我哪里不矜持呢?” 柳慧严肃道:“去英国前你就住家里, 如果有事要回陌城, 我让言潮开车接送你。” “为什么?妈妈,你这样搞得我像早恋一样,我都二十五岁了, 又是第一次谈恋爱……” 还没等言汐说完, 柳慧直接伸手过来戳了戳她的额头,“糖糖,你是妈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那点心思妈妈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可不想那么早当外婆。” “妈。”言汐嗔了一眼母亲, 气愤地将脑袋转到一旁。 柳慧伸手过来替言汐整理着额前的碎发,眼中尽是慈爱和不舍:“糖糖,出国前这几天好好陪陪爸爸妈妈, 等你回来你就要嫁人了,以后可能就没有时间陪在爸爸妈妈身边了。” 言汐闻言鼻子猛地一阵酸涩,紧接着她扑进母亲柳慧怀中,“妈妈,对不起,是我之前太任性了。” “糖糖,你要永远记住,不管妈妈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你好。糖糖,妈妈永远爱你。” “妈妈,我也爱你。” 许顷延车子开过来时,言汐快速跑到许顷延面前,她尴尬伸手挠着头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跟许顷延怎么开口? 许顷延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抿唇笑着看向她:“伯母让你回家住?” 言汐尴尬地点了点头,“我妈妈让我出国前都住家里,往返陌城让言潮接送我。” 许顷延自嘲地笑了笑,他未来丈母娘是把他当洪水还是猛兽?这么小心提防他? 他和言汐早就成年了,怎么感觉像初高生早恋似的? 见男人迟迟不说话,言汐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许顷延,你是不是生气了?” 男人伸手过来敲了她额头一个爆栗,语气透着无奈:“我生气什么,你最多陪你父母几天就要出国了,等你回国你的余生都是我的。” 言汐轻轻“噢”了一声,笑嘻嘻地又对他说,“那许顷延我先回家了。” “到家联系我。” “好的,顷延学长。” 看着言汐兴高采烈跳上大舅哥言潮的车,许顷延莫名地有些不悦。 他才发现他这个老婆有时候真的是挺没心没肺的。 她父母舍不得她? 那他就舍得她吗? --- 一回到家,哥哥言潮就提议一家四口打牌玩斗地主。 最近一次一家四口在一起打牌玩斗地主还是除夕夜的时候,言汐父母欣然同意,言汐更是乐呵乐呵同意。 她手气一向很好,每次玩斗地主都能赢一点钱,尤其是赢哥哥言潮的。 这一晚也不例外。 凌晨一点多才结束牌局,洗漱好回到房间,当言汐看到手机上许顷延打来的十几通未接来电以及二三十条微信未读消息,才猛然记起她回到家好像忘记联系许顷延了。 思索了一下,她只好硬着头皮给许顷延回电话。 电话还没响了一声,话筒里就传来许顷延低沉而担心的声线,“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又与伯父伯母吵架了?” “没有吵架。我一直在忙。” “忙什么?怎么不接我电话?” “忙着收拾……收拾行李。”言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许太太。”电话那头传来许顷延稍稍不悦的声线:“你是不是忘了许先生职业是律师?在律师面前任何谎言都会不攻自破的。” 隔着话筒,言汐隐隐感觉到许顷延有些不开心,咬了咬唇她选择实话实说:“顷延学长,我没有在收拾行李,我在跟我爸爸妈妈还有我哥哥言潮,我们一家四口玩斗地主。” 顿了顿,她兴奋说:“许顷延,我告诉你哦,今晚我赢了言潮五百块钱,我做地主,最后只剩下一张牌了,作为我上家的言潮竟然出了一张三,你说他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还有他当地主,有三四个炸弹竟然不炸我,最后竟然输给我的四个三,哈哈哈,许顷延,你说言潮怎么这么笨……” 还没等言汐说完,电话那头的许顷延快速打断:“以后记得接我电话,我困了,先睡了。” “好的,晚安,许顷延。” 一说完,言汐快速挂断了电话。 同一时间,言家别墅外,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门口。 听到话筒传来的嘟嘟声,许顷延脸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汁来。 言汐一直不接他电话,他担心言汐被父母为难,连夜绕了大半个洛城开车抵达言家别墅外,好几次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进去。 当他担心紧张她时,她却在跟父母哥哥玩斗地主,她还傻呵呵地向他炫耀言潮故意放水让她赢了五百多块,她不知道他担心她吗? 这个老婆还能再没心没肺一点吗? 随后,许顷延登录微信给言汐微信转账五千两百块钱。 刚转完,他就收到了言汐发来的消息:【许顷延,你干嘛给我转5200?是向我表白的意思吗?】 【嗯。】 才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留一点时间给我。 【许顷延,我也爱你,我困了,先睡了,晚安。】 盯着手机屏幕上言汐发来的消息,许顷延伸手揉着太阳穴,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 不断地告诉自己,许顷延,你不能生气,这个没心没肺的老婆是你自己挑的,就是自闭了你也得认命。 --- 隔天一早,言汐打算坐许顷延的车回陌城,结果许顷延告诉她,陌城那边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案子需要他去处理,她只好自己打车回陌城了。 护士长薛玲特别有效率,已经帮言汐的相关离职手续都办好了。 拿到解除合同协议和在职证明后,正好赶上午饭点,言汐就近去食堂吃饭,打好饭菜付钱时,她才后知后觉她的饭卡被收回去了。 而陆桃桃昨晚是大夜班,现在正在宿舍补觉。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耳而过,“用我的饭卡吧。” 言汐惊讶地回眸,只见一身白大褂的舒朗正站在她身后。 舒朗对她挑了挑眉,笑着说:“糖糖,我还记得我来人民医院的那天中午是你用你的饭卡请我吃的午饭,我还一直欠你一顿饭,刚好今天还回去。” 言汐抿唇笑,把先前舒朗对她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好,谢谢老同学。” “糖糖,你这记性不错嘛。” “当然,我可是全年级第二。” “那你可别忘了我是全年级第一。” ………… 午饭后,舒朗陪着言汐绕着急诊转了一下。 走出急诊大厅,几次欲言又止,舒朗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念完博士,还会回人民医院吗?” 言汐不假思索回:“肯定会回来。” “因为许顷延在这?”说这话时,舒朗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对呀。”言汐毫不犹豫笑着回,“许顷延以后会留在陌城,我也会留在陌城。” “还会回急诊科吗?”舒朗又问。 “当然。不回急诊科我去哪一个科?难不成产科吗?”言汐噗嗤笑了一声,“到时候产科就有两个名字同音的医生,病人会弄混淆的。” 舒朗被言汐逗笑了。 须臾后,他敛笑,认真看向身旁的言汐:“糖糖,你真的不在意……” “舒朗。”言汐快速打断舒朗的话,她迎上舒朗的视线,眼神真挚,“舒朗,许顷延曾告诉过我,我是他的初恋,这个答案是我一直想要的。或许在你和桃桃眼中,一直是我在为许顷延付出,甚至你和桃桃可能都会认为许顷延配不上我的爱。我想说一句,许顷延他完全配得上我的爱,他真的很爱我,学生时代的我很平凡,曾经那么耀眼的他喜欢我,换成别人未必会。没有许顷延,就没有今天努力而优秀的言汐。” 舒朗怔怔地注视着言汐,他突然明白了他哪里输给了许顷延。 好一会后,他对言汐送上他最真挚的祝福:“糖糖,我祝福你和许顷延白头偕老。” “谢谢老同学。” --- 走出医院后,言汐没有回公寓,而是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给司机师傅报了正晟律师事务所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 恰好赶上了午休时间,前台正在打盹,言汐熟门熟路地蹑手蹑脚往二楼许顷延办公室走去。 此时,许顷延办公室内: 许顷延,许励升,顾书琛三个人正在打牌玩斗地主。 作为地主的许励升刚出一张三就被下家许顷延一个大王给顶死,他一眼剜向许顷延:“我说顷延,你一个电话我就屁颠屁颠跑过来陪你打牌,你好歹对我放一点水。” 许顷延淡淡地回:“不放。” “顷延,你今天有点反常,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打牌的吗?怎么今天拉上我跟书琛一起玩起了斗地主?” 顾书琛忙给许励升使了一个“不要多问”的眼神。 偏偏许励升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顷延,你该不会是失恋了?” “没有。”顾书琛抢先一步回,“昨晚言医生因为打牌斗地主放了顷延的鸽子。” 许励升忍不住幸灾乐祸大笑道:“许顷延,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眼睛余光无意间瞥到了此时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言汐,许励升立马挥手笑着与言汐打招呼:“好久不见,糖糖。” 作者有话要说:许顷延生气和吃醋很严重哦 明天大肥章送上期待已久的领证 第66章 、番外11 番外11 你好许太太 ----- 许励升和顾书琛相继离开后, 言汐尴尬站在许顷延办公室门口。 许顷延眉眼噙着笑走到她身旁,视线紧紧落在她身上:“手续都办好了?” 言汐轻轻点了点头,“嗯。” “中午饭吃了吗?” “嗯, 跟舒朗一起在医院食堂吃的。”一说完, 言汐快速与面前的男人解释, “许顷延,我已经跟舒朗都说清楚了,我和他还是老同学。” “我知道。”男人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温柔欲醉,“下午做什么?什么时候去英国?” “回公寓收拾一下行李, 明天去学校报到,学校那边一直在催促,我妈妈就给我订了后天下午飞伦敦的机票。” 许顷延蹙眉, “这么快?” 言汐无奈地点头, 原以为还能拖几天, 没想到一大早母亲柳慧就帮她定好了后天下午的机票。 算上今天,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许顷延大步流星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给高卓去了一个电话。 他让高卓把未来三天的工作安排全部延后。 “顷延学长。”言汐一下从身后抱住了许顷延。 一想到马上要跟许顷延分开两年, 她的心就如刀绞一般难受, 眼泪控制不住哗哗落下…… 感觉到后背衬衫潮湿,许顷延寒眸缩动了一下,快速掩去眸心的泪光。 他缓缓转身松开她,双手放在她肩头。 言汐抽泣了几声, 泪眼婆娑看向面前的男人, 一脸委屈带着几丝撒娇的口吻:“顷延学长,我可不可以不去英国?我真的不想跟你分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初二我已经跟你分开过一次了,我不想再跟你分开第二次。” “小学妹,糖糖,许太太。”许顷延温柔而炙热的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言汐,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这个与我高三那年分开不一样,你只不过是去英国学习两年,两年时间一到你就能回国。” “可是……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两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许顷延我后悔了,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继续深造。”言汐伸手轻轻拉扯着许顷延的衬衫衣角,委屈兮兮地撒娇:“顷延学长,我不去英国了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两年可是七百多个漫漫长夜,三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能熬得住吗?” 许顷延眸心一热,喉结不自然地一滚,双手快速捧住言汐的面颊,温热的唇覆上言汐的唇。 这个吻缠绵长久,吻得言汐心猿意马,遐想非非。 离开她唇畔前,许顷延一如往常使坏地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随后他将唇紧贴在她耳边,“乖,听话,许太太,许先生会去伦敦看你的。嗯。” 他低沉声线中带着几丝蛊惑的意味深长。 “什么时候?”言汐声音低哝问。 许顷延站直身体,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等你在伦敦安顿好,适应后,我就去看你。” 这个回答还不如不回答。 言汐追问,“大概多久?我想知道具体时间。” “估计得元旦后,年底律所事情比较多,我不可能全部都交给书琛帮我处理……” 还没等许顷延说完,言汐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转身刚要走,一只胳膊抓住了她,“生气了?” 她气鼓鼓地冷哼一句:“许顷延,你是不是真的有隐疾?” 话落,许顷延尴尬窘迫一笑。 他知道她还在用激将法激他,他极力控制不让自己生气,“许太太,许先生送给你一句话,男人是不能挑衅的。” 听到许顷延语气有些怒意,言汐只好转移话题,“许顷延,我今天晚上可能陪不了你。” “为什么?”许顷延莫名地有些恼火。 “我今晚答应陪桃桃了。”言汐轻声地回。 她承认她是在躲着晚上的许顷延,她承认她是纸老虎,撩拨许顷延她擅长,但是真刀真枪她就会有一点害怕。 尤其是刚刚那句许顷延带着警告意味的话。 其实陆桃桃约她的是下午,并不是晚上,她擅自做决定改成了晚上。 一向洞察人心的许大律师自然是看出了言汐在躲着他,他眼底划过一丝自嘲,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罢了,他原本就不会打算在这两天匆忙要了她。 结婚证还没领,他不能违背先前在言汐母亲柳慧面前的承诺,领完证之后,他有的是时间身体力行地告诉言汐,他到底有没有隐疾? 许顷延问,“下午想做什么?” 言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抬眸歪着脑袋对面前的许顷延挑了挑眉,笑着问,“许老师,您能不能带着我去陌城大学转一转?” 许顷延眼中带着促狭的笑,“许太太,你这是要宣布主权?” “必须的。”言汐毫不犹豫坚定地回,“我得让那些觊觎你的女学生都望而却步,还有那些单身女教师,我得告诉她们,你许顷延是名草有主了。” “要不我再带你去各法院转转?”许顷延笑着逗言汐,“陌城政法界觊觎我的单身未婚女性真的不少。还有不少其他律所的单身女律师也觊觎我,警察局也有,电视台杂志社也有,你都要一一去宣布主权吗?” 言汐没好气地回,“许顷延,你这是在炫耀你自己吗?” “不是。”许顷延伸手过来敲了她额头一个爆栗,眼神温柔而宠溺,“许太太,放心,许先生身心都健康,即便是分居两地,也不会始乱终弃的。” “许顷延,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真的会被你打笨的,还有你这是家暴……” “好,不家暴你了。”许顷延把胳膊伸到言汐面前,“让你咬一口还回去……” ………… --- 言汐原本想让许顷延带着她去逛陌城大学,结果洛城那边来了一个特别紧急的案子,顾书琛下午要出庭,只能交给许顷延去处理。 言汐便悻悻地回公寓。 为欢送她去英国留学,晚上陆桃桃亲自下厨给言汐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面对一桌子的美食,没有酒岂不是可惜。 一罐啤酒下肚后,言汐再一次跟陆桃桃委屈抱怨,她不想出国,不想跟许顷延分开。 谁知陆桃桃赏给她一个巨大的白眼,“我说糖糖,你就别矫情了,已经成定局的事你就认命吧,还有你以后不许在许顷延面前提到我,你知不知道你一提到我,高卓就会被扣工资。” 言汐没有理会陆桃桃,自顾自又将一罐啤酒喝下肚,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一罐接着一罐,直到面前六罐啤酒都被喝完后,言汐心中的委屈减少了大半,尤其是想到许顷延昨晚吃她爸爸妈妈和哥哥的醋,她心情就格外的愉快。 被陆桃桃扶进房间躺下没一会,房间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个风尘仆仆身材颀长的男人。 言汐眯了眯眼,眼神有些迷离,“许顷延,你出现在我梦里了。” 走到床边,许顷延快速脱下西装外套,松开领带,跳上床伸手将醉醺醺的言汐搂入怀中。 言汐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他没有给她机会,双臂将她禁锢得紧紧的。 怀中的人似乎又在说醉话,“顷延学长,我真的好爱你,爱惨了你,你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乖,睡吧。”他柔声哄着她。 “真好,梦里还能见到我的顷延学长。”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后,言汐便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言汐轻微的呼噜声,许顷延心中一片柔软,能一辈子这样拥着她入眠,此生足矣了。 翌日一早,等言汐起来时,陆桃桃已经上班去了,她没想到许顷延会出现在她公寓里,而且正在厨房给她做早饭。 看着许顷延忙碌的身影,言汐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许顷延,“许顷延,你什么时候来的?” “先去洗漱,洗漱好吃早饭。” “嗯。” 吃好早饭,许顷延陪言汐去了简城大学报到,等办好入学手续已经是中午了。 随意吃了午饭后,许顷延又开车带着言汐匆忙赶回了陌城。 回陌城的路上,看到许顷延把汽车当飞机开,似乎很赶时间的样子,言汐忍不住问,“许顷延,你下午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去处理吗?” 许顷延侧目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对,一件特别紧急的事等着我处理。” “是不是昨天那个紧急的案子没有处理好?” “等到了陌城你就知道了。”许顷延伸手过来替言汐把椅背调低,将车内的空调开到适宜的温度,“糖糖,你先睡一会,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陌城。” “我不困。” “不困也闭目养神一会。” 言汐轻轻“噢”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她不知道许顷延昨天去洛城处理好案子后,去找过柳慧,问柳慧要了户口本。 他很有必要让言汐知道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 两个小时后,当言汐睁开眼,她发现许顷延的车子竟然停在了陌城民政局门口。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切,就快速被许顷延牵着手拉进了民政局。填表,拍照,宣誓,拿到鲜红的结婚证,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左不过十分钟。 被许顷延牵着走出民政局,言汐脑袋还处于懵的状态,像是在做梦。 她下意识伸手掐了一下大腿,大腿的刺痛,告诉她不是梦境,是现实。 她真的跟许顷延领证了。 她真的变成许太太了。 她忍不住看向身旁唇角的笑弧都快咧到耳朵根的许顷延,“许顷延,我们真的领证了?” 许顷延对她伸出了一只手,眉眼噙着浓浓的笑意,看她的眼神温柔欲醉,眉梢微挑,“许太太,你好。” 她笑靥如花地伸手过去同他握手,“许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他快速分开她的手指,同她手指相扣,俯身凑到她耳边,声线低沉而撩人,“许太太,《婚姻法》第三条规定,夫妻双方要履行计划生育的义务,嗯。”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计划生育义务”详见vb解释 第67章 、番外12 番外12 给你补身体 ----- 从民政局到许顷延的市区公寓, 换成平时至少得半个小时,而许顷延仅用了十几分钟。 到小区门口,许顷延突然下车, 去了一趟便利店。 许顷延回到车上,言汐忍不住问, “顷延学长,你去便利店干什么?” “买这个。”男人把东西从口袋中掏出递给她。 看到东西, 登时言汐双颊爆红,耳根子烫得要命,心更是怦怦快速跳动着。 看到她面红耳赤害羞,他笑着同她解释, “我答应过你母亲,不会让你求学中途因为怀孕生子再休学一次。” 一进门,言汐还没来得及换拖鞋, 就被许顷延一下搂入怀中。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个温热的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唇。 辗转厮磨间, 他加重力道, 分开了她的唇,一探而入, 加深了探索。 瞬间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没过多久便渐渐眩晕起来…… 从下午到华灯初上, 温.存过后, 许顷延将言汐紧紧拥入怀中。 害羞地咬了咬唇, 言汐轻轻开口向身后的男人道歉,“许顷延。” “嗯。” “你……肩膀和后背还疼吗?” 双颊刚褪去的红晕又泛起,耳根子更是烫得要命。 他怕她疼,特意把手指放进她嘴里, 柔声对她说,如果疼就咬他。 她不仅仅把他手指给咬破了,还咬破了他的肩头,他的后背还留下了她的抓痕。 身后男人伸手将她搂紧了几分,抿唇笑,“我已经习惯你咬我了。” 顿了顿,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声线低沉而蛊惑,“许太太,敢问许先生是否身心健康?嗯?” 最后一个“嗯”字特别撩人。 “咳咳——”言汐猛地咳嗽了一声,双颊更是爆红,羞赧得无地自容。 敢情许顷延是在身体力行向她证明他身心健康。 察觉到男人的不规矩起来,她立马义正言辞回,“没有,许先生身心健康,怎么可能会有隐疾?” 顿了一下,她快速补充,“许顷延,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陆桃桃你身心健康,那方面根本没有问题。” 何止没有身心不健康? 简直是斯文败类。 一也那个啥狼。 她刚说完,男人伸手敲了她额头一个爆栗,半真半假警告,“这种事别到处说。” 她轻轻“哦”了一声,她没有到处说,不过是想替他澄清陆桃桃对他的误解罢了。 许顷延像是猜出她的心思,笑着与她解释,“许先生身心健不健康,许太太知道就行。” 言汐又“哦”了一声。 许顷延无奈苦笑一抹,告诉陆桃桃,不等于间接告诉高卓吗? 他好歹是高卓的师父,在高卓那里威严不能没有,高冷师父的人设不能崩塌。 “许太太。”许顷延又将言汐往他怀中搂紧了一分,“我三十岁了。” 言汐愣了一下,“嗯,我知道呀,两个月前你三十岁生日我还给了你一包麦丽素做生日礼物。” “在你之前,我没有过女人。”许顷延不动声色地继续说。 “这个我也知道呀,我是你的初恋。”言汐莫名地一头雾水。 “三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许顷延说这话时,温热的唇亲吻着言汐最敏感的耳垂。 言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快速撒娇求饶。 “乖,很快就好……” “唔唔唔……”未尽的话语被炙热的吻给堵住…… --- 有一句话叫做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的就是许顷延。 “很快就好”的时间是一个晚上。 当夜幕揭开黎明的轻纱,才偃旗息鼓。 言汐困得要命,身体早已疲倦不堪,直接倒头就睡了过去。 看着言汐在自己怀中安静熟睡,此刻的许顷延得到极大的满足。 与自己心爱之人相拥而眠,此刻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幸福和满足。 自小背负着亲生父亲是强女干犯和亲生母亲不甘侮辱自杀这两个枷锁,他活得很辛苦,如走在悬崖边,处处谨小慎微,生怕一步走错。 在男女情.爱之事上更是慎之又慎。 学法律,当律师,让他对男女情.爱之事又慎重了几分,即便她爱他,他也爱她,两人早已心意相通,但他依旧没办法冲破枷锁。 后来又得遵守她母亲的承诺,即便她多次撩拨他,用激将法激他,他都没有被激到。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尊重她。 如今领证了,他与她是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他也没有再忍耐了。介于她多次撩拨他,激将法激他,甚至还质疑他那方面是否有问题,领证后他很有必要身体力行告诉她,他身心健康。 睡梦间言汐翻了一个身,喃喃自语撒娇道,“顷延学长,不要了,我真的累了。” “乖,睡吧,不折腾你了。”许顷延伸手将言汐又重新搂入怀中,他凑近她额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糖糖,我爱你。” 怀中的人睡梦中笑嘻嘻地回,“顷延学长,我也爱你。” 此时,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沐浴着初秋阳光的温暖,许顷延紧紧拥抱着他的新婚妻子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 纵.欲过多的后果就是等到言汐睡醒已经是傍晚,理所当然的错过了下午飞去伦敦的航班。 睡意惺忪睁开眼,言汐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她身旁抱着一台电脑办公的许顷延。 男人侧颜英俊硬朗,棱角分明,那双寒眸如黑夜里的繁星明亮而深邃。 “醒了。”男人合上电脑,侧目睨了她一眼,眼神温柔欲醉,柔情似水。 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些旖旎画面,昨夜的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体贴,时而狂野…… 他引领着她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愉悦。 想到这,她快速避开他温柔而炙热的眼神,脸颊情不自禁烧了起来。 他被她害羞的可爱样子逗笑了,凑到她耳边笑着低语道,“许太太,我帮你改签了航班,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伦敦。” 她震惊问,“为什么要改签航班?我们不是今天下午才领证的吗?” 他抿唇笑着同她解释,“我们昨天下午领证的,你下午三点的飞机,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什么?”她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句,紧接着没好气地嗔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许顷延,你……流氓。” 要不是他一直不放过她,她怎么可能错过航班? 臭流氓,许顷延。 许顷延眉眼噙着浓浓的笑,快速起身,“我去做饭,你再休息一会。”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发现她确实饿了。 转念一想能不饿吗?从昨天下午领完证,一到公寓两人就开始缠绵,他不知疲倦地折腾她到清晨才停战。 许顷延走后,言汐小心翼翼下床,脚刚一着地,酸软得险些没站稳。 她没好气低声骂,“流氓许顷延。” 刚骂完,蓦地耳边传来许顷延低沉温和的声线,“地上垃圾我来收拾,你去冲个热水澡,缓解一下疲倦。” 她应了一声,低头一看,瞬间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快速钻进去。 满地都是用过的卫生纸以及随处可见用过的套.套,天哪,她和他到底做了几次? 去浴室洗热水澡时,言汐发现她雪白的皮肤上布满深深浅浅的吻痕。 尤其是某处更是酸疼得要命,她又忍不住骂许顷延。 等言汐洗好澡,许顷延已经做好了晚饭。 餐桌上,糖醋排骨,海参蒸蛋,芦笋清炒虾仁,山药炖鸡汤。 望着桌上色香味俱佳的三菜一汤,言汐咽了咽口水,直接伸手抓起一块虾仁塞进嘴里,虾仁新鲜,口感柔嫩。 又抓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一边咬着排骨,她才后知后觉桌上都是荤菜,一点素菜都没有。 她忍不住问,“许顷延,怎么都是荤菜?没有素菜?” 许顷延伸手递给她一双筷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笑着同她解释,“昨晚让你受累了,做点有营养的给你补身体。” “噗——”嘴里的排骨一下喷了出来,言汐害羞得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这个许顷延,能不能正经一点? “不逗你了,鸡汤有点油腻,弄点海参蒸蛋垫垫肚子。” 说这话时,许顷延给言汐盛了一碗海参蒸蛋。 言汐接过碗,埋着头一勺一勺吃起来,海参一点也不腥,蒸蛋嫩滑,味道鲜美。 她不得不承认嫁给许顷延最大的好处是能吃到美味可口的饭菜,而且还是吃一辈子。 真好,真幸福。 许顷延坐下后,对言汐说,“我跟书琛请了一周的假,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伦敦。” 言汐抬眸,迎上许顷延的目光,忙拒绝,“顷延学长,你不用陪我去,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去的,你不是说伦敦那边你已经安排好你师兄照应我吗,都帮我在伦敦大学附近租好了公寓。” “我必须陪你去,把你安排好我才放心。”许顷延又给言汐盛了一碗山药鸡汤,端到言汐面前解释,“我研究生导师是个华裔,他妻子是医学院副教授,看看能不能照顾一下你。” 言汐再一次拒绝,“许顷延,我可以的,你不用帮我走后门。我可是学霸,去年直博我的成绩可是全校第一,尤其是实操,你要相信我,我已经不是那个学渣小学妹了。” “我相信你。”他被她逗笑了,顿了一下,他认真对她说,“糖糖,你现在是我许顷延合法的妻子,我只有帮你安排好伦敦的那一切,我才能放心。” 思索了一下,言汐轻轻点了点头,欣然接受。 她差点忘了,现在许顷延是她合法丈夫,她是许顷延合法的妻子,多于合法丈夫许顷延的安排当然得欣然接受。 吃完海参蒸蛋,言汐又用勺子喝起了鸡汤。 鸡汤并不油腻,山药甘甜,她相信去英国留学两年,除了想念许顷延外,她还会想念许顷延做的菜。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咬了咬唇,缓缓开口,“许顷延,顷延学长,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你得答应我。” “什么事?”许顷延笑着问。 “许顷延,顷延学长,我腰现在还酸.痛,还有……还有那……那里也不舒服,你今晚能不能……能不能不……不要做了。”言汐磕磕碰碰地说,说这话时,她害羞得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看到言汐害羞的可爱模样,许顷延忍不住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着逗她,“不要做什么?嗯?” 说这话时,许顷延语气透着疑惑和蛊惑。 言汐语塞,一时之间又羞又恼,这个许顷延不是故意跟她在装傻吗? 真是一个腹黑的男人。 “就是……就是……make……makelove……。” 憋了好一会,她才憋出这个词,一说完,更是羞涩窘迫,脑海中偏偏又浮现出昨晚她与许顷延缠.绵而面.红心.跳的画面。 “放心,今晚我不折腾你。”顿了一下,男人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昨天下午买的那一盒避.孕.套用完了。” “噗——”刚喝的鸡汤又喷了出来,言汐脸颊爆红。 那一盒.避.孕.套可是16片装。 许顷延竟然用完了!!! Oh,Mygod! 以后谁再跟她质疑许顷延是不是身心不健康,她就跟谁急。 作者有话要说:好温暖的一章,明天见 这章修改的我心力交瘁 第68章 、番外13 番外13 新婚燕尔的 ----- 陌城没有直达伦敦的飞机, 得去上海中转。 翌日清晨天麻麻亮,许顷延和言汐便从陌城出发坐最早的航班飞去了上海。 庆幸赶上了中午上海飞伦敦的航班。 飞机起飞穿过大气层,许顷延伸手将身旁座位上的言汐轻轻搂入怀中。 察觉出男人的异常, 言汐抬眸疑惑看向男人,“顷延学长, 怎么呢?” 许顷延深吸一口气,轻轻叹道, “想起当年我出国时的场景。” “顷延学长,你……你当年为什么要出国?你不是跟我说要考北京的政法大学吗?” “我不想让我养父为难,杨俪不放心我留着国内,即便是我去北京她也不放心。” 再次提到杨俪, 许顷延眼中已经没有了波澜,变得平静。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他前半生是苦涩的, 有了糖糖后,他的余生便只剩下了甜。 言汐忙伸手搂住了许顷延的腰, 把脑袋往他怀中又蹭了蹭, “顷延学长。” 像是回忆起什么,许顷延喉间溢出一串轻声的笑, 他低眸笑着注视着怀中的言汐,“当年我在飞机上还想到你。” 言汐一脸欣喜惊讶抬眸看向许顷延, “顷延学长, 你想到我什么?” “我想到我走之后, 你不好好学习,不好好照顾自己。” 当年他远赴伦敦留学,最担心的并不是颜晞,明媚姑姑虽然离开了, 但是颜爷爷颜奶奶极其疼爱颜晞,颜东耀姑父也疼爱颜晞,许家这边有养父许明易和许励升在,不会让颜晞吃亏的。 但是他的小学妹就不一样了,父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她,唯一跟她亲近的是家里的保姆,他离开后,她学业怎么办?被其他人欺负了怎么办? 听到许顷延说想到了自己,言汐鼻间猛地窜上一股子酸涩,眼眶一下子通红,她又抱紧了一些许顷延。 她眼中噙着泪,抬眸望向怀中的男人,“顷延学长,你一个人漂泊他乡求学是不是很孤独?”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比起待在国内,我宁愿漂泊他乡。” 听到许顷延这么说,言汐只感觉心阵阵抽痛着,她又用力抱紧了他一些,将他牢牢禁锢着,她想通过这个拥抱给予他温暖,告诉他,从今以后他有她了。 他们是法律承认的合法夫妻,就像领证宣誓时提到“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感觉到胸/前衬衫有些湿润,许顷延心中柔软一片。 在这个世上,言汐是最心疼他的人,也是最爱他的人。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糖糖,许太太。” “怎么呢?顷延学长?”言汐泪眼朦胧地问。 “许太太,等你回来,我们尽快把婚礼给办了。” “噢。” 此时的言汐两只眼皮不自觉开始打架了。 昨晚吃饱喝足后,许顷延以去楼下倒垃圾名义又去小区门口便利店买了一盒避,孕,套,顾念她的身体只买了两片装的。 虽然只做了两次,但结束后已经近凌晨了。 今早四点钟,天都没亮就被许顷延叫醒赶飞机。 此刻的她又困又累,只想补觉…… “许太太,婚礼办好,我们尽快要一个孩子。” 说这话时,许顷延低眸深情地睨了一眼怀中打瞌睡的言汐。 言汐下意识地“噢”了一声,意识已经渐渐消散,沉沉睡了过去…… “许太太,我们要两个孩子吧,最好是一儿一女,从今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幸福美满生活在一起,永不分开。” 许顷延已经笑着开始憧憬他与言汐的未来,他有家了,有妻子,不久将来会有一双儿女。 与言汐重逢前,爱情于他而言是海底月镜中花,上苍一向苛责他,从未眷顾他一丝一毫,他也不奢望得到上苍的眷顾,他甚至都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 与言汐重逢后,他突然发现上苍待他还不错,把言汐送到他身边,去消融前半生的苦涩。 --- 十二个小时的飞机,言汐几乎都在补觉,而许顷延拥着言汐在工作。 昨天下午他给顾书琛去了一个电话,跟顾书琛请了一周的假后,问顾书琛讨了一些工作做。 电话那头的顾书琛忍不住问他既然请假了就专心陪新婚妻子,干嘛还要工作?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了一句话,“结婚了得养家糊口。” “顷延,你现在年收入都七位数字了,偶尔放松一下。” “以前或许可以放松,现在不行了,我结婚了,我要给糖糖最好的。” “顷延,你跟励升真的是兄弟,这些肉麻的话都是信手拈来,要不是亲耳听到,我都不敢相信我们陌城政法界一向高冷自持的许大律师竟然会讲这些话。” 以前他一个人无所谓,如今他有了妻子言汐,肩上的担子自然重了。 ………… --- 飞机抵达伦敦的希斯罗机场是伦敦中午时间,来接机的是许顷延师兄,叫谭飞。 谭飞比许顷延大一届,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英国人,汉语说得特别溜,完全不像是一个在英国生活三十多年的华裔。 谭飞的性格比较外向张扬,一见到言汐,先是主动跟言汐握手,握完手还想抱一下言汐,被许顷延一个犀利的眼神给阻止了。 谭飞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对许顷延笑了笑,紧接着悄悄对言汐挑了挑眉,“言医生,你想不想知道顷延的那些桃花债?” 言汐漂亮的眼眸一亮,“想。” “我告诉你,顷延有一个师妹叫赖颖那对顷延可是各种死缠烂打,一次我们系里聚会,赖颖故意装醉,作势要倒在顷延怀中,你猜顷延怎么应对的?” “咳咳——”许顷延的咳嗽声打断了谭飞的话,深邃的寒眸狠狠地剜了一眼爱八卦的谭飞。 谭飞这个师兄不论是人品还是教养等方面都不错,唯一的缺点是像女生一样爱八卦。 当初他能跟谭飞成为好友,还有一点,谭飞跟许励升性格很像。 看到许顷延投给他的眼神,分分秒要把他给灭了,谭飞立马拿出师兄的姿态,“弟妹,你放心,我是顷延的师兄,也是顷延的好友,你在伦敦求学这两年,我一定会把你当成我亲弟妹一样照顾的。” 言汐笑着回,“谢谢师兄。” “弟妹,太客气了,行李我帮你拿。” “不用了。”面对这么热情的谭飞,言汐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她刚说完,许顷延直接递给谭飞一个行李箱,而且还是体积最大最重的那一个。 谭飞只好尴尬接过行李箱,还不忘强颜欢笑地瞪了一眼许顷延。 许顷延没有理会,当作没看见。 言汐抿唇笑快速往前走了几步,留给许顷延和谭飞叙旧的空间。 看到言汐走远,谭飞立刻凑近许顷延,意味深长地笑着上下打量着许顷延,“顷延,这个言医生就是你那个小学妹?对不对?” 许顷延视线一瞬不瞬地紧紧注视着前面的言汐,唇角微微上扬,默认地点了点头。 谭飞似真似假开玩笑道,“长得还挺漂亮的,也挺可爱的。难怪你一直惦记着?” “嗯,糖糖是挺可爱的。”许顷延笑着回,目光依旧没有从言汐身上挪开。 看到许顷延目光紧紧盯着言汐,谭飞忍不住伸手在许顷延面前晃了晃,没好气地说,“顷延,我们都三四年没见了,从你下飞机到现在你都没正眼看过我一眼,眼睛一直盯着你老婆,你这是重色轻友。” 许顷延侧目看了一眼谭飞,语气透着无辜,“你没有我老婆漂亮,也没有我老婆可爱,我干嘛要看你?” 话音一落,谭飞不可置信地震惊看向许顷延,似乎亲眼撞见哈雷彗星撞地球一样震惊得目瞪口呆。 What?面前的男人是Iceberg xu 吗?他没有出现幻听吗? 许顷延一眼剐向震惊目光看向他的谭飞,认真道,“公寓租好了吗?还是我曾经住过的那间公寓吗?” “对,就是你曾经住过的那间公寓。我高于市场价一倍租下来,签了两年的合同。”顿了一下,谭飞忍不住问,“顷延,你干嘛要给弟妹租你住过的那间公寓?那里离学校那么近,挺吵的,你完全可以租一间更好的公寓。” “我住过的地方糖糖也会喜欢。”许顷延笑着回。 谭飞问,“爱屋及乌?” “对,爱屋及乌。” 许顷延相信他曾住过五年的地方,言汐也一定会喜欢,那里靠近学校,上放学来回时间可以节省不少,最重要也安全,住的很多都是留学生。 “咳——”谭飞再一次凑近许顷延,咳嗽一声后,他暧昧地看向许顷延,“顷延,新婚燕尔感觉不错吧。” 许顷延闻言耳根一下通红。 谭飞念高中时就谈过女朋友早早摆脱了处,男行列,大学更是恣意谈恋爱。 不仅如此,还不断地在他耳边絮叨,让他尽快谈个女朋友,早点摆脱处,男行列。 有时候他挺希望谭飞中文能差一点,偏偏谭飞中文特别地好,一些污言秽语的词用得那叫一个溜。 这是谭飞第一次见许顷延害羞,八卦之心不嫌事大,又问道,“都说小别胜新婚,是不是未来两年内每个月你都得来伦敦一趟?要不然你漫漫长夜该怎么熬?” 许顷延故作严肃回,“看律所忙不忙,不忙的话来得会勤一些,律所如果忙,不好来那么勤。再者,糖糖要专心学习,我不想打扰她。” 听到许顷延的回答,谭飞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假正经。” 未来两年,他等着许顷延啪.啪.啪打脸。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婚后的许大律师说话开始不算话了 第69章 、番外14 番外14 不能太频繁 ----- 伦敦希斯罗机场距离伦敦大学距离较远, 谭飞特意开车过来接许顷延和言汐的。 车子开出机场没过多久,原本晴好的天气瞬间下起了绵绵细雨。 前方开车的谭飞打开了雨刷,笑着同坐在后排的言汐解释, “弟妹,伦敦天气多变, 你以后出门一定要随身带一把雨伞。” “好的,谢谢师兄。”言汐笑着回。 刚说完, 身旁坐着的许顷延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快速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她疑惑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顷延学长, 怎么呢?” 男人眉眼噙着笑深情地睨了她一眼,“没事。” “弟妹,顷延是舍不得你。”谭飞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调侃道, “你们新婚燕尔的得分开,这不是为难顷延嘛。” 许顷延脸色微微阴沉, 一眼剜向后视镜中的谭飞, “谭飞。” “假正经。”谭飞没好气嘀咕了一句,快速转移话题, “弟妹,我挺好奇你怎么会喜欢上顷延的?大学的时候顷延可是我们学院的Iceberg , 你是怎么把他融化的?” 言汐尴尬地挠了一下后脑勺, 眼睛快速转溜了一下, “师兄,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你放心,弟妹,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言汐小心翼翼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 缓缓开口,“师兄,你刚才在机场说赖颖装醉作势要倒在许顷延怀中,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谭飞被言汐逗乐了,他没想到言汐竟然还惦记着这个事,忙笑着说,“顷延他……” 许顷延抢先一步,“我快速避开了。” “顷延避开那个速度可不是一般地快,瞬间让赖颖摔了一个狗吃屎。”谭飞笑着回忆,“赖颖已经算比较委婉的了,我记得顷延念研究生的时候班上有一个白人女同学,对顷延那叫一个死皮赖脸,一天晚上直接把顷延围堵了,当着顷延的面直接把衣服……” “咳咳——”许顷延轻咳一声打断谭飞的话,此刻眼神如果能杀人,他保证谭飞已经在轮回的路上了。 而且还不止轮回了一次。 察觉到许顷延有些不开心,言汐快速伸手扯了扯许顷延的衬衫衣角,歪着脑袋笑着眨巴眨巴眼睛,轻声撒娇道,“顷延学长,我想听嘛。嗯。” 言汐声音原本就软糯,如今语调带着撒娇的口吻央求着,再坚硬的心也会化为绕指柔。 许顷延心不仅融化了,身体也莫名地涌起一股燥意,脑海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晚言汐在他身.下嘤嘤撒娇似的求饶。 他不动声色地快速压下身体那股燥意,缓缓闭上眼睛,“你们聊,我先睡一会。” 谭飞立马继续说,“弟妹,你知道吗?顷延那个白人女同学竟然当着顷延的面把衣服都扒光了,恬不知耻地跟顷延说来一场刺激的野战。” 言汐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我可是亲眼撞见的。你猜顷延怎么做的?”顿了顿,谭飞没有给言汐思索的时间,直接说,“顷延目不斜视地走开了,事后我都忍不住问顷延,那个白人女同学身材那么好,他怎么就不为所动,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此话一落,言汐双颊快速飞起两片红晕,脑海中快速闪过她与许顷延缠绵欢.爱的旖.旎画面。 她可以非常肯定以及确定地告诉谭飞,许顷延那方面没问题,何止没问题,简直是…… 套用那些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中的一个词,活好。 谭飞悄悄用后视镜看了一眼此时闭目养神脸色铁青的许顷延,为避免引发一场家庭矛盾,他选择换一个话题,“弟妹,你别看顷延异性缘好,但是顷延这个人特别地洁身自好,念书的时候那叫一个刻苦认真,每学期都拿我们学院的奖学金。研究生毕业那年我们导师还劝他接受保送博士,念完博士就能留校任教了。被顷延给拒绝了。大三那年,顷延就在我们伦敦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实习,从端茶送水实习生做起,一毕业就拿到了律师证,能独立接手案子。这一点我真的钦佩顷延,说实话我比他长一届,律师证还比他晚一年拿到。” 言汐忍不住问,“许顷延大三就去律所实习了?这么快?实习不是一般在大四吗?” “顷延厉害呗,半工半读每学期还能拿到全额奖学金。”谭飞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熟睡的许顷延,微微压低了声音,“弟妹,顷延挺不容易的,大一一入学就开始去打工,我跟顷延是在一个华人餐厅遇到的。” 言汐忍不住惊呼了一句,“许顷延还在餐厅当过服务员?” 说这话时,她鼻间猛地窜上一股子酸涩,眼眶一下湿润了,心脏泛起阵阵心疼。 “何止在餐厅端过盘子,在商店也干过营业员,给过来伦敦旅游的中国人当导游,学校酒吧也做过,还去一些律所给人做清洁工……” “这些别再说了。”闭目养神的许顷延语气淡淡地打断谭飞的话。 言汐转头泪眼朦胧看着身旁闭目养神的许顷延,她顾不得谭飞这个外人在,直接扑向了许顷延怀中,两只手紧紧搂住许顷延,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了。 她好心疼他,真的好心疼好心疼他。 她之前也问过他在英国求学的几年都过得怎么样? 他笑着对她说,挺好的。 她以为他出国留学至少不会有经济负担,没想到经济负担会那么严重。 彼时他才十八岁,刚刚成年,独自漂泊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除了要完成繁重的学业外,还要做各种兼职。 餐厅端盘子,商场营业员,酒吧服务员,律所清洁工…… 她最爱的顷延学长怎么可以做这些? 察觉到怀中的言汐哭了,许顷延心中最深处的柔软已经被言汐触及,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温柔对她说,“那些事都过去了。” 言汐轻声抽泣地问,“爸没有给你钱吗?” 按照道理说,许顷延出国留学,许明易一定会给许顷延准备好留学的费用。 “这件事到公寓我再跟你细说。” “嗯。” 此时正在开车的谭飞徒然有种当了电灯泡的感觉,而且还是最明亮的那种。 为了不当电灯泡,他立马刷存在感,“弟妹,我帮你租的公寓就在伦敦大学对面,而且那间房间顷延还住过五年。” 言汐漂亮的眼眸一亮,快速伸手拭去眼泪,又惊又喜笑着问,“真的吗?师兄,你帮我租的那间公寓真的是许顷延之前住过的地方吗?” “当然。”谭飞笑着回,又补充道,“不过那间公寓环境并不是很好,有些年头了,其实你可以租更好的公寓……” 言汐快速打断谭飞的话,语气坚定,“不用,我就要许顷延住过的那间公寓。” 谭飞忍不住感叹,“又是猝不及防地一嘴的狗粮。” 言汐一脸问号地抬眸看向许顷延。 许顷延眉眼噙着笑同她解释,“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那间公寓的。” “我肯定会喜欢。因为那间公寓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言汐笑嘻嘻地回,“顷延学长,有关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许顷延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怀中的言汐,眼神温柔欲醉。 在这个世上,也只有言汐会心疼他,心疼到落泪,会喜欢有关他的一切,会不计后果地追寻他的脚步。 ---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了许顷延曾经住过九年的公寓。 谭飞把行李箱从后备箱取下来后,把行李箱交给许顷延说,“顷延,我就不上去了,今晚老地方见。一定要带上弟妹。” “好,老地方见。”许顷延微微颔首。 临走前,谭飞还不忘对言汐挥手告别,“弟妹,晚上见。” “晚上见,师兄。” 公寓在六楼,进门放下行李后,言汐就忍不住环顾公寓四周。 公寓是最简单的一居室公寓,面积不到三十平方,简单的家电配置,房间干净如新,显然是谭飞请人打扫过。 突然许顷延从身后抱住了她,“糖糖。” 男人声线低沉带着几丝暗哑。 “顷延学长,怎么呢?”言汐微微有些疑惑,“你是不是飞机坐累了?” “不是……糖糖,我想……”男人温热的唇开始在她耳后颈部游走。 男人喘.息声逐渐变重,呼出的气息尽数扑进她耳中,挠得她心酥酥麻麻的. 言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过去两日几乎疯.狂的缠.绵,她已经彻底了解了许顷延,知道许顷延下一步想要做什么。 她慌忙拒绝,“顷延学长,我们先收拾行李好不好?” “不好。”男人毫不留情拒绝,使坏地轻轻咬了一下她最敏感的耳垂,似乎料到她下一步会找什么借口拒绝,又补充道,“在机场便利店我买了两盒。”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言汐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上海转机时。”男人伸手捧住她的脸颊,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炙热的吻…… …………一个多小时后,温.存过后,许顷延拥着言汐躺在沙发上。 即便只做了一次,事后言汐依旧感觉全身如车碾过一般,又酸又痛,而某许姓律师神清气爽。 咬了咬唇,言汐憋红了脸,硬着头皮问,“顷延学长,你……你买的两盒那个……那个是……几片装的?” 她必须知道那两盒那个是几片装的,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男人被她逗笑了,喉间溢出一串好听的笑,故意逗她,“十片装。” 其实是两片装的。 一听到“十片装”言汐脑海中就蹦出一个词“完了”。 两盒就是二十片,也就是说……二十次。 “咳——”言汐轻咳一声,磕磕巴巴地说,“顷延学长,我是学医的……医生……医生建议那个……那个不能太频繁。” “太频繁会如何?”许先生继续逗许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许律师婚后太没羞没躁了,抱抱可怜的糖糖 第70章 、番外15 番外15 小别胜新婚 ----- “顷延学长。”言汐快速转移话题, “出国的时候爸没有给你钱吗?” 一想到她最爱的男人为了赚学费那么辛苦,她鼻子就酸涩不堪,心更酸涩。 身后的男人将她往他怀中搂紧了几分, “我养父给了我一大笔钱学费和生活费,不过都被许顷茹拿去了。” 言汐闻言一下怒了, “为什么?许顷茹干嘛拿你的钱?” 许顷延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解释, “杨俪让她拿的,杨俪想切断我的经济来源,更想彻底切断我和许家的关系。我不想让我养父为难,就没告诉他。我已经成年了, 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 “顷延学长。”言汐努力让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落下,笑着抬眸看向怀中的许顷延。 许顷延也看向她,眼神温柔而炙热。 她抿了抿唇, 闭上眼睛,缓缓朝他的唇靠近。 许顷延眸心一热, 心中一阵悸动, 快速将怀中拥着的言汐一个旋转,欺.身压.下后随之而去的是雨点般的吻落在言汐身上…… 酣畅淋漓的欢.爱后, 言汐感觉她的腰都要断了。 明明一直在出力的许顷延,结果事后许顷延精神气爽, 而她全身酸痛, 感觉比大学时体能测试还累。 许顷延突然翻身平躺下, 也她把牢牢抱住,让她躺在他身.上。 他伸手轻轻替她整理她凌乱的长发,抿唇笑着问,“累了?” “嗯。”现在的她一动都不想动, 只想乖乖躺着。 “刚来伦敦的第二天我就找了一家餐厅当服务员,一个上午摔坏了三个盘子,一天白干。”回忆起初来伦敦半工半读的时光,许顷延眼底闪过几丝自嘲,“那段时间我常常会想起许顷茹的话,如果没有我养父,没有许家我或许早就流落街头饿死了。” “顷延学长。”言汐伸手紧紧抱住许顷延,她把脑袋埋进他胸膛。 此刻的她真的好心疼他,如果她没有来伦敦留学,没有听谭飞提起,她知道这段过往许顷延是永远不会告诉她的。 她也相信这段过往许顷延不曾告诉过任何人,甚至连与他关系不错的顾书琛和许励升都不会提起一句。 “独自一人漂泊异国他乡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对我而言比在国内好,至少在这里我可以不用面对杨俪和许顷茹,也就不用去面对我那不堪的身世,我靠自己一步步打拼。” 言汐哽咽地问,“顷延学长,很辛苦对不对?” 许顷延伸手摸了怀中言汐的脑袋,微微一笑,“习惯了。” 一声习惯了,彻底击垮了言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哗哗落下。 重逢后,他给她的印象是英国名校毕业的海龟精英律师,律师合伙人,大学客座教授,这些光鲜亮丽的职业,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心爱的男人那么辛苦那么努力打拼,而她却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怀中的男人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乖,许太太,不哭了,都过去了。” “顷延学长,如果我不来英国,这些事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告诉我,顷延学长,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疼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渐渐地,言汐泣不成声了。 只要想到许顷延曾经受的那些苦,她就心脏抽紧,心疼的无法负荷。 “许太太,乖,不哭,那些事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有你陪在我身边,足够了。”许顷延快速掩去眸心的泪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笑着说,“许太太,你应该庆幸许先生那个时候那么辛苦地在半工半读,因为这样许先生就没有时间和精力谈恋爱了。” “噗嗤——”言汐被许顷延逗笑了。 破涕为笑后,她忍不住八卦问,“请问许先生那个白人女同学身材如何?” “不知道。”许顷延诚实地回。 言汐没好气冷哼一声,“你怎么会不知道?你那个白人女同学都在你面前扒光衣服了,你也不是瞎子,不可能没看见的?” “我真没看见,那天晚上我脑子一直在想实习律所给我安排的诉讼状。”顿了顿,许顷延伸手赏了怀中言汐额头一个爆栗,挑了挑眉,似真似假问,“怎么,许太太不相信许先生的话?” 言汐忙伸手轻揉额头,气鼓鼓瞪了某许大律师一眼,“许律师,你这是在家暴我。” “怎么,许太太要不要许先生免费给你当律师,不过许先生得要一些律师费。”一说完,男人一个翻身……言汐快速求饶,“许顷延,顷延学长,好累,不要了,好不好?” “许太太,乖,马上就好。” “许顷延,顷延学长,我错了,唔唔……”未尽的话语被吻给堵住了。 春水潺潺,一室旖.旎……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的就是许顷延。 雨停云歇后,言汐累瘫躺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拿到“律师费”的许大律师神清气爽地收拾房间整理行李。 --- 在许顷延整理房间时,言汐打了一个盹,小憩了一会就到了傍晚。 与谭飞约的地点是在伦敦大学学院步行不到五分钟的一家叫三峡人家的华人餐厅。 餐厅主营川菜和湖北菜,等许顷延领着言汐赶到时,谭飞已经提前到了,在靠窗的角落占了一个位子。 牵着言汐坐下后,许顷延问谭飞,“菜都点好了吗?” 谭飞摆了摆手,“这地方你比我熟,老板都认识你,还是你去点菜吧。” “好,我去。”起身后,许顷延快速往厨房方向走去。 许顷延一走,言汐忍不住问谭飞,“师兄,许顷延怎么会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谭飞笑着解释,“顷延在这里端过一年的盘子。” 说这话时,谭飞端起茶壶给言汐倒了一杯水,“我跟顷延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有一晚我在这里吃饭,我前女友的哥哥找来了几个流氓要教训我,顷延看对方人多势众欺负我,就出手帮我,还替我挡了一个酒瓶。” “那许顷延伤得严重吗?”言汐忙担心地问。 “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谭飞笑着叹了一口气,“事后顷延知道来龙去脉后,特别严肃地跟我说他后悔帮我了。但是我知道顷延这个人外冷心热,他就是知道了来龙去脉也会帮我的。” 言汐用余光张望了四周,确定许顷延没有回来,她突然凑近坐在她对面的谭飞,压低声音,“师兄,许顷延在大学时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没有。”一个低沉清冷的声线早谭飞一步回答。 言汐立马尴尬地挠着头发看向窗外,徒然有种考试作弊被抓到的感觉,快速端起茶杯喝水掩饰窘迫和尴尬。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谭飞忍不住调侃,“弟妹,你放心,师兄可以拍着胸膛告诉你,顷延在英国九年别说谈恋爱交女朋友,他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到过。清心寡欲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为此我还特意给他看过苍老师的片子……” “噗嗤——”言汐刚喝下的水尽数喷在了谭飞脸上。 谭飞顿时石化了。 言汐快速递过去纸巾给谭飞,被许顷延伸手拦下了。 男人脸色阴沉冷冷吐出两个字,“活该。” 谭飞敢怒不敢言地瞪了一眼许顷延,可怜的目光看向言汐,似乎在说弟妹,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 面对谭飞投诚的目光,言汐装作没看见,低头玩着对手指游戏。 换成以前她一定会帮谭飞说话,如今她不敢了,坚决不敢得罪许顷延。 得罪许顷延的后果何止一个“惨”字。 昨天她无意间跟许顷延提起舒朗,说等她留学回国可能舒朗就会升主治医师了,到时候她还是一个规培住院医师。 还没说完,就被许顷延用吻封住了唇,随之而来的是几乎狂野的翻云覆雨。 到达极致时,男人温热的唇紧贴在她耳边,“许太太,许先生吃醋了。” 虽说是华人餐厅,可味道比起国内的餐厅还差一些。 吃完饭,谭飞特别识趣地离开了,许顷延便领着言汐去逛了伦敦大学医学院。 许顷延牵着言汐的手走在校园里,夜晚的校园安静而静谧,各教学楼灯火通明,学生安静地在教室里上自习课。 “顷延学长。”言汐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顷延。 今天的许顷延依旧是白衬衫配黑色西裤,简约而凸显清冷的气质。 男人低头睨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有事?” “顷延学长,你尽快回去吧,不用留在这里陪我。我明天下午就要报道,报道之后我就要开始学习了,你在这里会影响我学习。你放心,有谭飞师兄在,他会照顾我的。” 许顷延盯着言汐看了一会,“好,那我明天上午走。” 分别前的这一晚,言汐被许顷延折.腾了好久,久到言汐有几次都晕了过去。 最后还是言汐带着哭腔跟许顷延求饶,许顷延才彻底放过她。 事后,言汐累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头发丝都是痛的。 隔天上午,谭飞开车送许顷延去机场,言汐也跟着一起去了。 临登记前,谭飞伸手抱了一下许顷延,他意味深长笑着对许顷延调侃道,“顷延,欢迎你下个月再来伦敦。” 许顷延无视谭飞的调侃。 临别前,许顷延轻轻吻了一下言汐的额头,“许太太,好好学习。” 言汐笑着回,“好的,顷延学长。” 看着许顷延登记离开的背影,言汐突然有一点不舍,眼泪不争气地落下了。 此时谭飞递过来一张纸巾对言汐说,“放心,弟妹,最多一个月顷延就会回来的。” “为什么?”言汐接过纸巾忍不住问。 谭飞幽幽地回了一句,“小别胜新婚。” 作者有话要说:许律师在身体力行地告诉许太太他身心非常的健康 第71章 、番外16 番外16 燕尔新婚中 ------ 时间很快从指缝间溜走, 转眼言汐来到伦敦求学已经三个多月了。 繁重的学业压力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念许顷延。 伦敦比国内慢八个小时,也只有每天晚上下自习她才有时间联系许顷延,彼时国内时间是凌晨两三点钟。 转眼到了12月底圣诞节前夕, 对于英国人而言圣诞节就相当于中国的春节,因此在刚步入11月, 伦敦街道各处的圣诞灯饰就提前亮起,各种娱乐演出更是烘托节日的气氛。 今年是伦敦史上最冷的圣诞节, 持续暴风雪,气温更是下降到零下二十多度,对于一个自小生活在国内南方城市的言汐来说,是寒冷至极。 平安夜下午上完课后, 学校正式开始放假三天,中午谭飞来找过言汐,想要带言汐去看看冬日仙境, 被言汐拒绝了。 这么冷暴风雪天气,言汐只想立刻马上回到有暖气提供的公寓。 零下二十多度的暴风雪天气, 言汐把自己裹成一个笨重的企鹅, 加厚的保暖内衣,毛衣, 羽绒服,戴着帽子, 围着保暖的羊绒围巾, 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漫天雪地里缓慢走着。 幸好公寓距离学校近, 步走十分钟就到了。 刚走出校门,兜里的手机响了,言汐慌忙从羽绒服口袋中掏出手机。 一看是一个陌生的英国号码,她下意识以为是谭飞另外一个号码, 快速接听,“师兄,我就不去欣赏冬日仙境了,外面好冷,我还是回我公寓……” “许太太,Merry Christmas。” “许顷延,怎么是你?”言汐惊喜喊道,“你怎么用一个英国号码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许顷延轻笑声,“许太太,许先生给你送圣诞礼物来了。” “啊——”言汐忍不住惊呼一句,“许顷延,难不成你来伦敦了?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到机场了,要不要我去接你?这么大的暴风雪你怎么来了?” 电话那头的许顷延并没有回答她一串的问题,而是隔着话筒笑着问她,“许太太,你现在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 言汐笑嘻嘻地回,“今天是圣诞结,我想听陈奕迅的《圣诞结》。” 话落后,话筒里传来许顷延低沉温和的声线,“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Merry Merry Christmas,Lonely Lonely Christmas,想祝福不知该打给谁,爱被我们打了死结,Merry Merry Christmas,Lonely Lonely Christmas……” 唱完后,电话那头许顷延笑着问,“请问许太太,想要什么圣诞礼物?” “苹果和玫瑰花。”言汐毫不犹豫地回,随后笑靥如花解释,“今晚是平安夜,得吃苹果保平安。至于玫瑰花,女孩子嘛,都喜欢玫瑰花,尤其是自己心爱人送的玫瑰花。许顷延,我都嫁给你了,可你从来没有送过我玫瑰花,别说玫瑰花,连求婚都没有。直接把我骗去民政局领证了。” “怎么,许太太后悔了?” “当然后悔了。”言汐没好气道,“许顷延,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还有一个男同学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跟我表白,我跟他说我结婚了,那个男同学死活都不相信。” “为什么?” “我手上连个婚戒都没有,算哪门子已婚人士。所以许顷延,我后悔那么快嫁给你了,你连一支玫瑰花都没送给我过,也没有跟我求婚过……” 还没等言汐说完,电话那头的许顷延直接挂断了电话。 怒火蹭一下涌上心头,她正要发火,突然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手捧着玫瑰花的男人朝她缓慢靠近。 此时天色昏暗,又是风又是雪,看不清来人,但是言汐却兴奋激动得原地转几个圈。 下一刻,她喜不自胜地飞奔进来人的怀中。 扑进许顷延的怀中后,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贪婪地享受着许顷延身上的味道,“顷延学长,顷延学长……” 她最爱的顷延学长真的来看她了。 时隔三个多月,将近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也彻底体会到了诗经中提到的“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此刻她才顾不得是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只想缩在他怀中,汲取他的温度。 许顷延一手捧着玫瑰花,一手紧紧搂着言汐,轻咳一声,“许太太,刚刚好像有人说后悔嫁给许先生了?” “谁呀?肯定不是我。”言汐故作一脸懵地回。 她抬眸,笑嘻嘻地看着怀中的许顷延。 男人五官帅气硬朗,一双似星辰大海的寒眸此时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在他黑色瞳孔中,她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自己,那个小小的自己在逐渐放大,他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炙热…… “扑通——”一声,男人突然对着她单膝下跪,从大衣口袋中掏出戒指,举在她面前,另一只手捧着鲜红的玫瑰花,仰着头笑着凝望着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有力与她道,“糖糖,嫁给我好吗?” 看到许顷延这样老套的求婚方式,言汐有些哭笑不得。 果然从许顷延脑子里永远蹦不出来多么新奇的求婚仪式。 不过聊胜于无。 认真思索了一下,言汐摆出架子,“许顷延,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我才能答应你的求婚。” 许顷延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神温柔而宠溺抬眸望着言汐,“只要许太太答应,三百件事许先生都答应。” “第一件事,你得给我做一辈子饭,不能食言。” “好,我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第二件事,你得把我当公主宠着,不能欺负我,不能再敲我爆栗。” “好,不欺负你,不敲你爆栗。” “第三件事,你以后不许对我隐瞒任何事,一些事不要等着我问你,你要主动跟我说,要让我知道。” 许顷延怔了怔,勾了勾唇笑着点头,“我答应你,永远不对你隐瞒。” 听到许顷延的承诺,言汐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她把手伸给许顷延。 戴好戒指后,言汐忍不住高高举起手,研究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是简单大方的心星钻戒。 言汐心中莫名地有些失落,她不是嫌弃婚戒上钻石不够大,而是这个婚戒款式普通,随便一个首饰店都能买到同款的。 许顷延似乎猜中言汐的心思,他快速从他左手无名指上摘下戒指,递给身旁的言汐,“许太太,看看这个婚戒。” 言汐接过许顷延的婚戒,仔细研究了一下,最简单普通的内镶钻石的男式婚戒,与她的婚戒一样,随意一个首饰店都能买到同款。 男人笑着提醒她,“婚戒内壁有字。” 她忙举起婚戒,只见戒指内壁刻着,“吾妻糖糖”,她又惊又喜。 下一刻,她慌忙摘下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抬眸一看,戒指内壁上刻着,“吾夫顷延”。 两枚婚戒,连在一起刻着的字是“吾妻糖糖”和“吾夫顷延”。 她拿着两枚婚戒,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身旁的许顷延,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双颊边梨涡若隐若现,“许顷延,你找谁在这个戒指内壁刻的字?我记得一般卖戒指的首饰店不会在戒指内壁刻字的。” 看着许太太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自己,许顷延笑着耐心解释,“许太太,这对婚戒是私人订制,市场上买不到。” “那这对婚戒你是什么时候订制的?我们领证后吗?”言汐问。 “很早之前订制的。”许顷延回。 言汐心中的问号又冒出了好几个,继续追问,“很早之前是有多早?”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许顷延笑着摸了摸言汐的脑袋,眼神温柔欲醉,“你当时跟舒朗去简城培训,我们通电话,我问你如果舒朗问起你跟谁通电话,你回答是男朋友。你问要奖励,这对婚戒就是奖励。” 言汐不可置信伸手捂住嘴巴,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许顷延,“顷延学长,我们刚在一起没几天,你就想着跟我求婚了?” “嗯。”男人默认点了点头,眉眼噙着浓浓的笑意注视着她,“原本是书琛要去北京出差的,后来励升跟我说,北京那边有一个私人订制婚戒的工作室挺不错的,他和青黛的婚戒就在那里订制的,我就跟书琛主动申请去北京出差,刚好把我们的婚戒订制好。我还多花了一万块钱加急订制。” 鼻子莫名蹿起一股子酸涩,言汐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婚戒什么时候订制好的?” 许顷延淡淡苦笑一抹,眼底划过几丝自嘲,“你扇我巴掌,跟我提分手那天晚上。” 言汐眼睛一下通红了,眼眶中有泪光在打转,视线变得渐渐模糊。 “设计师原本是要刻你的名字言汐,被我拒绝了,我担心有一天你知道我和小晞的关系你可能会介怀,我就让设计师刻你的小名糖糖。” 许顷延薄唇轻抿,认真看向言汐,“我承认初次见你,你被那几个混混纠缠,我听到你的名字下意识以为你是小晞。不过之后我从未把你当过小晞的影子或是替身,念书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喊过你的名字,都是称呼你小学妹。后来重逢,我喊你最多的是言医生,之后是你的小名糖糖。”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言汐抬手握拳轻捶着男人的胸膛,似委屈也似撒娇,“许顷延,你这些话为什么那天晚上不跟我说?你如果那天晚上跟我说清楚,我就不会跟你提出分手,许顷延,你这个傻瓜,你这个闷葫芦……” 许顷延一下将言汐紧紧搂入怀中。 快速掩去眸心泪光,他笑着与她解释,“那些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是我许顷延合法的妻子于我而言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许律师的求婚是挺老套的,符合许顷延的性格,不过定制戒指被感动到了。明晚见 第72章 、番外17 番外17 老公我错了 ----- 屋外漫天暴风雪, 屋内春光旖.旎。 今晚许顷延折.腾她折.腾得有些凶,把她折.腾晕两次,最后一次她几乎带着哭腔跟许顷延求饶, 许顷延才彻底放过她。 温.存过后,她全身酸软得躺在许顷延怀中, 明明出力的不是她,结果每次累得腰酸腿软的人却是她。 男人伸手将她搂紧了一些, 两人气息更是熨.帖了几分。 “顷延学长。” 此话一出,言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嗓音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沙哑。 脑海快速闪过先前与许顷延云.雨之欢的旖.旎画面。 男人时而温柔,时而霸道, 时而体贴,时而狂野,引领着多次攀上极致而酣畅.淋漓的愉悦…… 许顷延似乎料到她会问他什么, 笑着同她解释,“傍晚打给你的那个号码是我在这里留学期间用的号码, 回国后我没有注销, 还保留着这个号码,偶尔一些同学会联系我。” 她轻轻“哦”了一声。 男人拨开她耳边的头发, 轻轻咬了咬她敏感的耳垂,声线低沉而蛊惑撩人, “许太太, 三个月零五天了。” 察觉到男人的意图, 言汐快速委屈地求饶,“顷延学长,我累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 “糖糖, 喊我老公,嗯。” 闻言,言汐立马娇滴滴喊道,“老公……老公……唔唔……” 未尽的话语被炙热的吻给封住。 “许顷延,我都喊你老公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唔唔……唔唔……” “许太太,许先生在行使丈夫的权利……乖,很快就好……” ………… 平安夜这一晚,言汐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小别胜新婚”。 某许姓大律师行使了一夜的丈夫权利,累得她连头发丝都是痛的。 清晨,行使一夜丈夫权利的许顷延神清气爽出门去买菜,而言汐瘫在床上补觉。 等言汐再次醒来是被阵阵扑鼻的饭香叫醒的。 等她下床时,两条腿酸软异常,险些没站稳。 低头一看,满地都是用过的卫生纸和套,套,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登时双颊爆红成了煮熟的虾。 洗完澡,对着镜子中白皙皮肤上到处深深浅浅的吻痕,她脸颊又快速飞起两片红晕,耳根子都烫得要命,此时脑海中非常合适宜地浮现出昨天浴室里令她面红心跳的画面。 她发现许顷延喜欢在浴室里,更准确地是喜欢在镜子前,这让她羞赧得恨不得挖一个地洞快速钻进去。 偏生她每每害羞时,他就会用炙热绵长的吻让她投降…… 洗漱好,走出卫生间,许顷延已经做好了中饭,准确地说是中午和晚饭一起。 糖醋排骨,油焖虾,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青菜豆腐汤。 吃了三个多月的汉堡薯条,看到许顷延做的饭菜,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言汐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伸手,一手抓一块排骨,一手抓起一个大虾往自己嘴巴里送。 果然还是许顷延做的饭菜好吃。 看到许太太直接上手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许顷延心中一片柔软,他快速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先喝点青菜豆腐汤暖一下,我给你剥虾。” 言汐接过碗,坐下,快速喝了起来。 一道最普通的青菜豆腐汤,许顷延都能做出五星级酒店厨房的水平。 许顷延伸手挽起左右手白衬衫的袖子,挽到胳膊肘处,把油焖虾端到他这边,慢慢剥起虾来,剥完一个他送到言汐碗中一个…… 一碗青菜豆腐汤下肚后,胃暖和了不少,言汐伸手抓起一个碗中许顷延剥好的虾,放进嘴里,顿时感觉这个虾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虾,且没有之一。 长这么大,许顷延是第一个剥虾给她吃的男人。 许顷延剥着虾眉眼噙着笑睨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言汐,“许太太,许先生告诉你两个好消息。” 话落,言汐漂亮的眼眸一下子亮了,“什么好消息?” “李豪考上了陌城大学临床医学。” “真的吗?”言汐笑着惊呼了一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我以为他还要明年才能考上。” 许顷延把刚剥好的虾放进言汐嘴里,勾唇笑着解释,“上周六他还来旁听我的经济法课,他基础不差,只是之前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点与你念书的时候很像。” 言汐没好气地赏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给对面的男人,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巴里,入口后排骨没那么好吃了。 啃完排骨后,她继续问问,“那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对你我而言也不算好消息,不过也不是坏消息。”许顷延认真思索了一下,“你那个高中同学跟我师妹赖颖在一起了。” 话音一落,言汐不可置信地惊呼道,“什么?舒朗跟赖颖在一起了?” 许顷延淡淡解释,“一个多月前的事,听高卓说,也就是你的闺蜜陆桃桃说,赖颖出车祸被120送去了你们医院急诊科,你那个高中同学参与抢救,之后成了赖颖的管床医生,两人日久生情。” “天哪,这简直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言汐啧啧感叹道,“一个是急诊科帅气的男医生,一个是精英美女律师,这对CP我嗑了。” 改天她得给陆桃桃打一个电话,去问问具体细节,她做梦都不会想到曾经对她有好感的舒朗,竟然会跟她的情敌赖颖在一起。 看到许太太一脸兴奋喜悦提起自己的情敌,又用的“帅气”这个词,许顷延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舒服,故意轻咳一声,微微阴沉着脸,“许太太,你那个高中同学有我帅吗?” 言汐还沉浸在嗑舒朗和赖颖cp中,并没有察觉到许大律师吃醋了,毫不犹豫地回,“舒朗长得还不错,五官英俊,跟赖颖还真的有些般配。” 言汐说这话时,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坐在她对面脸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汁来的许顷延。 得了,敢情许太太还不知道许先生吃醋了。 那好,许先生有必要让许太太知道,许先生吃醋的后果有多严重。 夜里,公寓里春色旖,旎。 一个撒娇地求饶声不断地响起,“顷延学长,老公,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舒朗帅了,老公你最帅,你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顷延学长,好累,不要了。” “糖糖,乖,很快就好……” ………… 许顷延是第三天上午走的,言汐原打算送许顷延去机场,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许顷延,昨晚折.腾她那么久,她怎么可能早起? 等她起来时,许顷延不仅帮她打扫好了公寓里卫生,还帮她做好早饭。 ………… 春节学校并不放假,言汐没有回国,许顷延特意来伦敦陪她过春节的。 许顷延带她参加了两次同学聚会和去拜访了一下谭飞父母外,剩下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公寓里度过的,更准确地说是床,上度过的。 言汐又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小别胜新婚”。 春节假期后,许顷延又回国了,临走前依旧没有让言汐送。 切身体会了两次“小别胜新婚”后,言汐突然不希望许顷延来伦敦看她。 每次来伦敦,许大律师都会把积攒几个月的丈夫权利一次性行使完,折腾得她筋疲力尽,全身酸痛,至少一周时间才能缓和过来。 于是言汐开始找各种借口和理由拒绝许大律师来伦敦探望,而许大律师就会见招拆招,原本的三个月来一次,后来变成了两个月一次,再后来变成了一个月一次。 每个月见到许顷延,言汐除了激动高兴外,还会莫名地有些腿软。 而许顷延依旧每个月神采奕奕来见她,来行使丈夫的权利。 --- 两年时间悄然而逝,言汐回国前特意没提前告诉许顷延,她想给许顷延一个惊喜。 从伦敦回到陌城,需要转机,言汐把转机地点选在北京。 然而言汐没想到在北京飞陌城的飞机上,她见到了一个她不太愿意见到的人,杨泽超。 时隔两年,杨泽超依旧是西装革履,不过英俊的脸上多了几丝疲倦和憔悴,显然是没有怎么休息好。 言汐原本想把杨泽超当透明人,奈何杨泽超就坐在她身旁。 坐下一会后,杨泽超转头过来,主动笑着与她打招呼,“言汐,好久不见。”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假笑一抹,“好久不见。” 说这话时,她特意用左手把额前的碎发绾到耳后,让无名指上的婚戒变得显眼。 杨泽超看到言汐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时,眼底闪过一片黯然,表明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听说你跟许顷延结婚了。” 言汐语笑嫣然,“对,我跟许顷延两年前就领证了。” “拜许顷延所赐,我公司倒闭了,不过我又重新开了一家,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言汐淡淡回了一个“嗯”字,视线看向窗外的云层。 杨泽超闭了闭眼,双手握拳,侧目深情地注视着身旁的言汐,“言汐,如果……如果我早点承认我和你的娃娃亲,你会喜欢我吗?” “不会。”言汐毫不客气地回,她转头迎上身旁男人的视线,唇畔漾开一抹讥笑,“杨泽超,于你而言爱情是可以交易的筹码,但是对我而言爱情是无价的。” 杨泽超不依不饶,“那你就丝毫不在意许顷延的身世吗?他亲生父亲可是强女干犯,他跟一个野种有什么区别……” “杨泽超,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的顷延学长。”言汐疾言厉色呵斥打断杨泽超话,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顷延学长亲生父亲,也就是我的父亲,在两年前警察已经还给他清白了。” 杨泽超冷笑一抹,“言汐,你就这么爱许顷延吗?” “对,我爱许顷延,胜过爱我自己。你可以诋毁我,但是坚决不允许你诋毁我的顷延学长,即便我的顷延学长身世不明,但我还是会爱他,这一辈子都爱他,而且我只认定他,只爱他一个人。”言汐努力克制着胸膛中翻腾的怒火。 这要不是在飞机上,她早就动手狠狠地痛揍杨泽超一顿,竟然敢诋毁她最爱的顷延学长。 看到言汐言辞恳切,眼中带着怒意瞪着自己,杨泽超无奈叹了一口气,“算了,情人眼里出西施。” “杨泽超。”言汐极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我爱许顷延是因为许顷延这个人,并不是他的身世背景,即便许顷延不是什么律所合伙人,大学客座教授,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人,哪怕是餐厅端盘子的,商场清洁工,我都爱他。而且我会爱他一辈子。” 她快速解开安全带,绕着杨泽超走到走廊,冷着脸说,毫不客气地说,“抱歉,我不想和诋毁我丈夫的人坐在一起,我升商务舱。” 一说完,她快速迈着脚步前往商务舱。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护夫起来真飒 第73章 、番外18 番外18 神圣的婚礼 ----- 华灯初上, 正晟律师事务所内。 许顷延正在伏案工作,下周他又要去伦敦看望言汐,得提前完成下周的一部分工作。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许顷延以为来人是高卓,没有抬眸直接对高卓说:“我这里没什么事, 陆桃桃怀孕了,你早点回去陪陆桃桃吧。” “许律师, 好久不见。”一个甜美软糯的声音穿耳而过。 许顷延猛地抬眸,下一刻他喜不自胜放下手中的文件,跑过去一下将言汐抱住,直接给了言汐一个缠绵炙热的深吻。 吻完后, 许顷延眼神炙热而直白看着怀中害羞脸红的言汐,眉梢微挑:“许太太,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不通知许先生去接你?” “许太太想给许先生一个惊喜。” 说这话时,言汐踮起脚尖, 凑近许顷延温热的唇, 蜻蜓点水一般快速挪开。 男人眸心一热,伸手一下将她再次搂入怀中…… ………… 这一晚言汐再一次体会到了“小别胜新婚”, 当黎明揭开夜幕的轻纱,许顷延才彻底放过她。 温存过后, 许顷延将全身酸痛的她紧紧拥在怀里, “陆桃桃怀孕了。” “真的吗?”言汐又惊又喜, 她没想到陆桃桃会比她早一步怀孕。 年初高卓和陆桃桃办了婚礼,当时她学业正是最忙的时候没办法回国,只能托许顷延包一个特大红包给陆桃桃。 “才一个多月。”许顷延回。 前两天高卓到他办公室跟他请年假时,他有些纳闷, 一向工作认真负责的高卓入职正晟三年以来,除了年初请了婚假外,这还是第二次跟他请假。 他好奇问原因。 高卓笑着回,“师父,桃桃怀孕了。师父你和师母得加油噢。” 他微微一笑,“好。” 他也想加油,奈何言汐那边不行。 “还要多久毕业?”许顷延淡淡开口问。 先前他答应过言汐母亲不能让言汐中途因为怀孕生子耽误学业,也就是等言汐毕业了,他和言汐才能将造人提上议程。 “得明年六月才能拿到毕业证,不过学校那边已经督促我们尽快找规培医院,我前两天联系了陆老师,陆老师让我去学校办好手续就回急诊科报到。桃桃怀孕了,我回急诊科刚刚好。” 一想到陆桃桃怀孕做妈妈了,言汐打从心底替陆桃桃开心,她现在回急诊科正好能和舒朗一起照顾桃桃。 想到舒朗,她忙问身后的男人,“顷延学长,舒朗和赖颖怎么样了?” 话一出口,言汐就恨不得咬舌自尽,立马辩解,“许顷延,顷延学长,老公,我就是单纯的好奇舒朗和赖颖,我没有……” 还没等她说完,男人一个翻身,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欺,身压下,伴随着一声轻微的低吟,旖,旎春色又一次拉开了序幕…… ………… --- 三天后,言汐去简城大学办好了手续,再一次进陌城人民医院当规培医生。 时隔两年,科室除了多了三名轮转实习的大五医学生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舒朗年初升为主治医师,陆桃桃明年就能结束规培。 忙碌一上午临近中午吃饭,言汐才得空与陆桃桃和舒朗叙旧。 陆桃桃一见到言汐,要不是舒朗提醒她现在是一个孕妇,还没过前三个月危险期,她整个人直接扑进了言汐怀中。 看到陆桃桃见到自己的兴奋和激动,言汐也开心。 她慌忙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红包,递给陆桃桃,“桃桃,这是迟到的结婚红包,对不起,你年初结婚那会我正在敢课题报告,实在没办法回国。” 陆桃桃瞪了她一眼,“糖糖,你家许顷延已经给过我和高卓一个超大红包了,等我孩子出生你留着给我孩子当见面礼。” 言汐笑着收回红包,“好呀,到时候我要认你孩子当干妈……” 陆桃桃忙打断言汐的话,“糖糖,等等,那辈分岂不是乱了,高卓喊许顷延师父,喊你师母,我们孩子喊你干妈,喊许顷延干爸,这辈分……” 看着陆桃桃在纠结辈分,言汐看了一眼舒朗,笑着挑眉道,“舒朗,什么时候我能吃上你和赖颖的喜糖?嗯?” 听到言汐提到赖颖,舒朗眼底眉梢情不自禁染上了笑意,“老同学,我还没吃到你和许顷延的喜糖,怎么就轮到我和赖颖了?” 闻言,言汐如当头棒喝一般,才后知后觉她和许顷延好像还没办过婚礼。 确实没办过,准确地说来不及办,领完结婚证第三天她就飞去伦敦求学了,甚至许顷延还是去年圣诞节飞去伦敦跟她求得婚。 ………… 傍晚下班,言汐与陆桃桃刚走出急诊大厅,老远就看见了来接她们下班的许顷延和高卓。 高卓一看见陆桃桃,快速飞奔到了陆桃桃身旁。 陆桃桃立马笑靥如花挽起高卓的胳膊,笑着与言汐告别,“糖糖,我先走了。” “再见,师母。” 看到陆桃桃挽着高卓胳膊一脸幸福微笑地离开,而许大律师如一根木头一样杵在不远处,言汐心中莫名地有些火,她不跑过去,某许姓大律师也纹丝不动。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许顷延,快速转身,她要回办公室写病历。 刚走了几步,一只胳膊拽住了她,“怎么,许太太生气了?” 言汐口是心非回,“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沓病历没有写,我得回去加一会班。” 男人突然朝她伸手过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笑着哄她,“乖,咬一口,咬完许太太就不要生许先生的气了。” 言汐一把抓起男人的胳膊,轻轻地咬了一口。 咬完后,她甩开他的胳膊,像是想起什么,又一次抓起他的胳膊,这一次她重重地咬了一口。 “嘶——”许顷延吃痛地轻吟了一声。 他没想到许太太会咬得这么用力,估计牙印一时半会消不了,幸好他傍晚临出门穿上了西装外套,要不然现在胳膊上都被许太太咬出血了。 这么用力地咬他,肯定是真生气了。于是,他耐着性子问,“小学妹,糖糖,学长又哪里做错了?” 言汐气鼓鼓地将脑袋转到一旁,“许顷延,我发现你这个人什么都慢半拍。我们都领证三个多月后,你才跟我求婚,而且求婚方式那么老套,一点也不浪漫就算了。如今我们都领证两年多了,连个婚礼都没办过,除了一些和我们关系不错的人知道我嫁给你了,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尤其是那些还惦记着你的单身女青年,她们都不知道你结婚了,估计你还是她们的梦中情人。” 许先生被许太太逗笑了,绕了这么半天,敢情是许太太吃醋了。 其实上个月大舅哥言潮特意打电话问他婚礼什么时候办?怎么办? 他回,等许太太回国,一切以许太太的意见为主,许太太要大操大办,他也没意见。许太太要简单办一下,他也同意。 这几天她刚回国,他也就没和她提起婚礼这件事,没想到她竟然为这事恼他。 还重重地咬了他一口,差点咬出血来。 不过他已经习惯她咬他了,他甘之如饴让她咬一辈子。 “请问许太太,你想怎么办婚礼?”许顷延抿唇笑着问,“需不需要我把整个陌城政法界惦记我的单身女青年都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让她们知道我已经名草有主了。” “不用请那么多人,你只要每天带着你的婚戒,如果还有单身女孩子觊觎你,你直接在那些女孩子面前晃一下你的婚戒。或者你直接把你的婚戒给她们欣赏一下,尤其是吾妻糖糖这四个字。” 许顷延伸出左手在言汐面前晃了晃,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此刻,他眼神温柔而宠溺注视着她,“许太太,许先生婚戒一直戴着,从没摘下过。那许太太打算婚礼怎么办?” 言汐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教堂里办,简单又神圣,就请一些我们熟悉的家人和朋友就行,其他不相干的人就不要请了。” “好。”许顷延笑着回。 他心中一片柔软,因为他知道言汐是为了他才选择在教堂办婚礼的,即便亲生父亲钟平已经被警方还了清白,但是周年庆上许顷茹那场闹剧或多或少还是给他招来了一些异样的目光。 尤其是在杨俪和许顷茹相继犯法入狱后,那些异样的目光又多了一些。 他同意教堂办婚礼,是担心如果婚礼大操大办,众人对他异样目光会转移到言汐身上,他似乎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但是他在意她。 他与她的婚礼,只需要双方家人和好友见证就足够了。 --- 许顷延和言汐的婚礼定在隔年春暖花开的四月,在陌城最大的外滩教堂举行。 那一日上午,教堂里几乎坐满了双方的家人和好友。 许顷延手捧着玫瑰花站在教堂最前方,等着从门口红毯缓缓进来的言汐。 花童靳葭和许修走在最前面撒花,言汐父亲言珅挽着言汐胳膊,伴娘赖颖拖着言汐婚纱后摆…… 阳光透过教堂周围的窗户照射进来,点点光晕映在穿着白色婚纱化着精致妆容的言汐身上。 看着光晕下的言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朝自己走近,这一刻的许顷延,心中溢满了幸福。 曾经上苍待他的苛刻,他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有了糖糖,余生只剩下了甜。 阳光洒在许顷延身上,让许顷延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那束暖光照进了言汐心房十多年,往后余生也会继续照进她的心房。 从今以后,岁月静好,她会与她最爱的顷延学长相守到老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温暖的一章,婚礼只是形式,只要那个人是许顷延,对言汐而言这个婚礼就是神圣的。明晚见 第74章 、番外19 番外19 如胶似漆中 ----- 十二岁那年九月, 言汐初见许顷延,在许顷延胳膊上重重咬了一口,开始了她与许顷延的缘分纠缠。 二十七岁这一年四月, 言汐披上洁白的婚纱,化着最精致的妆, 成为了许顷延的新娘。 言汐永远忘不了当父亲把她的手交托到许顷延手中时,许顷延眼中闪着泪光, 对她也对在场的众人深情说,“糖糖,没遇到你之前,爱情于我而言是海底月镜中花, 上苍一向苛责我,我许顷延从不奢望上苍眷顾我。当我做好一人孤独终老时,上苍将你这颗糖送到我身边, 原来上苍并未苛责我,用我前半生的苦换你这颗糖, 我甘之如饴。” 鼻间酸涩不堪, 言汐泪眼朦胧注视着许顷延,唇畔漾开最甜蜜的笑, “顷延学长,我会让你的余生变成甜, 齁甜, 甜到你发腻。” 许顷延伸手过来, 轻轻为她拭去眼角泪水,眼神似水般温柔,“我亲爱的小学妹,你今天真漂亮。” “我最爱的顷延学长, 你今天真帅。”言汐笑着回。 在神父和在场亲友见证和祝福下,许顷延和言汐完成了一场简单又神圣的婚礼。 婚礼不用多盛大奢华,只要所嫁所娶之人是心中所想之人就好。 --- 去酒店的车上,伴郎顾书琛开车,伴娘赖颖坐在副驾驶位上,许顷延和言汐这对新婚夫妻坐在后排。 言汐的手一直被许顷延紧紧十指相扣着,她感觉到许顷延手掌心都是汗,下意识地问,“顷延学长,你手心都是汗,你这是在紧张吗?” 许顷延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温柔而宠溺,笑着点了点头。 “顷延学长,你在紧张什么……” “顷延他昨晚一夜没睡。”前方开车的顾书琛笑着调侃道,“一会跟我核对婚礼细节生怕出错,一会又去熨衬衫西装,衬衫西装领带都熨了十几遍。”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赖颖也加入了调侃队伍,“原来师兄也会紧张,不知道今晚洞房会不会紧张?我挺好奇的,要不顾律师,我们这两个当伴郎和伴娘的人今晚闹一下洞房。” “赖颖。”言汐轻咳一声,笑着提醒,“你可是我的伴娘兼闺蜜,不能出卖我哦。” “你还是我曾经的情敌。”赖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回,“说出去我都不敢相信,我竟然给我的情敌当伴娘。” “是你自己毛遂自荐。”言汐没好气地回。 确实,连她都没想到伴娘人选会敲定她曾经的情敌赖颖。 陆桃桃挺着大肚子不适合当伴娘,选择赖颖当伴娘一部分是舒朗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赖颖毛遂自荐。 婚礼前一周赖颖找到她,送给她一幅纯手工绣着“百年好合”的十字绣,“言汐,这个是我送给你和我师兄的新婚礼物,我自己绣的,绣了一个多月。” 言汐震惊地愣了好几秒,有些不敢相信赖颖竟然会花一个月时间亲手绣了一幅十字绣给她。 “那个……”赖颖有些支支吾吾,“言汐,我听舒朗说你这边没有找到合适的伴娘,要不我给你当伴娘,我喊许顷延师兄,你嫁给许顷延算是我嫂子。” 看着雷厉风行都市女精英形象的赖颖这样对自己说话,言汐“噗嗤”没忍住笑了。 她知道赖颖毛遂自荐给她当伴娘就是让舒朗对她彻底死了心,赖颖喊她嫂子,舒朗也得跟赖颖一样喊她嫂子。 与赖颖接触多了,言汐发现赖颖表面上是都市女精英,实际上有时候比陆桃桃还要傻白甜。 渐渐地,她和赖颖也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 到酒店后,亲友早已到了。 趁着换敬酒衣服时,更衣室内只剩下言汐和许顷延两人。 替言汐拉好裙子后背的拉链,许顷延从身后抱住了言汐,两只胳膊紧紧搂住言汐的腰,“许太太,谢谢你嫁给我为妻。” 言汐莞尔一笑,“许先生,谢谢你娶我为妻。”顿了顿,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顷延学长,你之前在紧张什么?” 男人勾唇笑了笑,“第一次结婚,害怕出错;更觉得一切像是梦境,不太真实。” “许律师,你这是在患得患失吗?”言汐心中乐开了花,她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客观面对一切事情的许顷延还会有患得患失的一面。 “嗯。”许顷延笑着承认。 他许顷延平日再如何冷静客观终究不是圣人,今天发生的一切给他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即便两年多前他和言汐已经领证了,可婚礼这个形式还是没有走过。 --- 去敬酒时,言汐一直被许顷延紧紧牵着。 亲友敬给言汐的酒一大半被许顷延挡下了,还有一部分被刀子嘴豆腐心的赖颖给挡下了。 三四桌下来后,言汐想起许顷延几杯倒的酒量,她伸手轻轻扯了一下许顷延的西装衣角,“顷延学长。” 男人低眸笑着看向她,“有事?” “顷延学长,你酒量跟我差不多,要不等下你别替我挡酒了,我酒量喝几杯红酒没问题的……” 还没等言汐说完,两个声音几乎同时打断了她的话。 “弟妹放心,顷延酒量好得很,应酬以一敌百都不是问题。” “糖糖,我师兄酒量特别好,堪称千杯不醉。” 言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顷延学长,你……你酒量……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之前几瓶低浓度的鸡尾酒就醉了。 喝醉就喝酒吧,还抱着她不撒手,跟她说那些醉话,跟她耍流氓。 这个许顷延还能再腹黑一点吗? 竟然故意装醉对她耍流氓。 男人抿唇笑,眼底闪过几丝狡黠,“许太太,许先生酒量一向很好。” 表面上言汐还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许顷延,你给我等着。 --- 这一晚新婚夜,言汐趁着许顷延去洗澡时,把床头柜里所有的套,套都悄悄藏了起来。 她知道许顷延与她母亲的约定,在她没有完成学业不能怀孕,还有两个月她才能拿到毕业证,今晚她必须给腹黑的许顷延一个教训。 被拥入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后,下一刻是雨点般的吻缓缓落下…… 言汐将温热的唇畔贴近许顷延耳边,娇滴滴一脸无辜地说,“顷延学长,那个套,套好像没了。” “不用套了。今天敬酒的时候妈偷偷跟我说,她想抱外孙了,让我尽快给她好消息。” “什么?我妈想抱外孙了。”言汐欲哭无泪惊呼一句。 她嫡亲的老妈竟然在这个时候胳膊肘朝外拐…… 许太太那点小心思,对于一向观察敏锐的许律师而言,自然是了如指掌。 “许太太,今晚开始许先生会努力尽快让岳母大人如愿。” “唔唔……”未尽的话语被炙热的吻给封住…… ………… --- 婚礼过后,言汐着手准备毕业相关事宜。 一向人手紧缺的急诊科也格外忙碌,言汐主动申请替怀孕的陆桃桃上晚班。 而正晟律师事务所也在考虑扩大规模,作为律所合伙人之一的许顷延也变得格外的忙,同时许顷延还得分担一些高卓的工作,更是忙碌了。 两个忙于工作的新婚夫妻,一周见不到三次,很多情况下都是许顷延上班去了,言汐刚下夜班回来。等到许顷延下班回来,言汐又要去上夜班,周末许顷延加班,言汐也加班。 一周见不到三次的新婚夫妻许顷延和言汐不得不把造人计划暂时延后。 两个多月后,当言汐拿到博士毕业证后,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而许顷延那边综合各因素决定等律所效益好一些再考虑扩大规模的事,两个人终于有空了。 六月中旬的一天傍晚,陆桃桃顺利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 言汐自告奋勇当孩子的干妈,许顷延自然成了干爸。 看望好陆桃桃之后,返回公寓的车上,许顷延一直紧紧握着言汐的手。 等红绿灯时,言汐下意识动了动被许顷延握得有些麻的手,刚动了一下,男人又立刻握紧了几分,分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着。 她委屈对身旁的男人撒娇,“顷延学长,我手麻了。” “最近一次牵你的手还是在一周前,我送你上晚班的路上。”男人侧目睨了她一眼,“上一次我们做,爱还是在半个月前,我特意早下班两个小时。” 登时,言汐脸颊烫得要命,连带着耳根脖子都发烫,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承认婚礼过后,新婚夫妻的他们一个比一个忙,见面次数通常是在早上,她下晚班回来,许顷延要去上早班,有时候甚至都见不到对方,最多吃饭的时候打打电话,偶尔她上手术电话也接不到。 一回到公寓,言汐刚关上房门,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被许顷延一下搂入怀中,随之而来的是炙热而缠绵的吻…… 第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泛着点点光晕。 许太太被许先生紧紧拥在怀中。 此时全身酸痛不堪,尤其是腰都快断了的许太太,暗暗在心中决定,以后坚决不能让许先生饿太久,饿太久之后受苦受累的是她。 不公平。 真是不公平。 此刻的她全身酸痛不堪,连头发丝都痛,而许顷延却神清气爽,精神十足。 许顷延低头轻吻着言汐敏感的耳垂,声线低沉暗哑带着浓浓的蛊惑,“糖糖,高卓比我还小六岁,如今都有女儿了,我也想当爸爸……” 察觉到许顷延的意图后,言汐快速求饶,“顷延学长,老公,我真的累了,唔唔唔……” 未尽的话语被吻封住……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许律师如愿以偿,完结倒计时中 第75章 、番外20 番外20 恭喜怀孕了 ----- 梅雨季节过后, 陌城进入了炎热的夏天。 今年夏天比以往都要炎热,陆桃桃还在休产假,科室轮转实习生走了, 一向紧缺的人手的急诊科更加忙碌了。 这一天傍晚,刚下过雷阵雨, 急诊大厅地面湿湿的,120送来急救病人时, 负责接收病人的言汐,一个不小心滑倒了。 快速站起来后,突然眼前一黑,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言汐醒来, 是在科室的留观病房,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许顷延。 她微微蹙眉惊讶, “顷延学长,你怎么来了?” 看到言汐醒了, 守在病床边的许顷延眼眸似水般温柔而宠溺, 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言汐。 被许顷延灼热又直白的眼神盯着,言汐脸颊情不自禁地染上了一丝红晕, 又好奇地问了一遍,“顷延学长, 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要加班吗?” 这几日律所接了一个大案子, 由许顷延负责。 “我把案子交给书琛了。”男人温和而炙热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 “而且我已经跟书琛请了一段时间的长假。” 言汐一脸问号,“为什么?顷延学长,你为什么要请假?” 许顷延笑而不语,伸手把桌上的化验单递给她。 她一脸懵接过化验单, 看到化验单上诊断写着“早孕筛查”,下面是HCH和孕酮的指标已经超过了正常范围。 登时,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看到许太太震惊愣住了,许顷延伸手过来轻轻摸了摸许太太的脑袋,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糖糖,你怀孕了,我要当爸爸了,你要当妈妈了。” 一个小时前,正在律所会议室开会的他,接到了舒朗的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的舒朗着急对他说,“许顷延,你快点过来,言汐昏倒了。” “我马上过去。” 一挂完电话,他快速让高卓替他主持会议,拿起车钥匙和手机直接奔出了律所,心急如焚赶来了医院。 赶到医院后,当他看见脸色苍白的言汐躺在病床上,心脏抽紧,疼得有些无法负荷。 一向冷静的他快速抓着舒朗的胳膊,着急地问,“舒朗,糖糖好端端地怎么会昏倒?” 舒朗笑着把手中的化验单递给面前慌忙的许顷延,“许顷延,这是糖糖昏迷后我给她开的化验单,你看看。” 许顷延快速接过化验单,化验单上医学术语他不知道,但是他看到舒朗在诊断那一栏写着“早孕筛查”,下面的数值都是向上的箭头。 这一刻他喜不自胜,高兴得像个孩子,一下抱住了舒朗,惊喜道,“舒朗,我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被许顷延这么突来的一抱,舒朗目瞪口呆怔住了,他怀疑自己在做梦,一向走高冷路线的许顷延竟然抱了他这个曾经的情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两三秒钟过后,许顷延后知后觉自己行为太反常了,快速松开舒朗,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唇角的笑弧不曾减少半分,“抱歉,我一时激动。” “理解。”舒朗笑着回。 哪一天赖颖怀孕了,搞不好他可能比许顷延还激动。 “刚才我让产科的丁主任过来给糖糖会诊了,丁主任给糖糖做了B超,结果在丁主任那里,等糖糖醒了你们一起去产科找丁主任。”顿了顿,舒朗忍不住对许顷延挑了挑眉,“许顷延,还有一个好消息等着你。” “什么?”许顷延笑着问。 “我先卖个关子。”舒朗狡黠一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许顷延,我有时候真的挺好奇的,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能让我前任和现任女友都对你动心?” “作为律师我有必要纠正一下,舒医生,你曾经只是单相思觊觎我的妻子糖糖,而我妻子并未与你在一起过,她不是你的前任。至于赖颖,她至始至终都只是我的师妹。” 舒朗忍不住问,“许顷延,我挺好奇谁能在言语上占你的上风?” “我妻子糖糖。”许顷延笑着回,“我会让她言语上一直占上风。” 猝不及防的一嘴狗粮,让舒朗后悔问了刚才的问题。 难怪别人都说不要去跟一个律师去争辩,因为你永远争不过对方,除非对方有意相让。 产科丁菁主任办公室。 许顷延小心翼翼扶着言汐坐下后,丁菁笑着望着面前的一对璧人:“糖糖,恭喜你怀了双胞胎。” “双胞胎???”一向冷静自持的许顷延惊呼了一句。“对,双胞胎。”丁菁抿唇笑着抬眸看了一眼许顷延,紧接着她把B超单和化验单递给言汐,“糖糖,你可能是太过劳累的原因,目前你已经有宫腔积液了,这是先兆流产的迹象。而且你的孕酮并不高,HCG这个数值对双胞胎来说也不高,我建议要么住院保胎,要么在家休息保胎,两者都需要配合肌肉注射黄.体酮和服用保胎药进行保胎……” 许顷延早一步打断丁菁的话,“丁主任,我们选择在家休息保胎,我请假照顾糖糖。” 听到许顷延的回答,丁菁欣慰地笑了,“不错,是一个好丈夫。我马上给糖糖开假条。” …… 走出办公室,言汐手中还拿着丁菁给她开的一个月假条,其实她她想住院,不想在家里休息。 因为在家里休息,许顷延会管着她,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 她有痛经的毛病,自从和许顷延结婚后,彻底远离了冰淇淋,例假前后连常温的水果都不能吃,更别提饮料和辛辣刺激性食物。 有时候她感觉自己嫁的不是大她几岁的学长,而是一个父亲,她亲生父亲都没这么管过她。 但是…… 好吧,她承认有许顷延这个爹系丈夫管着她,还挺幸福的。 --- 刚怀上双胞胎就被迫在家休息保胎,每天往返医院肌肉注射黄.体酮和吃各种保胎药的言汐,幸好孕期没有太大的孕吐反应。 当然一部分原因还得归功厨艺堪比五星级酒店厨师的许顷延。 看到许太太因为保胎每天要打一针黄.体酮屁股针,左边打完打右边,臀部都青一块紫一块,许先生心疼不已,恨不得替许太太去打针,只能尽量在饮食上照顾许太太。 律所的事他暂时自私地全部交给顾书琛去处理,眼下,对他来说,许太太母子三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许顷延悉心照顾下,言汐在快到第三个月时,宫腔积液被吸收了,先兆流产的迹象消失了。 不过丁菁又帮言汐开了一个月的假条,因为许顷延事先特意叮嘱她的。 当天傍晚,许顷延公寓阳台榻榻米上。 橙红色的落日余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榻榻米上,许太太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躺在许先生怀中。 手中拿着宝宝们的照片(B超),即便是黑白的只能看清两个椭圆形东西,许太太脸上还是写满了幸福。 她忍不住笑嘻嘻问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的许先生:“顷延学长,作为宝宝们的爸爸,你希望宝宝们是一对女儿还是一对儿子?” 许顷延认真思索了一会,唇稍勾起一个笑弧,眼神温柔欲醉,“我希望是龙凤胎,一儿一女。” “就像我和言潮一样对吗?” “嗯,儿女双全,一家四口,一日三餐,幸福白头。” 这便是他许顷延一直所期盼的余生。 言汐抿唇想了一会,“顷延学长,如果不是龙凤胎,两个女儿或两个儿子,我再给你生一个好吗?满足你儿女双全的愿望。” “不好。”许顷延毫不犹豫拒绝。 “为什么?顷延学长。”言汐转过头,一脸问号看向身后的许顷延。 期初她以为她看错了,眨眨眼之后,她发现许顷延眼圈通红,眸心正闪着泪光。 她忍不住问,“顷延学长,你怎么哭了?” “心疼你。”许顷延低头缓缓在言汐额头落下轻轻一吻,语气稍稍有些哽咽,“小学妹,学长对不起你,早知道怀孕让你这么遭罪,我宁愿不要你怀孕,也不要这对双胞胎。” 比起孩子,他许顷延更爱妻子言汐,尤其看着妻子言汐为了孕育他们的爱情结晶这么辛苦,每天都要去医院打针,夜里又睡不好,频繁上厕所,偶尔的孕吐反应胆汁都能吐出来。 他心疼她。 真的好心疼。 听到许顷延这番话,言汐鼻子酸酸的,心中一片温暖。 她知道许顷延心疼辛苦怀孕的她,而她甘之如饴,因为腹中的宝宝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生命的延续。 为了不让许顷延过多担心她,她快速转移话题,“顷延学长,我们来给孩子取名字好吗?” “好。有想到合适的吗?” 言汐笑盈盈地回,“我妈妈怀我和言潮的时候最喜欢去海边看潮汐,所以我和我哥哥就叫言潮和言汐,我怀孕之后最喜欢吃杨梅,要不我们的孩子一个叫许杨,一个叫许梅好吗?” “杨树的杨寓意不好,换成扬帆起航的扬。许扬。希望我们的儿子这一生都能扬帆起航努力拼搏。” “这个名字寓意好。”言汐笑着感叹道,“那女儿呢?” “糖糖,如果是女儿我想让女儿跟你姓,姓言,叫言眉,眉毛的眉,眉是人脸最美的组成部分,希望我们的女儿像你一样漂亮可爱。” 许顷延话音一落,言汐忍不住转身,两只手紧紧抱住许顷延,下一刻她像一只猫一样在他怀中蹭来蹭去,撒娇道,“顷延学长,你真好,我爱你。” “糖糖,我也爱你。” 此生能够拥有她这颗糖相伴,他何其幸运。 第76章 、番外21 番外21 全文完结了 ----- 平安度过前三个月后, 言汐销假回急诊科,休完产假的陆桃桃也返回了急诊科。 怀着双胞胎宝宝的言汐成了急诊科的大熊猫,科室同事都特别照顾她, 舒朗和陆桃桃主动替她换下了夜班。 许顷延选择在家办公,每天接送言汐上下班, 负责言汐的一日三餐,尽可能地照顾到言汐。 在第六个月, 在四维畸形排查B超时,丁菁主任给许顷延和言汐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言汐肚子中两个宝宝发育都很健康。 同时,许大律师儿女双全的愿望得到了满足,言汐怀的正是一对龙凤胎。 知道这个好消息后, 许顷延喜不自胜,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分享给了好兄弟顾书琛和许励升以及岳父岳母大舅哥和养父许明易。 这一天晚饭后,一如往常, 许顷延拥着言汐坐在阳台榻榻米处欣赏夜空,给即将出世的两个孩子讲童话故事。 “顷延学长, 今晚你给宝宝们讲什么故事?”言汐笑着问。 许顷延抿唇笑着思索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言汐凸起的肚子,眼神似水般温柔:“言眉, 今晚爸爸给你讲《海的女儿》这个童话故事,在大海深处, 有个鱼儿国, 海王生了六个美丽的女儿, 最小的公主最善良美丽,十五岁时,小公主浮出海面救了一个英俊的王子,之后小公主返回了海里, 在鱼儿国找了爱她的骑士,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听到结局,言汐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顷延学长,你好像不是《海的女儿》结局吧?” 许顷延一本正经回,“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将来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化成泡沫。” “噗嗤”言汐被许顷延的话逗笑了,她没想到许顷延还是一个女儿奴。 怀孕后期,怀着龙凤胎的言汐身体笨重的像个企鹅,许顷延没有再接工作,每天悉心照顾着言汐。 到第九个月时,言汐提前休了产假,而言汐母亲柳慧从洛城赶来陌城,住进了女婿许顷延家。 在临近预产期的前一周晚上,言汐见红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许大律师一下慌了,掏出手机正准备拔打120叫救护车,被言汐母亲柳慧阻止,“顷延,见红不是破水,糖糖是初产妇,没那么快会生,你去卧室拿待产包,我扶着糖糖,我们自己开车去人民医院。” “好的,妈。”许顷延忙回。 去医院的路上,是言汐母亲柳慧在开车,许顷延坐在后排一直紧紧握着言汐的手。 看到许顷延比自己还紧张,额头都冒汗了,言汐忍不住笑着问,“顷延学长,是我马上要生孩子不是你要生孩子,你紧张什么?” 男人眸心闪着泪光一瞬不瞬注视着她,声线有些哽咽,“许先生心疼许太太。” 从怀孕最初到如今临盆,他亲眼见证了言汐怀孕的艰辛,早知道这么辛苦,他宁可不要这对儿女。 看着眼前心疼自己的男人,此时已经宫缩疼得有些难忍的言汐努力微笑,“顷延学长,我是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的。” …… 到人民医院,简单检查后,言汐被推进了产房。 许顷延申请了陪产,看到言汐因为宫缩疼得脸色苍白,他将胳膊伸到了言汐面前,眼中尽是心疼,“糖糖,疼就咬我。” 一开始言汐只是轻轻咬一口,到了宫缩疼得实在无法忍受时,她重重咬着,隔着衬衫都把许顷延胳膊咬出血了。 实在忍受不了时,言汐轻声哭泣起来,泪眼婆娑地对许顷延说,“顷延学长,我好痛,真的好痛……” 许顷延换了另外一只胳膊伸在言汐面前,“糖糖,疼就咬我。” 说这话时,许顷延语气哽咽,眼眶通红,眼中写满了心疼,此时的他除了把胳膊伸给言汐咬之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能减轻言汐的疼痛。 “顷延学长,你讲情话给我听好不好?” “那次急性肠胃炎是我故意的,故意喝了过期半个月的酸奶。” “为什么?” “找理由见你,我特意让小晞帮我拍了你们急诊科的值班表,那天晚上你刚好值夜班……” ………… 十个小时后,言汐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哥哥许扬,妹妹言眉。 言汐永远忘不了当护士把两个孩子抱给许顷延看时,许顷延没有看一眼,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眼中尽是心疼和自责,“糖糖,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 三年后。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在女儿奴许顷延这里更是验证了这句话。 在儿子许扬面前,许顷延扮演着严父角色,这个不许那个不让,事事严格要求。 在女儿言眉面前许顷延扮演着慈父角色,事事宠爱着女儿,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女儿。 至于言汐,只好与许顷延相反,在儿子许扬面前,扮演慈母角色;在女儿言眉面前,扮演严母角色。 这一日傍晚,许顷延下班后像往常一样去托管班接一双儿女放学。 一看见爸爸许顷延,小言眉兴奋地冲到爸爸面前,紧紧抱住爸爸的大腿,奶声奶气对着爸爸撒娇,“爸爸,我想吃冰淇淋。” 许顷延快速蹲下,笑着抱起女儿,伸手捏了捏女儿可爱的脸颊,“好,爸爸等会就带你去吃冰淇淋,但是你不能告诉妈妈,上次你吃冰淇淋拉肚子了,爸爸被妈妈骂得可惨了。” 小言眉快速伸出小拇指,“爸爸,我跟你拉钩,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许顷延笑着伸手与女儿拉钩,“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哦。” “咳咳咳——”一直被当成透明人的许扬小朋友忍不住轻咳几声刷一下存在感。 “哥哥。”小言眉笑嘻嘻看向小许扬,“你放心,我会让爸爸给我买两个冰淇淋的,你一个我一个。” 许顷延低头睨了一眼儿子许扬,面容严肃,“不许告诉妈妈。” 许扬小朋友表面上“噢”了一声,心中早已下定决心这件事必须告诉妈妈,反正他也没和重女轻男的爸爸拉过勾。 当晚言汐下班,进门后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儿子许扬兴高采烈飞奔过来,伸手替她拿包,奶声奶气问,“妈妈,今天上班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捏捏肩膀?” “好呀,许扬真乖,妈妈最爱你了。”言汐快速蹲下,把肩膀对着儿子许扬。 小许扬立马伸手轻轻捏起妈妈的肩膀,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家伙悄悄凑到妈妈耳边,压低声音,“妈妈,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今天爸爸带妹妹去吃冰淇淋了,爸爸让妹妹不要告诉你。爸爸给妹妹买了两个冰淇淋,妈妈你放心,我听你的话没有吃冰淇淋哦,两个冰淇淋都被妹妹吃完了。” “两个冰淇淋真的都被妹妹吃完了?”言汐快速转身半信半疑问儿子。 小许扬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回,“我就吃了一点点。” 言汐了然,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许扬,现在是冬天不能吃冰淇淋会拉肚子,等夏天到了,妈妈再买给你吃。” “谢谢妈妈,妈妈最爱我了。” 深夜,哄完一双儿女入睡后,言汐返回卧室,关上房门后,拿起枕头砸向许顷延,“许顷延,天气这么冷,你还买冰淇淋给两个孩子吃,万一两个孩子吃完拉肚子怎么办?” 许顷延伸手接过砸来的枕头,赔笑脸,“老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老婆,夜深了,我们赶紧睡觉吧。” “许顷延,今晚我罚你睡书房。” “老婆,我错了。” “不行,赶紧睡书房去……” 此时,卧室外有两双耳朵紧贴着门板偷听着。 小许扬一脸得意对小言眉说,“妹妹,你看吧,在这个家,妈妈才是最大的,只要妈妈生气了,爸爸都会听妈妈的话。” 小言眉不甘示弱回,“爸爸才是最大的,妈妈让爸爸睡书房,爸爸不是没听话嘛。” “那我们改天再打赌,赌赢了我那个玩具小汽车给你玩。趁爸爸妈妈没发现我们,我们赶紧回去睡觉。” “好的,哥哥。” …… 听到两个孩子脚步声走远了,言汐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许顷延伸手过来赏了许太太额头一个爆栗,“以后别听孩子挑拨离间。” “可是这两个孩子才三岁。”要不是亲耳听到,言汐都不敢相信。 “人小鬼大,这两个孩子鬼精灵。”说完,许顷延伸手将言汐搂入怀中,他凑近她耳垂边,声音低沉蛊惑,“老婆,今晚还罚我睡书房吗?嗯?” “罚,当然罚……唔唔……”未尽的言语被炙热的吻封住…… --- 这一年圣诞节,言汐和许顷延同时请了三天的假,带上一双女儿平安夜这一天飞去了伦敦。 许顷延提前让谭飞在伦敦大学对面的伊顿学术酒店定了一间套房。 到酒店放下行李后,许顷延和言汐领着一双儿女去了伦敦大学。 连续多日的暴风雪,今日才停歇,低温还是零下几度,雪还没融化,伦敦大学校园里银装素裹一片。 言汐和许顷延分别走在两边,中间牵着一对可爱的儿女。 小言眉奶声奶气地问,“爸爸,这里是你上学的地方对吗?” 许顷延笑着回,“对。” “妈妈,这里也是你上学的地方。这么说妈妈,你和爸爸是在这里认识的。” 言汐笑着回,“妈妈和爸爸不是在这里认识的。” 话音一落,两个小朋友异口同声地问,“那爸爸妈妈是在哪里认识的?” 许顷延深情地睨了一眼言汐,“这是一个甜蜜的爱情故事,爸爸慢慢讲给你们听……” …………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评论显示全定的仙女都送红包,12月份《甜蜜沦陷》再见 写在《悄悄咬一口》完结 许顷延是我写文以来最心疼的男主角,没有之一。 身世枷锁和母亲的自杀这两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又在那样寄人篱下的环境中长大。 美强惨是许顷延的标签,上苍一向苛责他,索性他遇到了糖糖。 糖糖几乎完美的女主角,不圣母不绿茶护夫时候特别飒,全心全意爱着许顷延。 学生时代,许顷延是糖糖的启明星,没有许顷延就没有之后优秀的糖糖。 而多年后重逢,糖糖是许顷延的启明星,温暖治愈着许顷延,替许顷延解开了三十年的枷锁。 许顷延糖糖这一对心疼对方,全心全意为对方着想,毫不保留地爱着对方,诠释了爱情最美好的真谛。 愿许顷延糖糖能在另一个平行时空幸福快乐相守。 感谢亲爱的你们又陪着我讲完一个温暖治愈的爱情故事。 下个月《甜蜜沦陷》再见 支教女老师x糙汉民宿老板.战地记者 小镇情缘系列文/双洁/追妻梗/齁甜